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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边的士兵厮杀。
手起刀落之间,喷溅而出的有突厥人的血,也有晋阳士兵的血,倒下的身躯不计其数,擂鼓的咚咚声铿锵有力,却又像一曲悲鸣,哀悼那一个个在战争中逝去的鲜活生命。
元意只是站在城墙下,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许许多多受伤的士兵被人放在担架上匆匆从她身边跑过,依稀可以看到他们年轻而稚嫩的脸庞,眼中的悲凉却是怎么也止不住。他们受伤或轻或重,但是毫不例外都是满身鲜血,像是从血海中捞出来似的。
她的心神剧震,这些年轻的士兵,说不定她曾见过,或者又是那是偷偷在营帐旁偷瞄她的少年,他们有少年的热爱和情怀,向往着美好的日子,却在战争失去了生命,何其悲哀。
“带我去安置伤员的帐篷吧。”元意本来想着看一下战况就回去,但是,此情此景,让她无法心安理得地躲在后方享受着这些可爱的人儿的舍命的付出,她必须要做些什么,哪怕微不足道。
浅碧执拗不过元意的性子,只好带着她穿过来来往往的人群,来到了安置伤兵的帐篷。
那是宽大而灰扑扑的帐篷,元意刚一拉开帐篷,就有一种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还带着浓郁的汗味,难闻到令人几欲作呕。她皱皱眉,忍住胸中的翻腾而起的不适,观察着帐篷里的情况。
里面满满地堆了伤员,因为床位不够,有的伤员甚至只能被安排在地上,所以整个空间显得嘈杂拥挤万分。
军医来来往往地忙碌着,满头大汗,专心地治疗着手下的伤员。只是军医的再多,也比不上伤员的数量,有的伤员根本就不能分配到军医,只能流着血,有气无力地呻…吟着。
元意作为一名女子,而且衣着还算整齐光鲜,带着婢女和侍卫如此突兀地出现在帐篷里,在忙碌的人群中十分显眼。
她梳着妇人的妆容,容貌精致绚丽,根本就不像是会出现在这里的人,大家只当是哪个贵族妇人因为好奇,或者是为了彰显她慈善的心肠,来此装模作样,心中甚是反感。
其中就有一个胡子花白的军医就不悦地皱眉,不客气道:“夫人,此处脏污,你还是请快些离开,免得让你受了惊吓,反成我等的不是。”
他们平日里最是反感这类妇人,添乱不说,还妨碍他们救人。也许在他们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眼中,这些士兵的命贱如蝼蚁,但是在他们大夫眼中,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浅碧自然不会让人误会元意,连忙解释,“大夫,这是都督夫人,特地来此探望伤员的。”
元意在军营出现过,不少士兵也认得她,这下仔细观察了她的面容,才终于确定眼前的人真是那个尊贵高华的都督夫人,皆是惊喜,又是激动地喊了起来,“都督夫人。”
大概那军医也听过元意的名头,脸上有些尴尬,元意见此,连忙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布帛,对着手下的伤员包扎起来,冲他微微一笑,“大夫,我是来帮忙的,希望大夫不要嫌弃。”
那军医看她面对鲜血直流的伤口也没有半点不适,包扎的手法也还算专业,也不再做声,又因为实在缺人,有人在一旁帮忙他的速度也可以快上许多,嘴唇蠕动了一下,就默许了元意留下来。
既然元意都亲自带头,浅碧等人也没有干站着的道理,纷纷过来帮忙,他们处理的伤口的手段比那些军营学徒还要专业,速度甚快,帐篷中总算没有那么忙乱。
帐篷里的伤兵都是第一次近距离见到都督夫人,以前都只是远远地偷看一眼,不敢接近。在他们的军营中,许多人偷偷喜欢着她,这样一个美丽、和善又有能力的女子,值得每个人心存向往。又因为她是都督夫人,所以他们心存尊重和敬畏,只敢远观而不敢亵渎。
然而此次此刻,她脸上带着暖暖的微笑,毫不嫌弃地替他们处理伤口,擦拭着连他们都难以接受的鲜血,小心而又轻柔。
他们突然觉得一阵温暖。
每一个作为冲锋陷阵的士兵,他们的身份都是很低,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成为一名士兵,或是心甘或是不愿,在沙场上用性命来堆积一个未知的结果。
一旦站上了战场,就注定了他们必须为了身为男儿的尊严而奋力搏战,他们为了守卫家国而战,每一刻都有可能是是血溅沙场、马革裹尸的后果。
现在,他们血洒沙场,最后被抬回这个狭窄的空间,在幽闭的环境了,连一直坚守的男儿的铁骨也开始动摇,在战场上的能够英勇无畏的他们,此时却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丢掉了傲骨,有气无力地哀嚎、呻吟。
而那个面带笑容的女子此时出现在这个帐篷里,好似一阵光芒突然投射如一直幽暗的天地里,带着希望的憧憬和美妙。
这是他们有人可能一辈子都无可企及的贵人。而现在,那个美如神仙中人的女子,就这样毫无芥蒂地替他们擦拭着额角的汗珠、包扎着身上的伤口,温柔的就像他们家中的妻子与母亲。
很快地,帐篷里的哀嚎声渐渐低了下去,受伤的士兵们都视线放在那个女子的身上,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连身上的疼痛都似乎能够减轻似的。
白胡子军医察觉到伤员们的变化,看着正在认真包扎伤口的元意,暗中点头。就算都督夫人只能帮些小忙,能有她在这,安慰士兵情绪也是好的。
元意正替一个士兵包扎着伤口,他伤得很重,被流箭射中了心口,流了很多血,现在已经奄奄一息了。
他的脸色苍白,眼中布满了泪水,充满了绝望。
他紧紧地抓住元意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抓住的一根渺茫的稻草,绝望中带着悲哀的希冀。
“我知道,我就要死了是不是?我就要死了!可是我还没有回家,明明我答应了我家阿姆的,承诺说我一定会回去的。我一定会回去的,以一名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的身份回去!从此以后,她就不用再受苦了,因为她的儿子有了出息,可以让她享福了。”
说到此,他停顿了许久,身虚力竭。
“可怜我家的阿姆,白发苍苍,身体虚弱,每天还要坚持到村口等着我回去。可是我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夫人,你能不能,求你能不能告诉我家阿姆,我已经不能回去了,叫她不要等我了。小心晚风寒凉,伤了病体。”
元意看着他希冀的眼神,带着对自家母亲深深的眷恋和关心,只能朝着他拼命地点点头,眼泪也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躺在病榻上的男子,还那么年轻,她甚至可以看见他脸上尚未消退的婴儿肥,带着满满的稚气。
可是,现在他这条年轻的生命就这样的在她的面前渐渐消逝,带着他对自家阿姆的那位完成的承诺与遗憾,归于生命的终结,了无生息。
那士兵看到元意点头,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微笑,轻声道了一声“谢谢”,怀恋地看着帐篷外明媚的阳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种思念亲人的感觉,她的感受是最深不过了。看到他躺在席上渐渐冰凉的身体,她不禁想,是不是在某一天,她也会像眼前的人一样,像抓着一个救命稻草一样抓着一个陌生人的手,托她带着临终的口信,让她告诉自家的父亲,不用再等她了。因为她已经魂归西天,再也回不去了。小心天寒风大,伤了病体
元意忍不住哽咽出声来。
因为一个生命的逝去,军帐里的气氛更加沉寂,染上了深深的哀愁。
那个士兵的今天,何曾不是他们的明天?战争的阴云笼罩这他们,朝不保夕的生活,所谓死亡,只不过是早一天与晚一天的差别罢了。
元意问了帐篷里的人,有没有知道那个士兵的家处何地的。不料大家纷纷摇头,竟没有一个人知道的。
军队里的士兵都是来自天南地北,有着许多人都不知道的小地方。刚刚牺牲的士兵刚来没多久,平日里孤言寡语,甚少与人交谈,所以大家都不知道他来自何处。
元意看着那个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的士兵,突然心中用上一丝悲哀。
客死他乡,魂无归处,他那不得安置的灵魂,在这虚空中飘荡,可会觉得寂寞?
还有在那个不知角落的某处,是否也有着一个白发苍苍的慈母,每日拄着一根拐杖,早晨从家里出门,踽踽然走到村口处。
她倚着树,吹着风,在一日的辰光流逝中,紧紧地盯着村道的羊场小路,期待那个刻骨铭心的声音渐渐出现,直到初阳升起到夕阳落下。
再在夕阳的余晖中,怀着失望,踏上她已经走了无数遍的路途。心里思量着,明天,也许要起的早点,也许她等得久点、时间多一点、凑足了时间,他的儿子也该回来了吧。
老天啊,就要她儿子快些回来吧,现在,她已经觉得有些力不从心,连道路都在一日到一日中变得漫长,难以前行了。
354府邸着火()
等到元意再次出去帐篷,已经是黄昏时分,此时外边的战争已经停歇,喧闹声渐渐远去,绯红色的光芒渲染了悲凉的气氛,一日之中见到了诸多的生死,她的心中沉甸甸地难受。
“意儿。”
从身后传来的声音,让元意转过头,看到了一脸疲惫的萧恒,正在向她走来,而后牵着她的手,“你怎么来了这里,太累了。”
想来他已经知道她做了什么,元意无需再多做解释,而是轻叹了一声,“我总得做些什么。”
萧恒没有说话,与她默默地走着,攥着她的手很紧,像是害怕失去她似的。看了一日的战场厮杀和死亡,想必他的感慨并不比她少。
元意被萧恒抱到烈火的背上,他也随着翻身上来,她难得没有挣扎,而是安抚地拍了拍烈火,由着萧恒绷紧了缰绳,穿过大街小巷,回了府上。
两人刚沐浴一番,鸿奴就凑了上来,一天没有看到两人,他心里有些不高兴,嘴巴翘得老高,元意看着他,一切的阴霾都化为雾气淡去,和萧恒变着法子哄他。
突厥人的攻击并没有就此停止,元意第二天又去了伤营,大概是因为有她做榜样,不少武将的夫人也跟风地过来,至于其他文官的夫人,大概是见不得血腥,但是也意思意思地派了下人过来帮忙,也算是表了一个态。
从逐渐增加的伤员可以看出,这一天突厥人的攻势特别地迅猛,元意大概可以猜的出来,如果萧恒派出的两万士兵可以得胜回归,晋阳兵力充足,突厥想要成功攻城会难上加难。
厚重的城门被撞得砰砰作响,让人的心跳也渐渐地加速起来,伤营的血腥浓郁,呻吟一阵又一阵,听得元意心烦意乱,却不得不强行忍住,不停地安慰他们,如此又过了一天。
这一次,就算是黄昏时分,突厥人也没有退兵,双方都打得精疲力尽,士兵也变得敷衍起来,一直都在硬扛着,伤亡渐渐地变小了下来。
元意直接上了墙头,萧恒正站在那里督战,一看到元意,就立马吓了一跳,把她纳在怀中,声音带上了些怒气,“墙上危险,你怎么上来了。”
虽然此时战事不强,但还是有不少流箭和爬上墙头的突厥人,若是不小心,还是会受伤的。
元意心知理亏,脸色微赧,跟着萧恒到了安全地带,萧恒才问她,“你有什么事?”
“黎简和屠将军还没回来?”
萧恒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看向被残阳染红的天边,目光变得遥远而幽深,脸庞绷得紧紧的,许久之后才看向元意,“还没有。”
元意的心立马就提了起来,还没有回来,难道是出了变故,不敌乱军?她的心中有许多话要说,张开了口,却什么也问不出来。
这时候她的脑袋被一只大手轻轻地抚过,萧恒一脸虔诚地看着她,“意儿,别怕。”
原来她的脸色在不知不觉间露出了仓皇和恐惧,不安像是吞噬人的怪兽在心间慢慢地扩大,让一向镇定自若的她也屈服在它的淫威之下。
因为心中有寄,才害怕失去,无论是萧恒、鸿奴,还是满城的百姓和士兵,她都不想让他们沉沦在突厥人的铁骑之下。
元意转过头,看向城外,远远的地方有数不清的营地驻扎着,袅袅的炊烟缓缓地升起,像是村野之间最安闲的一抹淡色。然而镜头慢慢地拉近,下边是不停攀爬的突厥人,他们面目狰狞,血红的眼睛盯着墙头,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狠劲。
碎石和利箭击中了一个又一个的突厥人,他们来不及惨叫地掉下去,下一刻又有了人补上,前赴后继。侥幸爬上城墙的突厥人,拿着大刀开始拼杀,又不及的晋阳士兵被锐器所伤,血流满地,一阵又一阵的悲歌被夕阳镀上一层壮丽的瑰色。
“意儿,你先回去吧。”
萧恒的声音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入了元意的耳朵,她缓缓地转头看他,眼中有尚未褪去的迷茫和悲凉,怔怔地看着他,“你不回去吗?”
“我还要和各位将军议事,我让陆靖辉和浅碧留在府中保护你,不用担心。”他误会了元意的意思,以为她是害怕,“我会很快就回来。”
元意也没有解释,轻轻地握了握他的手,“我没事儿,你注意安全。”
这一次元意没有骑马,而是牵着烈火在街道中缓缓走过。此时街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繁华,战火的纷飞给本来信心十足的百姓染上乐忧色,每个人的脸色都是忧心忡忡,带上了惊惧和不安之色。
元意的脸在晋阳比较有辨识度,更加上后面一溜的侍卫,不少百姓只是远远地看着她,敬畏地低下了头,直到有个脸庞消瘦的小姑娘跑到她的跟前,抬头看向她,“夫人,外边的坏人要等到什么时候才离开?”
那小姑娘也不过是四五岁的年纪,本来纯真无暇的眼中带着不属于孩子的惊惧和成熟,她的小脸高高地仰起,期待地看着她。
“夫人,小女无知,冲撞了夫人,请夫人大人有大量,饶她一次。”一个衣着普通的夫人连忙走了过来,拉着小姑娘一起跪下,不停地朝着元意磕头。
“不碍事,你们快起来。”元意连忙把她们母女拉起来,看到小姑娘额头的红痕,她心中有些难受,替她揉了揉,轻笑道:“不用害怕,坏人很快就会被大跑的。”
小姑娘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一扫之前的惊恐,璀璨而夺目,“嗯,我相信您,阿娘说了,您和都督大人都是大人物,不会骗我的。”
小姑娘的母亲拉着她的手,脸色有些尴尬,不安地看着元意。元意心中微苦,她眼中的小心翼翼,是生活愁苦的象征,这些生活在最底层的百姓,每日都要面临着无穷无尽的灾难。
或是贵人的轻贱,或是疾病的纠缠,或者战乱的践踏。他们生活得毫无安全感,卑贱而毫无依靠的生命,就这样交付给了掌权者,他们的性命,从来都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元意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让浅碧给了她们一些银两,她也没有了闲逛的心思,跃上马背,不消一会儿,就回了都督府。
在门口,她遇见了许久没见的人,张仲羲。最近杂事缠身,心绪不宁,她差点就忘了府中还住着这么一号人物。就算是云子若,也因为矿山闹事的缘故而怀疑李玄阳,搬去李府就近监视,只剩下张仲羲独自一人留在都督府,他又不常露面,所以才毫无存在感。
“你怎么受伤了。”
随着元意的靠近,张仲羲本来清淡的脸色顿时一变,抓住了她的手,漆黑的眼睛落在了她的手上,眼中焦急的色彩就算是在黄昏中也可以看见。
元意的视线也落在她的手上,那里果真沾着一些血迹,原来是她心神不宁,净手的时候没有洗干净。
她连忙把手抽回来,“没事儿,给伤员包扎的时候不小心沾上去的。”
张仲羲的手僵在半空,他眨了眨眼睛,放下手,不知道想到什么,语气有些淡,“难为你的性子,竟然也肯碰这些脏污的东西。”
元意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不悦,“这些士兵保家卫国,他们的血又怎么算的上脏东西。”她的目光落在他瞬间不虞的脸上,“你什么时候才回京?”
张仲羲的脸色变了变,深深地看进元意的眼中,似是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话,“快了。”
不知道是不是萧恒不在身边的原因,元意心中总是有些不踏实的感觉,眼前是不是闪过张仲羲的表情,唇角的隐约的笑容和眼中的势在必得,都让她心中一阵不安。兴许是她多想,因为对张仲羲心怀忌惮,所以对他的一切都像疑邻窃斧的老翁,总觉得张仲羲不对劲。
最终元意还是没有忽略她的第六感,把鸿奴抱到身边,吩咐了浅碧和陆靖辉,“今夜大人不在府上,你们注意巡逻,不要放过一点儿的异常。”
陆靖辉和浅碧脸色一凛,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夫人,属下明白。”
元意心中总算踏实了些,轻轻地拍着鸿奴的身子哄他入睡,直到身边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她依旧毫无睡意,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的花帐,心思烦扰,直到外边传来了更声,她才有了倦意,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她还没睡多久,外边就传来阵阵的喧哗之声,她心中一个激灵,立马就坐了起来,正好这时候素梅也匆匆地进来,焦急地对着元意说道:“夫人,不好了,府中走水了。”
此时正是酷热时节,天干物燥,府中有多时木材建筑,若是着火,怕是牵连甚广。想起之前若有若无的焦虑和不安,元意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让素梅留在房里看着鸿奴,她匆匆穿了衣服要去看个究竟。
355混乱之夜()
出乎意料,屋子外边虽然吵闹,但是下人们却是井然有序地灭火,个个端着水来来往往,方向正是前边的府衙部分。
这时候浅碧也赶到元意的身边,解释了原因,“夫人,属下和陆靖辉听您的吩咐,严格监视府中上下,果然发现有宵小之徒意欲纵火,多亏我们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元意皱了皱鼻子,闻到空气中有汽油的味道,目光也沉了下来,本来就干燥的天气,再加上汽油助燃,若是一时不察,不知道死伤多少。
“捉到纵火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