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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梦未醒-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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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母亲和我的女儿。”

因何你的前妻没有被你包括在内?方问菊碍于交情,一时无言以询。

韩宝玉打开车门。“去不去?”

方问菊喃喃道:“我要同你说什么呢?”

“你用不着说什么,女人的魅力不在于她那张嘴。”

方问菊不由自主的任由他推进车。韩宝玉坐于驾驶座,朝她一笑,柔声说“其实你是很适合罗曼蒂克的女人,你周遭的男人都太忽略你的感受了。”

钟响十二下,夜深了。

韩宝玉悄然无声的上楼,起居室的抬灯亮着,他随手开了,黑色的钢琴露出醒目的白牙,他顺手合上。──这是女儿留给他的讯号,他去叩女儿的门。

“柔娃,我回来了。”没有声音。

“乖宝,爸爸回……”

“我不理您,您走开!”柔娃不满的叫着。

韩宝玉因为约会去了,于心有愧,摸摸鼻子说:“那你睡吧!”退回起居室,选择背向楼梯间照明灯的沙发椅,舒了口气重重落坐,将自己藏于阴影中,翘起二郎腿,一时还不想睡,便抽烟解闷。

也许我今天做了一件傻事,他想,不知道将来会有什么麻烦,只是我自己也搞不懂,为什么我现在既没有得意的感觉也没有后悔的感觉?方问菊是很好很普通的两栖新女性,照理不该这么天真,但是她真让我吓了一跳,……工作环境单纯的原因吧!韩宝玉脑海里回忆起前妻的美丽与气质,他已经很少去想她了,可是现在禁不住互相比较这两个女人,……真是差太多了,她们是不同的两种人,难以相提并论的。

但他不免要感叹:丽凰啊丽凰,如果你也具备了坦率的个性,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地步,弄得柔娃也跟着我们不快活。

“爸!”

韩宝玉抬起眼。

柔娃穿着睡衣立在门口,模糊不能看清她脸的同时,韩宝玉第一次发现她的体型多像她的母亲,织细中不失圆润。

“你怎么还没睡?”

柔娃不安的说:“我想妈妈,我明天可不可以去妈妈那里?”

“不行,我们说好的,由你妈来见你。”

柔娃忍了一晚上,听了这些话,满眶泪水再也关不住,叫一声:“可是妈妈不来……”转身回房,伏案大哭。韩宝玉跟进房,在她后面踱步、叹气。

“到底怎么了?你妈没打电话给你吗?”

“妈妈……不肯来。”柔娃呜呜哭着。

“我真服了她了,绝情到这种地步。”

柔娃叫道:“您不要骂妈妈啦,都是您不好,您为什么要骂妈妈,她好伤心的哭了,说死也不踏进韩家门。”柔娃由悲转怒,推着父亲。“您出去!您出去!您最坏了,因为您,妈妈再也不爱我了,……”

“柔娃,不要闹了!”韩宝玉还是顺从的走出女儿房间。“妈妈还是很爱你,她只是在说气话。”他真恨丽凰跟孩子说这些干什么。

“我不相信,除非她亲口跟我说。”

女儿固执的眼神可真像极了他自己,韩宝玉油然生出对独生女的钟爱之情。父女对峙一会儿,韩宝玉认栽了。

“既然这么想妈妈,就去见她吧!”在柔娃为喜的眨眼动作中,他说:“你去换衣服,我现在就送你去。”

柔娃怕他只是一时的好情绪,赶紧进房换下睡衣,抱起预先准备好的书包和提袋就冲出来,还好,韩宝玉并不是说着玩的,帮她提袋子下楼。

夜间车少,间接拉短了台中与丰原的距离。

韩宝玉专心开车,不知同女儿说什么好,他的立场很为难,规矩是他立下的,他自己却第一个守不住,真不知以后要如何来限制柔娃。

柔娃却误会他在生气,歉然说:“爸,您如果不高兴的话,那就不要去好了,我很爱妈妈,但我更爱爸爸。”

韩宝玉一颗心舒坦多了。“为什么?”

“我……常常不知道妈妈在想什么,她有时候陷于一种冥思的状态便不理我,我不懂,妈妈为什么会这样?爸,您知道吗?”

韩宝玉心里明白,却只能说:“我也不懂,我想她也不打算让人懂。不过,你是她生的,我可以确定她最关心的还是你。”

“那当然。”柔娃开心的说。

好几个礼拜没见母亲的面,她有点迫不及待了。

“龙祥公寓”前停车,韩宝玉陪柔娃上楼,直至左丽凰来开门,瞧是柔娃,差点哭出来的和她抱成一团,韩宝玉知道用什么力量皆无法拆散她们,庆幸自己做对了。“你多住几天,等我去学校接你放学,就表示你假期满了,OK?”

柔娃直点头,看着父亲走远。“爸爸──爸爸──”激动的冲过去抱住父亲,衷心感激地说:“谢谢!谢谢!您是全世界最好的爸爸,没有人能代替您。”韩宝玉反手抱住她,觉得为她所做的一切在她的告白声中都不枉几番辛苦了。下楼来,身边少了个人,一时有几分茫然,抬头见阳台上已无她们踪影,深深感触──柔娃没有妈妈而感觉寂寞,而我,又何尝不是?

第四章

一碰上期考这类大场合,于雁婷便有“美丽无用武之地”的感慨,这所校风严格的女中,监考老师一个个宛如长了八只眼,别想有作弊的机会。

交出最后一堂课的试卷,于雁婷心想:“完了,铁定倒数十名内,老天爷保佑,在我爸回来而让我收到成绩单。”最教她不满的是绰号“娃娃”的韩柔娃也在她之后交卷,她偷看一眼,哼,整张填得满满,不知有几题对的。

柔娃不回座位收拾书包,反而奔出教室,接着于雁婷也瞧见了韩宝玉,两人亲密的样子刺痛了她不服输的心,向老师告密:“韩柔娃交男朋友了。”这是学校不想知道的事实,老师当场便逮住走进教室的柔娃。“外面那位是你什么人?”

柔娃看同学个个将视线盯住她身上,不禁陶陶然生出一股骄傲。

“他是我爸爸,年轻得使人吓一跳吧!”

于雁婷第一个不信。“你说谎!他不可能是你爸爸。”

“为什么不可能?”

“我以前见过他,我当然知道。”

“哈,原来就是你!”柔娃淘气的说:“爸跟我说他遇见一个付不出咖啡钱的高中女生,他替她付了,那位高中女生竟因此迷上他,追到他公司去,把他吓死了。”连老师都笑了,使于雁婷感到很没面子。

“我就是不相信怎么样?”泼辣脾气当场发作。

柔娃不大理她。在学校里,成绩好的和成绩差的一向不容易走得太近,各成一个团体。

但看老师也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柔娃只有请父亲进来了。

“爸,请您向老师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方才韩宝玉在外头等,没有注意听她们说的。

“我们是父女的事实。”

“我们两个长得还不够像吗?”韩宝玉取张名片放在讲桌上。“我姓韩,柔娃确实是我的亲生女儿。”

老师收了名片。“那就好,学校不希望同学因交男朋友而耽误功课。”

韩宝玉若有所思的盯一眼于雁婷,向老师点点头便走出教室。柔娃收好书包,隔几张桌子向于雁婷哼一声,跑出去跟父亲会合。“爸!”

韩宝玉好几天没见女儿,不免多宠一点。

“先去吃中饭,你想吃什么?”

“冰淇淋大餐。”

“这留到最后吧,总要先吃饱了才行。”

“那您决定好了。”

韩宝玉带柔娃到西式自助餐厅,位于大楼的地下室,吃饱了隔壁摊位有冰点供应,价钱公道,很受上班族欢迎。

两人愉快的用餐,柔娃谈到暑假打工的事。

“爸,您公司有缺人吗?”

韩宝玉原则上不反对女儿打工,但工作场合一定要经过他的过滤,外面骗工读生的陷阱太多了,尤其这么漂亮的女儿更教人不放心。

“你想做什么?”

“都可以啊,当小妹也行。”

“真的?”韩宝玉无法想象娇生惯养的柔娃肯当小妹,虽然她不娇纵,却也是钱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被养大的。

“不然我能做什么?我不想去快餐店打工,加工区我也不要,我希望能赚钱又能体会一般公司营运状况的情形下工作,可是我没技术也没经验,只好当小妹了。”“小妹的薪水很低哦。”

柔娃在心里计算一下。“我需要大约在八千块到九千块。”

“你要这么多钱何用?”

“现在还不能告诉您,总之是好事。”

韩宝玉不知道柔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钱了,他相信他给她的零用钱很足够她开销,柔娃也不像会乱花钱的样子。

“你都没存钱?”

柔娃得意的摇头。“我已经存了将近三万块哦!”

“爷爷和奶奶给你的?”

“还有您、妈妈,大伯他们过年时也给我很大的红包,花剩下的统统存进邮局,我打算将来自己创业。”

“好能干的女儿!”韩宝玉自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孩子说的话他一直很注意听,可是并不很当真,将来的变化谁能预料呢?“可是,爸,这次要用的钱必须是我自己赚的才有意义。”

韩宝玉考虑了一会。“假使你能遵守几点原则,我也许录用你。”

“爸好严哦!”柔娃皱皱鼻子,一笑。

“在公司里你不能叫我爸爸,公司的同事都没见过你,你不当我女儿,才可以体验什么叫工作,不过,先说好,那些人在赶工时脾气都很坏,常向小妹吆喝要这要那,你先想清楚能不能忍受再来。”

“怎么可以乱骂人,难怪报上写小弟小妹难请。”

“我们那种设计工作全看脑子,一技入就懒得站起来,小妹就很忙啦,前一个上星期才被气跑了。”

“我……考虑看看。”

柔娃退缩了。从小被当成公主捧,长得又人见人爱,难得听人对她说一句重话,更别提吆喝地做这做那了。

回家后祖母待她款款无尽,帮他们打理家事的欧巴桑特地出去买材料做咖哩鸡,祖父、老爸和大伯也准时下班,这些真心爱她的人无形中已变成柔娃生存的原动力。欧巴桑有上下班时间,做完晚饭便回去了,洗碗由年轻人轮流来,其实只是收一收,真正的任务有洗碗机代劳。

柔娃被奶奶拉去讲悄悄话,等韩宝玉洗完澡录像带看一半,才见她走进他房间一同观赏有关非洲土著生活的纪录片。

“真有人过这样的生活?”柔娃觉得那些土著过得简直不像人。

“如果把我们在这边的生活拍给土著看,他们大概也会这样问。”

“出生在那里好可怜。”

“怎么会呢?放眼望夫大家都半斤八两,天天打猎好开心!”

“老爸,讨厌啦,就爱跟我抬杠。”

韩宝玉就爱抬杠,孩子跟他在一起不觉寂寞,他自己也开心,尤其爱开柔娃今天又收到几封情书的玩笑。

“那个季祖玉还写来吗?”

“嗯,叫堂哥不要再传信了他偏要,反正我不会回信的。”

“你不喜欢他?”

“爸您如果看过他写的信就知道了,他应该活在六十年代。”

“怎么说?”韩宝玉见过季祖玉一面,就是去西湖度假村那次,双方不期而遇,初次印象并不觉那少年有什么不好。

柔娃搬出一盒子的情书,拣出数封递与父亲。“这封是寒假我去日本时他寄来的,您看这些句子。”

韩宝玉轻念:“飞机带走了我不甘的道别,带不走我对你不怨的念。

“若飞云能传信,我颇天天仰望飞云。……

“幽幽的轻愁,深深的喜悦,轻愁只为思念你,喜悦为盼得再见你娇颜,等待的时光在轻愁喜悦中悄悄溜逝,……”

韩宝玉含笑折了信,说:“他文学底子不错。”

“谁知道,说不定是情书大全里抄来的。”柔娃再让父亲看另一封。“我教哥去跟他说我还不打算谈恋爱,他就写了这信来。”

韩宝玉默念:“岁月无情,使树叶斑驳,夺美人冰肌,但真正的爱永远常青。说我不害怕你的拒绝那是欺人之谈,然而,如果失恋的痛苦是我年少的心必须承受的,且让我以微笑面对它吧!在我们还没有开始之前,把未来的结果放在一边,相信天地间处处有希望,自然不会有时间去担心失败,……”

柔娃起初接到信也很开心,只是一来她情窦未开,二来季祖玉苍白细瘦的个子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因此无法接受他的感情。在拒绝之后季祖玉依然不死心,这使她产生困扰,不知如何解决是好。

韩宝玉连看五封信后,惊叹道:“想不到现在还有这么纯情的小伙子,他真的迷上你了。柔娃,你若正在恋爱中就会被他的辞藻所感动,真的写得真诚动人。”“这点我承认。”柔娃自问写不出那样肉麻的句子。

“可惜他只顾表达感情,忽略该表达‘自己’,以至满篇的柔情蜜意掩盖住他本人,使我看不出他的个性。”

柔娃尚不能体会这些,只急着要摆脱“牛皮糖”。韩宝玉凝视女儿一会儿,看出她是真的不喜欢──陷入恋情中的人断无将情书公开的道理──一股默契在心里流泻。“等一下我找旭日来谈。”韩宝玉疑心做事没耐性的旭日为何肯三天两头帮人传信?又有感而发:“不过,我真被这些信的句子感动了,好纯情!”

“是吗?”柔娃笑了。“要退还信吗?”

“不必。”此时韩宝玉深刻感受到女儿对爱情的天真,完全不懂得处理。“爸,不,老板先生,我决定到您公司上班,请多指教。”柔娃被祖母逼不过,才决定逃到父亲公司去。

“有做满一个月的决心吗?”

“看在钱的份上我会努力的。爸,您就录用我吧!?”

“好,如果你能忍耐一个月,除了薪水,我再送你一套名牌衣服。”

柔娃笑□了眼,兴高采烈的说:“那我先谢谢您了。”

※※※

人对于自己长长的一生时常有许多计画,计画的不能实现,有时是自觉性的改变,也有可能是意外,结果也许是快乐也许是痛苦,即使后悔,却再也不能回头,能力挽狂澜的人纵然存在,但时空也已有所转变了。

胡晓侠有计画地要与方问菊结婚,先是父丧拖了一年,再是女方不同意他选择的婚期,如今他总算明白不是日子选的不好,而是方问菊这边出了问题,而他居然搞不清问题出在哪儿,这使方问菊的愧疚感减少了好几分。

今天开始放暑假,她着手收拾衣物放进箱子,胡晓侠起先以为她是准备嫁过来才想搬回家住,但看情形愈来愈不对,她连冬天的衣服也拿出来,这算什么呢?方问菊简单的说:“我已经没有想嫁给你的心情了。”

“什么,什么意思?”

“我暂时不想结婚了。”

“那你到底想拖到什么时候?”胡晓侠催着。

“我……”方问菊说着,眼光一直避免接触胡晓侠。“我也不知道,如果你不满意,你可以解除婚约。”

胡晓侠闻言,迅速的一把扳过方问菊的肩膀,着实吓了她一跳。脾气温和的胡晓侠听到这种话也大发雷霆:“你是怎么回事?你要退婚?多年的感情是假的?你、你的眼光为什么要逃避我?”

“你不要跟我凶!”方问菊转身去收化妆品。

胡晓侠一掌拍在梳妆台商,一只圆罐子滚了下地。“这个是你要的,窗帘、床单也都照你的意思,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今天你一定要说清楚。”

“我没有什么不满,只是不想结婚了。”

“这算什么呢?”

“好了,你别再逼我了,让我安静一个暑假好不好?”

“不好!”胡晓侠的口气彷佛急得要发狂。“你一定有原因,要不然你不会突然这样。

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了,有什么问题不能开诚布公的谈?”他伸手挡住方问菊想开口的。

“你要安静两个月,却一个理由也不给我,就让我胡思乱想两个月?我可不是你,我不喜欢胡思乱想。”

“对,这就是你跟我最大的不同,你的思路恨我的思路不在同一个频道,所以永远有争执。你不喜欢我满脑子的幻想,你认为我表里不一,不切实际,你一直要改变我,而你也认为你做到了,因为我最近比较安静,不再信口开河烦你了,你……你就不去想我是不是有心事,是不是爱上一个欣赏我信口开河的男人,我敢说你永远没有想到。”方问菊说着为之哽咽。多日来情绪起伏愈来愈大,他居然无知无觉,借口老太太生病要人照顾搬去和老太太同房,他略有微词,却也没有产生疑心,他就这么放心她方问菊?他抓住她手臂。“你说清楚,什么另一个男人?”她哽咽:“你是全世界最迟钝的男人,你要娶就去要你的宝贝杂志好了。”

“你、你、你莫名其妙,胡说八道!”他的手捏紧她的手臂。“你另外有男人?是谁?是那个王八蛋?你说!你有没有跟他怎么样?你说!方问菊,你不要欺我太甚,我在问你,你听见没有?”胡晓侠看她的表情就明白过来了,又像气又像哭的叫道:“你贱!你居然跟别的男人……你把我当成什么?你把我当成什么?”说到后来,悲愤交边,猛的一松手,自己坐倒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阿侠!”方问菊抱住他,陪他一起哭,这时候她是真的爱着这个男人,但是另外那个人已经在她心中开启另一道门,那是胡晓侠未知的世界。

时间啊,你能不能就此停住,使我不用再去面对其它更难堪的场面,方问菊的心在啜泣。

胡晓侠很快的收泪,像个孩子似的使起性子来。“那个男人到底是谁?我认识的吗?你们怎么开始的?我有权利知道。”

方问菊不敢说。

“你学校的同事?还是在路上碰上的陌生人?”

方问菊安静依旧,胡晓陕吼道:“你干嘛不说?怕我会受不了吗?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为你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去自杀。”

“阿侠──”方问菊受不了的喊了起来。

“我骂错了吗?你贱,你不要脸,随便就跟男人……”

“不要再说了,你凭什么这样骂我?这一年来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吗?未婚同居,你知道人家背后怎么说我?现在连你也谴责我,我可受不了。”

“不一样,完全不一样!”胡晓侠喊道:“我们是要结婚的,可是那个男人会跟你结婚吗?你想过没有?”

方问菊含泪摇了摇头。“你这个大笨蛋──”

“求你不要再骂我了,我什么都搞不清楚,只是不由自主的不断陷下去,他的魅力使我不克自拔,只要能见到他,我便觉得好开心,我从来没有这样过,我……我甚至不知道会有这样的恋爱,我真的很抱歉。”

听着未婚妻以陶醉的口吻呢喃述说别的男人带给她的快乐,而这正是他所缺乏的,胡晓侠简直要发狂了。

“我不相信,我不要听!”

“阿侠──”

“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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