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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娘娘……”凝儿站在梁蓉身边轻轻唤了一句，“殿下已经睡着了，您要歇会么？”
手一直拍打着，时间一久肯定会酸痛，梁蓉却只是浅浅一笑，帮奚月泠掖好被褥，站起身来，“那本宫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顾泠儿，等她醒了，就让她服下柳太医开的药。小心照顾着，千万别再着凉了。”
“是，奴婢遵命！”
水月阁离蕙馨宫稍远，左右侍女之前就被遣回，梁蓉难得一个人安静地步行回蕙馨宫。此时已近正午，虽是秋日，也稍有热意，偶有凉风吹过，才感觉稍微舒服一些。
缓缓走向那园中镜湖，驻足在湖之畔，看着那波光粼粼的湖面，梁蓉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她还没进宫之前的事。那时候也是这个季节，她和柳儿一同从府里溜出去游湖，也是那时候她再次遇到了奚骜……想到柳儿，她的眼神不由一暗，随即摇摇头挥去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念想。她竟然还会想起以前的事，她不该再想起以前的事！
“小姐……”很轻很轻的一声叫唤，像是虚幻一般，这样的声响，似乎风一吹便会被带走，那样的不真实。
脸色瞬间一变，她知道这不是幻觉，梁蓉突然转身，冷冷地看着不知何时已来到她身后的人。眼底闪过了一抹异色，随即便被掩去，她雍容一笑，“柳夫人……你有事要找本宫？”疏离的语气一如之前的十二年，好似两人从不曾相识一般。
拂柳听她所说，面色不由一阵苍白，她紧咬着唇瓣，过了好一会儿，才苦涩一笑，“小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柳儿么？”
“放肆！”梁蓉的目光始终充满了冷意，大声呵斥了一句之后却不再说话。
“小姐，到底要柳儿怎么做你才可以原谅我？”拂柳的话声都带着颤意，近乎哀求的语气。这么多年来，小姐对她的恨就像是她心中永远无法拔出的刺一样，每每想起便扎得她生疼。午夜梦中，她常常看到过去种种，上一瞬她还和小姐开心地玩闹，下一瞬便看到小姐满脸恨意地控诉……为什么要背叛，究竟为什么要背叛小姐呢，难道真的是她太过执迷不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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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摇篮 第四十六章何为真相（2）
一阵凉风吹过，鬓发被风轻轻带起，零落地散在颊边，梁蓉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拂柳，只一径地沉默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姐……您要如何才可以原谅柳儿呢？”拂柳苍白的脸上满是苦楚，眼中也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气，这么多年了，她一直想解开这个心解，只要小姐能原谅她，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沉默了一会之后，梁蓉终于抬头看向拂柳，她的眼神带着一丝锐利，一丝寒意，一丝懊恼……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烈火般灼烧着她的心。
“你还爱着他么？”出口的话反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云清风淡一般。
微微一愣，“小姐…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她竟然无言以对，…原来这十多年了，她竟然还对那个人存着奢望，真真是可笑之极！
唇角勾起了一抹充满讽刺的笑，“你既还爱着他，何必叫我原谅？”梁蓉冷然的声音直直撞进拂柳的心底，激起了阵阵涟漪，振动着她的心。
下意识地上前一步，急着想要解释什么，却无从说起，只化做一声悲切的叹声，如呢喃一般地重复着，“小姐…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放过我的孩子…求求你…”当年拂柳也是这样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其实何必求她呢，即使再心痛，即使再伤心，她也不会伤害他的孩子！呵…何必求她呢…
当年的一幕幕不断地在脑海里重演，当年那种深刻入骨的痛，那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的悲哀和无助随着眼前这人的哀求声不断地翻涌起来…瞬地一个转身，不愿再看到拂柳，“你走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梁蓉的话冰冷无情，不再看到，便不会烦扰，更不会恨！
“小姐……”拂柳看着那个决绝的背影，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对不起，小姐……”自从生下梦儿以后，这么多年了，她都没有勇气再独自去见小姐一面。今天如果不是那个孩子同她说的话，或许她也鼓不起勇气，可是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赎轻她的过错呢？
“小姐……如果有一天柳儿死了，你会不会原谅柳儿？”拂柳突然说了一句，眼底溢满了悲伤和悔恨。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断重复的对不起，再也不能让她心软。而她的如果也不关她的事，这么多年，在这个危机四伏的皇宫里，梁蓉的心已经逐渐硬了起来。她直接转身便往蕙馨宫的方向走去，她不想再站在这里等那些无意义的废话。
拂柳的身子突然一软，颓然地滑倒在地，看着那个逐渐远去的身影，她竟然没有勇气站起来追上去。小姐不会再原谅她了，哪怕过了那么多年，都怪她执迷不悟，竟然对陛下还抱有一份奢望。
整个人趴在草地上，泪水迷了她的眼，模糊了那张清秀的脸庞。指甲深深地嵌进手掌间，印出了丝丝血痕，拂柳的心不断地绞痛着，她到底该怎么办？
拂柳一个人跌跌撞撞地回了沁柳轩，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衣袖上还满是草屑污泥。
奚芸梦看到她那狼狈不堪的模样，急得马上冲了上去，“母亲……你怎么了，你去了哪了，芸梦快担心死了。”
“没事……”虚弱地一笑，拂柳拍了拍她的头，道，“傻孩子，担心什么，母亲只是待在院子里气闷，刚才出去走了走罢了。”
“那你怎么这么……”奚芸梦不信她的话，只是出去走走，怎么会弄得这般狼狈回来呢？！
拉着她一起在桌边坐了下来，拂柳略整理了一下衣摆和鬓发，“母亲真的没事，方才站在湖边一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这才弄得这么狼狈。”她又瞧了瞧桌上的饭菜，道，“芸梦也饿了吧，都怪母亲不好，现在才回来，来，我们用膳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两人坐在一起用膳，拂柳不时地往奚芸梦碗里夹菜，奚芸梦也将自己母亲喜欢吃的菜一一夹到拂柳碗里，慈母孝女，倒也和乐融融。
午后，奚芸梦到后面的院子中练习扎马步，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地站着，汗水不断地从面颊上，颈间滑下，衣衫也变得汗淋淋地贴在身上。她一直按着黑衣师傅的要求练习，马步也越扎越稳，想要变强的信念让她能够坚持到倒下的那一刻，再重新站起来，再练再倒下再站起来，如此往复，直到最后一丝气力也被榨干，再也无力站起为止。
换了件干净的衣裳，拂柳坐在床边整理奚芸梦的衣衫，整齐地折好放在柜子里。打开柜子的时候她看到了王生送来的那匹布，已经被她裁了，打算给梦儿做件冬天的衣裳。这布料极软，摸着也舒服，当年便是听小姐说南越有种布裁了做冬衣，穿在身上很是保暖，她才告诉了王生想要这布。没想到一个月前，竟然有素未蒙面的太监拿着这匹布来找她，说是宫外故人所送。她第一时间便想到了王生，早上听淳宁公主所说，他竟然已经死了，没想到他临时前的心愿竟然就是将这匹布送给她……
这布她早就裁好了，现在还差两个袖子，就能让梦儿穿了，拂柳强忍下心中不断涌起的伤感，拿起针线打算将这衣裳做好。
日落西山，红霞映天，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手上拿着崭新的衣裳，拂柳出了房门去后院找奚芸梦，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喝……”轻轻低喝一声，****已经微微打颤，像是随时会倒下一般，然而奚芸梦却还在坚持着。额角的鬓发已被汗水打湿，贴在颊边，身上的衣衫也已经湿透，那纤细的小身板却挺得笔直，没有一丝的晃动。
看到这一幕，拂柳心中十分心疼，却无法挪动脚步上前去阻止。她知道她的梦儿想要变强，想要变强然后保护她这个懦弱的母亲。她低头看着手中那件崭新漂亮的衣裳，眼眶却一热，一滴一滴的泪水马上滑落了一下。她赶紧用手背擦去，万一滴在衣裳上污了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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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摇篮 第四十七章 何为真相（3）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辛苦支撑着的孩子，拂柳擦干了泪水，脸上渐渐扬起了一抹欣慰的笑。梦儿是值得她骄傲的，她该开心才是。
身后突然起了一阵风，及腰的一头青丝随风轻轻飘荡了起来，拂柳听到身后传来一丝响动，回身一看，一个一身红衣，脸蒙轻纱的女子遥遥地站在她身后。
“你……”她奇怪地看着身后的女子，红衣女子手指轻点朱唇，做了个噤声的举动，然后目光在奚芸梦身上淡淡地扫了一眼。
她的举动显然是不想打扰到奚芸梦，拂柳看她的眼神，见那红衣女子似乎是要跟她说些什么，她下意识地往前走了几步，跟着那女子走向院子的更深处。
红衣女子在幽深的院角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向拂柳，轻声一笑，“见过柳夫人……”
“你是何人？”狐疑地看着她，拂柳奇怪地问了一声，这个人怎会如此打扮，她是怎么进来的？
“柳夫人莫管我是谁……”红衣女子继续笑着，面巾没有遮住的那双眼睛里流露出狡黠和聪颖，“淳宁公主已经知道了柳夫人您收买刘嬷嬷，打算让她喂小皇子吃曼陀罗花粉的事了，不知您做何打算呢？”
“你……你修得乱说！”面色瞬间一白，双手紧紧握住，强装镇定地呵斥了一声，“刘嬷嬷已死，你休要拿个死人做文章！”
“我是不是乱说，柳夫人自己心中有数……”像是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反应一般，红衣女子脸上始终挂着浅浅的笑，“据我所知，那王生送来的布料可不止一匹吧，柳夫人手上是一匹，还有一匹不知去了哪里呢？”
面无血色地呆愣在原地，拂柳紧咬住下唇，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那件刚赶工好的衣裳，摸着那独特的料子，手不由控制地颤抖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无意识一般的呢喃，竟是默认了刚才红衣女子所说的话。
“夫人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需了解，这件事一旦被揭穿将会怎么样？”
“会……”拂柳心中一紧，她全身颤抖了起来，被知道之后那可怕的后果不是她可以承担得起的。“我该怎么办？”
足尖轻点地面，一瞬间便到了拂柳面前，速度快得如鬼魅一般。红衣女子凑到她耳侧，低声说了什么。拂柳的面色苍白如纸，听她说完，竟是如失神了一般愣在原地，久久也回不过神来。
“梦儿……”嘴里一直呢喃着心爱女儿的名字，拂柳在那里站了许久之后，才失魂落魄地走了回去。
红衣女子看着那摇摇晃晃的背影，似乎风一吹便会倒了一样，她嘴角挂起了一抹诡异至极的笑，身影轻轻一晃，便飘然远去。
在床上躺了一下午，精神总算恢复了不少，奚月泠背靠几个软枕坐在床头，凝儿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着汤药。
“这药好苦……”奚月泠吐了吐舌头，顺手拿起床上小几上放着的蜜饯塞进嘴里，“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近酉时了。”凝儿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一边，看她面色确实好了许多，热度也退了，才松了一口气，“殿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好多了，只是想起来走走，躺了一下午骨头都僵了……”奚月泠浅浅一笑，看向凝儿，这睡了一下午，怕是晚上要失眠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凝儿其实更愿她好好躺在床上休息，只是自家主子的性子她太了解，只怕是拗不过她，便索性随了她的性子。“那凝儿扶殿下起来，不过不能去外面，只在殿内走走，披上披风，万一再着凉就不好了。”
“恩，我知道。”在凝儿的帮忙下，奚月泠才慢慢地下了床，手脚还是有点发软，精神倒是恢复了不少。
由凝儿扶着在内殿走了一会就坐在圆凳上歇了一会，手里捧着侍女们刚沏好的菊花茶，浅浅掬上几口，整个人顿时舒爽了很多。
在殿内坐了一会儿便听到门外传来了喧闹的声音，似乎是侍女太监们挤在一起闹哄哄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外面怎么了，这般吵闹？”奚月泠面带疑惑地看了一眼外面。
凝儿微微蹙了蹙眉，“我这就去看看。”
走出内殿，就看到一群侍女和太监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不知在说着什么。凝儿走上前，低声喝了一句，“吵什么呢，殿下还在内殿休息，你们如此大声喧哗，不怕殿下怪责么！”
“奴婢知错了……”一个品阶稍微高点的侍女先应了一声，“凝儿姐姐，还请你在殿下面前帮我们求求情，我们不是故意喧闹的。”
凝儿素来与这些个侍女关系都不错，如今听她这么说，也不好一直冷着脸，只问，“那是出了什么事了，让你们在这嚼舌根？”
“外头死了人了，听别殿的小太监说，有人跳进镜湖寻短见了。”
“什么人死了？”不远处突然传来询问的话语，众人马上循声看去。
凝儿一愣，急忙跑了过去，“殿下你怎么出来了，外面有风，万一有着凉了怎么办啊？要是殿下有个什么闪失，凝儿怎么跟皇后娘娘交代啊！”
略带责备的话，却满含着关心，奚月泠心底一暖，“好凝儿，你看我都穿得这么厚了，没事的。对了，你们刚才说的，谁跳湖寻短见了？”
之前说话的那个侍女见她一脸亲和便也应了一声，“那小太监说是沁柳轩的柳夫人，在半个时辰前跳湖了，听说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断气了……”
面色突然一白，“怎……怎么会……”奚月泠向前踉跄了一步，差点跌倒，幸好凝儿机警，见她神色不对，马上上前扶住了她。
“怎么会这样……”几乎是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奚月泠在凝儿的搀扶下身子还有点不稳，“不行，我要去看看！”怎么会这样，早上见她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她之前说的话，柳夫人一时绝望才寻了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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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血色皇城之沉默的摇篮 第四十八章 泪落沁柳轩
眼看奚月泠踉踉跄跄就急着要往外走，凝儿忙一把拉住她，“殿下……你身子还没好，现在怎么还可以出去吹风！”
一把按住凝儿伸过来的手，奚月泠的脸色很是凝重，“凝儿扶我出去！”虽不是命令的语气，却透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镜湖之畔，暗沉的天色之下，只见一片碧波荡漾的湖水，之前还三三两两围在四周的侍女太监早被遣散，气氛也静谧了不少。
傅霖轩站在湖边看着地上散落的头饰，素朴的发簪，眉头紧紧锁起，几乎隆成了一座小山。
“丞相……”一声稍显虚弱的呼唤低低响起，他抬头看去，不由一惊，忙上前几步，“殿下……你何以来此！”
“我听说柳夫人……”奚月泠逐渐走近，散落在地上的发饰，看上去很是眼熟，她不由抬头看向他，问，“这些好像是柳夫人的发饰，难道她真的……”
见她满脸苍白，头上冒着虚汗，傅霖轩脸上闪过一丝复杂，“黎太医还在诊治，殿下身子不适还是回水月阁中，柳夫人那边一有情况，霖轩必马上派人过去禀告。”
凝儿也随之附和了一句，“丞相大人说得对，殿下如今身子不适，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啊？”
“月泠知道丞相和凝儿是关心我，可是不亲自去看看，我无法安心……”奚月泠意外地坚持，虽然已经查出柳夫人极可能就是买通了刘嬷嬷的那人，可是她并不希望她出事。脑海中突然浮现的奚芸梦那张倔强的脸，她心中一紧，万一柳夫人……她该怎么办呢？！
“丞相麻烦你了…”凝儿知道劝说无望，便朝傅霖轩看了一眼，恭敬地说了一句。
傅霖轩会意一笑，一把将奚月泠拦腰抱起，清雅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殿下既然执意要去，那霖轩也只能失礼了…”
由他抱着，奚月泠并未拒绝傅霖轩的好意，毕竟现在她身体虚弱，怕是要走去沁柳轩都极为不易。
沁柳轩里一改往日的冷清，来来往往的侍女，各个面色紧张，看到被傅霖轩一路抱着而来的奚月泠都有些意外，愣了一会才知行礼。
沿着走廊走到柳夫人的房间，门口围着几个侍女，奚月泠扯了扯傅霖轩的衣袖，“丞相，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进去。”
依言放下了她，凝儿办搀扶着，三人一同进了屋子。
“太医……母亲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了？”奚芸梦脸色煞白，紧张地看着躺在床上没有一丝反应的拂柳，急切地询问黎柏然。
黎柏然一直在尽力为拂柳诊治，方才才用了银针封住了拂柳身上的几大穴位，想用银针刺穴的方法帮她护住心脉，希望能有一线生机。然而已经过了一炷香时间了，她还未醒来，只怕是凶多吉少。看着奚芸梦那手足无措的担心模样，他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
“黎太医……”傅霖轩走上前一步，“柳夫人她情况如何？”其实从黎太医面有难色的样子，他已经猜到大概。
轻叹了一口气，“不是很乐观，我已经用银针刺穴，想护住她的心脉，不过收效不大。如今也只能服下些人参汤药，看她什么时候能醒来了，若是醒不来，便药石无救了。”
“扑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