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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问。“是你的!”他不可能得到比这更好的回答了,“在这里,你能得到你所要的一切。”
我们想像一下,在这出乎意料的情况下,他是不是能表达一种愿望。在爬树进城之后,他当然很热,也只能说:“我口渴!”座椅上的天使则说:“你只需在这两口井中选一口取水便可痛饮。”并且指给他看:空旷无人的广场上果真有两口一模一样的水井。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明白,这位年轻人又再次感到迷茫了。头戴王冠的权威挥舞着一只天平和一把宝剑,这是那位从高高的天秤座上监督着抉择与平衡的天使的特征。就是说,万有之城也只有通过选择,有取有舍,才能进入?于是,小伙子回头准备退出城外;可是当他转身时,看到广场两边的两座面对面的阳台上坐着两位女王。他觉得他认出来了,她们正是他未能做出选择的两个女子。好像她们是那里的守卫,为的是不让他出城。两个人都手持一把出鞘的利剑,一个握在右手,另一个则肯定是对称地握在左手上。或许一个人手上是利剑,另一个人手上则是一支鹅毛笔,或一把并着腿的圆规,或一支笛子,或一把裁纸刀。就是说,两个女子正在向尚需找到自我的人指明两条不同的途径:激情之路总是进攻姿态的,斩钉截铁的;理智之路则要求推敲思索,逐步学习。在出牌和指牌时,年轻人的双手时而在放牌的序列上表现得犹豫迷茫;时而为每一张本该留作他用而已经出手的牌痛苦地互相绞着;时而听凭自己做着无所谓的软弱动作,显得每张塔罗牌和每口井都是一样的,就像在一副牌里的宝杯都是完全一样的相互重复,在一个单调的世界上物体和命运都在你面前摆好队列,位置可以互换,本质则是不可变的,而相信抉择的人只不过是个空想家。如何解释无论这口还是那口井都无法满足他的干渴呢?他想要的是一个大畜水池,在池中所有的井和河流的水都汇集并相互混杂起来,这也就是在被称做星辰的占命牌里表现的大海,在这张牌中,生命的水源被当成混合与海中涌出的上帝恩惠的胜利来祟拜。一位裸体女神拿着两个细颈瓶,瓶里不知是什么汁液,她把那神秘的汁液在水里浸凉后给干渴者解渴(周围是烈日照射下的沙漠中的黄色沙丘),她倾倒瓶子将水浇在卵石滩上,在那荒滩上瞬间就生长出一棵虎耳草来,肥嫩的枝叶上有一只鸟鸫在唱歌,生命便是走向灭亡的物质浪费,这一大锅海水不过是重复着千万亿年来持续着的各星系在爆炸中捣毁原子的过程,这在画面乳色的空中表现得非常明显。从年轻人往桌子上甩牌的样子看,我们似乎听到他在喊:“我要的是大海!是大海!”
“你会有大海的!”而这位星象学权威的回答不过是宣告一场洪灾:海洋的水位向着被遗弃的城市上涨,海浪轻轻拍打着逃窜到高地上对头顶上的月亮嚎叫着的狼的脚爪,而水族大军则从海底深渊游上来重新称霸地球。一个轰雷劈向树梢,在摧毁悬在树上的城市的城墙和高塔的同时,照出了一个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场面。年轻人动作缓慢、目光惊恐地亮出一张牌,为我们展示了这个场面。君王在王位上站立起来,同时变得让人再也认不出来了:他的背后不再是展开着的天使羽毛,而是一双遮天蔽日的蝙蝠翅膀,他两眼毫无表情地斜视着,王冠变成了额头上生出的角叉,披风落地,露出一个两性人的赤裸的身体,手和脚都是动物爪子的模样。
“你不是一个天使吗?”“我是处在各条直线交点上的天使,谁追溯起相分的事物就会遇到我,谁陷落到重重矛盾之中就会遇到我,谁回头把已分的事物再混合起来,脸上就会挨我这膜质翅膀的拍打!”在他脚下,那两个曾在阳光下的双胞胎又出现了,只是变成了两个有着人兽合一的脸形的造物:长着角、尾、羽毛、蹄子、鳞,被用两根长绳子或脐带与那个凶狠残暴的恶魔连在一起;而且很可能他们也各自以同样的方式与另外两个处在画面之外的更小的小魔鬼相连,这样反复无穷,在山蝠、雕鸮、戴胜、飞蛾、胡蜂、果蝇这一大片从大到小的翻飞的黑翅膀之间,伸展为一张大网,随风抖动,有如一张大蜘蛛网。风和浪呢?在牌的远景处所画的那些影线可能是说明海潮正漫过树顶,整棵树正在变成漂动在水中的海带和触手。这个不做选择的人的选择得到了如此的满足:现在,他有了大海,自己却头朝下沉没到海底,在海底深渊的珊瑚树丛中摇摆着,双脚被马尾藻缠绕着,作为倒吊者在海平面下浮着,绿色海带似的头发打扫着海底陡峭的地表。那么,那位术语不够准确的著名预测大师索佐斯特里斯夫人在预言劳埃兹保险公司的那位著名职员的个人命运和集体命运时,在一张牌上认出一个溺死的腓尼基海员,那张牌是不是就是这一张呢如果他所追求的唯一的东西是走出个人的局限,走出范畴和角色,听到分子里的雷鸣,把最初的与最后的元素掺和在一起,那么此时在他面前的就是通过名为世界的占命牌展开的道路:维纳斯在植物的空中起舞,周身围绕着具有各种形态的宙斯的化身;每个物种与个体和整个人类的历史只不过是一条变化和演进的链条中的一个偶然环节。他只需要结束动物生命进化之轮的巨大转动,在这个轮上,你永远也不能说何者为高,何者为低;或者是结束这场更为长久的转动,即通过解体和下降而一直到达地球中心,到达各种元素的熔液之中;结束对灾难的等待,就像在占命牌最后的审判中那样,灾难使塔罗牌重新混合,并使那些被掩埋的层次重新显露出来。双手的颤抖和头发的早白都是我们这位倒楣的同桌所经历的一切的最起码标记:在这个夜晚,他被分解(宝剑)成为他的原始因素,经过了火山口(宝杯),经历了地球的所有时代,曾经险些成为水晶永久固化的囚徒(金币),经过树林 大棒 痛如刀绞的钻芽又重获生命,直到重新得到自己本身的人形,成为骑在马上的金币骑士。
那么,真的是他而不是一个酷似他的人,刚刚恢复自我就被看到来到面前这片林中?
“你是谁?”“我是应该娶你没有选择的那个姑娘的人,是应该在岔路口选择另外一条路的人,是应该在另外一口井喝水解渴的人。你不做出选择,也就妨碍了我的选择!”
“那你去哪里?”“去与你将要去的旅店不同的另一家旅店。”
“我在哪里能再见到你?”“在与将要吊死你的绞架不同的另一个绞架上吊着。再见!”
新的章节:复仇的森林的故事
犹豫不决者的故事线索有些混乱,这不仅是因为一张牌与另一张牌要想很好地连接起来是困难的,还因为每当年轻人试图将一张牌放到桌上与其他的牌排列在一起时,就会有十只手伸过来想把它抢走,以便将它排列在他们各自正在摆放的故事序列中。有时,他的牌被从各处抢走了,他只好用手连同整个胳膊压住牌,这样一来,甚至向想要弄明白他正讲述的故事的人也盖住了牌。幸好在这些抢牌的手当中还有一双手总是帮助他维持牌的顺序,因为这双手无论是大小还是分量都相当于他人的三只手,其腕和臂也相应地更加粗壮,加上其落在桌上时的力度和果断,才使优柔寡断的年轻人摆好的牌在这双大手的保护下维持原状。这个保护并非是由于对年轻人的犹豫不决的故事感兴趣,而是由于这些牌中的某几张的偶然组合,有人已认出在这偶然组合中有一个他最关心的故事,也就是他自己的故事。
有个人,不如说是有个女人:因为,除了其大小外,手指、手掌、手腕和手臂的形状都不同于一个胖乎乎的体态完美的女孩的那种女性手指、手掌、手腕、手臂的形状。顺着这双手臂抬头看,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女巨人。直到不久前,她还在我们中间平静地坐着,突然,她战胜了畏惧心理,开始比画起来,用肘撞在旁边的人的肚子上,把他们从长凳上掀倒在地。我们的目光举到她的脸上,她脸红了,或是因为羞怯,或是因为愤怒;然后我们的目光落在大棒女王的形象上,这形象在乡野女人结实的面庞、满头稠密的白发、粗犷生硬的举止方面与她有点相像。她用一根手指点了一下这张牌,简直像是朝桌面击了一拳,从撅着的双唇中发出的低吼像是在说:
“对,她就是我!这密密麻麻的大棒就是森林,我父亲是在这片森林里把我拉扯大的,他因为不再指望从文明世界得到任何好处,就在这片林中当了隐士,好让我远离人类社会的恶劣影响。我靠着跟野猪和狼玩耍,培养出我的力量。我还懂得了,森林尽管在不断吞食着动物和植物,也受着一条法律的制约:不论是野牛、人,还是秃鹰,如果不晓得适时抑制自己的力量,就会使身边荒凉起来,使我们自己变成皮包骨头,最后沦为苍蝇、蚂蚁的食物。古代的猎人所熟知的、而今天没有人再记得的这条法律可以从力量牌中漂亮的女驯兽师以手指尖拧狮子头部的毫不留情却很有分寸的动作中看出来。她自幼与野兽为友长大,因而在人前依然还带着野性。当她听到一阵马蹄声,见到一位英俊的骑士走过林中小路,就在灌木丛中监视窥探,然后害羞地逃开,然后又抄近路,以使他不离开自己的视线。于是她看到骑士被一个拦路匪徒袭击,捆着脚倒吊在一根树枝上,匪徒掏空了骑士的口袋,分文不剩。林中的姑娘不假思索,挥舞着大棒扑向匪徒,坏蛋的骨、腱、关节和软骨像干枝般劈啪作响。我们不难想像她把英俊的青年从树上解下来,用狮子舔脸的方法使他恢复了知觉。她从斜背在肩上的行军壶里倒了两杯宝杯二 只有她才有配方的一种饮料,可能是欧洲刺柏发酵后加上母羊的酸奶做成的一种汁液。骑士自我介绍说:“我是皇帝陛下的独生子,帝国的继承人,你救了我的命,告诉我,我怎样才能报答你?”
她说:“留下来跟我玩一会吧。”说罢就藏到了莓实树丛里。这种饮料是一种能激发强烈性欲的东西,他便追求她。故事讲述人好像是想让占命牌世界匆匆地从我们眼下走过去,这张牌代表一种羞怯的承认:“……在这场游戏中,我很快就失去了少女的贞操……”但是牌上的图案明确地显示出她在小伙子面前赤身裸体,她变成一副跳着爱恋之舞的姿态,在她的每次旋转中,年轻人都发现她身上的一种新的品格:强健如狮,高傲如鹰,母性似牛,温柔似天使。王子的迷恋被下一张牌所证实:爱情,而这却使他们陷入一种难堪的局面:王子其实已婚,而他的合法妻子不肯放开他。
“法律的束缚在森林里没有什么价值:你和我留在这里,忘掉宫廷,忘掉王位和其他麻烦吧 ”姑娘当然会向他提出这个建议或其他同样明智的建议,可她不知道君主们有自己的原则。
“只有教皇能解除我的第一个婚姻。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尽快办理完毕后就会回来。”他跳上他的马车,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给她留下一点可怜的酬金(金币三)。随着星辰短暂的旋转,被抛弃的她感受到阵痛的折磨。她拖着沉重的身子来到一条小溪旁。林中的母兽都会不靠任何帮助就生产幼崽,她从它们学会了这一点。在太阳光下,她生下两个双胞胎儿子,他们十分强健,一出生就已站立起来。
“我带着儿子去找皇帝本人请求正义,让他承认我是他继承人的真正妻子,是他孙子的母亲。”她就是带着这种想法上路前往帝国的都城。
走啊走啊,森林无边无际,她遇见一个像疯子一样逃跑的人,因为他正被狼群追赶着。
“你以为能去哪里?倒楣的女人!不存在城市,也不存在帝国!这些路不从任何地方走也不通往任何地方!你看吧!”生长不良的黄草和荒漠黄沙覆盖了柏油马路和人行道,豺狼在沙丘上嚎叫,月亮下被遗弃的宫殿一扇扇敞开的窗口就像没了眼球的眼窝,老鼠和蝎子从地下室向外涌。然而城市并没有死亡:机床、马达、涡轮还在继续轰鸣着、振动着,每个轮子还在继续咬着其他轮子的齿转动,车厢还在铁轨上跑着,路灯还在沿途照明;只是没有人接人或送人,装货或卸货。早就可以无人操作的机器终于把人赶走了;野生动物们在一番长久的流放之后又回来占领森林被建筑剥夺了的地盘:狐狸和松貂伸长那松软的尾巴,坐在布满按钮、操纵杆、刻度盘和指示表的控制台前;獾和睡鼠在蓄电池和磁电机上取暖。人曾经是必不可少的,现在无用了,因为现在世界接受世界的信息只要计算机和蝴蝶就足矣。这场地球力量的报复是这样结束的:一连串的龙卷风和台风席卷大地。接着,被认为早已灭绝的鸟类繁衍起来,成群地从东南西北四方飞来,发出刺耳的叫声。当逃到地下室的人类试图钻出地面时,看到的是被密密麻麻的飞翅遮蔽的天空。他们认出,这就是塔罗牌中表现的审判之日。而另外一张牌则预言:有一天,一根羽毛就会使宁布罗特高塔坍塌。
新的章节:幸存的骑士的故事
虽然女主人公是个会讲述自己经历的人,但是她的故事并没有比别人的故事更吸引人。因为牌里所隐藏的东西比所讲出的东西更多,因为一张牌刚刚讲了话,就有别人的手抢去用来编织自己的故事。一个人用似乎只适合于他自己的牌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而突然其结局却在同样的那些表现灾难的牌中与别人的故事的结局相重叠。比如这位看上去像是位现役军官的人吧,他开始在大棒骑士中认识了自己,甚至将牌让大家传看了一下,好让人们都看到那天早上他从军营出发时,骑着的是怎样一匹美丽的披着漂亮的马披的马,穿着的是一身多么合身的制服,上面配有光闪闪的护胸甲片的紧身制服,护腿铠甲环扣上还有一枝栀子花。他好像要说,他真正的形象就是这个样子的,而我们现在看到他的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只是因为那场他就要讲述的可怕经历。
但只要仔细看看,那张牌上的画像,还是有一些与他现在模样相似之处:头发是白的,眼睛透着空虚,标枪已被劈断并只剩下棒子似的枪杆。也许根本不是一截标枪(他左手拿着它),而是一张卷成卷的羊皮纸,是他受命传递的一封文书,为此说不定还要穿越敌军阵线。我们假设他是一位副官,受命前去他的君王或指挥官的司令部,将一份决定战斗前途的公文交到他手上。
战斗激烈地进行着,骑士来到当中,敌对的军队用剑刃各自在对方军中开了一条路,就像宝剑十所描绘的那样。在战斗中,军队选择的有两种方式:要么混战一场,遇上哪个就跟哪个拼一场;要么是在众多敌人之中选择一个并与之战斗,直到结果对方为止。我们这位副官看到迎面来了个连人带马都比其他人装备精良的宝剑骑士:他的盔甲不同于平时所见的一般盔甲,不是由相互分离的甲片连接在一起而成,而是从头盔到股甲都用同一种蓝紫色的甲片,而胸甲和护腿甲都是十分耀眼的金色。一双红缎土耳其靴正与马披色调一致。虽然满脸汗水和灰尘,但仍然能显露出其清秀的线条。他左手持剑,这是不容忽略的细节:左撇子往往是最可怕的敌手。刚好我们这位副官也是左手抡着那卷东西,所以说,他们都是左撇子,相互都是对方的可怕的敌人,是两个旗鼓相当的对手。纠缠在一个由树枝、橡子、小叶小花组成的旋涡里的两柄剑宝剑二 表示两个人避开众人单独进行了一场格斗。他们连劈带刺,把四周的植物都修剪了一番。从一开始,我们这位骑士觉得对方那位蓝紫色骑士的速度超过力度,只要把他扑倒在地,就能压倒他。可是对方以刀背对他狠击,使他移动不得,像钉子一样钉在地上。战马仰倒在地上,像乌龟一样,踢着四蹄,地面洒满了已经扭曲了的刀剑,像是一条条蛇。蓝紫色骑士抵抗着,强健如马,躲闪似蛇,盔甲胜过龟壳。决斗愈是顽强激烈,愈能增强勇猛的发挥,和那种在自己和敌人身上发现出乎预料的新特点而感到的喜悦感。这样打来打去,他们竟然沉浸于一种舞蹈般的优雅状态。
在决斗中,我们的副官把自己的使命忘得一干二净,直到树林上空响起一阵就像占命牌中被称作审判或天使的最后审判的号角声:这是召唤皇帝的忠实部下的象牙角的声音。肯定是皇帝的军队面临着严重的威胁:他身为副官理应毫不犹豫地赶去救援自己的君主。然而他怎么能够中断一场如此喜爱而且关乎自己的骑士荣誉的决斗 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要先夺回号角声使对手赢得的距离。可是他在哪里,那位蓝紫色的骑士?只是那一瞬间的走神,对手竟无影无踪了。副官扑向树林,既是响应号角的召唤,又为追赶逃遁的对手。
在密林中,他在大棒、荆棘和干树枝中开路前进。从一张牌到另一张牌,原本需要以某种方式逐步过渡的故事情节跳跃实在太大。突然,树林结束了,周围展现了一片寂静的开阔地。在夜色中,似乎一个人也没有。再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其实遍野都是人,横七竖八地杂乱倒在地上,连一点空闲角落都没有。但这是被压平的人,像是被涂抹在地面上的一样:没有一个人站立着,都是俯卧或仰卧着,无法从被踩倒的草叶中抬起头来。一些死亡还未使其躯体僵直的人像是学游泳一样在由他们的血汇成的黑色污泥里扑腾挣扎着。东一只西一只的手,有的张开,有的攥紧,寻找着它们所脱离开的手臂;一只脚试着在没有躯体负担下轻轻地迈着慢步;少年侍从和君主们的头颅摆动着,试图晃去散落在眼睛上的长发,或是戴正歪在头上的王冠,然而他们所做的只是用下巴挖掘尘土,咀嚼卵石。
“帝国的军队遭到了什么横祸?”这肯定是副官向遇到的第一个活人提出的问题。这个人浑身污垢,衣衫破烂不堪,远看像塔罗牌的疯子,近看才知道是一个伤兵,正从大屠杀的战场一瘸一拐地逃出来。在我们的副官的无声讲述中,眼前死里逃生的士兵用更接近女人的声调含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