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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峁兀 �
正常的?最好的结果?这话非常伤人,难道最初的“四人行”散了两个,另外两个也该不得善终?
御浩对她始终专情,应该不一样吧……
无论如何,这件事已在王李两家落下一些心结,李蕾开始有种夜长梦多的恐惧感,恨不得立刻嫁给御浩,让一切尘埃落定再无忧虑。
但周遭的人并未体察她的心情,一致同意再等两年的做法,她也只好在忐忑不安中回到美国,继续过着与御浩一小时车程分隔两地的生活。
硕士班的课程并不难,李蕾以艺术史学士的资历,专攻博物馆收藏及管理的运作。学院的主旨本来就是培养高品味、有鉴赏力的淑女,有些同学已在家族基金会工作了。
御浩如他所言的全力投入博士论文,但九月开学没多久即发生了一桩中日美政治事件,美国无视于钓鱼台真正的归属问题,也罔顾中方的权利,决定将它交给日本,在美的留学生决定发起示威游行,一方面抗议强国凌弱的不公,一方面表达捍卫领上主权之决心。
向来怀抱理想主义的御浩,爱国当然不落人后,发文章、写标语、开会、组织、联络……等等一头栽进去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
李蕾也凑热闹地前后帮忙着,甚至年初冰天雪地的一月里,也跟着到纽约联合国广场前,呵着热气摇旗吶喊。
而这一切只是开始,随着保钓活动的发展,留学生参与的人数愈来愈多,由东岸跨至西岸各院校,逐渐形成一股快速扩散的力量。
纽约之行后,李蕾回学校忙自己的课业,较少见到御浩。那些男生正做着他们认为划时代的伟大事业,她都尊重支持,御浩不来找她或不打电话都能体谅,但她打电话过去老有人占线就太离谱了,万一真有急事怎么办?
她试着再拨一次号,仍是嘟嘟嘟的声音。这室友都有约会的美好周末,难道她又得一个人寂寞地独守宿舍吗?
气愤地放下话筒,它却铃铃响起,会是御浩吗?她一急,膝盖去撞到茶几,痛到心扉。
找她的没错,但电话那头是小哥佑钧。
“小蕾,听说保钓学生四月中要在华盛顿第二度游行,御浩也去吗?”
“应该是吧,他最近都在忙这件事。”李蕾没精打采说。
“妳叫他没事别太投入,以我们官员子女的身分,最好别去游行。”
“为什么?这是爱国呀,纽约那次你不也去了?”她说。
佑钧与培雯分手后转学到纽约来,因地利之便,在游行中出了许多力。
“华盛顿是首府不一样,你总不能在人家脸上吐口水吧!”佑钧说:“前两星期大哥来看我,带了几份报纸社论,提到保钓示威中“反美反日”的口号,恰好和中共的“三反路线”一样,台北有人对此十分敏感,加上美国最近频频和北京接触,大哥要我们谨慎些,不要再随便涉入群众活动了。”
佑显大哥任职于华盛顿大使馆区,知道很多内幕消息。
“太复杂了,你自己打电话告诉御浩,我可说不清楚。”
“事实上,我和御浩谈过两次,结果都不欢而散,他认为我污化了单纯的保钓热情。”他顿了顿说:“反正呀,自从我和培雯一拍两散后,他就没好声气,把一切错都怪到我身上,现在我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愈谈愈伤感情。”
在美国的三年半来,她一直试着在御浩和家人间保持一种天平式的平衡。但正如御浩说的,她要相处一辈子的人是他,必需习惯他的原则和行事方法,因此天平已往他那头倾斜。
“小哥,依我亲眼所见,保钓的目标和理念确实很单纯,硬要扯上中共是太过份了,也难怪御浩生气。”
“妳懂什么?我是准政治学博士,知道的会比学经济的御浩少吗?”佑钧口气甚为不悦:“只要扯上群众运动就不可能单纯,御浩此时正在热头上,忘了政治诡谲多变那一套,是很危险的。我好心劝他,他还骂我胆小怕事,批评我们李家太官僚作风,又是谁过份了?”
哇!听起来这两个男生闹得很僵,她可不想卡在中间,快撇清说:
“干嘛冲我发火?你和御浩意见不合,别把气出到我身上来。”
“三小姐,他是妳的男朋友,妳不劝劝他,以后没好日子过的是妳!”
“你堂堂准博士都说服不了御浩,哪能指望我呀……”她耍赖着。
“劝不劝随便妳,反正我和王家没瓜葛了……最重要的,妳千万别人家一喊就傻傻跟去。”佑钧警告说:“妳现在仍是李家人,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李家,若让大哥发现妳在游行队伍里,小心他关妳禁闭,明白吗?”
这是威胁吗?还仅仅是气话?佑钧挂了电话,李蕾还兀自烦恼着,她最讨厌生活里有不顺心事,此时更是迫不及待想见御浩了。
化好妆穿上外出服的丹妮丝看她闷闷不乐的样子,提议说:
“嘿,我有个点子,杰森要带我去波士顿,我可以请他顺道载妳到妳男朋友的住处,但妳要自己想办法回来就是了。”
李蕾脸明亮起来。“太好了!真谢谢,妳帮了我一个大忙!”
她总算又有了精神,并给丹妮丝一个大大的拥抱。
这条街上并排着各式小巧的洋房,材质和外观看来都颇有年代,由那些缺乏整理的草坪和东倒西歪的脚踏车,就知道是专门租给学生的地方。
御浩的那栋位于一棵伞型树后,在这初春微暖的夜里,灯火通明着。
屋内平时只住六个男生,此时却人来人往有男有女挤了二十来个,大家以满腔的热情共同策画着保钓游行。
“三小姐,妳来啦!”较熟的男生向李蕾打招呼,这是学自御浩的叫法。
“嗨,蕾丝莉!”不熟的人喊她的英文名字。
她在厨房找到御浩,他正低头苦思一篇即将登在保钓刊物上的文章,餐桌堆了几迭厚厚的参考书。另一旁坐着一位短发女子,正以娟秀的字体将御浩的草稿刻成钢版,再一页页油印。
这叫梁欣华的女孩,如同御浩求学过程中不时出现的才女型同学,毫不吝啬地展示自己光芒四射的聪慧才华,当然也免不了给李蕾投来几个异样的眼光,怀疑博学才子型的御浩怎么会喜欢这种奢气爱玩的娇娇女。
李蕾早已习惯这些眼光,双手亲密且自在地搭在御浩的肩上。
“妳来了!”御浩绽开笑容说:“妳怎么进城的?”
眼前的李蕾一头乌黑的中分长发,露出小小尖脸,身穿浅紫雪纺衫和白色小喇叭裤--这身装扮在私立女子学院再普通不过了,御浩知道她已尽量简朴,但在整屋子靠微薄奖学金和打工费过活的留学生里,仍是太亮眼些。
“搭丹妮丝男友的便车。”李蕾坐下来说:“要找你可真难,连电话都打不通,我朋友都以为我被抛弃了!”
“对不起,电话一直进进出出,都是纽约、费城、普林斯顿、康乃尔、安娜堡、旧金山……那些长途的,华盛顿游行迫在眉睫,我们希望人愈多愈好。”
“你在写什么呢?”纤纤五指翻那些书。
“关于五四运动的。”御浩说:“现在的保钓运动就是秉持着五四精神,由青年学生带动舆论与风潮,支持政府争取钓鱼台主权,让美日强权知道我们有不容忽视和轻侮的民意力量。”
“哇!那你不就像五四英雄们一样留名青史了?”李蕾突然想起姊姊们的如意算盘,大姊有权,二姊有财,小妹有名,御浩若能因此成为名人就太完美了。
“我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成名。”御浩偏偏说:“我们只是本着知识份子的良知,发出正义之声,让政府省思,让国际刮目相看……一九七一年的新青年运动,不是很令人心动的名词吗?”
御浩表情帅极了,李蕾满心欣赏且拼命点头,暂时忘了佑钧的警告。
“别浪费时间聊天了,快写下来吧,人家正等着稿件呢!”梁欣华打断两人的梦幻对话。
“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呢?上次我写过标语。”李蕾掩住不快问。
“那些都有人做了,这次人手很多。”梁欣华淡淡回答。
“我记得客厅有一迭信没拆,妳可以先把关于保钓的部份整理出来。”御浩看出小蕾即将发怒,找了事情给她忙?
呵,御浩万岁,还是他心肠好,若不是当众场合,她真想用力亲他一下哩!
李蕾抱着信件,一个男生自动把屋里最好的沙发让出来,她还是要小心避开那些坏掉的弹簧。
信堆里有些是六个男生的私人帐单,大多数则来自全美各地的保钓联络信,她依地区及先后顺序排好;另有几个大尺寸的信封,装着杂志和文章,其中一封写着“安娜堡/廖文煌”引起她的注意。
应该是她认识的廖文煌没错,因为他确实在安娜堡念书?
自从旅馆事件后,她和廖文煌又回到最初的疏远状况,两人短暂的友善如昙花一现,费牧师的英文班再也没有碰过他。
李蕾不在乎,也不放在心上,少了一个麻烦人物在眼前,只有省心而已。
偏激的廖文煌这回又会有什么惊人之语呢?
她好奇地拆开来看,文章洋洋洒洒的一大篇,其中充满鄙视及批判政府的激烈言论,句句皆严重的忤逆犯上,看得人胆战心惧。
李蕾想起廖文煌家那些奇怪的杂志……若御浩和他搅和在一起,事情就不单纯了,佑钧的顾虑或许有他的道理,她还是找御浩问问看吧!
她来到厨房,有几个人正在炉子前为晚餐起争执。
“天呀,又是义大利面吗?”男生甲说:“我吃了一星期都快吐了,妳们贤慧的女性同胞怎么不秀几招厨艺,来慰劳一下我们忧国忧民的可怜肠胃呢?
“慰劳你们?那谁来慰劳我们?”女生甲回骂。“我们也忧国忧民,也想现成饭菜送到嘴里呀,为什么不你们这些大沙猪去煮?我还建议来个烤猪串呢!”
李蕾看双方僵持不下,慷慨的毛病又犯,顺口说:
“别吵了,晚餐我请客,我到中餐馆叫饭菜来慰劳大家的辛苦,可以吧?”
“感谢上苍,仍有女同胞具母性的传统美德,所谓人美心美、人丑心丑,今日果然印证。”男生乙说完,免不了招来一阵粉拳喊打。
李蕾倒没什么意思,也不想得罪各位女生。
知她的人便了解,她行事一向如此,出力不太行,出钱却很大方,能力所及,何乐而不为呢?
饭菜送来时,御浩放下笔休息,李蕾拉他到后院,想有一点独处的空间。
饱餐一顿后,他看来气色好多了,她忍不住问:
“你想念我吗?”
“太忙了,关灯前会想一下,但没两分钟就呼呼大睡了!”他诚实说,
“讨厌!我就知道你忘了我,才会连通电话都不打。”她用力搥他。“万一我生病怎么办?死了还通知不到人,全因为电话占线,你说可不可笑?”
“这点我倒不担心,三小姐从不让自己吃亏的。万一妳真生病了,就是叫救护车也要到我门前来示威抗议,妳饶不了我的。”他哄小蕾已很有经验。
“瞧你!三句不离示威,谁像你呀,你太投入保钓了。”她好气又好笑说。
“不是我投入,而是时代潮流引领我们不得不投入。这是非常特殊的时机,美国近年来民权、学生、反战各种运动影响了全世界,是政府倾听人民心声和了解人民力量的时候了。”御浩心思还在文章中。
“但我大哥和小哥都不这么想,他们说台北方面不是很高兴,我们身为官员子女,应该少涉入群众运动。”她把佑钧的话覆述一遍。
“我看过那些报纸社论了,这里的留学生都很气愤不平,但我们不能因为几句危言耸听的话就害怕退缩。”御浩很笃定说:“保钓游行的所做所为,都足以爱国心为出发点,事实会证明一切的。”
“你爷爷和爸妈怎么说,他们不反对吗?”李蕾又问。
“妳知道我家向来开明,我爸妈对我的事都是尊重不干涉,”他回答说:“我爷爷更不用说了,他是革命青年出身,从小就培养我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只要认为对的就该勇往直前去做,这就是所谓的道德勇气吧!”
基本上该问的都问完了,她最后拿出那篇反政府文章说:
“你该不会认为廖文煌的想法……是对的吧?”
他迅速看一遍,慎重说:“廖文煌是情绪之言多,看过就算了,也不必对别人提起。我没有他那么极端,对政府仍充满信心,所以才努力尽督促之责呀!”
“廖文煌也要到华盛顿游行,不会有问题吗?”
“保钓是很纯粹的爱国行动,大家摒除成见,同心一志保卫乡土,又会有什么问题呢?”御浩笑出来说:“三小姐,辛苦妳了,我通过考试了吗?”
“唉,我真的很辛苦没错。”心思被识破,她故意哀叹。“我小哥说一套,你又说一套,真不知听谁的才好,我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有时想想也很无奈。”他真的感叹。“想当年佑钧、文煌和我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现在理念却愈来愈分歧,甚至到难以沟通的地步,也许这是成长必需付出的代价之一吧!”
“别无奈,我已经决定投你一票了。”她表示支持说:“我一向相信你,保钓的事,我想你是对的--”
“能得到三小姐的信任是我的荣幸,我没让妳失望过,不是吗?”御浩给她一个温柔的微笑,眼中有不自觉的放心。
小蕾能站在他这边是最好不过了。虽然她对这些严肃事情总漫不经心,他却很在乎她的想法,多年下来已成习惯,她顺心,他的日子也才定锚般安心。
而李蕾这边,却还有一句话藏着未说--如果你错了,我会很惨很惨喔!
至于怎么惨法,她也没有概念,会被大哥关禁闭吗?
她刷地脸色一白,会不会被迫和御浩分开,步上佑钧和培雯的后尘呢?
不,不会的!十多年来御浩已是她生命不可分割的一部份,人生都是以他为圆心转着,如此长久的感情,不会有人强迫她离开他的--
李蕾呸呸呸三次,那是她私下迷信的除咒方式。
御浩又被叫进去写文章,李蕾有点累,便悄悄上楼到他房间休息一会。
这分隔出来的斗室很小,放了床、桌子、柜子后,剩余地方堆满书,就几乎没有走动的空间了。
御浩其实可以住得更好些,但他努力自力更生,尽量不向家里拿钱,最奢侈的是买了一辆二手车,还是因为需要探望她,也方便买不起车的同学们。
屋内摆设皆以简便为主,幸好有她买来的整套浅蓝灰格寝具和印地安手式地毯,才增加几许生活该有的品味。
李蕾躺在床上,本想好好厘清心思,但才玻Я窖劬兔悦院帕恕�
当她睁开眼时,发现自己睡到桌子底下,而且还是台北家中书房里的那张大书桌,她彷佛还是十岁没长大的小女孩,多年来都蹲藏于此不曾离开,为的是不让那可怕的痨病鬼抓到--
突然,一双游魂似的脚出现在面前,她几乎停止呼吸,身体抖个不停……若不想永远被关在这里,就必需不顾一切勇敢地冲过痨病鬼,她还要念中学、和御浩相恋、一起出国留学、结婚成家,那是她该拥有的人生呀!
李蕾像个斗士般,手里多了根木棍,重重地往痨病鬼打去。
“我流血了!为什么打我?”
惨嚎声竟来自御浩,怎么可能?怎么又重演十四岁的那场意外呢?
她心急如焚,拼命想审视他的伤口,但场景换得极快,一下又跳到松山机场的大厅。
有个女孩走过来,脸上相似的杏眸,神情深沉且倔强,那不是去年夏天偶遇的伍涵娟吗?这次她不再无措和被动,双目锁住李蕾冷冷说:
“我们其实是一样的。妳生在我的环境,不会比我更好;我生在妳的环境,不会比妳更好。悲欢离合中,没有谁比谁幸福,也没有谁比谁不幸。”
这是什么意思?李蕾不喜欢她的话,倨傲地偏过头,迅速走开。
然后,她看到自己站在一座桥的中央,一边是御浩,一边是家人,正左右争拉她的手臂,撕裂的痛苦一直增强,但没有一方愿意放手。
“会断呀!”她从未受过这种痛,不禁哭喊出来。
“崩”地一声,手臂没有断,是终于有人放手了--
她还是痛,而且彷佛更痛,低咽声不曾停歇,直到看清楚眼前的小斗室,几上的闹钟指着凌晨两点,才想起这是波士顿御浩的住处,她睡了快六个小时,还作了一场乱七八糟、莫名其妙的恶梦。
昏沉沉地下床,差点去踩到打地铺睡得正熟的御浩。
她占用他的床了,这很平常,他一般会移到楼下沙发椅睡,可能今天留宿的朋友多,他只好不避嫌地留在卧房内。
李蕾从洗手间回来,想到梦中用力打御浩的那一下,忍不住去看他额头的伤疤。九年了,那疤已经淡得肉眼很难分辨,除非靠得很近又用手去触碰,才感觉那微微浮起的一块。
御浩当兵剃光头时,她常好玩去摸;后来头发留长遮住,看不到就少碰了。
深眠中的他整个人放松,不再忧心国事、侃侃而谈或奋笔直书,这英俊的大男孩才似又回到属于他们单纯的青春爱情里。
机会难得,她干脆也打地铺偎躺在他身旁,心思胡乱转着突然又回到方才的怪梦里,那深深的忧虑、痛苦、伤心依稀还在,最后放手的是谁呢?
不太像是爸婶哥哥婶婶们联合起来的庞大力量:那么放手的是御浩喽?
她猛摇头,即使只是一场梦,她也无法接受这种结果。
“你不可以放手,你不可以放手,你不可以放手……”她稚气地在他耳边反复无声念着,彷佛相信这样的咒念可以控制爱人的意志。
御浩在李蕾走来走去的动作中早已被吵醒了,但这更深人静时,她没喊他,他也就继续闭眼装睡,她抚摸他额头疤痕,还好;抱着棉被和他挤一起,也能接受,但耳朵呵痒就不行了。
“妳在做什么?”他侧过脸看她。
李蕾被这突来的动作吓一大跳,脸灼热起来,咒念事很幼稚,梦又隐晦难懂,只有做出美美的笑容说:
“想给你一个奖赏呀!”
“呵痒奖赏?我做了什么好事吗?”他摸摸自己的耳朵。
“刚才梁欣华不愿分派工作给我,你为我解围呀,我那时就很想亲你一下了。”她说完,真的在他脸颊啵地一大声。
“事实上,我是替梁欣华解围的,她不晓得妳发起脾气来有多可怕,我要防台风过境呀!”只有他们两人的夜半私语时,他心情轻松开着玩笑说。
“胡说!每个人都知道我最温柔大方了。”李蕾抗议,顺势压住他。
这样的动作下,她的长发会垂散在他脸旁,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