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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儿臣遵命。”晋阳应声。
十六王宅里的事儿来的太过突然，长安城中的人还未曾完全反应过来，事情就已经结束了，传出去的，也只是九皇子密谋刑部尚书造反，没有成功罢了。
李承乾带着太子六率拘捕了张亮调迁过来的兵马，这些人发配崖州之事还要等到兵部处理完他们的军籍才能将人送走，而刑部那边，张亮本是刑部尚书，只是他涉及到此事，刑部尚书的位子是别想着坐了，朝廷也要重新甄选刑部尚书的人选。
至于张亮本人，还有九皇子李治，则是被锦衣卫的人押送去了大理寺。
回到宫中的李二陛下，在甘露殿中又发了脾气，他万万未曾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子竟然会再次密谋造反，在十六王宅之中还说出这么一番话，方才在十六王宅之中李二陛下憋着没有发脾气，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可不是他发脾气的时候，但是不代表李二陛下就没了脾气。
“陛下息怒，此事已经了解了，等陛下将此事处理完了，这事儿也就过去了，陛下的身子这才调理好，别再气坏了。”长孙皇后从旁劝慰道。
晋阳回宫之后便回了暖阁，在暖阁之中沐浴更衣，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则是先行去了甘露殿。
“看看他干出来的好事！”
长孙皇后虽在一旁劝慰，但是李二陛下的怒火仍旧没有熄灭，想想前些日子长孙皇后还来为李治求情，让李治的妻儿回晋王府，李二陛下的心里的这股子气，又蹭的一下冒了上来。
只是此次祸不及妻儿，本来李治的妻儿与前几年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这次也是无妄之灾，但是不给个处置，难以对朝臣交代。
长安城十六王宅这边事了，但是长安城的郊外，却是还发生了一场打斗，打斗的双方便是东山县前往长安支援的锦衣卫和张亮的那些义子，双方就在长安城外的灞桥相遇，紧接着就打了起来。
长安城城外巡城的兵卒也不能当做没看到，直接从城内调遣了兵员过来，想要调解。
两家贵人之间打架他们也曾见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拼命的，好家伙，尸体都躺了一地了，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他们自然不知道张亮在城中和李治某法的事儿，只是看做是两家人一眼不合就打起来了，打的十分惨烈。
“这位军爷，我等奉了晋阳郡公之命，前来长安城，捉拿叛逆，这些人乃是刑部尚书张亮的义子，纠集在一起，密谋造反，既然军爷看到了，还请出手，将他们捉拿归案。”高峻拱手说道。
这更厉害了，打着打着还扯出造反的事儿了，这巡城的兵士也只是个普通的校尉，这等大事儿，他哪儿能决定的了，还是得去问问他的顶头上司。
“这。。。。。。。这位大人，谋反一事事关重大，也不能听您一家之言就断定这些公子们谋反，这。。。。。。末将实在是难办啊。”那校尉说道。
高峻与他说话的时候，拿出了自己的牌子，校尉看了之后，得，眼前这人还是正儿八经的军官，得罪不起。
“休要听他一派胡言，义父召见我等入长安，也只是有事吩咐罢了，哪儿来的什么造反之事，简直是血口喷人。”张亮的一义子说道。
造反这等事儿，即便是张亮派人告知了他们，也不能在这儿说出来，即便是被旁人说破，也要抵死不认。
“是否血口喷人，等将你们都送往牢房之中就全都一清二楚了。”高峻冷声道。
灞桥这边一瞬间热闹了许多，张亮的义子们，东山县庄子上的锦衣卫，加上长安城的金吾卫，一时之间都聚集在了这里，这会儿，长安城金吾卫的副将也出来了，一句话，将两拨人全都带进了长安城，有什么事儿，等上头发落吧。
高峻带人过来，还不知道十六王宅之中的事情已经平息了，心里还着急呢，万一自己去晚了怎么办，因此，金吾卫副将要将自己带走的时候，高峻是真急了。
“这是我家公爷的令牌，这位将军，在下所言，句句属实，还请将军行个方便，将我们放出去。”高峻说道。
“要放就一起放了。”旁边，张亮的义子也吼了一声。
金吾卫的人自然不会听他们的话，直接带着他们去了金吾卫的营地，在上头的意思没有下来之前，他们就得老老实实的在这儿待着。
这可不是一般的打架斗殴，看看外头，死了多少人，寻常人家的家仆，死了也就死了，但双方的来路都不好惹，一边儿是原本闻名长安的锦衣卫，谁不知道晋阳郡公拿着锦衣卫有多宝贝？
另一边呢？那可是刑部尚书张亮的干儿子，死了这么多儿子，死的那叫一个惨啊，刑部尚书会这么息事宁人？反正两边儿他们都惹不起。
金吾卫大营抓了这么多人，也都层层上报上去了。
抓人的金吾卫大多是负责长安城外的巡逻的，因此长安城内十六王宅才发生的事儿他们是不知道的，可是城内的金吾卫却是听到了风声，很快，金吾卫的上头便进了宫，将此事禀报给了李二陛下。
李二陛下这会儿还在气头上呢，听说张亮的那些个儿子正打算进长安，却是被东山县的的那些锦衣卫给拦截下来，一拍桌子。
“锦衣卫救驾有功，赏，至于张亮的那些儿子，都给朕关起来。”
“是。”下头的人应声，心里想着，这下张亮是真凉了，连带着那些干儿子，也一起凉了，好好的一盘儿菜，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该放在哪张桌子上呢？可惜了。
晋阳在暖阁之中收拾妥当之后也来到了甘露殿，李治叛乱这事儿，总得有个处置，她想尽早知道处置的结果如何，虽说李治密谋造反，但是李治始终没有做出伤害她的事，或许，若是李治当时将她强行留在十六王宅之中，或许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准备了吧，也不会如此仓促。
第五百零三章：甘露殿审判（）
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在长安十六王宅的事情被传了出去，传遍了整个长安城，上至王公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知道当朝天子在十六王宅被困，九皇子意图谋反，只是陛下吉人自有天相，未曾出事。
即便是天子未曾出事，留给长安城中的人的谈论与瞎想也是足够多，比如说，陛下将会如何处置自己的这个嫡子，那些参与谋反的人又要如何处置，宫门外是否又要有大好的人头落地？
晋阳仍旧留在宫中，而玄世也在快马加鞭的赶往长安城，太子李承乾放下了手上所有的事儿，来处置张亮的那些兵员，刑部尚书没了，那些兵员若要发配，却必须要刑部的文书，加盖了印章的文书，而那印章，还在张亮手中，因此，太子现在也在忙活刑部的事儿。
大理寺的牢房之中关满了人，牢房不够用，还占用了长安府衙的牢房，关着的，都是这次张亮谋反调动的兵员。
不能说着些兵员无辜，在十六王宅门口的时候，晋阳也是给过他们机会的，只是他们愣是一条道走到黑而已，还杀了御林军，这等罪过，洗不得。
一个多时辰的时间足以让玄世赶到长安城，到了长安城之后，先是去长安城金吾卫的大营领人去，上头也发话了，张亮的那些义子，继续关着，而这些锦衣卫，虽没有赶上救驾，但是也是在城外拦截了叛贼，也是有宫，玄世去了之后，金吾卫那边也正好接到了李二陛下的旨意，也就顺顺利利的把人给放了。
“高峻，你先带着他们去道政坊，我即刻进宫。”玄世对着高峻说道：“其余的事儿，等咱们回庄子上再说。”
“是，侯爷。”高峻应声。
与高峻分别之后，玄世便骑着马奔向了皇宫，在宫城门口将马匹交给宫门口的将士，下马步行入宫，直接朝着甘露殿就去了。
甘露殿中，李二陛下情绪平复了之后，这才让德义去宣旨，着大理寺的人将李治和张亮带到甘露殿来。
“父皇，这件事当中，还有一人，不可忽略，便是父皇先前放出宫去的那个方士，他可是此事的关键人物。”晋阳在一旁说道：“常乐去十六王宅之前，儿臣吩咐他，去将那方士抓起来，如今也关押在大理寺之中。”
“如此，那就一并带来。”李二陛下说道：“朕好心将他放走，竟不思己过，反而密谋与李安俨等人帮助九皇子谋反，其心可灭，其罪当诛！”
此时，甘露殿外的小黄门走进殿中，躬身对李二陛下行礼。
“陛下，晋阳郡公在殿外求见。”
“宣他进来。”李二陛下说道。
“是。”小黄门应声之后退下，少顷，玄世便进了这甘露殿。
“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九皇子于十六王宅谋反一事，还得亏你发现的及时，这些兕子都告诉朕了，此事，有你一功。”李二陛下说道。
李二陛下发现，眼前自己这个女婿，还真是自己的福星来着。
“臣愧不敢领功，若非臣放任殿下前来长安劝说九皇子，断无今日之事，臣此番进宫面圣，是来领罪的。”玄世拱手行礼说道。
“儿何罪之有？无罪！”李二陛下挥袖说道：“正好，朕今日要亲审九皇子李治、刑部尚书张亮，儿便在这甘露殿，停留一会儿吧。”
皇帝要定人罪，尤其是皇子和朝中重臣的罪，需要有重臣在场，玄世勉强够的上资格，但是还不够。
玄世来了还不到一刻钟，外面的小黄门便进来禀报说政事堂的几位大臣已经到了，李二陛下将人都宣了进来。
都是政事堂当中身居三省要职的几名官员，也都是玄世所熟知的人了，比如说长孙无忌、褚遂良等人。
长安城发生这么大的事儿，三省的人也都已经听到了风声，因此李二陛下宣召政事堂的大臣入甘露殿议政的旨意传到三省之后，他们心里便猜测到是为了什么事儿了。
皇子密谋造反，还是个有前科的皇子，虽然都知道陛下顾念父子之情，只是九皇子这次却是将陛下和皇后娘娘困在十六王宅之中，险些危及性命，现在谁都猜测不到陛下会如何处置九皇子。
陛下不是没有杀过皇子，诸如李佑、李两人，作恶多端，到最后不还是被陛下下旨处死了吗？
这一次李治的下场，会与李佑和李两人不同吗？政事堂的几位大臣到了之后，长孙皇后便和晋阳公主一同离开了甘露殿，接下来便是朝堂上男人们的事儿了，即便即将要审问宣判的是皇后的儿子，公主的哥哥，她们也不能杵在甘露殿之中，还是回去听信儿吧。
经过这件事儿，长孙皇后回宫之后也是身心疲惫，心里对李治十分失望，但是再怎么失望，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十月怀胎身上掉下来的一块儿肉，但是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孩子长大了，翅膀也硬了，当娘的也是管不了了。
虽是失望，也是心痛，更多的是无可奈何。
李治谋反，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最受伤的，恐怕就是长孙皇后了，李治成功了，长孙皇后或许失去的是丈夫，失败了，失去的是亲儿子。
做女人难，做一国之母，更是难，此事长孙皇后的心情，谁又能理解？从十六王宅回来之后，还要压下心中的痛处，来劝慰李二陛下，安抚李二陛下的脾气，而到现在，才终于能回去休息休息，喘口气了。
晋阳陪着长孙皇后回了立政殿，一回到立政殿，长孙皇后便歇息下了，睡是不可能睡着的，或许是心中太乱，只是想躺下，让自己静下心思来罢了。
长孙皇后歇息下了，晋阳回了暖阁，等甘露殿那边事情完结之后，再与玄世一同，返回庄子上就是了。
而甘露殿这边，人齐了，大理寺的人也将李治和张亮都带到了甘露殿中。
第五百零四章：该杀的杀（）
戴胄这两年看上去是一天比一天更显老态，看样子是大理寺的确是忙，这不，李治的事儿又给大理寺添了新的要忙活的事儿。
皇家的事儿忙活起来可不简单啊，这可是嫡出的皇子，虽是李二陛下在甘露殿直接下旨宣判，但是后续一应的事务还是须由大理寺办理，对于这事儿，大理寺敢疏忽吗？还不是的兢兢业业忙前忙后的把事儿给办利索，办漂亮了？否则陛下心情本就不好，大理寺不就是往刀口上撞嘛。
“李治，张亮，今日之事，你们二人，可还有什么要说的？”李二陛下高坐上方，俯视着跪在殿中的李治和张亮两人。
“儿臣，无话可说。”李治跪伏在地上对李二陛下行礼，此番失败，他已经彻底的死心了。
“臣，万死。”张亮亦是叩首行礼，谋反事真，在十六王宅发兵围困陛下也是真，容不得他狡辩，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认了，说不定陛下念在自己南征北战为大唐征战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还能从轻发落。
“张亮。”李二陛下沉声说道：“你为大唐征战多年，无论是先皇在位，亦或是朕登基，至今，朕可曾亏待过你？”
“未曾。”张亮伏首在地上回应道。
“那你说说，此番行事，是为何？难不成，就仅仅是因为一个方士的话？你是大唐的国公，是刑部的尚书？行事如此轻浮？尽心方士之言？”李二陛下斥责道。
“臣知罪。”张亮说道：“臣自知一时被欲望蒙蔽了心智，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臣无颜面对陛下，请陛下降罪。”
“且不着急。”李二陛下说道，随后目光看向戴胄：“戴胄，将那方士带进来。”
“是。”戴胄应声之后，便对着站在大殿门口的人使了个颜色，外面的人心领神会，将那方士押着进了甘露殿。
“好一个天竺来的高人，神僧，离开了朕的皇宫，原来大师还在长安有下家。”李二陛下呵呵一笑：“怎么，大师觉得，朕的这皇位，是要做到头了吗？”
“不敢，不敢。”天竺的方士连忙摇头否认，眼前上首坐着的帝王，可不是他国家的那些昏聩的皇帝，能够任由他欺瞒，从他被赶出皇宫的时候就知道，这位帝王的脾气秉性，不是自己能够糊弄的了的。
“不敢？朕看你不是不敢，而是太敢了，与李安俨合谋，拉拢张亮，帮助九皇子李治谋反，好大的胆子。”李二陛下怒道：“当真以为朕不会杀人？”
“陛下饶命，陛下开恩。”天竺方士跪在甘露殿中不断叩首求饶，本以为从天竺来到大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曾想大唐长安，水会这般深，根本不是他一个僧人所能踩得到底儿的。
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
“来人，拖出去，腰斩。”李二陛下袍袖一挥，断定了这个从异国他乡来到大唐的方士的性命。
这天竺方士被殿前的御林军脱出了甘露殿，叫声还一直源源不断的传到这殿中来，只是却是渐行渐远了。
此事跪在地上的张亮心中是忐忑的，方士被腰斩了，自己呢？往常陛下即便是要人命，不过是赐酒、枭首罢了，此次却是腰斩。。。。。。
“方士的罪名定完了，接下来就说说已经死了的李安俨的事儿吧。”李二陛下说道：“璟儿，将你查到的事，说说看。”
“是。”玄世璟拱手应声，随后将从年前李安俨与杜荷两人在长安城中操纵商人恶意与朝廷作对，阻挠新宫修建，再到李安俨联络老世家勋贵共同支持李治举事的事情都说给众人听，一应证据，也已经由锦衣卫呈送到大理寺去了。
“诸卿，现如今，李安俨已死，但是其罪，身死也不可抵，诸位爱卿以为如何？”李二陛下看向殿中政事堂的几位大臣。
在这年头，想要人死罪消那是不可能的。
“陛下，李安俨所犯之事，其罪当诛，事情是他率先跳起来的，虽然人死在了十六王宅，但是谋反大罪，非其一人，便能抗下，依照大唐律例，当抄其府宅，没其财产，流放其宅邸之中丫鬟杂役。。。。。。”长孙无忌拱手说道。
李二陛下点点头：“嗯，既然辅机如此说，那便下旨，李安俨人已经死了，也就不追究了，责令大理寺，查抄李安俨府邸，府中丫鬟下人，男子流放，女子充官伎，其妻儿，赐死。”
“是。”戴胄应声道。
“那方士和李安俨的罪名，已经了结，接下来咱们谈谈，咱们的刑部尚书，郧国公张亮张大人。”李二陛下靠在书案上看着张亮说道：“既然咱们的郧国公对自己的罪名已经认了，那就说说，依照大唐律例，该怎么判？”
只要牵扯到谋反，天子不为其求情，那就是死路一条，没别的说，历史上的侯君集也只是个个例罢了。
“依律，当诛。”褚遂良说道。
跪在地上的张亮生怕自己的家人也步了李安俨家人的下场，连忙磕头求道：“陛下，此事都是臣一人所为，府上家人，全然不知啊，况且，今日臣听李安俨之言，原本只是想救九皇子离开十六王宅，臣本无意谋反，臣是被李安俨拉上贼船的啊，陛下，臣一人身死，毫无怨言，乃是臣罪有应得，只是臣的家人。。。。。。。”
“好了，朕知道，此中情况，朕已经全都知晓，你也无需多言。”李二陛下说道：“肯认罪，就好，中书省拟定诏书，沧海道行军大总管，刑部尚书张亮行造反之事，现夺其郧国公之爵位，削其官职，择日于长安西市斩首示众，至于九皇子李治，屡教不改，发配涯州，永不得回长安。”
李二陛下终究还是没有要了李治的命，或者说，没有直接要了李治的命，但是发配到涯州，与要了他的命也没什么两样了，从长安到涯州，路途遥远，一路艰难，李治要一步步的从长安走过去，这等劳累，岂会是他能扛得住的？
第五百零五章：刑部尚书的新人选（）
或许，李二陛下也只是不想让这个儿子死在长安，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想要给自己留个清净罢了。
机会不是没有给过他，只是李治自己不珍惜，谋反这种事情，有一次，失败了也就罢了，而李治，失败之后已然进了十六王府，却是仍旧不思悔改，想要造反，还围困了李二陛下和长孙皇后，若非时间拖延得当，而李治再心狠手辣一些，让院子里张亮的那些义子直接冲进房间来，杀了李二陛下，那李二陛下与长孙皇后一定坚持不住，天子皇后，身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