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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小偷必自私-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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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住。」
                 男人在女孩的病房前面停下。「是这里吧?」
                 道田没有回答。男人耸耸肩说:「没关系,反正我知道。快跟你的同伴打声招呼。」
                 不行啦,道田心想。可能连真弓小姐都会被杀死!
                 「快一点!」
                 男人的声音带有狠劲。背上一直用力抵的枪口更是狠劲十足。
                 「……真弓小姐!」道田开口。
                 真弓正在蒙胧欲睡的时候。被道田的叫声一惊而猛然抬头,看表是二点四十五分。
                 「是,好难得,竟然来早了。」
                 她从椅子站起。
                 「请开门。」道田用鞋子咚咚踢着门说。
                 「又来了……」
                 真弓蹙着眉正要往门边走去时恍然大悟。曾经那麽罗嗦地叮咛过他,道田是不会再犯的。莫非……
                 真弓走到门边说:「抱歉……稍等一下。」
                 说着急忙回到病房最里面。然後拔起枪,单膝跪地,双手搭在刚才所坐的椅子上,以双手射击的姿势,将枪口指向门。
                 「好了,进来吧。」
                 她轻轻扳起枪栓说着,双手略微颤抖着。
                 门把喀嚓地转开。门打开後,道田走了进来。他看到眼前的真弓便立即往前卧倒。
                

 白袍的男人。不幸运的是他的枪比他的人更早进入真弓的眼 。男人刹时也意外得愣住了,没想到面前有个枪口。不过,男人以为他会赢,因为警官是不会马上扣扳机的。但在此瞬间,强烈的冲击打在男人的腹部。
                 真弓几乎是无意识地扣动了扳机,枪身随着轰响往上弹起。正对面的白袍男人一下子就往後退了将近二公尺,然後按着腹部,瘫倒在走廊上……
                 「真弓小姐,你没事吧?」
                 好不容易站起身的道田问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小心……」
                 道田走到走廊,确定男人死了,而後取回手枪。回到病房时,真弓还在地板上坐着发愣。
                 「真弓小姐,你哪里受伤了?」
                 「没有啦。只是……吓得站不起来了!」真弓摇着头说。
                 4「这一带很平静嘛。」
                 翌日,淳一拜访镇上的派出所,假称是报导撰稿人,与名叫川名的警察聊了一阵子後说道。
                 「是啊。」
                 外表年约四十岁的川名警察点头说:「发生的案件不外乎是谁掉到河里、摔倒了,或是调解夫妻吵架之类的事。」
                 「没有什麽杀人或暴力的事件吗?」
                 「没有。嗯……不过……」他欲言又止。
                 「什麽?」
                 「那倒不是这里发生的事。」
                 川名警察略带歉意地说:「大约是在一个月以前,通过这里车站的列车曾经发现过 体。」
                 「哦,是被谋杀的吗?」
                 「对,被勒毙的。好像是抢匪干的,没有留下什麽行李或东西。」
                 「歹徒呢?」
                 「很遗憾,还不知道。更奇怪的是……」
                 「什麽?」
                 「被谋杀的女人身分不明。」
                 「这也是……」
                 「因为没有留下任何可知道身分的东西。警察只好等着看哪一天会有人通报人口失踪。」
                 「好可怜啊。难道没有亲人吗?」
                 「恐怕是没有。」
                 「可是……这麽说也许过份,可是那个女人,是女人吧?」
                 「是的,年纪差不多是四十五、六岁。」
                 「只要调查那个女人是在哪个车站上车的,不就可以知道是哪里的居民了吗?」
                 「这一点也是很奇怪。」
                 「怎麽说?」
                 「每个车站都说没有看过那个女人。嗯,也许是看过就忘了也说不定。」
                 「说的也有道理。」
                 淳一点点头。离开了派出所,他在小镇上逛了一下,然後便回到旅馆。
                 「工作有进展了吗?」老板娘来房间递送报纸问道。
                 「托您的 。」
                 「那太好了。」
                 翻开报纸,淳一猛然一惊。是一则昨晚医院那个女孩被袭事件的报导。不过一看下去,他就浮起了笑容。那家伙,干得不错!
                 *   *   *   *   *   *   *   *进入病房时,真弓吓了一跳。
                 「亲爱的!」
                 「声音不要那麽尖锐。」
                 淳一笑着说。「对病人不好。」
                 「少装蒜。这叁天你到哪里去了?」
                 「调查那件事啊。」
                 「什麽话。我面临了生死决斗的关头……」
                 「我在报上有到了,大英雄。」
                 「看到也不打一通电话来!」
                 「别那麽火大嘛。」淳一亲了一下真弓。
                 「……那你发现了什麽呢?」
                 「嗯,大概都摸清楚了。」
                 「对不起……」这时床上传来微弱的声音。
                 「啊!你醒来了。」
                 「麻烦……给我水………」
                 过了二、叁分钟镇静下来後,女孩终於开口了。
                 「我……我叫楠本牧子。」
                 「你母亲是楠本香代,是那幅画的模特儿吧。」
                 「是的……听说我是汤岛龙王和我母亲所生的女儿。」
                 「哎!」真弓不禁惊呼。
                 「当然母亲没有跟我说父亲是谁。她把我寄放在亲戚那里,偶尔才见得到而。」
                 「那幅画一直在你母亲那里吧!」
                 「是的,母亲不让任何人看到,不过在我十五岁的时候,她头一次拿给我看。也是在那时候她才告诉我父亲的事情。」
                 「了解了。请告诉我你在那个百货公司出现之前的经过。」
                

 「一个月以前,母亲寄来一个包里,里面有一封信和那件白色洋装。信上说,父亲的亲戚查出母亲拥有父亲的画,强迫母亲让出来。母亲虽然坚称不知道而将他们赶回去,可是判断迟早会被追索回去,不能再这样子藏着,所以便决定把画交给我。然後为了证明我是正当的持有人,便把当模特儿时穿过,後来则慎重保存的白色洋装寄给我,而画因为不能用寄的,就约好在x月x日於N这个小车站的月台会面。母亲知道父亲的亲戚想尽办法也要把那幅画夺走,所以选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当天,我去了N车站,可是母亲最後并没有出现,而且还行踪不明……这时候我看到那幅画被找到的消息,吓了一大跳,便跑出亲戚的家,再去那个百货公司展示会场前面,可是又不想被人看到我和那幅画很像,就躲到晚上,想一个人偷溜进去看。我不知道会有人看着……」
                 说着,楠本牧子不好意思地低下眼睛。真弓则无法释怀地问道:「可是,到底是谁要她的命呢?」
                 「那是……」
                 淳一话既说出,即凝视着楠本牧子。「……我必须告诉你一件伤心的事情……」
                

 *   *   *   *   *   *   *   *展示会结束以後,主张画作所有权的叁方人士:发现的站员埤先生、汤岛家的代表,以及画商叁人举行了记者会。
                 人人都坚持自己的权利,互不相让,几乎有演变成全武行的迹象,而记者也乐见这样的发展。
                 真弓静观着这个情况,待争吵告一段落之时,便毫无顾忌地来到叁人面前,一时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沈默下来。真弓冷静地说道:「我是警视厅的人。
                 埤先生,我以杀人的嫌疑逮捕你。」
                

 埤脸色发青。真弓继续说:「这幅画的模特儿楠本香代在N车站等候女儿时,你和她谈起对画的爱好,知道香代小姐所带的画是汤岛龙王的画时,很想拿到手,於是就当场把香代小姐勒死了。然後从
                  体身上取走会 露身分的东西,再把 体丢在正好驶来的列车座位上。 体一直到终点才被发现,因此没有人知道她是在哪个车站上车的。当她女儿来的时候,你已经和其他站员交班回家了,所以不知道她有女儿。可是你在这个会场前看到来看画的牧子小姐,很惊讶她和画中人很像,才知道了她的存在。你怕牧子小姐的证词会让你杀人的事情败露,也担心她会取回画作的所有权,所以就雇了职业杀手去谋杀牧子小姐。没有错吧?」
                 「不,不对,我根本不知道!」
                 「可惜警方已经在你家找到了楠本香代所戴的手表和戒指了。」
                 埤颓丧极了。在他被带走之後,真弓面向其他两人说:「你们愿不愿意承认那幅画是楠本香代的女儿的?」
                 「我是知道有这麽一个人……」
                 汤岛家的代表心不甘情不愿地说。「可是,怎麽知道这个自称是她女儿的女孩是真的呢?」
                 真弓转过头来,点了一下头。
                 拨开记着群,坐在轮椅上,由护士推着的楠本牧子出现了。她身上穿着那件白色洋装。众人不禁发出惊异的感叹声。
                 护士把轮椅推到「某位小姐」旁边。牧子以泪盈盈的双眼凝视着母亲的画像时,四周一片静寂……渐渐地才陆续亮起拍摄的闪光灯。
                 *   *   *   *   *   *   *   *「结果那幅画捐给美术馆了。」
                 真弓一边在淳一的杯子里注入咖啡一边说。
                 「五千万圆捐了?好可惜呀。」
                 「你不也是为了她做白工了吗?」
                 「是啊……男人对心爱的女人总是无怨无悔的。」
                 「什麽话!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没什麽。只是我觉得画会在车站里有点奇怪,於是就想只能从那里调查起。何况连那个女孩也有人要谋杀,而且是雇用职业杀手,想必其中隐藏着秘密。其实我在去那里之前,就在报纸的缩印版看到关於那具身分不明
                  体的消息。」
                 「你呀,本性是很善良的。」
                 真弓说道。「本来是去当小偷,却逮到了杀人犯。不如趁现在转业去当侦探?」
                 「才不要!」
                 淳一摇头说。「你才厉害,把杀手一枪格毙。很适合当我的保镳。」
                 「为什麽我要去当你的保镳?」
                 「可以监视我有没有外遇啊!」淳一说着。
                 C音的咏唱1「我回来了。」
                 淳一说着,一进门厅就听到:「啊……」女人拔尖的哀鸣传进耳膜。
                 「怎麽了!」
                 淳一一边叫道,一边飞奔进客厅。
                 「哎呀,你回来了。」
                 坐在沙发上的真弓抬起头来。从音响流涌出歌剧《蝴蝶夫人》的咏叹调「某个晴天」。
                 「你在干什麽?」淳一眨着眼睛问道。
                 「在听唱片啊。」
                 淳一彬彬有礼地低头说:「真是感谢您亲切的说明。我有眼睛,这点小事不劳您说我也知道。」
                 「是吗?」
                 「但为什麽你要听歌剧呀?你喜欢的不是抒情音乐吗?」
                 淳一恢复平日的口吻说着,和真弓并肩坐在沙发上。
                

 今野淳一是个贯彻专业意识的小偷。真弓则是天真纯洁的妻子,也是警视厅搜查一课的刑警,两人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彷佛磁石的正负极般相吸,虽然整年都在吵架,却也相安无事。
                 「这也是工作之一呀。」
                 真弓一边看着歌剧的剧本,一边说道:「不过歌剧其实挺不错的嘛。」
                 「是吗?」
                 「既然叫蝴蝶夫人,一定是近来所谓的飞天的女性。她是不是在丈夫不在的时候有外遇呢?所以才会在「某个晴天」丈夫回来了,而高声哀叫,好可怜啊。」
                 淳一叹了口气。
                 「话说回来,为什麽听歌剧也是工作之一呢?」
                 「是一项特别的任务。」
                 「哦?」淳一显出略有兴趣的样子。「是怎样的特别任务?」
                 「最高机密。」
                 「那我更想知道了。」
                 淳一的手开始解开真弓上衣的钮扣。
                 「你这麽做也没有用。」她瞪着丈夫,却没有把丈夫的手甩掉。
                 「告诉我啦。」淳一的手爬向真弓的胸脯说。
                 「不行。告诉了小偷,难保不会出事。」
                 「我不会做出让你困扰的事啦。」
                 说着淳一让真弓轻轻倒在沙发上,正要压下去……
                 「我对任务是很忠实的。」
                 「我也是。」
                 淳一的手让真弓的肌肤逐渐裸露。
                 「对小偷的任务?」
                 「说什麽傻话,是对丈夫的任务。」
                 两人的唇随即相叠……
                 *   *   *   *   *   *   *   *「雷那多。米凯罗提要来吗?」
                 淳一边吃晚餐边问道。「那家伙值得期待。」
                 「哎呀,你知道啊?」
                 真弓以猛烈的速度啃着牛排。她在做完之後总是会极度饥饿。
                 「当然知道啊,他是现代最棒的男高音之一。」
                 「哦,你是歌剧通吗?」
                 「不到「通」的地步啦,不多少懂一点,就无法从事小偷行业。」
                 「是这样的吗?」
                 「是呀,当小偷也是有美学的。」
                 「我第一次听到。」
                 「这个米凯罗提为什麽和你有关系呢?」
                 「我被委托去护卫他。」
                 「护卫?为什麽?」
                 「听说黑手党要杀他。」
                 「黑手党?原来是这样。说来他也是西西里出身的。」
                 「对。他成功之後,黑手党的组织要求他捐钱,他一口拒绝,从此到哪里都成为标靶。」
                 「为什麽要你护卫呢?强壮有力的男人多的是。」
                 「那我就不知道了。」
                 真弓耸耸肩,「不管怎样说都是命令,没有办法。」
                 「哼,义大利人对女人出手很快的,要小心唷。」
                 「我会比他快。」
                 「喂!」
                 「不要误会。是拔枪射击的速度,快得连眼睛也赶不上的零点六秒。」
                 「西部片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敢对我动手的话,马上就会变成蜂窝。」
                 淳一苦笑。有这种警察,小偷也就不好干了。
                 「他虽然是有名的歌手,却也拍广告耶。」
                 「米凯罗提拍广告?」
                 「嗯,好像是C制药厂的,广告词是「什麽.爱喜」的。」
                 淳一想了一下说:「King of High C吗?」
                 「对对。确实是那样。」
                 「听好,那不是爱喜,是高音C。」
                 「多雷米发索拉西的西吗?」
                 「ABC的C!听我说,能发出高音C才是男高音的本领所在。男高音能唱出那个音的并不多。米凯罗提的人气就在於他能够把这个C音长长地拉出。」
                 「哦!是这样啊。」
                 「听说义大利那边有中年的贵妇听他的C音听得入神而昏倒呢!」
                 「一定是很性感的人。」
                 「应该是吧。」
                 「因为你想想看,学生经常在说,A是指接吻,B是爱抚,C则是……那个C该是指别的东西罗。」
                 淳一叹了一口气,继续吃饭。
                 *   *   *   *   *   *   *   *「原来高音C就是这个意思。」真弓的部属道田警察感佩地说。
                 「真弓小姐知道的事情可真多!」
                 「没什麽啦。」
                 真弓对来自淳一的现买现卖只字不提。「应该快到了。」
                 两人在N饭店的正门厅等待米凯罗提的车队抵达。
                 「真弓小姐,黑手党真的会追到这里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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