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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廉县城头，县令在城头上翘首以盼，北边灵武谷方向，传来的喊杀声持续了一个晚上，县令一直是胆战心惊，生怕霍安带去的骑兵回不来了。
“县令，霍安，霍安他们回来了！”县令派出去的打探的斥候飞奔至城下，满脸欣喜的向着县令叫道。
“他们还剩多少人？”县令大声问道。
“还剩大半！”
县令闻言，长吁了一口气，连忙下令道：“那就好，那就好。快打开城门，弓箭手准备，以免蒙古骑兵趁机杀进城中。”
很快，霍安贾复二人便率领着兵马抵达城下。
霍安与贾复一马当先，来到城下，望见城头景象，不由得有些错愕。
那文官出身的县令，此刻居然身着铠甲，手持佩剑站在城头，城头四周，昨晚上召集的青壮也人人穿衣戴甲，手持弓箭，严阵以待。
显然，县令觉得霍安等人此去可能回不来了，所以才亲自上城，想要抵御蒙古的进攻。
“快进来啊，要不然蒙古人待会就要进城了！”县令冲着霍安不断的招手，心急不已。
霍安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望着城上喝道：“我军大胜，蒙古六万大军阵亡过半，剩下兵马也人人带伤，短时间根本无力进攻廉县。县令大人你速速召集人手，坚壁清野，以免蒙古人攻城不成，屠杀百姓泄愤才是。”
“什么，你们大胜了蒙古人，这怎么可能，就凭你们区区三千兵马？”县令闻言大惊失色。
霍安沉声喝道：“还能有假不成，你快写坚壁清野，否则蒙古人出兵报复，百姓必有死伤！”
“快，随我出城召集百姓，坚壁清野。”县令闻言连忙带上人手，出城召集百姓进行坚壁清野的工作。
而此刻，灵武谷中的王保保，奚康生也在清点伤亡。
其实贾复，霍安带兵冲杀，斩杀的蒙古士兵并不多，只有数千骑。
真正让蒙古兵马死伤惨重的，还是第一波放箭带来的混乱。混乱之中，蒙古半数以上的士兵死在了疯狂战马的马蹄之上。
灵武谷中尸横遍野，无数士兵被战马踩踏成肉泥，无法辨认。具体死了多少士兵，已经无法计算，只能统计还剩下多少活口。
士兵向王保保禀报道：“启禀将军，我军如今只剩下两万七千士兵，其中又有一两千多人负伤，大多是被战马冲撞，如今已经无法作战。能够作战的只剩一万五千左右！而我军战马在冲撞中也损失许多，如今能够用来作战的，也只剩下两万匹。”
“完了，全完了！”听见具体的伤亡数目，王保保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六万骑兵，士兵损失超过三万，剩下的兵马又有一半负伤，能够作战的只剩下一万五千。而六万匹战马，也只剩下两万可用。
若汉军是十万兵马，他们败了，尚且还说的过去，可汉军却只用三千兵马，便让他们六万铁骑若是过半。
并且剩下的兵马还有一半负伤，战马也不足让所有兵马乘骑，如今莫说突袭关中。便是想要撤退，都有些困难。
“我如何对得起大汉的重托啊，还不如一死谢罪！”王保保只感觉头昏目眩，镪的一声抽出腰间佩剑，便要自刎谢罪。
“将军不可啊！”一旁众将连忙拉住王保保。
奚康生也劝道：“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怎可因一时胜败而生轻生之念呢？”
“我一时大意，招至如此惨败，不如一死了之，也好减轻你们的罪责。”王保保悲痛道。
第1047章突袭王庭
奚康生死死的抓住王保保，劝道：“将军，万万不可啊，你是大汗倚重的臂膀，如今咱们已经损失了数万兵马。你若是在自刎谢罪，大汗他又该如何？如今大汗麾下四杰大将年事已高，四猛大将只剩哲别，郭侃他又不愿领兵，你乃是我蒙古年轻一代第一人。大汗若是失去你，以后又能倚重谁呢？”
“是啊，将军你断不能一死了之啊。”
“将军，蒙古缺不得你啊！”
周围将校也纷纷劝道。
经过众人一番劝说，王保保才打消自尽的念头。
随后便对着麾下兵马下令道：“如今我军有一万多士兵受伤，不管是继续进攻大汉，还是撤退返回草原，都不是短时间能够办到的。
如今咱们当在谷外空旷处驻扎起来，以防汉军在来突袭。并且让受伤的士兵养伤，待兄弟们恢复伤势后，在决定去留不迟。”
系康生沉声道：“将军说的我没有意见，只是咱们吃了如此大亏，却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当率领一支兵马，前去劫掠汉人，以报仇雪恨，以祭奠我军阵亡的数万兄弟们！”
此言一出，周围将校也纷纷叫嚣，争抢着要带兵前去屠杀汉军村落。
“这……”王保保闻言顿时皱起了眉头。
其实打心底，王保保不敢轻易与大汉作对，因为他的妹妹嫁给了刘辩。
他率兵与大汉厮杀，若是败了，他的妹妹自然没有大碍，可是他若是胜了，那他的妹妹很有可能因此而受到牵连。打入冷宫还是轻的，要是被安了个奸细的罪名，说不定还要被处死。
他之所以答应率兵突袭关中，乃是王保保觉得若是成功，肯定能够擒拿关中的某些重要人物。到时候以人质作为要挟，就可以换回杨敏。
可如今，他们蒙古没有浑胜，却因为兵败对大汉百姓出气，刘辩的性格，王保保经过接触也有些了解。搞不好刘辩因为此事大怒，因而牵连到杨敏身上。
只是一众大将都是些粗人，哪里清楚王保保此刻的忧虑，只顾争吵着要去屠杀大汉百姓。
王保保见麾下兵将一个个怒气冲冲，若是不答应只恐失了人心，沉吟一番说道：“好吧，如今我军可用兵马只有一万五千，分出五千人来前去屠杀廉县百姓，剩下兵马随我在营寨休整。”
“诺！”众将闻言欣喜不已。
便在此时，一个骑兵飞马来报：“启禀将军，廉县野外百姓如今正向着县城搬迁，准备坚壁清野对付我军。”
“那还等什么，咱们速速杀将过去吧，晚了可就迟了。”一个万夫长吆喝道。
“可是，先前将军在南谷口对付的汉军大将正率一千骑兵赶来，咱们若是过去，势必与此人碰上啊。”士兵为难道。
原来是霍安返回廉县，让兵马休整一番以后，便又让贾复率领一支骑兵北上，待在蒙古人南下的必经之路上。
蒙古人已经被贾复杀破了胆，有贾复照看这坚壁清野的百姓，蒙古人便不敢出来伤害百姓。而霍安则带兵待在廉县城中，统筹全局。
“这……”一众大将闻言，想起贾复的勇猛，不由得缩了缩脖子，虽然他们带领五千骑兵。在旷野上面对贾复率领的一千汉军，肯定有兵马可以分出去，屠杀大汉百姓。可谁能保证自己不成为贾复的戟下亡魂？
前去屠杀大汉百姓，就代表着有人会死在汉军手上，包括他们这些大将。甚至他们这些大将首当其冲，被贾复杀死的几率还会更大。
“要不咱们还是不去了吧！”先前叫嚣最狠的一个万夫长低声道。
“对，咱们还是好好休整吧，不去了。”
“不去了，不去了，我们蒙古兵马乃是仁义之师，怎么会干这种事呢！”
王保保见一众将校熄灭了前去屠杀大汉百姓的念头，这种局面他自然是乐于见得的。便下令兵马在空旷处安营扎寨，等伤员恢复一些伤势，在做决断。
…………
…………
与此同时，北方，草原。
林御率领一万精骑，在蒙古一部落族长的带领下，一路向北，每日行军两百余里。
随军战马，早已经是不堪重负，故而每日汉军都会突袭两到三次小部落，获取战马，用来换乘，也正是因为如此，汉军的行军速度才会如此之快。
古时，有八百里加急，每隔二十里设置一个驿站，信使每到一个驿站便换马。最快的速度能够达到八百里，如今汉军虽没有如此奢侈，二十里便换马一次，但每日换马一次，日行军两三百里，却是能够达到。
因此此刻林御一行进入草原不过七八天，便已经抵达了北海一带。
蒙古族长将汉军带到一个因此的山谷中，指着前方说道：“在往前行百里，便是部落王庭所在。”
林御策马望着前方，沉吟一阵对着蒙古族长问道：“在我大汉境内，江河早间会起大雾，大雾笼罩整个湖面，北海气候是否如此？”
族长闻言瞳孔一缩，说道：“北海位于极北之地，与大汉南方地形截然不同，怎么会起雾呢？”
“嗯？你在说谎？”见这族长神情不对，林御冷声道。
“我没有！”族长连连摇头，但是他躲闪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林御答案。
“陛下以前告诉我，人在说谎话的时候，总会下意思的做些动作。眼神是辨别一个人是否说谎的最好证据，你先前目光不自觉左右移动，不是说谎是什么？”林御冷笑道。
“我……”族长顿时心虚不已，不知如何是好。
林御沉声道：“待我绕至蒙古王庭后方，否则我若空手而归，你的族人，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
族长连忙磕头如捣蒜：“好，好我带路，我这就带路！”
兵马继续前行。
林御与杨延昭二人并排而立。
“咱们一路行来，遇到的大部落越来越多，蒙古王庭在北海，这是毋庸置疑的。”林御对着杨延昭说道。
杨延昭点了点头道：“嗯，不错，咱们也派出斥候秘密打探这些大部落的虚实，其中并没有多少男丁！
如今咱们已经接近蒙古王庭，但是附近部落却没有多少男丁，蒙古尚未出动的兵马有十万，这十万兵马，是不可能都聚集在王庭之中的，显然蒙古王庭的实力空虚得紧。”
第1048章马蹄踏处，即为汉土
林御对着杨延昭说道：“咱们一路行来，虽然王庭附近的各大部落中没有兵马，王庭之中显然不可能存在十万兵马，否则根本无法生存。
不过蒙古王庭十万兵马虽然没有，但总会有些守军的。故而我才想绕路到蒙古王庭后方，等待早晨北海起雾，借着大雾杀入王庭之中。
如此一来，哪怕王庭之中有五万守军，咱们如此突袭，不说大胜，最起码也能全身而退。”
杨延昭点了点头，颔首道：“将军说的不错，更何况我们一路杀来，每天都有屠杀蒙古部落，换马乘骑。换下来的马匹，我军都留下了人手在部落之中看管。蒙古兵马若要追击，咱们原路返回，还可以一路换马返回，哪怕这是蒙古草原，他们都无法追击我军。”
林御率兵深入草原，每天都有屠杀一个蒙古部落，进行换马乘骑。而换下来的战马，汉军没有抛弃，而是留下人手在部落之中看管，用来保证返回时撤退的安全问题。
汉军撤退之时，只需原路返回，战马累了的话，便可以轻而易举的换马。而蒙古骑兵，他们要是追击，战马累了，他们固然可以去附近部落征用，却没有汉军直接从安置战马的部落取用这般迅速。
一万骑兵，在族长的带领下，悄悄抵达了位于北海的蒙古王庭后方。
蒙古王庭位于北海，也就是后世贝尔加湖南边，从蒙古王庭北上，行不过十里，便可以见到美如画卷般的贝尔加湖。
月亮形的湖泊，林御带领汉军抵达了月凹的一侧。
汉军在湖边不远的一个树林隐藏起来。
贝尔加湖方圆几百里，此时正直四月春意正浓，草原上已经萌发绿意，贝尔加湖周围，有许多蒙古部落驻足。要不是这蒙古部落族长带路，林御等将独自率兵来袭，只怕早就被蒙古兵马给发现了。
兵马隐藏起来以后，林御又派出许多斥候前去打探王庭的具体位置，以及附近的情况。
王庭附近部落众多，人口稠密，有骑兵往来乃是常事。汉军大股骑兵行动，蒙古人可能有所怀疑，但少数斥候，却无伤大雅。
并且汉军如今穿的乃是蒙古人的服装，并州兵马又多年与蒙古打交道，林御派出的斥候，皆是精通蒙古话的。有此两点，可保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无舆。
林御将兵马安置因此下来，与杨延昭，陈到二人来到湖边。
贝尔加湖广阔无比，比之大汉境内的洞庭湖，鄱阳湖还要大上一两倍。湖面清澈如镜子，周内水草丰茂，望着这犹如天籁般的景象，陈到不由得惊叹道：“这湖莫不是连接天上的天池，我陈到至今，也从未见过此等美景。”
杨延昭摇头叹道：“只可惜，此湖却是属于蒙古……”
林御望着北海，沉声道：“此湖如今是属于蒙古不假，但等我大汉天兵，驱逐了草原上的蒙古人以后。此湖便是属于大汉了，到那时，蒙古草原，我大汉天兵长刀所向，即为汉疆，铁蹄塌处，即为汉土！莫说区区一个北海，便是整个蒙古草原，也是属于我大汉疆土！”
二人闻言激动不已，齐声道：“我等有生之年，一定要驱逐蒙古胡人，将整个北方万里草原，纳入我大汉领土。”
很快，林御派出打探消息的斥候一一返回。王庭附近有骑兵活动非常正常，穿着蒙古服侍，又精通蒙古话得汉军，没有一个被蒙古人所怀疑。
一个斥候禀报道：“启禀将军，蒙古王庭在南边三十几外，王庭建立的跟一个城池差不多，只是没有城墙，房屋也都是蒙古包，武艺容纳数万人生活。而最中心一带的蒙古包建立的格外巨大，跟咱们大汉的宫殿都差不多了，肯定是王庭没错。”
林御询问道：“王庭内的防守情况如何？”
“其内防守森严，只怕有两万多人。”士兵回答道。
“你们呢？前往附近部落打探消息，有何发现？”林御又看着其他几个斥候询问道。
其他斥候纷纷说道：“将军，蒙古王庭附近的部落，不像咱们北上时见到的那样空虚，这附近的部落之中，有许多男丁！”
林御与杨延昭对视一眼，杨延昭沉吟道：“看来铁木真在蒙古王庭附近，留了大概五万左右的兵马。两万聚集在王庭之中，而剩下的几万，则分散买王庭附近的部落内。
表面上看他们是能过男丁，但蒙古兵马各个骁勇善战，骑上马背，便是难缠的骑兵。”
林御望着北海，沉声道：“如今春季清晨多湿气，北海如此大的湖泊，应该能够起雾。到时候蒙古兵马在多，咱们凭借大雾，也能取胜！就算没有起雾，我军以一当十，也要他蒙古损失惨重。”
“尔等斥候，将观察的地形绘制成地图，计算步数，明日一旦起雾，没有地图，便很容易迷路。”
很快，第二天便已来临。
清晨十分，天地便已是白茫茫一片。
大雾笼罩在整个北海之上，甚至北海方圆二三十里，都被大雾所笼罩。靠近北海，可见度不足十数米。
此时汉军已经休整完毕，皆跨坐在战马之上，为防止动静太大，骑兵都在战马的马蹄上绑住了羊皮之类的厚物。借着大雾，汉军骑兵便可以悄无声息的接近蒙古王庭。
林御立于马前，对着麾下兵马说道：“兄弟们听我说，咱们杀入王庭之后，不要恋战，要一路冲至王庭中心。那里的人物，就像我大汉的王公大臣一样。能擒则擒，不能擒则杀，尔等百人为一队，负责一个蒙古包，只要能擒拿一个人，嘿嘿，保管尔等后半生，衣食无忧，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诺！”汉军将士齐声道。
“随我杀！”林御一转战马，将马头对准南方蒙古王庭方向。一催战马，手挺长枪，当先奔着王庭杀去。
斥候昨晚，已经将蒙古王庭附近的地形，给绘制成了精确的地图，各个部落之中相距多远，哪里有沟壑，哪里有山丘，都描绘的轻轻楚楚。
林御已将地图铭记在心，他一马当先，速度并不快，虽然战马的马蹄用羊皮包裹起来，缓慢行军不会发出声音，但快去冲刺，动静却是不小。
一万骑兵在林御的带领下，缓慢行军，一路上神不知鬼不觉的绕过王庭附近的部落，绕过路上的沟壑，河流，终于是接近了蒙古王庭所在。
蒙古王庭位于大雾范围的外圈，视线要清晰许多，能见度达到百米。
林御带领大军接近蒙古王庭外三里，终于加快速度，大喝道：“兄弟们随我冲，杀入王庭，建功立业，荣华富贵便在眼前！”
第1049章大汉冠军将军
两三里的距离，骑兵策马奔腾，不过就是顷刻之间。
此时不过是清晨，按照后世，也不就五六点钟。这个时候，王庭之中的士兵，王公大臣们，都还在蒙古包温暖的被窝之中鼾睡。
虽是初春，但北海位于极北之地，早晨尚且还是有些寒冷。并且早上又起了大雾，便是起床，也是无事可干。故而这个时候，王庭之中寂静无声，只有少数士兵在某些重要的蒙古包前巡逻。
一万汉军突然而至。
蒙古王庭虽然浩大，规模堪比大汉郡治城池，但却没有城墙。
王庭四周，乃是用粗木围城的栅栏。
草原民族随着水草而迁移，哪怕是王庭建立在北海，也不是固定的。若是王庭四周的水草吃完了，便会迁移到北海的其他方向。因此建立城池，乃是浪费，更会妨碍部落迁移。而树木制作的栅栏容易拆装，非常方便。
若是蒙古王庭也建立城池作为保护，那蒙古也就不是游牧民族了。
只是铁木真想不到的是，汉军有一天会杀向他的王庭。
粗壮树木做成的栅栏，深入大地一两米深，但这些却无法像大汉境内的城墙一样阻挡兵马的脚步。
林御一马当先，身后跟着陈到，杨延昭率领的主力兵马。
林御手中长枪挥舞，便将王庭前的栅栏一一挑飞。
“杀啊！”林御手持丈八点钢枪，催动胯下乌骓马，速度飞快，直杀入王庭之中。
此刻蒙古兵马还在睡梦当中，只有少数巡逻的士兵，哪里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汉军？
“你们是哪个部落的？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杀向王城！”
林御带领兵马向着王庭深处杀去，斜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