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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日月记-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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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意地顺杆往上爬,也大声答道:“大人真是明见,其实小人乃一介功不成、名不就之书生,被金人逼迫入伍,不过当个马夫尔,然身在曹营心在汉,从未做过对不起大宋之事。这小鞑子是我同伴,只懂养马,并无大罪大恶,请大人发发慈悲,留他一条小命吧。”

当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胖头目一挥手,殴打便停止了。

他牛喘着抱一大捆干草走向马槽,已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来回了,唉,老子说什么不好,偏要说自己是个马夫呢,这下可好,真做了马夫了,宋军的称谓是“教骏儿”,名字虽比那孙猴子的“弼马温”好听,却远不如他老人家在天宫逍遥自在,这位于舱底的水上马厩空气不畅,味儿难闻,而自己救下的那小子伤势又未全愈,什么脏活、重活全他一个人揽下了,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啊。

这一溜的战马也是可怜,偌大的马厩,仅四人分两组轮值,更碰到自己这个西贝马夫,不直掉膘才怪呢。他又想起了小飞,不知道它怎样了,可代表着楚月郡主对自己的一片情意,若有个闪失自己以后怎么见她,不过它在义军那里,应该没有自己手下的这些马凄惨。

他一头栽在自己的卧榻——一堆蓬松的干草上,这就是“教骏儿”的待遇。一丝儿食欲也没有,午饭连带晚饭全让那小子吃了,哼,什么活也不干,怪能吃的。那小子叫艾里孙,女真话的意思是其貌不扬也,倒也名副其实,年纪不满二十,却自幼长在军营,其父母都死于女真族的对外征战中。

其实,两个人已结成了患难之交,正所谓“不打不相识”,艾里孙知道是他救了自己,女真人一向知恩图报的,虽不善于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感,但他从其眼神看得出来,自己又得了一个真朋友,有一失必有一得,然一想到那得而复失的千古灵物,他还是觉得这笔买卖自己吃亏了。

倒是那胖头目得空便往这里凑,嘴上说是来探视他们,心上大约还惦记着有什么油水可捞,艾里孙当然不会对这个差点要了自己命的家伙有好脸色,但心宽体胖这句话还真不假,胖头目丝毫不以为忤,还带了好些吃食来。

在陌生的环境中当然是多个朋友多条路,他可不敢慢待胖头目,更为了钓住这贪财的家伙,胡吹自己乃海州大户之子,家中本有田多少、铺多少,虽都被金人侵占,但依旧藏了无数家财,再偶尔将那白玉扳指露上一露,唬得胖头目一愣一愣的,眼中充满了向往之色。

这胖头目虽在金钱方面的表现十分不堪,其余谈吐却甚是文雅,大异寻常兵士,他很有些好奇,却只晓得其叫作陈规,而对于出身来历只字不提。

这日休班后陈规跟马营的小头目打了招呼,领他下了马厩所在的中型帆船,坐上其巡舟兜风,看来这家伙人缘不错,一路跟各船的兵士不停地打招呼,这也使得他可以近距离地认识堪称当时世界最先进的战舰与兵器。

指着那三、四十艘首尾相接、破浪而行的韩军主力巨舰,陈规自豪地称其为海霸舰,他不禁脱口发问:“怎么如飞似的快?”

陈规不无卖弄地讲解道:“这海霸舰以五纲箬篷御风驱驶,不畏风暴,本专为航海设制,此刻放在大江上,却是杀鸡用了牛刀,再无快过它的。”

他隐隐生出一个疑问,若无风时这巨舰怎么行驶?但看到风卷浪翻的江面,又觉得自己多虑了。

打开了话匣子,陈规露出好为人师的一面,一一指点过去:船上的那些棚台周围建着可遮蔽数百兵士的女墙,跟陆上的女墙一样,船上的女墙上皆有弩窗矛孔,战时便可以此御敌;而船舷上那数根高耸罗列的巨棍叫拍竿,为攻击逼近的敌船使用;至于那前后置满的牙旗战鼓,却纯为壮势震敌了……

他知道所谓的女墙就是中间有射口的城垛,便听陈规作了总结:“实乃天下无敌之舰队!”

天下无敌——后世那些号称天下无敌的军队哪一个逃脱了败亡的命运?天底下就没有无敌的东西,所谓骄兵必败,若韩军上下俱是这般想法,实非幸事。他真有点担忧了,却随即被甲板上的一些大型兵器所吸引,除了个别的投石机眼熟外,其余的竟从未见过。

看到他好奇的神态,陈规谈兴愈浓:原来这些都是大宋武库中最精良的兵器,那年韩将军平定叛将苗、刘之乱后,宋高宗特别赏赐的,这也是韩军以区区八千人的军力大败金人十万大军的原因之一;那些模样各异的炮车——即投石机分为双梢炮、五梢砲、七梢砲等,它们的区别在于杆臂的长短和拽索的数量导致石弹重量和射距的不同,却都是利用杠杆之理;那三张巨弓前二后一安装在一个床似的木架上的器具叫三弓床子弩,又名八牛弩,张弓時需用士兵数十人架床才可发射,杀伤力可用恐怖二字相形,所用之箭还可配裝火药包,威力更增……

听到了火药二字,他最感兴趣的当然是那金人极惧的“震天雷”了,便将话题往那上面引。

大概难得碰到这样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陈规一副你小子子问对人的神色,跟巨舰上的军士打个招呼,将巡舟靠上前,和他站到了巡舟舱顶上,以便看得更仔细些,指向投石机下石弹群中一箱西瓜大小的灰丸子道:“这便是金人口中的‘震天雷’,以火药为芯,以厚纸包裹,里外五层,再以麻绳捆绑,另将松脂烧融浇裹固定即成,以烧红烙锥引燃后由炮车发射,我大宋称之为‘霹雳砲’。另一箱布满倒刺的唤作‘蒺藜火球’,以三枝六面尖刀包在火药团之中,再用麻绳穿过药团,同样包裹厚纸,再将八支有倒刺铁蒺藜插装在外面,亦可用炮车或床子弩发射……此些火药器威力大小来自火药配方及特殊制法,为我大宋最高级机密,不过么……”

讲到这里便停下,陈规得意地卖了个关子,暗示自己掌握了这“大宋最高级”的机密。

他都听得入神了,这个不起眼的家伙竟懂得这么多的道道,非一般人也,他对陈规的身份来历愈发有了兴趣,别有用心向这个毫无警惕性的家伙大拍马屁:“大人真乃博闻广识,想那三国时的诸葛亮亦不过如此,若大人生在彼时,只怕孔明先生要长叹‘既生亮、何生规’了。”

这个马屁拍到陈规的痒处了,其甚为受用地大笑数声,却又嘎然而止,再仰天长叹一声,怀才不遇之态形之于色。

他有些明白陈规的心态了,起了另一番心思,自己若想向着那个伟大的目标前进,身边不正需要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么?

处了几天下来,他发觉陈规除了爱财的缺点之外,倒是个不错的家伙,自跟马营的头儿打过招呼后,他和艾里孙再没有受到俘虏般的刁难。

他加入韩军已十天了,对面的金军仍处在韩军的尾追堵截之下,虽不似黄天荡那般濒临绝境,但要想渡江或上岸,却是难上加难之事。

兵书云:穷寇莫追。这一战还要进行多久,自己这“教骏儿”就这么当下去了?当也要到大英雄的部队里去当啊。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在历史方面的重主轻次了,后世的他只留意了跟大英雄有关的内容,而对同时代的另一位大将韩世忠的印象只截止于黄天荡和他的巾帼英雄老婆了,这一战事的发展已超越了他的记忆范围,他反倒有些兴奋起来,正是: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那一夜,风平浪静,星月无光,收拾完马厩,他和伤势已好的艾里孙躺在干草上聊着关于女真族的一些话题,他已将自己逃出挞懒大营的经过告诉了艾里孙。一则,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这憨直的小子——其是个跟移刺古、忽里赤一样可以信任的人;再则,现在在宋军营中,也不怕艾里孙会对他不利。当然,关于他与楚月郡主的事没有说出来。

艾里孙乍听完他讲述的故事,吃惊不已,当时便拜倒喊他大人,这一举动,充分表明了对他行为的肯定,看来,公理在哪一个民族的心里都是一样的。

他特意问了艾里孙关于女真婚姻的习俗,以前的他是不会关心这类话题的,在他跟后世的那个女孩分手后,他甚至憎恶这类话题,但现在,他要为了远方的可人儿,完成那个在心底献给她的誓言:“楚月,有一天,我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场合出现在你的面前,迎娶你成为我的妻……”

他得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女真人,自古有抢婚的习俗。

然后他做了一个大红色的梦:到处是喜庆的红色——披红的小飞、八人抬的红花轿、大红的灯笼、红色的帐篷、红色的芙蓉帐、红色的鸳鸯床……大红的烛光下,坐着位身着红艳艳新娘装、顶着大红盖头的可人儿,一个古代新郎官打扮的红人——他走到了床前,手持一根红棍儿,正欲将那红盖头一掀,忽然身后跳出了同样是新郎官打扮的达凯,将床上的新娘子抱起来就跑,他大叫着扑了上去,却慢了一步,只将那大红蜡烛扑倒了,烛火烧着了芙蓉帐、烧着了鸳鸯床、烧着了红帐篷……他在火中找不到出去的方向,哭着喊着新娘子的名字“楚月、楚月”,但眼前只剩下火、火、火……

他突然睁开了双眼,便看到了:

火、火、火,火舌四窜!

烟、烟、烟,烟雾弥漫!

战马在嘶鸣踢蹄,气窗外本应是漆黑的夜空一片通红,空气中充满了灼喉的烟热。

“不好,失火了!”他忙推醒艾里孙。当两个人跌撞躲闪爬上了甲板时,发现四周已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哔哔剥剥的燃烧声和远近的喊杀声震耳不绝,原来不是失火,是火攻!

他掠过脑海的那丝隐忧变成了现实——因江上无风,各舰不能行动,韩军巨舰的那些高桅宽帆成了金军火攻的最佳着眼点,大火曼延开来,一艘接着一艘,当真防不胜防,救不胜救,只见得烟焰蔽江,天地变色。

这艘位于后军的中型帆船也着了火,正有很多宋兵抢上大船携行的小桨船逃生,但船少人多,大半的宋兵不得以跳入江中往岸边游。

两个人的第一反应亦是跳下江去,却看到了一幕骇然的情形,那自东的江面暗处浮出了黑压压的金军小船,无数线状的火光在空中划过,无数支火箭射向逃生的宋兵,在火光照亮的明处,手无寸铁、连衣衫都未穿整齐的宋兵变成了箭靶相似,根本驶不了多远、游不到几步,便惨呼连连,纷纷倒毙于大火映红的江中,想必这江水亦被真的染成了红色,这已不是交战,而是屠杀了。

金军在韩军的外围守株待兔,无法集结和组织反击的宋兵根本就丧失了突围的能力,大概只有极少数的漏网之鱼侥幸得生。

他看到一艘眼熟的巡船在西侧飘了过来,因其船身低又贴近大船而处在金军视线的盲角,一个大胖子头目正站在船头声嘶力竭地对着周围已死去的宋兵喊叫着,是陈规,他和艾里孙会意地点点头,纵身跳了下去。

“他们都死了!”他厉声斥道,一连抽了陈规十几个大耳光,方令其安静下来,陈规软软地跪倒在他的脚下,痛哭流涕:“不可能的,我们乃无敌的……”

不知道韩世忠将军此刻是哪一翻滋味在心头,他深信韩将军不会死在这里,关于这一点的历史逻辑他还是推得出来,因为在大英雄的传奇里韩将军是一个重要的见证者;况且主帅的命运一向好过部下,毕竟身边有很多忠心的卫士会拼死保护,而普通的小卒,只能靠一己的力量求生,但有多少可以躲过战场上“行生不生,行死不死”的铁律?

即便以艾里孙的金兵身份,在这般根本无法识别的情形下,自会落得跟宋兵一样的下场。

他和陈规、艾里孙三个颓然地坐倒在船头,相对无语,他们现在的处境也只是相对安全些,这巡舟失去风力驱动,即便以三人之力划桨,速度亦缓慢之极,而一旦试图逃逸,便会暴露在金军的视角中而遭乱箭射杀,但留在原处亦是死路一条,因为大火很快会曼延过来。

他看着身边来自敌我阵营的二人,此刻不知他们是何想法?他欣慰地看到二人的眼中已没有了敌意,在即将到来的死亡面前,人类之间的仇恨显得多么的可笑。

“轰”的一艘失去控制的巨舰撞在了巡舟上,两艘同样无人驾驶的船贴在了一起。大火正在巨舰后半截燃烧,已不见一个人影,难道都死光了吗?

他抬头看着船首甲板上的投石机,心想这不知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的重型武器也要葬身江底了,然后再重新制造出来,重新杀人,人类就是这样发展、进步的吗?

不,人类一定走错了方向,能发明如此复杂玩意、以后更发明更复杂玩意的人类,既然能以发明杀人、就能以发明救人,再绝望的环境中都会有一线生机的,关键是你能否找到那开启命运之门的钥匙。

他在炽热的火海中开始告诉自己冷静,不要坐以待毙,一面想着楚月郡主的音容激发对生命的渴望。

对,杀人的玩意也可以用来救人!他忍住内心的激动,指着巨舰上的投石机问陈规:“那七梢炮的负重和射距为多少?”

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的陈规有气无力地回答:“可射发百斤石弹达三百五十步。”

陈规嘴里的“斤”和“步”均是宋朝的度量单位,当时的市坊瓦肆里常见的,他曾估量过那一斤相当于后世的大半公斤,一步相当于后世的一米半,立刻心算了一下,七梢炮可将六、七十公斤重的东西弹到五百多米远,而自己的体重亦不过才六十三公斤,艾里孙和自己差不多,陈规要重些,但也过不了一百公斤。

他精神一振,狂喜道:“我们有救了!”

另两个人俱以为他失常了,以悲哀和同情的目光看向他,他兴奋地一拳击在陈规的胸口:“你看我们离岸有多远?”

“不过二、三百步耳。”陈规随口答道,忽然隐隐猜到了他这么问的原因,眼中闪过一丝亮色,但随即黯然了,“哪有二百个炮车拽手?”

他当然知道投石机是靠人力发射的,不过早已想通了此节,指着尚未烧到的几根桅杆道:“拽手就是它们,但指挥它们的任务就靠哥哥你了。”

陈规眼睛再一亮,但依旧不大明白,却因生的希望重新燃起,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兄弟,要我如何做?快讲明了!”

他依旧不直接挑明自己的用意,而是问了第三个问题:“哥哥可以用霹雳炮按设好的方向炸倒桅杆么?”

陈规的智慧果然远胜其外表给人的印象,早已不用他再解释了,一击掌跳了起来:“兄弟真乃奇人也,当世断无第二人能想出此计!”

这话倒一点儿不假,这时代的人怎会想到后世的定向爆破法。

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的艾里孙看着这两个满脸喜气的家伙,还以为两个俱得了失心疯了,却被两个人连拖带拉地爬上了巨舰,指派着干起活来。

时间紧迫,大火正曼延过来,也令金军压根上就没注意到火焰中还有三个大活人在忙碌着。

三个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将船首的两台七梢炮掉转成朝西的方向,然后各自分工,他和艾里孙将浇湿的投石机拽索分别绑在两根桅杆计算好的位置上,绷得又紧有直;陈规则抱着几个霹雳炮在桅杆下端摆布着,再浇上火油,一路浇到抛石机下……

一切准备就绪,三个人分成两组,他和艾里孙站在一台投石机的抛杆下,手持挂弹索的两端;陈规则一个人占一台投石机,照顾胖人嘛。艾里孙兀自不相信这劳什子可以带自己逃生,紧张地看着陈规打着了火石,引燃了火油。

远处的桅杆宛若熊熊跳跃的大火炬,烧黑的断桅、灰飞的帆布跌在燃烧的甲板上。

陈规脚下长长的火蛇扑向了目标桅杆,而另一面的大火也快烧过来了,可千万不要抢先烧着那收垂的帆布啊,此刻出现任何的差错都会导致桅杆的倒向改变,他额头冒汗,亦是万分紧张,毕竟这是他们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

他看到两面的火儿在目标桅杆处会师,一颗心都快迸出来了,便听“轰”地一声巨响,两根桅杆几乎同时倒下,他尚未反应过来,身子便腾地离开了甲板,在近十米长的抛杆达到与甲板垂直的角度时,挂弹索的巨大甩力令他脱手而出,“呼”地飞向了高空。

耳边传来两声长长的怪叫,他侧头看去,艾里孙与陈规正吓得紧闭双眼,在同样的高度上手足乱舞着向前飞去。

成功了!已有过一次飞行经验的他兴奋地睁大双眼看往脚下,他们身后的那艘巨舰正发出剧烈的爆炸声,燃起一个大火球,一个个的大火球江面上不断升起,何等的壮观!

后世那个著名痞子文人的早期名句——“一半是火焰、一半是海水”的情景他终于看到了,虽然海水换成了江水,但一样是无与伦比的绚烂,然而他决不希望自己第二次看到这样的画面。

为什么世界上最美丽的情景背后大都伴随着死亡?

第二十二章大篷车

“嘚嘚……我天生怕死,自幼小恙不断,别人忌医讳药,我却勤医频药,但一辈子所受到的死亡惊吓都没有这大半年里之多、一辈子所看到的死亡都没有眼面前之多……哥哥,我被你们网上来的那刻,生怕脑袋不保,就想你们一刀砍来,我拼死挨上一刀,再跳回江里,说不定尚可拣回条命……嘚嘚……”那“嘚嘚”可不是马蹄声,而是他的牙齿打战声,他一面躺在草丛中瑟瑟发抖,一面看着头顶上被江火映红的本应是黎明前最黑暗的那片天,一面听着身侧不知是潮起还是潮落的江水声和哔剥的燃烧声,一面跟对两个并头躺着的同伴不停地讲话以抗寒,虽说在劫后余生的心境下他难得地讲了很多真心话,但仍含有不少水分,比如他挨上一刀不用“拼死”——有宝贝护身甲呢。

仨人幸运地落到了岸边的浅水里,否则落在岸上,轻则擦皮扭崴,重则内伤骨折。但这湿透的戎服就不知如何处理,陈规身上的火石遗失了,晚春的下半夜凉气袭人,身上的湿衣贴得三个家伙直打哆嗦,只好先寻块凹地,脱了湿衣在矮树上晾着,只穿着中衣缩在草丛中以体温捂干。这真是天底下大滑稽之事,那厢江上烈焰冲天,热浪炽人,这厢仨人却鼻涕横流,冻得半死。

“哥哥我辛苦抓了俘虏,怎会轻易杀掉,怎的都要审上一审再发落……”既然被喊作哥哥,陈规不客气地作了老大,说来也是,看三个人的面貌,其应该是最大。

“兄弟,你两个可是水里来、火里去了,哈哈。”陈规为自己用了形象的妙喻而得意洋洋,胖人还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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