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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还坐着个三十来岁的女游客，急切的道，“我一气之下自己出来旅游，听村里人说，您能帮人改运，财运、姻缘、风水您都行，送子真的也行吗？”
“我之前就说过，你没有孩子，是运的问题，改了运，气顺了一切便水到渠成了。”九姑神态自若的端起茶小小抿了一口。
屋外，凌岁寒嘁了一声，道：“嘁，是神棍错不了了，夫妻俩不能生孩子，要么女的不行，要么男的不行，还改运，骗鬼呢！”
秦不易则捂上她的嘴，小声道：“别说话，继续听，这女人全身上下透着古怪，不像是单纯的骗子。”
凌岁寒扒开手，瞪眼道：“臭猴子，你是看上人家了是吧？我就知道男人每一个好东西！”
秦不易无语。
“那九姑，您赶紧给我改运啊，我都急死了。”女游客急道。
“时运已过，想要强行改运，你需要极大代价，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刚才替你卜了一卦，明年开春，你的气运便会好转，到时候必然能怀上。”九姑慢条斯理的道。
“不不不，我想现在就怀上，只要能怀上孩子，不和老公离婚，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女游客又道。
“那好，你顺着这个地址，找到这户人家，住一周，期间一切都要听屋主人的安排，不得有半点反抗，否则我也无能为力。”九姑把一张纸递过去，平静的道。
“真的么，谢谢九姑，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女游客从包里拿出一沓钱。
“等你心想事成之时，再来谢我不迟。”九姑却好像不食人间烟火一样，把钱推了出去，然后端茶送客。
本章完
第142章 白马非马（）
屋外，凌岁寒纳闷道：“有钱不拿，这九姑是活**啊？要这么看，她也算不上骗子。”
“这人很有趣！”秦不易却笑了笑。
“两位客人，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坐吧。”屋内，九姑轻声唤道。
“咱们进不进？”凌岁寒愣了愣，他俩站的地方比较隐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有什么不能进的，咱们又不是来砸场子的。”秦不易当先走进去。
“小弟弟很帅呢。”
九姑正在斟茶，看到两人的模样，也是一愣，随后把目光落在秦不易身上，竟是露出一抹俏媚的微笑，与她的淡雅外貌截然不同，却多了一分意外的妩媚。
“管你什么事？”凌岁寒一把将秦不易拽到身后，扬着脖子道。
九姑把茶水推向两人，笑道：“今日不知画中意，知时已是画中人，小妹妹，你这又是何苦呢，当知男人喜欢的都是温柔的女人，靠蛮力只会让他理你越来越远。”
“你是说我野蛮喽？”凌岁寒反问道。
“难道不是么？”九姑宛然一笑，仿佛红艳的秋海棠花一般，如火如荼。
“姐姐忍不了了！”凌岁寒挽起袖子，打算先给九姑来一套医院尊享套餐。
“女魔头，醒！”秦不易剑指祭出，点在凌岁寒天门穴上。
“我怎么……”凌岁寒愣在当场，心中流过一丝清明。
我在干什么？在为臭猴子吃醋？这不是我啊！
“你的控魂术很厉害！”秦不易微微一笑，一语道破。
“天师果然不一样，此等小伎俩果然没有用处。”九姑摇了摇头，语气中有些自嘲的意味，神色却又恢复到此前的娴静。
“我对你的旁门左道不感兴趣，先告诉我你是人还是僵尸。”秦不易直截了当的询问，他没从九姑身上看到一丝邪煞气息。
“人又如何，僵尸又如何？倘若最初人不叫人，叫做僵尸，而僵尸叫做人，那么谁是僵尸，谁是人？人与僵尸本就是称谓罢了，又有何区别可言？人既是僵尸，僵尸亦是人。”九姑淡然的道。
“哎，我怎么觉得她这话没毛病呢？”凌岁寒惊讶道。
“把你一根筋的脑袋收起来，别瞎想，会宕机的，这人八成研究过名家。”秦不易道。
“名家？啥名家，明星我倒是听说过。”凌岁寒不解。
“早说了让你多读书，名家是战国诸子百家之一，善于辩论，但辩论的东西都非常无聊，什么‘卵有毛’‘鸡三足’‘犬可为羊’等等二十一个辩题，最著名的要属‘白马非马’的辩题，名家认为马是对形的定义，白马的白是对色的定义，因此马和白马不同，认为马是不受白色限定的马，而白是不受马限定的白，于是马与白两个概念互为条件相互限定，变成了一个新的条件，于是得出结论白马不是马。”秦不易解释道。
“我好像脑袋打结了。”听到这个例子，凌岁寒感觉自己智商受到了侮辱。
“小弟弟果然是聪明人呢，一点就通，与我相得益彰，当结成鸾凤之好，不是么。”九姑粲然一笑，那神韵当真迷人，却是直接忽略了凌岁寒的存在。
“我很同意你的说法。”
秦不易拉住在暴走边缘徘徊凌岁寒，说道：“世界大同，本就不该有物类之分，其乐融融，和睦相处，才是自然之道，这也是所有修道者想要看到的盛况，但……”
他走到九姑面前，整整比九姑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的道：“我是人也好，僵尸也好，妖也好，鬼也好，终归与其他物类有所区别，为了保证自己活下去，就必须铲除一切可能终结自己生命的潜在威胁，这是天性使然，古人也早已明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而我认为，与我利益相悖的任何物种都是异族，都该死！这么说你该明白了吧？”
九姑脸色一寒，她从这个小男人脸上看到了——杀意，对，就是杀意，让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常态，蔑然一笑道：“小弟弟，你和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不一样呢，可你却忘了一点，一切的前提是你的拳头够不够大，够不够硬，否则只能屈与异族之下，你撼动得了么？”
九姑的意思很明白，陈硕真麾下三十六贼，还有无数强大助力和关系网，绝不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法师，哪怕是天师，也无法撼动。
秦不易淡淡一笑，道：“看来你是没有吃过多少亏呢！法师者，悟道之契机，法天、法地、法人，法于自然，法师有自知之明才收敛自己的能力，但若毫无顾忌起来，你以为是万岛湖里那些死鬼可以比拟的？否则又为何有邪修一说？”
九姑皱眉，反问道：“你想证明什么？”
“证明什么？”
秦不易突然出手，掐住了九姑的脖子，提了起来，笑道：“证明我杀了你，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
“你、你想干什么！杀人是犯法的！”九姑垫着脚，勉强够到地面，气息不畅让她脸色煞白，娴静的模样早已荡然无存，而且她从秦不易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杀意，比之刚才还要强烈，这是真的要杀她。
“不不不，你说的，人既是僵尸，僵尸亦是人，杀人的确犯法，但杀僵尸却能得到褒奖。我认为你是一只僵尸，所以我杀你理由充分！”秦不易手上加大了力气，没有丝毫怜悯。
“你、你这是诡辩！”九姑惊骇，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法术界人士。
此前也有一批法术界的天师来过，可却都是善言规劝，在她的巧言善辩、言辞威逼下皆是无功而返，没想到眼前这个小东西居然如此不按套路出牌。
你特么是天师啊！
不该是先讲道理的吗！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当然你也可以继续做你的僵尸。”秦不易继续加力，掐的九姑都翻白眼了。
“臭猴子，她到底是人还是僵尸？”凌岁寒脑海里还在纠结白马和马的问题。
“她是人的形，僵尸的颜色，就看她想不想做人了。”秦不易道。
本章完
第143章 灭口（）
“你、你想知道什么？”
九姑的心里防线被突破了，在生和死之间作出抉择太容易不过了。
“你还不算笨。”秦不易松开手。
九姑浑身一软，瘫在地上，捂着脖子喘气。
“陈硕真想干什么？”秦不易直截了当的道。
九姑一愣，摇摇头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年纪轻轻就达到了天师境，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这件事太大，不是你可以管的，我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我可以不管，也懒得管，但我必须知道！”秦不易坚定的道。
这些天他是真受够了，一桩桩灵异事件都带着不同寻常的气息。
无缘无故找他麻烦的姜云渺就不提了。
假鬼差、假皇帝，阴司还有人从十八层地狱冲出来冲击枉死城，一切都太匪夷所思了。
按照他的个性，这种事不关己的事是绝不会插手的，但他总觉得这只是个开端，一个小小的开端，后面一定有大事发生，并且会牵扯到他，甚至他还有种强烈的预感，他一定无法逃避过去。
所以，他必须知道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说吧，等我动手逼你说，可就不会那么舒服了。”秦不易再次威胁。
九姑犹豫了一会儿，叹口气道：“你该知道鬼界之主是谁的吧。”
“阴天子酆都大帝呗，这谁不知道？”凌岁寒脱口而出。
“对，就是酆都大帝！”九姑确定。
“关酆都大帝什么事？难道是酆都大帝让陈硕真培养冥军的？”秦不易疑惑，但他自己都不信，觉得事情不可能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其实是……”九姑正想和盘托出，却不想脚下一凉，一道墨绿色火焰从她脚底直窜上来，顷刻间将她笼罩，“啊，圣母，是圣母，圣母饶命，我也是迫不得已，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九姑在地上打滚，可却无法扑灭身上的墨绿色火焰。
“臭猴子，救不救她？”凌岁寒道。
突如其来的异变，让师姐弟两人都很意外。
秦不易抽出三张水灵符打到九姑身上，可却仅仅让火焰小了一些，片刻之后燃烧的更加旺盛了，他知道陈硕真必然在九姑身上动了手脚，不然不可能灭不了这火焰，便催问道：“快告诉我真相！”
然而，九姑被火焰烧得嚎叫不止，那里顾得上回答。
“陈硕真是么，你用鬼火烧，行，那我也来，看看谁的火厉害！”
秦不易没有打算救九姑的意思，一张赤火符祭出，打在九姑身上，轰的一声，一道赤红火焰将墨绿色火焰挤开，在九姑身上燃烧起来，大有吞食之势，蚕食着墨绿色火焰。
鬼火灼魂，阳火灼身，两者的痛都是无法形容的。
两者一起灼烧，那痛苦不言而喻，九姑在地上疼得昏过去又醒过来，可她是神婆，意志力比常人强，魂魄也坚韧，一时之间还死不了。
“好残忍啊！”凌岁寒看的头皮发麻，女汉子头一次觉得死其实并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想死死不了。
“小天师，求你，求你打散我的魂魄，求你……”九姑发出凄厉的惨叫声。
“告诉我真相。”秦不易在做最后的努力，想要以火攻火，给九姑一线生机。
“是、是酆都……大帝，要、要换……”
九姑话未说完，地底轰隆一声，一道电光闪过，将她击飞出去。
秦不易反应也不慢，抱住凌岁寒跃出了屋子，砸在院子里的草地上。
随后就是一连串隆隆作响声，整个四合院被夷为平地。
“怎么回事，刚才是打雷？”凌岁寒被保护在身下，同时也成了肉垫，被秦不易一百五十来斤的身体压得喘不过气来，本想推开他，却摸到了一手的粘稠，抬眼一看，却是血，再看秦不易，背上被撕开了一条大口子，赶忙坐起来查看伤势：“喂，师弟，你、你没事吧。”
秦不易咧着嘴，脸色煞白的翻身坐起，看着倒塌的房屋，凝眉道：“这个仇我记下了，陈硕真，老子跟你没完，哦嘶，疼！”
“刚才的阴五雷吧，不是你做的？”眼前一片狼藉，凌岁寒拿出纱布和酒精棉给秦不易做简单简单包扎，问道。
“我有病使用雷法炸自己？”
秦不易疼得呲牙咧嘴，愤愤道：“陈硕真太老谋深算了，她早就在这些姑婆身上做了手脚，甚至在这些姑婆住的地方做了手脚，不然怎么可能有一下子引动这么强悍的阴五雷？看来这事儿一定很大！”
“很大是肯定的，可为了瞒着咱们，有必要弄这么大动静吗？”凌岁寒不解。
“去找找九姑，看她还活着没有。”秦不易背上伤不重，但阴五雷的后劲让他全身麻麻的起不来。
凌岁寒依言在瓦砾堆里翻了翻，很快就找到了九姑的尸体，被阳火烧的面目全黑，再探魂魄，空空如也，她回身摇了摇头。
秦不易叹了口气，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找九姑尸体不过是抱着一丝希望而已。
“师姐，小心你脚下！”就在他愣神的时候，余光撇到了一只淡淡的黑手正抓住凌岁寒的脚踝。
“乾坤借法！”
凌岁寒反应也很快，镇坛木朝脚脖子拍了过去。
那只黑手被打到缩回了地底。
“那是什么？”凌岁寒跳了回来，问道。
就在这时，村民从远处赶过来，看到这个景象，都很懵逼。
“先回去，晚上再说。”秦不易不想留在这里惹人怀疑，带着凌岁寒从废墟后面绕道回到了姜大爷家。
姜大爷听说九姑死了，也仅仅是惊讶了一下，可能是一辈子被压迫惯了，有些木讷了，把两盘菜放在桌上，道：“唉，老太婆经常托梦给我，叫我少去九姑家里，我一直以为是她嫉妒九姑长得漂亮，没想到是怕我着了道，女人还是直脾气好，弯弯绕太多，男人哪里懂啊。”
这话，凌岁寒特别爱听，大大夸了姜大爷厨艺精湛，哄得姜大爷又去厨房做几个拿手菜，她才脸色一变，斜着眼审视的看着秦不易。
本章完
第144章 作死女鬼（）
“你得了斜眼病？”秦不易可不喜欢这个眼神。
凌岁寒咬着一根油爆爆的大鸡腿，含糊其辞的道：“之前，你不用费那么多事的，大可以直接抽出九姑的生魂，然后把她藏进灵符里，但那么做她就死定了，你却想用阳火救她！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这种说话弯弯绕的女人？”
“咳咳……”
秦不易差点被饭噎死，咳嗽了几声，道：“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八卦了？我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关你屁事？你还别说，她除了三观上有问题，性格还真挺不错，至少可以肯定睡觉的时候不踢人。”
“你！”
凌岁寒虎目一蹬，想要动手吧显得自己太粗鲁，强行压下火气，把桌上的菜全都端到自己面前，道：“姐姐不仅睡觉踢人，还护食，你就吃白饭吧，敢动一筷子，老娘拆了你！”
“把钱还我！”
“我卡里的钱，凭什么换？”
“嘿，我这暴脾气！”
一场餐桌上的大战瞬间拉开大幕。
姜大爷端着菜站在边上都愣了，这俩都是什么玩样儿，吃饭跟打仗似的。
但他不知道，这不过是师姐弟俩的日常而已。
风卷残云之后，两人撑得跟怀孕八个月似的，排排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凌岁寒打了个饱嗝，道：“喂，臭猴子，早上抓我脚的是什么东西？”
秦不易半眯着眼打盹，含含糊糊的道：“还能是什么，鬼呗。”
凌岁寒坐起来道：“鬼？鬼有这么大胆的，敢抓法师的脚？而且还是大白天！”
秦不易道：“鬼知道它想干什么，指不定看上你了呢。”
“你才被鬼看上呢，说正经的！”凌岁寒一把拽起秦不易，道。
“白天见鬼，必有缘由，晚上再说，睡觉！”秦不易一侧身，继续睡午觉。
悠闲地时候，时间总是过得飞快。
入夜，九姑所在的地方已经是一片废墟，早上的时候衙门口来人查看过，认为九姑是纵火自焚，至于房屋为什么会塌，还没有一个确切的解释。
秦不易站在废墟堆上，在等待着，见凌岁寒跟看仇人一样的看着他，便道：“女魔头，你干嘛这么看我，我脸上有花吗？”
凌岁寒道：“少来，你脸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还在心疼九姑，对不对？”
秦不易翘了翘嘴，回怼道：“是啊，那么好的女人就这么死了，多可惜？”
凌岁寒双手叉腰道：“别忘了她是陈硕真的人！”
秦不易道：“可她有自己的思想，否则就不会被陈硕真暗中做手脚，在关键时刻下手灭口。”
凌岁寒不服气道：“嘁，就跟别人没思想似的，要我是她，一定先找机会干掉陈硕真！擒贼先擒王，谁要我死我就要他先死！”
“你怎么不说宁愿我负天下人，不能让天下人负我？用这一套首先的有智商，可惜你没有。”秦不易再次怼了回去。
“你敢说我没智商，皮痒了是吧！”凌岁寒捋胳膊挽袖子，大有把秦不易拆了的架势。
“嘘……听！”秦不易突然发觉周围稻田里有声音，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少来，我会信你！”
“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暮光，不思量，自难相忘。夭夭桃花凉，前世你怎舍下，这一海心茫茫，还故作不痛不痒不牵强，都是假象。凉凉夜色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
空灵的女声在广阔的到天上回荡，熟悉的旋律下满是幽怨，唱的是最近大火的网络神曲，歌词本就满是怨念，这女声更是怨念十足，让人听了就有种莫名的烦躁。
“谁啊，唱的这么难听，还不如我唱的好！”凌岁寒四处张望。
周围稻秧在夜风吹拂下，掀起一道道稻浪，却并没有其他人影。
“说了几次了，异常情况先开天眼，又忘了？”秦不易已经找到了歌声的来源，不远处的稻田中央，一个女人就这样飘在那里。
女人是鬼，却是有实体的，这便足够证明这只鬼不简单。
粉红色华丽宫装，衣裙绸带随风飘荡，要不是周身散发出的强烈鬼气，秦不易还以为自己见到仙女了。
女人长得太漂亮了，比九姑还要有气质一些，却又不失少女的稚嫩和羞涩。
“眼睛掉出来了。”凌岁寒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