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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探长赶上前来,为辛葛戴上手铐。辛葛垂头丧气,与刚才趾高气扬的神态,判若两人。
汤探长燃上一根烟,遥对乔光点首道:「对不起,打扰你们,现在没事了,如果打破了什么东西,由我负责赔偿吧。」
「小意思,不必计较。」乔光笑道:「恭喜你又立一功。」
汤探长满意地一笑,带了辛葛离去。
乔光回头找著小清,对她说:「你今年时运不太好,明天去买一条十字架项链戴起来,好驱邪。」他从腰包中掏出几张钞票,交给小清道:「是我送给你的。」
小清连声道谢,乔光又对她说:「这几天危险的地方不要去,不要去水边;夜晚不要单独外出,多和朋友在一起。」
「我知道了,经理。」小清虽然感谢乔光关怀,却不知道他的用意何在。还以为他怕她遭色狼袭击。经过一番扰攘,乔光也要回家休息。他驾车经过市区。在路上遥见一处街头挤满了人,还有照明灯向一幢大厦照射著。
乔光好奇,把汽车开近,泊好车子,上前去观看,见那大厦的第九层窗盘上,坐著一个女人,大约二十来岁,赤足,一双脚伸在窗外,摇晃不停,像在唱歌。情况十分危险,只要稍为坐偏一些,便会直掉下来。
街上人群谈论纷纷。有的说这女子得了神经病;有的说她是失恋,想跳楼;有的说她撞邪。
乔光戴上眼镜,向那女子所坐的窗口望去。只见两个鬼魂,一男一女,正在上面对那女子游说,不停的指著窗外,示意要她跳下去。女子向窗外望了几眼,有点迟疑。
乔光大惊,向上面叫道:「不要听他的,千万不要跳下来!」可是当时人声吵杂,他的声音那里传得上去。
消防局人员正在地下张救生网,准备在万一时承接她,但下面布置还未妥当。上面已起急剧变化,那两个恶鬼见女子不听话,联起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要将她推下楼。那女子这时反而清醒了七分,拚命挣扎,一面推拒,一面叫道:「救命,救命!」
乔光在地下仰首喝道:「喂,你们两个恶鬼,不能欺侮那女子,快住手……」
乔光身前身后的人,都不知道他说甚么,以为他是一个疯子,乔光知道没有人能相信他的话,急于赶上楼去,亲自制止,但警察拦住他的去路,说:「没有特殊关系的人不许上楼!」
乔光咆哮道。「你没看见那女子就快被人推下楼吗?还不去救人。」
警察抬头一望,道:「我看不见……」
他话声未了,那女子已自半空飞下,在众人惊叫声中,她飞堕在地面,脑浆迸裂。
乔光顿足道:「唉,要是我早到一步就好了。」
他开始了解,人都是不想死的。那些跳楼自杀的人,都是受了一时的蒙蔽。或并非出自本意,身不由己。
他带著抑郁的心情,驾车回家,刚走进自己那幢楼宇的入口,便听见有两个极细小的声音道:「我本来已要了他的命了,但刚才听六姐吩咐,程迈是个真正的善人,帮助过不少穷人,所以要延缓他寿命六年。」
另一个声音:「如果六姐出头,我们也无话可说了。」
乔光觉得好奇:「这六姐究竟是甚么人,居然能左右人的生死?从刚才两个小鬼的对话看来,他们竟十分害怕她。这『六姐』定是鬼物中一个有权力的人。」
程迈住在他家楼下。他既动了好奇心,便在程家门前敲了两下。
开门的是程迈的妻子。
乔光道。「我是楼上的住客,听说程老先生身体不舒服,不知好点了没有?」
「谢谢老天保佑,他刚刚苏醒过来,我本以为他不中用了。」程太太欣慰地说。
「我能看看他吗?」
「欢迎还来不及呢。」程太太家中只有两老,平日生活寂寞,巴不得有多个人谈话。
走进屋内,见卧房内躺著的老人支撑著身体,正要坐起来。
程太太道:「你精神不足,躺著的好。」
「谁说我精神不足,我现在龙精虎猛,肚子饿得可以吃下半打牛扒。」程迈说。
「瞧你这个人!」程太太望著他微笑,转头对乔光道:「他本来在医院住得好好的,可是三两天就说闷,要回家来祝傍晚时,他的病况变化,吓坏了我,想不到现在又像换了一个人。」
程太太唠叨著到厨房去为他张罗食物。乔光坐下来陪程迈聊天。
「刚才我以为已经死了。精神像脱离了躯壳,飘飘荡荡,经过许多陌生的不认识的地方。有时是森林旷野,有时是江河大川。但不论甚么地方都很僻静,我不喜欢,走了一会,不知怎的,又走回头。当我一发现我的躯体时,便拚命抓紧了它。终于醒转过来。」
乔光微笑地倾听著说:「你是个善心人,死不了的,就是死了,神鬼也会把你救活。」
「善心人,你怎知道?」程迈很乐意地谈起他的往事,说他在非洲殖民地做官时,怎样救了许多饥民,又宽赦过不少囚犯。
在谈话间,乔光眼前飘起几个黑影。
乔光定睛一看,是三个鬼魅,二女一男,穿的都不是现代的装束。两个女子是古代贵族妇女,神态狞恶,不怀好意。男子是一个武士,手持一把斧头。
前行的一个白衣女子道:「这程迈是杀死我全家的大仇人,现在时候到了,我一定要报复。」
另一个黑衣女子道:「他前生是个脾气暴躁的将军,冤杀了许多下属和同僚,我的丈夫就是被他害死的。」
那个武士更不由分说,走到程迈身旁,举起斧头便劈,乔光惊叫一声,欲起身拦阻。但他快,有人比他更快,有两个紫色身影条然出现,是两个身态轻盈的女子,双双出手,托住武士的斧头,不让他劈下去。
「干嘛阻住我?」武士喝道。
「六姐吩咐,这人不能杀。他还可享寿六年。」紫衣女郎道。
「这人前世穷凶极恶,我等到今世还不能报仇?六姐为甚么护著他?」武士咆哮。
「照他前世所为,今生寿数确已到了尽头。但他今生行善积德,帮助了很多人,所以准他延寿六年。」
「岂有此理!」武士咬牙切齿。两个古装女人也是怒形于色。
「我杀了他再向六姐领罪!」武士突然举起斧头,再向程迈袭去。
一阵清风拂至,有人轻轻托一下他的手腕道:「咦,连我的话也不听了?」
一个穿著浅蓝裙子的女郎出现,拦在那武士与程迈之间,这女郎神态秀美,像朵水仙花,赤著双脚,肌肤雪白晶莹,十分可爱。任何人只要望她一眼,便觉烦腻全消,心胸怡适。
「这人大概是一个仙子!」乔光从心里赞叹道。
那武士神色惶恐,低头叫道:「六姐。」
「连我的说话也不听,不是造反了吗?」六姐虽然神态柔和地说著,但武士却吓得全身作抖。
六姐向两个紫衣女郎瞧了一眼,道:「把他两手折断,作为惩戒吧!」
紫衣女郎道:「是。」
武士连连求饶,那两个古装贵妇也是十分惶恐,六姐望也不望他们一眼。
两个紫衣女郎突然上前,一人抓住武士一条胳臂。那武士虽然力气比女郎大,但一点也不敢反抗,只是闭目咬牙,准备忍受极大的痛苦。
两女叫一声:「去!」一齐将武士的手臂打了几个转,向外力拉,「格勒」一声,两条手臂被活生生折下。
鬼魂是不流血的,但武士依然露出极端痛苦的神色,倒在地上滚来滚去。
两个古装贵妇吓得魂飞魄散,一齐哀求道:「六姐,请原谅我们。」
「幸亏你们没有出手,否则就会受到同样的惩罚,你们把他带走吧。」六姐说话神态严肃,但脸容依然像花一般美丽。
转眼间,两个贵妇已把不断呻吟的武士抬走。六姐带著紫衣女郎,转身也要离去,乔光不知怎的,心胸中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忽然起身拦在六姐面前。
「为甚么拦住我?」六姐微带诧异问。
「哦……」乔光呆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甚么。
六姐抿嘴一笑,一闪身,从他身旁掠过,她和两个紫衣女郎倏忽不见。
乔光呆了半晌,只觉在人间从未见过这样可爱的女子,再想起她临走时的一笑,更觉意乱神迷。
床上的程迈一直注意乔光的举动。不禁问道:「你在和谁说话,你瞧见了甚么?」
乔光如梦初觉,叹口气道:「我不能把实情告诉你,反正你可以宽心,我知道你还有六年寿命。如果你继续行善积福,说不定生命还可延长。」他说完,向门外走去。程迈在他身后喃喃说道:「一个疯子!」
自这次经历之后,乔光性情大变。他知道行善积德,原来有积极的果报。从此到处劝人,要抱著助人为乐的精神。自己更事无大小,必定选择有益于人的去做,「莫以善小而不为」,即使在路旁发现一块果皮,他也必将之移去,以免滑跌路人。
但由于这样,他已好几次破坏了鬼魅的行事,他忘记了谢伯对他的警告:「戴上眼镜只能做个旁观者,不可干预幽灵的行为。」
乔光已婚,二年前离异,现在是独居,他的生活比较自由,随意所之。有时戴上鬼眼镜,见到一件奇异的事情,他会一直追随下去,瞧个究竟。
这天晚上,他又见一个小鬼缠著一个路人,以为小鬼会有不良的企图,他跟随那路人乘坐地下火车,从城南到城北,在那路人到家后,那小鬼又已失去踪影,他才一个人信步而行。
附近是一个游乐场,他反正无事,便进去逛逛。
对场内的各种机动游戏,他已缺乏新鲜感。后来走过一间「变形屋」,才为门外所画的各种鬼怪形状所吸引,买了一张门券人去。
所谓「变形屋」,是由各式各样凹凸的玻璃镜组成,人走进其中,便见千百个身影,都由他自己幻化而成。有时变成一个长人,有时变成一个矮人,有时更丑如鬼怪,十分可笑。
乔光不禁再把鬼眼镜戴上,试看情景有甚么不同。只一戴上,赫然在他的身影之后,站著一个女子。
起初,乔光以为那是另一个游客。但他试把眼镜除下,那女子立刻失踪。这才意会到,原来自己身后也有鬼魂跟踪著,若没有这些镜子,他永远不会发觉。
乔光一来是吃惊,二来是好奇,他急于想知道这个跟著自己的鬼魂是甚么样的鬼,和他有甚么怨仇。
细看那女鬼,是现代装束,身材颀长美好,眼波如水,不像带著甚么恶意。
「你为甚度跟著我?」乔光问。
「不记得我吗?我叫冷翠。」女子低声说。
「冷翠?我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你自然是贵人事忙,不记得在二十多年前,当你还在念中学时。邻居有个小妹妹比你年轻十岁,她喜欢上了你。常常暗中追随你的身影,露出羡慕的表情。在她心目中,将来除非不找男朋友,要找一定要找一个像你一般的典型。可惜她和你年岁悬殊,你不会注意到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后来你搬家了,她再也见不到你,非常伤心。十年后她和一个男人结了婚,丈夫并不合她的心意,她始终还是记挂著你。又过了三年,她和丈夫离异,开始在外面滥交朋友,表面上生活放荡,但她的目的不外是在人海中寻找一个像你的典型,以满足她的心意。可惜,无法找到目标。二年后她因酒后驾车失事丧命。死后心情抑郁,仍然对你念念不忘,费了许多功夫,才找到你的住处,从那时起,便跟上了你,直到现在。」
「这样跟著我有甚么目的?」
「没有目的,你不明白女人的心理,如果她喜欢一个人,只要天天见著,就是一种满足。」冷翠微垂下头。
乔光像所有男人一样,听到有个女人这样为自己颠倒,不禁为之飘飘然,也深深地为之感动。
「可惜你不是……」乔光随口接上这么一句。
「可惜人死不能复生,是不是?」冷翠一双妩媚的眸子望著他:「没有关系,如果你不嫌弃,人鬼也能相好。」
乔光不知道如何作答。
冷翠道:「我知道你认为我是无形无质的鬼魂,怎可以和你交朋友?其实不要紧,只要你在我嘴唇上方吹三口气。我就会暂时变成有形的人的。」
「真的吗?」
「你可以试试看,不要怕,我只是一个爱得你要命的小女孩,决不会伤害你的。算是可怜可怜我吧。」冷翠走近乔光的去边,仰起头来,双颊泛红,令人难以抗拒。
乔光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就像吻在空气上一般,一点感觉也没有。冷翠樱嘴微微开启,示意要乔光吹上三口气。乔光照样做了,用力向她嘴内吹了三口气。说来也怪,冷翠身体剧烈颤抖了一阵,未几即平复下来,对乔光道:「你再亲亲我看。」
乔光再吻她的嘴唇,这一次竟是一样有实质的、柔软的嘴唇,和普通女人没有两样。再伸手触摸一下她的腰际,也是有实质的,如一个活人一般。
「奇迹,你已经变成一个人了!」乔光惊叹道。
「是,」冷翠也非常喜悦:「让我们离开这游乐场,那对面有一个公园,很幽静,是情人幽会的好地方。」
她活泼地拉著乔光的手,出了游乐场,来到对面的公园中。他们在一块草地上坐下,她痴迷地靠在他怀内。这时她已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一举一动,都带著撩人的风韵。乔光略一接触她的饱满的胴体,她已激动地等待乔光的抚慰。在她若有意若无意的引导下,乔光和她作了像公园其他情侣所作的事情一样。
「太好了,」冷翠作著呓语道:「你满是了我多年的欲望,你是我梦中的情人,真实的你和想像的一样好。」
这晚上,乔光回家,冷翠也跟了回来。将近天亮,她身体的形质才渐渐消失,又变成捉不到、摸不到的影子向乔光告辞。
从此她天天晚上都自动到乔光家来,乔光晚上本来寂寞,也不觉嫌弃,每次她来到,先要乔光在她口上吹三口气,让她恢复人形。然后整晚与乔光嬉戏,放浪形海乔光喜欢她容貌长得艳丽,而且善解人意,每天总能想些新的花样来取悦他。
一天晚上,她带了另外一个女子来,年纪只十七八岁。瓜子脸,长睫毛,相貌长得很甜。
「这是巧儿,我新结识的女朋友。」冷翠介绍说:「瞧她多可怜,还未尝过青春的乐趣,就在游泳时淹死了,我带她出来逛逛,免得气闷。」
她在乔光耳畔说:「你也在她口上吹上三口气,以后她便是你的。你要她做甚么便做甚么,就像我对你一样。」
乔光起初有点迟疑,但冷翠已把巧儿叫过来:「快亲吻乔光先生。」
巧儿投怀送抱,那腼腆的神态很可爱,一刹那间,乔光为这神态所动,不忍拒绝,便她嘴上亲吻,并吹上三口气。不久,巧儿也变成一个活生生的人。
冷翠把她带进房中,让她和乔光亲热。她丝毫没有妒忌的表现。巧儿很害羞,但婉转依人。整个晚上,二女不停取悦乔光,令他觉得像帝王一般快活。
又过了几天,冷翠带了另一个女子来见他,名叫洛缤,生前是个红歌星,容貌冶艳。乔光的夜总会虽没有邀请她唱过歌,但对她的名气也略有所闻。她是去年服药轻生的。
洛缤要乔光也在她唇上吹三口气。乔光既有过二次经验,不在乎第三次,照著做了。
从此,冷翠不时把新的女子带来。
每一个来过的女子,都成了他的情妇。
乔光的家竟变成一个交际圈,又像是不夜天,每晚开著狂欢的派对,十几个美丽可爱的女人在唱歌、弹琴、跳舞,尽情狂欢。这派对的特点,是只有一个男人,就是乔光。他可以尽情欣赏这些女人的娇、痴、狂、浪的种种姿态,他爱和那一个女人亲热,就和那一个女人。对这种生活乐此不疲,他完全忘记了她们全是鬼魂。
日间他在自己写字间打瞌睡,精神萎靡。对夜总会的业务也不大照管。一到晚上,便匆匆赶回家中,看看今晚来了多少女客,有没有新鲜的佳人。
一天,当他又从写字间出来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柔和的声音问道:「还记得我吗?」
声音清甜悦耳,乔光觉得有点熟悉,问道:「是谁?」
「你戴上眼镜就看见了。」那女声说。
乔光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眼镜。他把鬼眼镜戴上,赫然见是「六姐」站在面前。那水仙般的神态和纯洁无邪的笑容,令人一见,俗虑全消。和他每晚所见惯的大群女人比较,那些女人立刻便如粪土一般,不值一顾。
「六姐。」他亲切地叫道。
六姐微笑一下,似乎高兴见到他对她的态度,但脸容突转严肃:「你知道你就快死了吗?」
「我?」乔光一惊,不明白她的意思。
「你被许多游荡的女鬼缠著,脸上沾满妖气,如果不知摆脱。前面便是死路一条。」六姐顿了一顿:「我见你人还不错,特地来提醒你。因为你戴上这眼镜,瞧见鬼魂的活动,破坏了他们许多计画。令他们很讨厌你,所以派冷翠来要你的命。」
「冷翠?她说是我的旧相识。」
「蠢材,那些话都是编出来的,你再想想看,你记忆中有没有这个人?」
乔光如梦初觉。寻思冷翠所为,果然是有意以女色迷惑他,要令他心力交瘁而「我该怎么办?」他急忙向六姐求救。
六姐沈吟了一下。「我看你的祸源就是那对眼镜,不如把那对眼镜给了我,它对你没有好处。自从有了它,你的生活均衡被破坏了,令你患得患失,焦虑烦躁。那又何苦?毕竟人是人,鬼是鬼,人间的是非你尚且管不到,何况阴间的是非?所以你能瞧见,反不如瞧不见。懂不懂这个道理?」
乔光若有所悟,再抬头,望望六姐一双澄澈的眼睛,更好像什么都懂得了。
「我愿意把眼镜交给你,不过,我一除下眼镜,便连你也瞧不见,太可惜了。」
傻瓜,不论你有没有眼镜,我今后也永远不会再和你见面的,如果你喜欢我,记著我可爱的一面;我还有丑陋的一面是你不认识的,要不要也见见?」
「不,我还是不见的好,」乔光连忙说,他不欲心中六姐的形象被破坏。
「那么,听我的话吧。」六姐伸出手来。她的话有令人难以抗拒的力量。乔光缓缓把眼镜除下,交给她。
「我会把冷翠和其他游荡女鬼全赶跑,你放心好了。」六姐的声音在耳边萦绕著,不久便即消失。乔光乘车回家,果然,家内空荡荡的,再没有许多女人等著他。一切又恢复以前的样子。他对镜子照照,惊觉自己脸容瘦削,不知苍老了多少。
「六姐说得对,如果不及早回头,我也许命不久长了。」
这天后,他再次振作起来,把精神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