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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任何一个,甚至几个欧洲国家的能力,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然而,即便他们的陆军可以战无不胜,即便他们的舰队能够把海洋控于股掌,欧洲的庞大和中国本土的遥远却是两个无法克服的障碍。我们可以假想,要是中国与整个基督世界爆发全面战争,他们为数不多的精锐部队就不得不在好几千里的战线上疲于奔命。甚至连完全保护自己的要塞港口和航线都难以做到。”
“那么,你的意思是?”一直噤声聆听的约翰三世终于也忍不住开口问道。
“中国的欧洲战略,并不是真正要征服或者毁灭哪一个国家。恰恰相反,他们竭尽全力维持着欧洲从局部到整体的力量均衡,据此需要来决定削弱或者扶持某个国家。在这个基础上,保持绝对威慑就比赤裸裸的直接武力显得更为有效。”
“可这能说明什么呢?他们不是正在对俄国使用直接武力吗?”又有人大声说道。
“我的意思是——中俄战争是一次惩戒,而决非你们或波兰人想象的灭国之战!”赫德拉姆略微提高音量压过朝堂上乱纷纷的议论声。“更重要的是,由于波兰人愚蠢的加入,战争的进展,已经超出了中国可以接受的限度。”
王宫大厅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心中慢慢咀嚼着这句话,过了半晌才有人嘟哝着问道:“超出限度……那又会怎么样?”
赫德拉姆却没有马上作出回答,他眯起眼睛沉默了好一会,终于沉沉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什么,你竟然也会不知道?”有人惊奇地问。
“你们不了解中国,我也同样如此。”赫德拉姆摇了摇头,脸上的神情说不出是悲悯抑或叹息。“那个民族对战术的认识已经远远超乎了我们的理解和想象,他们下一步的动向也是我们所难以猜度的。”
“如果您不知道中国人下一步的举动,又凭什么自以为是地说那么多呢?”斑白髭须的大臣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
“凭这个。”海军提督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他从挂着流苏的黑底金花边海军服口袋中摸出一本蓝色外壳的线装书,朝着在座的众人略一展示后丢到桌上。封皮上四个隽永古朴的颜体方块字映入一双双惊愕的眼睛,那黯淡墨色当中竟似蕴有无尽的杀伐之气,令瑞典群臣不觉为之侧目。
“孙…子…兵…法。”赫德拉姆一字一顿地念出书名,蓝水晶样明亮的眼眸中突然泛起一片肃杀的阴云。“记录古中国战争艺术最高成就,两千年来被中国将军们奉为圣经的超级大作。”
斑白髭须上前拈起这本薄薄的小册子随手翻了翻,疑惑的神情流于言表。“战争艺术的最高成就?您哪里搞到的这种东西,从中国皇帝的图书馆里偷出来的吗?为了这样一本看不懂的天书,你花掉了国家多少钱?”
赫德拉姆钩起嘴唇神秘一笑,“这书是我在中国南京鼓楼的一家书肆里买到的,至于花费嘛……”他变戏法似的一晃右手,在食指与中指间亮出一枚印着国王头像的银币。“就是这么多了。”
“伯格斯统提督。你是在戏弄我们吗?”大臣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怒不可遏,重重地将书掷到地上。“花一个银币在书店里买的垃圾货?这算是什么狗屁经典?”
赫德拉姆再次摇摇头,脸上满是一副悲天悯人的神色。他左手抄在腰间,慢慢躬下身去捡起《孙子兵法》,小心而郑重地拭去沾上书页的尘土。“对于知识,尊重是永远不会嫌多的。”海军提督以略带教训的口吻对同僚说道:“我酬以重金请人将这本书译成了拉丁文,尽管译文未必能尽得原文精髓,内中的智慧却也足以让我叹服。事实上,如果中国指挥官能做到书中一半那么好,就算亚历山大与汉尼拔在世也绝非他的对手。”
“真的有这么厉害?”约翰三世半信半疑地问道:“那么你此趟中国之行的收获就是这个?”
“不仅如此,陛下。”赫德拉姆转过身向着国王鞠了一躬,“臣还花费重金,甚至冒着被中国巡逻队发现的危险,从遥远的东方带回来了一个人。”
“谁?”
“一个背叛自己民族而走投无路的恶棍,也是一个能够告诉我们中国兵法奥义的家伙。”
4月18日,俄罗斯,下诺夫哥罗德,梅尔库诺夫城堡。
瓦莲莉娅站在二楼起居室的石砌圆窗前,神色复杂地望向远处阴郁的天空。许久,随着玉绿色的双眸中凄婉一闪,长长的睫毛黯然垂落,一丝若有若无的水气蒙上了她的脸颊。春寒料峭,少女紧了紧肩头的雪豹皮衾,伸手拉下松木百叶窗,转身离开窗边。
那是在昨天傍晚时分,连绵的阴雨令城堡巍峨的剪影也在灰色的夜幕中显得模糊起来。当高峭的木阶在一双厚底鹿皮靴粗豪的践踏下怦怦作响的时候,年轻的女公爵便已对访客的身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果不其然,随着会客厅雕花大门被用力推开,叶尔马克&;#8226;齐默菲叶维奇棕熊一样粗壮的身子便把门框堵了个严严实实。
背对着高大的哥萨克队长,瓦莲莉娅头也不回地轻轻叹了一声:“莫吉廖夫方面军还是没能挡住帝国的进攻么?”
叶尔马克浑身被雨水淋得精湿,早已看不出本色的大氅上沾满了泥泞与血渍,被泥浆泡胀的靴子在地板上留下了一大块污迹。他在门口愣愣地站了片刻,突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哭丧着声音道:“公爵小姐,鲁波廖夫阁下已在斯摩棱斯克以身殉国,八万俄军能够逃出重围的只有不足五千人。”
瓦莲莉娅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块头哥萨克统领悲痛地埋下头,不知雨水还是泪水顺着他抖动的脸颊和肩膀不住滴下,“从最初开始,我们就一直被中国人牵着鼻子走。他们故布疑阵,绕过戒备森严的莫吉廖夫防线直插到我军的后方。我奉鲁波廖夫阁下之命率五千哥萨克四出侦察,结果在通往奥尔沙的道路上发现了重装车辆留下的轮印,于是循迹一路往北追踪。那支中国军队的行动颇为缓慢,但战地警戒却十分严密,一时间倒无法探知其虚实……”
瓦莲莉娅此时已走到房间一角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听到这里她不由叹了口气道:“这只是一支疑兵罢了,帝国军利在速胜,主力必会全速东进以求决战。”
“接下来的事正如公爵小姐您所言一般。”叶尔马克点着头继续说道:“过不几天,公爵就派人送来了急令,说是中国军队已经通过斯摩棱斯克,萨福诺沃城堡告急。于是他带领主力七万人马前往增援,命我率队撤回莫吉廖夫。然而——”
“莫吉廖夫已经失守了。”瓦莲莉娅替他低声说了出来。
“正是,可小姐您是如何知道的?”叶尔马克惊愕地抬起头,敬仰的神色写满了一脸。
梅尔库罗娃小姐淡然苦笑一声,“在中国的史书甚至演义小说当中,这样的战例有的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萨福诺沃则是另一个陷阱,帝国军这回可是要围城打援啊。以我军的战斗力,要是一旦陷入包围圈那可就是九死一生啊。”
“唉,要是这仗由小姐您来指挥的话,又怎么会打得如此窝囊!”叶尔马克想起在中国人炮火中倒下的一个个弟兄们,不禁满怀痛心疾首,忍不住抱怨了起来。“戈都诺夫那个鞑靼崽子专会弄权擅政任人唯亲,军旅将帅尽是苏伊斯基、亚历山大之流的庸人,像公爵小姐您这样有统御六军征战天下之能的良材却得不到重用。长此以往,可是要国将不国啊!”他哽咽了几声,又道:“如今鲁波廖夫公爵已丧身兵祸,俄罗斯虽大,所能仰仗的也只有小姐您了!不瞒您说,斯摩棱斯克一战之后镇守萨福诺沃的罗曼诺夫公爵便与各路哥萨克统领一道联名上书,保荐您为战地最高指挥官。现在费多尔沙皇陛下已经签发了委任命令,国家兴亡为万事之重,恳请您就勿要再作推让了!”
“现在帝国军队的动向如何?”瓦莲莉娅没有直接作出回答,而是向他反问道。
叶尔马克微作一楞,他昂着脑袋使劲想了想,这才回答道:“说起来也真是奇怪,中国人在斯摩棱斯克战役之后不但没有接着打了胜仗的余威强袭萨福诺沃,反倒收拢全军退回莫吉廖夫。这内中的缘故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会不会是……帝国军在斯摩棱斯克一战中消耗了过多的战争物资,在获得后方补充之前已经暂时失去了进攻的能力呢?”
“应该不会。”叶尔马克叹息着摇摇头,“据我们目前所获知的情报,中国军队在波兰敖德萨港建立了一座大型补给基地,从海上运来的军备物资都在那里卸船分运至前线。由于第聂伯河乃至于顿河流域都落入波兰人之手,我们的部队根本无法对这条补给线实施扰袭,因而中国人的后勤供应能一直保持畅通无阻。莫吉廖夫沦陷之后,当天即有五百车的物资被运入城堡,如果再算上战斗中缴获捡拾的战利品,估计已经可以供他们维持半月之久了。”
瓦莲莉娅沉默地低下头去,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轻启朱唇黯然说道:“我明白了。”
“明白什么?”这话中的深义绝非哥萨克统领武人的头脑所能理解,他茫然地抓了抓耳朵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是说……已经没有再作逃避的余地了。”
……
一记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少女的回忆,瓦莲莉娅惊觉地转过头,眼中却只有一片饱噙泪水的迷蒙。她连忙回身朝着窗外,以尽可能平静的声音令道:“进来吧。”
“公爵小姐,”城堡管家捧着手缓步走了进来,“一切都按照您的吩咐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你退下去吧。”瓦莲莉娅淡淡地说,“通知亲卫队,一个小时以后出发。”
“是。”
听着胡桃木房门在身后关响,瓦莲莉娅的目光也最后投向东方阴云密布的天际。两行清泪终于止不住沿着那绝美的脸庞缓缓滴落,每一粒都晶莹剔透胜过世上最名贵的珍珠。“终于,我们还是要在战场上见面了,我的……爱人。”
第一节 棋逢对手
必以全争于天下,故兵不顿而利可全,此谋攻之法也。
——《孙子兵法:谋攻第三》
“根据昨日探子回报的最新消息,莫吉廖夫的明帝国军队已经倾巢出动,再次向斯摩棱斯克方向进逼。据估算,开战以来明军损失约为五千至一万人,如果考虑到来自友军及仆从国的补充,我们则需要正面迎战不少于七万五千敌人,这其中包括三个师的精锐近卫军部队。除来自中国的威胁以外,侵入顿河流域的波兰军队也挥师转北进逼图拉,其动用兵力大概在四万左右;与此同时,另一支两万人的波兰军队在普斯科夫边境外集结,预计他们很快便会有所动作。另外,瑞典的舰队仍然在芬兰湾中徘徊,似对战局抱有观望态度,从舰队规模来看,兵力不少于三万人……”
“好了。”俄军指挥官瓦莲莉娅&;#8226;梅尔库罗娃女公爵慵懒地抬起一只戴着淡雪青色细亚麻布手套的小手示意情报官不再说下去。“先讲讲我们有多少可用的兵力吧。”
“萨福诺沃那里有罗曼诺夫公爵的五万五千喀山哥萨克,这是我军目前可以仰仗的主要力量了。”情报官略一犹豫,偷偷瞟了一眼指挥官的脸色,又接着补充道:“诺夫哥罗德与图拉倒是有地方领主的保安部队,但他们的纪律与战力都不敷使用。现在莫斯科以东的增援部队正在集结,预计一个月之后将有四万士兵到达前线供您调用。”
“一个月?”瓦莲莉娅摇摇头,对这个回答显得颇有些失望。“要是帝国真有心要灭亡俄罗斯的话,到那时候我们就只能逃亡到西伯利亚去了。你们一定要清楚地认识到,不管斯摩棱斯克方向还是图拉方向,后增部队都是指望不上的了。要想保住莫斯科,就只能立足于眼下萨福诺沃的五万五千哥萨克。”
“您的意思是,要用这五万五千人迎战总数超过十一万、分两路对莫斯科实施钳形夹攻的中波联军,并且还要阻挡他们前进至少一个月?”叶尔马克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甚至都不算是正规军啊!”
“当然不。”瓦莲莉娅伸出细长的手指轻抚着肩头白虎披肩柔顺的皮毛,漫不经心地开口回答道:“我不是说过了吗,不要指望那些从伏尔加河下游匆匆忙忙赶来的援军。莫斯科的安全,所能仰仗的就只有我们自己。因此,我们这一月之内的任务,不仅要阻挡住中国人的进攻,还要抽出手来对付南线的波兰人!”
指挥部内,大小将佐都是面面相觑哭笑不得。但眼看着瓦莲莉娅气定神闲的自信模样,任心中再多疑惑也只能喏喏称是。毕竟眼下可是危难之际存亡之秋,不但沙皇敕令中准许这位女公爵诸事便宜而行,就连素以难容异己著称的戈都诺夫大人也许诺对战地指挥官的决策不置一言干涉之词,如此一来又有谁胆敢不知好歹地出言冒犯呢?
“既然军情方略已经议定,那么指挥部就尽快移往萨福诺沃前线吧。”瓦莲莉娅以最高贵优雅仪态万方的姿态站起身来,举重若轻地一摆手道:“无论中国人还是波兰人,他们都是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
4月22日清晨,斯摩棱斯克。
一连下了几天的蒙蒙细雨,积雪消融后的俄国原野整个成为了一片巨大的沼泽。地表覆盖了厚厚一层散发着阵阵腥臭的湿滑污泥,令得平日里最畅通无阻的驿道也变得寸步难行。可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成千上万泥人一样的农奴挥动铁锹忙碌不息,在泥泞中开凿出条条纵横交错的沟堑。
即便已把裤脚尽可能挽高,漫过膝盖的泥浆还是将农奴们的粗布长裤浸得精湿,这些苦命的人们佝偻着瘦削的脊背,奋力将脚下的一锹锹烂泥铲进桦树皮编成的背篓当中,等背篓装满后则另有人将它背到远处倒掉。其间即使偶有人抬起头来,在那张张树皮般布满皱纹的脸上,了无神采的双眼中有的也只是麻木与迷茫。
远处,瓦莲莉娅率领一队俄国军官策马按辔缓缓而来。她头戴淡雪青色兔羔皮软帽,颈缠西伯利亚白虎皮草围脖,肩头披一件银灰色真丝面棉织斗篷,那绝美有若古希腊女神雕塑的飒爽英姿,即使身处这天地迷蒙一派混沌难分的处境,也如同当空浩日一般不住散发着令人注目的绚丽光辉。
“梅尔库罗娃公爵小姐,我听说您命令军队在临近的农庄中强行征召了超过五万以上的农奴,不知真有这样一回事吗?”罗曼诺夫公爵微微撑起浮肿的眼皮对前方扫视一通,继而明知故问地开口询道。
“您明明已经看到了,米哈伊尔&;#8226;罗曼诺夫公爵。”瓦莲莉娅根本不屑于转头看他一眼,只是带着居高临下的骄傲语气回答道:“征得的农奴全在这里,总数一共是五万四千九百三十三人,分别从属于莫斯科附近六十七个不同领主。”
“您这下可闯祸了!”罗曼诺夫用力皱起眉头夸张地叹息一声,“那些贵族地主们都已经闹开了,说是军方征用这些农奴的时候根本没有得到主人的允许,更没有支付租借费用,这么做可是违反法律的啊!”
“西塞罗说过:‘法律在战时归于沉寂。’现如今中华帝国兵临城下,要是征用区区几个农奴也需要得到同意的话,那么这仗我也就没法打了。还请您转告沙皇陛下和戈都诺夫大人,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如果连这都不能保证的话,我看还是尽早另谋帅才吧。”
罗曼诺夫公爵脸上的肥肉难看地挤成一团,他尴尬地笑了几声,又道:“梅尔库罗娃小姐,你可千万不值得为这些家伙生气。特辖区这些贪得无厌的吸血鬼们都是伊凡雷帝时代册封的新贵,他们中哪个不是追随那暴君发战争财起家的?雷帝已经驾崩,他们却还没弄清楚自己应该向谁效忠!我们罗曼诺夫家族与梅尔库诺夫家族一样,都是古代斯拉夫诸公国时代显赫的世家,是出身高贵的波雅尔贵族!我们对俄罗斯的忠诚也不是那些暴发户们所能相比的!就算在沙皇和戈都诺夫大人面前,我米哈伊尔&;#8226;费多罗维奇也会竭力为您辩白的!”
“蒙您好意。”瓦莲莉娅在马上优雅地欠一欠身,唇边轻轻浮起一丝微笑。
“然而我可以知道您为何要征召这些农奴吗?”罗曼诺夫接着问道:“难道要把他们也派上战场?过去的战争中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把未经过军事训练的农奴送到武装到牙齿的帝国军队面前?噢,当然不会了。”瓦莲莉娅举起戴着细亚麻布手套的右手掩住笑容,“正如您所看到的,我不过是要他们挖几条壕沟而已。”
“嗯,不错,这种粗活倒是挺适合他们的。”此时众人已经来到壕堑边驻马四望,一股扑面而来的腐泥腥臭味令罗曼诺夫公爵忍不住掩鼻向后退了几步。“可难道您指望着靠这个来打败中国军队的进攻?”
瓦莲莉娅扬起手中的马鞭在空中虚一划过,“像这样一条十俄尺宽、五俄尺的壕沟,我们征召来的农奴每天可以挖掘一百一十俄里!这个速度完全可以满足战争的需要——支持中华帝国军队战无不胜的法宝是他们具备压倒性优势的重炮火力,而现在春雪初融道路泥泞难行,重装战车部队的机动力将受到极大的限制。即便在最理想的情况下他们到达斯摩棱斯克也还需要两天时间,到那时总共好几百里纵横交错密如蛛网的深堑就完全可以阻挡他们的火炮部队继续前进了。”
“哈,多么出众的一个主意!”罗曼诺夫粗豪地放声大笑起来,朝着身边的同僚们高声嚷嚷道:“看看戈都诺夫这次给了我们什么?一位俄国自己的汉尼拔!棒极了,公爵小姐,您简直就是瓦哈拉神殿的女武神下凡啊!就让中国人不可一世的战车在泥泞中动弹不得吧,足足一个月之内他们可是别想再发动全面进攻了!”
瓦莲莉娅对这夸张而粗鲁的恭维未置一词,只是昂首仰望远处西边阴云滚滚的天际,以几不可闻的声音喃喃对自己说道:“一个月是远远不够的,当帝国军队发动全面进攻之日,也就是克里姆林宫易帜之时了。”
两天后。
帝国骠骑军斥侯骑兵总旗官程飞在一棵高大笔直的椴树下勒住马缰,前方不远便可见到数万俄国农奴辛苦劳动的成果,一道足以御敌的百里长壕。他迎着细细的雨丝昂起头颅,抬手揭起近卫军制式头盔前的精钢护眉罩,略微眯起眼睛眺望着烟雨迷蒙的远方。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