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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们的战争!”买力克咬牙道:“而我看不到瑞典有任何介入的理由。”
赫德拉姆淡淡地笑着,走到桌前拉开桦木椅坐了下来。“只要是利益所在,理由总会找得到。中国已经把欧洲玩弄于指掌太长时间,他们对于财富和权力的yu望都在日益膨胀。从里斯本到华沙,每一座欧洲城市都少不了中国商人的身影,他们家财万贯脑满肠肥,却还要贪得无厌地从我们手里掠走每一枚金币。北京派遣的使者和军官在地图上指手画脚,把无数国家和民族的命运当成棋盘上的游戏。整个欧洲的情形都是这样,中国的存在就像一片无法驱散的阴云,让我们在这重压笼罩之下步履维艰,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他停顿下来,从女奴手中的盘子上取下一杯伏特加,轻啜一口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奥斯曼人的感受,一度在地中海称雄争霸,现在却被圈限在黑海这个小水塘里,并不好受对么?可是不好受的并不是只有你们奥斯曼人。我们都是囚徒,被禁制在中华帝国的威权之下。如果说有所不同的话,那就是伊斯坦布尔被帝国海军的巨舰重炮封锁包围,而束缚瑞典的樊篱却是中国人无形的话语。帝国的禁令是我们无法逾越的障碍,除否它被取消或是打破,否则瑞典的海军就永远别想走出波罗的海。”
“这么说我们倒真是志同道合了。”买力克讽刺地笑道,脸上阴沉得像是雷雨前的天空。
“没错。”赫德拉姆眼睛只看着杯中澄清的液体,道:“更确切地说,志同道合的可不止是我们。哈布斯堡家族对削弱中国人兴趣满满;吕贝克也希望永远摆脱来自尼德兰的竞争。总之,只要愿意张开双臂,朋友是绝对不会少的。”
“我真替您感到高兴,戈都诺夫阁下。”买力克猛地站起身,粗着嗓子道:“不幸的是,军中还有诸多要事,恕我先告辞了。”
“愿你诸事顺利,我的朋友。”戈都诺夫干笑了两声,他目送奥斯曼人恼怒地大步走出庭院,脸上露出豺狗般得意的笑容。
“你看起来很满意。”赫德拉姆耐心地等了片刻,让俄国人有时间享受满足的好心情。接下来,他继续微笑着说道:“那么,我们现在来谈谈酬劳吧。”
“酬劳?”戈都诺夫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你这是什么意思?”
“有一点奥斯曼人算是说对了,”赫德拉姆放下酒杯,向女奴打了一个斟满的手势。“瑞典看不到任何介入这场战争的理由。”
苏伊斯基大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可是你刚才说——”
“我说,只要利益所在。因此,我要求一份合情合理的酬劳。”赫德拉姆慢吞吞地说道,耐心十足地吊着俄罗斯人的胃口。“我原本以为你应该很清楚,戈都诺夫阁下。奥斯曼土耳其从来就不是一个好邻居。也许今天有着那么点好运气,异教徒帮着我们战胜了另一伙同样危险的异教徒。可是谁也说不准明天会怎样,对不对?盟友,天哪,谁知道有多少人是死在了来自背后的小刀子上。”
“你,继续说。”戈都诺夫绷着脸道。
“东方有句古老的谚语:请神容易送神难。”赫德拉姆身子往前倾斜,双肘交叉撑在桌上。“到时候,是在唾手可得的猎物面前转身离去,还是欣然接收命运的慷慨赠礼呢?我想,除非你相信一帮子蠢货也能帮着你打败中国人。”
“别兜圈子了,你直说吧。”
“兜圈子?你以为我大老远跑来是和你兜圈子的吗?”赫德拉姆哼了一声,往后靠回椅背上。“那我倒想知道打败中国人之后,你打算拿什么来对付这五万苏丹近卫军——他们可就在莫斯科的围墙外面!”他撇撇嘴端起第二杯伏特加,“我原以为你很清楚,戈都诺夫阁下。当莫斯科的使者出现在波罗的海各处港口之时,我确实以为你很清楚这一点。”
戈都诺夫干咳了两声,即便如此脸上尴尬的神情还是表露无遗。“对异教徒多留一手总不会错的,是吗,我亲爱的教友。”
“是,我明白,我清楚。”赫德拉姆一副满不耐烦的样子,“可我不懂的是,阁下,奥斯曼人的威胁明摆在眼前。一旦中国军队溃败,耶尼沙利军团马上就会调转枪口对准莫斯科。能够阻止他们的,唯有欧洲军队的介入。很明显,伊斯坦布尔决不会疯狂到同时和东西方两大阵营开战,引发新一次十字军战争的危险会让他们投鼠忌器。于是——”他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两手动作夸张地摊了摊。“我给您带来了这个唯一的机会,而您却觉得我不该为我的国家争取那么小小的一点利益作为回报。”
“唯一的?”戈都诺夫干巴巴地反问道。
“唯一的。”海军提督微微一笑,“论国力,瑞典还称不上欧洲一流强国。可如果我们把范围缩小到波罗的海,倒还没有谁不先跟斯德哥尔摩打声招呼就能够把这儿当成自己家一样自由往来的——啊,当然,中国人除外。”
戈都诺夫沉默了片刻,脸上僵硬的肌肉慢慢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按你说的。”
赫德拉姆慢慢啜一口酒,俊朗的脸孔上带着淡雅的笑容,柔和略带慵懒的声音中几乎听不出任何感情。“那我们就来讲讲诺夫哥罗德吧。”
数小时后。
“看起来,你成功了,伯格斯统。”
“也许吧。”赫德拉姆脱下沾满雪花的大氅,抖了抖挂在衣帽间的木架上。他整了整笔挺的军礼服,迈着精确的步伐走到壁炉前坐了下来。“不得不承认,你的判断相当准确。”
“那是当然。”对方在兜帽下咯咯地笑了起来,用有些生硬的拉丁话回答道:“这就像下棋一样:最初的布局要像蜘蛛织网一样有着不懈的耐心;中盘的运作要像狐狸一样狡猾,将猎物慢慢引入圈套;最后经过谨慎的收官,等到时机成熟——将军!你看,提督,只要你按照我的智略运作,瑞典成为欧洲第一强国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赫德拉姆点点头,眼光在那人紧裹的黑袍上来回打量。“我从来也不否认,论智谋,你们总是第一流的。”
“不!不要把我和他们相提并论!”黑袍客如蛇一般嘶叫起来,他猛烈的动作几乎打翻了桌上的茶杯。“我告诉过你的!”
“冷静,我的朋友。”赫德拉姆脸上的笑容如公式般平淡。“冷静。”
黑袍客停顿了片刻,声音慢慢平缓下来,“你已经如愿以偿了,伯格斯统提督,别忘记了,别忘记了我们的协议。”
“永远不会。”赫德拉姆依然微笑着,从桌上拿起一杯温热的伏特加酒。“你向我保证过,这个计划——”
“万无一失!”黑袍客急切地说道:“瑞典海军的突击将完成最后的致命一击。诺夫哥罗德也将成为你们的囊中之物。你甚至不用担心戈都诺夫背信弃义,害怕的人应该是他,如果瑞典和突厥人达成秘密协定,你们毫不费力就能瓜分半个俄罗斯。
“那就最好。”赫德拉姆笑道:“要是一切都按预料中进行,我想,在春天到来之前,战争就会结束。一切都会有所了结。有人将如愿以偿,有人会一败涂地。我们将会站在哪一边,这完全归功于你,朋友。那么告诉我,我们会是最后的赢家吗?”
“毫无疑问。”黑袍客回答道:“我们彼此都将如愿以偿。”
“你说得对,我们彼此都将如愿以偿。”赫德拉姆重复着说道,眼睛里别样的光芒一闪即逝。“没有人会感到失望。”
第四节 信徒的忠诚
上下同欲者胜。
——《孙子兵法:谋攻第三》
华夏,朝鲜。贵胄显赫,卑微不名。同一个人,既能承载那高高在上的煊赫光华,也曾掩没于俗世尘嚣默无人知。那么,究竟是我们用成就赢取了头衔,还是这头衔塑造了我们的勋荣。
李华梅轻垂长睫掩住迷离的神色,透过威尼斯进贡的玻璃宝鉴,怔怔地望着自己略施粉黛红唇微染的绝美面容。镶嵌着玉背的象牙梳在侍婢手中映着温润纯白的光采,恰好齐肩的黑亮短发有着绸缎般的亮丽光泽,柔顺如水在梳齿间轻轻流动。孔雀雕纹的紫檀木梳妆台上,两个紫金首饰匣中满满堆放着各色内府精制的珠翠饰物,可她看也不看,不假思索从妆台上一个小银盒中取出一对红宝石坠子,示意贴身婢女们为她佩在耳垂上。
“郡主殿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珠帘轻响,一名侍婢走进房间,朝着主子的背影深深行了一个万福。“厨子知道殿下不喜欢红肉,因而将昨日猎回的榛鸡,以松茸高汤文火炖烂……”
李华梅素手微抬,止住她继续说下去。“好了,我很满意。”她站起身来,早有婢女从黄杨木壁柜中拿出一领大红色长披肩,斜搭在黑缎金纹的劲装右肩,又用金织丝带系在腰间。“有请龙兴汉将军和尹成浩将军,待用餐过后前来行辕议事。”
我如你信徒,执迷着仰慕。你予我荣华,我为你踏上征途,出生入死由你做主。你予我恩宠,我追随你的抱负,你的心愿即是我的幸福。
北国二月的主题,依然是冰霜遮罩下的银妆天地。然而风雪已经不再咆哮肆虐,早春的气息渐渐从积雪下萌出。然而这漂絮叠锦的童话天地当中,却有木垣重壕深锁,战争的残酷硬生生在纯洁的雪原上割裂出一道黑色的伤痕。
这里是斯摩棱斯克的郊野,八万帝国大军与俄罗斯军队对峙了整整一年的死地。在前任统帅瓦莲莉娅的指挥下,依托超过五百俄里的壕沟工事,俄军勉强地抵挡住中国人在初夏发起的最后一次进攻。此后,战火渐渐沉寂,日复一日的困守中,大明远征军也在巩固着自己的营垒。从第聂伯河流域征发来的上万当地劳工砍倒数以百顷计的松树林和白桦树林,将成千上万的木材用雪橇和大车运到前线。
很快,泰西远征军几座主要营地外围都竖立起一圈夯土木墙,每隔十步设有箭台并用撑木加固,营地中央依地势建造了一系列半永固建筑。身被黑甲的弩手在城墙上警戒,手持长枪的警卫兵在建筑中往来巡逻。八万帝国精锐和仆从士兵于中枕戈待旦,只要一声命令便可如猛虎出山,迅速而无情地瓦解任何敌人。
位于几座营地中间位置的,是大明飒玥郡主李华梅的主帅大营。营区内巧妙地利用地势垒土为台,使得李华梅闺居的青鸾阁如高塔般独自鹤立。阁前设有观武台一座,面东正对营中校场,不仅可以俯观整座大营,更为远眺前方战线提供了宽广的视野。
此刻,李华梅正披一件黑貂皮裘高坐在镂刻有青鸟图纹的帅座之上,微寒的轻风钻到青绸伞盖下面,卷得裘领蓬松的针针长毛与少女柔顺的发梢一道飘逸舞动。她黛眉微蹙,流波美目在斑驳有如棋盘的广阔雪原上一扫而过。
“冬天就快要过去了,对吗?”李华梅右肘撑着扶手,手掌优雅地向外扬了扬。“属于战争的季节很快就要重新来临。”
“艰难的季节,好在现在总算熬过来了。”龙兴汉长吁一声,呼出的热气在唇边凝成一团白雾。“黑海补给线是远征军最大的软肋,奥斯曼土耳其的威胁让我们时刻警惕夜不能寐。好在……那些突厥人最终证明了他们的软弱和胆怯,却是不失明智之举。”他轻蔑地评价道。
“现在还没到安心的时候。”高丽将军尹成浩往后靠在椅背上,微微皱起眉头说道:“突厥人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他们太过于安静,这样的表现不合逻辑。郡主殿下,根据我们所获知的情报,奥斯曼帝国在边境地区不断增兵,其中包括至少两个耶尼沙利军团。”
“这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龙兴汉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奥斯曼帝国更为关心的,应当是从俄罗斯的崩溃中分一杯羹。实际上,俄国人已经作出了反应,他们将四个哥萨克军团调往了奥廖尔方向,以备应对可能的突袭。四个军团,”他摇摇头,“如果突厥人真想要发动一场大规模进攻,这点兵力远远不够阻止他们。”
“我们可用不着替这些野蛮人操心。”尹成浩哼了一声,“突厥人威胁着帝国的海上利益,过去如此,现在仍是如此。如果突厥人想要发动一场全面进攻,那么我们必须阻止这些贪得无厌的土狼蚕食帝国的势力范围!”
“需要我提醒您吗,高丽将军阁下?”龙兴汉努努嘴,“我们手头的力量并不足以做到这一点。”
“你应该知道,勒颁多之战忠武王殿下拥有的兵力不足我们现在的三分之一。”尹成浩毫不留情地反驳道,“整个东地中海他找不到哪怕一个友善的补给港口和城市。而那场战争的结果是,帝国的地图增加了整整三个新的提督府。”
龙兴汉不耐烦地拍打着沾满制服的点点雪花,“勒颁多联军拥有大小战舰共三百艘,而我们现在呢?仅仅六十艘雅典战舰,甚至都不归于我们的直接调遣之下!如果战事爆发,奥斯曼切断连接黑海与地中海的航道,八万泰西远征军就会被统统困在俄罗斯的荒原上——”
“好了——”李华梅抬起右臂,止住两名副将没完没了的争吵。“对于这样的可能情况,我们有充分的预案吗?”
“是的,郡主殿下。”尹成浩一下子挺直身子,抢着回答道:“倘若如此,远征军各部将集结北上,往立陶宛方向转移。尼德兰提督府会征召一支民间船队来接应大军的撤退。”
龙兴汉忍不住嘀咕起来,“又是一个漏洞百出的计划!尼德兰根本派不出哪怕十艘军舰担任护航。满载了八万士兵的船队,在敌人眼中根本就是漂在水面上的活靶子!”
“这可是大本营制订的计划。”尹成浩着重强调道,“里面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根本就不会有什么敌人!甚至连俄罗斯都用不着担心,和谈仍在继续,不是吗?”
“你以为那帮家伙真想和我们谈判?该死的俄国蛮子们只是想拖延时间!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诚意!”
“瞧您说的,龙将军。我,不就代表了莫斯科的诚意吗?”听到这个懒洋洋的声音,龙兴汉不由为之气结。他转过头,直盯着坐在下首漫不经心裹着雪茄的史威,语气生硬地问道:“你到底站在哪一边?”
身披厚厚俄式长袍戴着熊皮毡帽的史威连头也不抬,“我为忠武王陛下效命。”
“说到底,黑麒麟到底还是有大把的秘密瞒着我们。”龙兴汉哼了一声,“好吧,我知道这不是我能过问的事,反正需要我们扮演什么角色,我们照办就是了。”
“您说对了,将军。”史威点头回答道:“总之,我现在的对外正式身份是戈都诺夫的全权谈判代表巴图,巴图兀良哈。”
“全权代表?好吧,也许我们不得不承认,你还是一个难以应付的谈判对手。”李华梅冷冷地笑了一声,“那么,告诉我,巴图。我应该如何向枢密院递交报告?第三百次告诉他们今日无战事?我要如何向忠武王殿下解释?就因为什么莫须有的理由让八万远征军在这里无所事事了整整十个月?”她毫无征兆地一下子站起身来,脸上因愤怒浮现起两团红晕。“就因为我不得不假装听信这样一个拙劣的谎言!”
史威也站起身来,他一改此前不羁的散漫姿态,迅速整了整衣装,恭敬地向飒玥郡主行了一躬。“请原谅,尊贵的郡主殿下。小人只是按照御卫队的密令行事,此间深谋远意并不为小人所知悉。小人只是相信,来自忠武王大人的命令绝对不会有错。”
“这用不着你来提醒我。”李华梅登时柳眉倒竖,声音中带上了几分不悦。她似乎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银牙轻咬嘴唇,在帅座前连走了来回两圈,方才将语气缓了下来。“提醒我一下,巴图,戈都诺夫开出的最新条件是什么?”
史威迟疑了片刻,略微昂起头用念书诵经的口气道:“莫斯科同意与帝国缔结盟约对抗奥斯曼土耳其,待五年期满后同盟关系自动结束。沙皇作为俄罗斯最高统治者,不称臣不纳贡,不接受帝国朝廷的册封,在往来国书当中与帝国皇帝以对等国君互称。”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叹口气道:“还有些别的,诸如重新议定蒙古归属权、开放贸易专营权什么的。和前面说的比起来,这些旁支末节也就根本不算回事啦。”
“没错,你知道,封贡称臣是我们的底线,帝国根本不可能在这个问题上让步。”李华梅后退一步坐回帅位,有些烦恼地用手指敲叩着扶手。“难道真的是我们判断错了,和谈根本只是俄国人的缓兵之计?瓦莲莉娅……不,这不可能……”
“殿下,您看我们是否有必要给俄国人施加更多的压力?”龙兴汉瞥了史威一眼,大声开口说道:“如果您许可的话,在下愿引一旅劲卒奔袭诺夫哥罗德。俄国人必须明白,如果和谈被无限期拖延下去,他们只会得不偿失。作为惩罚,帝国会进攻更多的罗斯城市,一座接着一座。直到最终我们厌倦这场游戏,而莫斯科就将会成为最后的猎物。”
“一个惩戒?仅此而已吗?”李华梅问道,一面意味深长地摇着头。
龙兴汉咧嘴笑了起来,“殿下说的是。诺夫哥罗德是俄罗斯西北重镇,波罗的海的贸易中心。一旦占领这座城市,我们便可开启通往尼德兰的航线。在他们的支持下,诺夫哥罗德会成为远征军的备用补给基地。”
“容我提醒一句,对大多数军需物资而言,尼德兰都不是合适的供应地。”尹成浩插话道。“我看过有关的资料;北海的粮食至少比埃及贵上三成,而西欧的羊毛纺织物无论品质还是价格与帝国棉织品相比都毫无优势,更不用说火yao燧石这些重要的战争物资。”
“我说过,诺夫哥罗德是东欧罗巴洲的一大贸易中心。”龙兴汉回答道:“占领这座城市会带给我们丰厚的收益——”他左右环顾大家的神色,用不容置疑的口气强调道:“我们部署在欧洲各国的探子相信,汉萨同盟和瑞典都希望利用这个机会巩固甚至扩大他们在诺夫哥罗德乃至整个东欧的市场份额。这对我们而言,是个非常好的机会。利用诺夫哥罗德的黄金,我们可以额外采购一大批物资来充足仓廪。”
“他说的没错。”史威出人意料地开口表示赞同:“北欧罗巴虽然不是理想的谷物产地,但肉食供应相当丰富。挪威出产的硝石、波兰出产的硫磺都是炼制火yao的重要原料。现如今春日渐暖,远征军所需补充的被服数目并不太大,我们在莫吉廖夫的储备完全可以满足需求。”他停了下来,想一想,又补充道:“欧罗巴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