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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着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我继泰大哥是怎么说的?”
郝继泰媳妇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她好像忘了我刚来时她还在哭泣呢,语音轻快地说:“那时候,郝继泰竟然说,只要能天天看到我,让他托生成什么都行。”
“继泰大哥就是脾气不好,他对你的感情应该是很深的。”
“是啊,那次,我可真是感动了。郝继泰让我倚在他的怀里,他脉脉含情地看着我,说‘如果老天爷让我托生成一只老虎,我就跑到你的身边保护你;如果老天爷让我托生成一颗星星,我就在你睡觉的时候守护着你;如果老天爷让我托生成一只卑微的萤火虫,我也会打着我的小灯笼给你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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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三日一小吵(二)()
“天,我看我继泰大哥应该托生成一个著名的诗人。”
郝继泰媳妇使劲地揉搓着她的鼻子,显然是在拼命地掩饰着她心里的感动。她抽了抽鼻子,说:“是啊,当时我感动得眼泪哗哗的,也是这样说的。”
“人,都有好的时候,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可结婚以后我发现,郝继泰这个熊玩意简直就是拿着骂人、吵架当家常便饭了。”
“我继泰大哥是有点不应该。”
“前天,我娘家妈不放心我,怕我第一胎没经验,就让我爹带着她一起来看了看我,还给我送来了点好吃的。我知道我爹平常爱吃猪心,就打算把他们拿来的那个猪心凉拌一下,给我爹当下酒菜。谁知,他们两个看到那天郝继泰不在家,说什么也不留在这儿吃饭。我一看他们都走了,自己一个人也没舍得吃那个猪心。”
“你是想留着等我继泰大哥回来一起吃吧?我继泰大哥应该感谢你的好意哪。”
郝继泰媳妇好像没听到我的问题似的,只是苦笑着摇了下头。不过,她的叙述已经给了我问题的答案。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上午,天还挺早的呢,张明艳就来叫我,说她妈妈中午包饺子,让我去她家吃饺子。张明艳是我初中时的同学,现在又找了个我们村的对象,所以我俩现在特别好。临出门时,我给郝继泰留了个纸条,让他把那个猪心熥熥再吃。他那个人你不告诉他,他回家饿了才不会管冷热呢。”
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说郝继泰的不是,可是,我怎么听着这话里还是夹杂着满满的疼爱呢?这次,我只是笑了笑,没有打断她的话。
“下午,我回家一看,他根本没吃。”
“不是继泰大哥中午没回家吃饭吧?”我不好意思继续装没嘴的葫芦。
“哪呀?他在家呢。他不但没吃,还特意放到了正间门口的地上。幸亏我身子沉,走路都是好好看着道的,要不一进门真能一脚踢翻了!这也就是冬天了,没有个苍蝇蚊子,你说要是天气热的时候,让苍蝇蚊子在上面爬了,这个猪心再吃不吃了呢?我蹲下身子,拿起盛猪心的那个碗,还没等着说话呢,他见我一进门就骂上了。”
我苦笑了一下:“继泰大哥这是要干什么呢?他真的挺喜欢骂人的呀。你才刚进门呢,他应该不是骂你吧?”
继泰媳妇依然采用直接叙述故事的方式来间接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郝继泰口里不干不净地骂我,说自己家的猪心都吃不了,都要放坏了,却不要脸不要腚地去别人家吃。别人家的饭就比自己家的好吃?他让我把吃不了的猪心赶快送回家给我的爹妈吃,别整天不过日子,败家!我本来是自己舍不得吃,好心留给他吃的,你看看他这都是说了些什么话?你说气人不气人?”
“也许我继泰大哥也是舍不得吃,故意这样说的吧?”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确实生气,可是,现在生气的人好像是倒过来了呢。
“这倒是有可能。他这个人平常倒不会跟我争嘴,他在吃的上面不大上心。”
继泰嫂子好像消了点气,开始说起郝继泰的好处。我附和着说:“对啊,人都是有好处的。继泰大哥也许只是脾气坏点,我妈说他那个人心眼倒是不坏。”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他心眼好,对我又是一心一意的,他的脾气这样坏,我俩早就打散了。”
“大嫂你可别这样想,你还怀着孩子呢。”
“我知道,所以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原谅他的坏脾气。”
“自己家的亲人就得互相担待着些,无所谓谁吃点亏谁得点便宜。”
我以为故事已经结束了,正准备告辞呢,继泰媳妇又接着说了起来:“昨天晚上,才八点多钟我就困得睁不开眼了,那时候郝继泰还眼睁得老大,倚在被子上看电视呢。我实在懒得下去关灯,又嫌灯光晃眼,就把枕巾拽下来蒙在眼上,悄悄地睡着了。谁知道睡了一觉醒来,一看墙上的挂钟,已经12点多了,郝继泰那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睡得跟死猪一样了。”
“都那么晚了,也该睡觉了呀。”
“他开着灯呢!”
“哦,对了,刚才你说过醒来后看到时间已经12点多了,如果不开灯的确不能一下子看到。你看我都没有往这方面想。”我自嘲道。
郝继泰媳妇并没有接我的话,自顾自地说道:“我下去关了灯,知道他白天学了一天车也累了,就没稀得跟他生气。今天早上,我随口问了他一句,我问他为什么昨天晚上睡觉时连灯都不关。你猜他说什么?”
现在我算是看出来了,郝继泰媳妇现在就是要一个听众,可能这些话在心里憋得快发酵了吧?说不定我不来她也能对着墙壁说出来呢。
我将嘴角翘了翘,没有去猜想。果然,她又是自问自答说:“让你猜你也猜不到。他说的这话才能把人气死呢。”
“他说什么了?”我配合地问道。
“他说,‘灯是你开的,你睡觉怎么不关?’”
这个回答却是奇葩,我忍不住问道:“难道谁开的灯就得谁关吗?”
“对啊,就是这个事嘛,我就是为了这个生气。他吃的饭又不是吃到我的肚子里,为什么得我给他做呢?我当时是真的生气了,就板着脸问他‘你没看到昨天晚上我早早就睡觉了吗?那时候你不是还在看电视吗?你睡得晚难道不应该你关灯吗?’你猜他又是怎么说的?”
相同的句式,我知道她实际上是不用我猜的,不过,我还是决定当个好的倾听着,我笑着摇了摇头,说:“继泰大哥的话往往挺出人意料的,我猜不到。”
我话音刚落,郝继泰媳妇就自己说出了答案:“他竟然说‘谁看到你早早睡了呢?再以后你开的灯就你自己关!我看电视不用开灯,你也用不着给我留灯!’你听听,他说的这话有点两口家的滋味吗?”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三日一小吵(三)()
“继泰大哥怎么这么说话呢?确实挺叫人生气的。也不怪你伤心地哭呢。”这次,我不是敷衍,由衷地说道,“我大哥可能就是随口说说吧?一家人之间就得互帮互助,更何况你现在还怀着孩子呢,就是看在这一点上,他也该好好照顾你、体谅你呀。”
“你以为我光是为了这事伤心?”继泰媳妇“哼”了一声,说,“还体谅呢?这个熊东西,现在简直是人话都不会说句了。”
这话有点不好接腔,我附和道:“嗯,是得叫我大叔好好说说他。”
“上梁不正下梁歪!我那公公不带坏头就不错了,还能指望他?不过,我婆婆那个人倒是挺好的,就是她在家说了不算。”
“嗯,还真是这样。”这事在我们村里可不是秘密。
“大清早的,我听郝继泰这样说话生气呀。本来昨天晚上临睡前我俩已经说好今天一起去孙寨赶集”
“你这个身子还能赶集?”这次是我自己插嘴。
“我也不愿意去呀,可是他非得让我一起去。说要给我买点过年的东西,另外,孩子要用的一些东西也该提前准备了。他说我的眼光比他好,我去看好了他光付钱外加当搬运工就行了。我犟不过他,就答应了。不过,才七个多月呢,我觉得走起路还不笨,去赶个集应该也没有什么要紧。”
“继泰大哥这样打算也挺有道理的。你去了没感到累吗?”
“去什么去呀?我根本就没去。”
我知道情况又不对了,尴尬地笑了笑,没有接话。我不是一个好的听众,可郝继泰媳妇却是一个好的故事叙述者。
果然,郝继泰媳妇自己接着诉说道:“早上起来,我不是有点生气吗?吃完饭后,我就故意在厨房里收拾来,收拾去,等着他来给我说句软话呢。”
“我大哥是不是没说?”
“哼,不用说软话了,他说的那话还不如不说呢。”
“我大哥他又惹你生气了?”
不知道金一诺结婚以后会怎么样,这个郝继泰,他结婚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人家、守护人家,说要做那轮媳妇走他就走,媳妇停他也停的月亮吗?怎么现在
“他还以为自己说的那话很漂亮,他的理由很正当呢。不知道能够把人噎死。”郝继泰媳妇说着,说着,来了气。
我赶紧停止我自己的胡思乱想,劝道:“大嫂,你慢慢说,别生气。咱可不能让他气了一顿,回头来自己再气自己一顿。”
郝继泰媳妇叹了口气,又抚摸了一下肚子说:“这一阵子胎动真频繁,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感觉到了我心情不好。”
“说不定呢。不是都说‘母子连心’吗?你可不能再生气了。”我尽量学着大人的口气劝说道。其实,我能知道什么呢?
“我想不气就能不生气吗?树欲静而风不止呢,有时候我自己一个人在家里本来心情挺好的,扛不住郝继泰那个熊玩意一回家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唉,找了这么个人真后悔。”
“大嫂,你还是得自己想开些。以后,我大哥他说了什么不好听的,你就权当没听到好了。”
“唉,没摊到身上你就永远也不知道他随口说出来的话能有多气人。”郝继泰媳妇叹了口气,“就今天早上,我本来在那等着他哄哄我。忽然看到他走进了厨房,我还在那暗暗高兴,以为他转性了。”
“我大哥哄你的话不好听?”我开玩笑说。
这要是换了金一诺他肯定会哄得我破涕为笑。唉,他跟那个叫许艳的女的真的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吗
这次我的思路还没跑远,耳边就又传来郝继泰媳妇就生气地、绘声绘色地诉说:“还哄呢?他站在厨房门口,一半身子扭向外边,耷拉着个脸,恶声恶气地问我:‘你什么时间能收拾好?’我听他不是哄我,而是用这种腔调,本来就在那儿不高兴,这下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赌气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不去了!别等着我和你一起去了,咱俩再在半路上打起来。’”
我觉得女人心情不好的时候说出这话也很正常。一个女人离开父母姐妹,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嫁给一个原本陌生的人,这个男人就该一心一意地爱护她、呵护她呀?何况现在媳妇还怀着孕呢,体谅她、哄哄她也是应该的,怎么能反而动不动就让她伤心呢?可是,如果我这样说出来的话肯定就变成了火上浇油了。我没接腔,看着郝继泰媳妇,听她怎么往下说。
果然,她停也没停,接着说道:“郝继泰这个熊玩意听我这么一说,扭腚就走。嘴里还不干不净地骂着:‘我x你个妈的,你不去怎么不早放屁?害你爹在家等到这么个时候?’”
“他那是说谁爹呢?”我有点不明白。
“他是骂我呢。他那个人不光脾气不好,还喜欢充大辈,他说的是他自己呢。你说说,这才刚结婚还不到一年,我还怀着孩子呢,他就整天跟我吵架,你说,难道人家别人家的日子也是这样过?我怎么就没记得我的父母整天吵来吵去?”
“哦。”我恍然大悟。心里有点想笑,却又不好笑出来。夫妻之间怎么还能有这种称呼?
这个郝继泰确实
列夫托尔斯泰不是说过吗?“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像郝继泰这样的家庭应该也有,可是,很少有家庭会这样三天两头吵架吧?
金一诺的脾气可比他好多了,他应该就不会舍得跟我吵
意识到自己思想开了小差,我赶紧悬崖勒马,使劲从脑子里又挤出几句安慰的话说:“大嫂,我看你说话挺有水平的,一看就知道家教很好。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大哥这种人计较。”
“唉,我真是瞎了眼,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这么个驴东西,你说他跟我吵架简直就是吵上瘾了,现在我们是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呀?我看早晚有一天我会被他气死。这不,早上一大早就走了,这都快吃晚上饭了,人还没影呢”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十章 棒打鸳鸯散(一)()
从郝继泰家里一出来,我就将口袋里的那条红丝巾系到了脖子上。火红的丝巾是不是映红了我的脸庞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它映红了我的心。
俗话说“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这句话看起来还真的很有道理呢。没有接触到郝继泰这类人时,我能感受到金一诺对我的好,可是,直到今天经过与郝继泰媳妇的一席谈话,我才深深地体会到了金一诺的可贵。
就像郝继泰媳妇说的,日常生活中的事情才是最平常、最折磨人的呢。我实在是不敢想象与自己心爱的人三天两头争吵的情形有多么的可怕,怎么能好意思与自己深深爱着的人争吵呢?怎么能对自己深深爱着的人下得去手呢?吵了以后,骂了以后,再怎么好意思面对呢?真正遇到了,那心里的阴影会是始终笼罩,还是会随着时间流逝慢慢地散去呢?
可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三天两头的吵,什么样火热的心能不伤透呢?
得到一个真心对自己好,人品可靠的人是多么难啊!
不,一诺,我相信,咱们永远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别人家的爱恋与争吵很容易就会被遗忘到脑后,可是,心情还是会或多或少地受到影响。
夜幕降临的时候,一直萦绕在脑际的、他那天临走时特意营造的喜气洋洋、情致缠绵的气氛也渐渐地散去,我的心又开始复杂起来,开始患得患失起来
当他无意中提起他曾经有个她时,我的心是被揪着撕扯一样地疼,我的心情更是极度地惶恐不安。
可是,当他走了以后,我的心又早就被那种叫做思念的东西所牢牢占据,即使,他才刚刚离开我的视线。那天晚上写日记的时候,我没有将那天我们说到换眼的事情和由此而引发的事情记到日记中去。一是不愿,二是觉得那天的一幕幕将会是我俩终生难忘的,没有必要记录在日记中留存。
其实,潜意识里,是我不希望他的生活中曾经出现过那么一个人,我更不希望我的记忆中有那么一个人存在。
我爱他已经到了骨子里吧?
不说他比郝继泰的为人好得多,不会舍得三天两头跟我吵架,即使有一天我俩真的为了什么事吵了起来,我想我肯定会是首先妥协的那个人——无论是他的错还是我的错。因为我爱他,我的心里只有他,我也舍不得跟他吵。
那天晚上在胡思乱想了很久以后,我才逼迫自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第二天,当妈妈起床做饭的声音将我惊醒以后,我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像以往一样拿起了我的复习资料。在以后的几天里我也是埋头复习,让自己极力进入高三时候的那种压力下。我学得尽心,可有时候却也控制不住字里行间跳动着他的身影,鼻息之间好像隐含着的他的气息
偶尔,郝继泰媳妇悲伤的样子也会在我的脑子里闪过,这更加让我想珍惜金一诺的好处。
星期六午饭后,我刚刚躺下迷迷糊糊地想睡一会。忽然,听到好像是金一诺的声音从我妈妈的房间里传出来。
我一咕噜地爬起来,溜下炕,正准备赤着脚丫子轻轻地打开房门,到我妈妈的房门口偷听,就听到我妈说:“她昨晚好像学到很晚,今中午吃完饭后她跟我说睁不开眼了,要睡半个小时,我也没看到她什么时间开始睡的,从吃完饭到现在也有将近半个小时了,她大约也快醒了。我去给你叫叫她。”
我一听真的是他来了,兴奋地刚想打开房门跑过去,却突然想到刚才是妈妈在跟他说话,要是让我妈看到我迫不及待、失魂落魄的样子,恐怕我们两个的脸上都不好看。
想到这里,我赶紧转身跳到炕上,将两个脚掌对着蹭了蹭,顾不得擦干净脚上的泥土,蹿进被窝,翻身将脸朝向窗户装睡。
我这边正躲进被窝里躺着装睡,就听到他的声音对我妈说:“阿姨,您不用叫她了。她的睡眠本来就不大好,她这会儿可能刚刚睡着,您就让她睡一会吧。等她醒来后您告诉她一声,这是期中考试题的所有答案和二轮复习的一部分提纲,今天我刚刚整理好的。您再跟她说说,明天学校不休息,恐怕上午、下午都会有老师去上课。再就是下个星期天也已经有两科的老师说要利用星期天进行一次小测验,所以,这两个星期天我都不能来了。”
我一边装睡,一边支棱着耳朵听着我妈妈房间的一切动静。不但将他刚才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连我妈妈一边听他说话,一边搬开绣花撑子准备下炕的声音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他有两个星期不能来,我一下子急了,撑起身子,掀开被子,准备不管不顾地跑到我妈的房间挽留他,哪怕是能跟他一起待十分钟也好呀。
这时,我听到我妈一边下炕一边对他说:“你要是忙就不要特意往这边跑,她在家里还不知道学个什么样呢。这不过是孩子不懂事,非要走这条路。我和她爸爸也惯着她,不忍心逼她。可不能因为她耽误了你的学习。你说,她要是和你们一样听说听道,回到学校有老师讲课,有同学可以互相学习,那该多好?这个孩子从小挺省心的,真不知道她这次怎么就认准了这条路。”
“阿姨,这个你就别说她了,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