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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九岁的爱与痛-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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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自己去吧,俺爷俩在家看门。”郝继泰瞪了他媳妇一眼,瓮声瓮气地说。

    “把门锁着就行了,咱村规矩这么好,咱又不到远处去,还用看什么门?”

    郝继泰媳妇说着,突然“啊”了一声,快步走到正间门前,说:“郝继泰你这熊东西,你明明看见我刚才光忙活着往外走,忘了锁门,你回来看到了提醒我锁上就行了,干嘛还得在这儿坐半天?”

    “我就是看看你能不能想起来!你看看吧,你还整天给我说嘴,离开我你什么也不行吧?”郝继泰看着他媳妇锁好了门,一边抱着孩子站起来,一边板着脸硬邦邦地说。

    郝继泰媳妇揶揄了他一句:“好,你行。你骂人不吐核别人也学不会呢。这下子没心思了,快点走吧?”

    郝继泰抱着孩子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胜似闲庭信步,对他媳妇的话充耳不闻。

    他媳妇看郝继泰的那个样子,大约又上来火了,去门口提着大包回到了正间门口,一边开着门,一边气咻咻地说:“不走拉倒!我还不去了呢!这是去你妈家,又不是去我妈家!看看发急的是谁。”

    不知道是孩子睡梦中不舒服,还是郝继泰无意中弄疼了他,这时候孩子忽然哭了起来。

    郝继泰媳妇把正往屋里迈的腿缩了回来,转过身朝着郝继泰爷俩奔了过来,嘴里焦急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郝继泰把孩子往他媳妇的手里一递,说:“你光埋怨我说你,你说孩子的过年衣服你拿着了,咱俩的新衣服你拿着了没有?不是说好了,今天晚上在咱妈家吃完年夜饭在那儿守岁就不回来了吗?你不拿新衣服,难道明天早上吃完饺子,要出去拜年了你再回来拿衣服?你可是新媳妇,明天初一你是必须出去拜年的!难道你就给我打扮的这样像个疯婆子?”

    郝继泰媳妇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说:“你就是知道我没拿衣服才故意在院子里溜达吧?”

    “那当然了,难道我还不知道已经晌午了?我就是想看看没有了我你到底能荒唐成什么样子。”

    “难道咱家的事不是应该两个人一起担着?两个人互相帮扶?我忘了,你想着还不一样?”

    “嗯,不一样么。我非得给你治治你这个丢三落四的熊毛病!”

    听郝继泰又说晌午了,我下意识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果然已经11:35了!

    我正准备跳下凳子,赶紧去把窗玻璃再擦两下好回家吃饭,我小学的同学郝吉昆从外边走进了郝继泰家的院子。

    “哥,嫂子!你们怎么还在家磨蹭?咱妈都做好饭了,咱爸让我来叫你们。你们俩快抱着我小侄过去吧!”

第五十五章 彷徨(一)() 
“喂,睡着了?”郝舒梅的声音在被子外响起,我刚想答应一声,她已经给我把被子掀开了一角。我的头露了出来。

    我坐起了身子,咧了咧嘴:“怎么能睡得着呢?”

    “过年那天的事是真的?”

    “郝继泰跟他老婆吵架的事?”我楞了一下。刚才一直在想我自己的事呢。

    “平常看郝继泰在人前说话人模狗样的,难道这么不是玩意?”郝舒梅晃了晃她手里的日记本。

    “唉——”我长叹了一声,谁又能想到平常看起来在大庭广众之下挺好的一个人,回到家里又怎么会变得这么龌龊呢?人心隔肚皮啊。可是,我现在又哪里有心思管别人家里的事啊。

    “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舒梅也叹了口气,“世界上也许有好男人吧?可是,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碰得上呢。虽说我一开始不看好金一诺,可是,他比起郝继泰来那肯定还是天上差地下的。现在既然这样了,你们结婚吧。你的肚子实在是不能等啊。”

    “可是,如果现在就结婚,那么他这辈子就完了。他的成绩那么好,他父母对他寄予厚望,如果因为我,因为这件事让他放弃高考,我这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会觉得欠他一辈子!”听郝舒梅忽然又提起这个话题,尽管脑子里乱糟糟的,可是,我的思路又回到了一开始的想法——我不能害了他的前途啊!我俩真要现在结婚,他这一辈子就全毁了!

    “你呀!看来你刚才是白想了这么长时间。你现在还顾得考虑别人!你怎么就不想想万一你显怀了,你的肚子鼓起来了,你的脸往哪搁?难道你就不替你自己考虑考虑?你才多大呀,你们都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你却偏偏……唉,我真是让你们愁死了。你妈知道吗?我是想问,你妈知道你恶心的事吗?”

    郝继泰家的事好像没有发生一样,既没人再去注意屋后的争吵,也没人再提过年那天的“战火”,我和郝舒梅又完全回到了刚才的话题,就好像中间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不知道。我还以为我是得了癌症,还没忍心跟我妈说呢。再说,我只是有时候有点烦恶感,并没有呕吐过,更不痛不痒的,我不忍心让我妈担心。”

    “这样也好。”郝舒梅点了下头,“你还是考虑一下结婚的事,只有这样,你们的事才能够遮掩过去。”

    “还是容我想想,也等我俩商量一下。”我推脱道。

    唉,未婚先孕,奉子成婚,这话让我怎么说得出口?

    “还是趁着没人知道结婚吧。难道这件事你不打算跟你妈说吗?你以为能遮掩过去?你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你的肚子很快就会鼓起来了。往下天也一天比一天暖和,过来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怎么回事。如果让你爸爸妈妈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我们的父辈他们这一代人传统啊,如果是我爸知道我这样,他非敲死我不可。”

    “我不敢想象。我爸妈知道了肯定也会气死的。”用膝盖想想都知道啊,哪家的正统的父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做出这样的事?我很想蒙着头一觉睡死过去,却偏偏只能叹气说,“我也不是故意瞒着我父母的。这些日子,我一直以为我是得了癌症呢,从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唉,也真是的,你说我们就一次,我都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会?……”我不顾形象地拍打着脑袋,却连一点主意都没有。

    也许,现在我死了,事情就一了百了了。

    “不能拖下去了,这件事你必须马上告诉金一诺。让他想法子。”

    “他还读书呢,他会有什么法子?”我沮丧地说。

    “没法子他有本事把你的肚子弄大?”

    “他那是情不自禁。”我小声地替他申辩道。

    “切。”舒梅不屑地撇了撇嘴,“你替他说什么都没有用。没有能力,没有做好准备就是不负责任!他倒是尽兴了,然后就可以不管你了?”

    “他还不知道呢,也没说就不管我。”对舒梅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我感到有点心虚,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呢?他不会真不管我吧?

    “正好今天下午我也没事,我陪着你去找他吧。”郝舒梅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那不行!”内心深处的声音冲口而出。意识到自己的口气过于直白,我又解释道,“你也是从西王母出来的,想当初你们不过就是一起照了一张相片,结果学校的那帮老顽固就跟有人掘了他们的祖坟似的。如果现在让学校的那帮人知道咱们两个去找他,那不是害他被开除吗?说不定他这个星期天就会来看我,还是等等吧。也不差这一两天。等他来了,我们一起商量一个妥善的办法。”

    “你呀,你说你让我怎么说你呢。你知不知道?女人不能太懂事,会哭的孩子才能有糖吃。你就使劲惯他吧,看看等他把你欺负死你找谁哭去。”舒梅翻了下白眼,恨铁不成钢地点了点我的头,“你说他都把你这样了,你又那么爱他,要是我早就把他拖回来了。你舍不得坏了他的名声,让他被学校开除,那就让他自己退学!考大学,还考什么大学?!他考上大学还能够要你?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呢?”

    我弱弱地道:“我对他好,我相信他也不会辜负了我。我不希望他十年寒窗就这样放弃了……”

    还没等我把话说完,郝舒梅就打断了我的话,生气地说:“郝牵萦,我告诉你!依我看金一诺那个人不是个什么好鸟,一肚子花花肠子,整天背着你勾三搭四。我知道你心里只有他,才一直不愿意拆穿他。依我的主意,如果你已经决定这辈子非他不嫁,那么,你就趁着这次怀孕跟他把婚结了,这样,你这辈子才能保证真正得到他这个人。”

第五十五章 彷徨(二)() 
“可是”

    “可是什么?”郝舒梅再次打断了我,“人家有心眼的女的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人,肚子里没货还能制造机会把生米做成熟饭,塞个枕头进去也能当大肚子呢。你现在有了这个孩子,这就是老天爷都在帮你。你干脆就去找他的爹妈,告诉他们,他们的儿子把你的肚子搞大了,让他们给你一个交代!”

    实话好说难听啊,我觉得我脸部的温度一直在升高,一句话都插不上,舒梅又对我说:“你现在不要考虑等他的父母、你的父母知道丢脸,别人就算说,也不过说一阵子。再说了,这件事我不说,你的父母肯定也不会往外说,难道他的父母倒好意思跟别人炫耀他儿子才十九,还在念书就把人家大姑娘的肚子搞大了?”

    舒梅的话在我的心头轰响,“找他爹妈”潜意识里,我知道舒梅给我出的这个主意很有道理,我应该让他父母知道。他的父母一旦知道,我们的事就成了官的,他父母爱惜名声,肯定得给我一个交代,我就再也不用患得患失,担心失去他了,我会实实在在地得到我心爱的人

    可是

    这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竟然像被狂风急流吹动着的风车,飞速地转着。我的脑子里如同做梦一样,在空间里飞舞着他的父母,他的亲友;我的父母,我家的乡里邻居;他的同学,我的同学有声音在一下一下地撕扯着、拉拽着我的脑神经:他的爸爸是老师,一辈子教书育人,如果让他知道了自己的儿子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他会不会一口气气死过去?我的爸爸妈妈一辈子善良好强从来不曾被人说过不是,如果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打着学习的幌子却未婚先孕、珠胎暗结让他们情何以堪?

    啊,不!我觉得我的脑袋要转晕了,我觉得我的脑袋要被撕裂了。

    我该怎么办?今天的这件事情太突然了,我做梦都未曾想到。早知道事实竟然是这样,还不如真让我得了癌症呢。至少我死后不会让人指指点点。

    我挣扎着,说:“舒梅,我,我实在不知道该怎样做。我下不了决心,让我再想想吧。”

    “行,这件事你应该跟他好好商量商量,反正这事也不差个三天五日的。不过,你也不能拖得时间太长。否则,再过两天换了春装,那时候你再说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选择拿掉孩子的话,等月份大了对你的身体伤害就太大了。你先休息一下吧,下个星期天我尽量争取回来看你。”郝舒梅知道我不是个能够一锤定音的人,临出门时她又转回头来说,“记住我的话,一定要让他对你负责任!”

    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我垂头丧气地“嗯”了一声。

    郝舒梅转回来,使劲地握了握我的手:“放心,没什么大不了的,别跟死了亲人一样。有我呢,天塌不下来。”

    我没有出门送郝舒梅。她走后我一下子瘫软在炕上,各种各样的念头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子里飞速地来回奔跑、挤碰、冲突,把我的脑袋当成了一个无声的战场。我头疼欲裂,却无力阻止各种念头在拉锯般地撕扯。

    一会儿我想到我有了他的骨血从今以后我们可以再也不会分开,一会儿我的脑子里又出现他收拾了学校里的东西,在老师和同学的唾弃声中黯然回家;一会儿我想到他的父母尴尬地将我迎进门,我走后却恨铁不成钢地指点着他,双手哆嗦地语不成句;一会儿我又想到我的爸爸叫骂着要将我赶出家门,妈妈泪流满面地在给我准备嫁衣;一会儿我仿佛看到金一诺满脸绝望地祈求我,让他完成今年的高考,一会儿我好像又看到多少年后金一诺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在地里辛苦耕种,汗珠洒满他沧桑的脸;一会儿我又好像看到他跪地祈求我腹中的孩子耐心地等几年,等他的“爸爸”学业有成我们再幸福地去领他回来;一会儿我的眼前竟然出现幻觉,我看到一个肉乎乎、赤身裸体的小孩子侧着身子坐在泥地上歪过头对着我笑渐渐地,他的笑变成了金一诺同学的笑,变成了他老师的笑,变成了他街坊邻居的笑,变成了我的街坊邻居的笑笑呀,笑,我们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疯狂地嘲笑着我们。

    我头疼欲裂,拼命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捶打着自己的脑袋。不,不,不,我不要这个孩子;不,我,我要我的孩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是不是能要这个孩子。按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不应该要这个孩子,可是,这是他的,是他给我的,他是我们爱的象征,是我们爱的结晶,有了“他”,我也便永远地拥有了他,有了这个孩子我便拥有了金一诺。可是,孩子,现在还是初春呀,还不到收获的季节,你现在就来是不是有点早?现在如果我要了你,他的一辈子就毁了呀。他那么聪明,他的成绩那么好,他长得是那么的好,如果让他在家里种地,他的一辈子就毁了呀。按照生理卫生里说的,你现在应该还是一个初具人形的玩具一样的娃娃,你,我还未见着,可他的一切的一切却已经都刻在了我的心里,难道我为了你要毁了他的一生吗?你让我怎么忍心呢?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迫不及待地来呢?你让我怎么办?

    不知道想了多久,不知道都想了些什么,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妈妈正坐在我的炕沿边将手搭在我的额头,自言自语地说:“怎么会这么烫?怎么会突然就发烧呢?这孩子的身体从小就弱,就会一天到头地吓唬人。这次不知道又得整什么幺蛾子。”

第五十五章 彷徨(三)() 
刚才是梦还是臆想?我睡着了还是迷糊着?我心里难过,弱弱地叫了一声:“妈!”

    我的突然出声把正在将全部精神放在我的体温上的妈妈吓了一跳,她把手抽离我的额头:“怎么突然就醒了?你什么时间睡的?怎么睡这么长时间?我们都早吃完饭了,叫了你两遍,看你睡得都听不见便没再叫你。你今天到外面去了吗?是不是感冒了?怎么会突然发烧呢?”

    “发烧?”我将手放上了自己的额头,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没有勇气看自己的妈妈。我弯了一下嘴角想做出一个笑的表情,却不知道做没做成功。怕我妈妈担心,我赶紧说:“妈,我今天没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睡觉。你看,我的头一点也不热呀,我没感冒发烧。”

    我妈又将手重新搭在了我的额头上,说:“奇怪了,这会儿还真不烧了。也许是我做饭时给你把炕烧得太热了。好了,既然没病没灾的就赶紧起来吃饭,给你在锅里留着呢。”

    看着慈爱却被蒙在鼓里的妈妈,我的泪忽然差点就流出来了。我急忙伸出手假装揉了揉鼻子,同时将食指微勾着尽量向上将眼睛挡在手指的阴影里,然后抽动了几下鼻子,又假装咳嗽了一声,估计声音应该没有异样了,才对我妈说:“真的挺奇怪的,昨天晚上睡得也不晚,可今天还是睁不开眼。我睡了一上午,一点都没有活动,现在我一点都不饿,等晚上一起吃吧。”

    妈妈将我的被子掀了掀,催促我说:“快起来吃点吧,本来就瘦得干巴巴的。我下午还要去地里划麦子呢,等我走了可没有人管你。”

    我将妈妈掀开的被子又往身上拉了拉:“妈,我今天是真的不饿,也不想动弹。要不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去,等我饿了我自己吃。”

    “你呀,”妈妈无奈地说,“你姊妹数你大,却数你的身体娇气。我看你真快像你爸说的那样要成神仙了!今天不想吃,明天没胃口。庄户人能有多少好吃的?你看看,人家郝舒梅大脸胖乎乎的多好看?偏你就一点肉都不长!叫别人看看还以为你是后妈呢!快点下去吃去,这么大了还得我端到你的鼻子底下?”

    看我妈催了又催,拳拳慈爱之心实在叫我无法拒绝。我下了炕,从锅里端出了还冒着热气的饭,使劲鼓着劲往嘴里塞了几口,又趁我妈没注意,将一块馒头偷偷地藏了起来假装吃了,然后对我妈说我吃完了,就赶紧溜回我自己的房间去了。

    重新又爬回炕上,面朝着里面躺下,想着妈妈刚才的举动,自己心里苦笑道:“妈,您要是知道您的女儿私下里背着你干了什么,不用说叫我吃饭了,恐怕会把您气个半死吧?唉,愁死了,我该怎么办呢?我该怎么对金一诺说。”

    辗转反侧、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竟然又睡着了,连我妈是什么时间走的我都不知道。

    不过,我妈回来时到窗外放锄头的声音惊醒了我。没等我妈走进正间,我赶紧坐起来,随手从枕头边上拿起一本书,随便翻开了一页放到尚盖着身子的被子上。

    妈妈走进来笑着说:“我以为你还在睡呢。今天已经睡的不少了,看书看累了就到门口溜达溜达,春景天里别整天憋在家里。你这样子整天不出门好人也会憋坏了的。别看书了,今天天挺好的,到门口耍耍,捎带着给我撮点草回来,等一会给我烧火吧。”

    听着妈妈一进门就絮絮叨叨地满心疼爱,我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答应了一声,跳下炕,穿上鞋子,拿了一个大点的篮子,往门口走去。我实在是不敢再在家里了,我怕妈妈的爱心继续泛滥。妈呀,您叫女儿怎么有脸面对着您的爱心呢?

    出了院门,将篮子装满草以后,我就坐在了门口的石墩上,将脸转向西方:他每次都会从那个方向来的。我闭上眼睛,默默祈祷,希望在我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会笑嘻嘻地站在我的面前。长长地做了一个深呼吸,我睁开眼睛,眼前却什么都没有。我抬起头向远处延伸着的道路看去,也是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叹了一口气,笑自己痴傻,今天是星期三,又是傍晚,他怎么可能会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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