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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与君绝-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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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攀附物的慕阳很快挣扎了起来,面容惊惶张口欲言,却又被水流抑制,只能死死咬着牙,用手臂努力拍击着水面,湖蓝的裙摆也在沉沉浮浮。

季昀承斜靠着岩石望着不断溅起的水花,随手取了盘中的梅花银酒杯,轻饮了一口,唇角笑容越深。

又过了一会,像是力竭,慕阳拍击的幅度减缓。

季昀承察觉不对的时候,刚才还在沉浮间的人影已渐渐向池底沉去。

这池底虽然对于慕阳来说还高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罢……季昀承丢下酒杯,将信将疑的朝着慕阳游去,手臂用力拖着慕阳湿透的衣袖将她拽起,瞧见那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容颜,这才放下疑虑将她带上了岸。

仰躺在岸上,慕阳发髻散乱,发丝一缕缕贴在脸颊,那一袭漂亮的湖蓝薄水烟长裙全然湿透,小小的睫羽覆盖在眼睑上脆弱的轻颤。

季昀承用手指探了探慕阳的鼻息,竟然感觉不到温热的呼吸。

又用手指在慕阳的人中按了按,仍旧没有反应。

登时,季昀承的面色沉了下来。

倒不是没见过死人,只是慕阳对他尚有用,就这么死了……

微微眯起眼睛,季昀承回忆着曾经见过的一次落水急救,似乎是要将对方腹中的水控出,边想季昀承的视线便划向慕阳的胸腹,尚未发育的身体自然入不了看惯玲珑曲线的小侯爷眼中,挪了两步,季昀承半抱起慕阳,将手掌放在她的腹部。

正想压,却又顿了一顿。

不知是压根不懂还是不喜用,慕阳身上并没有那种浓烈的香料味,反而透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气,轻轻浅浅,在习惯了侍女身上香料的季昀承闻来别样的好闻。

忍不住低下头嗅了嗅,慕阳的发间也是这样的气息,干净而纯粹。

因为他的动作慕阳微微仰起头,苍白的面颊还带着几分稚气,薄利的唇被咬破了一侧,些微的血丝渗出,眉头是拧起的模样,看起来实在很招人怜。

季昀承最初冷遇她除了没有工夫以外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觉得慕阳太过早熟,那般冷静淡定的模样让他都觉得隐隐有威胁之感,这般宠辱不惊果敢决断的女子留在身边未尝会是好事,一旦用不好极有可能遭到反噬……但是,如今想来会不会是他想太多了,再如何聪明这也不过是一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孩。

轻松了一口气,季昀承用手掌挤按慕阳的腹部。

刚一用力,只觉腿部钝痛,跟着脚底一滑整个人倒翻进温泉中。

临落进水里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慕阳抚着胸口呕了两口水,一边的眉挑起,神色扬起,哪还有刚才的一分狼狈。

好容易挣扎着从水中浮起,岸上的慕阳又是刚才温顺的样子,低垂眼睛,声音柔和:“小女子骤然惊醒受惊难免出手重了些,望小侯爷见谅。”

季昀承冷脸进屋,看也不看跪坐在岸上的慕阳。

见鬼,他刚才怎么会觉得她可怜?

作者有话要说:。。。偷偷掩面。

☆、十二章

十二章

待季昀承走远,慕阳才缓缓坐下,咳嗽不断。

她是真的不会凫水,刚才的溺水也是真的,只是……从来也不习惯示弱。

又顺了两口气,慕阳才按着胸口慢慢站起身。

好在,季昀承没有发现。

第二日久离的病就好了七八分,侍候小侯爷的活计再度回到了她的手上,季昀承还特地赏了燕窝给久离,让一众侍女欣羡不已。

送完饭越发不被季昀承待见的慕阳自然被众人忘在了脑后。

慕阳白日抚琴,晚上练剑,日子过得倒也快。

车队且行且停,终于在半月后到达了帝都外。

同车的侍女早早趴在马车窗口,一个挤一个的朝外看,嘴中不住发出赞叹。

对比繁华的南安城来说,帝都有的是百年来沉淀下的沉寂古朴与恢弘庄严,慕阳靠着马车壁,没有去看,反而闭了闭眼睛,帝都已经是三朝古都,几乎城中每一处都有值得诉说的历史,无论是斑驳的城楼还是修葺一新的皇宫内苑,这里,却也是她带了二十多年的地方,她生于此长于此。

一座城池,掩埋了她所有的存在。

南安侯在帝都有御赐的宅子,虽不如在南安城的侯府大,但胜在布置灵巧,亭台楼阁,飞檐陡壁处处彰显细致,内中假山假水更是匠心独具,原石树木衬以千尺锦帐,大气而尊荣,显得十分富丽堂皇。

慕阳被安排和同马车的另外三个侍女同住。

刚歇下,就有侍女嚷嚷着想在帝都逛逛,纷纷历数着自己所知的有关帝都的事。

帝都慕阳早已逛的烂熟无比,自然早没了兴致,她来也不过是为了再见皇祖母一面。

翻阅有琴师傅给她的琴谱时,慕阳忽然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

虽然皇太后的寿诞规模不小,但各地藩王能够进宫随侍的侍从不过几人……她才刚刚得罪过季昀承,季昀承怎么会带她进宫?

如此一来,一切不都只是场空谈。

早知,早知便忍一时便是……

既然不能指望季昀承,那只有另辟蹊径了,抚摸着琴谱,慕阳思忖,更何况她也未必一定要进宫。

当先一步是出侯府,这倒不算很难,这几日借着采买机会出去逛街的侍女侍从不在少数,慕阳用了一点碎银子很顺利的拿到了出府的采买牌子。

牌子只能用一次,但一次也就够了。

皇祖母每月十五日皆有去城外皇觉寺敬香的习惯,至于进皇觉寺虽然难

,但至少混进去比皇宫要容易的多。

打定主意,慕阳带了些银子便用采买令牌出了侯府。

不知是不是练剑的作用,这些日子慕阳的体力较之之前有了明显的增加,一路走出城竟没觉得多疲惫,皇觉寺距离帝都不远,慕阳走到不过过去半个时辰。

小时候慕阳也常跟着皇祖母去皇觉寺游玩,犹记得皇觉寺后的大片林园,那时她最爱的便是在林园里捉弄侍候她的嬷嬷和侍女,只是远远看着,便扑面而来一股令人酸涩的熟悉气息。

九年前。

皇觉寺还未曾翻修,寺墙上还有藤蔓爬过的斑驳痕迹。

深吸了一口气,慕阳绕道寺庙后的林园外,细细用手指摸索着墙根,在某处停下,拽开一块砖石,下面松松的石块很容易便被拽开,天祭十二年,也就是六年后,皇觉寺被彻底翻修,连带着这个秘密的出口也被掩盖了起来。

所幸现在还在,从石洞中溜进皇觉寺,隐隐能听见侧殿里吟咏佛经的声音。

轻手轻脚避开寺中僧人,也多亏了从前爱在皇觉寺中捉迷藏的习惯。

未到正殿内,已经听见清持方丈恬然方正的声音。

而后是皇祖母的声音:“劳烦方丈了,老身只想在这青灯禅庙中受得几分佛法的洗礼。”

那样已经有些苍老却依然慈祥的声音让慕阳几乎有种潸然泪下的感觉。

皇祖母的亲切叮咛和慈爱关怀仿佛还是昨日旧事,虽然她总觉得皇祖母有些唠叨,但也是真心爱着这个疼爱自己的老人。

她第一次觉得重活一次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侍从护卫尽皆守在正殿外,清持方丈不疾不徐的脚步声消失后,便只剩下皇祖母的声音,有些寂灭,有些疲倦。

“大慈大悲的菩萨,我知道,我剩下的时日只怕不多了。但我这一生过得也算圆满,有儿有女,子孙满堂,先帝虽然故去的早但也待我不薄,老身不求延年益寿,只求菩萨保佑我王朝康盛兴隆。”

“我儿我不担心。孙子年幼,愿他了解民间疾苦,切莫好逸恶劳,早日长成一代明君,还有我那个被宠坏的孙女,她虽顽劣但本性不坏,只愿她能找到一个真心疼爱她的驸马……”

躲在正殿后,隔着帷幔慕阳远远偷窥着,然而不知不觉间,眼角变得湿润。

细细用眼睛最后一次描摹过皇祖母的容颜轮廓,慕阳揉了揉眼睛,毫不犹豫转身离开。

还未走出皇觉寺,忽得一道炸雷,顷刻间雨水瓢泼而下。

慕阳连忙躲

到一处屋檐下,才未曾湿透。

雨水倾泻,像是无穷无尽般涌流。

不禁皱了皱眉,她未曾带伞,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城门关闭前只怕雨水不会停下,那她今晚……岂不是回不去了。

正想着,忽然也有一个人躲在了她边上的屋檐下,宽大的袍袖沾湿了雨水,未束冠乌发披散,虽然狼狈但不掩周身风雅清贵气质。

她下意识侧眸看去。

同一时刻,帝都南安侯府。

“她人呢?”

“她是拿了采买牌子出去的,其他奴才不知。”

季昀承的嘴边溢出几分微笑,却显得有些残忍:“采买?会采买到现在不回来?如若府中有人私逃,将人放出者,视为从犯。”

掌管采买令牌的内务管事腿脚一软,当即便跪下叠声哀求道:“奴才这就去找,这就去找!!”

******************************************************************************

雨下得很大,铺天盖地般淹没了整个世界,远处的禅院庙宇都在一片朦胧中悄然隐没,辨不清轮廓。

慕阳侧眸的动作像是被一点点放缓,那个人的面容也随之一点点显露。

干净清雅的眉目、无时无刻不微微上扬的唇角都在眼中逐渐淡去,只剩下水墨画般容颜。

见慕阳看来,他笑了笑:“你也是来躲雨的?”

声音玉润,音质澄澈,显得温文尔雅,几乎让慕阳有些怀念,与记忆里残存的那个总是皱眉冷嘲热讽,不假辞色乃至最终疯狂的男子判若两人。

纤长手指探出浅紫色的云纹罩纱,雨水顺着手指浸湿纯白里衫。

还是他喜欢的装扮。

同时,脑海中闪现过男子反握住剑柄,刺向自己胸膛的神情。

极致的绝望与悲哀,穷途末路。

心口蓦然一痛,几乎无法呼吸。

按着心口,慕阳弯下腰,大口喘气以缓解那种窒息般的痛楚。

“你怎么了?”不加掩饰的关切声音,温柔如水,“是有心疾么?”

慕阳张口,却说不出话。

“我去替你叫人。”

那人转身欲要离开,慕阳探指扯住对方的衣袖,艰难的摇了摇头。

“可是你这样……”

心痛的感觉渐渐褪去,呼吸变得平和,慕阳轻声道:“不用了,萧腾。”

那人微微一怔,疑惑道

:“你认得我?”

认得,何止是认得……

即使是现在看到依然会无法抑制的心颤。→文·冇·人·冇·书·冇·屋←

理智告诉自己不要接近眼前这个人,他很危险,他会让你万劫不复,可是……曾几何时,自己是那样贪恋他偶尔流露的温柔与笑容,如今这个人站在她面前,浅笑晏晏,温声细语对她说话,体贴关怀温柔和煦,哪怕她只是一个素不相识的陌路人。

彼时,他们并不相识,彼时,一切的互相伤害还未曾开始。

只是……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玄慕阳。

微退开几步,慕阳垂下头,掩盖住自己方才的失态,言语间带了几分疏离:“不,我不认识你。”

“可你刚才叫的,不是我的名字么?”

慕阳还想说话,忽然一道清亮若银铃般的嗓音传来。

“嘻嘻……我就知道你没带伞吧,喏,我给你送来了。”

循声望去,不远处的蒙蒙雨雾中一个灵秀的身影提着裙摆,动作欢快的疾步跑来。

慕阳的眸子瞬间沉了下来。

这个声音的主人,叫林叶笙。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尽力了,掩面,明天一定日更!

☆、十三章

十三章

萧腾虽然算不上重臣之子,但家中世代都是进士出身,称得上书香门第,祖上也曾出过尚书丞相,只是近来几代没落罢了,说起来,萧家最近出名的倒反而是萧腾,萧腾十六岁乡试第一考取解元,十七岁会试第一考中会元,十八岁殿试第一考中状元,赐进士及第,连中三元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情,更何况萧腾本人温文尔雅,彬彬有礼,游街时风度翩翩的模样引得全城竞相围观,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萧腾会前途无量时,一道赐婚公主的圣旨下来。

对于别人,或许觉得尚公主是件荣耀的事情,但本朝自建朝起,便有法令,驸马不得入朝为官。

萧腾的仕途至此断送。

说起来,萧腾的确是有恨她的理由。

至于林叶笙,她是萧家管事的女儿,自幼与萧腾青梅竹马,身份悬殊,她从未把林叶笙当做过对手,只是……这个女人终究害得他们……

此时再看去,模样娇俏可爱的小女孩的确是比骄纵蛮横的她更能赢得男子的青睐。

攥紧拳,慕阳转身便要离开。

“等等……”温文清澈的声音叫住她,萧腾两步走到她的身前,将伞递给她,“如果要走,拿着这把伞遮遮雨罢。”

林叶笙见状忍不住跺脚:“那是我们的伞,你怎么!”

“我见她身体不太好,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急着离开。”

“你啊,怎么总是这么善良!”

萧腾闻言莞尔,笑声中透着几分包容与谦和。

听着他们亲昵的对话,慕阳捏紧了塞在掌中的伞柄,垂下的眼眸中阴冷的光几乎无法抑制,有那么一瞬间,她的心里涌出一个念头,前世她认得萧腾时是在琼林宴上,萧腾已然弱冠之年,此时的萧腾不过十四五,尚不知情爱,如果此时去插足,未必不能……

翻涌在心头的恶念像一把燎原的火,在心头越演越烈。

“你的心口还难受么?”

慕阳抬眸,略显稚嫩却依然让她无法忘怀的面容近在咫尺。

微蹙起眉,隐约有关切的意味。

她狠不下心,时至今日,仍旧对这个人狠不下心。

“我没事。不用了。”

冷冷将伞柄重新塞回进萧腾的手中,慕阳头也不回一头钻进漫天大雨中,任由雨水落在肩头,淋湿了她的发丝衣衫,慕阳一步一步越走越疾。

一年前,其实对她而言也只有一年而已。

她无法平静的和他共处一室,无法平静的看着他和另一个

人说笑。

但更加让她无法平静的是在死过一回以后,她还是没有办法斩钉截铁的说她不爱他。

所幸慕阳还没有倒霉透,在一阵狂风暴雨后,很快雨渐渐小了下来。

慕阳走到帝都城门口的时候,只剩下一点点的斜风细雨,落在身上并不难忍,只是穿着的衣衫已经尽皆湿透,发丝沾湿成一缕缕贴在鬓边,裙裾上染了斑驳的泥水污迹,让她有些难受。

贴着墙角,慕阳挽起衣袖用手拧干,刚一侧目,就疑惑了起来。

天已经黑透了,城门本该是紧闭的,可是此时却有人从城门内出来。

慕阳的疑惑还没有打消,就有人团团将她围住。

“小侯爷,小侯爷,我们找到了!”

不过多时,就见季昀承策马从城内出来,面容阴枭的盯着她:“你想逃跑么?”

******************************************************************************

府中奴婢私逃之罪有多重慕阳很清楚。

当年她府上的一个丫鬟和侍卫私奔逃跑,被抓回来了之后被毒打了一顿,直接以死契卖进妓馆中,入府为奴就相当于是主人的东西,任如何处置也不会有人管。

这也是她为什么一直安分呆在南安侯府上的缘故。

当机立断,慕阳向季昀承毕恭毕敬行了一个礼,柔声道:“奴婢并没有想逃跑。”

季昀承却根本不听她的话,手臂向前一把将慕阳拦腰拽上马,随即策马进城。

像是故意的,季昀承骑的极快,马匹不断颠簸,慕阳伏在马背上,只觉得胸口被震的欲呕。

到了府中,季昀承一个勒马,将慕阳从马上丢下。

幸亏慕阳练剑锻炼反应敏捷,倒退着踉跄了几步勉强站稳。

而后,听见季昀承冷冷的声音:“来人,看着她跪在院中,什么时候跪的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再让她起来。”

扶着胸口平息呕意,紧接着慕阳便被人拉到院中,按在地上。

又按着地面干咳了两声,那胃腔翻滚的感觉才慢慢淡去。

夜色越发的深邃,天幕漆黑,不见星月,已过了就寝的时间,就连烛灯的微光也不见。

慕阳低着头,指节狠狠攥着,几乎要嵌进地面。

前一世因为父皇母后的疼爱,她从没有跪在任何人的面前,相反,她的身份尊贵,就连季昀承

见了他也难免要行礼。

膝盖上传来酸麻的感觉。

没有办法不想起,玄慕阳这一生中唯一的一次跪地是因为……

那个清傲绝伦的男子冷冷跟她说:“你想嫁入我家门也不是不可以,若你能跪在萧家宗祠前一天一夜,我便承认你是。”

她做到了,放下所有的骄傲,跪在冰冰冷冷的地面上,整整一天。

萧腾却始终没有来看她一眼,知道她做到了也不过是“哦”了一声,再无他话。

“你的心口还难受么?”

忽闪过少年刚才的话,慕阳只觉得头痛的越发厉害。

像是想要抓住什么,却始终无能为力。

更鼓声遥遥传来。

季昀承用茶盏撇了两下杯中的浮沫,略略抬起眸:“她还在那?”

“是。”

久离乖巧的在季昀承身后捏着肩,放下茶杯,按住久离柔嫩的手,久离一个旋身坐进季昀承的怀中,微微笑起,三分媚态。

季昀承用手指箍住久离的下巴。

久离乖巧的抬起脸,任由季昀承打量。

上好的胭脂水粉抹在颊边,又细致的修了眉,涂了唇,很是精致动人的模样,同那些娇养的小姐没有什么差别。

季昀承忽然觉得很腻歪。

松开手,将久离从怀里推出去:“别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久离飞快跪倒在地,掩盖住眼中的隐惧道:“是。”

“小侯爷,小侯爷……”门外有人进来。

季昀承有些不悦:“什么事?”

“那个……那个丫头昏倒了。”

倒是真的晕倒了,淋了好一会的雨,又在寒风中冻了半晌,再加上心神不宁,慕阳少见的发起了高烧。

这具身体从小粗养,少有病患,一病起来却是病来如山倒。

高烧久久不褪,慕阳一直大脑昏沉,甚至于从冰凉的地面被抱到了温暖的床榻都毫无所觉。

苦涩的药汁灌进胃腔中,难过的慕阳几乎将药汁呕出来,耳边有一个声音却在说“不许吐,全部给我咽下去”,慕阳拧了拧眉,谁竟然如此大胆,胆敢命令于她,当即一口药汁全吐在了那人身上。

顿时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慕阳懒得去管,仰头倒回了床褥,浑身冷热交替,头痛欲裂。

梦境一个接着一个,记不清梦的内容,却只记得在梦中,那个让她痛彻心扉的人一遍一遍冰冷的说着话,刀刺进身体里无法形容的疼痛和那个人喷溅的鲜血,被火光染亮的夜晚,犹如一只吞噬的巨兽,一遍

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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