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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哥哥忽然叫住他,“小鹿,你看城市中央,大片岩层正在垮塌下来,用不了多久,这座地下都市就要被彻底摧毁了!”
“那又怎么样?”
白小鹿不明白哥哥为什么忽然说这个,经历大半个月的轰炸,再加上发生在内部的激战,城市上方的岩层承受不住,彻底崩塌下来,岂不是很正常?
“我知道无论‘同盟’还是‘协约’都处在草创阶段,每一座地下都市的居民信息等等大数据,未必是互联的,就是说,‘新金山’的居民身份数据,最多存储在这里的某座数据库里,随着城市的崩溃,极有可能被彻底毁掉!”
哥哥沉吟道,“小鹿,去找一具和咱们年龄相仿的‘新金山’居民尸体,摘下他的身份手环,拿走他的身份卡片,换上他的衣服!”
白小鹿微微一怔,瞬间明白哥哥的意思。
“我们是要混在‘新金山’的突围车队里逃出去吗?”
他一边摸索尸体,一边问道。
“没错,现在看来,防守方能成功突围的几率比较大,而且他们的组织不会特别严密,兵荒马乱时,没人会在意我们是谁,到时候从突围车队里找机会逃出去,比从金牙老大身边逃走,要容易得多。”
哥哥解释。
他们用十分钟时间,找到了一具身材相似的居民尸体,对方身上的制服,似乎是“新金山”统一的校服,特点非常鲜明。
虽然没有找到身份卡片,但手环还是有的,最妙的是手环正好被一颗子弹击碎,这下就算读取不了里面的信息,调不出照片等等资料,都可以解释了。
只是,乐极生悲,就在他们换上了“新金山”的学生制服,佩戴上破碎的识别手环之后,忽然听到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一声熟悉的怒吼,正是金牙老大。
他竟然还没死!
此刻的金牙老大,像是刚刚在岩浆里泡了一个热水澡,脑袋上的金属角缺了半根,浑身上下焦黑一片,火神炮不翼而飞,但手臂上却奇迹般佩戴着一门磁爆步兵使用的电浆炮,独自一人,面对三名磁爆步兵,如同战神下凡,怡然不惧。
白小鹿看到他时,他也看到了白小鹿以及男孩身上的“校服”。
金牙老大瞪大义眼,顿时明白白小鹿的打算。
“嗡嗡嗡嗡!”
白小鹿头疼欲裂,仿佛有恶魔在他耳边低吟,让他冲上去助金牙老大一臂之力。
“走!”
哥哥也发动了自己的“能力”,对抗金牙老大的“军团”,让白小鹿瞬间恢复清醒,连滚带爬朝着出口的斜坡跑去。
“咦?”
金牙老大在不远处叫了一声,很显然,刚刚两股脑电波的碰撞令他瞬间明白一个惊人的事实白小鹿竟然也是一名“能力者”!
因为遭遇金牙老大,使得白小鹿丢掉了偷偷混入突围车队的机会。
他刚刚从一条斜坡逃出地底,就听到身后传来装甲车的轰鸣,回头看时,发现是一队花旗帮的侦察兵,包括这几天训练他的教官。
毫无疑问,是金牙老大让他们追上来的。
这是当然的。
每一名“能力者”,都是凤毛麟角,价值连城的存在,无论是拉拢还是贩卖甚至进行**试验,都能换回百倍的利润,既然被金牙老大看破他“能力者”的身份,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上车!”
哥哥刺激着白小鹿的视觉神经,叫他注意旁边倒在地上的一辆摩托车这是第一波次进攻的新兵们留下来的。
在广袤无垠的烈血荒原上生存,学会驾驶交通工具和学会狩猎一样重要,即便他们生长的贫瘠小山村找不出重型装甲卡车,但摩托车还是有几辆的。
“轰轰,轰轰轰轰!”
谢天谢地,这辆摩托车并没有在刚刚的无人机电弧爆炸中受损,白小鹿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这时候,大量溃军乱兵和突围者也从地底冲了出来。
有人要夺路狂奔,有人却要趁火打劫,在荒原上空点燃了八百路烟尘。
“我们往哪里逃?”
在后视镜里看到装甲车越追越近,白小鹿眼眶泛红。
对方还不断用子弹泼洒在他周围,捡起无数乱石,打得他脸上生疼。
虽然知道金牙老大肯定吩咐手下“抓活的”,但白小鹿知道荒原上有无数种叫人生不如死的方法。
“那边!”
哥哥让白小鹿转过头去,看到北方缭绕着电弧的黑色沙暴。
“雷暴!”
白小鹿倒吸一口气冷气,“我们竟然遇上了雷暴?”
“没错。”
哥哥微笑,“我们的运气实在太好,竟然遇上了雷暴。”
绝大部分突围者、追击者和溃兵乱军都被雷暴震撼,急忙调转方向尽管已经来不及了。
唯有白小鹿猛踩摩托车,迎着雷暴冲了进去。
轰!咔!
电闪雷鸣,飞沙走石,暴雨倾盆,所有的极端天气在瞬间交错,有那么一瞬间,白小鹿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正在地狱最深处接受折磨。
更看到无数人被雷电撕碎,被龙卷风吞噬,被腐蚀性极强的酸雨,射得千疮百孔。
用最后一丝力气,白小鹿死死按住了胸前和背后的两个大背囊。
这里面是妹妹和全村人活下去的希望,就算是死,下到了地狱里去,他都不会放手的!
……
不知过了多久。
不知被风暴吹进了地狱还是天堂。
白小鹿从一望无垠的红色沙砾中艰难爬了出来。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苦涩和甘甜交错的鲜血滋味令他咧嘴,而身边两个硬硬的包裹,更是令他笑出声来。
雷暴已经平息。
他还没死,东西也还在。
妹妹,村子还有希望。
然后,他就看到不远处,一孔黑黢黢的枪口正对准他的眉心。
白小鹿的笑容瞬间凝固。
“哥哥?”
他试探地叫道。
“我在这里。”
哥哥的声音非常凝重,“我很虚弱,未必能一下子杀死他。”
“那,那怎么办啊?”
白小鹿绝望了。
握着枪,瞄准他,蹲在七八米开外的枪手,是一个年纪和他差不多的少年,身上同样穿着破破烂烂的“新金山”学生制服,不过,大约是在地底接受了精英教育,又有充足营养的缘故,这名少年明显比他强壮一圈,眼球略带黄褐色,目光锐利而深沉,像是一头蜥蜴。
少年的目光在白小鹿的脸上,制服上和手环上来回扫视。
又飞快掠过白小鹿身边那两个装满物资的背囊。
“昨天逃出来的?”
少年问,声音沙哑,却充满了异样的魅力。
白小鹿微微一怔,连连点头。
“都是自己人,食物和水分我一半,行不行?”
少年问,在这种情况下,都算是“彬彬有礼”。
面对枪口,白小鹿还能说什么,当然只能点头。
少年吹了声口哨,终于放下枪,挤出笑容。
“认识一下,我爸爸是‘金山净水公司’的实验室主管。”
少年从口袋里摸出一张身份卡片,两指夹着,轻轻一弹,朝白小鹿飞了过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我叫‘万藏海’。”
……
啥也不说了,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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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张身份卡片被火焰烧糊了,激光打印的照片变成了黑黢黢的一坨褶皱,看不清楚照片上的样子。
不过,旁边的名字的确叫“万藏海”没错。
白小鹿自然拿不出身份卡片,只能硬着头皮扬了扬自己的身份手环,装作虚弱和痛苦的样子,含含糊糊道:“我,我叫白小鹿,昨天逃出来的时候和,和大人失散了,我只记得爆炸,火光,气浪,还有好多鲜血,痛,我的头好痛,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啊,逃出来的时候,实在太惨了。”
名叫“万藏海”的少年叹了口气,似乎相信了白小鹿的话,对准男孩的枪口却纹丝不动,“你身上和背囊里,有武器吗?”
白小鹿腰间原本插着一支手枪,却在雷暴侵袭的时候,不知甩到哪儿去了。
他的背囊里还有两支折叠自动步枪和十几匣子弹,一时半会儿取不出来,但枪口和枪柄从背囊里戳出来,瞎子也看得见,不好撒谎,只能勉强点了点头。
“很好。”
万藏海的笑意愈发浓郁和捉摸不透,声音也变得越来越斯文,“白同学,大家都是自己人,先是遇上魔族攻城,又被卷入雷暴一天一夜,就这样都侥幸不死还遇到了彼此,可见是天大的缘分,你我理应并肩携手,一起走出这片该死的戈壁才是,放心,我绝不会抛下你的。
“不过,你现在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拿着武器实在太危险,很容易伤到自己或者别人,所以,你的武器,都由我来保管,必要时再还给你没问题吧?”
白小鹿微微一怔。
在荒原上,装满了子弹的武器就像是心脏一样重要,没有人会轻易交给别人的。
“嗯?”
万藏海晃了晃枪口,眯起眼睛,语气也变得阴森,“小弟弟,枪械这么危险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能玩得转的,就凭咱们学校里那点儿枪械教育,能让你学会哪里是扳机哪里是保险就不错了,你真以为手上有枪,你就不是你了?”
白小鹿迟疑片刻,哥哥却在心里道:“把枪给他。”
“什么?”
白小鹿低呼,“哥哥,在荒原上,枪就是命啊!”
“没关系。”
哥哥微笑,“我已经恢复了,至少能‘发动’一次。”
白小鹿在心里长舒一口气。
哥哥是他最大的依靠,对方再强势和狡猾,都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不会比“蛇爷”更难对付吧?哥哥可以在无声无息之间,以闪电般的速度爆掉对方的脑血管,绝不会让对方有扣动扳机的机会。
“好。”
白小鹿点头,装作六神无主,惊慌失措的样子,结巴道,“那,那就教给万大哥来保管好了。”
他正欲扯开军用背囊,万藏海又道:“等等,别动,把两个背囊都留在原地,自己走到十米开外背对着我提醒你一句,这里是茫茫荒原,到处都充斥着致命的流沙,沙虫,荒原狼,地雷,恐怖机器人和荒原匪帮,还有致命的酸雨和辐射区,没有食物、补给和辐射探测器,谁都逃不出去的,你千万别做傻事。”
白小鹿比万藏海更清楚烈血荒原,特别是荒原北部无人区的恐怖,他没耍半点花样,老老实实将背囊留在原地,走到十米开外,背对着万藏海。
哥哥却是凝聚全部的精神,感知着背后少年的古怪。
“咔嚓,咔嚓。”
这是折叠自动步枪被搜出来,子弹上膛的声音。
“嘻嘻嘻嘻!”
然后是万藏海的笑声。
少年的笑声,很像是蜥蜴。
尽管白小鹿也非常清楚,蜥蜴是根本不会笑的即便经受辐射变异的双头剧毒蜥蜴,也不会。
“好了,转过来吧。”
白小鹿听到万藏海说,转头看时,发现他辛辛苦苦搜集的物资被万藏海满不在乎地洒了一地。
少年盘膝而坐,一支步枪横在腿上,调试着另一支步枪的瞄准镜,嘴里不时发出“啪勾,啪勾”的声音。
随后,万藏海将他原本那支散弹枪朝白小鹿丢了过来,“啪”一声,落到男孩脚下:“这支,给你了!”
白小鹿心头一喜,连忙将散弹枪抓起来,入手感觉却有些不对,打开弹仓一看,果然,空空荡荡,根本没有子弹,而且从扳机到枪管都有些歪歪扭扭,像是经过了严重的烧灼和电击,就算有子弹都未必能发射的。
“嘿嘿,不好意思,我忘了那支枪没有子弹。”
万藏海用自动步枪瞄准白小鹿,声音变得格外冷酷,“不过这支,肯定有。”
白小鹿的心凉了半截。
哥哥的大脑却变得格外炙热。
但万藏海只瞄准了他半秒钟,就把枪口移开,刚刚还冷酷和狠戾的脸上,绽放着天真烂漫的笑容:“哈,和你开个玩笑,瞧你吓得那样,你胆子这么小,究竟是怎么从昨天的突围战中逃出来的啊?”
开个玩笑……
白小鹿在心里骂了一百句。
他原本以为,只有烈血荒原上的魔族,特别是魔族中的凶神恶煞,如“蛇爷”,“屠夫”和“金牙老大”才会这么变态。
没想到地底世界的一个少年,都能恶劣到这种程度。
“不过,你现在该明白……”
万藏海的笑容只维持了三秒钟,立刻收敛得涓滴不剩,直勾勾盯着白小鹿,“应该听谁的话了吧?”
“明,明白。”
白小鹿装出怯生生的样子,道,“应该听万大哥的。”
“很好,快来吃吧!”
万藏海的笑容就像是一张神奇的面具,可以瞬间从脸皮下面调取出来,他示意白小鹿,“吃饱喝足,才好上路!”
白小鹿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战战兢兢坐到了万藏海的对面,看着他撕开一张张花花绿绿的包装纸,又取出一个锡纸做的折叠容器,从一块疑似“压缩饼干”的灰褐色固体上掰下一小块,放到容器里,用一个好似电子打火机的东西,往固体上面打出几个火花。
只听“波”一声,固体瞬间膨胀,竟然变成了一大碗净水!
“这”
白小鹿瞪大眼睛,没想到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他原本以为自己搜集的是压缩饼干,没想到是压缩净水!比指甲盖还小的一撮固体,却能变出这么大一碗净水,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地底人究竟掌握着多少好东西,这些好东西要是能流传到地面上的话,又能拯救多少人的性命啊?
也幸好是遇到了万藏海,才知道这些东西的使用方法,否则闹笑话是轻的,严重些说不定会闹出人命呢!
万藏海把净水分成两半,又取出了真正的压缩饼干泡进去,还分了白小鹿几颗高能糖丸。
白小鹿暗暗松了一口气,学着万藏海的样子吞下,心说还好对方亲力亲为,没让自己来准备水和食物,否则一下子就穿帮了。
吃饱喝足,体能稍稍恢复一些,万藏海仔细研究着指南针,却发现指针不断摇晃和旋转,根本停不下来。
“该死。”
少年喃喃道,“果真像教科书上写的那样,雷暴刚刚过去,磁场干扰非常强烈,各种先进的自动化设备都无法使用,连指南针都受到强烈干扰,根本分不清东西南北。”
他眯起眼睛,抬头望天,天空照旧是铅云密布,随时像会崩塌下来,除了天边依稀有几抹流血的云絮之外,完全看不到太阳。
“喂,你觉得那是太阳吗?”
万藏海踢了白小鹿一脚。
白小鹿观察了一阵,摇头道:“我不知道。”
“也是。”
万藏海咧嘴一笑,“天空被铅云笼罩了几十年,咱们又一直住在地底,除了在电脑里,从没见过真正的太阳是什么样子,你怎么会知道?
“这样的话,只好碰碰运气,就当它是啦!反正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攻城的魔族并没有死绝,荒原上还有无数溃兵和匪帮在活动,万一被他们抓到,咱们两个细皮嫩肉的地底人可就惨啦!
“走,如果天空流血的方向真是太阳,那这里应该是西边,咱们往西走昨天突围的时候不是说好了,一路向西,就有可能遇到‘同盟’的援军么?”
白小鹿乖巧道:“我都听万大哥的。”
两人将满地物资收拾起来,万藏海倒是没看着白小鹿一个人干活,甚至帮他分担了一个包裹,加上两柄自动步枪的重量,还是他的负重更大些。
而且他还主动走在前面,面对未知的危险。
这令白小鹿困惑起来,这个“万藏海”究竟是好是坏呢?如果他真有恶意的话,拿到了两支装满子弹的自动步枪之后,完全可以开枪,独吞所有物资的吧?
他占尽优势,还愿意和白小鹿组队,是否说明他真的把白小鹿当成“自己人”?
“别太相信他。”
哥哥淡淡道,“换成我是他,也不会开枪但并不意味着我就是善意的。”
“为什么?”
白小鹿不明白。
“第一,这里的物资太多太重,我们没有交通工具,光凭两条腿扛着两大包裹的物资在荒原中行走,走不了多久就要虚脱了。”
哥哥分析道,“以我们的年纪和体能,徒步前进的话,一个包裹已是极限,就算他杀了我们,最多也只能拿走一个包裹的物资,暂时放我们一马,却能得到一头心怀感激,毫无戒备的‘骡子’,帮他多扛一个包裹,就算我们消耗掉其中一半的物资,他还能多赚一半。”
白小鹿在心里“啊”了一声。
每次都是这样,对他来说天大的难题,到了哥哥那里,瞬间就能理清思路,找到关键。
“第二,更重要一点,我们本身就是非常重要的‘物资’,意味着一块非常新鲜的血肉。”
哥哥冷笑,“必要时,杀死我们,至少能收割好几十斤肉,维持三五天甚至十几天的生存都不成问题,这家伙一看就很聪明,怎么会白白浪费这么大一块好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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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白小鹿一时间不敢相信。
不是不敢相信世界上有“吃人”这种事,而是不敢相信,地底族竟然也会吃人?
“他们当然会吃人,而且吃得比‘屠夫’,‘蛇爷’这些墓碑镇的魔族更加优雅和高明。”
哥哥冷笑道,“若非他们比我们更会吃人,怎么他们能舒舒服服藏匿在地下避难所中享受,我们却要在烈日,辐射和变异野兽的威胁下苦捱呢?”
白小鹿默然无语,再看走在前面,肩膀一耸一耸的万藏海,愈发觉得他像是一头蜥蜴。
“不过,这样也好。”
哥哥不慌不忙道,“他把我们当成‘骡子’和‘羊羔’,我们也是一样他可以帮我们分担一半的重量,必要时还可以杀了他割肉,大大提升我们的生存几率,所以我们也不急着动手。”
“我们……”
白小鹿茫然道,“也要吃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