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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从一颗头骨的眼窝里探出只虫子,毫不畏惧地冲张昕扬着脑袋,张昕认得,这虫子就是他打死的那种千眼蜘蛛,悄悄摸出匕首,想用锐利的刀锋切掉它丑陋的头颅,忽然听到子君的厉声制止:“别动!”张昕被点了穴一般停在那里,同时耳朵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循着声音转过头,他看到一只比脸盆还大的蜘蛛,正将砍刀般的前螯扒上自己肩头,张开嘴巴准备享用这顿丰盛的午餐。
千钧一发之际,子君的枪响了,恰到好处地打在蜘蛛的巨螯上,并在其展开反扑前开出第二枪,蜘蛛脑袋迸裂,喷溅出暗绿色腥臭无比的脓液。子君的第三枪打在洞穴顶端,砂土和碎石哗哗落下。并非她太过紧张导致枪法失准,而是洞穴深处徒然飞出一道白练紧紧裹住她的右臂,同时拉歪了枪口。
那白练粗如麻绳带着粘液,且具有橡皮筋一样的韧性,无论如何挣扎都难以扯断。又一道白练飞来,缠上子君的脖子把她死命往里拖。早已回过神的张昕举枪连射,但丝毫未影响子君被拖进的速度,他该用匕首“噌”的削断一道白练,准备砍下另一道时,洞穴里又飞出三四道白练把他也牢牢困住。
前方闪着无数点幽幽的蓝光,亚楠、小周、钟教授和小五他们看到,里面还有四五只巨型蜘蛛,蓝光正是它们腹部不断眨动的眼睛。子君和张昕手脚被缚,被拖过成堆的骷髅,逐步接近那几张散发出阵阵臭气的死亡之口,一颗颗铡刀般的啮齿有节奏地摩擦着,就像几台高效率的人肉粉碎机。
钟教授捶胸顿足无计可施,小周连发数枪后也一筹莫展,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子君和张昕成为那些千眼蜘蛛的盘中餐啊。亚楠忽然问:“谁有打火机?”钟教授不解其意地愣了一下:“啊?”小五立刻掏出打火机,但“啪嗒”好几声不见火光,他忽然想起,一个多小时前救方一鸣浸了水,可能火石出问题了。
此时,小周面前腾出一朵淡黄色的火苗。对!蜘蛛丝怕火!终于明白过来的钟教授引燃了两张名片,方一鸣最后一个作出反应,却发挥出最关键的作用:他先脱下棉马甲递到火苗上,又咬咬牙,脱下他花500多元大洋买回的皮裤。
钟教授露出诧异的目光,亚楠也回头看了方一鸣,眼睛里带着感激和佩服:这个爱臭美的小子此行虽然多带了几套衣服,但依其经济条件,能毫不迟疑地奉献出这些值钱的披挂,还是需要不少勇气的。亚楠的关注使惊魂初定的方一鸣渐渐展露笑容。
好材料烧起的火苗也十分旺盛,千眼蜘蛛似乎察觉到人们地意图,于是把丝收得更快。
亚楠和小五不敢迟疑,提着燃烧的衣物迈开大步向前走去,小周跟在二人身后,在钟教授和方一鸣的灯光协助下,端起枪发起猛烈攻击。蛛丝果然怕火,不但被轻易烧断,而且朝蜘蛛的身体引燃过去。腾出手的子君和张昕加入攻击队伍,强大的火力瞬时扭转了战局。
千眼蜘蛛在与人类的较量中节节败退,无数幼仔被烧死或踩烂,满地流淌着恶心的粘液,跟在最后的方一鸣忍不住呕吐起来。一路杀过去的同时,子君惊讶地发现,白森森的骨架延伸达数十米,越往深处累积得越多,最后竟淤塞大半个通道以致无法行进。如此荒凉贫瘠的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类尸骨?
子君从骷髅堆发现几小片残破的盔甲,忽然想起张国平临死前曾说过,张玥和杜嵘和刘信的军队围困在沙漏子,经过两天两夜厮杀,刘信仅带二十余人逃出重围。杜嵘及所剩两千军士退到这片小岛,最后被乱箭射死。看来,这里的尸骨应该就是当年死去的兵士,是这些蜘蛛把他们拖进来当成了美食。
衣服烧尽,火苗渐渐暗淡下去,而洞穴深处的蓝眼睛却越聚越多。子君终于明白,千眼蜘蛛长那么多眼睛不光为了震慑天敌,更重要的是能够在黑暗里发送信号召集同伴。张昕轻轻喊了声“撤。”他知道,继续戮战下去迟早会弹尽粮绝,最后被那些千眼怪物活活吃掉。
在蜘蛛群发动反攻前,子君他们退回一条狭窄的岔道,张昕脱下皮夹克点燃塞在岔道口,以阻止成群扑来的对手。原本跟在最后的方一鸣在撤退中成了排头兵,他辨不清东南西北只顾一个劲地疯跑。跑了有七八分钟,子君感觉不对,因为这狭窄的地道似乎越近越深,其他人也陆续止步,只有方一鸣还在跑。
张昕准备喊停的时候,方一鸣自动停下了,他踉跄着趴在地上,好像绊住了什么东西,接着仰面翻过来发出刺耳的尖叫。张昕和子君一前一后赶到,发现方一鸣面色如纸,浑身筛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不远处躺着一个骨瘦如柴,凹眼凸腹披头散发脸色惨白的女尸,那女尸未有明显腐烂,五官呈半维半汉的特征,穿着看不出年代的服装,头上拴着条华美的额链。
令张昕毛发直立的是,女尸怀里抱着个两岁左右的小孩,脑袋奇大,穿着红肚兜,光光的脑袋仅在天灵盖留一撮头发。这小孩他在第一个岔道口看到过,正是方一鸣所说的大头婴儿。小孩保存得比女尸更完整,长相也是半维半汉,却一副典型的汉族妆扮。从两人的年龄和五官特征判断,应是一对母子。
小周发现,钟教授一直紧盯着女尸半藏半露的胸部,盯了一会儿又把手伸过来,摘下一个十公分长、两三公分宽,奇形怪状的黑色片状物。“天哪!”钟教授一直黯淡的眼睛唰的亮起来,用惊诧和赞叹的语气问道:“子君,快看这是什么?”
中卷(绝地追踪)第四十九章(青铜虎符)
“虎符?”子君一眼就认出那件东西的来路。“什么虎符?”张昕只听说郭沫若写了一本话剧叫《虎符》,却并不知道虎符是什么的东西,“是护身符吗?”
“虎符是古代皇帝调兵遣将用的兵符,由青铜或黄金做成伏虎形状的令牌,然后劈为两半,其中一半交给将帅,另一半由皇帝保存,只有两个虎符同时使用,才可以调兵遣将。”子君接过那样东西放在灯光下仔细观察,并用指甲轻抠外缘黛青色的锈,“这个就是青铜虎符。”
钟教授随后做了相当专业的补充:“历史上,虎符的形状、数量、刻铭以及尊卑有很多讲究。从汉朝开始至隋朝,虎符多为铜质,骑缝刻铭以右为尊。隋朝时改为麟符。唐朝因为讳虎,改用鱼符或兔符,后来又改用龟符,南宋时恢复使用虎符。到了元朝则用虎头牌,后世演变为铜牌。”
眼前这枚虎符平头、翘尾,颈肋间有行篆体铭文,子君逐字念出上面的内容:“与东平王为虎符第一。”“东平王是什么人?”张昕只恨自己文吏基础太差。亚楠也报以疑问的目光。子君不知该如何作答,钟教授亦面露难色,并非他们不知道“东平王”这个名号,而是很难以纷繁复杂的人物和历史关系中确定它所指何人。
思索片刻,钟教授以其特有的严谨和专注,既不失其专业高度,又尽可能说明问题的娓娓道来:“东平王这个封号起于西汉末年,第一位受此封号的是汉宣帝第三子刘宇。刘宇在公元前52年受封为东平王,他是一个骄淫无道的藩王,曾因与奸邪之辈交往和不孝罪多次受朝廷切责。刘宇事后,他的儿子刘玄继任为第二代东平王。刘玄在位17年,因窥觑皇位事发后自杀,东平王号也被废除。汉平帝原始元年,王莽复古,又封刘玄的儿子刘开明为东平王。刘开明在位3年去世,无子嗣位,便立侄子——严乡侯刘信的儿子刘匡为东平王。王莽篡位之后,刘信、刘匡与东郡太守联合起兵,立刘信为帝,公开讨伐王莽,但未能成功。兵败后,刘信斧子均被王莽杀害,东平王族至此灭亡。”
子君捻着虎符上的文字,仿佛在自言自语:“这个东平王会是哪一位呢?”“根据我的猜测,应该是刘匡。”只要不对自己的学术权威构成挑战,钟教授还是很乐意回答小辈们的问题,这既可体现他的博学多识,又能磨砺面临生锈的记忆:“丝绸之路开辟以后,汉政府才与西域诸国有所交往,而现实友好往来乃至相互通亲是在西汉末年。刚才我已经说了,东平王的封号起于汉宣帝时,结于王莽篡位,这中间唯一一次大规模军事调动,即使刘信父子起兵反对王莽。也只有乱世和败军,才会导致虎符这等重要之物流失民间,甚至落入氓妇手里。”
“钟教授有关东平王的推断确实合理可信,但忽略了两个关键细节。其一,王莽主政时早已掌握兵权,虎符不可能还在孝元太后手里,否则他很难在众多刘姓藩王中独步天下。那次大规模军事调动,很可能用的不是虎符,而是在清门村杜嵘墓发现的锦凤翡翠镯。也就是说,孝元太后把随身之物交给杜嵘作为请求刘信出兵的信物。”
子君打量那具僵硬的女尸,继续往下说,“其二,此女子虽形同饿殍,但衣着华丽,光这条价值不菲的额链,就能断定她不是个氓妇。钟教授遍阅古今、见识广博,应该一眼就能认出,此女身上的衣物跟史料记载的楼兰或精绝人的装束非常接近,而史料记载的对象多为当时的名门望族。所以说她不是氓妇,而是一个贵人。”
钟教授有些没面子地眨了下眼睛。“正如您所说,丝绸之路开辟后,汉人才跟西域诸国开展交往并实现通婚,若干年后,繁衍出具有半维半汉特征的后代。”子君把目光从女尸转移到大头婴儿身上,继续她的推测:“这个小孩的装扮使我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刘信兵败后,虎符并没有落入民间,而是一直掌握在某个部落或者族群的手里,他们或许不是汉朝子民,却与汉朝有着很深的渊亲。直白讲,此女子持有虎符不是偶然而是必然,她一定背负着神圣的使命。”
“太匪夷所思了吧?你这是典型的警察思维。”钟教授认为抓住了对方的破绽,试图在争锋中夺回面子,“自古以来,强国文化总是在向四方辐射,整个人类历史的演变,不单表现在政治和经济领导权的争夺,更深层次在于文化的整合。就像当今美国,它的文化特点以至生活习惯已经影响全球,爆炸头、牛仔裤、麦当劳、圣诞节这些东西的扩张和侵入,要远远要大于原子弹和氢弹的威力。倒退两千年也是这个道理,边陲小国因为崇拜大汉而遵从他们的文化,小孩子这等妆扮不过赶个时髦,就好比现在哈韩哈日的年轻人,不过那时候全世界都哈汉。所以,女尸携带虎符仅仅作为饰物而已,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当钟教授提到哈韩哈日时,张昕瞧了瞧身旁的方一鸣,因为他就是个典型的旁证。看着看着张昕掩着嘴偷笑起来,同时拍拍方一鸣的肩膀:“小鸟出笼了。”后者往裤裆处看了一眼,脸立刻变得通红,所幸光线暗淡,没人注意他的窘迫。张昕努力憋住笑:“事实证明,穿内裤是个好习惯。”小周伸过脑袋去看,被方一鸣推到一边。
子君没注意到他们的谈话,接着阐述自己的观点:“谁会把虎符当做饰物挂在脖子里,而且还垂那么低?之所以藏于私密之处,正说明死者知道此物关系重大。即使这样,那么她必然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
这话令钟教授颇感难堪。根据考古经验,死者的胸口、阴丨户、肛丨门等隐私部位往往能发现非常规的秘密,这对研究其身份、地位、性格乃至心理有很大帮助。利用人体隐私潜藏秘密资料,也是谍报工作者和某些不法分子的常用手段。因此,在女尸胸部发现虎符,钟教授完全出自专业本能,并无一丝歪邪之念。
亚楠追问:“什么秘密任务?”子君答:“虽然不清楚其目的,但他们要去的方向肯定是东面,人只要还有最后一口气,都会在死前把脸朝着家乡的方向,就像骷髅岛木秆上的草人,应该就是后人为那些死去的军士招魂的。”
小周也对那两具尸体产生了疑问:“既是贵族,怎么搞成这个鬼样子?”子君一时间为“众矢之的”,她却自信地笑笑:“这很简单,一方面是因为挨饿造成营养不良和浮肿,另一方面是死亡时间太久,虽未腐烂,但长时间处于脱水状态导致肌肉萎缩,就成了这个样子。小孩就更简单了,除了刚才所讲的原因外,还有一点大家都知道——小孩头颅占身体的比例本来就比成人大。”
钟教授点点头,却提出一个更加刁钻的问题:“骷髅岛虽然空气干燥,人迹罕至,但并非没有啃噬尸体的虫子。这千眼蜘蛛的天下遍地白骨,为什么独此两具尸体保存如此完整?”
子君一时语塞,这是困扰她最大的难题。在看到女尸的第一眼,她想到了刘秀陵墓里的金甲武士,可这儿不是墓葬,不存在防腐的必要,唯一合理的答案就是死者感染了某种细菌或者病毒,于是,她又想到华主任临死前写下又划去的化学分子式。忽然,她蹲下身板起女尸冷硬如铁的尸体,拉开被撕裂的衣服,果然发现几道伤痕,跟方孝武和唐阿福身上一摸一样,不同的是,她的伤痕在后背。放下女尸,她又在小孩的右腿内侧发现同样伤痕。
小五听到远处传来细微的响动,估计千眼蜘蛛正在迫近,于是提醒说:“先别研究这个,我们得想办法尽快出去。”小周前后看看:“到底哪儿是出口啊?”亚楠向他要来打火机,啪嗒一声打出火苗,根据火苗飘动的方向判断风口位置,转过身指着前面:“从这儿走。”两分钟后,他们从主通道返回,心有余悸地撤到帐篷附近。
走近帐篷,亚楠见阿珍背对着坐在一个角落,姿势甚是诡异,她喊了一声,后者没有回应,扒过其肩膀,她的心脏骤然停止,几秒钟后狂跳的速度达到了极限!
中卷(绝地追踪)第五十章(神出鬼没)
阿珍圆瞪双眼,血液从发丝里层层渗出,在极度惊恐的脸上迂回蜿蜒,不断分离出新的枝杈。
“姐姐!”亚楠低喊一声。子君刚清完沾在衣服上的蛛丝和黏液,从亚楠的声音里感到不对,于是掀开帐篷的布帘进来,看到阿珍大吃一惊:“她怎么回事?”亚楠摇头:“不清楚,我也是刚刚发现。”
子君扫视四周:帐篷完好无损,行李摆放整齐有序,跟一个多小时前没什么两样,就连毡毯都是平整的,看不到半点挣扎和搏斗过的痕迹。蹲下身,她发现阿珍的嘴唇呈灰青色,怀里紧紧抱着一样东西。
费了好大劲才掰开阿珍交叉在一起的两只胳膊,被紧抱着的东西脱离束缚,“扑通”一声滚落在毡毯上。子君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因为抱在阿珍怀里的正是从水潭中捞出的鬼娃娃,那弓眉瞪眼满脸血痕的怪样子跟眼前的阿珍竟如此相似!子君与亚楠对视,都不明白阿珍在最后关头死死守护这个东西做什么?
阿珍脸上的血在下巴底凝成一团,然后拉成长长的细线,似乎弹了一下才砰然断开,坠落的血花刚好落进子君手心。这不像血液,黏稠得倒有点像是蜂蜜,子君把掌心放在鼻子下嗅了嗅,没有明显异味,她又循着血迹在阿珍头顶发现几道暗紫色的抓痕,只见发根断裂皮肉翻起,血液仍在往外渗,伤口内缘有几颗十分微小的米黄色结晶。
子君托起阿珍的双手,指甲里没有发现破碎的皮肤组织。虽然完全在意料之中,但她还是遵循了这个必要的程序。她知道,作为一名警察,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科学、严谨的态度,不轻易放过任何细节,也不随便排除任何可能。现在可以确定,阿珍遭遇的袭击,跟方孝武、唐阿福、小孙、老刑警乃至在地道发现的那对母子,情形完全一样,手法如出一辙。
凶手究竟是谁?采用了何种手段?是什么导致那些被害的人充满恐惧?又是什么让他们瞬间丧失抵抗?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幽灵?否则,拿什么来解释这种不分时间、不分对象的诡异死亡?拿什么来制造这种神出鬼没、随心所欲,甚至跨越千年的猎杀?一个套一个的疑问,迫使子君脑海里再次不可控制地浮荡出那两个字:诅咒!华主任死的那天晚上,廖辉曾用那两个字做过暗示,张国平临死前喃喃的也是它们。万恶的诅咒之源在哪里?真的来自玉棺里的那具神秘尸体?
“她还没有死。”亚楠又传出一声低喊,她刚刚发现,阿珍的身体还带有些许温热,腕上也有轻微的脉搏。子君收回思绪,仔细端详阿珍的眼睛,瞳孔果然尚未发散。在缺医少药的条件下,虽然很难保证她最终万无一失,至少有机会让她暂时苏醒,借最后一口气说出看到了什么?答案既藏在她嘴里,同时也握在自己手中。
钟教授端着茶缸去找阿珍,想看看她有没有烧好的热水,无意听到子君和亚楠的对话,预感是阿珍出了麻烦,站在三个女人住的帐篷前犹豫片刻,才掀开布帘走进去,一看到阿珍的样子登时怔住,继而丢了茶缸揽住她嚎啕起来。
“不要乱动。”子君把钟教授劝到一旁,“她现在情况很危险。”“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钟教授老泪纵横,哽咽难止:“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叫我怎么跟她父母交代呢?”亚楠看了钟教授一眼,对子君说:“把他带出去,然后在门口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子君搀起老头儿哄孩子般把他劝走,并小心掩好布帘。回来时,亚楠已褪下阿珍的衣衫,从随身带的提包里取出两根银针,扎入她胸前和背部的某个穴位,边拧边观察其反应。
子君明白,这是利用穴位刺激使昏死者苏醒。果然,银针拔出的同时,阿珍脖子一扬,喷出一大口污血。
如果这套动作具有科学依据的话,接下来的行为就不为子君所理解了。她看到亚楠从包里取出一片黄纸,用食指蘸了滴在毡毯上的血画了道符,然后贴在阿珍额头,闭上眼念了几句咒语,随后,又掏出在洞穴里问小周要的那个打火机把黄纸点燃,待火焰烧将至眉梢时,伸出中指轻轻一弹,黄纸熄灭,一股青烟腾空而起,缓缓聚成人的形态,顷刻间人形消散,青烟如游魂般无声离去。
“又是你那位师傅教的吧?”子君话音未落,布帘“砰”的朝外掀起,有人“哎哟”一声翻在帐篷入口。待子君转头看时,布帘已严丝合缝地盖上。
刚才打出去的是一块香皂,遭此一击的是倒霉的方一鸣。不是他心生不轨蓄意偷看,而是几分钟前先听亚楠喊了一声,又听得里面哭哭啼啼,不久见钟教授红着眼被子君搀出来,他怕亚楠出了什么事,才趴到帐篷口借着缝隙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