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外甥女乖巧地点头,林氏怕她吃亏,补充道:“有那说话难听的,如果实在忍不住,你就骂回去,凡事有我们给你顶着。”
事实证明,林氏的话非常正确。
第49章()
虽然宣和帝尽量低调了,但是这世上从来不缺有心人,他前脚去探望薛云晗,后脚这消息就传遍了清河行宫,到了下午的时候,果真如林氏所说,探病的人一波接着一波。
先是皇后遣了身边的掌事宫女常姑姑过来,皇后向来注重贤惠名声,交泰殿的宫人对外也是如此。
“二公主常夸姑娘貌美如花,奴婢有幸见到您,果真是个俊秀无双的人物。”常姑姑福了一礼,笑得亲亲热热:“咱们娘娘最是平易见人,姑娘得闲了常去陪娘娘说说话儿,娘娘必是欢喜的。”
这话说得有些奇怪,薛云晗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就是得闲了也是去找二公主玩儿,没事找皇后干嘛。
常姑姑和以前的五公主是老熟人,听她这会儿没口子地说假话哄自个儿,薛云晗起了些鸡皮疙瘩,好在都被衣服遮掩住了,她知道皇后打的什么盘算,垂下头遮住眼里的嘲讽,有些慌乱地绞着帕子,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得意:“谢谢皇后娘娘。”
常姑姑满意了,长得好看,有两分心机而已,不像个上得大台面的,若是宣和帝果真纳叶依兰入后宫,皇后正好可以拿捏着这姑娘去打擂台。
送走常姑姑没多大会儿,又进来怀庆大长公主的儿媳妇,宜春侯世子夫人钱夫人。
薛云晗深信钱夫人母女俩是单纯来看热闹的,毕竟钱夫人的小女儿钱霏和薛云晗的交集仅限于同在女学念书,两人不但不同班,甚至也不是同一届。母女俩一样的圆脸,一样的既想端着又掩饰不住好奇,两人互相推了半天,钱霏才问一句:“你明年还来学里念书吗?”
若是定了要进宫,就得在家备嫁,自然就不会再回女校念书,薛云晗看到钱夫人自以为隐蔽地朝女儿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聪明。
大长公主是宣和帝的姑姑辈,身份超然,宜春侯因为尚了公主所以一辈子都走闲散富贵的路线,而钱夫人出身高,嫁的也好……综上,如薛云晗上辈子接触到的,这是一家身份高贵但是又闲的无聊的人。
这样无聊想来打探的人想必很多,只是大多身份不够高,都被林氏挡在了外面而已。
不管是常姑姑这样明面上交好还是钱夫人这样单纯无聊的人都比较好打发,不好打发的是出门不带脑子,身份却又不低的,比如韩秀晴。
韩秀晴以为薛云晗病了三天会肤色暗沉、满脸憔悴,没想到还是那副一贯惹人厌的模样,她下巴一抬,身后跟着的叶依兰将手里捧着的锦盒递到薛云晗跟前。
“这是送你的礼物,”韩秀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竟然温和地笑了起来:“打开看看,你一定喜欢的。”
薛云晗又不是第一天认识韩秀晴,听到这话笑一笑:“多谢,你有心了。”
至于那劳什子礼物,她看都懒得看一眼。
韩秀晴见状“哼”一声,自个儿上前亲自打开了锦盒,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展开,是一条巴长宽的大红色腰带,顶好的缎面上满是精致的刺绣,中间还坠着个洁白莹润的玉扣,看起来价值不菲。
薛云晗一愣,不知这是何意。
“喜欢吗?喜欢就趁现在多穿多用。”韩秀晴十分得意,恢复了一贯鼻孔看人的姿态,“我听说你也上赶着做人家小妾,若是成功了,以后可就不许用这样的红色了。”
薛云晗简直想喷一口老血,实在是太……蠢了,首先,这样背后议论皇帝,其次,她很想说一句,你姨母卫贤妃就是这样的小妾好吗?不过她是有原则的人,不能和蠢人吵架,那样会显得自个儿也很蠢。
所以,薛云晗抓住了别的重点:“也?还有谁?”
韩秀晴闻言嫌恶地看了叶依兰一眼,后者几乎想退到墙角,把自己缩到墙里。
薛云晗表示不懂,卫贤妃一系既然处心积虑地想把叶依兰培养出宠妃,为什么还让韩秀晴这么对叶依兰?
其实这真是冤枉,韩夫人知道女儿天真单纯,所以不敢把带叶依兰来的真实目的告诉韩秀晴,以至于韩秀晴虽然知道这个外乡表妹要入宫,也只以为她是偶然被宣和帝看中而已,这种娘家无人扶持的新进低位妃嫔,以她的身份,根本不必放在眼里。韩夫人叫女儿来杀一杀薛云晗的气焰,韩秀晴就自作主张把叶依兰也带了来。
这个表妹看着胆小怕事,背地里却竟然敢勾引皇帝,韩秀晴心里厌恶叶依兰的程度已经能赶上厌恶薛云晗了,正好一起恶心下这两个小贱人。
傅晴柔进来的时候恰好在门口和韩秀晴错身而过,薛云晗松一口气,总算来了个可以正常说话的人,而且傅晴柔大气爽朗,气质从容,叫人一见便容易卸下心防,跟着轻松起来。
“刚刚那位姑娘想必也是来探病的,你看着面色挺不错,怎么她出去的时候还一脸郁郁。”傅晴柔把玩着一柄四五寸长的象牙小匕首,笑盈盈地说道。
薛云晗知道她虽然直爽,但心思缜密,不会看不懂韩秀晴那么明显的脸色,便直接说道,“就是见我没有想象中的不好,才不高兴呢。”
傅晴柔眉毛一挑,她对薛云晗印象不错,听她肯如实以告,更顺眼了些:“我在京里见到的姑娘们说一句话总是要绕三五个弯才肯罢休,没想到你说话这么痛快。”
“对痛快人方说痛快话。”薛云晗报之会心一笑,“你这把象牙匕首好别致,刀柄嵌了绿松石,刀身又小,撇开刀鞘就跟头簪似的。”
“可不是,”傅晴柔极喜欢这把新得的小匕首,“四皇子那天和我比了一场不服气,后来又约我比试,这是他输给我的。”
薛云晗嗅到些不一样的味道,却没有说破。
***
薛云晗自忖昏迷可能真的是离魂,身子原是无碍的,饶是如此,也被林氏强制着在屋里休息了几天。
头两天和宣和帝来的那天下午一样,抱着各种目的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然而此后清河殿毫无动静,宣和帝也再未派人给薛云晗送过东西,甚至再也没过问过一句,就好像完全忘了这个人一般,而另一边,却接连赏赐了叶依兰两回,虽然都是小物件,也足够众人明白其中含义。
薛云晗被拘在房里并不知情,到了三天后出门透气的时候,发现众人看她的眼光和之前很不相同,前两天或好奇或巴结的人,看到她都是一股透着热络的笑意,今天看到她虽然也在笑,却明显有些幸灾乐祸,有些甚至明晃晃地露着嘲讽。
薛云晗心如明镜似的,浑不放在心上,只管扶着南碧的手在行宫东边的烟霞湖岸边散步。
清和围场地势平坦开阔,风从湖面掠过来,迎面一股寒意。
“姑娘,奴婢回屋去给您拿件披风吧?”
南碧小跑着回去拿披风,薛云晗一个人沿着湖边信步走走,看到前面在湖边拖船的人,头有些大,连忙默默往后退。
第50章 (捉虫)()
有时候愚蠢的人比聪明的人更让人觉得可怕,因为后者有通过对局势利弊的分析来说服的余地,前者却往往因为对后果缺乏预计而无所畏惧,行事更肆无忌惮。
韩秀晴就是这样的人,且身份高,性子不好,所以当薛云晗孤身走在湖边,看到前面的韩秀晴和几个家仆时,果断地选择了默默地、快速地后退,只是韩晴柔头脑差,眼神却好得很。
“你干嘛看到我就溜走?”韩晴柔看到薛云晗可疑地往后退,不快地道:“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这话说得薛云晗无语,而且什么叫“又”?薛云晗顿下脚步,皮笑肉不笑:“韩小姐多虑了,这不是看到你要划船嘛,不想打扰你雅兴。”
韩秀晴听着这话有理:“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说罢指挥仆人将套住小篷船的缆绳解开,看样子兴致很高,是要划船游湖,薛云晗暗松一口气,就要继续默默退开。
脚步刚一动,那边韩秀晴眼珠一转,说道:“不如薛三姑娘和我一道划船?左右我一个人也无趣。”
烟霞湖周边是连绵的小山坡,上面大片的金黄的秋草间杂橘红色的不知名的树木,湖水映着万里长空成了碧蓝之色,大朵棉花似的白云不时飘过,近岸的水里芦花如雪,几叶小舟系在岸边随湖水轻轻摆荡,这种萧瑟中透着疏阔和自然的美完全不同于京里园林那种匠气的雕琢,如果对象不是韩秀晴,薛云晗真的很愿意一游。
“不了,我还有事。”
韩秀晴是兴宁侯嫡女,有个魏国公府这样的强势外家,宫里还有卫贤妃罩着,自来都是说一不二的霸道,她本来是一时兴起,看到薛云晗拒绝,反而觉得非做不可,笑眯眯地往前几步,亲自挽住薛云晗的胳膊,向两个丫头递个眼色,几人便将薛云晗拖拽上了小舟。
薛云晗没有喊人,因为喊人来也拿不住什么把柄和证据,本来论势就比不过韩秀晴,如果也不占理,喊人来就是自取其辱,她最近已经是风头上的人物,如果再传出去两个侯府姑娘掐起来的闲言,名声就更不雅了。
反正韩秀晴最多口出恶言,也不至于真做出什么来,她当耳旁风听一听也就是了。
“薛三姑娘,”韩秀晴上舟坐下,笑嘻嘻地开口:“我应该叫你薛三娘娘才对,这样才不辜负你处心积虑,舍生忘死地勾引皇上。”
薛云晗知道外面传言甚多,亲耳听到韩秀晴这么说,心里仍然觉得不舒服:“韩姑娘,慎言。”
韩秀一脸不以为然,嘴里却说道:“你说得对,我是应该慎言,你已经当不成娘娘了。你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一心以为要飞上枝头了吧?可惜皇上压根儿看不上你,哈哈哈!”
上辈子和这辈子的身体都落过水,终究心有余悸,薛云晗上了船就抱膝坐下,不看周围的水面,听韩秀晴嘴里越说越不像话,索性不再理她。
“啧,瞧瞧你那样子。”韩秀晴看薛云晗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忍不住出言相讥:“这就是你的手段吗,装可怜?扮柔弱?”
“我娘说的对,你果真不是个心地纯良的。”
“我最讨厌就是你这样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痴心妄想。”
……
也不知道韩秀晴的出身,哪里听来的这些不三不四的话,不过不管韩秀晴说话多难听,薛云晗都充耳不闻,不给任何回应,果然没多会儿,韩秀晴就觉得一个人自言自语很没意思,连声吩咐划船的婆子往岸边靠。
小舟靠了岸,丫头和婆子先扶着韩秀晴下了船,然后再自个儿上了岸,薛云晗也不指望会有人来扶她,准备站起来自个儿上去,没想到一起身却觉得一阵晕眩。
韩秀晴的丫头和婆子下去时舟在反力的作用下向离岸边的方向动了两尺左右,这会儿几人都下去了,留她一个人在小舟里,薛云晗看着那两尺的距离似乎遥不可及,不敢起身。
薛云晗平时在湖边散步并没有出现过异常,这会儿心里却毫无来由地生出了强烈的不安和紧张,大概上辈子是落水而亡,这辈子的身体也是落过水的,终究有些心底深处有些阴影。
开先摇橹的婆子连忙弯腰准备将小舟的缆绳拉过去,韩秀晴一脚踢到那婆子胳膊上,道:“她这人一向矫情,你们都不许帮她。”
说完一扬下巴,竟然率着几个仆人离去了。
扶着韩秀晴的大丫头有些犹豫:“不管薛三姑娘真的没关系吗?”
韩秀晴随意说道:“小舟就在岸边,船桨也在船上,能有什么事,再说了大白天的,她不知道喊人呐。”
那丫头也就闭嘴了。
薛云晗心中恐惧,这时候甚至原意开口求韩秀晴,可是她嘴唇紧紧抿住,牙齿轻轻打颤,眼睁睁韩秀晴一行的背影越来越远,小舟却随着水流往芦苇荡去,她心中一片冰凉,湖边虽然时有人来,行宫也有人巡逻,但是飘进芦苇里谁又看得到呢?
“姑娘,姑娘,你还在吗?”
薛云晗听到是南碧的声音,应该是回去拿了披风回来了,她心里又燃起希望,努力张开嘴巴,然而却没能发任何声音。
南碧喊了几声,没有听到自家小姐回应,心想可能是已经离开了,便往其他地方去寻。
天上的日头越来越大,身子却慢是寒意,薛云晗紧紧抱住膝盖,把脸埋在手掌里,心里的恐惧越来越盛,脑子逐渐混沌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双修长干净的手温柔地捧起她的脸,那双手有着似曾相识的温暖,薛云晗扬起头,慢慢回过神:“林……”
“叔叔”还没出口,林恒略一使力,将面前的姑娘带入自己的怀里,一手圈着她,一手轻轻拍她的背:“没事了啊,有我呢。”
明明上辈子求而不得,明明这辈子告诫自己要远离,可是此时此刻,湖水茫茫芦花飘飘,悠悠天地之间薛云晗觉得重生的自己像无根的浮萍,怀着那些不能为人所知的秘密,不知下一刻要被水流带去哪里。
而此时的林恒像一个港口,像一个渡头,泊住她,安抚她,带给她重新踏上陆地的机会。
她上辈子看到林恒是悸动,是脸红,是蜜糖之甜,此时被林恒拥在怀中,是怅惘,是安心,是凉茶之苦,初入口中的清苦在过喉咙入了肚肠之后,留下缠绵舌尖的回甘,熨帖了肺腑,抚平了心气。
薛云晗有些了然,亦有些茫然,不自觉地抬起双手虚虚回抱住面前的男子,林恒似有所觉,双手交叉环抱,将她抱得更紧,末了,低头轻轻一触,像晨露滑过了荷叶,轻轻吻了怀里姑娘的额头。
薛云晗一僵,她上辈子是单恋,这辈子是无心,被林恒吻这一下,像是触发了某个机关,前尘往事俱都翻涌起来,她抬起头,呆呆地看着林恒:“你,你……”
“嗯,就是你想的那样,”林恒的语气笃定而淡然,只是肤色不够黑,耳根明显可疑地红了:“我喜欢你。”
薛云晗惊呆了,语无伦次:“可是,可是……”
“你觉得自己太小了吗?”林恒挑眉,“我可以等你长大。”
“不是,是……”
“你不喜欢我?”林恒的语气有一丝不易擦觉的失落,但很快勾起嘴角:“你还小,也许分不清什么是真正的喜欢,只是别把话说死,我可以等你明白,也可以教你,我不会逼你立时就作决断,时间会告诉你我有多好。”
“可是,你不是让我叫你叔叔吗?”薛云晗松开手坐正了,终于顺畅地说完一句话。
林恒:……
指尖传来羽毛的触感,薛云晗低头一看,元宝正拿小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手指。
“它要你摸它头,”尴尬的气氛立马没了,林恒心里又赞一声元宝是“一只好鸟”,替它邀功:“多亏了元宝总是往这边飞,我看岸边系着的小船少了一只,才知道你在这里。”
旁边还有另外一只小舟和两人所在这只舟系在一起,应该是元宝找到她后,林恒划过来的,薛云晗心里感激,把元宝抱到膝盖上,元宝壮硕(肥胖)的身躯正好挡住林恒的视线,她一边拿手认真仔细地替元宝梳理羽毛,一边说:“也不知道我在这里呆了多久了,咱们快回去吧,舅妈她们肯定很着急。”
林恒却没动。
薛云晗将元宝小小挪开一点,拿眼儿偷瞧林恒,却见他直视着她,目光犀利迫人:“查朱衣,挡猛虎,还有喊魂、怕水,事已至此,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第51章 探问心事()
周遭杳无人声,有风从头顶呼啸而去,芦苇叶互相拍打着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湖水缓缓流动,带的小舟轻轻起伏,天高地广,这世界仿佛只剩下眼前的人。
薛云晗的手被林恒握在掌心,低下头要抽出手,却被握得更紧,她被指尖传来的温度所安抚,看着他灼灼的目光,只好作罢。
“你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怀揣着秘密,却不知从何说起,从上辈子情窦初开说起,还是从这辈子重生醒来说起?
“我给你讲一桩趣事儿吧。”最终,薛云晗把头目光转到元宝身上,恍惚地笑一笑:“我的大丫头南碧是外头买来的,有一回她回去看她娘老子,听说了一桩村里的稀罕事儿。”
“你知道的,市井百姓人家不像咱们这样兴的规矩多,村子里有个小名儿叫作小五的姑娘和她表哥年龄相差仿佛,两个从小常来常往见过许多回,因着表哥是个才貌双全的人物,自来很得姑娘们的芳心,小五姑娘也是打小就一心恋慕表哥。”
“没想到那姑娘豆蔻年华,有一回去见表哥的路上,竟然落水淹死了,可怜她还没来得及和表哥说些什么呢。”薛云晗说话的时候始终没有看林恒,元宝飞到她头歪向的那一侧的肩膀上,伸长脖子小脑袋使劲儿往前抻,绿豆大的眼珠满是好奇,盯着她一眨不眨,仿佛也在认真听着,薛云晗原本心情有些复杂,一看元宝这样,也不由失笑。
她继续说道:“后来过了几年,那位表哥到了成亲的年纪,便由人介绍了隔壁村的一个姑娘,两人成了亲之后,夫妻二人十分相得,新娘子这时才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她说自个儿其实就是新郎那位早夭的表妹小五姑娘,去世之后,像睡了一个很长的觉,醒来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薛云晗转过头来看着林恒,脸上带笑,眼中却涌动着别样的情绪:“如此荒诞虚妄,连小五姑娘的家人都是不愿意认她的,现在大家都说新娘子得了癔症,那位新郎可怜得紧呢。”
说完了,一眨不眨地看着林恒。
薛三姑娘的眼睛大而圆,如同幼鹿一般莹润亮泽,然而此刻,这双本应不谙世事的眼睛里透着些大起大落之后的沧桑,林恒伸手将姑娘脸上的一缕碎发撇到耳后,迎着她的目光:“宇宙浩渺无穷,天地广博无垠,人力所能明白的道与自然之道相比不过是滴露之于沧海,世间万物的运行,没人能说得清。何况有句老话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可见人从来也没把话说死过。要我说,这位新娘子说的也许还真的有可能。”
“新郎也未必就如旁人所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