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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隆……
秦剑心将手中的黄皮葫芦挂在腰间，一步踏出。
一道道裂痕沿着他脚下的虚空蔓延。
无尽的空间乱流涌动而出，化为无尽的剑光，爆射苍穹，弥漫天地。
“这……真的要出手？”
“好可怕的剑意！不是说剑神殿主徒有虚名吗？怎么会这么强？”
“大事不妙，两大殿主如果真的大战，绝对是二十年来的头等大事，估计族长都要出面了。”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不敢想象。
今天这事发展到现在，似乎已经彻底失控了。
秦易天双拳紧握，终于安耐不住心中的怒意。
泥人还有三分火，更何况他乃是一殿之主，被人逼到这个份上，如果再不出手，那他以后还如何统御符神殿。
“怕你不成？今日就杀了你剑神殿的威风。”秦易天一声暴喝。
无尽的符文在他周身涌动，宛若星光聚合，演化出一方宇宙，生生碾压了过来。
“混元符仪术！”秦剑心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抹冷笑。
剑神殿有九大剑术，符神殿同样有传世神通。
混元符仪术便是其中之一。
据传此术练到绝巅，可以符文演化一方世界，再造地风水火，威能无穷，近乎不灭。
“给我破开。”
秦剑心一步踏出，凌厉的剑光从他体内勃然而起，直如天地初开的一缕神光，割裂天地，划分阴阳。
嗡……
那可怕的剑光似乎可以破灭一切，搅动符文，直接将那演化出来的一方宇宙斩灭。
恐怖的余波如星光炸裂，压得大地崩裂，苍穹变色，七大神殿俱都震动。
“破开了！一剑之威竟然就破开了混元符仪术！？”
虚空中，那一道道神念豁然震动。
身为超凡强者，他们所见到的要比常人更加的深远透彻。
刚刚那一剑的威能已经远远他们的预期，强如混元符仪术居然连一剑都未曾当下。
“不败之剑！？当真是不败之剑！此人剑术之强，恐怕已经远追当年那个男人了。”
“秦剑心，身怀如此惊人剑术却隐忍了二十年，这个男人绝对有问题。”
“还有那个少年，来历不明，横空出手，也是谜团重重。”
此时，无论是秦剑心，还是秦羽都已经引起了秦族内部高层的注意。
“啧啧，混元符仪术练成这样，简直是有辱师门啊，符神殿历代祖师泉下有知，只怕棺材板都压不住了吧。”秦剑心饮了一口酒，轻笑道。
此言一出，秦易天的天灵盖都要气的冲开了。
“不服？你如果有当年符王三成的火候，不用二话，我转身就走，只可惜，你资质平庸，也堪当一殿之主？给我滚开。”秦剑心惊吼动天。
他翻脸无情，上一秒还笑语盈盈，下一秒却已是杀伐惊人，遍布周天。
凌厉的剑意再次奔涌，压向了万符山。
轰隆隆……
整座万符山瑟瑟抖动，似乎难以抵挡那可怕的剑意，所有弟子俱都惶恐，眼中流露出恐惧之色。
在他们眼中，这一刻与末日无异。
“剑心，到此为止吧。”
就在此时，一阵轻慢的声音响彻，传遍了万符山。
顿时，那凌厉的剑意豁然消散，所有人的压力都随之散去。
紧接着，万符山深处，豪光大盛，一道虚影浮现。
那是一位老者，周身被灰色的尘埃笼罩，一动不动，仿佛早已寂灭，此刻显露神迹。
秦剑心目光微凝，竟然不在出手。
“拜见五祖！”秦易天看见来人，面色骤变，行了一礼。
此时，虚空裂开，一道道强大身影浮现，全都是超凡强者，足足有十数位之多。
如此阵仗，让秦羽吓了一跳。
“拜见五祖！”一众超凡纷纷行礼。
秦羽面色骤变，据他所知，在秦祖，七大殿主乃至最高存在，超凡强者位列绝巅。
可此时，在这为老者面前，他们都露出了恭敬之色，不敢造次。
强势如秦剑心都不再说话。
显然，这位老者来头大得吓人，恐怕在秦族之中属于辈分极高的那种。
可秦羽心中疑惑，因为他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生命波动。
那位老者仿佛根本就不存在。
“剑心，这些年你越发精进了。”老者开口了。
“五祖，有实力才有资格讲道理，这是秦易天说的，既然如此，今天我就要讲个理字。”
“你……”秦易天大怒。
五祖一抬手，将他拦住：“事情我已经知晓，不过小事，将人带出来。”
“什么？”秦易天面色骤变：“可是年老他……”
“嗯？”老者微微皱眉。
秦易天目光微颤，不在多言，一抬手，便有人飞向万符山，去寻秦禹等人。
就在此时，那位老者的目光豁然凝起，落在了秦羽的身上。
“年轻人，这不是你的本体吧。”
第652章 凡血（）
五祖的声音并不大，却在所有人的耳畔响起。
众人目光惊疑，纷纷露出异色。
分身之术在秦族之中并不算稀有，可原始古魔，乃是诸天万界最顶尖的血脉之一，能够获得已是万中无一。
想要将其练成分身，更是难如登天，对于自身的血脉与资质有着近乎变态的要求。
“难怪有恃无恐，原来只是一具分身。”
“这可不是普通的分身，原始古魔，古来少有，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横空出世，绝对不是无名之辈。”
“此人故意隐藏身份，以分身出世，绝对不可小觑。”
各方不禁动容，尤其是同辈弟子，心中生出敌意，尤其是见识了秦羽刚刚的绝世风采，不少人已然将其视为假想敌。
此时，秦羽神色不变，心中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此人什么来历？难道已经看穿了我的身份？”
他心念急转，一时间不知如何应答。
就在此时，秦剑心一步踏出，不偏不倚挡在了他的身前。
“五祖，我剑神殿好不容易出了个好苗子，您可别吓到他。”
“他是我秦族血脉？”五祖问道。
一听这话，秦羽稍稍松了口气，显然这老者未曾看透他的来历。
想想也是，他的本体远在地球，那里可是人类祖地，洪天王耗费了巨大代价和心力经营，如果这都能被对方看透，那秦族未免强大得太离谱了。
“算是吧！”
“算是？”五祖眸光平静，然而言语之中却透出疑惑。
“他虽然是长生先祖的后裔，不过却是凡血。”秦剑心淡淡道。
“凡血！”五祖微微动容，旋即点了点头：“按理说如果身负秦族血脉，即便只有分身，我也能够感知到，原来是凡血。”
众人闻言，却是露出异色。
秦族传了这么多久，有些人身上的血脉早已遗失，这些人被称为凡血。
他们并不被秦族认可，不能进入帝庙，甚至无法进入中央王城。
这些人，有部分离开了祖地，独自修行，有些则沦为奴仆。
总之，对于真正的秦族弟子而言，凡血是对低等的存在。
“不对吧，区区凡血怎么可能如此强大，还练就了一具原始古魔的分身。”
“当年长生先祖未曾崛起之前，也是凡血，我秦族从不以血脉论高低。”
“不，或许这小子出现了返祖的迹象。”
一时间议论纷纷，对于秦剑心的说法，几乎所有人都持有怀疑态度。
“你看中的这个小辈似乎有些不一般啊。”五祖眸光深邃，若有所指道。
秦剑心咧嘴一笑，目光横扫，将七大神殿尽收眼中。
“有朝一日，他或许会扛起剑神殿的大旗，镇压同辈，领袖群伦。”
轰隆隆……
话音刚落，七大神殿之中，一道道气息顿时涌动起来。
似乎这句话触及到了人们的逆鳞。
镇压同辈，领袖群伦，这八个字重于千钧，历代秦族弟子之中，也没有人敢在崛起之前说出这样的大话。
纵然这一世，秦族出现了三枚神种，可胜负未分之前，他们也不敢放出如此狂言。
刹那间，秦羽便感觉到了一股股深深的敌意，将他锁定。
“卧槽，什么情况？这老家伙在坑我？”秦羽无语。
他就算是个瞎子都看得出来，这位所谓的剑神殿殿主在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往他身上引，煽风点火，似乎生怕他今天引起的动静不够大。
这时候，别说那些寻常弟子，就连秦易天，以及一众超凡强者，目光都随之落在了秦羽的身上。
这些目光，有怀疑，有漠视，有不屑，也有敌意。
被这么多高手盯着，秦羽如坐针毡，心中叫骂不迭。
“你心高气傲，居然对这小辈如此看中？”五祖眸光微凝，似有深意道。
“嘿嘿，我就随口一说，别在意，别在意。”秦剑心仰头豪饮，大声笑道。
看得秦易天直吹胡子。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一道流光飞来。
在符神殿刑军的镇压下，秦禹和秦能被捉拿了过来，重重地丢在了众人面前。
“启禀殿主，除了秦浩已经自裁，其他两人均已带到。
噗通……
秦禹、秦浩瘫软在地。
两人本来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此时看到这么多高手汇聚，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说吧！”秦剑心轻轻一瞥，沉声喝道。
秦禹闻言，吓得肝胆俱裂，连忙哭嚎道：“我错了，我不该贪心，骗了秦符师弟的长生气，我有罪，饶命，饶命……”
“是他，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从犯，我错了……”
秦能见状，也不停地乞求着。
他们知道，闹到这份上，任何狡辩都是无用，这些大佬有千万种方法能够让他们吐露真言。
“丢人现眼的东西。”
秦易天额头青筋浮起，一指头点出，那两人豁然爆碎，化为血雾四散，最后连一声喊叫都没有来得及。
“秦易天，你的火气也太大了，欺骗同门，罪不至死嘛。”秦剑心眯着眼睛，说着风凉话。
秦易天三尸暴跳，恨不能一掌拍过去。
“人已经杀了，还不走？”
“走？赃物呢？”秦剑心勾了勾手指头。
秦易天咬牙切齿，一抬手，三千道长生气飞了出来。
这三千道长生气对他而言，根本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可在这种情况下拿出来，简直就像是在扒皮抽筋，让他浑身不自在。
“三千道？身为一殿之主，你未免也太小家子气了，赔礼就不止这些。”秦剑心看也不看，冷笑道。
“什么？你还要赔礼？”秦易天破口大骂，差点没忍住。
“怎么着？你还要练练？”
“秦剑心，你不要太过分了。”秦易天按捺住心中的怒火，咬牙道。
“奉上赔礼，否则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过分，反正老子光棍一条，光脚不怕穿鞋的。”秦剑心摆开架势，一副无赖的模样。
这一幕看得各方弟子是目瞪口呆，就连秦羽都傻了眼。
堂堂剑神殿殿主，怎么风格如此的诡谲？
“你……”秦易天的眼神仿佛要吃人，可看了看还在一旁的五祖，终于将心中的杀意深藏。
他一抬手，一道流光飞出，落在了秦剑心的手中，后者略一查看，方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小的们，打道回府！”
秦剑心大手招摇，便带着剑神殿弟子以及秦羽消失在了原地。
“五祖！秦剑心他……”
此时，秦易天终于忍不住道。
“让暗神卫查一查那个小辈。”
话音未落，五祖便已消失在了茫茫天际，只留下惊疑不定的秦易天。
第653章 往事如烟云（）
灵剑山，钟鸣鼎沸，二十年都没有像今日这般热闹了。
剑神殿弟子，但凡还在山中的都走了出来，欢聚一堂，把酒言欢。
对于他们而言，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也是值得庆贺的一天。
尤其是那些追随秦羽，威压符神殿的人。
他们的精神经受洗礼，剑魂重铸，等同脱胎换骨，彻底打碎了压在身上的枷锁，心灵自由，无束无拘。
从此以后，只要不死，必有真龙之姿，足以傲视诸殿弟子。
十年，二十年，甚至百年之后，这些人都将成长起来，成为剑神殿的支柱。
这一切，都是因为秦羽。
今日，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赢得了所有剑神殿弟子的尊重。
甚至于在某些人的心中，他的形象巍峨如天岳，已然不可撼动，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
灵剑山殿，云雾如海，奔腾不息。
秦羽站在崖边，看着秦剑心，一时间心中思绪万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很不错。”
就在此时，秦剑心说话了。
他依旧是胡子邋遢，不修边幅，可脸上却依旧没有了之前无赖懒散的模样。
“我……”
“你父亲如果知道一定会很欣慰。”
“什么？”
秦羽面色骤变，虽然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可当这样的话从秦剑心的口中说出来，他的心中还是猛地颤抖了一下。
“你认识我父亲？”
“已经很多年了，那时候我们还是稚气少年，风华正茂。”
“我跟你父亲一同进入帝庙，一同出师，一同进入剑神殿……。”
秦剑心目光涣散，如同时光中的看客，悠悠道来。
“他自小惊艳，锋芒盖压同辈，进入剑神殿的第三年居然就领悟大光明梵帝剑，这样的速度，在剑神殿历代弟子之中，足以跻身第三。”
“从此以后，秦问天之名传遍七大神殿，他漫长的传奇人生就此开启了。”
说到这里，秦剑心微微一顿，露出一抹笑意，仿佛是自嘲一般。
“可我不同，自小平凡，在诸多弟子之中都只能算作默默无闻，同期进入剑神殿的弟子都不愿意与我交往，唯有他是个例外。”
“那时候每天夜里，他都会来后山与我对剑，整整十年，不曾间断。”
“十年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一位锋芒初露的少年，成长为声名惊天的绝顶高手，那时候的秦问天，是剑神殿第一剑，七大神殿，乃至于中央王城都有着他的赫赫声名。”
“而我则在孤独中默默离开了，这一走就是三年。”
秦羽沉默不语，静静听着。
这是两个不同的成长轨迹，秦问天的一生充斥着光辉与荣耀，他是在最炽烈的瞩目中成长起来的。
秦剑心却不同，他一路走来，唯有孤独与寂寥相伴，没有任何的喝彩声。
“三年后，我回来了，第一件事，便是挑战他。”
秦剑心转过头来，看着秦羽震惊的表情，微微一笑。
“不能理解吗？”
秦羽眉头微皱，摇了摇头。
秦剑心没有解释，继续道：“那一战无人得知，是我输了一剑！”
“什么？”秦羽豁然变色。
依照秦剑心所言，当时的秦问天已经是长生界赫赫有名的大高手，实力之强足以让同辈难望其背。
反观秦剑心，他一路坎坷，默默无闻，最终不得不在秦问天的光华之下离开。
两人的差距不可以道计。
三年的时间，居然就足以让他脱胎换骨，面对秦问天那样的强者，竟然只输了一剑？
“他是个天才！？”秦羽心惊。
天才分很多种，有的如秦问天一般，从小便惊才绝艳，展现出可怕的天赋，一路走来，光辉灿烂。
可还有一种，大巧若拙，需要时间的沉淀与洗礼，一朝顿悟，锋芒盖亚人世，可怕的让人绝望。
后者比起前者，要更加的罕见，也更加的恐怖。
他们历经劫数，百败不衰，终极蜕变之后，锋芒更加锐利恒久。
秦羽不禁动容，目光烁烁，深深地看了过去。
此时的秦剑心，他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刚的落寞与萧索，目光凌厉，透着一丝意犹未尽。
“从那以后，我远走他方，再也没有回来，更没有踏足秦族祖地半步，直到二十年前……”秦剑心的眼神闪过一抹寒意。
秦羽的心头却是咯噔一下，对于这个时间，他本能地有些敏感。
“二十年前，二十年前，那个男人来到了诸剑葬地寻到了我。”
“那个男人？谁？”秦羽追问道。
“秦无天！”
嗡……
秦羽大脑一阵轰鸣，这个名字他并非第一次听到，可每一次听到都让他感到意外与震撼。
“这个男人很可怕，同辈弟子之中，唯有他和你父亲，看到的我的锋芒与才情，他不远万里，寻到了诸剑葬地，请我出山，帮他杀一个人。”
“你别告诉我……”秦羽心头微颤，似乎猜到了什么。
“他让我出手，对付你的父亲。”
“你答应了！？”秦羽咬牙。
秦剑心神情落寞，看向苍穹：“他提出的条件让我无法拒绝。”
“那一战是我与你父亲最后一战，剑光纵横，天崩地裂，七大神殿俱都动容，那时候他们才发现，剑神殿养出了两个怪物。”
“这一战影响极大，看过的人几乎都死了，死在了他和我的剑光之下。”
“也就是那一战，剑神殿的辉煌似乎达到了顶点，从此开始衰败。”
秦剑心得声音显得落寞，他一声叹息，如秋水侵染了芳华。
“结果如何？”秦羽双拳紧握，咬牙道。
“他败了。”秦剑心突然道：“心有挂碍，他的剑锋再也无法一往无前了。”
“因为我？”秦羽心头咯噔一下。
“不错，那时候你还在襁褓之中，他带着你杀出了中央王城，如今王城大道之上至今还有当年留下的血迹，赤色如焰，永难磨灭。”秦剑心叹道。
“他虽然败了，可依旧拖着重伤之躯，全身而退，带着你逃出了长生界，直到三年前……”
“是你派人将我寻回来的？”秦羽目光微沉冷冷道。
秦剑心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当年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