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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君歌(重生宠文)-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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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夙英虽知,君子不受嗟来之食,但她也不愿死得那般冤枉。于是,凭着一口气,夙英提着草席跪在了街头,她盼平日里与她相识的姑子能善心买了她去,她愿做牛做马,忠心不二以示报答。

    可夙英遇上的却全是些白眼,全是斥笑诋毁。昔日里与她交好的姑子见了她,看也不看她,便嗤骂着避开了她去。无人救她,无人援她,无人怜她。也就是在她心灰意冷,准备自绝以死明志的时候,周如水看见了她。

225 机关参透 第二百一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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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周沐笙继位; 宫中就也变得冷清许多。先君在时,后宫里莺莺燕燕; 也算是烟火人间气。更莫提道场里日日有开坛烧炉,全是热火朝天。

    然如今,周沐笙全不信这些; 也不爱美人。年纪轻轻; 真如是苦行僧一般。做公子时倒是温文可亲,现下却是冷峻威严许多,俊美的面庞终日都是板着的; 宫里宫外无谁不惧他。

    遂,王后下命去伐仁曦宫中的杏树时,一众仆妇全是伏跪在地,压根无谁敢动。

    彼时,周沐笙正在案上批阅奏折; 娄擎就跪在殿中; 赤红的双目映着烛火; 似星辰一般明亮清澈。却他的神色,又是十分的坚决。

    娄安守疆半生,终到了守不动的时刻; 这从西疆快马送来的奏折; 字句之中,道是求请归邺养病; 实则全是求一个落叶归根。

    娄擎的声音十分的哽咽; 他难受道:“父亲如今便是连笔也握不起了; 前岁九妹噩耗传来,母亲也是病倒在榻,已是无力再去边陲照料。表哥,求请您体恤我娄氏一门衷心至诚,容吾老父告病还乡!”这话音一落,他又向周沐笙再礼,全不给自个,也不给周沐笙余地。

    一日或可暴富,百年方成世家。大殿之中,娄擎虽是矮周沐笙一头,却气度风骨半分未落。他以臣礼,却又唤新君表哥,实是更显亲厚。

    座上,周沐笙的神色也是沉重,他遗憾道:“孤之骑射全是舅父教导所成。孤尤还记得,舅父箭法精妙绝伦,能百步穿杨,是真真的百发百中。”说着,他招招手,便命娄擎起身。

    见状,一旁寺人忙是为娄擎看座。

    待得娄擎一礼座下,周沐笙也是勾了勾唇,望着他如是望家中小辈,神色悠远,又有些许慈爱。

    就这般看着,倒真在娄擎神色中看出了几分舅父的模样来,一时也是百感交集,不由慢慢说道:“当年孤往陆州公干,便循了机会借道看望舅父。舅父见孤,抚掌大喜,道是不醉不归,又与孤连下十局。然告别之时,舅父忽是告诫孤言,你棋路磊落,大气浩然,甚在旁人尚有余力之时,仍不忍赶尽杀绝。遂吾知你心胸开阔,为人仁厚。然,唯有一条,心肠太软,怕成大祸。天家人,如何能是软心肠?”

    他的话叫娄擎神色一震,抿了抿唇,斟酌道:“父亲一向看重表哥,遂才有此肺腑直言。”

    “孤知。”周沐笙慨然,道:“彼时孤便问舅父,倘若真心也不舍付,旁人又如何信我?为此,舅父直是喟然长叹,须臾才笑道,罢了,善有善报,愿你永如今日,永如少年。”

    言至此处,周沐笙已是摇头叹息,彼时他不知之事许多,不知兄长非兄长,谢六非谢六,不知恍然一梦,他自今日会是这天下的主人。

    他慢慢望住娄擎,知他心中焦急,也不再多言,直截安他心道:“既是你不来求,孤也会请舅父归家。舅父戎马一生,也当归家了。”言至此,他眸光一黯,又道:“然,舅父卸任后,西疆群龙无首。孤看过你的考绩,前岁督办粮草,虽是临运毁粮,却是非人力之所及,一路爱民惜民,倒可评为上等。你兄长体弱,难捱风霜,你却熟读兵书,骑射俱佳。如此,可愿从乃父之风,御吾疆域,保国安康?”

    这已是委以重任了!

    娄擎往日里还有些世家子的跋扈不着调,如今家中许多变故,又曾亲历沙场,早如是变了个人一般,愈发的沉稳持重了起来。

    却听周沐笙此番言,仍是他神色一振,当即便朝周沐笙下拜,目光诚挚,大声道:“臣敬诺!”

    然他这头喜意未消,那头便有宫人匆匆跑来,大汗淋漓,瑟瑟抖道:“君上,君上,王后闯入仁曦宫,正在砍院中杏树。”

    闻言,娄擎整个僵住,周沐笙亦是面色一凝,慢慢抬眼朝那宫人看去。直是静了一瞬,他竟是摆了摆手道:“都下去罢。”说着,又看向愣在殿中的娄擎,道了声:“你也去罢。”

    就这般静坐了两个时辰后,周沐笙才往仁曦宫去。

    彼时的仁曦宫,静若寒蝉。奴仆跪了一地,杏树也倒了一地,稍是粗壮,有的被砍了几刀,有的被划了几道,四处都是断枝,颓唐无比,杂乱无比。想是当日宫祸之时,仁曦宫如世外桃源避开在外。如今万事大定,它却终是同入泥潭。

    院中静悄悄的,细听,流水声之外却还有哽咽哭声。周沐笙转过树丛,垂眸,便瞧见了缩在角落里的芃苒,小小一团,满是刺,却又脆弱如斯。

    芃苒的哭声很脆,带着鼻息声,全像个孩童。周沐笙走近,才看清她竟换了一身装束,正红花鸟案对襟上裳,银链吊绣花围腰,花草绣蜡染百褶裙。

    他想起往昔舅母上门后,连将九妹的嫁妆也一并带回了府。彼时,她就愣愣地抱着个布包坐在门槛前,望着那一箱箱金银被抬出府去,眼中未有不满,也未有艳慕,只是空空的,好似幽深的暗谷。

    须臾,发觉他在看她,她才扭过脸来,汪汪的大眼望住他,有些可怜,有些孩子气,红着眼朝他举了举手里的包袱道:“我孤身一人来到周国,银钱未剩许多,最值当的也就是这身衣裳了。”说着,她直是瘪了瘪嘴,一脸的委屈和害怕,问他:“夫君,您会嫌苒苒么?”

    嫌么?

    不嫌的。

    “闹够了?”想着,周沐笙居高临下看着她,神色很平静,并未如众人揣测般雷霆大怒。

    闻声,芃苒慢慢抬起脸来,却眼中水濛,连周沐笙的脸都看不清了。她憋着气抬起手,才一抹泪,腕上的银铃铛便因擦泪的动作铃铃作响了起来,明是不合时宜,却叫这冷清的庭院有了几分生气。

    她就一动不动地闷闷缩在角落死死望住周沐笙,双目通红,不多时,又落了泪,泪水不歇,一滴滴滑落在脸颊,衬的她愈发的年纪小,恍然回首,倒是和往日沉稳的模样天差地别。

    她不言,周沐笙也不语,他广袖一甩,便就屈下身来,席地坐在了她的面前。闲适优雅,从容自若,转眸放眼园中乱景,不知为何,竟是笑了。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他墨黑的衣角随风微微掀动,俊美迷人,如是她初见他时一般清俊优雅,摄人心魄。

    然,他这一笑,却叫芃苒更生出了无名火。她红润的唇抿的死紧,嘴一瘪,眸中闪动着炙烈的情感,恨恨就问他道:“周沐笙,你有没有心?”

    往日里,她唤他殿下,唤他夫君,她在心底唤了他一声又一声笙郎。却当知晓谢釉莲的存在后,她再也不这么唤他了。她心底其实明白,谢家有从龙之功,谢釉莲为他而死,暗葬王陵,是他的仁慈,也是他的良心。

    她爱的便是他的良心,她爱他量能授器,德能容人,亲以致爱,爱他心中那一片赤诚。她也早便明白,早已认清,是她先陷入了情,是她一厢情愿爱他这遥山月宫,遂她暗偷灵药,不论此生如何,都该甘之如饴。

    更有道是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她当沉的住气才是。然这真真假假之中,她终是乱了方寸。

    周沐笙望着她,目光沉沉,古井无波。

    她也定定看他,手心早因过力握斧渗出了鲜血,却如今对上他深邃的眼,她才觉着疼。她的背脊挺的笔直,就这么盯着周沐笙瞧了一会。忽的,也笑了,她勾着唇,笑的有些娇懒,有些随意,她抿了抿唇道:“夫君怕是不知,我原是想好了,待得夫君生怒。我便道,妾伐这杏林,全是为做出与夫君夫妻不睦之态。如此,鲁国便再难想从我这儿做手脚了。”

    说着,她话音微微一顿,垂下了脸去死死瞪着自个的鞋面,慢慢继续道:“然,这不过是个幌子,夫君便是信了,我自个也不信。我曾想,夫君一点一滴的好都是我今生所求,我当知足,当无怨无悔,不急不妒。然,当与夫君愈近,我便愈是不可自拔,患得患失。我甚至想,若是那日遽变,死的是我便好了。那般,夫君便会永远记得苒苒。可转而再想,也知人若死便就失了所有,遂我又想,如若那日,我能救下你便好了,若只是毒,我是能救下你的。前岁,太后将玲珑碧蛇以国礼赠我,我拒而不受,满朝上下均都道我意气用事。然,旁人不知,当年夫君救我,太后为封我唇舌不叫父亲知晓,才赐了那玲珑碧蛇予我。这蛇是恩也是危,自那以后,鲁国宫中再无谁敢欺我,人人都怕遭蛇咬丧命,我因此得利,便一心钻研起了毒术。遂太后深知,我会使毒。”

    不远处,已有宫灯亮了起来,风高云密,静静悄悄,芃苒的面色却有些死寂,她慢慢抬起眼来,直是看向周沐笙,看着他慢慢锁起的眉头,神色一顿,继续说道:“那日,九表姐若是未逃婚,我也会使毒将她送走的。不论她愿或不愿,从踏上周土的那一刻起,我想要的便就是你。彼时,你我谁也不会知,艰难如你,旦夕之间忽就成了这宫中之主。若叫我选,我倒更喜你仍是落魄公子之时。我愿与你患难与共,哪怕万人唾弃,哪怕刀山火海。我始终都记得你揽我入怀的情景,入宫之前,你还总喜掐我的脸,你更曾赤脚背着我走过泥泞,你的后背如山般坚实,你的手掌如火般温热,叫我无比眷恋,叫我痴痴以求。我曾以为,我已得偿所愿。却未想,天地变色,再抬眼仍是漆黑如暮。不光如此,往日噩梦又再重启,鲁太后今日能赠回玲珑碧蛇予我,明日便能赠旁物,我若从之,怎知来日她会否以母国之名要挟我使毒害你。自嫁你初时,我便下定决心要与往日一切恩断义绝,我只想纯粹坦荡在你身侧,为的便是往后不被旁人利用,为的便是虽为鲁人亦不被你忌惮怀疑。然如今,千丝万缕,我只见自个,两手空空。”

    芃苒垂眸,怔怔地望住自个空空的手心,僵着手,泪水落在指尖,凉的惊心。

    春日的夜,温暖中带着凉意。

    因她的话,周沐笙嘴角的笑慢慢敛起,目光落在芃苒满是鲜血的手心,眸光一紧,强自定了定神,才道:“当日,她以定魂丹救我。却她不知,那定魂丹实则是我万难寻得,使计输给蕴之的。我知蕴之心中有她,便想借蕴之之手救她出火海。更往日,兕子不喜姑母常往宫中选送美人,然此事全是由我默许。我更知周昌非是君父子嗣,却我一路纵容护她迷惑君父。我曾以为,我可护她万全,却不知,到头来,她却自火海中救了我的性命。苒苒,你道这人生路多少崎岖?”

    “遂你永生难忘她么?”

    “然也。”

    “那我呢?”芃苒只觉自个浑身的气力都要被用尽了,她赤

226 机关参透 第二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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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公子峥坐在榻上; 握起周如水冰凉的手心,他望着她那因常年冬日劳作而被冻得粗糙至极满是伤痕的手指; 淡漠的深眸中终于流露出一抹忧心之色。可那忧色一闪便逝,未几,就见他神色一冷; 晦暗不明地瞥向了大夫; 淡淡下令道:“替夫人堕胎!”

    这一声,冰凉入骨,像是尖厉的刀片磨过碎石; 粗噶碎裂。

    公子峥的话音方落,大夫便是一震,他怎么也未想到,殿下寻思再三,得来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老皱的眼皮猛得一抖; 三思过后; 已是伏拜在地; 颤巍巍地回禀道:“殿下现年二十有九,因无子嗣,已为君上诟病。这妇人身虚体寒; 怀胎极是不易!若是堕了此胎; 此生必是得嗣无望啊!”这大夫原为晋地游医,秦元刘氏灭周建秦后入了秦公子峥门下; 成了他府中的二等食客。

    闻言; 不待他说完; 公子峥便闭了闭眼,他干脆放开了榻上妇人的手,隐怒道:“孤要的便是她再难得孕!”

    “可!这妇人,这妇人不是殿下您最疼宠喜爱的么?殿下,举棋无悔啊!女子不孕实乃大事,若您往后再有了心思,这一胎落后,也是药石罔效了!”

    这些年来,秦公子峥冷情寡欲,极少宠幸妇人,他膝下一直无子。公子玖与公子邝便常以此为诟病,讽他身后无子,死后定魂魄无依,无颜见祖宗宗庙。

    前岁,整个襄城都晓得,公子峥突而宠幸了府中的贱婢奴氏,并为她专辟了一间内院。可谓疼爱有加,处处专宠。这世上妇人千千万,他自不在乎这妇人的生死,只是,主公前途也关乎他的前途。他沉吟再三,自然不能见公子峥放了大好利益不顾。忍了再忍,终是冒着虚汗又一叩首,目光诚挚地劝道:“殿下,这子嗣对您实乃重要!若您真不在乎这妇人,不若,去母留子?”

    听他这般讲,公子峥已冷了脸。他俊目微眯,一脚便踹中了大夫的心口,极是不耐地冷笑着道:你一个大夫,却也想干涉孤么?若是不愿做孤府中的食客,即刻便可告老还乡!”说着,他又冷冷睇了眼大夫,震怒地哼道:“听好了,去子留母!”

    对上公子峥眸中厉光,年过半百的大夫也是一抖,他的脸色瞬间便变得煞白,哪里再敢多话,慌张便爬起身来,一揖后,冷汗涔涔地告了退。

    大夫狼狈地自室中退出后,屋内便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彼时,清风拂过窗棂,公子峥只觉手边一动,垂下眼,便见榻上妇人纤长如蝶翼的长睫微微一抖,尚不及睁眼,她苍白的嘴唇已是一动,无比沙哑地嗤道:“君何故多费徒劳?一尸两命岂不更好?我周天骄在你秦元刘家手下亡国,亡族,早便不该苟活于世了,你又何需饶我性命?”

    周如水早便醒了,她只是不愿睁眼罢了。她一直在静默地听着,听着她有了子嗣,听着他道不要这子嗣,听着他道,便是要令她终身不孕终于,周如水强忍着泪再次闭紧了眼,因气怒,她的面色微白,使力抽出了再次被公子峥握住的手后,她便死死地抚住小腹,撇过了脸去。

    见她如此,公子峥的面色更是刷白,他声音微颤地唤她:“兕子”唤了她一声后,他的声音复又平稳了下去,多了几分温软地劝她道:“兕子,这孩儿留不得!这孩儿若是出世,是会给你招来杀身之祸的!兕子,你我即便再无子嗣也无妨,峥只如此伴你一生可好?”说着,公子峥的语调越发的温柔亲近了起来,几近诱哄之下,仿若她还是周国未灭时,那个备受尊宠,富贵无忧的周氏帝姬。

    但今时今日,她哪里还是公主啊?如今的她,不过是个苟延馋喘,生死都由不得己的亡国奴!而面前的这个人,却是叫她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之后又如何呢?”周如水不为所动地冷笑了一声,她缓缓扭过脸来,睁开眼冷笑着看向公子峥,清透无神的眼底全是疲惫。

    “之后?之后我的子嗣便是你的子嗣,我们会有儿子,会有女儿,他们均会奉你为母,如此,你亦能子女成双。”说着,公子峥的话中越发肺腑真情了起来,他放柔了声音继续道:“兕子,我虽不能娶你为妻,却会一生娇养予你。你当信,有峥一日,便有你一日活路!”

    他说得真挚,周如水却越笑越冷,她眸光苍凉冷寂地睨着他,犹带讥讽地嗤问:“那又如何呢?”

    她堂堂周王独女,一代帝姬,曾经,周国最富庶的城池是她的封邑。曾经,第一美人夏锦端也不如她艳美多姿。却不想,旦夕/惊/变,如今的她竟会落得被安置在阴蛰的角落里以色示人,苟延馋喘在仇人膝下的下场!

    沦落到这番田地么?她却还要感恩戴德,小意温柔么?

    遥想当年,秦元刘氏纠众叛变那日,有彗星见于邺。周王被困宫中,眼见命不久矣,便被逼自刎于殿上。彼时,刘氏将周王的尸身悬于城门之上,昭告天下:“皇帝春秋已长,不亲万机,荒废社稷,祸及黎民。耽淫内宠,毁人伦之叙,乱男女之节。又为群小所迫,重危社稷,不可承奉宗庙。”同时,又不知从何处传来一曲巫卦,道是:“周氏存,周土焦。”

    如此,百姓便再容不得周氏族人了!群起激愤中,周氏族人均被处以了极刑。周如水虽带着人皮假面混迹于众侍婢之中侥幸苟活,却也终是由钟鸣鼎食的贵人,沦为了最下等的贱口。

    有道是冤家路窄,她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阴错阳差地流落进了昔日驸马刘铮的府中,沦为了公子峥门下最卑贱的下等侍婢,奴氏。她更不会想到,她一躲就是六年,却还是被公子峥意外识破了身份,被强要了拘于后院。以至于,不得不面对今日之局面。

    因此,士族中人亦可睥睨皇权,门阀士族经历百年更迭,更是皇权也要礼让三分的存在。

    当秦公子峥的请柬上门,王五神色淡淡,不过冷嗤:“这厮因何见我?”

    闻言,侍婢忙递上了一张白绢。透窗而入的莹莹月光下,王五哧笑着斜过眼去,他方要开口,盯住上头“茯苓”二字便是一拧。登时,只见他持樽的手定在半空,挑眉道:“快,递上前来。”

    待真看清了那绢内的字迹,王五的手下意识地就是一松,樽中酒眨眼便全洒在了地上。他面上肌肉紧抽,浓眉慢慢皱起,半晌,才咬牙吐出两个字:“阿姐”

    周人皆知,琅琊王五与周如水的瓜葛很是深厚。

    作为周王膝下唯一的公主,周如水自小亲近的人并不多。君父母后虽待她极为宽厚宠爱,她的两位兄长也待她关爱有佳。可皇家也有皇家的苦楚,父兄忙于国事,时常顾念不上她。她平日里又无衣食后顾之忧,日子也便越发显得沉闷。而与她最最亲近的,除了自小的冤家谢蕴之,就只有琅琊王家的小五郎了。

    琅琊王五,名子楚。

    当年,秦氏血崩早产生下了王五后便不幸过世,王五自落地起便没了母亲,更是因早产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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