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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说去。
现在九边军饷和花费全要在户部的国库里面出,户部为难叫的震天响,甚至打起向工部和太仆寺借钱的主意,两家各借五十万两,堂堂户部,居然要向别处拆借,当真是荒唐笑话,更有趣的是,工部和太仆寺不借,后来,万历皇帝出头,这两家才各出二十万两,勉强应急
户部、户科各级官员纷纷出面上奏,所说的事情都是一件,户部无银,可现在辽东兵事要紧,没有饷银花费,大军根本不可能开拔,更谈不上和女真接战,就地哗变都有可能,到那时局面就更没办法收拾了。
这几年不仅大笔银子花出去,而且各地收不上银子来,灾荒频发,督抚往往会以救灾拖延克扣,这对空虚的户部国库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对这个,户部拿出的第一个主意是俊秀监生花钱捐官,第二个主意是裁撤衙门里没有身份的差人帮役,留下的工钱也要减半,这两项主意说出来让人笑掉大牙,可却都在救灾和征朝鲜的时候实行过,算是有常例可循,总算没有办法的办法,提出来之后,万历直接照准实行。
接下来户部为了救急,又让南京户部出粮出银,南京也有大仓,多少可以弥补些,不过南京户部直接给顶了回去,别看南京六部是冷衙门,官员也不满编,可品级上和京师户部是平的,硬顶起来,京师户部也是无可奈何,到最后又是万历皇帝出来和稀泥,南京户部那边只出一年的钱粮支应边镇。
又有人提议重开海路,供应辽镇的钱粮自登州出海,自登州望铁山西北口至羊头凹,历中岛、长行岛抵北信口,又历兔儿岛至深井,至盖州,剥运一百二十里,至娘娘宫登陆,至广宁一百八十里,至辽阳一百六十里,每石所费不过银一两,而走陆运过山海关入辽镇,一石花费超过五两,等于节省几倍的花销。
对于户部中人以及参与运粮的各方势力,甚至包括辽镇的军将们,都不愿意用这种省钱快捷的法子,花费的少了,能捞到的好处也就少了。
可眼下这个局面,辽东局面不稳,山海关到广宁,广宁到海州再到沈阳、辽阳一线都是麻烦,不仅有建州女真的威胁,还有蒙古部落的骚扰,甚至本地兵丁和那些客军也都是大麻烦,粮草过境,直接私吞都是有的。
好处少,总归是有的,比鸡飞蛋打要好,这海运的建议提出来之后,再也没有人说什么海路风险,粮船容易倾覆,大家都说便利,万历皇帝也就准了,山东这边的日子比从前总归好过了些,不管怎么说,粮食军资过境,总归能剩下些
不过即便做了这么多,不管是皇帝还是内阁,还是户部的上上下下,都知道这些治标不治本,这些年国库亏欠的是个大窟窿,不是什么东拼西凑点银子能补上的,眼下辽东眼见又是个新的花钱大窟窿,要想出生钱的法子。
银子不够,就从民家刮,这法子自古以来都是好用的很,嘉靖年间,为平定倭患,南直隶、浙江、福建加征“提编”,合计四十余万两,有这个先例在,万历皇帝和内阁六部商议之后,决定加征辽饷,第一次加派就是百万两以上的数目,等于是天下间纳税农户的负担骤增四成,而有功名免税的依旧不用缴纳。
这加征辽饷一出,朝廷上下都是松了口气,加征三年,什么缺口都轻易补上了,地方上和民间辛苦些,忍耐几年也会过去,小小女真,难道三年还平定不了吗?还有人更加乐观,觉得杨镐督师出关,平定建州女真指日可待,到时候大家再把这个加征辽饷停了就是。
对这个加征,清江浦上上下下没什么反应,加征的是田赋,是种地那些苦哈哈泥腿子们的事情,和做生意的何干,有明一代,这商税从来不怎么在意,商人们从不把缴纳税赋放在身上,没有身家背景的,或许被官府巧立名目敲诈勒索,可生意做大了,谁背后没个靠山,在乎这个作甚。
“当日张江陵一条鞭法,以为于国于民两便,粮赋徭役折银一体缴纳时至如今,粮赋徭役不得少,折银不得少一文,只恐这加征亦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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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赵凤的百岁
和商人们的轻松不同,王友山的书信上对这个加征很是担心,有识之士都能看出隐忧。
当年张居正行一条鞭法,清丈天下田亩,说是与民方便,将田赋和徭役都折成现银缴纳,征收上少了可以动手脚的环节,国库收到的银子也大幅增加。
只不过这个一条鞭法却没考虑民间缺少通货,不管是银子还是铜钱,都是稀少无比,把田地收成折算成银子,这就要被士绅狠狠盘剥,所谓“钱贵粮贱”的说法,就是源自于此,大量的百姓破产卖地。
等张居正身死,他的一切政策都被翻过来,一条鞭法自然也不例外,不过百姓们身上的负担没有减轻半点,田赋和徭役折抵的现银依旧在收取,然后粮食和劳役重新摊派在百姓身上,等于负担加倍,这让百姓农户的负担雪上加霜。
王友山的担心就在此处,大凡赋税额度,加上去容易,减下去可就难了,加征辽饷,上上下下都以为灭了建州女真边患之后,就可以取消,可以大明的习惯,哪有那么容易。
这次王友山的书信并不比官方的消息早多少,赵进回到徐州之后,徐州一州四县的吏目和差役们也得到了消息。
裁撤差役、工钱减半这个说法根本没人理会,大家本来就没有工钱,靠着自己本事发财,各处衙门真正关心的是加征辽饷。
朝廷户部说要按照今年的收成翻个四成上去,那么下面一层层加派,到最后翻个八成甚至一倍都算有良心了,加收这么多,大家油水也会多很多。
估摸着消息一下来,全天下经手税赋的人都在摩拳擦掌了,不过别处归别处,在徐州地面上大家知道规矩,进爷不发话谁也别想动手,不然那就是自己找死,别说什么半夜被蒙头,只怕光天化日全家人就活不得了。
徐州一州四县的户房书办都带着礼物上门,反正赵进的千金过百岁,总要登门送礼喝杯酒的,借此说说此事,不光是徐州这边的人动了,归德府和邳州那边的也都在路上,只要赵进点头同意,大家就要准备明年动手了,天知道会加征几年,大伙会在这几年里把几辈子的家底都挣下。
“不行,朝廷说要加征,我说不行。”赵进干脆利索的给了答复。
州县的户书们其实也不意外,这加征太祸害地方了,赵进出身徐州,自然不愿意自己乡土被这么糟践,大伙也早有预料,这次来道贺为主,万一赵进答应了,那就是天上掉下一注大财,若是不答应,那也就算了,难不成还有办法扭过去?
“咱们不比那些当官的,他们不是本乡本土的,被派下来当这个官,刮一笔捞足了就走,自然不会在乎乡亲,可咱们不能不能在乎,咱们就要靠着下面的乡亲们过日子,这加征看着好处多,却是个绝户的手段,让下面的卖儿卖地破家,钱都归那些大户了,以后还怎么做事,想要用人想要钱都要和豪强们打一次?我这边如此,你们难道不是?”赵进还是给了解释。
这道理赵进能说出来,那些已经成精的户房吏目们自然也清楚,话说得这么明白,知道这件事再没有什么可能了。
“进爷,咱们大伙自然和进爷是一条心的,可咱们是下面不入流做事的,上官大老爷压下来也是麻烦,小的们一家子就靠这个差事养着,到时候还要仰仗进爷遮掩啊!”知道事情做不成,这些文吏立刻想好了退路。
“大家给赵某脸面,赵某也不会让大伙难做,赵字营在的地方不加征,谁要加征,让他来找我,若是不知好歹,我去找他们。”赵进干脆利索的给了保证。
如今徐州、邳州、宿州、归德府等地方,到处都有徐州团练驻扎,这任何一处,赵字营可以在五日之内赶到,如果只是马队行动,两日内可到,赵字营的力量不管对官差还是官军都有绝对的优势。
官府下乡收粮,百姓农户辛苦一年才得些收成,怎么会心甘情愿交出来,那些没功名的地主富农,手里还有人手家什,更是不会甘心,官府这赋税能收上来,靠的是捕快差人们的刀斧锁链,靠的是包揽粮赋的大豪。
可这些在赵进面前都不值一提,什么豪强土棍在赵字营面前都是蝼蚁,有人要说徐州参将那边,大家又不是瞎子,周参将如今见到赵振堂都平辈论交的,更不要说赵振堂和董吉科现在都有个守备衔头了,连官军都抓着两股,他说不交,那就是不交了,银子要紧,性命更要紧。
得知赵进态度之后,过来送礼的几位文吏脸上都有笑容,可有两个年轻城府不够的已经露出了失望神色,而州衙户房刘书办则是人老成精,非但脸上神色一直不变,听到这个沉吟了下还开口说道:“进爷这是对徐州乡亲们的大恩啊,这般天大的恩德可不能掩着盖着,一定要让大伙知道,要是没有进爷,大家要遭多大的罪,进爷恩德啊!”
在户房做了这么久,刘户书对税赋这一门早就精通,这加征辽饷摊到地方上,自己能捞多少不说,百姓会被糟践成什么样子他能想得出,赵进要担下这桩事,而且不惜得罪官府,那肯定要有所得。
赵字营的根基在徐州,赵字营的家丁大部分都是徐州人,而且大多是平民百姓出身,为了维护这个局面,也不愿意加征祸害过来。
在徐州这里,不管是实地还是人心赵进都已经牢牢把控,不过人情这种事,总是不嫌多的。
挡住加征辽饷,这可是天大的恩情,只是赵进提前和大伙吩咐了,大家也就不敢再有什么举动,可这么一来,知道消息的只有各处官吏,百姓们消息闭塞,根本就不可能知道,自然也就不会感恩。
所以刘书办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先吓吓下面的百姓,然后再说出赵进的举措,把心提起来再放下去,这样百姓肯定感恩戴德,肯定更加心向赵进。
听到刘书办的话,赵进脸上露出了真诚的笑容,点头说道:“刘叔考虑的妥当,小侄也不是凉薄的人,也不会亏待了大伙,请大伙放心就是。”
称呼都变化了,说明赵进对这个法子很是满意,其余几名文吏脸上带笑,心里却在后悔不迭,这么简单一件事怎么就让老刘占了先,还是在公门中的历练修行不够啊!
赵凤过百岁的气派赶得上知州知府过整十的大寿了,没人觉得不应该,以进爷如今的身份地位,这么做就是理所当然,甚至连知州童怀祖都捏着鼻子随了一份礼,听衙门里的人说,知州夫人劝了好久。
收礼的事情由如惠亲自盯着,各级人物各有规格,清江浦和扬州这边的豪商,礼物价值超过五十两的,多出来的退回去,徐州这边的人物,最多也只收三十两,有那小门小户竭尽全力操办的,照价付钱。
这次宴会赵进一是想自家人庆祝,二是和方方面面联系,又不是想借着这个发财。
很多备下重礼的人这次都有点忐忑,看到大家都是如此才放下心来,赵家的热情也让大家的担心烟消云散。
宴席上有好酒,菜肴上就比清江浦和扬州两处差不少了,不过也有一桩特色,那就是草原风味的烤全羊,这时节正是羊最肥的时候,在空场上摆下铁架烘烤,舍得重本下香料,香气四溢,众人尝了后都交口称赞。
没几个月的小孩子到了人多的场合,反应大多两种,或者哇哇大哭,或者呼呼大睡,赵凤却不在这两种之列,她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参加宴会的人。
“这孩子长得壮实,百岁就和别人家周岁似的。”
“啧啧,这精气神,看着就不一样。”
“进爷的千金,种不一样,龙咳咳虎女!”
下面小声议论不停,什么都有,反倒是赵进的伙伴们都只是纯粹的好奇,盯着这位侄女看。
“等咱们有了孩子,怎么也比小凤要小,估计成亲之后天天要被小凤收拾。”吉香嘿嘿笑着说道,大家也都哄笑。
赵进的长女该嫁给谁,这个说起来太早,不过从赵进的伙伴们到徐州以及其他各处,都是心里有数,十有**要和伙伴们之中的某人结亲,这也是拉近彼此关系,巩固局面的必要手段。
尽管得知生个女儿之后,何翠花不太高兴,可在这时候,最紧张的就是她,唯恐自己孙女有什么磕碰,紧紧盯着保姆,不住的吩咐叮嘱。
这个场合下,徐珍珍也出面了,别人不理会,赵进这些伙伴还是要见的,一见到徐珍珍出来,赵进的伙伴们都郑重起来,连一向不叫大哥的陈昇都施礼问候,称呼为“大嫂”。
徐珍珍抱着赵凤给赵进的伙伴们看看,所谓“通家之好”就是如此了。
在抱过来看的时候,何翠花很是担心,说赵进和伙伴们身上血气杀气太重,别惊吓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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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1章 出去看看如何
赵振堂却皱眉训了两句“血气杀气重,还能比小进身上重,这孩子见她爹的时候,什么时候哭过”,训完之后,何翠花不出声了,只在那里抹眼泪,大伙都知道,何翠花不是为了这训斥流泪。
和赵振堂说得差不多,赵凤被抱过来的时候,非但没有害怕,反而笑嘻嘻的,最英俊和善的王兆靖倒是没让女孩注意,反倒是在陈昇跟前的时候,不知道为何,赵凤伸出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抓住陈昇的胖脸,笑个不停,小手不停的揉捏。
大家开始时愕然,随即哄堂大笑,陈昇年纪和大家差不多,却比伙伴们沉稳厚重许多,带兵杀人,更是养出了威压威势,很多家丁对赵进是敬畏,但在陈昇面前却一句话都不敢说,连伙伴们都畏惧三分,要说会把小孩子吓哭,大家都觉得陈昇最有可能,谁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反应。
陈昇也是愕然,就那么被小手揉搓了几下,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大家又是笑,这些年难得看到陈昇笑的这么欢快。
“这孩子和我投缘啊!”等赵凤被抱下去,陈昇自嘲了一句。
对赵凤和陈昇的亲近,大家都乐见其成,赵进和几个伙伴,陈昇是无人质疑的第二号人物,双方关系走得越近,对大家的将来就越好。
热热闹闹一天,赵字营自己人当然高兴,其余各方,除了为加征辽饷而来的几位文吏有点失望,别人也都高兴得很,他们都能感觉到赵字营以及相关的蒸蒸日上,跟着走,肯定会越来越好。
闹腾完了,父母妻女都很疲惫,早早的回去休息,收拾布置和送客的勾当自然有云山行和孙家商行的管事们操心,赵进则是回到了自家的书房中,打开最近积攒的邸报以及书信之类的浏览,看了几本就烦躁的放下,最近的一切都是围着加征辽饷,针对建州女真的反倒少了,好像只要把银子搜刮到手,杨镐大军马上就可以旗开得胜一般。
“大哥可在?”外面有人招呼了声,却是王兆靖的声音。
伙伴们也知道赵进这天疲惫,没人过来打搅,王兆靖在外面送客招呼,现在应该是告一段落了。
“进来就是。”赵进和王兆靖之间很随便,王兆靖进来之后,赵进搬了椅子给他。
王兆靖坐下之后,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后说道:“大哥,明年二月京师大考,小弟准备去试试。”
二月京师大考,说得就是春闱会试了,举人进京赶考,若能考中,进行形式上的殿试,然后就会成为进士,成为这大明最顶点的一批人,最清贵清要的位置,最显赫肥美的差事,都只有进士才能担任,最强的会成为内阁首辅,最差的也会有个知县的差事,而且还是很不错的知县位置。
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寒窗刻苦,就是要一步步靠上去,中秀才之后是举人,然后就是进士,千千万万人争几百个位置,可以说进士是读书人最终的梦想所在,王兆靖这等号称神童的,在科举上又一直很顺利,想去试试也很正常。
赵进刚想勉励几句,王兆靖自己先开口说道:“小弟知道大哥没有多想,也知道兄弟们嘴上说,心里不会见外,可小弟还是要说,这次去就是见识一番,无论中或不中,见识过也就够了,小弟肯定要回来的。”
说这番话的时候,王兆靖很有些紧张忐忑,赵进哭笑不得的摆摆手说道:“到底是大昇他们想得多,还是你想得多,这京师去就去,你就算考中了不回来,赵字营这局面里也有你一份,自家兄弟说这么多没用的做什么呢?”
赵进的不耐烦却让王兆靖松了口气,他脸上也有了笑容,只不过却是苦笑,自顾自的说道:“小弟悠游各处,大哥和兄弟们打生打死,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还会有什么打生打死,现在局面已经彻底稳住,最起码在这一年之内不会有什么大打了。”赵进笑着说道。
王兆靖坐正了些,继续说道:“既然局面稳住,小弟却有个妙想天开的主意,大哥参详下?”
这次苦笑的人换成了赵进,赵进指着王兆靖说道:“这才是你今天来的正题吧,读书人弯弯绕绕的就是多,有什么你直说不就好了。”
王兆靖嘿嘿笑了两声,却没接这个话,自顾自的说道:“二月大考,小弟在十一月底就要启程了,大哥想不想和小弟一起进京看看。”
赵进一愣,王兆靖继续说道:“行万里路胜过读万卷书,大哥胸怀大志,但也不能总局限在南直江北这小小地方,也该去天下中枢看看。”
看到赵进没什么打断的意思,王兆靖脸上有了笑容,又是说道:“二叔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老人家一定把这些见识都说给大哥了,可当年是当年,现在是现在,小弟听大哥说起外面,很有些似是而非的地方,还是要亲自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