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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精力。
宦官太监权重,做决定的毕竟是天子,东林朝臣在移宫案中立了大功,又靠着红丸案把政敌清扫一空,向天子陈请,天子也不会贸然驳回。
可当今这位天启皇爷却和他的祖父一样,不喜欢上朝,登基没几个月,京城内外就都知道,这位万岁爷喜欢做木工活,喜欢眉清目秀的小宦官,就是不喜欢上朝听政。
眼见着好不容易拿到的优势就要丧失,东林党人愈发焦急,发动内外所有的力量想要扳回来,在这样的局面下,谁还顾得上什么辽东。
既然袁应泰殉国,那么先前那个熊廷弼做得不错,就再丢过去试试,反正去了辽东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这熊廷弼并非东林中人,去那边自生自灭就好。
相比于满不在乎或者来不及在乎的京师百官,王友山对辽东发生的一举一动都是万分关注。
一开始他也觉得不用太过在意,自成祖北伐之后,大明北边狼狈的次数不算少了,土木堡之变连天子都丢了,小王子、俺答这一个个草原上的霸主出现,大明一次次的吃亏,这京城被鞑子兵马摸到边也不是一次两次,大明还不是好好活到今天,那些草原枭雄死的死烂的烂,早就不知那里去了。
建州女真又是什么货色,还用这么在意吗?在万历二十年的时候还在乖乖上贡,一个不过二十万人的小部落而已,开始时候大明肯定要吃亏的,这个也是历年历次的常例,可这么慢慢熬下去,建州女真也就没了那股精气神,也就会慢慢衰败下去,十年几十年之后,大家也就会在史书中找到了。
但自称大金的建州女真打下抚顺城,打下清河堡,在萨尔浒大胜之后,却由不得王友山不重视了。
东虏女真和西寇蒙古有个很根本的不同,那就是他们不光野战能胜,也能攻城拔寨,经过询问之后,王友山知道抚顺和清河堡到底是什么样的城池,这样的坚城要塞,还是素称精锐的辽镇边军守卫,就这么被建州女真军队攻了下来,以往蒙古各部入寇,野战无人敢当其锋锐,可坚壁清野大家却能做到,都知道蒙古各部不善攻城,偶尔失陷几座城池,也是那种单薄弱小的县城。
野战能胜,又能攻城拔寨,等于大明在其面前没有遮挡,长久看或许有自己丧失锐气的可能,可现在看,不管怎么说都是大明的心腹大患。
王友山现在和兵部一干郎官吏目的关系很是不错,王友山在官场上的前途已经没有了,这个所有人都清楚的很,不过这位王御史花钱很大方,且不说经常请大家饮宴,年节礼品什么的也是丰厚的很,所求也很简单,就是想要尽快知道辽镇边事。
人有千百种,王友山这么大方,想来是不缺银子的,仕途上也是前进无望,或许只能把兴趣赚到国事兵事上了。
辽镇那边的消息也不是什么军国机密,何况守密也不会给自己有什么好处,该告诉的也就告诉了,何况谁越早说,王友山这边的报酬就越丰厚,这么时间长了下来,兵部各位都是争先恐后的透露风声。
接到消息的时候,王友山总是给个客气的笑脸,不过笑脸却越来越僵硬,辽阳和沈阳是什么地方,那是辽镇的核心之地,相当于关内各省的省会重镇,这样的地方都被建州女真打了下来,朝廷大臣自杀殉国,那么大明还有什么遮挡?
看着兵部上下满不在乎的样子,这让王友山更加心寒,自建州女真起兵来犯,辽镇已经丢了六座大城,砦堡丢失无数,总兵大将死了不下十人,参将以下不可胜数,兵丁过十万,大明的确地大物博,可也不过十几个省,又有多少个沈阳辽阳一样的大城,又有多少总兵参将,又有多少个兵丁十万
兵部没有人在乎,都察院在乎的人也不过是为了党争,看看谁当年撤换的熊廷弼,谁提拔的袁应泰,谁该为辽东这场大败负责?谁又该为接下来辽东的局势负责?
所有人的漠视,大多数人的浑浑噩噩,让王友山感觉到很孤单,也让他感觉到不寒而栗,到底是自己错了,还是其他人错了,如果自己没有错,为什么京师上上下下都对辽东和女真没什么关注?
都说这是疥藓之疾,都说修德化鞑虏自会来投,可王友山却觉得徐州那几个小辈说得对,大明的确是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但那建州女真却在拿着斧子一下下的砍,砍一斧下去,大明的根基就少一点,这么一下下的砍下去,早晚能把这棵大树砍倒,或许砍树的人探头看过去,还会发现大明士人正在拿着锯子再另一面锯树,当然,他们会说,这么做是为了大明更好。
更麻烦的是,王友山看不到任何改变的可能,难道这大明就这么完了?就这么被建州女真鞑虏一步步的打进来?王友山想到了徐州,但他从不觉得身在徐州的那几个小辈真能改变太多,或许能够自保吧!
自从辽阳、沈阳被威胁的消息传回来,王友山每天都要请兵部的人饮宴,顺便打听消息,等到了后来,白日里也要去一次兵部,看看有没有什么急报,等辽阳沈阳陷落的消息传回来,王友山还是去个不停,就是想要知道更多,想要知道还有没有后续。
“王大人不必这么忧心,现在已经快五月了,辽镇那边积雪化冻,道路泥泞不堪,大队人马行动不便,应该不会有什么事了。”兵部的人这么安慰说道。
只是这淡然的回应,还有这总算不必麻烦了的态度,让王友山心里总是有怒气,可也不能发作。
每日里轿子来去兵部,王友山也能看出兵部官吏笑脸下的不耐烦,道理他也想得明白,如果不是这宴饮馈赠,对方早就冷脸相对了。
和兵部官员估计的差不多,辽阳和沈阳被攻下之后,建州女真金军的攻势也停了下来,辽镇的局势又稳了,不过这个稳定是以大明丢失了辽东后,在辽西重新开始整备防务的稳定。
坐轿回到家中,王友山习惯性的坐在书房里发呆,拿笔时不时的写几笔,想到某处,表情变得沉重无比,再想到某处,则是苦笑自嘲,自己在京师所做,或许仅仅为了满足家乡小辈们的好奇,自己何苦在这边撑着,早些回去居家耕读有什么不好,听说儿子的几个结义兄弟都已经说了亲事,自己是不是也该催促下。
王友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书房很热,因为在这个天气里还有个炭盆放着,这炭盆冬日里用来取暖,之所以春夏还留着,是因为有别的用途。
在京师呆着也没什么意思,目前朝中局势还没有明朗,不过一旦确定,自己就该腾位置出来了,兵部那边已经习惯拿自己银子了,以后只要银子维持着,消息也不会断绝,在这边留几个下人就好
王友山正在书房里遐想,突然听到屋外一阵嘈杂吆喝,甚至还有叫骂的声音,这动静应该是在宅院内。
仆役下人都被河叔管束的不错,根本不会有冲突,他们都知道自己喜静,不会大声喧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放下笔,就看到一名仆役神色惊慌的进了书房,一进来就急忙说道:“老爷,锦衣卫把咱们家围了,说咱们家谋反!”
王友山心里“咯噔”一下,谋反?难道是徐州那边的事情发了,自家几个小辈所做,的确是无法无天,一直能含糊过去,靠的就是民不举官不究,现在难道暴露了什么吗?
仆役正禀报的时候,却听到外面脚步声响,王友山深吸了口气,从书桌上抓起一叠字纸,直接丢进了炭盆里,对那仆役说道:“看着他烧完,不然就有大祸。”
说完之后,王友山迈步向外走去,仆役神色紧张的去翻动已经燃烧起来的字纸,让他烧的更快。
其实字纸不过是在兵部打听消息的纪录,说不上什么大祸,但锦衣卫株连的本事不小,能少些手尾还是最好。
王友山走出书房没几步,就碰到了两个挺胸叠肚趾高气扬的锦衣卫番子,这两人满脸轻松,根本没有拿人办案的紧张模样,甚至连威吓的表情都懒得做出。
主仆打扮的分别还是不小,一看到王友山,番子立刻知道这就是正主了,瞥了眼之后大大咧咧的说道:“你就是都察院的御史王友山吗?”
“正是本官!”
“你牵扯谋反的案子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谋反?本官在京师多年,堂堂正正做人做官,家乡小辈也是本份,怎么就能牵扯到谋反,朗朗乾坤,圣君在位,你们不要诬陷良民!”王友山义正词严的说道,身为御史,这嘴皮子上的功夫当然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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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1章 大祸将至?
王御史气势逼人,鼻子却抽动两下,却已经闻到了纸张燃烧的焦糊味,王友山心中暗道不好,这两个番子肯定也是闻到了,如果就这么追查过去,看到那些辽镇军情,兵部的消息,罪名更会坐实了,加上徐州做得那些事情,谋反大罪恐怕跑不了了!
让王友山没想到的是,对面的两名番子对这个根本不闻不问,其中一名还厌恶的用手扇了扇,闷声说道:“什么味道?”
另一番子则是笑着说道:“王大人,换了别的御史,咱们兄弟还真要掂量掂量,动了一个那就是动了马蜂窝,可你孤单单的没个仗恃,咱们怕什么呢?抓了也就抓了,谁会理财?”
王友山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另一位接口笑着说道:“原本王大人也是有根脚的,奈何他这一派以经散了,没了这个倒也没什么,如果王大人靠着的那位吴公公还在,咱们也是不敢碰的,可吴公公不是去凤阳那边种菜了吗?谁还能护着王大人?”
“你们想要什么?”王友山沉静了下来,闷声开口问道,事已至此,已经没什么能挽回的了。
这几年更迭太快,各党轮流出头,又因为皇位迅速更迭,内官势力同样动荡的厉害,这等更迭变化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王友山则是发愁的一个,且不说自己那个徒党烟消云散,就连宫内的关系也都不复存在,还能照顾着他的那个吴公公早就被发配出京了。
两个番子对视了眼,嘿嘿一笑说道:“王大人家中豪富,咱们兄弟都知道的,钱财乃身外物,王大人若是多舍得些,也就能少遭些罪,咱们也没什么私下里的仇怨,只是上面交办的差事。”
王友山知道自己没有挣扎抵抗的余地,但他还有个想法,那就是如果只来了这两个番子,可以让家中仆役动手,然后逃离京城,除了河叔这个身手好的,王家身有武技的仆役还有三个,加上快马传信的信使,料理两个番子不难。
不过来到前厅之后,王友山就打消了这个念头,锦衣卫一共来了十几个人,其中颇有几个精悍之辈,每个人都拿着兵器,如果动手,更大可能是两败俱伤,惊动太大,麻烦也就更大。
河叔也已经被看管起来,他看到王友山过来,一直拿眼神询问,王友山沉默了会,还是小幅度的摇头。
把人抓了之后,锦衣卫番子们自然要搜检一番,王友山也没什么隐瞒,直接把藏银的地方告诉了对方,看到那大笔金银之后,过来的番子们都是兴高采烈,对王友山的态度也好了许多,既然这么有钱,想必家里更富,到时候过来探望活动,少不得还有好处,对财神爷当然要好些。
王友山这些年在京师见识不少,知道这番子拿人都要细细搜检,书信字纸之类都是证据,而且还可以株连,书房往往是翻检最仔细的地方,可这次来了这么多人,把银子和值钱的东西搜刮一遍之后,别的却丝毫不在意。
这实在是诡异的很,王友山甚至怀疑对方是假扮劫财的,不过番子们把腰牌亮了出来,还报出了自家上司的名号,这就做不得假了。
被押出院子的时候,不少人都在外面围观,这里住着的都察院家属很多,但大家看王友山的神情都很漠然,也没什么义愤填膺的模样,因为王友山和大家的关系都很远,不是同党,自然就不会亲近。
王友山脸色苍白,他又是对自己接下来的遭遇忐忑,又是担心徐州那些小辈,连带着脚步也有点踉跄,王友山突然发现身边的河叔不太对劲,似乎在转头摆动。
看到这个王友山有些恼怒,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做这等无用的勾当,他转过头,顺着河叔的方向看过去,却在人群中看到了个熟悉的面孔,那是个徐州来的信使,正满脸愕然的盯着自己一行人,这信使脸色随即变得漠然,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转头向着远处走去。,
王友山莫名松了口气,自己被抓的消息能第一时间送回徐州,怎么都方便了,搞不好自己也有救了,在他的心底,下意识觉得徐州那些小辈其实无所不能。
和抓人的番子所说一样,王友山自己也估计到了,一个没有人庇护,内廷外朝都孤零零的七品文官被抓,尽管他是号称清流的都察院御史,却根本没有人理睬,也有人出于好奇,出于职司所在打听了下,一听是谋反,立刻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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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过五月了,这是天气最好的时节,天气晴朗,又不怎么燥热,而且断断续续有雨,田里庄稼的涨势也不错,已经有人说今年是风调雨顺了。
在洋人路易的指导下,搬到何家庄附近的铁匠们造出了新样式的火铳,铁匠们打造时候都是中规中矩,私底下却少不了议论几句,比如说这洋人不靠谱,长相古怪,对铁匠铺里的活计也懂得不多,这样的番鬼,能知道铁件上的事情吗?
何况这新打造的火铳,除了这木柄变长变大之外,铳管也变短变粗,这样的家什能打多远?能有什么威力?
这洋人麻烦的地方还不止这一处,火药那个东西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方子,这么多年大伙就这么用,他偏要出什么幺蛾子,要把配好的火药做成火药饼子,然后小磨细细磨碎,还要用细筛筛过,这这么做,也不知道有多麻烦,如果不是赵进支持,大家早就翻脸了。
而且赵进说到底也是年轻,他自小学武,居然也对铁匠铺子里的东西指手画脚,他懂什么,各个师傅用的量具家什都是自己打造的,用别人的就不趁手,他倒好,非得要求一样,一个师傅打出来的还要多次检查,完全一样了才分给大伙用,开始太不习惯了。
不过大家心里倒也明白,进爷就是大伙的东主老爷,他说什么,大家就乖乖听着。
对于那个洋人路易的怨气,在火铳打造出来,铁匠们试射后烟消云散,铳管更粗,装药可以加量,铅弹也可以加重,威力自然更强,然后射程没有变短。如果用了重新磨制筛过的火药,射程和威力还会加强
既然好用,那么大家都无话了,只是乖乖照做,但还是要不断的招募帮工,因为火药的处理很麻烦,需要大量的人手,原本只是铁匠帮工就做的伙计,现在也变成专门的一个作坊,而且单独建在小河旁边,还挖了几条沟,河水用来救火,万一有爆炸的危险,大家先朝着沟里跳吧!
说是样式不同,但基本结构和鸟铳区别不大,甚至因为铳管变粗加工起来更简单了,废品率也降低了许多,五月二十二这天,三十支火铳送到了赵进这边,发射药也都按照事先的吩咐包成了一个个小纸包。
和上次一样,学丁们被召集到校场上,前面摆着几套盔甲,有棉甲,也有赵字营自己的铠甲,除此之外,先前被存进库房的鸟铳也拿来了三十支。
新造火铳和鸟铳同时开始装药射击,差距从一开始就拉开了,尽管都是用定装发射药,可鸟铳因为铳管细长,装填就不如新式火铳方便,不说别的,通条对准枪口,一下插进去和两下三下也是有差距的。
然后射程、威力和准头,都是有差距的,火铳枪柄的改进让射击者身体可以保持稳定,而鸟铳做不到,更大的口径代表着装药更多,铅弹更重,射程和威力也就更远更大。
让过来观阵的赵字营诸位惊愕的是,在四十步左右的时候,新造火铳就对赵字营自造的铠甲造成破坏,三十步完全可以破甲了。
看到了这个效果,吉香心服口服,果然这种事情是不能想当然的。
“好,奖赏路易十两黄金,通译十两白银。”赵进笑着在木台上说道,有功当赏,尤其是对路易这种人来说。
这个时代来到大明的洋人有两种,一种是虔诚的传教教士,另一种则是为了发财的冒险家,路易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他自己也没有刻意的遮掩,因为赵进这边丝毫不看重他教士的身份,路易就是个披着虔诚皮一颗发财心的冒险家,对这样的人,干脆利索给他金银的奖赏刺激,比什么都有效。
听到赵进的话,通译喜笑颜开,他忙碌一年也就是二三十两银子,这一下子就是半年的进项,而路易没等那通译翻译,就满脸堆笑的躬身行礼,嘴里怪腔怪调的说道:“多谢大老爷的赏赐。”
口音很是怪异,差不多就是变调了的松江官话,赵进等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都觉得有趣。
“老爷,这路易现在学官话很是用心,最先会的就是‘金子、银子’”通译看着大家高兴,连忙凑趣说道,这让赵进等人更是大笑。
洋人路易满脸笑容,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没有众人的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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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2章 论兵
设计完毕,千疮百孔的铠甲就要回炉了,而负责学丁的队正则是将新造火铳和鸟铳收起,应该还和上次一样归入库中。
“不必了,鸟铳入库,火铳发到手里去,每天练习装填和射击,每三日练习一次实弹射击,弹药支取找曹先生那边。”赵进扬声吩咐说道。
他这么一说,学丁队的几个队正没有立刻听令,反倒是小跑过来,询问到底该把这些火铳发给谁。
“表现最好的学丁才能拿到火铳,拿到火铳的人就是家丁了,单独成立一个连,就是火铳连,小孟,你做见习连正管着。”本来是一句简单的安排,说着说着,却多了一个连的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