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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连带着成家、姜家这等已经壮大的家族,对比武众人来说更是有优势。
不过这徐州义勇和徐州各处家族子弟,不少都已经下场比武,而且都过了筛选,已经打第二轮第三轮了。
赵字营核心层面里,在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每天都是眉开眼笑,管着金库的陈宏每天看到大笔进账实在是忍不住高兴。
先被赵字营的家丁淘汰下去大部分,然后抽签捉对厮杀,很快就只剩下不到百人了,剩下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或者在各地闯荡出名号的,或者是武艺精强的,在台上对战已经变得很精彩。
按照事先的传闻,不管是彰显赵字营的威风,又或者什么将天下群雄一网打尽,到这个时候,赵字营的强手也该出面了,可现在却没有丝毫的动静,这让大家很是纳闷。
原来大伙在外地,只听到徐州几位小爷名声响亮,不清楚底细,等来到之后才知道有什么八人杀败百余大盗的战绩,这等武勇,上得擂台上肯定也是无敌,还有那赵进的保镖牛金宝,更是一身横练功夫,刀枪不入什么的,据说这次比武就是为他设置,可这些人都没有来参加参与,这就让人摸不到头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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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河南卫辉府城内,潞王王城几乎占去了一半的面积,在前门后门偏门外,都有各种各样的店铺,这些都是做王府中人生意的。
让人想不到的是,王府附近居然还有当铺,而且还不止一家,有些心照不宣的事情,比如说王府的属官和宦官从王府里倒腾出什么好东西,直接就可以在当铺这边换钱,有什么不方便亲自去做的,也可以找当铺帮忙,这也是天底下常见的生意之一,莫说是王府内的官吏奴仆,甚至世子郡王这等贵胄也会拿着东西出来换银子。
潞王府外院设有账房,里面三个管事,操持整个王府的田庄和产业的金银流动,位卑权重,是有体面的人物,他们手里当然不缺银钱,可那个三管事李振南却总是朝一家当铺跑,有些暗地里嬉笑的传言,说这李管事养的外宅太多,花销太大,一到月底的时候就腾挪不开,所以去当铺周转一番。
“我能打听到的就这些事了,你们当家的被刺杀,潞王府现在还不知道,只怕我是第一个知道的,其他人还没收到消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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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6章 拦车动手
在当铺的密室里,李振南压低声音说道,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焦躁。
“王府能使唤动什么读书人,五六十岁的举人倒是愿意过来,年轻轻的谁愿意沾王府的边,更别说辛家那种,这人我都听过名声,再说了,那晚上近二百人的刺客,若是我们王府派出来的,这花销就了不得,我肯定能在账上看到这笔银子,可这几个月就没有什么大额的开销。”
“对,对,我们王爷还被侧妃撺掇着整日上疏哭诉,请朝廷做主,惩治你们当家的那边,你不知道内宅外院死了多少有关系的人,多少人恨你们家。”
“好听的话咱们也不要讲了,只求一件事,我这边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或者被抓了,你把她们娘俩送到徐州去,也算我对得起他们了。”
就在官军北上南下的时候,潞王府内也出了些事,风言风语说有个宫女不见了,也有说这个宫女投井自尽,但捞不到尸首,有宦官出来喝酒的时候闲谈,说这宫女可能有了孩子,王妃一干人要查的时候,人却不见,搞不好是和外宅什么人私通,本来抓到后是要严办的,没曾想这宫女居然逃了出来,这可是丑事,上下都是封口,不准外传。
却没人想到这和宫女私通的人就是李振南,他手里管着流水一样的银钱,和外面这家当铺往来密切,李振南知道这件事的要紧,一旦被查出孩子的父亲是他,别说什么位置家产,性命都难保了,索性花了重金让这家当铺把人接出来送走,说来可笑,王府周围的这些铺面,很多在王府内都是手眼通天的。
人接出来送走,在信得过的地方安顿下来,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没曾想这当铺却突然换了主人,说是原来的东家被人出了高价,不得不买,更没想到卖掉的不止是铺面,还有这隐秘消息,还有没想到的是,买下这铺面的居然是那个徐州大贼的人
“在河南卫辉那边已经查明,潞王府和这件事无关,山东鲁王府那边的消息早一天到的,大哥你应该看过了,现在鲁王府那边也是在朝廷上下功夫,没有派人过来。”刘勇沉声说道。
“既然确定了,那就传信动手。”赵进斩钉截铁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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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五前后,京师各大商号就要封门歇业了,等到年后再开,腊月二十三之后,上下各级官署里面就只有留守的书吏和差役了,官员们勤谨的就过去看看,他们这个时候最要紧的事情就是送礼收礼,互相联络。
在这个时节,平时繁华的商业街道冷清的很,而平时冷清的富贵人家所在则是热闹起来,车马抬轿,仆从听差,都是进进出出。
且不提外朝官员们的往来,这时候也是检验内廷冷暖人情的时节,内廷有头脸的太监宦官在外面都有宅院府邸,各处巴结的勾连的也是要送礼奉迎,谁家人多,谁家人少,就显出来冷热了。
不过能在外面收礼的,这都是有体面正当时的,那些真正败落的阉人,连出宫都没得出,只能自己窝着。
腊月十五之后,宫内忙碌操持下面人都已经做熟了,政事相关都清闲下来,体恤下属的大珰们在这个当口上也少去值房,方便下面小辈出去风光一番,谁都有这个时候,张扬着过过瘾,等熬上来了或者败落了,或者不在乎,或者做不得,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西城大街上,一辆马车跑得飞快,丝毫不避让其他的行人车马,跟随这马车的有两名骑士,却是勇士营马队的装束,也是趾高气扬的模样。
那马车从马匹、车辕、盖幔,都是华丽的很,若是礼部老吏在这里,一眼就能挑出许多违规逾制的错处,可如今谁还在乎这个,豪商家里描龙画凤用金银的地方也不见少,谁说什么来吗?
护卫马车的骑士不住的大声吆喝:“御马监张公公的车驾,都闪开了!”
看到有那些来不及闪避的平民百姓,直接在马上一鞭子抽下去,然后哈哈大笑,路边也有人低声念叨:“若不是天启年,我还以为这是正德爷那时的八虎张永呢!”
“张永那还是得善终的,做事还有点分寸,这位张公公可是拜了魏忠贤魏公公做义父,虽说现在只是个管军,马上就要当太监了!”
“这急着去干什么?送死投胎吗?”
“收礼呗,刚爬上来风光的,就喜欢被人奉承巴结,他不是在西城那边还买了两房美妾,没准急着过去相会。”
路边人嘻嘻哈哈的议论,收礼被人巴结,自然不能放在皇宫大内里,但在宫外的宅子里就可以光明正大了,对新晋新贵来讲,又有好处,被人奉承又是风光舒爽,这可是难得的享受,在这个时节早早出宫,急忙向着外宅赶去。
前面两辆大车慢悠悠的走着,听到身后催促,也不敢阻拦,一辆忙不迭的躲向路边,一辆驱赶牲口的时候,那牲口却犯拧了,就那么横在路中动弹不得,正好把这条路给拦住。
那张公公的马车没奈何,车夫只能吆喝着停了来,两名护卫的骑兵上前就是大骂,喝令那车夫快点动作,那车夫连忙答应,可这等时候,越着急越动不得,麻烦的很。
“动手!”
突然间有一声大喝,街面上的人都看了过去,难道是这张公公要打人了,光天化日的,这可是太欺负
刚才闪到路边的那辆大车,突然有人从车上拽出一把短矛,直接刺入了靠近自己的那个骑兵,那骑兵没有任何的防备,被短矛从肋部直插进去,居然从另一侧透了出来,他们护卫本管的内官出行,本就是个显威风的差事,又是在京师城内,也犯不着披甲,谁能想到遇到这等事。
在另一侧,本来蹲坐在墙边的一人同时暴起,手边那根短杖的前端已经拔去,却是闪烁着寒光短刺,对着他这一面的那个骑兵反应不慢,已经是侧身抽刀,可他却想不到突袭者的动作太快,他这一侧身,却将胸膛卖给了对方,那短刺直贯入他的心口。
界面上已经是一片惊呼乱叫,先前唯唯诺诺搭话的那个车夫反身从身后车上拽出一把朴刀,从车上跳下去,将那张公公车上的车夫一刀劈翻,血光四溅。
这时候那车内的张公公已经觉得不对,掀开车厢帘子向外一看,顿时被吓的惊叫一声,直接向回缩去,那车夫刀客直接跳上马车,一脚踹开了车门,不顾车内的求饶怒骂,拿着朴刀就乱戳了过去。
“谁抬头看就灭了谁的口!”这伙胆大包天的凶徒大吼说道,看着血流满地的样子,谁还敢抬头,唯恐被波及到,只是心惊胆战的想到,这莫非是要造反了吗?
杀人短暂,杀完之后,有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丢在车厢内,兵器车马也都不要了,却从先前那拦在路中的大车上拽出几件长衫,直接套在了外面,若是外人看到,还会觉得出奇,因为这辆大车的柴草下面居然还有湿手巾。
长衫套在外面,衣服上沾染的血迹就看不到了,用湿巾擦拭裸露在外的肌肤,沾染的血迹直接也就是擦干净,绕过一条街之后,其他人看到这几位,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和异常,不过是寻常路人而已。
再过一条街,几名刺客进了个虚掩着门的院落,片刻之后,已经换了衣服的几人翻墙从后院离开,直奔最近的城门而去,在这个时候,他们看起来就是离京的客商,他们走路的速度也不是太快,看不出什么不对的地方。
京师不同别处,顺天府的差役,锦衣卫的番子,五城兵马司的兵卒,维持治安的力量比别处强大很多,那边有事,不过一炷香的工夫,已经有各路人马赶去,可就是这个一炷香的工夫,刺客们已经走得远了。
询问在场的百姓,大多数人都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生怕自己多说几句招惹上祸事,这位公公可是魏忠贤魏公公的义子,那伙人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这么动手,自己多说了什么,万一被找上来怎么办,那不是找死吗?
少数几个说的也是各执一词对不起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那时候都被吓得低头,谁还敢直愣愣的看过去,些许印象不过是浮光掠影,根本没什么细节。
不过接下来就证明那些明哲保身的正确,半个时辰左右,东厂的一位总旗带着人过来,先将顺天府和锦衣卫的人打发走,而且私下里交待了几句,然后将所有提供证据的证人一并带走,这让周围围观的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去了东厂,不死也得脱层皮,果然还是不开口的好。
“顺天府和锦衣卫还有五城兵马司那边都已经招呼过了,别处虽说还能打听到消息,可落不了案子,只能说道听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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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7章 沉下心来
一个半时辰之内,消息就传到了宫内,刚给天启皇帝送完木件的魏忠贤当即就翻了脸,不过也知道宫内盯着他的眼睛多,没有当场发作,只是去了隐秘放心的值房,听手底下办事宦官的禀报。
“东厂的孙老六知道小张是新拜入老祖宗名下的,所以锁了消息,孩儿去给那小张报了个急病,等礼仪房的匡公公验过就会直接烧了,那几个人也一并烧,没什么手尾在外面。”禀报这消息的宦官声音都有些发抖。
皇宫内魏忠贤一系的宦官都知道,魏公公布置的一件事失败了,消息传回来之后,魏公公就一直闷闷不乐,亲信们也知道是什么事,所以今天这张公公一出事,大家都是战战兢兢,唯恐被魏公公的怒火波及。
“什么人干的,可查出什么了吗?”魏忠贤闷声问道。
听魏忠贤问出这个问题,答话的宦官声音都有些颤了,不过还是硬着脖子说道:“什么人查不出,倒是这伙贼徒临走的时候在车内丢了张纸,纸上写着个‘辛’字”
房中安静半响,魏忠贤深吸了口气,抓起手边的茶碗,抬手就要摔下,又是喘了几口气,将茶碗放了回去,只是用力过大,下面的碟子都被震的碎裂,答话的宦官不敢多说,只是弯腰低头。
安静越久,压力越大,魏忠贤如今执掌内廷,大权在握,喜怒间就可以决定别人富贵生死,自己报了这个坏消息,可千万别触碰了什么霉头。
担惊受怕了一会,魏忠贤长出了口气说道:“喊小匡过来,你去安排一队今日去往南直隶的六百里加急。”
答话的宦官这才松了口气,可又觉得愤然,心腹要紧的事情,魏公公果然只会找那个小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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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的山东,只有繁华大城内才有过年的气氛,就算是地方上的州县,往往也是凋敝异常,辽饷已经让齐鲁大地民不聊生。
原本富贵豪强汇聚的兖州府郓城县也该了一番模样,现在这边来来往往的,都是粗手大脚,面目黝黑的百姓,看着就是吃过不少苦头,久经风霜的民户中人。
以往深居简出,总是在总舵巨宅的徐鸿儒和从前也不同了,他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在城外的各处庄子内**弘道。
“有生皆苦,不管怎么挣扎也是脱身不了这苦海,我等弘法香众,当告知百姓,烧香信佛,便可得护佑,死后可去真空极乐,来世可去富贵人家。”
“现如今乃是末法,真到了那危难绝境,弥勒佛祖和无生老母也不会坐视信众受苦难,到时就会建立这地上佛国,极乐家乡,凡虔信香众都可以现世领受福佑”
传道传法的徐鸿儒和一干心腹亲信,都已经没了当年的冷静矜持,他们穿着粗布袍服,满脸狂热的宣讲,而下面听讲的一干信徒也都是满面迷乱,全神贯注的倾听,唯恐漏了一个字。
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宣讲的时候,现场往往会焚香,这香味弥漫,闻到的人往往会神志模糊,眼中出现少许幻觉,对于没经历过什么的底层信众来说,他们就会以为自家得道,会愈发的狂热虔诚,传教的时候也会不顾生死!
而讲道弘法的诸人,鼻子里都会塞着香丸,或者直接在嘴里含着解药,他们可是神智清醒的很。
“诸位回去,要帮着信众互助互济,要宣扬这神佛降世救人的音讯,诸位一举一动都在佛祖和老母心中,诸位以后的福报也看诸位今日如何勤勉。”徐鸿儒勉励着即将回乡的一干信众。
现在山东各处凋敝异常,普通农户度日艰难,不要说撑到青黄不接的时候,这年都很难过去了,这些骨干信众来到郓城得到的东西也不多,每日里粗粮野菜,返程的时候干粮也是勉强够,盘缠更是稀少,很多人来到这边本就艰难,这回程很可能就是回不去了。
不过就是这样的苦难,却让这些信众一个个的坚定异常,而且在这边看到徐鸿儒等一干教中尊贵之人和他们同吃同住,这感觉又是不同,觉得自家吃的这些苦难都是值得,将来必有回报,那些有慈悲仁义心肠的,更是觉得自己找到了救助亲人乡邻的法门。
看着徐鸿儒躬身抱拳,许多信众骨干都是慌不迭的跪下,大礼回拜,很多人起身的时候已经禁不住落泪哽咽。
大家看到不远处有一名文士走过来,这人大家都知道,是教尊徐鸿儒的亲信谢明弦,看着就像是个乡下的私塾先生,朴实异常。
谢明弦来到这里,没有急着上前搭话,只是站在一边等待,他看到徐鸿儒脸上和手上的皴裂,几个月来和信众们同吃同住,就这么辛苦下来,看着也是寒酸异常,不过这样子却让谢明弦由衷的敬佩,这样的徐鸿儒才是做大事的徐鸿儒,才是从老教主王森手中拿下一个虚名,自己在山东拳打脚踢出一片局面的闻香教主,是那个雄心大志,派人北去辽镇,南下徐州的徐鸿儒!
就这么安静等待,所有人都被送走之后,徐鸿儒才叹了口气回转,谢明弦笑着躬身见礼说道:“尊上辛苦了,尊上雄姿英发,这是天佑啊!”
徐鸿儒搓搓手,失笑说道:“这般潦草,还说什么天佑,赈济信众的粮草都准备好了吗?”
“回教尊的话,都已经备齐了,各处准备的也都是齐整,就等着教尊下令。”
“等到真正撑不下去的时候再发,不要让人饿死,但吃饱也不必了。”徐鸿儒淡淡说道,谢明弦笑着点头。
徐鸿儒转身向着屋中走去,几名散布四周的护卫立刻聚拢过来,谢明弦跟在身后禀报说道:“教尊,徐州那边有消息传过来,说那妖魔赵进遭了夜袭刺杀,虽然无事,却被惊吓到了,还有传闻说是刘勇受伤,妖魔魁首受挫,正是本教的大好时机,教尊,本教要不要”
“去了又有何用,本教能有多少勇猛之士,又怎么胜得过那赵贼手下的虎狼?”徐鸿儒平静说道。
谢明弦没有出声,就这么跟在徐鸿儒身后,腊月里的山东内陆寒冷异常,天上有雪花飘落下来,徐鸿儒停住脚步,伸手接住雪花,不大的雪花在手心很快化掉,徐鸿儒就那么凝视片刻,悠然开口问道:“明弦,咱们山东没下过什么大雪,雪落地也站不住几天,辽东那边怎么样?”
“教尊,关外苦寒,到了冬日时节,下雪是常事,雪落不化,到处都是一片白,雪下大了就容易闹灾,把人堵在屋中出不来,还有的能压塌房屋。”谢明弦恭恭敬敬的回答说道,他知道自己已经说过多次,可对方这么提起,必然有其用意。
徐鸿儒笑着点头,开口说道:“一个信众就是一片雪花,落地即化,根本没什么所谓,可若是过千过万过十万,那就是能压房围城的雪灾,是势不可挡的大力,一百人、一千人我们不如地方上的豪强,一万人我们不如徐州那赵贼妖魔,五万人我们不如朝廷官军,可若是十万、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