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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其他那些为数更为庞大的远支朱氏宗亲们,将直接被遣散,过自食其力的平民日子,皇上和他的近臣们并没有担心他们会起而造反。
本来他的大臣们想要让他在紫禁城恢宏的宫殿当中登基的,但是他拒绝了,他不喜欢那座宫殿,宁可在京城郊外一边阅兵一边登基。
他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告诉臣民,告诉天下人,哪怕当了皇帝,他也绝不希望自己和自己的那些大臣们,丢掉质朴的本性。
他看了下台下穿着整齐制服的士兵们,看着他们因为激动而满面笑容,甚至流下泪光的年轻脸庞。这样的士兵他有十万,如果想要的话他可以要到更多。而他坚信,在如今的地球上,没有任何一支武装、任何一个国家可以挡住这支他用最精良的装备和远远超越了时代的理念所武装起来的军队,唯一能够抵挡他们的,只有一望无际的荒漠和浩瀚的大洋而已。
他们是在为什么而战?
他们是在为他而战,为了将他创下的基业,扩张到全国,成为华夏大地的又一个新王朝而战。
然而,这对他来说还不够,他更想要这些人为了重拾多少年前华夏先祖们的荣光而战。
在不知道多少年之前,先民们集结在他们的领袖身边,抵抗四周外夷的侵袭,抵抗着天灾的侵扰,几千年的时间里,以令人绝赞的勇气和决心一步步将土地往外扩张,一路扩张,最后达到了古代先民所能仰望的绝大多数地方,也让他们的后人们,得到了“中华”的荣光。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是先民们朴素的梦想,也是他们孜孜以求的最终目标。
不知道多少年之后,他们的后代们颓废了,厌倦了征战和扩张,他们停下来休息了,沉溺在了文明所带来的便利和舒适当中,忘记了先祖的开拓进取,也忘记了自己身上曾经背负的荣光,而这些荣光,则被其他世界的人捡走了,然后乘着这些光跨过了大洲大洋,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主宰,也将枪炮架到了这个曾经伟大的民族之上。
而他,在时空的夹缝当中穿越到了这里。经过了梦幻般一段旅途,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成为了一个帝国的主宰。
难道这就是自己的极限了吗?难道这就是自己需要做的事情了吗?
不,到了此时此刻,他更愿意相信,他之所以被时空传回到了这个时代,是因为他的宿命,就是为了带领这个伟大的民族,捡起自己在迷茫和痛苦中丢落的刀剑,抢回它即将失去的荣光。
而他还年轻,还有几十年时间可用,他可以让他的士兵们越过荒漠,跨过大洋,完成一次次新的征服,将“中华”的概念,传遍每一片土地,让他们要么成为帝国的臣民,要么在帝国的声威当中颤抖。
他知道,自古没有不灭的王朝,他建立的这一个新王朝,终有一天也会在时间的洪流当中轰然倒塌,成为史书上的残迹。
然而,他更加知道,在这个已经被他重新刷新了一遍的世界上,他已经留下了超越世间绝大多数人的印记,成为了一个当今世界上人口最为庞大的帝国的说一不二的主宰。
他还知道,他将继续带领着他的帝国,驱使着他那些忠勇的士兵,去创造更为宏大的功业,直到……让历史上任何一位征服者与他相比都相形见绌。
而他的子孙,也将在他开拓的路上继续走下去,一直未这个伟大的民族扩张土地和势力,直到再也无法扩张为止。
“天命在国,天命在我!”他轻声自语,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对冥冥中的某个存在说。
然后,他微微抬起了手来。
就在这一刻,丞相骤然跪了下去,然后后面的人一排排地跪了下去,犹如是被传导起来的波浪一样。
这是他们对帝国至高无上的主宰的敬礼,这也是一个国家新生的宣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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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两更,下午十五点左右第二更,接下来会两更一段时间
第1448章 大汉七年的冬天
雪终于停了。
大汉七年的这场雪已经连续下了两天了,前阵子下的雪还在,新下的雪又为地上的白毯又加厚了一层。
在白色厚毯的覆盖下,原本壁垒森严的营地也变得多了几分柔气。然而,大营里面逡巡不停的面色冷峻的军兵们,却让这些柔气被涤荡得一干二净。
这座位于北京城郊外的营地,占地极广,里面驻扎着大量的军兵,他们在这里训练、休息,随时准备为他们的帝王而战,毫无怨言地出征任何一个他指定的地方。
而这位帝王,也依靠着他们,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将自己的声威覆盖到了整个华夏大地。
即使只是在营地里面,这些不停巡逻的军兵们的队形也按过往的训练排列得整齐对称,黑色的衣甲被磨得发亮,枪尖的锋刃在白雪的映衬下闪闪发光。寒风四处扫荡,但是在这些磐石般的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他们在风雪当中昂然巡视着,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似的。
他们是皇上的禁卫军,是被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是举世无敌的最强军——这个观念早已经被深深地植根于他们心中,并且成为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荣耀。
在禁卫的带领下,赵松在营地的栅栏和护墙间留下的走廊当中慢慢踏雪而行,雪地被他踏得沙沙作响,混和在其他卫兵踏雪的整齐划一的响声里面,变成了一种有节奏的合唱。
沿途的卫兵也向他行了注目礼,尽管明知道他不会有什么威胁,但是大多数士兵还是以一种如临大敌的眼神看着他,仿佛要用这种方式警告任何去见陛下的人,不要兴起任何对陛下不敬的想法。
而带队的军官则稍微有些不同,赵松在军中有鼎鼎大名,而且之前就在皇上的身边呆过,所以在禁卫军当中呆得年限长的军官们都认识他,不过因为现在正在带队巡视的缘故,他们并没有跟赵松打招呼,大多数人只是对他注目一下然后微微摆出了一个笑容,然后就带队如风一样从他的身边走过。
尽管现在有要事在身,但是多年带兵打仗的经验,让赵松仍旧停下了脚步,仔细地打量着过往的这些禁卫军。
这些人身强力壮、意气昂扬,队列也十分整齐,看得出来平常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已经变成了当兵的好材料,但是毕竟久处在皇上身边,没有多少机会见血,所以那种骄傲气还只是浮于表面而已,还需要好好历练历练,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带了多年的那支部队。那是一支默默无声、久经征战的部队,因为经常要在白山黑水之间摸爬滚打,所以衣服经常脏兮兮的,脸上的胡子也十分散乱,然而那支部队却是他的骄傲,他认识其中的几乎每一个人,他带着他们在皮岛、在辽东、在沈阳一次次地血战,一次次地夺取了胜利。这些胜利成就了他的赫赫声名,也将真正的骄傲根植到了这些士兵们的心中。
不知道这次,又会要去哪里去找到新的胜利呢?
“赵旅正,陛下还在等着呢!”正在他停下脚步寻思的时候,旁边突然传来了领路的侍从武官的提醒。
“抱歉,抱歉……”赵松马上回过神来,然后冲他笑了笑,继续跟在他后面走。
他们是皇上的侍从武官,出身都不低,前途也极有保障,而且呆在皇上身边自然平素见惯了大世面,什么达官贵人没有见过?
如果不是看在他是皇上的远房堂兄弟的份上,恐怕这位带路的侍从武官的口气还不会这么软。
越走到营地的深处,建筑和栅栏就越来越少,最后慢慢地变成了一片白茫茫地空地。空地的远处,有一座很大的建筑,那里就是他此行的目的地了。
这片空地是为了警戒来人而特意设置的,所以经过的人极少,积雪也就越发厚了,靴子踏过积雪的时候,几乎被淹没了脚背。
今年的冬天和往年相比,好像又冷上了几分。
如果是在前朝,恐怕这一场雪下去,各地又会多上不少冻饿而死冤魂了吧……
赵松看着地上的厚厚积雪,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从他小时候开始,他就见多了各种兵荒马乱,也见多了每一个冬天的惨象,从一开始的忧惧和害怕,变成了后面的麻木不仁,甚至最后变成了暗暗的庆幸,庆幸自己没有成为那些死于饥寒的人中的一员。
不过,他可以确定,今年的冬天和记忆中的那些可怕日子相比要好上许多,不会再有那么多人被冻饿而死了。
因为自从新朝定鼎天下之后,每年到了冬天和灾荒时期,大量的粮食就会被朝廷从南方通过海运运到了北方的各个港口,然后被各地的驻军发散到了各地的饥民手中,同时,因为有不少前朝犯官的产业被查封,所以各地也多了不少可以照料流民、让他们免于饥寒的地方。
运来的粮食、查封的房屋毕竟有限,救不了每一个人,但是仅仅做到了这一点,就已经让皇上得尽了民心,不知道有多少流民因为皇上而保全了性命,保住了重新开始生活的希望。
如今天下已经粗粗安定,他们的希望很快就会变为现实了吧。
“赵旅正,到了。”当带领他来到这座大屋门前的时候,侍从武官停下了脚步,赵松也停下了脚步。
两个侍从武官迎面向他走了过来,他们的神情十分严肃,看不出任何表情来。
“赵旅正,得罪了。”当他们这么说的时候,赵松也顺从地抬起了自己的手。
现在天下只是粗粗平定而已,心怀不轨之徒并没有被肃清,甚至还有过几次想要刺杀皇上的图谋。在这样的形势下,皇上的保卫工作自然也是万分松懈不得,每一个来拜访皇上的人,除非是那几位最受宠信的重臣宿将,其他人一视同仁都要被搜身,并没有针对他的意思,所以赵松也非常配合他们的职责。
搜身的工作很快就结束了。
“赵旅正,请。”带路的侍从武官指了指进去的路,“皇上日理万机,所以您就别耽搁他的时间了。”
赵松抬头,看了看门后面。门后很深,所以黑漆漆地看不清多少行状来,只觉得神秘莫测。虽然他见过皇上不少次,但是他对皇上的畏惧之心从没有消退过,甚至近几年来,随着本朝新立,这种畏惧反而越加深厚了。
天威难测,古人说得太有道理了。平常的皇帝就已经是天威难测了,更何况是这种开天辟地的雄主?由不得人不畏惧啊。
虽然是皇上的堂弟,但是赵松早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和皇家平起平坐的亲戚了,他知道他自己到底是什么位置,他只是皇上的臣子,不是什么亲戚。他也知道,只有懂得事理,他才可以得到皇上的信任和重用。
“多谢。”赵松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昂然和侍卫一起走了进去。
虽然这座屋子很大,但是里面的陈设却十分简朴,因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寒风在其中四处回荡,并没有给人带来多少暖意。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这间坐落于重重军营当中的屋子,是和皇帝的身份完全不相配相配的,一个已经建立了新的朝代,统御四方万邦的皇帝,原本应该是端坐在高华明堂当中,享受着文武朝臣的朝拜才对——然而,哪怕已经击溃了几乎所有敌对势力,基本上平定了整个天下,皇上还是和之前一样,经常身居在军营当中,并没有搬到京城当中那座恢弘得超出了绝大多数人想象的宫殿里面,就连他的那些妻妾子女,也并没有住进京中的皇宫或者密布各处的豪宅巨室里面,只是找了一些靠近军营的简朴院落作为行在安顿下来了而已。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皇上说为君者重在进取,不能太沾安逸富贵气,所以刻意要保持起家时的那种沉稳质朴气。
仅仅这一点,就可以看出皇上的气度是何等高于凡人,至少赵松知道自己是做不到的。
并没有绕多少路,赵松就被人带到了一座大门前,每走上几步,两边就会有。
“皇上就在里面。”侍从小声提醒。
赵松心里突然升腾起了一种无比紧张的感觉,脚下一软,几乎就要站不稳了。好不容易他才重新找回了神,然后低下了头,打量了自己。一身黑色棉布的军装,裁剪十分得体,并且被收拾得一尘不染,将他衬托得虎虎生威。
哪怕是见皇上,也不算失礼了吧……带着一丝忐忑,他昂首挺胸,站在了门口。
两位在门口站岗的侍从,也同时将手放到了门把上面,然后同时用力拉开了门。
扑面而来的热气,直直地袭向了门口的赵松,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精选的木炭在两边的支架上面的火盆当中燃烧着,火苗摇动却没有发出青烟,将热力也毫无保留地在空气当中弥散,隔绝了外面的寒气,让里面温暖如春。
而在大堂的深处,有一个高于平地的小平台,台上站着一个人。空气因为充满了热风而稍微有些模糊不清,他看不清台上的具体情状,只能看到他背对着自己,面对着台上的墙壁上的地图。
第1449章 中枢机要
然而,有这个伟岸的背影就够了,他看到了他的君父。
他屏息凝视,踏着地毯一步步地完全挪动着脚步,等到走到离台阶只剩下几步路的时候,他骤然弯腰,然后沉沉地跪了下来,脑袋也贴在了地毯上。
“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在外面带兵打仗,横行千里的大丈夫,到了这里之后,却只能恭恭敬敬地俯首帖耳,再也不敢有任何造次,帝王之威,就是如此让人无从抗拒。
在他叩拜了之后,在台上背对着他的人,慢慢地转过身来,将视线从地图转移到了赵松的身上。
这是一个年逾三十的中年人,脸型方正透着一股刚毅,虽然因为年纪的缘故眼角和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点点皱纹,但是并没有显得老迈,反而让他更加增添了几分沉稳。,尽管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棉布的军服,没有穿戴或者佩戴任何装饰性的物品,但是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然后巨细无遗地传递到了大堂的每一个角落。
“起来,不用那么拘礼。”他的声音很低,但是在跪着的赵松听来,却犹如雷鸣。
“谢陛下!”赵松慢慢地站了起来,然后仍旧低着自己的头,不敢昂首挺胸。
皇上没有再说话,一步步走下了平台,然后走到了赵松的旁边,打量了一下他。
“一两年没见了,倒是又结实了不少啊。”好一会儿之后,他轻声说。“不错,不错,越来越有重臣的样子了。”
“臣最近一直都在辽东作战,时时刻刻都要随着部队行军打仗,所以身形倒是结实了不少,”听到皇上这么夸自己,赵松的心里十分欢喜,“托皇上的洪福,臣等的战事一切顺利,也没有受过什么伤……”
“你们百战百胜,是你们做得好,跟我有什么关系?战事瞬息万变,你们在千里之外,我从不给你们掣肘,那又能给你们带来什么?”皇上看似有些不悦呵斥了一句,“看你这浓眉大眼的,怎么学会别人来奉承我了?”
“臣是出于真心,陛下明鉴!”赵松脸色一僵,连忙躬身告罪。
虽然赵松心里知道皇上并没有真的生气,但是当皇上板着脸呵斥的时候,赵松心里还是禁不住惊慌了起来,连连跟他道罪。
皇上不喜欢故作威严,也不爱和过去的皇帝那样自称朕来摆谱,但是他那种似乎天生而成的威势并没有为此减色半分,反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越积越重,就连赵松这种能征惯战的宿将也感觉承受不起。
“好了,别弓着身子道罪了,一个大将怎么能没点威风。”眼见他这连连告罪的样子有些好笑,皇上禁不住微微笑了出来,然后也挥了挥手。“你平日里就是这样跟手下的儿郎说话的吗?”
“臣跟手下的儿郎当然不是这样说话的,他们都是臣的部下,臣带着他们出生入死,恨不得天天拿马鞭抽着他们走,哪里会和颜悦色!”赵松连忙为自己辩解,“只是……臣一走到陛下面前,就能感受到陛下的天威,哪里还敢强项!陛下之威,震动天地,臣实在难以承受。”
虽然这看上去是谄媚之词,但是赵松却是发自内心说的,他确实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君上的。
“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皇上摇了摇头,不置可否,“没错,像个重臣了。”
“赵松只知道为皇上尽心办事,重臣不重臣倒是没有放在心里。”赵松挺直了腰,“只要能为皇上鞍前马后效劳,赵松就算执马牵鞍也是乐意之极!”
“你想为我当马夫就能当吗?你好歹也是军中元老宿将,要是给我当了马夫,外面的人怎么看我?谁还给我打天下?”皇上仍旧板着脸呵斥着他,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赵松,你这两年在辽东剿灭女真残贼非常得力,该赏你的,我不会少一分……旨意明天就会发出去了,你从明天起就是我大汉的荥阳伯。”
一股狂喜,瞬间就涌上了赵松的心头。这一次……终于成为朝廷的封君了……爹,儿子出人头地了,你九泉之下也能开心了吧!
在无比的感激和欣喜的催动下,他不假思索地再次跪了下去。
“臣谢皇上!”
在数年之前,皇上鼎定天下,然后自然就要赏封功臣,大汉的爵禄制度沿用了前明的一些制度,但是也有了自己的较大创新。爵位分作公侯伯子男五等,把大明废掉的子爵和男爵也重新拿了出来。
这些爵位的定名是遵循一套体例的:公都是用春秋古国名来命名,比如赵松的上级,统领辽东以及更北地方大军的陈昇,就被封为了纪国公;侯爵则是用秦汉的古郡名来命名,比如在南方作战的黎大津黎将军,就被朝廷封为了颍川侯;而伯爵则是用古城的名字来命名。
而子爵和男爵,则没有特别的命名规则,而是用“勇毅”“恪勤”“忠顺”之类的名号来封了。于是,公侯伯这种高级的爵位,在下面人的口口相传当中,被称作了“封君”——当然,大汉并没有对功臣封疆姴土,所以叫做封君也只是戏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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