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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前,皇帝登上高高了的城楼,倚靠在石墙上深思。
今日他显得格外心事重重,因此刻他心中还在为青安今早传来的消息感到烦乱不堪。
——绵期跑了?她能跑到哪里去呢?又是为何而跑?
然当看见不远处有密密麻麻的黑色兵潮朝城门逼来时,皇帝脑中倏然从情绪中抽离,瞬时下达了守门将士备战严待的命令!
而当绵期随着翟军人马出现门楼下方不远处的时候——
皇帝认出了她。
瞬间,他心中掀起漫天巨浪,双瞳更被一股无名小火点燃。
杜绵期。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期然而然的,绵期也抬起了头,看见了自己熟悉的身影。
虽然这个高度她并不能看清他的脸,但其脸上的表情,她猜也能猜到。
——愤怒、担忧,亦或还夹杂着一点失望?
她抿抿已经很久没沾过一滴水的嘴唇,急切而慌张得将目光收回。
不能再看下去。
她如今要从这么多男人面前逃走,却只有自己的力量可以依傍,故眼下,她再不能被任何个人情绪所干扰!
“众将士们听令,我大珣公主特来此为大家鼓舞士气!攻城之时请各位务必卯足全力!我等定要在公主面前杀得祁狗片甲不留!”嗜血堂主声音高亢嘹亮仿若震天狮子吼!
“杀、杀、杀!”万数士兵响应嗜血堂主——举起武器齐齐嘶吼。
狂风骤雨般的声潮震得绵期耳朵轰鸣,她见势不妙,还是不由自主望了一眼高耸的城墙上的男人,发现他的身体似乎往往倾了不少。
她眼眶微湿。
现在她该怎么帮他?帮自己呢?
将目光放在平行一侧逡巡,绵期发现翟氏父子此刻神色淡然,并没有因嗜血堂主这套前朝公主的说辞而表现出任何的激动神色。
再看峻王更是如此,除了面色比之平时严峻一些外,无太大变化。
看来翟氏父子和峻王没有将嗜血堂的信念当成自己的信念,他们应该只是想借着嗜血堂“反祁复珣”的名义给自己镀上一层正义的金边。
只有这样,翟军才可将自己粉饰为一支正义之师,将士们才会一心追随,士气也才会持久……
有了!
绵期眼中猝然慧光一闪,双手开始小心地往马辔根部移动……
——
城楼上。
现任垠州都尉布在查看了敌方兵情后,冷笑连连,不屑说道:“皇上,看来贼军这次又在跟我们耍花枪了!这次竟然带一个女人来,还说是什么前朝公主!就算他们士气大振又怎样,我方城墙固若金汤,城前又挖满陷阱,饶是他们再怎么嚣张,料定他们也不敢轻易上前!”
翟军大部分兵士都是祁人,自己人打自己人,本不是皇帝想要看见的状况。而翟军粮草几乎全靠扈族支持,扈族地处寒冷之地,现逢冬日,本身食草也不富裕。故只要翟军粮草尽了,大祁届时便可不战而屈兵。
可是现在……这个最初的想法不得不要被打破了!
皇帝脑海里飞快掠过和绵期自相识到上次在燕鸣山离别的点滴。有些事情不必计算轻重,他心里似早就有了答案。
“布谡,开城门,准备迎战!”皇帝沉默许久后突然下令道。
布谡眼睛睁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可之前,皇上您不是说……”
“朕说开就开!”他脸色紧绷,唇色发青,全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强硬气势。
“是!”布谡看皇帝态度坚决,知道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只好收回犹豫。
然就在布谡转身准备下令迎战之际,又听皇帝声音好像隔着几重山峦遥遥传来,飘渺却也坚定,“嗜血堂主马背上的女人——朕要活的!否则你们都给她陪葬!”
布谡闻言倒抽一口气,后脑勺瞬时出了一层冷汗,凝了凝神,疾步去了。
——
祁军如泄洪一般从城门中蜂拥而出,迅速朝翟军的方向冲来——
嗜血堂主见状眼中光亮大盛!
长达几月的等待让他濒临发狂,故此时此刻,他的情绪简直被推上了巅峰,血液也在体内加速流动!
趁着嗜血堂主分神,绵期双手攫住辔头,右腿迅速从马头撩过,人轻巧如一尾燕翻身下马,同时大叫一声“翟将军!”
“我不是什么公主!我乃是宸嫔!你若想知道丽妃娘娘真正的死因,你就随我前来!”绵期边以自出生以来最大的声音大喊边飞快朝奔腾而来的祁军方向跑去!
嗜血堂主实在想不到她会有这一着,一时间竟然忘了前去追赶,几瞬后反应过来想去抓回绵期时,绵期已经被一个冲过来的祁军将士驮上了马背。
嗜血堂主大怒,脚在马腹上狠狠一踢,挥舞着手中战斧向载着绵期的兵将怒驰过去。
而翟家父子呢?自然更是被绵期那句话钓得分了神。
他们之所以会反,除了兵权被夺这层表面原因,究其根本还是为丽妃不明不白的死感到忿然!
故刚才绵期高喊出的话,不可不谓是正中他们下怀!
情势紧张,翟家父子实在没有多少时间去判断绵期话的真伪!父子两在对看一眼后,各自收回神色,毅然也朝绵期而去!
如是紧张境况下,三名主帅不率领祁军上前冲杀,反而追逐一个女子,这导致翟军的大乱,整支军队开始如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被祁军杀得落花流水。
峻王见状,目色巨恫,少许迟疑后,调转马头向西边方向,策马逃窜而去——
而载着绵期的将领,虽然本身英勇无比,但到底难挡强敌紧逼之势!
翟少将军,趁嗜血堂主和翟老将军左右夹击将领之时,轻巧绕到将领马后,抓住绵期肩膀——将她整人从马上提起!
警告
然而翟少将军还来不及将人架到自己的马上,就觉得颈后一凉,他驾驭在绵期肩膀的力量不得不松了开来,整个人也从马背翻下。
就在他坠马前的前一瞬,一个黑衣银甲骑在马上的身影迅捷从他脖间收回了舔血的长剑,只见此人双腿夹紧马腹,上半身从马背一侧整个弯下,双臂一伸,将下坠的绵期正好接住,又顺势一把带到马上,裹进了自己怀里。
绵期惊魂甫定,可当此生她最熟悉的喘息声在她耳畔回荡时,她却觉得心房一阵阵抽搐,难受得紧。
皇帝竟亲自下来救她了!
他挥动长剑砍杀四方敌寇之际,竟还抽了个间隙,在她耳朵上重重咬了一下,不客气地警告怀里的女人,“回去朕再和你算账!”
绵期吃痛,轻“嘶”了一声,顾不得揉疼痛的耳朵,而是带着哭腔冲皇帝大吼,“你傻啊!”
除了心安亭那次,两世以来,她第二次对他用这种口气说话。
她费了那么力气想帮他,结果人家自己下来蹚浑水了!她怎能不气?
“会有你傻?”他语气平静得不像在战场上,说完还闷闷得笑了一声。
刚才在城楼上他看见她时所生出的那些复杂的情绪,似乎也随着这声笑全部散去。
翟老将军自看见自己儿子从马上跌下来后便直接怔住了。
大部分翟军将领皆是翟将军旧部,见此情此景,只得驱马前来,在翟将军周围围成一圈,替他掩护来犯的敌人。
翟将军彻底和外界紧迫战局脱节,从马上下来,将爱儿虎躯拖入怀中,骤然仰头对着天空悲鸣!
翟军见到此情形,士气更是大受打击。
嗜血堂主见状及时醒悟,放弃追赶绵期,转而回到自己一方军中,但却是下令全军不准后退,竭力攻城!
几个翟军将领,对于此时嗜血堂堂主疯狂的行为,看不过去眼,但又苦于保护痛失爱子、志气不再的翟老将军而不得分身,只得眼睁睁看着翟军所有兵士包括他们自己葬身于祁军屠戮之下……
——
绵期在马上昏了过去,一则是体力耗尽,一则是气急攻心。
等到她再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不过这一次,再也不是寒冷的荒郊野外,不是简陋的客栈,或者漆黑一团颠簸的马车。
而是一个散发着温暖烛光的房间。
她身下被褥松软,身上盖着的被子也很厚实,散发着干净的阳光味道。一切看似完美,可是她依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是了,她最后的印象是坐在马上——喋喋不休地骂皇帝,结果骂着骂着竟然就失去了意识。
那皇帝呢?现下他到底怎么样了?
“有人在吗?”绵期无力地喊了一声。
“主子,你醒了?”
这声音是……
绵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桐语撩开帐幔,坐在床沿,手背在绵期额上搭了下试了试温度,眼里才流露出喜色,“退热了,主子,你没事了!”
桐语刚欲起身出门回禀,手臂却被绵期拉住了,她不解地看着绵期,随即视线一晃,人已经被绵期紧紧拥住——
“太好了,桐语!你在这里,太好太好了!”顷刻,绵期的泪水夺眶而出。
连日的奔波,数次命悬一线,最后,在经历一场极限的挑战后,她没想到自己见到的第一个人居然是、能够是桐语!
她把她当过可以利用的棋子,把她当过值得信赖的忠仆,甚至把当成过愧对的对象。
现在她感到无限欣喜,因为这个对自己有着多重意义的桐语,她还活着……她就在自己面前!
“什么……太好了?”皇帝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立在房间内的。
绵期斜觑了他一眼,刚才欢快的神情立马沉了下来。
桐语笑了一下,知趣地起身欲退出去,绵期轻“咦——”了一声,问:“桐语你的头发……怎么……?”
桐语摸了摸自己脑后盘起的发髻,脸上一红,羞得说不出话。
皇帝见状笑了一下,掸了掸衣袂,在床边坐下,“她已经嫁人了。”
“什么!”绵期听到这个消息几乎从床上跳起来,“嫁给谁了?”
“布谡!”皇帝蹙眉不满,自他进来,绵期始终没有正眼看过他,反倒对桐语一个下人这样关心。
桐语见绵期急得跳脚的神情,忙又补充着解释道:“请主子放心,奴婢夫君是垠州城都尉,奴婢身份卑微,能觅得夫君这样的良人,还多赖皇上安排。”
皇帝满意地看了桐语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比你主子知趣多了。”
“可……”绵期眼中漾起微澜,不安地问,“可桐语你的心愿不是想做司衣司的司衣?”
自打知道桐语没死,她还说等风波过去了,就央皇帝再把桐语弄进宫来。
可她没想到的是,现下皇帝却把她嫁人了……
桐语忙摆手,“主子,您误会了。奴婢自离开司衣司,就再也没敢肖想过司衣之位,现在能有这样好的归宿,奴婢依然可以坚持自己想做的事情。就请主子不必再为奴婢的挂心了。”
桐语说完笑着退了出去。
“怎么,看来小期对朕的安排颇有微词?”皇帝说着要去掬她入怀,谁知绵期往一侧让了让,灵巧地躲开了他。皇帝手臂在空中尴尬僵持了几瞬,最终只得收了回去。
“皇上在下什么决定时,难道没有一次是想到要和臣妾商量一下的?”她话出口,即意识到过了。他是皇帝,又哪里需要和自己商量呢?
然桐语毕竟是她的宫人,他竟然问都不问她的意思,怎能就此把她嫁人了呢?!
在她头上敲了一下,皇帝拽着她的亵衣衣襟将她拽近自己,嘴唇似要对着她的耳朵喂食一般亲昵道:“朕还没找你算账,你倒和朕发起宸嫔娘娘的脾气了,嗯?活腻了?”
绵期愣了一下,整张脸倏就红了,手推了皇帝一下,撅着两瓣诱人的红唇,嗫嚅,“但凭皇上责罚。”
他一手托住她的头,一手挑起他的下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沉声道:“死罪。”
“什……么……?”
见她终于紧张地看向自己,皇帝微微掀唇,无赖得对她耳朵吐热气,“死在——朕的身下。”
“……”
——
事毕,皇帝从绵期身侧坐起,正欲起身穿衣,却感觉自己腰部被她捏了一下。
他回过头,却见绵期一双水瞳正不满地看着他。
“皇上用完臣妾就不管臣妾了?”
他对她温柔笑了下,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布谡他们已经早朕很多步前去万枯林中追捕峻王了。朕事前担心你才不忍离开。但峻王的狡猾,小期又不是不知道。这一次,朕定要亲自前往剿杀峻……”
“万枯林?”绵期像被雷劈中一样,从床上猛地坐起来,一头青丝顺着她的肩膀滑落至背部,“皇上你说峻王他现在逃进了万枯林……?”
皇帝点头,“你乖一些,此事完了,朕便带你回宫。”
绵期本以为自己已经改变了事态的发展,可兜兜转转,想不到皇帝还是要去万枯林!
“不……皇上,你别去……”绵期扑进他的怀里,感受他有力的心跳,脑海里想到的却是他胸口中箭淌血的那副画面。
皇帝安慰地拍了她几下,笑起来,轻声柔慰道:“你今日这是怎么了?你在朕的印象里一直很坚强,向来不过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啊!”
“皇上,就这一次好吗?”她坐直,食指在他眼前伸出来,比了个“一”的动作,眼泪汪汪地央求:“皇上日后纳再多的妃嫔,生再多的皇子,臣妾也不会生气,以后臣妾犯了错,皇上想要怎么罚臣妾,臣妾也愿意受罚。皇上,你就勉为其难答应臣妾这一次的要求可好?”
当听到她说那些“纳妃”、“处罚”……的字眼,皇帝的心觉得格外难过,抚摸着她的额发,他哭笑不得得轻声呵斥,“小期,你可是病糊涂了?你可知道自己现下在说些什么?”
“臣妾知道,臣妾从来没要求过什么啊!您就同意吧……”如果请求一次就能换他的完好无损,她将尊严暂且放下又有何不可?
“既然你清楚,还自称臣妾,那你便该知道,除了是夫妻,你我还是君臣。试问臣子怎能左右帝王的决定?”皇帝果断而快速将衣物一件件套在身上,末了正欲离去,见绵期像个无助的孩子般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到底还是不忍地道,“你放心,此次追捕派出的都是精锐,朕不会有事的。”
皇帝人一出门,绵期立刻也翻身下床,急急在屋内寻到一套为她备好的干净女服穿上,急躁拉开门,正想迈过门槛,却发现眼前视线被堵住,抬头,她看见皇帝正脸色铁青地看着她——
他竟没走……是算定她又想跟去……?
“你又想去哪儿?”
她咬唇,“……”想偷偷跟在他身后前去万枯林,想要他不要跨进那个危险的山坳……
“杜绵期!”他劲力攫住她半边肩膀,“朕警告你!如果你今日敢再逃一次,你这个宸嫔,朕看也没必要再当下去!”
绵期拧着眸子对上他喷火的眼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皇帝见她这样,先是苦笑了一下,随即神色转厉,赤目圆睁,“若你再敢以身犯险,朕不仅削去你的妃位,也将不再让你见到韶儿一眼!朕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看!”
终章(上)
皇帝掷下狠话,便“嘭”一声将门从外关上。
绵期怔了一会儿,耳边始终回荡着皇帝那几句威胁。她明白他是担心她的安危才会那么说。但她却并不以为他这话只是吓吓她而已。
想起自己这一世入宫时的初衷,和那个不顾一切登上后位的理想,绵期便觉得现在的自己还真是可笑。
如今她的所有抉择,似乎都在印证着她离那样的初衷越来越远。如果是几年前的她,绝不敢当面顶撞皇帝,也定然事事表面服从,暗地里处处为自己利益谋算。
然而时过境迁,当初如意算盘还能打得铮铮响亮的她,早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
上世的她单纯、软弱,这一世初的她事故、执着,而现在的她依然执着,却再无可能做回那个逢事必以个人利益为先的人。
——
推开房门,绵期很是意外地发现房门前竟然一个把守的侍卫都没有。
这也太不对劲儿,皇帝刚刚那么言辞激烈地威胁她、反对她跟随,又怎会如此疏于防范?
“主子——”桐语从一根木柱后现出身影,瞳中泪光点点,上前来和绵期互牵住手,启口说的不是阻拦她的话,而是一句,“多保重!”
绵期冲她粲然一笑,秀额微低,郑重向她点了两下头。
但凡她决定的事情,别人再多说什么,也没有改变的余地。看来桐语对她的了解还是一如从前。
“你也是。”绵期拍了拍她的肩膀,即松开来,擦着桐语的肩膀而去,任桐语在她身后啼哭出声,她也没有再回过头去。
——
大出绵期预料,她竟是一路畅通无阻得行至都尉府门口。
站在门槛处,绵期看见门外台阶下正停着一辆马车。驱车之人,单从背影看过去,体型健硕。
男人似是听见响动,急忙挑头看过来,当看清立在门前的绵期时,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一脸了然地跳下马车,对着绵期抱拳一礼。
绵期认出这个男人是御前一等侍卫徐进。
“娘娘,皇上让卑职在此恭候娘娘。”
绵期微怔了一下,心道皇帝难道算准了她会不听话?未免她自己跑掉失去踪影,所以干脆抽掉了所有侍卫,让徐进专门在门口等着她自投罗网?
可是如果是那样,徐进一人足矣,为何还要备上马车?
徐进似看出绵期心思,解释道:“娘娘别紧张,卑职不是要为了阻挠娘娘入林,而是要带娘娘入林。不过在这之前,皇上特让卑职提醒娘娘一句——娘娘一旦上了马车,那么也代表娘娘接受了皇上适才对您提出的惩罚——娘娘将失去现在宸嫔的妃位,及抚养二皇子殿下的资格,即使是这样,娘娘也依然愿意入林?”
徐进原封不动复述完皇帝的话,脑海中同时泛起皇帝讲话时面上的苦涩表情。
绵期闻言默了,如果之前她还有那么一丁点认为皇帝说的不过都是气话的话,那么此刻他的“以退为进”算是让她彻底死心。
这一瞬间,她心中顾虑猛烈加剧、加深,但不是因为妃位,而是因为小小的孙韶。
他那么小又那么脆弱,只要她在他身边,就绝不假手他人照顾孙韶。可如果她今后再见不到孙韶,那她将无法鉴证孙韶的成长,他的安危她也将无力保全……
“徐侍卫,我离开京城已久,你可知韶儿现下是谁人在照看?”
“据卑职所知,二皇子本是皇后娘娘在照看,但一个多月前,皇后娘娘她……旧疾发作不治……仙去了。二皇子已交由温昭仪照顾。”
原来皇后已经……
绵期喉头梗住,然心中担心孙韶,只得继续往下问:“那温昭仪她……对韶儿……”
当初她离开山苑时,就交待过星玉她们若皇后有事,便请温昭仪照看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