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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虽然有刘助教在,但州学还是缺先生啊。。。”
“使君原来不是招揽章市令当官的?”
“你觉得他会当周官么?”
听着宇文温反问,周法明摸了摸下巴,随即摇摇头,之前章华苦谏的模样他可是看在眼里这种人投敌去当官,怕是难度不小。
“一场偶遇,却探出个不得了的消息,真是不虚此行啊!”宇文温喜上眉梢。
历史上的陈国,在杨坚以隋代周之后,就缩在江南等死,看来其内部果然是弊病丛生,所以只能苟延残喘。
如今这个时代,陈国依旧弊病丛生,兴兵北伐虽然连战皆捷,看来也就是徒有其表而已,越是投入,越是会导致元气大伤。
一如明末,明廷要保住辽东的残垣断壁,不停的加派“辽饷”,结果天灾**,逼反了穷苦的农民,内忧外患之下轰然倒塌。
陈国收复淮南,要守住地盘就得投入人力物力,这样就会加重兵役、租调,百姓活不下去就选择逃亡,如果逃无可逃的时候,该怎么办?
第一百七十一章 带盐()
蕲口,周国水军营寨,细如柳絮的飘雪,将大地还有营帐染成白色,历经濡须口之战的水军将士在此驻扎,修补船只、战具,准备迎接下一。。lā
船场内,数条大船正在维修,破损的船体,折断的桅杆,船上四处可见烧焦的木板,还有烟熏火燎的痕迹,这都显示着先前水战的激烈程度。
濡须口水战,周军以少打多,借着上风向纵火,江面上烧成火海,两军战船在火光冲天之中捉对厮杀,最后两败俱伤。
周军伤亡不小,陈军也好不到哪里去,以少打多的周军甚至算是惨胜,不过却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那种类型,如今双方各自缩回营寨舔伤口。
水战没输,可周军6战兵败,黄州军救援合州总管府不及,合州地界为陈军占领,山南和朝廷的联系中断。
虽然战事还在,也许合州很快便能抢回来,但如今的挫折,依旧在山南周军将士心里蒙上一层阴影。
水军6寨,大帐内,水军总管周法尚光着膀子坐在胡床上,军医正在为其更换纱布,几道触目惊心的刀伤赫然出现在周法尚后背。
上月下旬的水6决战,周法尚身先士卒,指挥座舰当先冲阵,结果混战之中被创十余处,所幸并无大碍。
领兵作战难免受伤,尤其流矢更是防不胜防,他只是身上被砍了十几刀而已,有铠甲护着不过是些皮肉之伤,要是不小心给流矢射中面门,只有当场战死。
“转眼已过将近两个月,战船修复情况如何了?”
“总管,蕲口修船场木料不足,我军大部主力战船受损严重,如今战船只修复六成,其他的说是能浮在水面上,那把火烧得太猛了。”
“我军不好受,陈军也不好受,就看谁先熬不住了。”
周法尚忍着背上的疼痛,和诸将商讨着军情,这场仗打起来怕是没完没了,如今还不是安心养伤的时候。
“总管,听闻巴州那边围了郢州夏口,若是陈国水军了狠,再度西进的话。。。”
“光是水军西进有何用,就算他们突破蕲口江面,莫非还能突破伍洲?陈军如今攻下淮南,重心都放在那边,就算是要派兵西进,也是有心无力了。”
“如此说来,水战是打不起来了?”
“打不起来将士们好好休息,但是该出去骚扰的还是要,别让陈军闲着。”
周法尚做出了判断,用兵要看想达到什么目的,陈国如今的目标明显就是要守住淮南,没有余力派兵西进,所以心里整日绷着根弦没必要。
不光派援兵没什么用,他判断陈国怕是已经没信心击退占据武昌的周军了。
郢州已经变成陈国的一处溃疡,需要投入相当大的人力物力才能“治好”,周法尚不觉得陈国能同时兼顾淮南和郢州。
议事完毕,众将散去,周法尚也换完药,穿上单衣后在帐内走动,慢慢的活动筋骨。
除非黄州军东进,否则陈军不会来犯,这是他的判断,而黄州军大约也不会东进了,毕竟荆襄那边的战事依旧激烈,他们要作为后备军随时西进增援。
帐内点着火堆,驱散了透入的寒气,周法尚穿好衣服擦拭起佩刀来,他原来那把刀已经砍坏,铠甲破损严重,如今刀和铠甲都换了新的。
“郎主,小的来擦刀郎主休息,好好养伤。”
“无妨,这点小伤还没必要卧榻休息,刀不磨不利,人不动可不行,府里有消息传来么?”
“郎主,老主母安好,只是三郎君还没有消息。”
一说到三弟,周法尚就有些担心,周法明去年四月跟着巴州刺史、西阳郡公宇文温去邺城后,按说九月就要返程,结果淮南战事起道路断绝,自然是不能如期返回了。
滞留邺城的话,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怕。。。
想到这里,周法尚不由得心中忧虑,九月初,周天子御驾遇袭,随行的宇文温组织人手反击,周法明亦是其中之一,一番血战后人人挂彩。
人没事就好,就怕接下来回山南,一行人冒险南下,这一路上兵荒马乱,也不知道能否顺利抵达。
“郎主!三郎君回来了!!”
一名部曲从帐外冲进来,兴奋地禀报,周法尚闻言嗖的一声跑上前,抓着对方摇起来:“你说什么?怎么回事?”
“郎主!方才巡哨的战船,在江面上拦下一艘南岸过来的小船,上面坐着几个男子,其中一个正是三郎君,其他几个,都是府里的老伙计们!”
“在哪里!带我去见他!”
周法尚扯着那部曲冲出大帐,向着江边跑去,路上有一层薄薄的积雪,脚踩上去有些滑,而周法尚就这么跌跌撞撞的疾驰着。
还没跑到一半路,只见士兵们簇拥着几名男子向他这个方向走来,当中一人正是他的同父异母弟周法明。
“二兄!”
“三郎!”
兄弟俩紧紧抱在一起,周法尚看着突然出现的弟弟,仔细端详了许久,才惊讶的问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二兄,我可是真货吧?”
“是啊?怎么?”
“事不宜迟,宇文使君还在等着我的消息,要是没什么疑问,那我便消息了。”
“宇文使君?他人在哪里?莫非是。。。”
周法尚闻言有些奇怪,他看了看远处的江面,也没见什么船,不过既然弟弟是乘船从南岸过来,看样子是探路,宇文温想来也是在南岸候着。
这可不行,江南是陈国的地盘,迟则生变!
他立刻下令让战船做好准备,随时接应宇文温渡江,一旦陈国水军战船拦截,他就要不惜代价,护得宇文温安全北渡。
“二兄,赶紧把码头腾空,一会有船队靠岸,大船队哟!”
“大船队?”
。。。。。。
一队骑兵疾驰而来,水军营寨之后,当先一人掷鞭下马,正是黄州总管邓孝儒,他领兵驻扎在蕲州地界,收到一个紧急消息后立刻赶来蕲口的水军营寨。
“人呢?人到了么?”
迎上来的水军总管长史答道:“总管,人刚到岸这边走。”
一行人急匆匆往岸边走去,邓孝儒得知那位巴州刺史、邾国公宇文温竟然来到蕲口,马不停蹄的赶来这里,长史大概介绍起事情经过。
“竟然是从江南过来的?”
“正是,想来邾国公是乔装打扮,从下游渡江而来,还带来了许多盐。”
“盐?”邓孝儒闻言一愣。
“是的,邾国公随船带来许多盐。”
邓孝儒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如今的心情,如今合州失守,山南和朝廷联系中断,远在邺城的宇文温,要是回来可不容易,如今对方是从江南北渡,那就和逃命差不多。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带盐?
他觉得有肯能是宇文温乘船而来,顺便在船上带了些盐,那么量也不可能多到哪里去,不过人回来了就好,其他的都是其次。
来到码头,只见一群人围着个年轻人走了上来,邓孝儒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宇文温还有谁?
“总管,下官有礼了!”
宇文温笑眯眯的行礼,邓孝儒看着他也是笑着点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总管,下官此次回来,带了些盐,数量有些多,怕是要走水路回巴州,可得派些船护送了。”
邓孝儒闻言抬头一看,随即愣住了:码头上有许多艘民船正在靠泊,看那阵势怕是不下二十条船。
“这。。。这些船。。。”
“总管,这些船里装的都是盐。”
邓孝儒差点把胡子揪下来:“都是盐!”
“正是,下官此次从江南来,顺便运来海盐,想来正是山南急需的吧。”
“这。。。这到底有多少艘?”
“不多,三十艘而已。”
“三十艘!”
众人惊叹,宇文温带回来这么多盐,不要说黄州,怕是山南州郡都能分到足够的盐了!8
第一百七十二章 归来()
巴口,巴州长史任冲、别驾郝吴伯以及巴东郡守许绍等州郡官员,正在码头处等候,前日有驿使从蕲州带来消息,说巴州刺史、邾国公宇文温已经抵达蕲口,乘船西进于今日返回巴州。
如今是正统四年二月下旬,宇文温自从去年四月前往邺城之后,迄今已出门在外十个月。
“任长史,宇文使君为何不走陆路,反倒是要走水路?”
“使君随行船队满载食盐,要在巴口卸货,使君要亲自押船。”
“食盐?”
官吏们闻言议论纷纷,他们只知道宇文使君回来了,要在巴口登岸,且不说为何不走陆路,光是登岸地点就有些奇怪。
西阳城南江边有码头,虽然水流湍急了些,但船要靠岸还是可以的,但宇文温却舍近求远,在西阳城东较远的巴口登岸。
按着任冲所说,唯一的可能就是船队要在巴口靠泊,以便卸下食盐,而这些食盐的数量不会少。
因为船只往来日渐频繁,巴口港也屡次扩建,如今的码头可供停泊的船位很多,又有许多青壮在此做装卸工挣钱养家糊口,所以装卸能力很强,官吏们琢磨着莫非船队规模很大?
“看见了么?那边的库房都清空了,也许是给食盐腾地方。”
“不会吧,这么多库房。。。这得多少盐啊?”
“哎我说,宇文使君既然是从蕲口过来,那么想来是从东边过来的,东边不是在打仗么?淮南都给陈国占了,使君是怎么过来的?还带了许多盐?”
窃窃私语此起彼伏,任冲听了也没有阻止或者解释的意思,他虽然收到驿报,知道宇文温今日在巴口登岸,还带来了三十艘船装载的盐,可这些盐是怎么运来的却是一头雾水。
太匪夷所思了!
不要说这么多盐是怎么弄来的,光是如何平安经过陈国,他都觉得困难重重,如果是平日还好,可以买通边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两国交战打得眼都红了,陈军将领会放过这条肥羊?
走的是水路,而合州、吴州均已被陈军占领,那么宇文温不可能是在这些地方装船,但这些地方装船,总不能是在建康装船出发的吧?
越想谜团越多,任冲理不出头绪,只是担心那位不要又是假的。
去年十一月,一个假的宇文温赚入邾国公府,也亏得邾国公夫人发现得早,不然肯定出大事,所以要不是此次驿使送来的信中有黄州总管的官印,又有宇文温的私章,任冲根本不敢相信。
同样在纠结的还有巴东郡守许绍,上次是他不察,救起假宇文温并带到邾国公府,差点酿成大祸,所以一直自责不已,如今又有一个宇文温来了,所以许绍决定要擦亮眼睛。
“来了,来了!”
江面上出现船队,向着巴口码头缓缓驶来,当先一条快船在水军战船护卫下率先抵达码头,甲板上为数人簇拥的,正是巴州刺史、邾国公宇文温。
刚踏上码头,宇文温正要向众人挥手致意,却见许绍抢先一步上来,紧紧握着他的手说道:“使君!”
“嗯,许郡守别来。。。嗯?”
宇文温只见许绍握着自己的手,似乎是在“看相”,亦或是猥琐至极的“摸骨”,心思瞬间想歪,琢磨着这位莫非是某种人格觉醒。
想抽手却抽不出来,许绍拼命握着他的手,仔细看了一会才放开。
‘阿弥陀佛,中指比无名指长,想来是真的。’
许绍如是想,这可是邾国公夫人透露的“诀窍”,却见宇文温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赶紧拱了拱手谢罪:“使君!下官失礼了。”
“哎呀,有空得和许使君谈谈,许郡守是该成亲了。”
郝吴伯知道许绍方才是在辨认真伪,故而赶紧打圆场,说先前有狂徒假冒使君,故而许绍有些慎重。
“假冒本官?是何人如此大胆!”
宇文温早已耳闻此事,却故作惊怒装,而郝吴伯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邾国公夫人当场识破此人行径,连带其余党具已被捉拿,只是其人在逃跑之际为府邸护卫击杀。”
“原来如此。。。”宇文温点点头,随即对着长史任冲,以及在场官吏行了个团揖:“本官离开巴州将近一年,多亏诸位操持州中事务了!”
“此乃下官/卑职分内之事!”
一阵寒暄之后,船队驶近码头,在领航的指引下分别靠岸,众人看着这不下二十艘船的船队都是目瞪口呆,如果说这些船上装的果真是食盐,那都是从哪里来的?
吏员一声令下,早就等着的苦力们用上前去开始卸货,一袋袋盐就这从船上运到岸上,长史任冲趁着身边无他人,低声问道:“使君,这许多食盐是从何而来?”
“建康。”
“啊?”
“很奇怪么?本官从下游来,要买这么多盐也只能是建康才有了。”
“买的?”
“本官倒是想抢,奈何人手不够。。。”
任冲闻言无语,他大概能想到宇文温回来途中经历何种艰险,只是这位不但毫发无损归来,还带来这么多盐,竟然还是在建康买的,真是匪夷所思。
在建康大摇大摆的,不被识破身份抓去游街都算不错了,还能买这么多盐回来!
宇文温和任冲边走边谈,开始询问其这大半年来巴州的各项事务,其他人也没闲着,郑通和郝吴伯交接,这三十艘船运来的盐,几乎花光了他们随身钱财,绝不容有失。
“这得花掉多少钱?使君身上带了这么多钱么?”
“总归是有办法的。”
郑通含糊的答道,宇文温身上当然没有这么多钱,不过在建康却有自己的渠道,那就是王越借着与陈国商人做买卖之机,在建康暗中布下的据点。
也就是说,即便滞留建康,宇文温不愁日常花销,也能有个安全的地方落脚。
宇文温归来,官方迎接活动结束,接下来则是“民间”活动,早已等候多时的亲友们上前接人,田益龙之父田宗广,带着儿媳、孙子,欢天喜地的将田益龙接了回去。
“周郎君,今日就在巴东小住吧!”
“许明府!”
许绍作为“地主”,为周法明接风洗尘,剩下的人则都是宇文温这边的,自然是宇文温自行安排了,宇文十五早已领着车驾在一旁守候,见着郎主终于归来不由得眼眶发红。
比他情绪还要激动的是刘彩云,见着丈夫张定发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她顾不得那么多,众目睽睽之下撞到对方怀里,哭成泪人。
虎林军统军田正月,来到宇文温面前行礼:“使君!将士们日盼夜盼,就盼着使君回来!”
“老田,你又被留在军营看家啊?”
“嗨,下次,下次就轮到末将去砍人了。”
“兔崽子们皮痒了么?”
“痒,末将等日夜操练他们哭爹叫娘!”
众人大笑,宇文温很满意,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家人、朋友、军队身边,见着宇文十五站在面前便问道:“府里安好?”
“郎主,府里都好,主母正等着呢!”
宇文温点点头,上了马车离开码头,车动起来后瞬间变了脸,一把扯过宇文十五问道:“你跟三九眼瞎了么?那个假货是怎么回事?嗯!!”(。)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三过家门()
邾国公府,气氛有些诡异,邾国公宇文温今日回来,夫人尉迟氏和女眷们喜上眉梢,做好各项准备迎接夫君,未曾料回来的人中,独独缺了最的那个。
“国公去军营了?”
“是的,方才郎主从巴口回程,路过军营就转进去了,说是要在营里和将士们边午饭边谈,所以。。。”
回来传消息的张鱼苦着脸,尉迟炽繁闻言有些失神,夫君在外大半年,好容易回来了竟然连家都不急着回。
跑去军营做什么?也不急着这半日啊!
杨丽华在一旁听着,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之色,萧九娘也是有些失神,她们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个问题:莫非夫君在外头听到什么风言风语了?
去年十一月,有个混蛋冒充宇文温,混入邾国公府想要里应外合,把杨丽华劫救走,亏得尉迟炽繁三人发现破绽,识破对方身份挫败贼人阴谋。
尉迟炽繁立刻借助官府方面对此事进行“澄清”,尤其重点说明贼人刚入府就被识破,防的就是有人在外面造谣,说府里女眷被假宇文温祸害云云。
当然嘴巴长在各人脸上,粗胚们爱说什么她管不了,反正就是没有发生那种事,事情全过程有许多人作证,尉迟炽繁不怕外人嚼舌。
可就怕宇文温在外面听到后想歪了!
张鱼见着主母还有两位侧夫人面色不对,心知肯定是误会了什么,他在建康见着宇文温听了传言失态,但也知道郎主后来想通了。
这种事情越描越黑,况且也不是他区区下人能够插嘴的,但张鱼心思缜密,兼之跟着宇文温耳濡目染,于是默念一声“阿弥陀佛,田统军对不住了!”,然后开始实力甩锅:
“主母!郎主本来是急着回来的,只是路过军营,听着里面热火朝天在操练,田统军一时不察,介绍起军中情况滔滔不绝,郎主一时间按耐不住,便转入军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