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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误会()
树林间,崔达拏面色红润的坐在一块青石上,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一旁站立的宇文温亦是如此,他瞥了一眼崔达拏,开始宽衣解带,一阵冷风吹过,不知多少鸡皮疙瘩掉地。
请不要误会,宇文温和崔达拏之间的关系,没有超出友谊范围的可能。
首先,宇文温不好男风。其次,他就算好男风,也会去找貌若潘安的小鲜肉,而不是中年大叔崔达拏。
“郎主!还请换下衣物,莫要着凉受寒了。”
两个随从围了上来,像两只苍蝇般围着宇文温转,又如青楼里的龟公,在为即将献出头啖汤的花魁更衣,宇文温一甩手,自己脱下被汗水浸透的衣裳,用布擦干汗水后换上干爽的衣物。
一旁的崔达拏亦是如此,换上了干爽的衣物,喝了足足一壶凉水,身上的热气才褪去大半。
宇文温眯着眼看向崔达拏,不怀好意的说道:“崔长史,时候不早,该下山了。”
“啊?下官体力不支,还请休息一会。”
“这样啊,那寡人再看看风景。”
宇文温强忍着双腿酸胀的感觉,迈步走向一旁,他如今正站在山峰之上,举目远眺,山下风景尽收眼底,虽然这座山不算高,但好歹有一点“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岭南道行军元帅、西阳王宇文温,会同行军元帅长史崔达拏,以及随从甲、随从乙、周兵甲、周兵乙等,登高远眺查看敌情,花了半日时间才爬上山顶。
好吧,查看敌情是假,互相伤害是真,今日的登山之旅,是主帅和监军‘日常’引发的结果。
周军攻克浈阳拿下洭口,又把西衡州州治含洭也拿下了,顺着溱水一路南下冲出峡口,前方豁然开朗,苟延残喘的陈军纠结了一群土鸡瓦狗挡在面前,只要再次击破对方就能拿下广州州治番禹。
这样的形势,对于周军来说不是小好,而是一片大好,眼见着大功即将告成,元帅长史崔达拏喜上眉梢,结果大军却在溱水畔和南面的土鸡瓦狗玩起了对峙,半个月下来都不见动静。
是粮草接济不上了么?不是。
是兵力不足了么?不是。
是朝廷发出急令岭南行军不许动武了么?不是。
是某人在作祟!
那个“某人”,当然是行军元帅宇文温,所以元帅长史崔达拏,理所当然要履行监军职责,双方的‘日常’,有史以来碰出激烈的火花。
崔达拏一言不合就拔刀,喝令“畏敌如虎、坐失战机、养寇自重、不恤将士”的宇文温进军,而宇文温梗着脖子凑上去,一个劲示意“来,往这里砍”。
将领们见状纷纷冲上来劝和,好说歹说才把两位扯开,崔达拏对宇文温这种不要脸。。。不成体统的态度,已经到了忍耐的极限,嚷嚷着要千里加急往关中派人,找杞王宇文亮告状,说宇文温要祸害大周。
宇文温不甘示弱,嚷嚷着要千里加急往邺城派人,找尉迟丞相告状,说崔达拏要祸害丞相的侄女婿。
眼见着崔达拏要被宇文温气得口吐鲜血,行军总管杨济赶紧出来摆台阶,一个劲向崔达拏解释敌情复杂,所以要谨慎从事。
另一位行军总管慕容三藏也硬着头皮出来摆台阶,向宇文温解释长史这是忧心国事。
对喷了一轮之后,当事双方终于‘冷静’下来,宇文温消除‘误会’提出一个建议:爬山。
登山观望南方地势,便可知他为何要谨慎从事。
所以今日宇文温便和崔达拏登上了大营旁边的一座山,而这一趟没有白来,刚上到山顶,崔达拏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而宇文温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就是所谓的“互相伤害”,宇文温用这种办法崔达拏领教了何为“山路崎岖”。
宇文温为什么不急着和对面的土鸡瓦狗们决战?很简单,他要考虑到将来,毕竟朝廷给他的任命之中,包含了“都督岭南诸军事”的使职。
也就是说,他不但要打下岭南,还得安抚岭南,否则岭南一日不宁,他就一日不得“擅离职守”回中原。
崔达拏无所谓宇文温一辈子都在岭南喂蚊子,不过宇文温要通过爬山对方知道自己为何要谨慎从事。
“崔长史,你觉得官军如果在大山之中行军,如今日这般翻山越岭,数日之后,还有一战之力么?”
“下官觉得。。。怕是不能。”
“在四会地界安营扎寨的俚僚兵,他们若要和官军野地浪战,确实是土鸡瓦狗,可若是坚壁清野,躲到山中,你觉得官军四处追剿的话,要多少年才能平定俚僚叛乱?”
“呃。。。下官不知,但官军将士骁勇善战,只要在此将俚僚兵一网打尽。。。”
“崔长史,料敌从宽,此处不比中原,到处河沟交错、丘陵起伏,我军能击溃对方,但骑兵无法悉数将其围歼,只要那些俚帅、洞主跳河或乘船逃走,回去之后召集部众进山,你让官军剿到何时?”
“昨日,崔长史曾说岭南到了夏季暑气升腾、烟瘴弥漫,所以要求寡人速战速决,尽快拿下番禹,可这些俚帅、洞主分散到各地顽抗,届时官军四处奔波,那要累死、病死多少将士?”
“这些人若假意投降,待得官军主力撤离后再度作乱,到时朝廷再派遣大军南下平叛,你不觉得这样是更加劳民伤财么?”
宇文温说了这么多,崔达拏却不为所动:“大王,此非避战不出的理由!”
“当然,能战方能言和,官军要想平定岭南就得能打,这样才能威慑岭南的俚帅、洞主,可是寡人也要收服人心,以免这些人日后反复,劳民伤财!”
“大王要如何收服人心?”崔达拏说到这里,不由得语出讽刺:“就凭说服那个冼夫人?”
“此是自然,冼夫人是岭南最有威望的首领,若能说服她,岭南定矣。”
崔达拏根本就不信宇文温说,他久闻岭南俚帅、洞主之间相互讨伐不休,哪里会有什么一言九鼎的人能代表岭南民心,尤其那个冼夫人,区区一个老妪,有何本事能令各地首领。
不过今日这次爬山,确实让崔达拏累得半死,宇文温之前说的忧虑,确实有些道理,他希望岭南战事早日结束,自己便能回京复命,但作为岭南道行军元帅长史,一旦岭南叛乱不定,他也得留下来陪着宇文温喂蚊子。
开什么玩笑!离开京城太久,尉迟丞相身边哪里还会有我的位置!
崔达拏做监军长史来岭南,是来立功刷声望而不是长期远离中枢,那将毁掉自己的前程,所以他没再坚持,拱了拱手服软道:“大王所言甚是,也只能宽严相济了。”
宇文温哪里看不出崔达拏口是心非,不过他乎,反正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敢乱来。
看向面前的风景,他心中有些无奈,毕竟和原本的历史不同,他手上没有陈后主的劝降信,没办法直接让那位被后人誉为“岭南圣母”的冼夫人心悦诚服归降。
只能边打便谈,所以要有个度,既不能让自己的将士出现无谓伤亡,也不能逼得冼夫人来个鱼死网破,带着部众进山打游击,到时候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情报显示,和周军对峙的俚僚兵,其‘主帅’就是那位冼夫人,所以只要他说服冼夫人,那么岭南余下各地就会不战而降,省下许多事。
可据抓回来那些舌头的口供,冼夫人似乎抵抗的意志很坚决,想到这里宇文温不由得纳闷了:
我。。。官军和老人家好像没什么过节吧,浈阳一战也没害了她哪个孙子的性命,怎么老人家要来个不死不休?
魂淡,莫非是有什么误会?的!
第一百八十七章 钓鱼()
壕沟环绕的营寨,夯土营栅外簇拥着无数鹿角,如林的箭楼,宽阔的营盘,如今冒出无数浓烟,火光之中,官军旗帜千疮百孔,又有无数火矢从北面飞来,如同流星般落入营寨内。.M
足足过五百步的距离,周军的大弩怎么这么厉害!!
冯暄前的景象,似乎自己又回到了大半月前的那晚,夜幕下浈阳城南大营,火光冲天。
“二郎君!周兵!是他们的骑兵冲过来了!!”
“列阵!长矛手在外,弓弩手在内!”
尘土飞扬,黑压压一群骑兵出现在冯暄所处位置的北面,一如战前冯暄祖母冼夫人所预料的那样,周军今日的进攻,目的是围点打援,攻打陈军营寨是假,袭击增援陈军的俚僚兵是真。
行进中的队伍,经历了最初的慌乱之后,很快便缩成一团,长矛手在外变成人肉拒马,而弓弩手躲在这些人肉拒马之后,弯弓搭箭上弦,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骑兵冲击。
岭南地区缺马,就算有本地马,那些也都是歪瓜裂枣,俚僚兵们之前见过的战马,是官军骑兵从建康带来的坐骑,也许是混杂有中原马匹血缘的关系,这些马比起岭南本地马要高大许多。
而如今周军骑兵的胯下坐骑,远远能比官军的坐骑还要高大,连人带马怕是不下数百斤的重量,这样的重量加上冲锋时的度,撞到人群里的后果,只要不是傻瓜都能想到会有多血腥。
冯暄是第一次见到如此气势的骑兵,虽然大概是百来骑,但对他造成的压迫感,已经过数百步兵,若不是事前做好了准备,他真是没有信心在野地里以步兵对抗骑兵。
“不要慌!不要怕!他们会故意向我们冲过来,刚好在七十多步的距离就调转马头往一旁岔开,那是要骗我们射箭!”
“弓弩手注意!没有命令,就算他们冲到面前都不许放箭!!!”
远处冒着浓烟的官军营寨,冯暄尽量表现出镇静的姿态指挥部下迎敌,他既然来了,就已经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而此次己方能否获胜,就完全要挥如何。
官军不会出来接应,后面也没跟着援军,冯暄带领的冯家军都是冯氏的精锐部曲,要在这里独力迎战早就恭候多时的周军,对方不但有骑兵,还应该有步兵。
果不其然,周军骑兵见着冯暄所部缩成一团形如同刺猬,没有急着冲上来咬一口,而是分散开来,从不同方向向他们冲刺,口中不住怪叫,如同一只只即将扑向羊群的饿狼。
眼见着逼近到将近七十步,也就是步弓的有效射程时,周骑忽然向两边散开,这就是明显的假动作,要骗得严阵以待的步兵放箭。
但冯暄有令在先,未得部曲督们下令,弓弩手不能放箭,所以即便许多人几乎吓得要松弦,但最后都忍住了。
能作为冯家的精锐部曲,最基本的素养——听令行事——当然是有的,只是大家几乎都是第一次面对如此气势的骑兵,如果没有主心骨,那么就会手足失措。
骗箭不得,周军骑兵施展出另一项常见战术:骑射袭扰,分成几股小队后,围着结阵的冯家军不停绕圈,这个圆圈的半径维持在七十步以外,骑兵们则不断向阵内抛射羽箭。
骑弓的有效射程,一般在五十步左右,但这不代表过这个距离射出的箭没有杀伤力,再说周军骑兵用抛射的办法射结阵的冯家军,本意就是袭扰。
这种抛射不需要瞄准,因为往人堆里射箭不需要准头,而冯家军的弓弩手,要想射中不停移动的敌军骑兵,难度极大。
十七不中,剩下的三支箭射中了也没用,因为周军骑兵身披铁甲,羽箭插上去根本就不痛不痒,眼见着对射之际己方防护薄弱的部曲伤亡渐增,冯暄的内心开始焦躁起来。
以步制骑,果然不是那么好打的!
虽然稍处下风,但冯暄知道只要自己的军阵不乱,敌军骑兵就没什么好办法击破他们,毕竟战马这样不停绕圈跑,体力消耗不小,而他们,不过是原地拿盾牌挡箭罢了。
所以,你们的步兵也该过来了吧!
冯暄如是想,而战局也是如此展,周军骑兵这么绕弯袭扰,目的其实就是让冯家军动弹不得,而负责敲开冯家军这个刺猬阵的铁锤——步兵,很快便靠了上来。
士兵们悉数身披铁甲,手中那长得离谱的长枪高举向天,出现在冯暄视线里的周军,如同一座移动的树林,其气势让他想起了兵法中的一句话:其徐如林。
千余人的周军步兵,列阵向冯家军逼近,飘扬的虎头旗,昭示着这只军队和其他周军的不同之处,冯暄只军队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二郎君!”
一名部曲督轻声唤道,事已至此,任谁都知道情况不妙,周军的骑兵在外围袭扰,如今又有一个气势惊人的步阵逼近,再不采取应对措施就完了。
冯暄围游荡的周军骑兵,对方的所谓包围洞百出,可他知道一旦己方溃散,人最后都逃不过骑兵的追杀,而留在这里硬撑,一会那个长枪阵逼上来,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里,他再度处冒着浓烟的官军营寨,丝毫守军有出来救援的迹象。
我们要完蛋了么?
呵呵。
周军攻破浈阳,如今已冲出溱水峡谷,顺着溱水南下,在四会地界和陈军以及赶来增援的俚僚兵对峙,对方携势不可挡之威,居然扎营后静坐不动近半月,坐和俚僚兵互为犄角,在东西两边扎营立寨。
俚僚兵们在冼夫人的指挥下,于溱水东西两岸扎营,而陈国大都督王猛,集结了广州能调动的官军,出番禹北方上,步步为营进抵俚僚兵大营东侧十里安营扎寨。
周军全程袖手旁观,任由这样的局面形成,他们在想什么?
对峙了那么久周军都没大规模出兵,今天一早忽然猛攻陈军营寨,逼得西侧营寨派出援兵来救,然后中途将这股援兵击破,所以,周军是要以东面陈军营寨为诱饵,调西寨的兵出来伺机歼灭。
灭掉援军,再顺势把陈军营寨击破,拔掉东边的刺,再把西边营寨包围起来!
冯暄环顾四周,眼前所见之人,都是冯家的好部曲,而这些人,今日是随着他出来当诱饵的。
你们要钓鱼,我们也要钓鱼!
深呼一口气,冯暄说道:“传令下去,撤退!”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告诉大家,装得像一些!!”请:
第一百八十八章 哇!()
要让周军败退,一路败一路死人,撤退了五百步左右距离,冯暄带来的兵就死了三成,自己头上也中了一箭,放箭的那个周将明显不想杀他,射的只是他兜鍪上的翎毛。..
**裸的羞辱,对方就像一只老猫,把老鼠堵在死路后肆意玩弄,本来能一口咬死,偏偏要用爪子拍来拍去,放老鼠逃出几步,又抓回来玩弄。
部曲们紧紧跟着冯暄,方才那一箭差点把二郎君给射死,任谁都会吓出一身冷汗来,老郎主英年早逝,留下三个郎君,可是太夫人的心头肉,真要没了哪个可真是不得了。
“郎主,要不要放信求救,再这样下去,恐怕。。。”
“不要吵!撤!”
冯暄一把将兜鍪扯下扔到地上,愤怒的围的周骑,死死盯着刚才射他的那个周将,似乎要把对方那模糊不清的容貌记在心中。
王八蛋,一会定要活捉了你!
四周尘土大作,那是游走外围的周骑在故意扬尘,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在此时凸显得淋漓尽致:交战与否,是骑兵说了算,而骑射袭扰步兵苦不堪言。
冯暄率领的大部分是步兵,他本人骑马,部分部曲也骑马,本可以突围而去,但他基于各种原因不能这么做,所以冯家军们只能步行西撤,连带着吸引周军跟来。
作为诱饵,就要有牺牲的觉悟,但是这牺牲实在是太大了,死的都是冯冼氏的部曲,冯暄的心都在滴血。
但要做一个合格的诱饵,也只有他们冯冼氏或者陈氏的部曲才能做到,换做别的领,不要说五百步距离,撤不到一百步就要崩盘。
想到这里,冯暄再望向东面,周军的步兵同样紧紧跟着,而北面旌旗招展,似乎是周军另一拨主力在往这边靠近。
嗖的一声,那名周将又射出一箭,部曲们奋力围住冯暄,结果那箭却奔着一旁的旗帜而去,将顶端色彩艳丽的雉毛射落。
冯暄秃秃的旗杆顶,气得睚眦俱裂:“呜啊!待得捉到你,我一定要与你单挑!!”
“三郎君,那厮在向我们挥刀!”
“啰嗦,眼睛睁大些,提防外围有人偷袭!”
周法明冷笑着,指挥部下“赶老鼠”,要不是事前有安排,尤其那个疑似冯家主将不许杀,他老早就把这群土鸡瓦狗给打崩了。
周法明自家的部曲骑战本事可不差,又有行军总管调拨的骑兵帮忙,就算敌军人数翻上一倍,他都不放在眼里。
自从进了江州,就没太多机会策马疾驰,江州山多水多,骑兵施展不开,那晚南昌城里本来可以杀个痛快,结果陈军的阴谋很快就被识破,混战打不起来。
周法明好容易在浈阳捞到一个浮水偷袭的好机会,但装神弄鬼总没得骑马砍杀来得爽快,所以今日能打头阵,可是他好不容易争来的机会。
身为行军总管长史的周法明,按理说是监军,负责监视行军总管杨济,不过杨济何许人哪里用得着他来监视,所以这个行军总管长史的职务,就是宇文温照应他周三郎有机会随军出征立功。
不然谁见过监军居然率兵突阵的?一般而言,监军可是逼着主帅派兵突阵的!
呜呜的角声从西侧传来,周法明抬头一见那边涌出一片军队,士兵们的衣着五花八门,旗帜也是五花八门,上面的图案虎鹿牛什么都有,应该是俚僚兵的主力出动了。
“三郎君,是大鱼来了!”
“我军主力也到了!”
部曲兴奋的喊着,周法明前‘老鼠’眼睛一眯,回想起杨济战前的交代,放弃了吃掉面前这股军队的念头,示意部下向他聚集。
“诸位,还记得战前军议时,杨总管说了什么?”
几名部将没有迟疑便回答:“注意树林!”
“是啊,注意树林。。。”周法明拉住缰绳坐骑停了下来,随即转头方数百步外,那里可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
“数日前,斥候接连现俚僚兵有奇怪的援兵抵达,遮遮掩掩的,现在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树林中许多飞鸟冲上天空,随即无数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