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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水行周-第7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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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善度坐在榻边发呆,方才太子问话时的殷切目光,让他印象深刻,但张丽华的亲笔信自那一日后就再也没有第二封神奇出现。

    张丽华应该还活着,而不是魂魄托梦,所以李善度宛若即将溺水之人,拼命抓着这一根浮在水面上的稻草,希望能在变乱时局之中逢凶化吉。

    他按着张丽华的请求,劝太后逃到石头戍,再逃到广陵,如今倒是躲过一劫,但接下来该怎么办,张丽华再没有消息传过来。

    张丽华这么安排,想来其中必有深意,李善度想不通这“深意”是什么,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呆坐良久,他起身走出房外,看着落日余晖,入了神。

    。。。。。。

    当落日的余晖消失在地平线上时,夜幕降临,此起彼伏的丘陵地带变得昏暗,而某处树林里更是漆黑一片,举目望去,到处都是奇怪黑影,足以让胆小的人迈不动脚步。

    冬夜,寒冷异常,本就不会有什么行人出现的树林,除了风吹草木发出的声音,再没有别的动静,而就在此时,林间响起的羊叫声,显得格外诡异。

    两只羊羔,被人拴在一处树下,惊恐的望着四周,发出颤抖的叫声,叫声在呼啸的北风之中显得柔弱无力,却能让人听得很清楚。

    三十步外的一颗大树下,一名衣衫褴褛的少年潜伏着。

    他披着块破布,布上落着些许积雪,手里拿着一把弩,箭槽上有矢,而身边还放着一张木弓,几只羽箭。

    少年所处位置在树林边缘,阵阵寒风吹过,彻骨冰凉,趴在地上的少年虽然冻得不行,却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前方拴着的两只羊羔。

    天气很冷,他缺衣少食,熬不了几日,而偷郎主家的羊羔来做饵,事后必然好一顿打,所以,他是不能回去了。

    可举目无亲的他,没有亲人、族人可以投靠,就这么孤身流浪,何时变成路倒也未曾可知。

    饥肠辘辘的少年,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在心中向佛祖祈祷,祈祷佛祖保佑她有好运气,等到猎物出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变强吧() 
    夜色渐深,匍匐地面的少年打着盹,随后掏出一块生姜,往鼻子抹了一下,让脑袋清醒了一些,看着前方拴着的羊羔,他抖起精神继续潜伏。

    天寒地冻,自己连一件暖和的皮袄都没有,趴在冰冷的地面,就靠胸前垫着的碎布缓一缓,一旦睡着,就很容易在睡梦中冻死,但又不能生火取暖,所以就只能硬熬。

    所以在雪夜潜伏狩猎很危险,也很难熬,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

    但对于少年来说,这和失去双亲的痛苦比起来,不算什么。

    他静静潜伏着,不知过了多久,羊羔的叫声变得急促,甚至有些惊恐,不住的挣扎,似乎要挣脱麻绳逃命。

    刹那间虎啸声起,一阵狂风掠过,林间闪出一头斑斓猛虎,羊羔被那一吼吓得瑟瑟发抖,待得第二声虎啸过后,羊羔已经吓得瘫倒在地。

    就在老虎扑向羊羔的刹那,潜伏已久的少年扣动弩机,“嘭”的一声响起,箭矢如闪电般飞向老虎。

    却见那虎将前爪往地上一按,纵身一跳,躲过致命一击。

    又是一声虎啸,震得树上积雪掉落,百兽之王盯着伏击自己的少年,獠牙毕露,愤怒非常。

    一击未中的少年,强忍着恐惧,起身弯弓搭箭,对准迎面扑来的老虎,数息之后,撒放弓弦。

    老虎向旁边一闪,却未能躲过迎面射来之箭,因为这箭本就不存在少年使诈,放空弦,并没有放箭。

    电光火石间,少年再度弯弓搭箭,背对大树,颤抖着瞄准快速接近的猛虎,

    猛虎前额那硕大的“王”字,在少年看来异常清晰,双方距离迅速缩短,而他凭着一支箭想要一击致命,基本上是妄想。

    所以,靠箭是靠不住的。

    少年猛的一跺脚,面前一个如同“卅”字的木栅,其末端被他踩着,踩到坑底。

    木栅的前端,是三根削尖的木桩,高高翘起,正好迎向扑来的老虎。

    “噗嗤”声中,猛虎被三根削尖的木桩透体而入,带着巨大的冲劲撞向少年,断裂声起,一人、一虎连带着断裂的木栅挤在树下,挤成一团。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挣扎着起身,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看着眼前血肉模糊、已经断气的猛虎,好一会才回过神。

    “畜生,畜生!还我耶娘命来!”

    少年哭喊着,用匕首扎着虎尸,然而没扎几下便发现不对:羊羔怎么不吭声了?

    沉重的喘气声中,林间出现一道黑影,又一头老虎出现在他视野里,体型比第一只还要雄壮。

    虽然天寒地冻,但少年此时汗出如浆,豆大的汗珠沿着面颊滑落,握着匕首的手颤抖不已。

    一山不容二虎,老虎向来独来独往,怎么会。。。。王八蛋,居然是一公一母!

    所有陷阱都用完了,跑也不可能跑掉,绝望的少年手握匕首,看着逼近的老虎,目光倔强而决绝,刹那的犹豫过后,嚎叫着向前冲。

    畜生!我才不怕你!

    即将和耶娘团聚的少年,忘记了恐惧,满腔怒火喷涌而出,赋予他勇敢的力量。

    破空之声起,一支羽箭自后而来,掠过少年的面颊,径直射中迎面扑来老虎的眼睛。

    突如其来的致命一击,让扑向猎物的老虎失去平衡,撞飞身形单薄的少年,歪歪扭扭又跑了几步,颓然倒地。

    倒在地上的少年,挣扎着起身,摸了摸胸前塞着的碎布,又摸摸前胸后背,确定自己没有被撞散架,随后看向倒地的猛虎,看着插在眼眶中的那支箭。

    他还没回过神,却见林外走来几名男子。

    这些男子身着铠甲,手持刀、牌、短矛、弓箭等武器,以松散的队形向他围来,后边似乎还有人跟着,牵着几匹马。

    当先一人未着兜鍪,梳着发辫,身形消瘦,先是看看地上的两具虎尸,又看向少年,露出赞许的表情,说道:“小兄弟,一个人就敢猎虎,你很厉害啊!”

    口音有些怪,掺杂着熟悉的方言,似乎是外地人努力在用本地口音说话,少年勉强听得懂,他还没来得及回答,又听对方问:“小兄弟,你没事吧?”

    “没。。。没事。。。。”

    “没事就好。”

    那人解下披风,给少年罩上,又招呼同伴收拾现场。

    少年裹着披风,感受到些许温暖,不住吸着鼻涕,接过对方递来的炊饼,啃得狼吞虎咽,啃着啃着,哭起来。

    那几名男子没有理他,收拾起老虎尸体,不一会林外响起马蹄声,而马蹄声越来越密集,似乎有许多骑兵往这边聚集。

    哭得稀里哗啦的少年忽然觉得风停了,抬头一看,却见一名年轻将军骑着马停在他面前。

    将军身着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看上去威风凛凛,先是看了看林中情景,听人说了几句,随后看向少年:“小兄弟,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命,家人遇害了?”

    外地口音,勉强能听懂,少年抽泣着:“阿耶、阿娘,都被老虎祸害了!”

    将军闻言沉默,看着一身破烂的少年,开口说道:“小兄弟。”

    少年抬起头,望向对方。

    “变强吧。”将军看着他,“这样的话,就什么也不会被夺走了!”

    少年愣愣的看着将军,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向外撞,他见对方解下佩刀,扔到自己怀中。

    “跟寡人走么?”

    面对这个问题,少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不知道‘寡人’是什么意思,若说是“寡妇”,可这位将军明明是男人,不可能是寡妇。

    莫非死了媳妇的男人,就是‘寡人’?

    将军见着少年有些发愣,又道:“寡人很强的喔。”

    少年闻言看着将军,却见对方向他笑了笑,随后驾驭坐骑前进,不知何故,他抱着佩刀,懵懵懂懂跟着向前跑,穿着破布鞋的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冷了。

    跑着跑着,脚下一绊趔趄倒地,少年爬起身,继续向前跑,追随着“寡人”,一路跑出树林。

    随后目瞪口呆。

    夜色下,北风中,旷野里,大量骑兵正在向南前进,迎风招展的旗帜,都是模糊不清的图案,但一面面虎头旗却分外显眼。

    少年看着这支夜间行军的军队,惊得无话可说。

    数骑近前,向着那位“寡人”汇报:“大王,前方来报,宿营地已准备就绪,营地位于正南方向三里外,一会便能抵达!”

    “好,继续前进!”

    ‘寡人’气势十足的下达命令,随后看向少年:“你,要一起走么?”

    对方眼睛明亮,目光似乎充满着力量,少年用力点点头,被一名骑兵拉上马,随后汇入骑兵群中,浩浩荡荡向南前进。

第一百一十七章 獠牙现() 
    淮水北岸,旷野里一座大型营寨已成规模,营中起此彼伏的营帐,如林的旗帜,一眼望去仿佛望不到头,宛若一座坚固的城池,与南岸钟离城交相辉映。

    钟离城头,陈国守军将士看着北岸这座大营,面色凝重。

    淮北,是周国的地盘,而现在正在北岸扎营的军队,当然是周军。

    对方不是在打猎,也不是在追捕流寇,而是明明白白发了檄文,要进攻淮南,进攻陈国。

    宛若一头猛虎,终于对猎物亮出了獠牙。

    卑鄙、无耻!

    许多人如是想,发生在建康的事情,如今已经传到钟离,其实周国早就已经动手了,却是不宣而战,偷袭京口不说,还攻打建康。

    周国这种偷鸡摸狗的下三滥手段,是要趁着陈国来不及戒备,一举攻入台城,将天子、太子、宗室、朝臣一网打尽。

    结果见着偷袭没能达到预期效果,就装模作样的发檄文宣战,摆出一副义正辞严的嘴脸,恬不知耻声讨陈国的所谓“罪行”,还要来个“吊民伐罪”,简直是无耻之尤。

    陈军将士愤愤不平,但面对残酷的现实,却不得不忧心忡忡,据说周军此次大举南侵,是同时全线进攻,所以陈国的淮水防线岌岌可危。

    淮水防线,自东向西有山阳/盱眙(东段)、钟离(中段)、寿春(西段)等要地,如今周军全线进攻,分兵同时攻打陈国的淮南重镇,可谓来势汹汹。

    这几处要地之中,只要有一点被突破,那就意味着淮水防线岌岌可危,除非有大量援军增援,否则防线崩溃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如今是冬天,各地守军要捱到雨季还有将近半年时间,钟离守军不知道己方在周军的猛烈进攻下,能否撑到雨季的到来。

    或者说,到底有没有援军都是未知数。

    陈国北徐州刺史、逍遥郡公樊毅,用千里镜观察北岸敌营,良久之后收起千里镜,吩咐各部将领加强备战。

    钟离是淮南要地,樊毅自就任北徐州刺史以来,便调集人力物力加固城防,将原本摇摇欲坠的城墙重修了一遍,又打造大量战具,囤积滚木礌石,使得钟离换了一番面貌。

    不仅如此,樊毅还在城内粮仓囤积了许多粮草,粮仓是新建的,既考虑了防火,也考虑到防内涝,坚固异常,是守军士气的最强保证。

    樊毅认为,周国始终是要南侵的,那么钟离作为淮水防线中段要地,必然首当其冲,为了抗击外敌,钟离就必须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凭借驻军抵抗周军的围攻,至少坚持半年以上。

    敌军有威力不小的轰天雷,所以要做到这一点不容易,故而樊毅还征发青壮疏浚并拓宽了护城河,引更多的河水环绕钟离。

    以加宽、加深的护城河,防止敌军用地道掘进的方式,埋设轰天雷炸垮城墙。

    钟离城的种种防御设施如今一应俱全,所以当周国撕破脸开始南侵时,准备就绪的樊毅根本就不怕对方围城。

    他甚至更希望敌军全力围城,只有这样,才能最大程度消耗对方的锐气,为己方有效应对争取更多的时间。

    想是这么想,前提是敌军主帅脑子一根筋,只会强攻不会想别的办法,然而此次周军的主帅惯于用兵,樊毅不认为对方会如己所愿。

    周国的檄文,樊毅看了,而对方主帅的劝降书,他收到了却没看,直接一把火烧掉,但樊毅却对周军主帅的名字印象深刻。

    豳王宇文温,周国宗室,骁勇善战,据说十余年来四处征战未尝败绩,这么一个人当了主帅,可想而知周军几乎不可能出昏招。

    所以,钟离的形势反倒不会太糟糕,因为当面之敌很可能分一部分兵力围城,然后主力绕城而过,直取广陵。

    为何要如此?道理很简单,如今天子、太子、太后都在广陵,并不在建康。

    没有了长江天堑,骑兵占优的周军可以置坚城于不顾,直奔广陵而去,分散各地据守城池的陈军,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敌军集中兵力强攻广陵而无能为力。

    现在是隆冬季节,许多河流水位大幅下降甚至干涸,正是骑兵在淮南驰骋的最佳时节,如果各城守军贸然出击,回援建康,必然正中周军下怀,因为对方骑兵多,巴不得野地浪战。

    所以广陵实际上不算得很安全,天子若在建康,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然而现在事实如此,广陵很有可能随时被大范围迂回的敌军骑兵围攻。

    且不说淮水南岸距离广陵最近的山阳、盱眙,即便是钟离,距离广陵也不到四百里路程。

    樊毅大了几十年的仗,知道对于骑兵来说,一日之内的进攻距离大概是百里,这指的是往返,也就是从驻地出击、抵达目的地作战、之后再返回的距离。

    如果骑兵是单程进攻,一路向前不需要后撤,每日的进攻距离超过一百五十里,甚至可以接近两百里。

    所以,广陵并不是很安全,守军决不能麻痹大意。

    樊毅已经派人前往广陵,向太后转达他的忧虑,希望广陵守军做好防备,不要以为周军尚在淮水一线就掉以轻心。

    该做的已经做了,镇守北徐州的樊毅,只能竭尽全力御敌,至于战局会如何发展,已经不是他能左右的。

    临下城墙,樊猛忽然望向城外西南方向,在那旷野之外,是阴陵大泽。

    阴陵大泽,其西端是淮南寿春地界,西南端是汝阴地界,大泽东端距离广陵颇远,但敌军若要绕过寿春、钟离,可以选择走阴陵大泽,突然出现在广陵西面。

    。。。。。。

    宇文温抬起头,望向东北方向,过了一会收回目光,继续啃炊饼,随后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

    摊开手掌,却见掌心有一滩血迹,还有只蚊子的残骸。

    没有有效的蚊香,没有喷雾杀虫剂,过沼泽就是这么惨。

    宇文温如是想,叼着炊饼拍了拍手,然后拿着炊饼继续啃,看看周围一望无际的芦苇荡,看着正在芦苇荡里休息的兵马,感慨良多。

    马,好多马,他终于不缺马了,所以麾下军队移动速度倍增,作战距离由每日四十里,变成了一百里。

    当然,这指的是骑兵作战时的往返距离,如果是直线进攻不需要当日返回,那么只要地形不是太糟糕,每日一百五十里甚至两百里的进攻距离,足以实现许多战术效果。

    别的不说,光是穿越沼泽,就不会那么累,不会苦逼的一脚深一脚浅走在沼泽里,受上十几日的苦。

    如果是雨季,这里就是水浅不能跑马、水深不能行船的沼泽,搞不好还会陷人、陷马,也亏得现在是隆冬季节,宇文温的骑兵才能平安通过。

    问题是隆冬时节居然还有蚊子,这不科学啊!

    想到这里,宇文温耳边响起说话声:

    秒速二尺,耐寒,出击、吸血、逃脱,瞬间完成,是蚊子中的豪杰。。。

    摸了摸颌下小胡子,他收起思绪,一口将剩下的干粮吃完,掏出一个指南针,仔细研究起来。

    虽然有向导,但宇文温可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据说当年垓下惨败的楚霸王就是在这里被人阴了,在沼泽里走错方向,错失最后逃命的机会。

    宇文温看了一会指南针,再抬头看向东面。

    广陵,是在那个方向吧?

    辛辛苦苦策划一番,可得一击入魂呐!

第一百一十八章 猎物的踪迹() 
    清晨,雪后初晴,阴陵大泽一片斑驳,芦苇荡里白茫茫一片,举目望去,分不清那里是芦苇,哪里是积雪。

    不过这对于吴小五来说不是问题,他作为猎人,最喜欢在雪后狩猎,因为在雪地里很容易找到猎物的踪迹。

    雪后,正是野兔等野物出来觅食的时候,只要运气不差,就一定能满载而归。

    他和同伴弯着腰,在雪地里搜寻着猎物的踪迹,不一会便发现一串野兔的脚印,吴小五仔细看了看,发现这脚印刚留下不久。

    兔子爱走回头路,因为它认为走过的老路最安全,所以老练的猎人会利用这一点,吴小五当然也不例外。

    他拿出小刀,在野兔经过的地方挖了个坑,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夹子,小心翼翼布设好,再用些许枯草将其遮盖。

    同伴则拿来些许杂草、树枝,给陷阱做路挡。

    所谓路挡,就是要挡住通道两边,让急着逃命的兔子只能通道中间而过,正好踩在通道中间的小夹子上。

    做路挡的杂草、树枝,必须用枯草、枯枝,不能用刚折下来的草或树枝,而固定小夹子时,不能绑死,绑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即可。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一旦夹子夹住的兔子较大,奋力挣扎之下,那条被夹子夹住的腿会断掉,而野兔若是能带着夹子一起跑,不会断腿,却很快会被拖着的石头耗尽体力。

    吴小五很快布设好夹子,然后和同伴一左一右向迂回,过了一会,忽然抡起棍子打芦苇,与此同时大声呼喊起来。

    草丛中闪过一道黑影,那是受惊的野兔沿着来时的路逃命,速度很快,吴小五及同伴根本来不及追上,然而那野兔沿着老路逃命时,却被夹子夹住。

    强烈的求生**,让这只腿被夹着的兔子继续向前跑,然而夹子后面拖着块石头,野兔虽然拖得动,速度却慢了下来,

    吴小五和同伴不紧不慢跟在后面,拖着石头的野兔很好发现,所以他们不急,两人跟着野兔在芦苇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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