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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微妙,宇文温吃饱喝足,见杨丽华如此“内热外冷”,觉得好笑,干咳数声,哼哼起来:“哎呀,南风起,天气越来越热呀,都差不多和天竺一般热了。”
“呃。。。。是呀。。。。”杨丽华讷讷,见着宇文温挑起了话题,却不说下去,硬着头皮说:“二郎,这。。这。。。。五山十刹制已经实施了吧。。。。”
宇文温点点头:“嗯,名分已定,赶不上趟的人,怕是没有位置了。”
“啊。。。。那、那。。。那他回来了,还有容身之处么?”
“哪个他?”
面对宇文温的反问,杨丽华说话声越来越低:“二郎,他。。他已经出家差不多三十载了。。。”
“嗯,然后呢?”
“莫要为难他。。。”杨丽华看着宇文温,双眼满是哀求。
宇文温看着杨丽华,良久,笑起来:“这话说的,当年没有发生的事,现在也不会发生,他从天竺学成归来,能不能站稳脚跟,就看他能不能靠学问折服南北两宗。”
“我会给他机会,这机会能否把握住,就看他有没有真才实学。”
杨丽华的弟弟,俗家名“杨广”的智缘和尚,在天竺那烂陀寺求学十二载,如今已乘坐南洋贸易公司的海船返回中原,不久前在广州番禹登岸。
宇文温收到密报(电报)后,想了几晚,还是决定把这消息告诉杨丽华。
智缘和尚此次回来,携带了大量“原版”(梵文版)佛经,又有几名同伴随行,要将原版佛经翻译,以便让中原佛教获得“真经”。
这种便宜亲戚,宇文温本是不待见的,不过看在杨丽华的份上,他不会为难这位“留学僧”,还要给机会以对方,让其与同伴翻译佛经,并且和中原佛教南北两宗的高僧交流交流。
前提是对方识相,不要想着什么“反周复隋”,若真是一心修行,那倒也不错。
“古”有唐玄奘西天取经,“今”有周智缘天竺留学,如此“巧合”,让宇文温颇为感慨。
杨丽华探得宇文温口风,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她不是想为弟弟争取什么好处,弟弟出家前留下血脉,这就够了,她只是想为弟弟求个免死。
宇文温正和杨丽华交谈,皇后尉迟炽繁也来了,宇文温见着皇后入内,不由得心中一叹。
哎,亲戚,亲戚,这年头便宜亲戚怎么这么多? 富品中文
第五百七十一章 亲戚()
上午,御苑,宇文温和尉迟炽繁交谈,谈起尉迟炽繁的一个便宜亲戚。
去年年底,碛西(这个时代对西域的称呼)诸国使者来朝,其中一个国家的使者,带来了国王的亲笔信,信为汉文所写,虽然字写得歪歪扭扭,宇文温倒也能看明白。
这个国家名为于阗,其国王以番邦小国国主的身份,在信中向远在中原的皇帝、皇后问安。
又以后辈的身份,向皇后问安。
前一个身份很正常,为什么会有后一个身份?
原因很简单,同姓之谊。
于阗国,王族姓为“尉迟”,大周皇后同样姓尉迟。
按照通俗的看法,既然是同姓,意味着数百年前是一家人。
所以于阗国王尉迟卑示闭练,以后辈的身份,向大周的尉迟皇后问安。
这大老远的忽然冒出个便宜亲戚,宇文温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位莫非想搞诈骗,不过于阗王族确实为“尉迟”姓氏,于阗国王这么攀亲戚,其实是有“抱大腿”的意思。
当然,对方不是要抱尉迟皇后的大腿,而是要抱宇文温或者说周国的大腿,所以才厚着脸皮扯“同姓之谊”,探探口风。
宇文温当时和心腹们一合计,觉得这种便宜亲戚认了没坏处,于是顺水推舟,让有司为皇后尉迟炽繁代笔,以长辈的身份,问候同姓后辈、尉迟卑示闭练。
一来一回,尉迟卑示闭练抱周国大腿的心思更加热络,不断遣使来朝,而身处沙州、不断暗地里在碛西(西域)搞事的“明德参军”们,在这其中起了很大作用。
一番操作下来,皇后尉迟炽繁就有了个便宜远房亲戚。
当然,于阗国祚迄今据说已逾千年,于阗王族尉迟氏,和尉迟炽繁所属的尉迟氏基本上没什么关系,对方直接“认亲”太胡扯,会让朝野内外有识之士耻笑,所以,“明德参军”们想出了个新花样。
这年头,认假子(干儿子)的事情很常见,所以,宇文温和尉迟炽繁认了尉迟卑示闭练这个“干侄子”。
按照辈分,大周皇帝、皇后,成了于阗国王尉迟卑示闭练的姑父、姑母,上升到国家层面,周国和于阗国,结为姑(父)侄关系。
如此一来,于阗这个碛西小国,立刻有别于龟兹、焉耆、疏勒等其他小国,成了天朝上国周国的远房亲戚。
也就是变相的宗主国、藩属国关系,于阗国使者入朝,和其他小国使者站的位置不一样,更往前一些。
如此一来,若侄儿家周边有泼皮无赖游荡,做姑父、姑姑的派“护院”去帮忙镇宅,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然,这是战略层面的事情,宇文温不需要向尉迟炽繁细说,他现在是给对方吃‘定心丸’:“你放心,朝廷给于阗国的诏书,用词都经过仔细斟酌,不会让人嘲笑你认野亲戚。”
“那。。不会对太子的声誉有影响吧?”尉迟炽繁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为了太子,她觉得自己认个莫名其妙的亲戚也无所谓,但若是这种做法适得其反,她可不乐意。
宇文温摇摇头:“不会,有识之士都会想明白,你和太子认下这远亲,是为了朝廷,为大局着想。”
“当然,为了避免引起误会,这段时间各都会报纸也会把于阗国的来历大概介绍一下,让百姓们知道,你可没有认野亲戚,而是约定为姑侄。”
“约定和认亲,是两码事。”
尉迟炽繁闻言点点头:“喔。。。那于阗国王族的尉迟姓氏,到底是源自何处?”
“很大概率是音译而已。”
宇文温的回答,让尉迟炽繁颇为诧异:“啊?只是音译?”
“没错,很大概率是音译而已。”宇文温说完,开始给尉迟炽繁讲于阗王族尉迟姓氏的起源(推断)。
于阗,其名在前汉(西汉)时就已经出现在中原文献中,国祚到现在,号称延续千年,其王族姓“尉迟”,名字本源大概率是音译。
根据刘焯等“学霸”的考究,一开始的音译可能是“尉林”或“俞林”。
于阗王族,或者说其主体国民的族属,似乎和汉时的月氏有关,其王族、国民样貌,有别于其他几个碛西(西域)小国的国民。
当然,也有一些学者考据后认为,于阗国的尉迟氏是外来户,和吐谷浑的慕容氏一样,是当年从中原西迁的尉迟氏某个分支,灭了于阗王族,鹊巢鸠占。
又有学者考证,认为很久以前于阗国饱受战乱蹂躏,于是有部分王族东逃,进入代北地区,成了中原尉迟氏的起源之一。
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反正于阗国王族姓氏是“尉迟”,据其国王自述,当年汉朝时,第十四代于阗国王尉迟迟耶(音译)迎娶中原公主。
公主带来了种桑养蚕的技术,又有大量汉族工匠随着公主定居于阗,让于阗农耕大兴,国力快速增长,成为西域著名的桑蚕中心。
然而这种说法经不起推敲,因为中原历代都有史官记载历史,史料文献很丰富,所以未见任何文献记载汉时(那个时期)有中原公主下嫁于阗。
但是,根据刘焯等人的考据,这样的传说,却和一段历史相吻合。
第十四代于阗国王尉迟迟耶的时代,大概是后汉(东汉)初年或之前一段时间。
那时,王莽篡汉,无暇顾及西域,于是匈奴单于卷土重来,将西域和中原的联系切断。
汉朝设在西域龟兹的西域都护府,其军人、屯民无法东归,于是来到一直忠于中原朝廷的于阗及附近地区避难,大量军人、官吏、工匠、屯田百姓及其家属就此定居。
在这种情况下,于阗国民从汉民那里学会种桑养蚕,学会各种手工业、农耕技能不足为奇。
按照刘焯等人的推断,第十四代于阗国王当时娶的女子,可能是寓居于阗的汉朝西域都护府官吏之女,于是渲染为公主,算是给脸上贴金。
按《后汉书》记载,邻国莎车来犯,罢黜尉迟迟耶,立其弟为于阗王。
尉迟迟耶和汉女所生子东逃入汉,就此在中原定居,再未回国,所以这位于阗王子及其家人,可能是中原尉迟氏的起源之一。
后来,于阗反攻,打得莎车大败,于阗王族出身的广德(尉迟广德)在汉人韩融的帮助下重建政权,而于阗上层人物大多通晓汉字、汉文。
尉迟广德攻破莎车,重振国势,可是他虽然赶走了恶犬,却引来猛虎匈奴的虎视眈眈。
面对匈奴的恐吓,于阗国屈服,接受匈奴使者的“监护”,就在这时,汉朝的使节团来了,正使姓班名超。
尉迟炽繁听到这里,问:“是投笔从戎的班超么?”
“对,就是投笔从戎的班超,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班超。”宇文温点点头,”班超经略西域,于阗再次归附中原朝廷。“
听了宇文温的详细解释,尉迟炽繁算是对于阗有了深刻了解,她又问:“那,如今我们和于阗约定为姑侄,就是为了方便经略碛西?”
“对,有了这个名号,办起事来方便不少。”
“可是,可是朝廷若派兵驻扎于阗,西突厥的可汗岂不是芒刺在背,他能坐得住?”
宇文温回答:“所以要用白手套嘛,瀚海贸易公司,总算在碛西有个绝佳的分号驻地了不是?”
“原来如此,二郎用的还是老套路。”尉迟炽繁笑道,宇文温也笑起来:“套路得人心,用起来又顺手,干嘛不用?”
“有了这个亲戚在,朝廷可以用更多的花样去折腾西突厥,将来。。。。”
“将来什么呀?”
“啊,没什么。”
宇文温没有把“将来”后面的内容说出来,因为没必要。
他依稀记得,于阗、龟兹、焉耆、疏勒,就是大名鼎鼎的“安西四镇”。 富品中文
第五百七十二章 利益均沾()
煤气灯灯光下,衣着清凉的陈端详着一对白玉手镯,翻来覆去看了许久,都看不出两个手镯之间有什么区别,最后叹了口气,向坐在一旁的宇文温认输:“妾真的分辨不出来。”
宇文温闻言放下手中的资料,看看陈,示意她用放大镜,但陈摇摇头:放大镜她也用过了。
宇文温让陈坐过来,搂着对方,一起拿着那对白玉手镯,对着灯光,然后拿着放大镜观察。
“看,有没有细微的气泡?”
陈听他这么一说,仔细看了看,果然发现自己右手拿着的白玉手镯内部有细微气泡。
这些气泡很细,如果不是借助放大镜仔细看的话,会以为是纹路。
“原来这就是破绽呀!”
“那当然,假的就是假的,总是和真品有些许差别。”
宇文温搂着陈,一边感受着对方的光滑肌肤,一边说:“玻璃在制作过程中如果处置不当,容易掺杂些许气泡,当然,一般的透光玻璃,也就是窗户用的玻璃,因为工艺改进,气泡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乳化玻璃因为工艺的特点,很难避免细微气泡的产生,所以用乳化玻璃制作的仿制玉器,对着强光看去,能看到里面有细微气泡。”
“而乳化玻璃的透光度比真玉的透光度要高,你若看多了有经验,就能很容易分辨出来。”
“乳化玻璃,其色泽、质感,足以和于阗玉媲美,用乳化玻璃制作的仿制玉器,可以说是以假乱真,日后用玉器的时候,可得多注意。”
陈点点头,想说谁那么缺德,想到用乳化玻璃来制作仿真玉器骗人,不过她不是傻瓜,大概能猜到皇家某些秘密产业和这种事脱不了干系,于是没有多嘴。
宇文温则继续给陈讲解于阗出产的玉石:“《史记大宛列传》就提到过:汉使穷河源,河源出于阗,其山多玉石。”
“于阗出美玉,古来闻名,如今皇朝和于阗加强往来,瀚海贸易公司在于阗设分号,组织人手采集玉料,再运回来加工成各种玉器销售,这买卖可不得了,钱途一片光明,和南中叶榆一般。”
“在于阗,一枚乍看上去和石头无异、不名一文的玉石,加工成玉坠,能卖上千文,若是玉料质优,售价更高。”
“玉石不会腐烂,体积小,便于携带、长距离运输,所以是于阗最有价值的特产,靠着玉石开采行业带来的巨大利润,瀚海贸易公司完全可以在于阗维持一只实力强劲的武装队伍。”
“到时候,于阗国王就有了靠山,不用风声鹤唳,”
陈听到这里有些疑惑:“那突厥可汗能高兴?”
“当然不高兴。”宇文温松开陈,让对方给自己沏茶,接着说:“碛西诸国,都臣服西突厥,于阗也不例外,现在于阗投靠皇朝,西突厥的射匮可汗不会高兴。”
“射匮可汗为了加强对碛西诸国的控制,将各国国王任命为突厥汗国的‘颉利茇’,又派遣官员监视该国税收,确保对汗国的贡赋。”
“这‘颉利茇’,可以看做是皇朝的‘开府将军’一类,如此一来,西突厥对于各属国的控制力度加强,其国内稍有风吹草动,担任监军的官员就立刻上报。“
“于阗国王尉迟卑示闭练,是冒着巨大风险遣使来中原认下同姓之谊,就在去年年底到今年入夏,于阗国王就经历了几次刺杀。”
听到刺杀,陈颇为担心:“那这位于阗国王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
宇文温回答:“有惊无险罢了,因为瀚海贸易公司已经向于阗国王提供‘安保’服务,那些来历不明的刺客,以及心怀鬼胎的贵族,不会再有机会威胁于阗国王的安全。”
“更别说于阗国王已和皇朝约为亲戚,一旦于阗国内出什么乱子,驻扎鸣沙(敦煌)的官军会直接冲过去,主持大局。”
陈还是有些担心:“那么,朝廷是要对西突厥用兵了么?”
“不是,只是蚕食而已,先把于阗拉过来,做个典范。”
“可是,可是西突厥的可汗不会坐视不管吧?”
“那又怎么样呢?他敢打仗么?”宇文温说到这里,将杯中茶一饮而尽,陈赶紧为他满上。
“官军有火器,有猛炸药,不缺马,战斗力强悍,而电报线路月初已经连到鸣沙,边将随时可以向中枢汇报碛西局势,射匮可汗有什么资格和皇朝吹鼻子瞪眼?”
“他现在连铁勒诸部都搞不定,而泥撅处罗可汗如今寓居长安,我,随时都可以派出大军助泥撅处罗可汗回国‘复位’,一如当年东突厥的启民可汗那般,所以,射匮可汗还能如何?”
“于阗国王不再是西突厥的‘颉利茇’,其国内的突厥官员,已经灰溜溜离开,我还算给对方脸面,没有直接派兵驻扎,进驻于阗的瀚海贸易公司队伍,至少名义上是商队,而不是皇朝官军。”
“现在是于阗,接下来是高昌,高昌国王愿不愿意归附皇朝,我不感兴趣,因为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射匮可汗愿不愿意,瀚海贸易公司都要把扼守要道的高昌作为贸易中转站。”
“公司在高昌城外设据点,然后拍武装人员驻扎,以此为商队中转站,高昌国可以依旧是西突厥的属国,但是,不可以阻拦瀚海贸易公司的商队,也不可以阻拦瀚海贸易公司和其他国家做买卖。”
“碛西地区的贸易权,射匮可汗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如果他识相,那好,一起做买卖,一起发财,这就叫利益均沾。”
国家大事,陈不关心,也没资格关心,但她听宇文温的意思,总觉得有些不对味:既然皇朝目前承认碛西诸国(目前于阗除外)为西突厥属国,怎么就这么霸道的“强行”和碛西诸国做买卖?
所谓的“利益均沾”,看上去好像很公平,实际上并不那么公平。
宇文温不隐瞒自己的想法,笑道:“那是当然的,猛虎,没必要和豺狼均分一块肉。”
“就像一座宅院,我看中了,于是和主人约定:这座宅院单月你住,双月我住,如何,很公平吧?”
第五百七十三章 血与沙()
茫茫大漠寸草不生,烈日当空,晒得大地一片炽热,风带着热气吹来,又夹杂着些许细沙,吹到人脸上,可以割出一个个细微的小口子。
但是,热风的杀伤力,比不上成群结队来袭的马匪。
此时,一支遇袭的商队,将车辆围成圆圈,人、马都在圈中,戒备着在外围游走的不速之客。
这些明摆着想要抢劫商队的不速之客,在大漠里来去如风,仗着人数优势,袭击那些力量薄弱(相对)的商队,杀人越货之后扬长而去,留下一具具支离破碎的尸骸。
横穿大漠(这个时代称漠为‘碛’)的商队,必然面临马匪袭击的风险,如今“可能”变成现实,商队成员们却并不慌乱。
一名中年男子,向身边的年轻人讲解着:“马匪遇到一口吃不下的商队后,常见伎俩,是压迫商队人马聚在一起,宛若小阵,如此一来,商队就失去了移动能力,或者移动速度大幅下降。”
“大家看看,现在烈日当空,在毫无遮挡的荒漠里露营,人汗出如浆,必然会不断喝水,又没有水源,只能靠随身携带的水囊供水。”
“马匪如此反复袭扰几日,商队必然口渴难耐,然后人心浮动,最后阵脚大乱,于是,马匪就可以大开杀戒。”
“这道理,和骑兵对付步兵的办法类似,就是不断袭扰,让步兵构成的军队连日行十里都做不到,不得补给,不得靠近水源,不出数日,军心大乱,然后队伍就不战自溃。”
“当然,马匪除了骚扰,还会使出一些手段,譬如在袭扰商队时,故意射杀驮马,导致商队的驮马损失,无法负担货物或者驮人。”
“亦或是围困商队时,在上风向点火,放烟,让下风向的人口干舌燥,喉咙干渴难受。。。。呐,看看,他们现在开始点火放烟了。”
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