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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让我约你出来一起喝咖啡呢。”伊南娜说，“你现在有空的吧？一起出去喝咖啡吧。”
又是咖啡？就不能吃点别的吗，就算吃麦肯基都好。米嘉心想咖啡店应该也有东西吃的吧，最好是有披萨的地方。这外国烧饼太贵，米嘉还没吃过呢，别人请客的话那就最好了。
“在哪里？”米嘉问。
“星巴巴啊。”伊南娜说。
龙津只有一间星巴巴，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方，一天到晚里面总是有人。在龙津这种并不怎么流行咖啡的地方，已经算是生意很好了。米嘉经常在外面路过，从来没打算进去，里面的东西对他没有一点吸引力。
伊南娜、伊南娜父亲还有张发生已经在等着了，米嘉过去打了招呼坐下。张发生就问：“你今天说退潮的时候才知道谁在裸泳，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顺口说说而已……其实还是有意思的，拆迁并没有拆成，所以刘东和张发生这门生意注定要亏本。
第二十七章 裸泳（）
“你是不是听到了关于刘老板的什么消息？”伊南娜父亲问。
“没有，我都不认识她。”米嘉否认。
“你不要有顾虑。”张发生说，“我和刘东是合作伙伴，但不会无条件的站在他那边。尤其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间，要是这单生意赔了，我十几年的积蓄都泡汤。”
“这个我可不敢瞎说。”米嘉没法子透露真相。
“我也听到了一点风声。”伊南娜父亲说，“刘东最近不太行。”
“爸你不是说刘叔叔的生意很稳当的吗？”伊南娜惊讶的说。
“做生意哪有包赚钱的，我听说刘东最近好几单生意都赔了本，弄得资金紧张。所以他才会为了五十万这么生气。要是以前，五十万这种小钱刘东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伊南娜父亲说。
“九曲巷那个仓库的标价是五百万，我估计怎么也要三百多四百万才能拿下来。这钱我们是一人出一半，我已经给了两百万给刘东。本来想着这些钱在他哪里很安全，要是出问题了可怎么办。”张发生说。
“你的钱他不敢的吧？”伊南娜父亲说。
“我自己是飞龙资产的人，不能用自己的名义来买，所以要借刘东的名头，把仓库登记在刘东的名下。要是刘东翻脸，把拆迁的利润独吞了，说那200万是借款，我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都没法子跟别人说，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要不然我就是吃里扒外，贪污腐败，占公司便宜。虽然说公司里人人都这么做，可太石锤了还是不好。董事会都要启动调查程序才行。”张发生说。
“不会的，他的名声还值钱呢。”伊南娜父亲说。
“我不敢说，他的名声没事。”张发生说，“米老板，你跟我老实说，究竟听到什么风声。我这个人没什么好，就是一个，谁对我好，我记一辈子。”
米嘉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好旁敲侧击，“刘老板是不是在这次拆迁上投了很多钱？”
“他是最早知道消息的那一批人，我们还在猜究竟会不会旧城改造的时候，他已经暗地里买了两套房子。大家都说这次他可发大了，一拆迁就赚好几千万。”伊南娜父亲说。
“现在已经涨到好几亿了。”张发生说。
“好几亿也太夸张了。”伊南娜父亲说，“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得到消息，刘东几亿，那谁不得十几亿，还有那谁那谁那谁的老婆孩子小舅子，能比刘东少？全加起来拆迁款都赔给他们也不够。”
没错，就是不够，所以地产商干脆不干了，大家都想着拆迁致富，一拆富三代，普通人这么想，这些有权有势有门路的人也这么想，说不定这些有权有势有门路的占比更大。
“如果拆迁出问题，刘老板的损失会很大吧。”米嘉说。
“那是当然，不但刘东损失会很大，还有很多人的损失都会很大，市政府里……我是说好多人的亲戚朋友要破产。”张发生说。
“这次重建不会出问题的吧，规划都出了，这是市政府的重点项目，能出什么问题？”伊南娜父亲说。
“确定由哪一家进行开发了吗？”米嘉问。
“要投标。”伊南娜父亲说，“我们估计是海峰，绿林，或者领域这几家，应该是联合中标，这么大块肥肉，。”
“这几家都是本地的地产商吧，全国性的大地产商一家都没有，这是为什么？”米嘉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
“旧区重建涉及拆迁，外地公司不敢动手。房地产开发里拆迁是最麻烦的，一不小心闹出人命来，影响太大。一般那些全国性的大地产商宁愿去郊区新开发一块地，也要避开拆迁。”依楠娜父亲说。
“我听说这一次的拆迁很不好办。”米嘉说。
“只要有钱，最后肯定能拆成的，都这时候了，没有谁一定守着祖屋不肯搬的，只是要钱罢了。”伊南娜父亲说。
“你也要钱，我也要钱，一间屋子几百万，一栋楼好几亿，一大片地区这么多楼，还有刘老板这样的人在里面兴风作浪，拆迁起来困难重重。”米嘉说。
“办法总比困难多。”伊南娜父亲说。
“我们龙津现在开发的楼盘有多少？郊区一大片一大片的楼盘，小的都能住几千上万人。要是这些楼盘全部完工，龙津lc区所有人全都住进去都卓卓有余。”米嘉说的其实是马后炮，拆迁没成功之后的分析文章，不过现在说就是前瞻预定了，“伊先生说的几家地产商，在郊区都有大片土地吧，都在开发大型楼盘吧？他们并不着急拿地，对旧区改造的事情肯定求稳。拆迁是最麻烦的，开始的时候肯定一个比一个开价高。”
其实不止开始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是一个比一个开价高，等房产商都撤退了，还有人拿着自己几十平米的小房子要价几百万，平均一平米十万块，比北上广还高。
“你的意思是，这次拆迁会拖很长？”伊南娜父亲若有所思。
“刘东那边把钱都投进去要拆的lc区了，资金链很紧，要是拆迁拖得时间很长，一不小心就会翻船。”张发生说。
“不会翻船的吧，大家都知道要拆迁，那片的房子只会涨不会跌，资金链真的撑不住，卖一个房子就行了。舍不得卖的话拿去抵押也行。”伊南娜父亲说。
“这时候人家肯定会杀价，要办抵押可不容易。很有可能有人会趁机逼他卖房。”张发生说。
“不能把，刘东交游这么广，别人怎么也要给他点面子。”伊南娜父亲说。
“面子？跟真金白银比起来，面子能算什么。”张发生说，“很多人不信风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刘东要是赚个几千万，那大家顶多眼红一下，让他出点血算了。要是赚个几亿，你看他守不守得住。”
“这么说，刘东这次不太稳当？”伊南娜父亲说。
“看拆迁，要是拆迁快，赔钱快，刘东拿了钱就跑，别人来不及下手，那就没事。要是拆迁磨蹭，那可就说不准了。”张发生看着米嘉，“你的消息准不准的？这次拆迁真的会拖很久？”
“从经济原理上分析，肯定会拖很久。”米嘉说。
张发生和伊南娜父亲一起笑了起来，小了好一会儿，张发生才说：“我国自有国情，经济原理不一定适用。”
“从我国国情上来分析的话，那可能更糟。”米嘉说，“我国的国情就是砍头的生意有人做，赔本的生意没人做。这次拆迁，赔本的可能性很大。”
“房地产的生意，一般不会赔本的吧。”伊南娜父亲说。
“今年跑了好几家小地产商了。”张发生说，“米老板说的很对，拆迁这事，大家都一窝蜂往上挤，好像一定能赚大钱。现在这么一分析，还真是未必。”
“全是靠猜不能下这样的结论。”伊南娜父亲说，“那些跑路的小地产商没钱没人，建了楼卖不出去只能跑路。这旧城改造可是市政府的重点工程，要是搞半天没弄成，市里多没面子。”
“重点工程也不是没失败过。”张发生说。
“和地产相关的没失败过啊，旧城改造这么大的项目，还是在市中心。要是改到一半不改了，市中心一大片破破烂烂的，这里一栋烂楼那里一条烂路，像什么样。”伊南娜父亲说。
“不是说这种失败，拖个三五七年慢慢来，那就等于失败了。我要去找找地产公司里面的朋友，问问他们怎么回事。”张发生说。
“我问过很多地产公司的朋友，都说这次肯定是动真格的。市里开的条件很优惠，大家都要去投标，中标了能赚大钱。”伊南娜父亲说，“没听说有哪一家公司说做不了。”
“你都问的谁？”张发生问。
“问了好几个……主要是永高的老谢。”伊南娜父亲说。
永高房地产在龙津很出名，花园岛就是这家公司开发的。不过米嘉记得永高房地产并没有参与到旧城改造里面。
“老谢啊，他应该离开一线坐办公室好几年了。”张发生说。
“但是有什么消息他都知道的啊。”伊南娜父亲说。
“我和你一起去找人问清楚，关系太大，可不要阴沟里翻船。”张发生说。
“炒股的时候，如果连街边的大婶都在问买什么股票赚得多，那就是时候退出了。我觉得房子也一样。”米嘉说，“人人都觉得拆迁能赚大钱，可能……就赚不了那么多。”
“你说的也有道理。”张发生说，“我想去打听打听消息，总之这次承你的情。”
“没什么。”米嘉说。
“你是做广告牌的对吧。”张发生说。
“对，天材广告。”米嘉说。
“刘东找人注册了一个广告牌公司，叫做九重天广告。他找我让我把飞龙资产旗下所有广告牌都租给九重天。”张发生说，“我告诉他我们公司的广告牌都签了合同，还没到期，他让我一定想办法。”
第二十八章 九重天（）
“刘老板也做广告牌了？”米嘉一愣，这是要抢生意吗？
“他打算先把飞龙资产的广告牌全部包下来，还要把lc区要拆迁地区的广告牌也都包下来。”张发生说，“然后搞个统一的广告牌公司，开放让人加盟。谁不加盟的，就让城管上门检查，那么多法律法规，总能找到个疏漏。”
“这也太夸张了吧，城管又不是刘叔叔家里开的。”伊南娜说。
“检查肯定能检查，城管查违章，谁能说不对。”张发生说，“检查发现不合法规，下个整改通知书。过几天还是不加盟，趁着夜深人静把底座锯断。第二天安排个人拍视频上网，广告牌摇摇欲坠随时伤人，舆论立马就爆了。城管马上出来澄清，他们已经发了整改通知书，没有责任，但是为了市民的安全，立即发动全市检查，这要查出点问题来还不容易，没问题也可以创造条件制造问题。”
“刘叔叔垄断广告牌想做什么？”伊南娜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按道理说这门生意赚不了什么钱。”张发生说，“好了，我先走了，以后有空出来喝咖啡。”
“我跟你一起去吧。”伊南娜父亲说。
“张伯伯再见，爸爸我晚上不回去吃饭。”伊南娜说。
“别太晚回！”伊南娜父亲说。
“不会的，九点前肯定能回。”伊南娜说。
然后张发生和伊南娜父亲走了，剩下伊南娜和米嘉两个。米嘉的咖啡还没来，没法子走，看着伊南娜，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想说的话已经全部都说完了。
“宠物店又遇上问题了。”伊南娜对米嘉说。
“怎么了？”米嘉问。
“原来宠物医院不能随便开的，有很多条件。”伊南娜说。
这不是废话吗，宠物医院那也是正规医疗机构，如果有畜牧传染病大规模流行，宠物医院是要上阵干活的。米嘉问：“是不是要动物诊疗许可证和动物防疫合格证？是在动物防疫监督所办的。”
“对啊。”伊南娜说，“我去了区里的动物防疫监督所，他要我们提交执业兽医的身份证和学历证明，还有职称证明。”
“不是有的吗？”米嘉问，随便找个兽医就行，等宠物医院开了，难道还不许人家辞职？到时候再换。
“我找的那个兽医在办退休，这些证明的原件都不在他手里呢。”伊南娜说。
“复印件就行了吧？”米嘉说。
“一定要原件。”伊南娜说。
怎么会一定要原件，明明可以用复印件，而且也不一定要三证齐全，学历证明和职称证明有一个就行，这些证件网上都可以查验真假，完全没必要原件。
上一回是怎么弄的来着，米嘉想起来了，“不要去区里的的防疫所，去市防疫所。”
“不一样的吗？”伊南娜问。
“当然不一样。”米嘉说，按照规定其实只要提供复印件，但是区里面的机构不敢负责任，非要原件，市政府的机构就敢负责任，规定说只要复印件他们就真的只要复印件。
“那我去市里问问。”伊南娜高兴的说，“你一定查了很多资料吧？”
其实并不是查的，上一回就是这么办的，还是伊南娜找到的门路呢，米嘉并不想要这份功劳，摇摇头说，“我只是按常理推断，也许能行也许不行。”
“你的广告公司怎么样了？”伊南娜问，“有什么我能帮得行忙的地方吗？”
“暂时还没有。”米嘉说，以后应该也不会有。
“我帮你打听了一下。”伊南娜说，“你知道为什么基金那边这么容易就通过了你的申请？”
“不知道。”米嘉对此还糊里糊涂。
“创业基金会的人是从城管局借调的，城管局还管着高速公路的广告牌呢。”伊南娜说，“你说你能够提高广告牌的租金，他们肯定高兴。”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刘东的面子不好使。还是那句话，真金白银面前，面子根本不算什么。他们以为米嘉掌握的公式能够提高广告牌租金呢，可惜的是米嘉根本没有什么公式。这可怎么办，要怎么收场？万一被发现了真相怎么办？
“这可怎么办？”米嘉很是发愁。
“给他们估值估高点呗，有什么大不了的。”伊南娜说。
“估价太高租不出去怎么办！”米嘉说。
“那也不用你赔。”伊南娜说。
“我估的价格，让我保底呢？”米嘉说。
“那就给他们估价低点呗。”伊南娜说。
“总不能比现在还低。”米嘉说。
“你那个估价公式完成了没有？”伊南娜说，“赶紧加几个变量调系数，只要是严格按照公式算出来的数字，别人就算不满意那也无可奈何。”
这要怎么调整呢，米嘉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没想到毕业了还要解决这么困难的问题，比考试写论文还要困难无数倍。对于绝大多数人，大学毕业就意味着学术研究的结束，可为什么米嘉反而要勇闯新学术领域，他又没考研究生，为什么要费这个脑子。
“刘叔叔那个九重天广告，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伊南娜问。
“我哪里知道。”米嘉说。
“我估计应该是想跟你抢生意吧，广告牌能赚大钱吗？”伊南娜说，“要是赚不了多少，刘叔叔应该不会这么热心。”
“应该没有把，广告牌就是赚点租金。”米嘉说。
“他会不会信了你说的话，觉得可以大幅度提高租金？”伊南娜说，“这样的话他肯定还是要找你合作的。你可别被他吓住，一定要谈到最好的合作条件，最好能拿到50％股权，要是没有50％，至少也要49％，千万不能落到33％，刘叔叔有三分之二的股权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好吧。”米嘉心里想要是真想合作他宁愿把公司卖给刘东，拿一笔钱回家呆着，至于为所欲为什么的，其实是看公司章程怎么规定，只要章程对刘东有利，别说三分之二股权，就算刘东一点股权没有他也可以为所欲为。
至于章程会不会对刘东有利，这不是明白这的事情吗。刘东不弄个对自己有力的章程，对得起天地良心和每年那么多的律师费吗。虽然米嘉并不知道刘东每年给多少律师费。
“我帮你打听一下消息。”伊南娜说。
“刘老板肯定不会告诉你的吧。”米嘉不想麻烦。
“不是跟刘叔叔打听，跟别人打听。”伊南娜说。
“先谢谢你。”米嘉没办法，“不过不用了。”
“打听一下总是好的，说不定能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伊南娜说。
“你自己也很忙的吧，宠物店还等着开门呢。”米嘉说。
“打听消息也用不着多少时间。”伊南娜说。
“五行不定，输个干干净净。有这么多同学跟着你一起干，要是失败了损失有多大？我们都是第一次创业，全力去做也不一定会成功，怎么能三心二意，做做这个又做做那个。一定要专心做你的宠物店，不要分散精力！广告牌的事不需要你插手，别在这方面浪费时间和精力。”米嘉沉下脸说。
“好吧。”伊南娜乖乖的说，“我一定会做好的。”
问题是你已经做坏了，这一次虽然有米嘉，可会不会再失败一次呢？米嘉对伊南娜可没什么信心。
咖啡来了，米嘉喝了一口，闻上去很香，喝起来也就那样。就和很多事情一样，外面名声响亮，头上光环无数，人人都说非常厉害，可实际接触过才知道，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我先走了。”米嘉说。
“晚上一起吃饭吧。”伊南娜说，“好容易有空。”
“有时间多干活，不要整天想着吃饭。”米嘉说，说起吃饭肚子咕咕叫了，这一天东奔西跑，饿得要死，等一下晚上回去吃什么好呢，好久没吃烧烤了，不如去吃烧烤吧。
“不是啊，我约了一个兽医吃饭，看看能不能拉来我们宠物店。”伊南娜掩嘴笑着说，“又不是我们单独吃饭，你这么快拒绝干什么。”
什么单独吃饭，米嘉压根没想过和伊南娜单独吃饭，上一回单独吃饭，米嘉就把自己的房子给抵押了。不过伊南娜找的兽医是谁？靠不靠谱？还是跟过去看看吧……看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