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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那就来个干脆的。
这一刻,牛小戈内心最柔软的那部分,还是露出来了。这部分让他想哭,可又有个很倔强的声音在说,如果你要哭,就该早一点哭泣,像个娘们一样的哭。现在没有谁在乎你了,你这个娘们。
苟向林提起朱笔在判词上画了一笔,牛小戈想象着西门邦的名字,被红笔勾掉了。
书吏继续着这个窒息的仪式,他转过身,对着人群开始读什么,叽叽歪歪的,牛小戈没听清一句。
他读完以后,自己身后两个差人一边一个,把自己一下子就架了起来,然后自己双腿没有任何知觉的,被拖动着走向铡刀。
差人把自己丢在了铡刀面前,牛小戈就开始使劲的喘粗气,好像已经有些透不过气来了。那急促的喘息声,还伴着嘴里的呜呜声。牛小戈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反正脑子里没有一点概念。
两个差人把牛小戈的身子摆在了铡刀中间。吴一刀走了过来,他嘴角的微笑似乎充满了神秘。两个差人听着吴一刀的指点,把牛小戈的身子一会过去点,一会过来点的摆布着。
牛小戈不想看那铡刀在自己的肚脐上还是下,也不想看他们在边上瞎调整什么。他长嘘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而满鼻子的桐油味令人作呕。
他打算,就是自己一口被人腰斩下去,然后身子立在桐油板上,不管是几个时辰,自己也绝不睁开眼。
他感受着风,脸上有一丝冰凉,那是自己的眼泪,自己还是掉眼泪了。自己还是有对生的留恋……
耳畔响起一声“斩!”
牛小戈在那一瞬间就看到自己的童年、还有年轻时的母亲,她那个时候眼里没这么忧郁,可能是因为作为一个年轻母亲,她的心里还充满了憧憬。
她放开自己的小手,让自己咯咯咯的笑着,摇摇摆摆的往前走。她会抱起自己,然后亲吻脸颊。那亲吻多么的温暖……
母亲的手那么柔软,自己好喜欢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所有东西都是久违的,在这一刹那全都涌了上来。像火山喷发一样,从不可知的角落涌了上来。
走了,妈妈……
(本章完)
第63章 走两步()
牛小戈醒来的时候,依然是刺眼的光照得睁不开眼。好不容易睁开眼后,他最先感觉到的是,自己不是在牢房里,应该是在一个什么篷里。
他耳边还回响着刑场那一声斩钉截铁的“斩……”铿锵有力,气韵十足。忙用手把自己撑了撑,还好上下半身都在,还是连起的。上半身不是独自立在一个什么木板上,正在遭受难以忍受的痛楚和折磨。
牛小戈暗自庆幸了一番,可还是搞不懂自己身处何处。这是哪里呢?这个蓬黄白色的撑起一个穹顶,像是个帐篷什么的。地上就是简单的一些毡子。侧耳一听,外面很嘈杂,但是究竟是个什么地方呢?
游乐园?对啊,这嘈杂声就像是游乐园。自己怎么到了这里呢?难道自己穿越回来啦?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的时候,牛小戈激动不已。
上了一次刑场,就把自己送回来了,这故事够有噱头。
牛小戈立起身,见自己穿的还是那一身囚衣。但这身子还是西门邦的啊?看这胳膊肘子,长而有型的手指,这哪里是我牛小戈的。难道这皮囊还真就归自己所有了?
牛小戈亦喜亦忧的,搞不清这是好还是不好。这时,帐篷一掀进来了铁大宇。
牛小戈惊道:“你这是?”
“师父你醒啦。醒的正好,快来看看我抱的什么东西。”
牛小戈站起身见他手里抱着一堆衣物。好奇的走了过去,“这是什么?”
铁大宇一展开衣物,笑道:“师父,这可是大宋朝鼎鼎大名的铁军八字营。嘿嘿,我们有福了,是铁军八字营的。”
他不过展开的是件旧衣物,衣物前胸上绣了个只家雀。
“什么铁军八字营?我这没穿回去啊?不是在刑场上吗?然后呢?”
铁大宇忙道:“师父你刚醒,看我还把这忘了。”
他收起衣物,就准备解释道:“我们不是在刑场上吗?”
“对啊?”
“然后你就睡在那铡刀下面,吴一刀就比划好你肚脐眼,这么一刀……”铁大宇狠狠的往下一压,好像多解气似的的。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有人不乐意了。”
“谁不乐意了?”牛小戈心想,这刑场上还讲谁乐意不乐意啊?这多讲究啊。
“就有人在一边喊叫……喊叫住手。”
“这也有人敢喊,那是真嘚瑟才敢喊啊。”
“可不是吗,这人还真把吴一刀压了一半的铡刀喊停了……”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停顿,你是称心逗我呢,是吗?”
“师父,这事要不这样说,能这么有趣吗?你耐心听我说啊。这吴一刀的手就停在半空,他心里肯定也嘀咕啊,妈的,这谁啊敢喊爷住手。他一扭头,就看到人群呼啦啦的散开一条路,只见两个挂着腰刀的精壮汉子,扑棱棱就窜进了场子中央。后面就走来了一个将校模样的人……”
牛小戈没忍住,问道:“这谁啊?”
“此人……我也不认识。不过我后来知道了。他乃是这大宋朝镇北大将军狄青的副将曾世人……”
“他来干什么?”
“师父你看你又急了。这曾世人到这刑场吼这一嗓子,不是白吼的……”
“还有人给钱?”
“他是受狄将军的差遣来吼的,如果他不吼,师父你可就见阎王去了。”
“你别罗里吧嗦的,快说重点。”
“曾大人走进刑场,手里拿着一卷黄绢。这一看就是圣旨啊。当时我在边上就想,我师父难道还是什么皇亲国戚,这圣旨都来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什么好戏,难道你想我上半截被摁在木板上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那苟向林有好戏看了。那曾大人走到中央站住,然后两个汉子就把吴一刀一把就推开了,有几个官差还作势要上前的。被那两个汉子眼光一逼,妈呀,压得都快尿啦……”
“这么夸张?”
“不是夸张,这两个汉子可真不简单,一看就是百万军中出来的好汉。然后,曾大人就开始念那个黄绢……”
“真是圣旨?”
“什么圣旨,我的话师父也信?不是圣旨,是一道朝廷枢密院的敕令。”
“枢密院是什么鬼?”
“枢密院就是大宋朝……统管军队的衙门。”
“就是国防部、参谋长联席会议?应该差不多吧。”
“我们叫枢密院,这比师父叫的那些什么玩意,更好听。这枢密院的敕令说,必须放了师父你……”
“噢?难道国防部我还有人?这来头也够大的。”
“什么国防部有人?这敕令说,因南方有叛乱,所有死囚一律充军。”
“说半天,就是不在刑场斩了,然后送给别人来当靶子杀?”
“师父别悲观,这到底在战场上谁杀谁还不知道呢。”
“这不就是这个意思嘛。我还真以为我上面有人,走的亲情路线,把我一把从刑场捞出来,可以回去抱我那几房妻妾了。”
铁大宇把衣物抖开,“师父来吧,咱们可是正经的铁军一员了。这不管怎么说,也是死里逃生,还可以为了皇上,为了大宋朝争光啊。”铁大宇说完,脸上还有些壮烈的神色。
牛小戈不关心这个为谁争光的事,这都跟他没有关系,他关心的是这死里逃生一次,在这什么铁军里怎么生存啊?这古代的军队里,生存状况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权啊?
“我说,我是怎么晕过去的,是不是很难看啊?”牛小戈有点担心自己晕过去的一幕,被柳双看见了。
“师父,你确实晕得很快,当时把你拉出来的时候,你身子都硬挺挺的,他们还以为你已经被吓死了。”
“****,真的怎么狼狈?”
铁大宇掩饰道:“还好,也没那么特别狼狈……也没被人看见什么……”
牛小戈马上意识到什么,怪不得自己身上有股臭味,这难道……自己……
他大叫道:“快把衣物拿来我换上。”
两人把囚衣换掉后,相互看看,还有点那么回事。
牛小戈心想,还好不像是什么骑兵,因为自己也不会骑马,要是骑兵不久露怯了吗。
“我们这是什么兵种啊?”
“师父,这我们可没挑的。我们就是这铁军八字营。”
“八字营是个啥?那八个字啊?厚味、美服、好色、音声?”
“我也是才知道,这个八字营的意思,是硬、顶、粗、重、快、进、勇、力。”
牛小戈瞠目结舌的,“你说的是八个字,我怎么感觉像是一部书一样厚重。”
“这个硬顶粗重快进勇力,简单的说,就是冲锋在前的一支步兵。因为我们都是死囚,所以……”
“敢死队?”
“差不多的意思,反正最先上的就是我们……”
铁大宇话音刚落,帐篷忽一下就被掀开了,走进来几个穿着跟他们一样的兵士。只是这几人一看可不是善类,一个个颈脖上都刺有金印。还都是满脸横肉、吹胡子瞪眼的角色。活脱脱让牛小戈见识到现实版的李逵了。
(本章完)
第64章 比试比试()
几人进了帐篷后,就几把将牛小戈和铁大宇推开,然后大咧咧的睡到毡子上,拿眼斜看着两人,一副挑衅的架势。
路老师说,中国人就是这样,有人的地方就有三六九等。
铁大宇拉着牛小戈的衣襟,畏畏缩缩的就往靠近帐篷门口的位置走,还小声说道:“师父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些也是死囚,不过跟我们可不一样,这都是些粗人。”
牛小戈心想,我哪里敢跟他们一般见识,就是二般见识我也没那个心。我还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可这以后要是都跟这群人一起混一个帐篷,那日子怎么过?这不是要上演“监狱风云”吗?
“你这两个鸟人,偷偷摸摸说些啥?”一个汉子故意找茬,粗声粗气的说道。
铁大宇好歹也算个江湖人士,也没马上就露怯,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们在说笑话。”
“笑话?过来给爷们讲个听听。正好给爷解解乏。”
铁大宇一拱手,指着牛小戈说道:“几位爷可能不知道,我旁边这位,可是鼎鼎大名的西门大官人。”
他以为这些没见识的草寇,一听到这个名声多少会给点面子。没想到这都是些打家劫舍的恶徒,根本都不在意你是什么社会精英、青年才俊、优秀企业家。在他们眼里,你这些头衔越多,招的嫉恨越多,到最后恨不得寝你的皮,吃你的肉。
“啥意思,还把大官人名头抬出来啊?谁叫的大官人啊?哪个小娘子这样叫啊?过来爷几个看看,都有些什么鸟本事?”
牛小戈恨不得给铁大宇的脸上来个耳刮子,老子好不容易摆正了心态,不想逗猫惹草的,你倒好,马上就把我出卖了。这下怎么办?人家喊你出来走两步,当众人的面走两步……。
自己真要出去走两步才是蠢货,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牛小戈只有装酷,赖在门口的毡子上躺着也不动。
这还是把那叫嚷着要他出来走两步的人激怒了。那人仗着自己人多,撑起身子叫嚷道:“两个腌臜泼才,娘的怎么不说话了。爷叫你出来看看,就给爷滚出来,不要找什么不自在。”
牛小戈心里砰砰直跳,虽说自己也真杀过人,杀的还是什么个狱霸牢头,不过那是趁人不备。这要是跟人干架,自己心里是没底的。这西门邦的身坯倒是健壮,不过干架跟你身体健壮好像也没太多关系。
因为以前,牛小戈就见识过在大学寝室里一个室友,小小的个子,平时焉啦吧唧的。可一次在食堂打饭,不满打饭师傅,就骂了几句。那师傅在气头上就想欺负他,提勺子就去打他,被他回身提起一根凳子砸翻在地。后来又出来三个师傅,都拿着家伙要打他。他一溜烟就进了厨房,手提两把菜刀出来,把三个师傅追得四处跑。
从此,这小个子人送外号菜刀哥。
这个故事有点像鸡汤,其实现实中没什么用。
因为这都是些死囚,他们是死过一次的人。心里最贪恋的是什么?是生吗?其实不是。他们最贪恋的是有限时光里,酒色两个字。最畏惧什么?无所畏惧。但终归有一样是最令他们服的,就是比他强的人。
比狠和比不要命都不顶事,要比就比强悍和冷血。
牛小戈呜哇一声大叫,就跳了起来,然后坐到帐篷中央,只见那几个强盗一样的人物,都被唬得瞪大了眼睛,不知他要做个撒。
牛小戈吼声一落,就来了个大鹏展翅、紧接着是白鹤亮翅、黑虎偷心、仙人摘桃……在众人看的眼花缭乱之际,又有些视觉疲乏的时候,他右手猛一把抓住自己的左手小指,用力一掰,只听咔嚓一声,自己的左手指都断了。牛小戈面不改色心不跳,看着那些张得合不拢的嘴,嘴角一撇……
当然,这只是个幻象。牛小戈做不出这种事,这样做有点傻啦吧唧的,把西门邦弄得像个傻缺。
他现在倒是恨不得一把将铁大宇的手指掰断。因为再这么躺着不动,那自己就是在示弱,就真没法混了。牛小戈只有硬着头皮坐了起来,也不说话,只冷眼看着那几位咄咄逼人的目光。
铁大宇也来了精神,他也跟着抬起身子,用睥睨的眼光与人对视,一副找打的模样。
牛小戈说道:“咋啦?大官人想睡个觉,谁在这里唧唧歪歪的作什么鸟叫,不想清静就滚粗。”
那几个听他这样说,那是表情各异,有的冷笑、有的目露凶光、有的面无表情、有的扮作鬼脸……就跟惹了一群狼一样,没有一个退缩的,都恨不得扑过来撕碎两个。
一般人只要感觉遇到强悍对手,都不会冒然做点什么出来,不是做不出,而是他都有一个下意识的实力评估。牛小戈就想利用这个缓冲。
他然后又撂了一句话,“要爷出来可以,我小便一个就回来。”也不等那些嗤笑声发出,就闪身出了帐篷。
铁大宇见状也忙跟了出来。牛小戈出了帐篷,只觉外面跟集市差不多,喧闹不已,都是身着跟他一样衣物的兵卒。他也顾不得看这八字营的官兵,有些什么特别,他心里想的是,一定要把帐篷那几个厮收拾了,不然以后没法混的。
他左看右看,才发现这些兵卒手里都没有武器,这什么意思?难道这冷兵器时代,不给兵器打什么仗,拿眼瞪死人家?
他睃巡了一圈,就看到自己帐篷不远,正好有炊烟升起,那应该就是伙房。他也不理跟出来的铁大宇,拔腿就跑了过去。果然那半拉帐篷里,正是伙房,几个伙夫小二正在造饭,而两把菜刀就放在一个木案板上。
牛小戈上前就操起两把菜刀,提溜着就往回跑,把几个伙夫惊得不知怎么回事。
铁大宇见状,忙伸手要去拉。牛小戈回头瞪了他一眼,骂道:“妈的,你挑事的时候怎么那么有胆色,这个时候难不成你去?”
牛小戈把帐篷一撩,就进去后站在了门口。那几个汉子正在嬉笑,见人进来,正作势要发火。牛小戈把菜刀一指,气势很足的说道:“刚才是谁要爷过来走几步看看的?说!”
(本章完)
第65章 狄大人()
再是亡命之徒,也知道趋利避害。这赤手空拳被人家堵在帐篷里,几个汉子都不开腔了。刚才叫得最厉害的那个家伙,此时也噤若寒蝉,不敢直视牛小戈。倒是其他几个汉子,虽说不说话,但眼神里透出的都是不羁和不服。
所以说,沉默比叫嚣,是最有力量的表现方式。
牛小戈知道这个样子是不行的,只要自己放下了菜刀,可能分分钟钟就被人撕碎了。所以,他也想了后手。
他走到帐篷中间,把其中一把菜刀扔在地上,像施舍一枚铜钱一样。轻蔑的说道:“谁?来跟爷比划两下。”然后后退两步,算是一个很正式的邀请,使自己在气度上比人高了一筹。
而他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四五……
帐篷里的人一霎时就安静了下来,连铁大宇都有些瞠目结舌的,心里一下子就揪紧了。他实在搞不懂知道自己这刚拜的师父,居然还有这胆色。
那几个大汉许是也被这沉默弄烦躁了,有些互相张望诘问的意思。而其中一个一直很阴沉、目光冷酷、干瘦的家伙慢慢站了起来。他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视下,走到菜刀跟前,然后弯腰拾起菜刀,很淡然的对牛小戈说道:“我来。”
牛小戈心里也刚好数到一百下。
这时帐篷一掀,就呼啦啦进来了两个挂腰刀的小校。右手一指众人,厉声喝道:“大胆!谁敢闹事。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想吃我军中的杀威棒。”
牛小戈见人来了,悬起的心这才落下来,暗暗的长吁一口气。
他是算好这菜刀被取走,应该有人追来的。要是这晚来一步,那自己可就下不来台了。
他忙把菜刀一扔,双手一举,敢作敢当的说道:“两位爷,我们只是切磋武功,没有别的意思,更不想闹事。”
两个小校一看这边认错态度又快又好,马上拔出腰刀对那还提着菜刀的瘦子喝道:“把刀放下!再不放下,我们就杀无赦了。”
那瘦子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好像是看透了牛小戈的把戏,也不言语就把菜刀一扔。
两个小校,捡拾起菜刀,然后把两人就押出了帐篷,往军中的大帐走去。
牛小戈心里暗叫不好,知道自己可能难逃军法。这古代的军法好像还挺没人性的,动辄挨几鞭子都是小事,说不定真要被棍棒打得皮开肉绽的,或是站在什么木笼子里示众。
“唉,这总好过被人劈死在帐篷里。”牛小戈心里也只能这样想。不管怎么说,今儿的事,起码自己没掉链子,以后被人如此藐视和欺凌的事可能就不再有了。
到了大帐外,两个小校让他两站在帐外跪下,然后进去禀报去了。
牛小戈看看跪在一边的瘦子说道:“喂,我说。你是不是脑子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