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你醒了?”司马颂亲近地问候道,似乎伸手想去抚摸心爱女子的面容。
却不料,他伸出的手却被周氏一下子打掉。
“不要碰我!”
只见周氏靠着床榻坐了起来,用复杂的神色死死看着司马颂,良久,冷冷说道:“你并非我夫……”
曲梁侯司马颂苦笑着说道:“夫人,你我同床共枕十几年,还能有假?”
听闻此言,周氏无动于衷。
想当年,她与司马颂成婚时,其实并不受后者待见,成婚一年余,同房次数寥寥无几。
更多的时间,那位曲梁侯司马颂都喜欢到外面寻花问柳。
对此,她并不感到意外。
毕竟当世贵族子弟,对于联姻的正室,有一半以上都是持这种态度。
她只能一次次地安慰自己:这就是命。
没想到在十几年前,司马颂跟随父亲司马享、叔父司马敦外出了一趟后,遭到贼人袭击,两位长辈皆死于非命,唯独司马颂侥幸逃回。
从那时起,司马颂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的种种恶习皆不复存在,与她也是恩爱有加。
起初她还以为是丈夫遭到巨变后性格大变,因此虽然感觉有点对不起公公,但依旧有些庆幸这场变故使自己的丈夫学好了。
就这样,夫妇二人幸福美满地过了十几年,她也为他生下了两个儿子。
可直到近一两年,她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她惊恐地发现,如今躺在卧榻旁的她的丈夫司马颂,可能并非是她真正的丈夫。
然而,却没有人相信她的话,哪怕是她的两个儿子都不相信,都认为她是得了失心疯。
终于有一日,她抓住机会,用一根簪子以死相逼,终于逼得她丈夫承认了这件事——他,的确并非司马颂本人。
但是事后,司马颂却又矢口否认,还诬陷她病情加剧,还得她两个儿子如今对她也是小心谨慎,生怕她忽然犯病、六亲不认。
更可恶的是,她丈夫还命令府卫将她软禁,不允许她接触外人,纵使是她想见她两个儿子,如今也变得非常困难。
“你究竟是谁?”周氏目不转睛地看着司马颂。
司马颂默然不语,半响后低声说道:“这事你不要再问了,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们母子三人就好……”
听闻此言,周氏心中很是纠结。
虽然眼前的丈夫并非是她真正的丈夫,但不能否认,这十几年下来,夫妇二人亦有着极深的感情。
否则,就算她以死相逼,司马颂又岂会承认?
就在周氏仍想再些什么的时候,忽听屋外传来了笃笃笃的叩门声,随即,有府上的府卫在屋外禀道:“侯爷,宫先生求见。”
听闻此言,曲梁侯司马颂与夫人周氏,皆面色微变。
因为在一年多以前,就在夫妇二人仍旧恩爱和睦的时候,就是这个自称是司马颂故交的「宫先生」前来拜访,才让周氏对丈夫产生了怀疑。
毕竟这十几年前来,周氏从未听说过丈夫的故交中有什么宫先生,更让她感到奇怪的是,她丈夫在见到那个人时,似乎显得极为紧张,居然将那个宫先生请到府内的密室详谈。
当时,周氏感到十分困惑,遂命自己的侍女前去偷听二人的谈话。
结果,那名侍女就此下落不明。
她曾询问过她的丈夫司马颂,司马颂只说不知。
后来府里有人说,那名侍女是回老家去了。
这种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儿,周氏怎么可能会相信?——她与那名侍女的关系颇好,后者怎么可能一声不吭就回什么老家?
很显然,那名侍女是被人杀人灭口、毁尸灭迹了。
问题是,她只是吩咐那名侍女去偷听丈夫与那个陌生人的谈话,为何那名侍女会遭到这种事?究竟她丈夫隐瞒着什么?为此不惜杀人灭口?
“他是谁?”
周氏一把抓住了丈夫的袖子,压低声音问道。
司马颂一边小心地挣脱,一边压低声音说道:“不该问的不要问。”
然而,周氏死死抓着他的衣袖,死活不让他离开。
见此,司马颂又气又急,强行挣脱,毕竟眼前这位心爱的女子不知那个宫先生的身份,而他心中清楚,若是让对方心生怀疑,后果不堪设想。
他自己倒不至于会怎样,但眼前这位他心爱的女人,他恐怕就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他一狠心推开周氏,头也不回走了屋子。
在他离开的时候,周氏在屋内嚎嚎大哭,期间隐隐夹杂着唾骂司马颂的话,而对此,守在屋外的府卫已司空见惯。
甚至于有人还关切地询问:“夫人又犯病了?”
对此,司马颂只能报以苦涩的笑容。
待来到北屋的大厅,曲梁侯司马颂便看到那位「宫先生」正负背双手站在厅内,好似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墙上的挂画。
这位宫先生,曲梁侯司马颂只知道对方姓宫名正,至于这名字是真是假,他也不知道,或者说,也不感兴趣。
他只要知道,对方是那位「公子」的心腹,并且随时都可以致周氏于死地就足够了。
“宫先生。”
曲梁侯司马颂上前打了声招呼。
那位自称宫正的儒士微微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司马颂。
司马颂会意,遂将宫正请到府内的密室,并吩咐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宫先生今日前来,不知有何指示?”
在密室内,曲梁侯司马颂带着几分恭顺问道,心中却暗暗担忧对方又有什么指令交给他。
岂料,那位宫先生闻言摇了摇头,说道:“此番,我并非受「公子」之命而来,而是……”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司马颂,说道:“你回封丘的路上,有人跟了你一路,你可知晓?”
『果然那并非错觉。』
司马颂点了点头,问道:“是南梁王的人么?”
宫先生摇了摇头,随即面色凝重地说道:“若是南梁王的人就好办了……是肃王赵润的青鸦。”
听闻此言,司马颂面色微变。
一般人不清楚「肃王赵润的青鸦」究竟是什么意思,但司马颂却通过某些渠道知晓那一伙人的厉害。
“肃王赵润的青鸦,为何会盯上我?”司马颂有些惊疑地问道。
宫先生看了一眼司马颂,摇了摇头说道:“具体并不清楚,可能是什么地方,让肃王赵润对你起了疑心。”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宽慰道:“不过,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曲梁侯的招牌,还是有点用的,赵润素来敬重对国家有功的功臣,只要你这边别自乱阵脚,青鸦众不至于敢对你怎样……”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司马颂,皱着眉头说道:“那个周氏,你还未想办法除掉?……这个女人留不得。”
司马颂闻言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地说道:“宫先生放心,谁会去在意一个疯婆子的话?”
“青鸦会在意的。”宫先生冷冷说道:“倘若是别的人,我倒是可以设法替你除掉他们,但青鸦众……极难对付,若是被他们得知了周氏的异常……”说到这里,他吐了一口气,淡淡说道:“若是你不忍下手,我可以叫人代劳。”
听闻此言,司马颂干笑道:“宫先生言重了,一个疯婆子而已,无足轻重……”
“倘若我一定要你杀她呢?”宫先生忽然打断道。
司马颂沉默了片刻,忽然展颜笑道:“对了,宫先生,上回你让我筹集的钱款,我已筹集地差不多了,不过,如何交割呢?另外,我与匡城侯、平城侯等人占了金乡的金矿,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产出……”
“……”宫先生深深看了一眼曲梁侯司马颂,随即眯了眯眼睛,冷冷说道:“你是在威胁我?威胁公子?”
“并不敢。”司马颂正色说道:“我只是觉得,我这些年来对公子忠心耿耿,应当有所回报……”
“回报?哼!你当年一介兵卒,摇身一变成为曲梁侯,这十几年来享尽荣华,还敢提什么回报?还是你以为,公子就只有你一颗暗棋?因而使这般,有恃无恐?”宫先生哂笑道。
“并不敢……”司马颂直视着宫先生。
在深深看了一眼司马颂后,宫先生站起身来,淡淡说道:“这件事,我会禀达公子,请公子定夺。……你,好自为之。”
片刻之后,这位宫先生离开了曲梁侯府,坐上了来时的马车。
此时在车内,还坐着一名男子,那名男子问道:“如何?”
“哼,自以为是的蠢材。”宫先生冷哼一声,随即吩咐道:“待等交割完这批钱款后,就让大梁那边的人行动吧。……哼,若是能顺利连雍王都扳倒,一个曲梁侯,丢掉就丢掉了。”
“明白。”
那名男子点头说道。
第1337章:八月()
『PS:我说的高潮,指的是剧情。算了,加速一下吧。』
————以下正文————
转眼到了八月中旬,肃王府内有关于婚娶之事的筹备,也已准备地差不多了,府邸内外翻修一新,府内的建筑、家具等等,也重新刷了一层漆,使得府里上下焕然一新。
而诸如众女的嫁妆,比如新衣新被褥等等,也堆满了北屋的几间空房。
期间,肃王府的亲家,比如三川雒城青羊部落的族长阿穆图、楚国平舆君熊琥、商水邑的羊舌氏、还有秦国的蓝田君赢谪等等,皆陆续派人送来了丰厚的嫁妆。
甚至于,就连赵莺,也为妹妹赵雀送来了一份价值不菲的嫁妆。
八月十三日,赵弘润亲自带着秦国的蓝田君赢谪,参观了博浪沙河港。
蓝田君赢谪,是秦少君赢璎的亲叔叔,资质平平也没啥才能,但关键在于他手中掌握着蓝田邑,而蓝田邑,正是秦国盛产玉石的地方,在那里出产的一些诸如墨玉、彩玉等玉石,在中原非常罕见,赵弘润相信,一旦这种珍稀的玉石引入中原后,其价值绝对会比楚国的霞珠还要高。
毕竟霞珠这种东西主要是给女儿家作为饰物,可玉石,却是男儿的配饰原料,两者岂可相提并论?
因此,赵弘润准备将蓝田君赢谪发展为魏国的大客户,对此,他非常豪气地赠送了蓝田君赢谪整整四间店面,价值四十万金——这绝对不是因为蓝田君赢谪私人赠送了他一箱墨玉、彩玉、血玉等珍稀玉石的关系。
话说回来,此番蓝田君赢谪出使魏国,可谓是意气风发。
相比较当初他在秦国国内名声不显,如今的他在国内可谓是炙手可热,别说咸阳城的王公贵族隔三差五地便请他赴宴,就连曾经不太看得起他的兄弟「渭阳君嬴华」,也因为得到了相关消息,这几个月来频频与他书信来往。
虽然蓝田君赢谪心中也明白,那位兄弟准是看上了他的钱,想请他资助渭阳军去对付义渠戎,但他的心情依旧很小。
再加上像武信侯公孙起、长信侯王戬等秦国的将领也与他拉拢了关系,可以说,蓝田君赢谪这几个月来不禁有些飘飘然。
因为只要与魏国达成了这项合作后,他很有可能会成为秦国最富有的王族,可能比秦王囘还要富有,这让他感觉心花怒放。
“……这里是主街,过了这条直道便是港坞,这片区域,将会成为这座港坞城池最繁华的地方。”
一边带着蓝田君赢谪参观那四间赠予前者的店铺,赵弘润一边大致为其介绍着。
说实话,蓝田君赢谪对此一窍不通,但听到这四间店铺价值四十万金,他亦不由惊地心口砰砰直跳。
至于这四十万金的价值有没有水分,在看到博浪沙港坞商业区这一带林立的建筑群落后,他毫不怀疑。
“……我是这样想的,蓝田的原石,走水运,沿大河顺流而下运到大梁,由我大梁的玉匠负责雕琢打磨……”
在赵弘润简单介绍合作意向的时候,蓝田君赢谪在旁连连点头。
其实秦国也有擅长玉石雕琢打磨的工匠,但在见识过了魏国工匠的技术后,蓝田君赢谪就恨不得将曾经那些为他打磨玉石的工匠统统投到大河溺死。
玉石的雕琢,无非就是切割、打磨、雕琢这几道程序,可坏就坏在,秦国切割玉石的技术非常落后,仍然在采用「两人锯」切割玉石,切割的精准度非常糟糕,无法做到平整光滑,只能在后续打磨的时候,一点一点将不平整的地方磨平,而这样就变相地对玉石造成了损失。
而在魏国的冶造局,魏国的工匠们发明了一种人力脚踏的切割机,用一种被身边那位肃王殿下称之为「锯片」的圆形锯轮,能精准地切割玉石,非但最大程度上保证了切割时的损耗,并且边角料还能打磨成一些小饰物。
蓝田君赢谪此前在赵弘润的陪同下去观摩过,对此叹为观止。
“……蓝田君负责开采原石,我负责加工与出售,至于利润分配……”
赵弘润看了一眼蓝田君赢谪,低声说道:“六四分成,蓝田君占六分,我大梁这边占四分,蓝田君意下如何?”
说完,他不等蓝田君赢谪开口,又解释了一番加工玉石的繁琐、以及维护销售渠道又需要多少多少话费等等。
结果这些话都白说了,因为蓝田君赢谪没等他将腹稿说完,就很兴奋地答应了下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赵弘润给他估算的六分利的所得,比他曾经自产自销要高得多。
这也难怪,毕竟秦国相比较中原,经济还是颇为落后的,国内秦人绝大多数只能堪堪填饱肚子,哪有什么闲钱去玩玉石?但中原可比秦国富裕地多,尤其是在遥远的东边,在那个曾经的中原霸主齐国,齐国的成年男子对于玉佩是非常讲究的。
便面(扇)、玉佩,在齐国那可是自诩君子的年轻文士的标准配置。『注:便面(扇),类似于扇子,以细竹与布锦丝绢为材,是古时风雅之士挚爱,后被折扇取代。』
“早知道就说五五分成了……”
见蓝田君赢谪很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赵弘润不禁有些懊悔,趁前者不注意的时候暗自嘀咕。
跟随在旁的介子鸱听到自家殿下的嘀咕,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差不多点得了,殿下。
在于蓝田君赢谪达成了合作协议后,赵弘润便命宗卫何苗、朱桂二人领着这位君侯到处溜达溜达,领略一下大梁的繁华。
说实话,大梁作为魏国的王都,在上次五方伐魏战役后,城内的几个市集难免显得有些不景气,正需要蓝田君赢谪这样的大金主刺激一下消费。
于是,何苗、朱桂二人便每日领着蓝田君赢谪每日寻花问柳、醉生梦死,十几天下来,这位秦国的君侯都隐隐已有种「此间乐、不思秦」的感觉。
八月十五日,即俗称的「八月半」、「中秋节」,不过相比较上元节、清明节,这只能算是一个小节日。『注:中秋起于周时,盛行于唐宋。』
鉴于从蓝田君赢谪这边白得了一箱贵重的玉石原石,赵弘润便从中挑了几块,令冶造局的工匠精心打磨,将一块用墨玉打磨的玉佩赠予了他父皇——相比较花里花哨的血玉、彩玉,魏人的价值观更倾向于墨玉这种看起来有「深蕴」的玉石。
至于赠送给母亲沈淑妃与王府里诸女眷的礼物嘛,自然是挑尽挑花哨的,像白玉、血玉、彩玉等等,打磨成镯子,作为礼物。
待等到临近八月下旬,赵弘润带着介子鸱与温崎两位幕僚去了一趟户部,接手博浪沙河港的那些店铺的地契,有了这玩意,赵弘润之后才能名正言顺地将博浪沙河港的店铺高价租售。
可惜的是,按照曾经与他父皇的协议,租售博浪沙河港内店铺的钱款,赵弘润只能得到两成,其余八成则归于朝廷。虽然有些可惜,但经过温崎与介子鸱的估算,就算这样,赵弘润也能得到一笔庞大的资金,非但还清曾经欠下户部的欠款绰绰有余,但能剩下不少的余款。
唯一尴尬的是,因为闹出了「金乡屠民」事件,魏国国内贵族私军抢掠宋郡财富……不,收复宋郡的进展比预计慢了许多,赵弘润有些担心日后博浪沙河港店铺的租售情况出现什么变故。——其实这样并不影响那些店铺的租售,毕竟这段时间里,已有许许多多来自中原各地的巨商聚集大梁,就等着博浪沙的店铺正式租售,可问题是,倘若将好位置的店铺租售给这些外国的商人,这可不符合赵弘润的初衷。
于是,他只能一边压着博浪沙河港的租售日期,一边派人催促成陵王赵燊等他肃王党一系的贵族,让后者尽快凑齐钱款,派人前来大梁。
至于雍王党、庆王党那些贵族势力,赵弘润并没有专程派人催促,反正那两拨人也不是傻子,一个个消息灵通得很,只要成陵王赵燊那边派人返回了大梁,那帮人保准过不了几日就跟过来了。
话说回来,庆王弘信早在一个月前,便作为大梁朝廷安抚宋郡民怨的使者,抵达了宋郡的「昌邑」,但正如赵弘润所预料的那样,宋郡的民怨岂是那么轻易就能抚平的?庆王弘信到了昌邑后,虽然也做出种种安抚、笼络的举动,但说实话,几乎没有丝毫效果。
而在这段时间,宋云的北亳军,却借这件事绑架了宋郡的民心,喊出了「宋人自治」的口号。
值得一提的是,虎踞睢阳的桓虎,亦对外言称被北亳军首领宋云所说服,摇身一变成为了北亳军的一方渠将,正式对宋郡境内的贵族私军展开打击行动。
在宋云、桓虎两方的攻势面前,魏国的贵族私军不能说节节败退,但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窘迫局面。
目前,宋郡以昌邑、成武、单父、下邑为分界线,呈现东西对峙的局面。
总而言之,贵族私军在宋郡攻略中受到了挫折,除非朝廷派出驻防军级别的精锐之师,否则,宋郡的战局恐怕难以打开。
就这样,时间临近了九月份。
第1338章:九月()
时至九月上旬,宋郡的战况逐渐变得激烈起来。
由于地理位置的关系,庆王党占领的「乘氏」、「钜野」、「昌邑」、「东缗」这几个县,宋郡义军的暴动愈发频繁。
相比较之下,占领了「成武」的雍王党贵族私军,以及占领了「己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