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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过客-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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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初年,关东黄花寨寨主慕雨潇因父母被害,与当地满人结下仇怨。居心叵测的日本人乘机从中挑战,使慕雨潇与满人精神领袖关老爷之间爆发了激烈的冲突;作者着力描写以慕雨潇为首的关东义士豪杰抗击日本特务浴血斗争的悲壮历程。作者选取闯关东历史长卷中的一个画面,侧重表现在秀美、富饶而又充满神秘和动荡的黑土地上,闯关东的汉人与当地满人的冲突、争斗以及最终达到的难能可贵的相融与和谐,并共同抗击日寇的传奇故事……
   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  作者:黄世明









  小帽儿

  花小尤被三个半男人和一只猩猩同时爱上了。 

  三个男人中,一个是曾经的土匪头子,现在的黄花寨寨主慕雨潇。关于他,东北民间的传说足可以编成一本厚厚的书。说他杀人从不用刀枪棍棒,张嘴一口清痰飞出,痰在飞行中寒化成冰,三丈内必夺人性命。说他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当胡子时曾一夜之间抢了十个大户,官军上万人马追他三天三夜,被他引进孝子山中的穿心洞,三声炮响,封死了洞口,上万人马无一生还。还说他奇人净做怪事,土匪窝里出没,却喜看书,看书也看得邪,把那书先拆成一页一页的再看,看完一页扔一页,统统送给下人揩屁股。 

  另一个是唱二人转的,艺名大肚蝈蝈,号称东北第一丑,实际上却是东北第一“黄”,不论是台上台下,只要一张嘴,总离不开下三路。花小尤第一次见他,刚寒暄两句,他就讲了一个老公公和儿媳妇的故事,说儿媳妇坐着水桶烧火做饭,老公公要去挑水,就说,儿媳妇,你欠欠腚,我要桶。花小尤听了先是一阵爆笑,接着就狠狠地扇了他个大耳雷子。 

  再一个男人就是“奉天朝鲜人相助契”的总领,朝鲜名叫南时顺,真实身份却是日本现役军人,负有特殊使命来到中国。从外观上看,他应该最符合花小尤的择偶标准,一副金丝边眼镜,一张白皙的脸,一双深沉的眼睛,人长得帅,歌唱得好,说话彬彬有礼,做派高贵,一看就很有教养,可花小尤的幸福却最终毁在他的手里。 

  那半个男人就是老关东了。其实,老关东既不老也不关东,山东黄县人,今年十五岁。七岁时家乡闹瘟疫,染病的爹娘临死前,把家里仅有的一点地瓜干面给他蒸了十个馍,说了句“孩子,命大你就闯去吧”,大睁着满是泪水的双眼离他而去。老关东一个眼泪没掉,抹过身把那十个黑馍,两个塞进肚里,八个塞进怀里。到乱坟岗子挖了个坑,把父母埋了,就跟着一个本家哥哥闯关东来了。刚出山海关,还没辨明东南西北,本家哥哥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老关东哭了一阵,骂了一阵,蹲在山海关的城门洞子里拉了泡屎,突发奇想,反正也不知道往哪儿去好,俺日他娘的,屎尖尖冲哪儿我就往哪儿走。吭哧吭哧最后一用劲,他低头一看,那热乎乎的小尖尖正冲着东北方向,他提起裤子,屁股也没擦,就一步踏进了关东的黑土地。 

  那只猩猩,是慕雨潇豢养的宠物,人称“猩爷”,正当壮年,聪敏异常,颇通人性。猩猩都会龇牙咧嘴,算是笑,猩爷却会各种表情的笑,会讨好的笑,会气人的笑,还会淫荡的笑。经过慕雨潇长达数年的训练,成为超级杀手,前爪缚两把三齿铁钩,杀人从不用第二下! 

  ☆第一章

  刚出山海关,老关东率领的队伍就炸营了。 

  爹娘呼唤儿女,丈夫招呼妻子,像军营里点卯,却比军营里乱,乱得一塌糊涂。 

  胡爷站在“天下第一关”的横匾下,像一座塔,左手搂着娇小的妻子,右手搂着粗壮的儿子。头发很短,胡子却长,满脸毛乎乎的,直连着脖子,圆睁着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警觉地看着身前左右。 

  老关东从太师椅上下来,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腿脚。这一路上,他都是坐在这把太师椅上,由天黑和天亮一前一后,像抬滑竿似的抬着。天黑和天亮是兄弟俩,天黑时生的叫天黑,天亮时生的叫天亮。 

  队伍中还在乱着,当爹的抓紧孩子的手,当娘的抱紧怀里的包袱,谁家孩子猛一声哭喊,都能让所有人心里打一哆嗦。 

  这情景,老关东见多了,每次从关里领人到这儿,队伍都要乱上一阵。闯关东的人中流行着一种说法,说山海关的东门名为“镇东”,有这城楼镇着,关里可保太平无事。可出了这东门,妖魔鬼怪就猖獗了,明明是手里拉着孩子,拉得紧紧的,迎着太阳刚打了一个喷嚏,孩子就没影了。这说法,老关东也信,八年前,他也是一出镇东门,本家哥哥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踪影。 

  乱了大约半个时辰,看看谁家孩子也没丢,谁家行李也没少,人们从行李中拿出所有能御寒的衣服,全都装备在身上,互相招呼着,就又上路了。 

  老关东坐着太师椅,由天黑和天亮抬着走在最前边。后边紧跟着以家为基本单位的大队,两千多人。有的推着独轮车,车上一边坐着白发苍苍的老娘,一边坐着俏脸红红的媳妇。有的挑着担子,前边筐里躺着闺女,后边筐里坐着儿子,媳妇则怀抱着一只老母鸡或是一只小狗崽,紧着小脚,慌急地跟在后边。 

  出山海关二里地左右,有一个小山名叫欢喜岭。胡爷问,为吗叫欢喜岭?老关东顺嘴开始胡诌,说老老年以前,有个老老头子,吃饱了撑着了,跑这山上来消食,对着满天的晚霞喊了一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于是,这地方就被叫做了欢喜岭。 












  跟着老关东走了一个多月,来闯关东的人们知道这孩子喜欢东拉西扯。不过,关于欢喜岭的胡扯他们愿意听,想象着老老年以前,那个老老头子来到这里时,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情景:太阳还没落尽,在似乎很近也很缥缈的天边上,搭着半张红扑扑的脸向人们慈祥地笑着。四野里一丝风也没有,却时不时地有一缕缕暖意,从地下从天上无声无息地浸过来,漫过来,让人从心里往外感受着一种不好言传的舒坦。几只欢欢实实的小马驹,从出关就挤在他们的队伍里,毛茸茸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的独轮车,看着他们单薄的小耳棉帽。有人一笑,它们马上挨过去,扬起湿乎乎的小嘴巴,似乎也想报以一笑;有人假装生气一瞪眼,它们马上歪起头侧着脸,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好像在说,我很喜欢你们啊,干吗要生气呢?当最后确认出,这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玩笑时,它们畅意地长嘶一声,腾出丈八尺远,柔软的长鬃快意地飘起,抖动起一片红灿灿的霞光。 

  这些关里人万万没有想到,初次叩响关东的大门,不但没被什么妖气邪气侵扰,反而得到这样温馨的礼遇,不由念叨起欢喜岭的名字,眼中感觉了湿润。 

  这些人中,除了老关东以外,没有一个人来过东北。他们对东北的印象都来自于旁人的描述和自己登堂入室式的联想和想象。他们曾经是那样坚定不移地认为,东北是蛮荒的化外之地,尽管这里土地肥沃,风光秀美,资源丰富,但恶劣的气候,野悍的民风,会使在黄河文化、中原文明和孔孟之道中浸润多年的人很难适应。他们觉得这里应该是常年瘟疫流行,人们夏天应该是只穿一条兜裆布,脑袋大,肚子大,脖子粗,腿粗。冬天则戴着兽皮帽,穿着兽皮衣服,常年裹在腥臊的兽皮里,穿虎皮就是虎,穿狼皮就是狼,腔子里的兽性怕是要多于人性。 

  就在这些关里人摇头感慨之时,下雪了。 

  此时的天际还残留着一抹微红,那雪就轰轰烈烈地下起来了。没有先兆,没有提示,没有由疏而密的过程,只一瞬间,天和地就全白了,远处的群山,近处的田野,都裹在密密实实的雪幕之中。 

  关里也下雪,也下过鹅毛大雪,也下过那种如筛面罗丝网中落下的干干爽爽的急雪,但这样的雪还从来没有人见过。这雪不是在下,大片大片的雪花分明是在舞,是在飘,是在由下往上旋,那雪带着细小的绒毛,一弯一挺地舒展着腰身,舞着旋着,旋着舞着,眼瞅着就旋在了一起,拥在了一起,组成一个个浑圆晶莹的大雪团,直上直下地砸下来,你期待的那乒一声、咚一声还没有听到,雪团就哑然地分裂了,破碎了,带着一种快感的余韵,软软地卧在那无尽的沃野之上。 

  “棉团雪,棉团雪!”老关东兴奋地叫起来。 

  “吗叫棉团雪?”在前边的天黑回过头来问。 

  老关东又诌起来,说棉团雪就是一团一团地抱着往下落的雪,说长白山有个老头儿,三百多岁了,只在十岁那年见过一回棉团雪。下棉团雪,天不能太冷,太冷,雪抱不到一起去,也不能太热,太热,还没下到地上,就泥了,就软了,也舞扯不到一块去,还不能有风,一丝风也不能有,更重要的是,那雪花得大,得厚实,三片五片就能抱成个团。老关东说着,兴奋起来:“父老乡亲们,哥们儿弟兄们,跟着我老关东,你们算是跟对人了,东北人讲,谁遇上棉团雪,谁的好运就来了!” 

  胡爷抬头看了看天,说:“看这雪的样子,满东北怕是都在下,满东北都走运,也就算不上什么运了。” 

  “胡爷啊,改个名吧,叫胡鸡巴扯算了。你知道不?从沈阳往北,这会儿还他妈冻得硬邦邦的,雪是能下,下不成棉团雪,再往关里,也有可能下,可哩哩啦啦地,早变成雨了。来,往高点儿抬,我要撒尿,我这人一高兴就想撒尿。”老关东说着,从太师椅上站起来。 

  胡爷笑笑。也说不准为什么,他一见面就挺喜欢老关东,觉得挺入他的眼,对他的脾气。要不然,就冲他满嘴臊话,早抡起拳头捶他一顿了。 

  棉团雪还在下着,老关东回头看了看,雪幕中,他的视线只能看出几米远,但他知道他率领的是一支多么庞大的队伍。这些人都是他在关里往关外的一路上搜罗来的,这些人中没有孬种,娘儿们是娘儿们,汉子是汉子,没点硬心气是不敢走上这条路的。他想想就觉兴奋的是,这些不甘于在家乡等死,一腔子血气的人,竟都成了他的兵,他的属下。他们像请教师长一样地向他请教,问他关东风,问他关东雨,问他是不是在家里支上锅,烧上火,真就会有野鸡往锅里飞。他们像敬重尊长一样地敬重他,他说走就走,他说停就停,他说饿了,马上就有馒头煎饼递过来,煎饼里还卷着大葱。尽管到了沈阳,他的使命完成了,这些人从此也再不是他的属下,但他想想还是觉得光宗耀祖,还是觉得趾高气扬。 

  “来,把椅子抬高点,再抬,再抬,举过头,好,就这样。”老关东说着,解开了裤子,他准备把到沈阳前的这泡尿也撒得光宗耀祖,趾高气扬。 

  一条水柱冲天而起,老关东下边使着劲,上边也使着劲:“后边的大姑娘小媳妇听着,都把眼睛闭上,看这东西是要闹眼……”一句话没说完,老关东闭住了嘴。他看见前边出现了一标人马,马是清一色的白马,人也是清一色的白衣白裤,大约有十几个人,都拿着短枪。 











  这是“奉天朝鲜人相助契”的人,十几个人中,有朝鲜人,也有日本人。当时的东北,正像小孩子唱的那样:大清朝,改中华,人人都把小辫割(读gá)。旧势力垮了,新势力羽翼未丰,最是兵荒马乱,最是无法无天。俄国人、日本人、朝鲜人,全一窝蜂地往东北挤,占地盘,抢人抢钱,扩充势力范围。当地的握有枪杆子的人,今天是胡子,明天成了军人,后天又成了胡子。这么些心怀鬼胎的人拥挤在一块土地上,舞刀弄枪,你抢我夺的,把个好端端的东北砍杀得终日鲜血淋淋,哀鸿遍野。 

  一个长得很茁壮的人驱马前行了一步,问:“有没有愿意去抚顺挖煤的,管吃管住,一个月十块奉票。” 

  老关东坚持着把那泡光宗耀祖的尿撒完,系好裤子,坐在了太师椅上,想雷霆万钧地咳嗽一声,咳出的效果却不太理想,他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是黄花寨的人?” 

  那人下马走到老关东面前:“我来看看,是黄花寨哪个当家的?” 

  老关东是黄花寨寨主慕雨潇的干儿子,在黄花寨中,除了慕雨潇,无人敢惹,自是骄横惯了的。听这么一问,老关东挺直脖子,刚想开骂,脸上突然挨了狠狠的一拳,惨叫一声就从太师椅上滚了下来。 

  几乎就在老关东滚下的同时,两声枪响在夜空里炸起,白马队中有两个人栽下马,从脑门儿正中喷出的血把身前的白雪戳出一串黑窟窿。 

  所有的人都看见了,枪声是从左前方一片坟茔地里发出的,那坟地长着茂密的柏树。 

  白衣人很快就从一时的慌乱中镇定下来,纵马向坟地包抄过去。 

  雪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满世界静静地,听不见任何声响。突然,坟地里传出一声不知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怪叫,那声音极凄厉、极恐怖,让所有听着的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动作幅度极大的冷战,连颈骨都随着咔吧吧地响了一声。 

  离得最近的白衣人更是被这叫声吓得瘫软了身子,还未能从极度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就见坟地中像一阵风似的掠出来一个庞然大物,一颗头足有酒坛子大,长发飘逸,浑身闪动着贼绿的光。但见它伸着超长的手臂,在白衣人中,左右纵横,上下翻飞,只一眨眼工夫,就把十几个白衣人全部打倒在地,把一声声惨叫生生按在松软的雪地上。 

  十几匹马抖颤着蹄声,一瞬间跑得无影无踪。怪物消失了,坟地里又恢复了旧有的宁静。 

  先是一个孩子哭了起来,接着队伍中所有的孩子都哭起来。女人们哄着、骂着,自己也不觉跟着哭出声来。 

  老关东从地上爬起,快步跑到坟地旁,十几个白衣人全都咽了气,每个人脸上都是三条深达寸许的伤痕,血已经凝固,像一条条蚯蚓似的趴在白衣人的脸上身上。老关东狠狠地踢着这些刚才还不可一世的尸体,骂着:“敢打黄花寨的主意,瞎了你们的狗眼!” 

  关里人围了过来,天黑和天亮站在前边,人们默默地看着这些惨不忍睹的尸体,看着像小丑似的在尸体间跳来跳去的老关东,脸色沉重得像一尊尊石像。 

  老关东还在踢打着那些已毫无知觉的尸体,一边踢一边说:“是猩爷干的,干得漂亮,干得过瘾!”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没有人搭话,也没有人问猩爷是谁,几乎所有的人都看着地上那些尸体,几乎所有的人在刹那间都在心里涌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在这片陌生的充满杀机的土地上,自己会不会有一天也像这些白衣人一样,横尸荒野,成为无助地面向家乡哭号的孤魂野鬼? 

  老关东从一具尸体上扯下一块没有染上血渍的白布,擦了擦脚,抬起头,冷冷地说:“都怎么了?害怕了?吓住了?害怕可以往回走啊!你们知道这东北的土地为什么是黑的吗?那是因为它喝了太多的血,喝了太多的人血变成的!”激愤之中,老关东把他从干爹慕雨潇那里学来的话说了出来,他根本就没想这些话一出口,会不会在这些已经萌生退意的本分人心里产生更大的冲击波,从而掉头西去,把自己三个多月的使命变成了一场空。他心里有底,这些人已经没有了退路,他们家乡的树皮已经被吃光了,人们把所有能吃的东西也都吃光了。他们前进,有生有死,如果后退,那只能是死! 

  一阵沉闷的铃声从坟林后响起,一匹瘸马拉着马车从林子后吱扭吱扭地拐出,迎面向他们走来。车上拉着一口白茬儿棺材,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儿戴着关里特有的小耳蓝布棉帽,搂抱着一根用高粱秆扎成的灵幡儿,幡条子似乎还沉陷在悲哀中不能自拔,软软地垂着。一个妇人死尸般地跟在马车后边,对眼前这黑压压的人群看也不看,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儿,扯着妈妈的衣襟,在后边磕磕绊绊地走着。 

  老关东看了看那妇人,看了看跟着他已走过几千里路的这些人,说:“东北这地方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都想好了,想回去等着饿死的,跟这老娘儿们走;想咬牙挺一挺寻个好日子过的,就跟我来!” 

  老关东说完,再也不看这些人,掉头就走。 

  他走得很慢,慢得已不能再慢,他知道这些人绝大多数还会跟着他走,在生与死的选择上,谁也没有理由只选择死亡。 

  果然,他身后响起了脚步,他回头看了看,胡爷携妻领子跟了上来,天黑和天亮紧跟在他的身后,仍然抬着那把太师椅。再往后几米远的地方,黑压压的人群已经很自然地排成了队,就像他们从关里出发时一样,没看见有哪个人掉头西行。更让他惊奇的是,在他的视野中,那个死尸般的妇女竟然牵引着那匹瘸马,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回环,走进了他率领的行列中。 












  老关东得意地笑了,他觉得此时应该跟这些也挺让人感动的“臣民们”说点打气的话了:“这就对了嘛!人活就活这一口气,几个死人就把咱吓跑了?我告诉你们,闯关东的没有软蛋!再说啦,跟着黄花寨走,没有亏吃,别忘了,咱可是赶上了别人一辈子也遇不上的棉团雪!” 

  队伍中有了活气,一个孩子的声音响起:“妈,我饿。” 

  老关东仍觉得意犹未尽:“再有不长时间就到了,趁这工夫,我教你们说东北话吧。” 

  队伍的反应不很强烈。 

  “怎么?不大愿意学是不?给个明白话,愿意就喊一嗓子!” 

  “愿意!”终于有了回应,声音还挺大。 

  老关东清了清嗓子:“那好,都听清了,来了——”老关东顿了顿,突然粗声大嗓地喊出一句,“他妈拉巴子的!” 

  整个队伍的人都傻了,好一会儿,才有人说:“这不是骂人话吗?俺那儿也有人这么骂。” 

  老关东笑了:“是骂人话,也不是骂人话,这话,东北人生气时说,高兴时也说,老人喜欢谁家小孩,经常是摸着孩子的脑袋说,他妈拉巴子的,长得真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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