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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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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乐想起还有另一处房子,他和靳思危住的地方。大雨在那当头不合时宜的倾盆而下,康乐淋着雨站在路边拼命挥手,一辆辆载满客人的出租从面前飞速而过,溅起路边水花,染了满身污垢。

直到一辆熟悉的黑色奥迪停在康乐跟前,邱品凡摇下车窗,朝惊慌失措的康乐大喊。忘了怎么将木然的双脚踏上车,忘了怎么到达曾经居住的地方。

人去楼空,醒目的封条提醒康乐,没了,他和他的家,没了。

“康乐,”邱品凡看着面色如纸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要不用我电话打过去试试?”说着就把手机递给他,康乐迟疑了几秒,惨淡的笑起来,

“我得找到他,”

邱品凡没再说话,跟着康乐下了楼,没有等电梯,康乐直直从消防通道走去。拐角处,一个浑身淋湿的人蜷着身子坐在那里,黑色T恤贴在身上,发丝湿漉漉的滴着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色,唯有那个背影足够让康乐心如刀割。

一如那年冬天,这个人蹲在门口等着自己回家。那个时候,他还有一道门可以依,现在他的两侧空空如也,支撑他的墙,倒了。

“嘿,”康乐走进去坐下,感觉身边的人动了动,却始终没有抬头。伸出手绕过对方手臂,紧紧握住。

“靳思危,”他在颤抖,康乐假装没有看到他的眼泪,艰难的咧开嘴角,轻飘飘的声音不知是在对他说,还是自言自语,

“会好的,”

邱品凡在两人身后站了一会儿,悄悄转身,低着头走了。

“手机没电了,”靳思危哑着嗓子说,故作轻松的样子让康乐几乎掉下眼泪,“你打来那会儿他们正带我爸走,不是故意不接……”

“我知道,”康乐将脸贴过去,在他湿湿的额头蹭了几下,“饿不?我请你吃螃蟹,”

“想吃小笼包,”

'奇'康乐知道自己不该哭的,他凭什么哭啊,明明最难受的那个人是靳思危不是吗?可不争气的眼泪怎么就不听话呢。

'书'那个该死的夏天,那场该死的雨,把什么埋葬了,连同曾有过的美好时光,一并埋葬了。

'网'邱品凡说轮回的后边儿有间单间,可以让靳思危住那儿。说这话的时候他旁边站着一男人,轮回的老板,夏桀。

靳思危冲他点点头,没说什么,穿过昏暗的酒吧,直直走进那间小屋,背影落魄。康乐紧紧跟上,生怕慢一点他就会消失在黑暗尽头。

房间不大,二十平米不到。靳思危笑着说,足够了,能睡就成。康乐从他手里接过一只小小的箱子,打开,凌乱一片,大概是走时匆忙收的。一件外套,几条裤子,还有那张鲜艳的“结婚证”,两根彩色绳子。

“在香格里拉一大爷送的,当时忘了给你,”靳思危瞥见康乐手里的绳,淡淡的说,

“一人一条?我给你系上吧,”康乐将缠在一起的绳子解开,拿起其中一条要往靳思危手上系,却被他躲开,深邃的眼里闪过惊慌,

“多傻,又不好看,别系了,”靳思危低着头,没看康乐,脱了衣服和鞋钻进被里,“我有点儿累,想睡一会儿,”

“嗯,我在这守着,”康乐坐到床脚,狭小的单人床实在容纳不下两个人。

第一次对现实感到无能为力,不管是靳思危,还是康乐。只能等啊等,眼睁睁看着,什么都做不了。

康乐想起那个总是笑呵呵的中年男子,不像自己父亲那般淡漠,他会用厚实的手掌呼撸自己脑袋,带着宠溺和慈爱。会在夹给自己一大块红烧肉后,往靳思危碗里放只虾。

或许他是错了,在那个混沌的官场惹了一身腥。可在孩子眼里,那个人永远是父亲,是疼爱他们的人。有时候,是非对错在亲情面前几乎微不足道。

康乐静静看着他的背,在黑暗里簌簌颤抖。雨还在下,燥热的夏季,两个人的心却如坠冰窖。不知道他有没有睡着,康乐悄悄握紧拳头,一定要撑下去啊……

夜里,康妈妈打来电话,康乐怕吵醒他,匆匆跑到门外接。家里担心得紧,精英爸也发火了,康乐狠下心说过几天回去,任凭他们怎么问都不透露自己在哪儿。

“乐乐……”老妈在那头软了声音,带着几分恳求,“你再不回来你爸真要气疯了,上次也是一声不吭跑没影,你以前没这么不听话过,”

“妈,我现在不能回去,”康乐不想再撒谎,可如今的情形怎么说得出口,“别再问了,我过几天就回去行么,”

“好,我最后问你一句,学校的传言是不是真的?你徐爷爷家孙子也在J大,他说你和一男的……”

啪,没等老妈说完康乐已经挂断,取出电池扔兜里。回头望去,屋里原本就漆黑一片,可眼前的黑暗似乎更深了。

脱下鞋子,康乐爬上床,侧过身子紧紧环住靳思危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背里,贪婪的索取他身上的温度。

“康乐……”声音嘶哑,带着决绝,余下的话几乎脱口而出,环住自己的双手却忽然加重力气,呜咽的哭声像只受伤的小兽,

“靳思危,不散伙,你不许说!不许……”

第四十一章

大雨一连下了七天,康乐在B市形影不离陪了靳思危七天。

他不爱说话了,从前那股张扬跋扈的傲气似乎一夜之间全部抽空。康乐知道他心里的痛,不知不觉,自己也跟着变了,变得不爱和他争,不和他吵。就算这个人无缘无故冲自己乱发火,康乐也默默承受着。

他只是需要一个壳,一个躲起来疗伤的壳,康乐这么告诉自己。

夏桀让靳思危在轮回当侍应生,包吃住一月2000。靳思危答应了,他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明白了他的用意,夏桀在用这种方式替他保留最后的自尊。

康乐偶尔会借别人的电话给家里发条信息,告诉他们自己一切安好。欠父母的,大概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邱品凡不常来轮回,可他出现的时候夏桀必定在旁边。康乐不是不好奇这两人暧昧的关系,事关别人隐私,也就不大好问,只是邱品凡看自己的眼神似乎与以往不同了,除去戏谑的味道,只有淡淡的纯,就像对朋友的那种。

“靳思危,”康乐提着两盒饭走进来,冲吧台后边儿正在擦杯子的人笑,“吃饭啦,”

说完自己先打开一盒,忙不迭往嘴里送,干了一上午活,早饿了。

“不行,我得找邱品凡要工资去,不能白给他家那位干活啊,”

“财迷,”靳思危擦擦手,白了他一眼,顺手拿掉康乐嘴角的饭粒,打开自己那盒,满满的排骨,再看康乐那份,只有素菜,

“你的排骨呢?”

“啊?”康乐愣住,然后指指自己胸口,“在这儿,长得好好的,”

“我说吃的,”

“吃完了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肉食动物,当然得风卷残云,”康乐嚼着饭笑得没心没肺。

靳思危放下筷子,盯着面前的盒饭愣神,好一会儿才张口,

“康乐,”

“咳咳…口渴!我先喝水…”眼瞅着不对,康乐转身要溜,身后却传来那人的声音,如刺一般,扎进心里,

“回去吧,”

“……等会儿再说,我喝水,”

“康乐!!!”

“你别他妈吼我,靳思危你凭什么吼我?!”

“我让你滚!”

“……”

康乐看着他把一盒饭扔进垃圾桶,然后潇洒的从面前消失。你丫学凌波微步了吧,康乐猛地蹲下身,死死捂住胸口。

那天晚上,靳思危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浓妆艳抹,浑身狐媚。穿过昏暗走道,靳思危搂着女人醉气熏天的推开门,瞟了眼坐在床上的康乐,匆匆移开目光,

“怎么着?你还想在这儿现场观摩?”

“让她走,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康乐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失控,他怕自己真的会在那个人面前发疯,

“走哪儿去?”靳思危伸手在女人胸前一阵乱摸,惹得对方轻声嘤咛,作势要推开,却被抱的更紧,

“康乐,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好聚好散不懂么?玩不起就别玩,”

“哎呀…你是GAY?!还找我做什么!”女人闻言,收起笑容,刚进来那会儿就怀疑,不是GAY怎么会住在GAY吧?说着便想扯开身上人的手,

“我是GAY?”靳思危不松手女人也挣不开,眯起眼睛笑着贴在她的耳边,“是不是GAY,试了就知道……”

“不走是吧?”扭头看着康乐,靳思危闭上眼,“不走也行,咱玩3P吧,听说特刺激,今晚正好…”

一拳打上靳思危左脸,女人尖叫起来,赶紧扶住他,惊慌的抬头,无措的看着施暴者。康乐眼里泛起血红,夺门而出。

那晚,康乐买了回家的火车票,随列车摇摇晃晃,窗外点点灯光飞速闪过,宛如那些逝去的过往。

等待他的,是一纸留学通知书。康爸爸把它放在康乐面前,镜片反射阳光,看不清他的脸,可康乐知道,他爸这次真的动怒了。

“我让你画画,去法国最好的艺术学校,下星期动身,”

康乐大脑一片空白,站在原地说不出话。那曾是他的梦想,一直渴望去的地方,现在却如此残忍的摆在面前,让他抉择。或许他连选的权利都没有,只能接受。他知道抗衡下去的结果,要么毁了父母的心,要么毁了自己。可是双腿却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爸,我不去,我不要画画,我再也不画了……求你别让我走,我不能离开这儿……以后都听你和妈的话,别让我走,我求你,我求你…”

康妈妈躲在房间掉泪,她早该发觉的,自个儿心头肉从前再怎么忤逆也绝不会伤害父母一分,如今却……

康爸爸无奈的叹气,许久不作声,只留下一句话就走了,他说,

“康乐,不管是为谁,都不值得,”

值不值得康乐不知道,或许很多年后会有答案,或许永远不会有。那个时候,谁还记得曾为谁付出了多少,忘不掉的,大概只剩下那个人的好。

新学期开学,两人已经大四。康乐也是在那天知道了靳爸爸的判决,有期徒刑十五年,没收全部财产。

从此J大校园里再也看不到那辆风风火火的大奔,看不到那个“盖世太保”横行霸道,看不到那个穿黑色T恤顶着一头黄毛的傻瓜站在男厕门口嘴里叼着烟调戏过往女生,却在另一个人出来时收起戏谑的笑脸,谄媚的追上去。

再也没有人在身后一口一个媳妇儿叫得他手脚发软,再也没有人买小笼包一个个掰开,把蘑菇馅的留给他,再也没有人牵着他的手在未知的道路上横冲直撞,不管是否会遍体鳞伤。

那个人还在,只是,已经不再是他了。

康乐把行李搬回寝室,乔羽在一旁洗手,拧干毛巾,又开始擦书桌。走到康乐旁边,碰了碰他的手,

“过去点儿,你这多脏啊,”说着便把康乐的桌子也仔仔细细抹了一遍,低着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淡淡的问,

“靳思危呢?”见康乐不说话,又兀自接下去,“让他回来住吧,交了钱的,哪能便宜学校……”

肖衡在这时候跑了进来,先是一愣,又扑过去抱住康乐,

“可回来了!可回来了!我和乔羽可想你们了,诶?靳思危呢?”

“小王八蛋再乱说!谁想了谁想了?”乔羽一摔毛巾,过去掐住肖衡脖子,看得出他没用力,眼里尽是宠溺,“去把你那堆猪食儿挪开,放床上一会儿我睡哪儿啊!”

“你才猪,有本事你别跟我抢,”肖衡哼了一声,气鼓鼓地爬上乔羽床,打开箱子,拿出一包薯片撕开吃了起来,嘎嘣嘎嘣喷得一床都是碎薯片屑,

“嘿,小王八蛋今儿爷爷不收拾你还真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乔羽撸袖子往床上爬,肖衡伸出穿白袜子的脚照乔羽脸就是一通踹,

“呸!臭死了!拿开你那咸鱼干!”

康乐看着他俩,浅浅的笑了起来,低着头把衣服塞进衣柜。

靳思危终究没有回来,偶尔能在学校里看见他,身边不停更换着女友。康乐和他,三年时光,却也形同陌路。

那年圣诞,康乐交了女朋友,虽然脾气不大好,可好歹是一美人,这点很符合他的作风。寒假那天,康乐带着蒋纤云回家,他看到老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精英爸虽没说什么,却也不再黑着个脸。

蒋纤云平时再怎么小姐脾气,到了康乐家俨然一大家闺秀,陪康妈妈买菜,做饭,看无聊的泡菜剧。这时候康乐会一个人蹲屋里打电脑游戏,在虚幻的世界里尽情厮杀,外边儿就算再冷也没多大感觉。

“康乐吃饭啦!”蒋纤云推开门,穿着一双粉色毛拖走进去,那是康妈妈专门给她买的,也是,家里就一大老爷们一小老爷们外加一老太太,谁会穿那色儿的拖鞋,

“别玩儿了听到没?!菜都凉了,”过去毫不客气拔掉电源,屏幕瞬间黑了,康乐愣了愣,起身笑着说,

“不玩了不玩了,今儿又跟咱妈学做什么菜了?”

蒋纤云抿嘴一笑,伸出白皙的手指,“我光看着,妈不让我弄,”

“也对,你这手啊金贵着呢,”康乐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呵气,“一会儿去买双手套吧,冻着我可心疼,”

蒋纤云面上飞起红霞,抽回手蹦了出去。康乐笑着叹了口气,原来平静的生活如此容易,几句话就能换到别人的笑容,以前他瞎折腾个什么劲呢?

晚饭过后,康乐带蒋纤云去逛街,太后亲口下的旨,不去不行。照她老人家的话说再让他成天家里蹲那电脑都快成她儿媳了。

挑手套的时候,蒋纤云忙着询问材质啊成分啊之类,一般的店她看不上眼,康乐好脾气的陪她逛了一家又一家,两腿酸软愣是没哼一声。

“康乐,累了吧?去那边儿喝点东西,”蒋纤云也累了,指着街对面的星巴克,自然地挽上康乐的胳膊,俊男美女羡煞旁人。

“两杯卡布奇诺,”蒋纤云冲侍应一笑,优雅动人,康乐也只挂着淡淡的笑容,整个一新好男人。

其实他不喜欢卡布奇诺,太甜。他讨厌逛街,从前买东西都瞅准了买完就走。谁要是在他玩电脑时拔了插头,康乐非破口大骂不可。

一切似乎又回到没遇到靳思危以前,他对谁都好,从不发火,偶尔的火苗也在精英爸发现前自觉自愿的扑灭了。

他放弃挣扎,在别人的眼里随波逐流,努力做一个好儿子,好男人,这样的生活或许会轻松一些。

只是很多个夜里,当康乐抱着那具滑腻柔软的身体,在她身上疯了似的奋力□,却再也找不回那种像是把自己烧着的刺激与疼痛。

第四十二章

“康乐,不至于吧,连我你也要躲?”狭窄的男厕隔间里传出低沉的声音,邱品凡站在不宽的门背后,盯着眼前的人,

“……我什么时候躲你了?”康乐讪笑,低下眉,“让我出去,”

“不让,”

“……”

“喂,你就不会冲我嚷嚷几句?”

“干嘛要嚷…”

“你以前那些臭脾气呢?不是还扇我脸来着,对了,还踩过我,”邱品凡提高声调,话里带着几分恼怒,看着康乐低眉顺目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倏地冒起来,

“你倒是说句话,别他妈给我装窝囊废,”

康乐终于抬起头,却也只是一笑,“您说对了,我还真就一窝囊废,可以让我走了吧,”

“……行,皇帝不急尽他妈太监跟着凑热闹,”邱品凡怒火中烧,逞一时口舌之快,说完才发觉不对,等回过神眼前的人已经推开自己走了。

康乐没回寝室,直奔公交车站。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他找着份实习的活儿,那地离学校不远,巧的是乔羽也在那儿,两人偶尔也会一块儿去。

蒋纤云原本想让康乐去他爸的公司,在她看来实习不过是走个过场,可康乐却坚持要自己找。其实她也说不清怎么会喜欢康乐,或许从小到大没人敢吼她,何况当着那么多人面。后来接二连三的针尖对麦芒事件也不知怎么的,就撩拨到大小姐的心。

稍微动用了点“政治手腕”,蒋纤云如愿以偿进了学生会,她本就是冲康乐去的,平日相处两人也时不时碰出几颗“火花”。那会儿觉得挺好玩,整天有这么一个跟自己抬杠的人比之前那些上赶着逗她开心的有意思多了。

恼的是除了学生会集体活动,康乐几乎见不着人影,两人相差两届,教室也不在一幢,这样一来,更是堪比牛郎织女。蒋纤云倒沉得住气,让她主动追别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私下打听过几次,奇怪的是那些人每次提到康乐,都会把靳思危带上,说得他俩连体婴似的。

原以为她这颗春心是没法儿送出去了,谁成想那次圣诞舞会,康乐竟然邀请她跳舞,临了突然冒出句,咱俩在一块儿吧。

就这么着,你来我往的,总算是好上了。蒋纤云偶尔也会纳闷,现在的康乐和之前似乎变了很多,事事让着自己,从不跟她抬杠,就是大小姐脾气撒得冲天了也没说过一句重话。这样的康乐在蒋纤云看来,是喜欢她的,因为喜欢,所以宠着她,这让蒋纤云信心大增。

公车姗姗来迟,乘客一拥而上,康乐退让到一旁,待他们都挤上去了,才尾随其后。没有座位是必定的,在沙丁鱼罐头一般的车子里紧紧攥着扶手,空气里弥漫着浑浊的味道。

路程过半,康乐一低头,瞅见旁边一男的正往他前面的女人衣兜里伸,再看看周围的人,有的把脸扭开,有的眼神木然。康乐抬起头,裹紧自己的外套,选择沉默。

枪打出头鸟,初中老师常这么教他。当所有人都不吃螃蟹的时候,你也别吃,除非你镶了金刚牙,否则不是被夹死就是被噎死。

明哲保身,总是有道理的。

于是在这天的饭局上,康乐再次向领导展现了他良好员工的素质。客户敬酒,喝。领导要求,喝。前辈夸赞,喝。

喝到最后康乐连那天吃的糖醋鱼是甜是酸都分不清,强忍胃里翻滚的呕吐感,康乐替领导挡下三杯小白,欧了,这单子要还谈不成那可真没他啥事儿了。

一实习生做到他这份上真有点儿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领导冲他投来欣赏的目光,连点了三下头,康乐趁着还没倒在饭桌上,赶紧低下谦虚的头。

不知道怎么走出饭店的,他感觉自个儿都快成仙了,飘啊飘的。招呼客户离去,又目送领导上了坐骑,替前辈拦了出租车,康乐站在原地冲早已模糊的身影挥手。

三月天的夜里冷得够呛,风一吹,康乐打了个寒颤,连忙蹲到路边勾着身子,就怕刚吃那些来个死灰复燃溅他一身。这身衣服可是他下血本买的,没跟家里要钱,花的奖学金。

……操他娘的奖学金!!!

康乐用手死命捂住胸口,自打在香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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