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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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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出去吧,再有下回我直接扣奖金,”经理挥挥手,一脸不耐烦,

康乐一阵风窜回自己座位,气得不轻。明摆着拿自己当炮灰使,馊事破事全让他包干,别说表扬,连句不错都没说过,这算个什么事儿?!

“小康,又挨骂了?”刘大姐适时凑了过来,把知心阿姨的角色扮演得淋漓尽致,“经理那人,本来就这样,只要是能力出众点儿的,他绝对打压,一压到底,这说明什么?说明你威胁到他了呀!小康啊,别往心里去,憋坏了可不好,像你这么大的小伙应该经常跟同龄人交流交流,缓解下工作压力不是?大姐知道有个联谊会,去的姑娘都不错,要不你去看看……诶小康,你别走啊,大姐还没告诉你地址,星期六晚上八点……那是储物室!右边儿才是厕所……”

康乐坐马桶上沉思,一个极度变态猥琐的渣经理,一个一门心思给他介绍对象的热情阿姨,再这么下去,非疯了不可。

拿出手机,啪啪按下几个字,可看到收件人的名儿时,康乐犹豫了。他要真的说不干就不干,那蒋纤云估计会火,要是别人发火,他一般都以暴制暴,可谁教他女朋友发火该怎么办?

正愣神呢,电话振了,言简意赅,深得康乐真传。

“下来吃饭,排骨”

“不饿”康乐立马回复,

“等着,我过去逮你”

“滚”

“滚你怀里”

“不要脸”

“心都不要了,要脸干啥”

“靳思危!!!!”

“喳”

“……等我十分钟”

康乐盯着手机屏幕苦笑,怎么每次心情不好,这人都能准时出现,跟装了雷达似的。跌到谷底的心情忽然明朗起来,深呼吸,臭!

赶紧跑出厕所,康乐随意拾掇拾掇了办公桌,经理龟毛得无敌,稍微乱一些都能借题发挥半小时。

其他人早没影儿了,都赶着去吃中饭。康乐下楼就看到那厮拎着个保温桶,倚在公司门口装酷,也不知等了多久。

“咳咳,”

靳思危回头,笑得阳光灿烂,把桶塞给康乐,

“拿去,慢慢吃,我走了,”

“去哪儿啊?”康乐以为他是来找自己一块儿吃的,

“活还没干完,我这都抽空过来的,先走了啊,拜,”

眼见他匆匆离去,康乐抱着一桶热气腾腾的排骨,真想腾出只手抽自己两耳刮子,抽歪此时此刻笑得跟傻逼似的脸。

接下来几天康乐每到中午都能开顿小灶,那厮一如既往把饭菜送来就走,看着他那忙活劲,康乐心里总算舒坦点儿,你看,不止你一人忙活,全世界人民都忙活呢。

可忙活成这样,还天天给自己送食,只要不是石头,心窝子都能抽抽两下。

糖衣炮弹真不是好吃的……

一不小心就能搁掉你大牙。康乐牙倒没掉,耳朵快让经理念废了。

事情是这样的,在持续了一段时间的腐败生活之后,靳思危粮仓见底,直接导致康乐膳食水平严重下降,有时候就拿一馒头打发他。

天天鸡鸭鱼肉伺候着,嘴都养刁了,要再让他咸菜萝卜的凑合,忒不习惯!

康乐不平之余,开始琢磨那人怎么突然从富农降为包身工了,该不是赌博?炒股?借高利贷?买彩票?传销?!

咳,胡乱猜测的结果就是,办公桌上多了件必备品,望远镜。

除此之外,康乐想,怎么着也该礼尚往来吧。于是第二天康乐到公司附近一挺出名的餐厅买了菜打包带走,给那人送去。

见到康乐的时候,靳思危整个一纵欲过度的嘴脸,眼睛乌青乌青的,胡渣也没刮干净,

“这是还你的,”康乐把菜递给他,扭开头,他这样子换谁都看不下去,纵使心里再担心,也问不出口,俩人这么不上不下半吊着,能问出什么才怪,

“嗯,”靳思危也没客气,接过菜勉强笑了笑,“你不吃么?这几天有点事,所以……”

“我吃过了,那啥,以后别给我送饭了,我下馆子吃,顺便再给你带一份,”康乐干笑,嗓子发痒'奇+'书'+网',一回头,这太阳真刺眼,

“康乐,”靳思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什么都不用解释,我知道你的事如果不想告诉我,问多少遍都不会说,你就藏心里吧,我早没力气去猜了,”康乐笑笑,云淡风轻,有时候真挺烦这人的,一会儿对自己特好,只要心里有事,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弯。

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康乐插着裤兜故作潇洒的走了,那天过后整日魂不守舍,报表做错好几次,成天被经理拎办公室喷唾沫星子。

就这么着,康乐愣是撑了小半年,别的不敢说,抗打击能力放眼望去,真找不出有资格和他一决高下的。

转眼又是春节,康乐挤上火车跟随春运大军颠颠的回家,好在也就八个多小时路程,不算太痛苦。临走时他在冰箱里备足了口粮,估计够让那人撑一段时间了。

回到家老头老太太看他的眼神除了欣喜还有点诡异,特别是康妈妈,总旁敲侧击询问他的私生活,

“乐乐,跟纤云还好好的吧?”

“嗯,”康乐埋头吃饭,老妈手艺以前总觉得一般般,许久不吃,突然发现跟公司餐厅的相比高了不止一两个段数,

“不吵架吧?”

“不吵,”康乐笑笑,他就喜欢蒋纤云这点,虽然大小姐脾气时不时会发作,可自己要不搭腔,她一个人发泄几句就完了,还算好伺候,

“工作呢?还顺心吗?”

“嗯嗯,妈,等我吃完饭再问行么,”

精英爸早早吃完在一旁拿着财经杂志挡住脸,偷瞄自家儿子,动作再细微,康乐也能发现。

“爸,有话你就直说,躲来躲去你也不嫌累,”

“一个人住得惯么?”精英爸冷不丁冒出一句,康乐差点厥过去,眼神有些飘忽,可嘴巴愣是不受大脑控制,大实话开了闸,

“……呃,我跟别人合租,就,就以前的同学,”

“哼,”精英爸撂下杂志,面无表情踱回房。

老妈也没了动静,笑容牵强,闷着头收拾好碗筷跑客厅看泡菜剧去了,还特幽怨的冒了句,

“要纤云在多好,还有个人陪我唠唠,一个人看真是没意思,”

康乐苦笑,他真不想说,蒋纤云烦死泡菜剧了,私下跟他吐过槽,那剧就适合老太太看,又慢又长,急死个人。

康乐问她那你还喜滋滋的陪我妈,不烦啊?她说,那因为她是你妈,再烦我也得陪着啊。

回想靳思危在自己家一块儿过的那年春节,那厮也陪老妈看泡菜剧,可就是一个劲嘀咕,谁谁谁漂亮,谁谁谁丑得无敌,哪个做过整容,哪个又闹了绯闻,弄得客厅乌烟瘴气,可老妈却也异常开心,瞅她那样真恨不得把那厮抱过来吧唧两口。

康乐窝在自个儿床上,两年前的这个时候,身边还有个能取暖的人,虽然话多点,烦人点,嗓门大点,任性点,疯狂点,可这些偏偏是自己喜欢的,好的坏的,通通喜欢。

假期还剩两天,康乐提前回了B市,老头老太太倒没多留,只交代他照顾好自己,估计这么多年都不在他们身边,两老人也习惯了。

到超市买了些东西,送到看守所,依然挂那人的名,康乐看着高高的水泥墙,他现在能做的,大概只有这么多了。

路过夏桀的会计师事务所,已经开了张,公司起步不算久,可客户应该挺多的,看门前进进出出的人就知道。

康乐裹着羽绒服蹲在街对面,风呼呼吹着,往脖子里钻。

公车过去一辆又一辆,路过的人上去又下来,每一站都宛若一个分岔路口,走了的人不会回来,没走的人还在等待。

康乐抬头望望天,突然想起一首歌,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啊不回来……

“康傻子,”

康乐眼睛一花,鼻子一酸,嘟囔道,“见鬼了,”

“看清楚了,谁他妈是鬼?!”

靳思危拎起他脖子往公车上一拽,“回家吧,傻愣着喝西北风呢,”

那年冬天啊,嗖的一下就过去了,青春小鸟飞哪儿去了谁也不知道,可等待的人,一直在身边不是么。

第四十八章

俩有女朋友的男人同居,这谁听了都得纳闷。康乐有时候也会想,许丹丹是真不知道他和靳思危以前的事儿,还是装作不知道。这女人忒城府,在学生会共事那段期间康乐深有体会。

不过许丹丹对他倒还客气,表面上根本看不出她琢磨啥。时不时还来给俩人收拾收拾屋子,俨然一贤内助。靳思危平日很少提起和她的事,康乐也从不过问。

至于自家那位,让她收拾屋子那是做梦。康乐有时候也想不明白找上蒋纤云到底是一时脑子进水,还是拉她做个幌子,又或是真打算和这人过一辈子。

还真不用康乐想,蒋纤云他爸给他俩做主了。那天老爷子忽然约了他俩,说以前老战友都抱上孙子了,康乐也工作了一年,蒋纤云再过一年毕业,差不多也该把能定的定了。

蒋纤云没说什么,在她爸面前,姑娘可文静了。康乐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恍了神,木然的点了点头。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也是自然法则的一部分么?

那晚回家,康乐抱着酒瓶子不撒手,等靳思危下班归巢,只见满地空拉罐,一酒鬼趴地上撒酒疯,拽着自己的脚丫子想往嘴里送。

“你干嘛呢?!”靳思危放下包,过去拖他,崽子正在兴头上,哪听他的,打开他的手继续和脚丫子决斗,

“……你是不是想吃猪蹄想疯了?”看这傻样怪好笑的,靳思危正琢磨要不拿手机给录下来,多逗一场景,

“我烦你了,靳思危,我烦死你了,”康乐放下脚丫,半眯着眼睛看他,“你说你要是离我远点儿多好,蒋纤云,许淼,那么多女的,我随便挑一个都成,我乐呵乐呵每天过得逍遥自在,花儿都没我灿烂……你个倒霉催的,要不你丫变性去吧,真的,你要变性,我康乐肯定非你不娶!嗝……摊上你,想撞南墙都没地儿撞,”

接着,康乐跟鬼上身似的趴地上,靳思危傻愣在一边,眼看他真就伸着脖子一下一下往地板撞。

第二天一早醒来,康乐除了脑门疼,眼睛也胀得难受,一照镜子,吓傻了,熊猫上身还是咋的?!这眼圈黑的,且只黑了一边,用手一按,疼。

康乐退回床上,总觉得哪里不对,动了动肩膀,酸痛。听到客厅有动静,康乐探出头,靳思危正坐在沙发上喝豆浆,平静自然。

“别琢磨了,我揍的,”一杯豆浆下肚,嘴边糊了圈白沫,靳思危拿起旁边的白水煮鸡蛋,冲康乐挥手,

“拿去滚滚,去黑,”

康乐瞪大眼睛,“你揍我干嘛?!”说完撸袖子走过去,

“我要让你去变性你能不揍我么?”靳思危叼着根油条吧唧嘴,碎屑掉地上,金黄金黄的,“且说了不止一遍,抱着我胳膊摇啊摇的,求你去变性,求你了,求求你……”

“停!”康乐挥手打断,脑仁疼的厉害,这破事他能干得出来,“我真说了?”

“你不说我能揍你?跟上了发条似的,一个劲念叨,我当时真想把你扔出去,”

“这房租我付了一半,你没那权利,”

“我爱扔谁扔谁,关你付多少钱屁事儿,”

“靳思危,一大早的你光吃火药了吧,”

“吃炮筒了,原子弹也尝了两口,真的,干脆都炸死一了百了,”靳思危提溜半根油条往桌上一摔,大脚一飞,桌子猛地擦着地挪出去,杯里的豆浆洒了一地。

“你什么意思?跟我撒泼有意思啊?”此时此刻康乐只想脱下拖鞋照他脸上一巴掌,

“有意思,特有意思,没意思我也不跟你玩过家家了,”靳思危勾起嘴角,又是那张死人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过什么家家?我上班!一大早就不让人舒坦,”康乐回屋穿衣服,揉揉眼睛,妈的,这倒霉催的倒是换个地儿打啊!

“订婚了吧,谈婚论嫁了吧,乘龙快婿了吧,凤凰飞高枝了吧,”靳思危抡起筷子敲碗,一下一下,还挺有节奏,这话传康乐耳朵里,刺得难受,

“你都知道了……?”康乐在屋里闷闷的问,

“酒后吐真言,该吐的不该吐的,你全吐了,真他娘恶心人,老子快被你恶心死了,”

“靳思危,”

“甭解释,爷没闲情听你琼瑶,”

“我解释个鸟!”康乐冲出房门,浑身颤抖,“我订婚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了!我不结婚还能跟你过一辈子啊!我有那心也没那力啊!!!是,我以前是想过不管怎样,都吊死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了,可那不是想么,想跟现实有区别你知道不!你的心思我从来不知道,你可以怎么想就怎么做,我不行,我他妈懦夫,我玩不起,输不起,你大爷的心血来潮就拉着我去这儿去那儿,我猪油蒙心了才跟你走,你就一祸害,死祸害……”

“我有,你没力,我有,”靳思危许久才开口,扔了筷子走到康乐跟前,伸手往他脸上一抹,湿了一片,

“康乐,你过去不想吊死在我这歪脖树上么,再想一次行不,你吊,我给你撑着,”

“滚蛋,”

“真的,我保证金枪不倒,任再大的风浪都扎根你这块破盐碱地上了,别瞪,你说说一大老爷们没事老流猫尿多咸不是,那不跟盐碱地似的?”靳思危把他僵直的身子拉怀里,

“别订婚了成么,蒋纤云一点儿都不好,难伺候,”

“……你不说,我干什么都行,你不管么?”

“我反悔了,”

“你是不是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感情地球都绕着你一人转啊!”

“我再绕你一人转不得了,”

“二人转?”

“……别逼我抽你,”靳思危趁机流氓了一把,狠狠一掐康乐屁股,“行不行你表个态,”

“不行,啊啊!你不说让我表态么,还掐!”

“掐到说行为止,”

“撒手,上班迟到了!”康乐推他,无奈这厮螃蟹附身,俩蹄子愣是拽不开,“靳思危,你他妈松不松?”

“说了再松,”靳思危这无赖样,颇有几分返老还童的意思,

“不行,你掐死我也不行,”康乐深吸口气,看着他的眼睛,“玩归玩,玩够了就撒手,过家家只能是兴趣,不能当饭吃,”

“跟那女人结婚就能当饭吃了?你还给人当上门女婿啊?”靳思危一用力,勒得康乐肩膀生疼,

“我上谁门跟你有半毛钱关系没?滚开!”康乐怒了,小宇宙爆发,一拳头飞过去,靳思危受力不轻,退了几步跌沙发上。

看着康乐风风火火顶着半拉熊猫眼从面前消失,靳思危低下头,一拳砸沙发上,懊恼万分。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让你嘴贱!

离订婚还有两个月,康乐看着窗外愣神,忍一下吧,忍着忍着,就过去了。

下午下班,抽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老妈一听这事儿就咋呼起来,

“订婚?!会不会早了点儿?”

“你不是想抱孙子么,怎么这会儿不急了,”康乐抬头看看天,憋得难受,

“想是想,可……”老妈顿了顿,康乐听到她似乎叹了口气,“乐乐,实话告诉妈,这些年你过得开心么?”

“……妈你怎么了,”老妈平时不会这么抒情,康乐心里有点慌,

“没事儿,就是想起你小时候,一天不见我跟你爸就闹,在幼儿园里屁大点小事都跟我们说,妈觉得你现在都不爱跟我们说话了,假期回来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其实吧,妈还是喜欢你小时候那样,有啥说啥,家是避风港,父母再老,也能给你挡挡风雨,乐乐,别什么事都一人扛,我和你爸不求你做伟人,只要平平安安就行,”

“妈,我…真没事,真的,”康乐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要是告诉你们我爱上一个男人,你们还能认我做儿子么……还是个歪瓜裂枣火药桶,全身上下数得出的优点就一个,对你儿子死心塌地。

那次争吵以后,靳思危再没跟康乐嚷嚷,他就是有那本事,前一秒闹翻天,后一秒风平浪静,整个一局外人。

康乐也不跟他搭腔,终日两点一线。饭还是天天给他送去,欠人的,不能不还。靳思危也知趣,准时准点,领完饭就走。

两倔驴就这么耗着,谁也不肯先低头。只是有几次康乐夜里起床上厕所,客厅漆黑一片,就一火星在那儿忽闪忽闪的,康乐装作没看到。电子书,他爱大半夜慢性自杀随他去。等真的回到房间,蜷被窝里心又跟着抽抽。

公司新来一年轻小伙,刘大姐总算转移目标了。也不知是经理痴心不改,还是康乐禀性难移,每日一喷总是免不了,康乐琢磨着以后听力下降能不能按工伤处理。

事实告诉我们,历史遗留问题如果不及时处理也会产生巨大惯性,一年,两年,结在那儿,不解,谁也逃不了。

康乐恨透了那夜天雷勾动地火,要是他们能在彼此都有能力保护珍视的东西时才坦白,是不是就没那么多破事儿。

是不是就敢光明正大告诉所有人,这颗歪瓜裂枣是我男人。

第四十九章

如果真的爱一个人,怎能不害怕和他分离。而我们必须接受现实。于是,长大了,寂寞就是没有爱,比没有朋友更寂寞。那些点亮我们生命的爱,即使短暂也会刻骨铭心。

这话忒矫情,康乐想。这其实是蒋纤云给他推荐一电影里的对话,少年缪对少年栋,是喜欢?是爱?还是依赖?或许仅仅只是一个年少时期的梦。

大概因为在特定的时间里,有个人陪着你做了一件又件特定的事,于是那棵小苗就在心里撒种发芽不管你愿不愿意,打不打压,它也长成参天大树了。

看到最后,青年缪在广场唱了首歌,是给青年栋的。康乐估摸着这俩人肯定能在一块儿,结果最后青年栋来句咱俩不能在一起,话锋一转,可这不代表不爱你。

康乐无比坚决的关掉播放器,真矫情,矫情得他拿起枕头想抽自己。大好周末对着电脑消耗两个多小时看一部想抽自己的电影,康乐除了憋屈,没别的想法。

憋屈着憋屈着,康乐抱着枕头昏睡过去。梦里他也特矫情的冲靳思危说,咱俩不能在一起,可这不代表不爱你。结果就是那厮一拳头砸过来,康乐惊出一身冷汗。

窗帘没拉,下午那会儿阳光照进来,康乐眼睛刺得难受,翻了个身,还是决定起床。不由自主瞟了眼日历,离婚期还有一个月零七天,这感觉,跟死刑犯等着行刑似的。倒不是怕死,怕的是一枪过来没死成功,还得补一枪。

七月初,B市热得跟火炉一样,好在公司福利不错,空调开得足,康乐成天赖在那儿。比起回家对着张死人脸,康乐宁愿呆公司,不就一更年期猥琐男的狂轰滥炸么,忍了。

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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