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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文艺圈混这么多年,这种事见多了。女孩子初恋的时候,一般
都是找个志同道合的白马王子,可结婚的时候,挎着的都是个有钱的
肥胖胳膊。恋爱就是娱乐,就是夜里做的梦。结婚才是生活,才是白
天醒了以后的生活,你得搞清楚了!”
高纯灰心丧气,心情坏到极点。方圆看看他的反应,小心地补了
一句:“云朗歌舞团的人说,金葵走了以后就再也没回过云朗了。据
说她和那个外地老板领了结婚证,那老板就安排她出国上学去了。”
方圆看到,高纯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眼睛一动不动直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忍不住替他总结了人生:“梦总要醒的,还是现实点吧
,你也该早点考虑一下自己的生活啦,啊!”
在方圆对高纯进行这场开导的时候,谷子和阿兵的旅行车藏进了
方圆家楼下的树丛,也做起了“私家侦探”的营生。如果说高纯做私
家侦探是为了挣钱的话,那么现在的谷子,则燃烧于难以熄灭的妒火
!
他和阿兵坐在车里,一边喝着啤酒,一边等高纯。终于,他们看
见楼门里出现了两个人影,正是方圆送高纯出来。他们看见两人在门
口的路灯下握手告别,看见方圆转身回去,高纯走向自己的汽车。谷
子已经有些醉意,满目仇恨推开车门,却被身边的阿兵拉住。阿兵示
意他留在车上不要出面,自己下车迎着高纯走去。昏黄的路灯把他魁
梧的身躯衬出一个黑色的轮廓,能看出他的个头比高纯要矮,但和高
纯擦身而过时,结实的肩头仍然可以将高纯一下撞歪。高纯歪过身子
想看清是谁,看到的却是迎面一拳。那一拳打得猝不及防,从高纯应
声倒地的效果分析,确实打得又准又狠。紧接着阿兵又冲那具倒下的
身躯猛踢几脚,那身躯已经毫无反抗之力。阿兵从容转身朝旅行车的
方向低头快步,动作敏捷地上了车子。
高纯是一下被打蒙的,喉咙里好一阵才恢复气息,口腔和鼻孔都
堵了鲜血,连吐的力量也无从聚积。他用双肘撑地,想坐起上身,视
线中模模糊糊划过一辆旅行车的黑影,那黑影以极速马力驶向路口。
这时他听到砰的一声闷响,连带着一阵金属的分崩离析,随后是刹车
带发出的短促尖叫……高纯混沌的意识被这刺耳的声音瞬间激醒。在
他的目光复明之际,只看到旅行车的尾灯倏忽一晃,只听到马达的轰
鸣声嘶力竭,路口随即复归平静,再无一个人影,再无一丝声息。
周围又黑了下来,如果不是口中的咸血,脸颊的疼痛,一切都像
一场噩梦,来去匆匆。高纯慢慢从地上爬起,体力一点点恢复,思维
一点点苏醒,他踉踉跄跄走向自己的汽车,吃力地拉开车门。车子空
响了半天才发动起来,歪歪斜斜地向路口开去。
路口的景象令高纯震惊,一辆三轮人力车的残骸翻在墙边,挤压
着一个四肢扭曲的枯瘦躯壳。高纯的车子惶然停下,他拖着伤痛下车
察看,勉强看清那是一个老人,上身在墙上半仰,两臂向空中伸张,
三轮车的一只轮子压住了他的头颅,眼睛还微微睁着,但已枯萎了生
命的灵光
第九章逃命(8)作者:海岩
后来高纯知道,老人当时并未死亡,但被救护车送进医院抢救了
一番后,推出急救室时还是罩上了白布。他的亲属赶过来了,老伴和
儿女们先是抱尸痛哭,后又闯进医生的办公室里,揪住脸上带伤的高
纯又撕又打,好不容易才被正在询问高纯的两个警察用力拉开。死者
的老伴激愤难平,仿佛要与高纯以死相拼:我打死你,我打死你,我
跟你拼了,你连我一块撞死吧你!儿女们也个个红眼流泪,不依不饶
:你把我爸爸还给我们……你是人生的吗?是人养的吗?你有没有父
母!你父母让人撞死你心里怎么样?你父母……
警察们拉着高纯从屋里突围出去,尽管医生护士都上来保护,高
纯的身上脸上还是挨了不少拳脚。警察们把他护送出急诊部的大门,
拉上了停在门外的一辆警车。
高纯的车子也被开到了交通大队,几个警察拍下了车头的照片,
提取了车上的相关痕迹。凌晨天最黑的时候,高纯连车带人都被释放
,警察说:“那就这样吧,感谢你支持我们的工作,让你受委屈了啊
,回头有情况我们再找你……”
警察的表情略带歉意。
天色蒙蒙亮了,高纯才回家睡下。他不可能想到在很远很远的一
个铁路小站,金葵也同样刚刚睡下,一列拉煤的火车刚刚驶出站台,
金葵就睡在最后一节车厢的煤堆上面。高纯睡下时眉眼尚且青肿,金
葵爬上火车前就已蓬头垢面。
天亮得很慢,阿兵的旅行轿车停在街边的一家个体修车店前,阿
兵叫开店门,与睡眼惺忪的老板嘀咕半天。谷子站在车前看他们谈好
价钱,老板才过来查看撞坏的车头车灯,以及车身的划痕。
老板看了一圈,进去填修车单子去了。谷子左顾右盼,心神不安
。他惶恐地去看阿兵,阿兵则看看四周——这条小街的前后,还没有
多少行人。
“没事,”阿兵低声说:“这老板是我哥们儿!”
太阳高启,正午时分,周欣奉召来到陆子强的办公室,在这里意
外地看到了高纯。
高纯坐在陆子强办公室的沙发上,脸上还挂着前一夜的青淤伤痕
。他看到周欣进来时表情镇定,不像周欣那样慌张难掩。好在陆子强
并未注意到二人的眼神接触,他当然想不到周欣和这位暗中监视她的
跟踪者,早就是一对过从甚密的友人。
陆子强见周欣进来,说道:“我给你找了一辆车,还专门替你们
配了个司机,钱我已经付给他了,一路上你们只管他吃饭就行。我给
你介绍一下,他姓高,你叫他小高就行。”
介绍完高纯,陆子强转脸又对高纯说道:“小高,路上你一切都
听周小姐的。我答应付你的另一半钱,等你回来后我一定付清。”
高纯对周欣礼貌地点了下头,眼中微笑:“周小姐,请多关照。
”
周欣的紧张这才松弛下来,但这个安排还是让她意想不到,她转
脸向陆子强问道:“你从哪儿找的,是你们公司的人?”
陆子强答道:“不是,他就是那天被你把车撞坏的那个人。我帮
他付了修车的钱。我看他有车又有时间,就把这差事交给他了。他反
正闲着,让他挣点外快,也算是代表你对他做点补偿吧。他年轻,跑
长途远路能吃苦,这你放心。”
周欣转过头来,把目光重新投向高纯,脸上也现出释然的笑意:
“谢谢你了。”她说:“上次不好意思。”
高纯也微笑着,礼貌回应:“不用客气,陆老板已经付我钱了。
”
陆子强站在他们中间,左顾右盼,对二人相识得如此“融洽”,
似乎不在意料之中。
第十一章密语(1)作者:海岩
清晨,拉煤的火车在一个人烟荒僻的小站短暂停留,列车上的工
人终于发现了金葵并将她赶下车来。工人大惊小怪地吼道:“你真不
要命啦,这一路穷山恶水的,你说你要是在哪个没人烟的地方掉下来
,摔死都没人知道,你爹妈连尸首都没处收去!”
金葵衣服单薄,瑟缩双肩,低头走出了小站。
小站的外面,弥漫着湿漉漉的雾气,空气显得有点稀薄。
太阳的轮廓渐渐显现出来,从东面吹过来的风因此形成了强劲的
暖流。当暖流将稀薄的雾气驱散的时刻,远征长城的六辆汽车在北京
东郊高速公路的收费站外集合,按照既定的行程计划,长征之旅将于
此处始发。
六辆汽车中有两辆越野轿车和两辆拉帐篷及给养的小型货车,接
下来是高纯的车子。最后赶来的一辆,就是阿兵开来的那辆旅行车。
阿兵的旅行车新换了一只车前灯,撞凹的车头也凸回了原貌,车身的
划痕上喷了油漆,若不仔细观察,事故的痕迹已经遮掩殆尽。
周欣和高纯同车赶到起点,下车后与大家彼此寒暄。画家们大都
正值精壮,年纪最大的名叫老酸。老酸也不过四十出头,因相对年长
被推为首领。他大声叫着画家们的名字,清点着人数,嘱咐头车不要
开得太快,强调后车必须跟紧,何时停车方便休息吃饭,一律听他号
令,不得各行其是。周欣把高纯介绍给还没见过面的同伴,同伴们七
嘴八舌不忘调侃:哟,还是漂亮女孩有办法,一找就能找这么帅的司
机来,你这路上是让谷子照顾你呀还是让司机照顾你呀……周欣是这
一队人马中唯一的女性,自然成为大众娱乐的中心。
在彼此介绍相识之际,高纯的目光却投向了阿兵的轿车,他脑海
中闪回了几天前的那个夜晚,在方圆家门外肇事的同款车型。那个晚
上的记忆和当时的夜色一样昏晦,他被打倒的刹那并未看清袭击者的
眉目,但旅行车仓惶逃走的尾灯,却清晰印在脑海之中。
“这是大庆,这是小侯,这是谷子……”周欣还在继续向高纯介
绍她的同伴:“啊,谷子你见过,这个是谷子的朋友,哎你叫什么来
着,阿兵?阿兵和你一样,也是临时过来帮忙的。”高纯冲每个人点
头,让他意外的是一向咄咄为敌的谷子,和他目光相对时竟有几分躲
闪,而那位被叫做阿兵的冷峻的壮汉,却做了个咧嘴微笑的表情。
最后一个介绍给高纯的是队长老酸,老酸是这次远征的最主要的
倡议者和组织者,所以周欣特别补充:“老酸是画家兼摄影家,兼长
城研究的专家。”
老酸说:“专家不敢当,只能算个爱好者吧。不过长城在全世界
,都应该是门学问!”
老酸招呼着大家上车,嘱咐着注意事项,事无巨细,鸡毛蒜皮,
大家应声散去。高纯再次回首,看着阿兵和谷子向旅行车走去,一路
咬着耳朵。谷子回头看了一眼,正与高纯目光相碰,他马上回避开来
,低头上了阿兵的车子。
高纯车上一共坐了四人,除高纯和同在前座的周欣外,后座上又
坐了老酸和小侯。因为老酸在座,这辆车子无形中成了车队的先导车
和指挥车,阿兵的旅行车就跟在他们后面……老酸一声令下:走啦!
高纯加油使舵,六辆车鱼贯启程。
远征正式开始,车队沿高速公路向前开去。大家有说有笑,兴奋
至极。只有高纯表情沉闷,他用反光镜不时观察身后,身后的旅行车
看上去簇新无损,模样似乎有几分阴沉,又有几分故意张扬的凶狠。
正午时分,远征队已经远远地把北京抛在身后,沿着辽阔的平原
上一条细线般的公路意气风发一往无前。打头的车里,老酸最为兴奋
,他就像一个资深的向导,对长城的脉络谙熟于心:“咱们中国的万
里长城,是世界上最宏伟最壮观的人造奇观,从古至今,没有任何史
迹,能和它相提并论!”老酸说:“人人都喊不到长城非好汉,以为
跑到八达岭慕田峪照两张照片,就算到了长城,了解了长城。其实,
长城到底在哪儿,到底是什么样子,很少有人知道。”
第十一章密语(2)作者:海岩
小侯不解:“八达岭慕田峪难道不是长城吗?”
老酸不屑:“八达岭慕田峪是我们后人修好了让大家参观旅游的
长城,已经不是真正的古长城了。好多老外都以为万里长城就还剩下
他们看到的这一小段了,其实长城东起山海关,西至玉门关,横穿了
中国北方大地。怎一个八达岭慕田峪可以代言!”
周欣好奇:“那真正的古长城还有吗?到底在哪儿?”
老酸慨然:“真正的古长城当然还有,只不过,历经千百年风雨
战乱,它们已经悄悄地藏起来了。你要有心,就得耐心地去找。咱们
要找的长城可不是旅游的景点,而是历史,是物化的历史。我早说过
,咱们这次画展绝不能搞成风光画展,一定要有历史感,有宇宙感,
要让全世界都感慨,人类曾经有过什么样的壮举,有过什么样的灾难
,人类曾经有多么伟大,有多么无知。”
老酸的高谈阔论,令年轻的画家目光兴奋,只有开车的高纯,依
然不时疑心地从反光镜里,审视着身后的那辆车子。那车子的风挡玻
璃在太阳的照射下,闪动着一片鬼魅的光斑……
分不清几时几分,金葵精疲力竭,才碰到了一处孤村小店。这村
子看上去很小很穷,村口的这家小店只卖些日用杂货。店老板是一对
老年夫妇,一个在阳光里收拾柜台,一个在阴影中编织草筐。
金葵踉跄上前,哑声哀求:“大爷大妈,给口水给口饭吧。”
老头坐在屋里,头也不抬,默不作声。老太太疑惑地打量金葵,
这时的金葵,衣履肮脏,面容枯槁,口唇焦破,满头黑灰……
在这家孤村小店的一张木板床上,金葵终于放松地睡过去了,她
睡得很死。这也许是她被拐之后和逃亡以来,最安全也最踏实的一觉
,无梦无魇。
天黑以后,远征车队在途中的一个小旅店里停车过夜。画家们聚
在一起喝酒吃饭,天南地北地聊着,消解着一天的征途劳顿。吃饭时
谷子傍着周欣就座,神情依然有些沉闷。周欣为他倒了啤酒,言语亲
和,尽力启发着谷子的欢颜。
“你怎么了,这次你不是最想出来吗?怎么一出来你反倒蔫了?
”
谷子端了酒杯,说:“啊?没有啊。”然后喝酒,喝罢揽住周欣
,用力地搂了一下,假装兴奋,其实依旧寡言。
高纯和画家们不熟,因此话题不多。他一个人走出房间,来到旅
店的院内。六辆汽车在院内一字排开,周围不见一个人影。高纯傻站
了一会儿,慢慢走到那辆旅行车前。他围着车子转了一圈,转到车头
,蹲下细看。天太黑了,一切都藏在暗中,无法看清,他用手摸摸车
前的大灯,不料那只大灯像被惊了一样,砰地一下亮了起来。
高纯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车前大灯晃得他睁不开双眼,他的视
线向上躲避,正好看到车内驾驶座上,阿兵阴冷的面容隐在光晕的背
后……
金葵寄宿的那家乡村小店里也亮起了灯光,光线却是昏暗异常。
老头还在编织草筐,手上的活计似乎晨昏不停。老太太找出一身干净
衣服给金葵换上。衣服偏短,偏肥,但还是感动得金葵热泪盈眶。
老太太说:“这衣服是我闺女在世的时候最爱穿的,你穿倒正好
。站起来我看看……”
金葵没站,反而离座屈膝一跪:“奶奶,爷爷,你们好心帮帮我
吧,你们能借我点钱吗?我一到北京马上给你们寄回来,或者我亲自
给你们送回来,我双倍的还你们,行吗?”
老头依然低头干活,一声不吭。老太太先叹了口气,又摇了下头
,说道:“唉,我们没儿没女,自己挣一点吃一点,哪来的闲钱。”
见金葵哭着又要磕头,老太太拉住她说:“你要实在想走,就在这儿
帮老头干点活吧,等把筐卖了,把路费挣出来,你要走就走吧。”
金葵跪地抬头,看看这间聊遮风雨的低矮小屋,知道自己只能暂
厄于此,一时是走不掉了。
白天,远征车队继续前行,行程的第二天下午,从路标上看,已
经跨过河北进入山西。在山西境内行走不久,画家们看到了黄河。
第十一章密语(3)作者:海岩
小侯最先惊呼起来:“看,黄河!”
黄河的出现使整个车队心情振奋。
他们沿着河岸加快马力,在太阳落山前到达了山西河曲县的平原
村,在这个小村的村边,他们看到了此行的第一处长城。这段长城用
黄土夯成,时断时续,与周欣印象中的长城截然不同。
被老酸称之为长城的这段土岗从车队的右舷划过,说起山西的长
城老酸如数家珍:“山西在历史上一直是汉族政权与蒙古游牧民族发
生冲突的地方,所以长城就成了不可缺少的军事设施。山西境内有汉
长城,北魏长城,但留存最多的,还是明代长城。”
车队攀上山崖,在崖顶停下。高纯随着画家们下车,眼前的景象
令他惊诧——远处陡立的石壁夕阳尽染,石壁上一座孤立的烽火台傲
视群山,百米之下的陡岸夹峙,便是滔滔不息的黄河激流。
这是高纯第一次见到黄河,远远俯瞰,浊浪雄浑,逆风入耳,水
声连天。画家们纷纷支起画板,老酸的大号相机咔咔忙碌。高纯也拿
出相机拍下了这个壮观的景色,然后,拍下了周欣和画家们交流作画
的实况。他没有忘记周欣仍然是他监视的目标,将她的行迹录入存盘
,是他此行被陆子强指定的任务之一。
天黑下来了,画家的车队驻扎于黄河岸边一处古老的村落。窑洞
里亮起了灯光,老酸仍然高谈阔论,话题仍然关于长城,按老酸的说
法,这一带老百姓都是古代长城守军的后裔。明朝政府为了抵御游牧
民族的入侵,弄了一套长城守军世袭服役的卫所制度,让这地方的人
世世代代都吃皇粮,子承父业守着长城,几百年的故事,讲起来可苍
凉得很哪……
老酸说的长城,就在大家的头顶之上,灯光暖暖的窑洞就穿凿于
荒草凛凛的黄土山包,山包上的黑夜里,壁立着明代古长城的敌台垛
口,在冷冽的夜风中的确苍凉。
是夜,画家们半梦半醒之间,都听到了窑洞上方大风呼啸,风的
嘶鸣与残喘,似乎真的带了些历史的回响……
天亮之后,风缓日出,早饭匆匆,车队上路,从这一天开始,沿
途山脉延绵起伏,古长城的遗迹出没不定,经常可见黄河陡岸之上城
垛林立,长城与山梁风化一体,蔚为壮观。第二站的终点,仍在山西
境内,那就是著名的水景长城——老牛湾。
与平原村相比,老牛湾的黄河不再奔腾不羁,忽然变得清澈如镜
,波澜不现。一座长城的瞭望楼就建在老牛湾的牛头上,听老酸说,
这是万里长城唯一的入水之景。站在瞭望楼的楼顶,眺望高峡平湖,
黄河峡谷的壮丽配以延绵不绝的长城,让画家们无不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