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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时代,大户人家的管家从来不曾由女人担当,所以李氏也算是开了先例,好在宁国民风淳朴,这家人家又因为经商的关系,明晰事例,所以并不曾引起什么非议。
这户人家姓宁,是宁国的望族。宁老爷经商,经常往来大秦与宁国,见识多广;夫人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膝下一儿一女,一家人齐乐融融,羡煞旁人。
宁家的女儿要比儿子小很多,因为是老来得女,所以从小就极受宠爱,而这个女孩子自小就是个粉雕玉啄一样的小人,粉嫩的小脸上两颗黑葡萄一样的眼睛只要冲你眨一眨,你就忍不住想要抱抱她。
因为女儿生于子夜,而出生之时,夫人看到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赤红色的瑰丽霞光,所以宁老爷就给女儿起名宁红夜。
宁红夜一岁会叫人,二岁会走路,到四岁的时候,已经能背诵不少的诗词,得了个小才女的称号。
如果宁老爷不出远门,最喜欢的就是带着女儿出门,总是引来一片艳羡的目光。
在府里,宁红夜更是所有人的掌上明珠,而这些人中,除了父母、哥哥,宁红夜就跟李氏最亲了,没事就会缠着她要她讲故事。
李氏一直未嫁,已经将宁府当作了自己的家,现在被这么个可人的小人粘着,疼爱之余,就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当然,这份爱,她是只能放在心里的,在别人面前,她疼归疼,还是跟宁红夜保持着小姐和下人的规矩。
但即便这样,李氏也已经很满足了,她只想这辈子就这样过下去,看着宁红夜长大,成家,幸福、平安。
可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五年。
宁红夜五岁那年,秦国的兵马杀到了宁国城下。
大秦兵强马壮,而宁国人单力薄,更何况只是个农国,根本不可能是秦国的对手,还未开战,其实胜败已定。
但宁国国王不愿就这样投降,宁愿一死也要抗争到底,因此一边拖延时间,一边迅速招兵买马。
而宁国的国民见到此种情形,有想保命的就早早逃到了深山,有不愿离开的就加入了宁国的军队。
宁老爷因为经商的关系,早已从秦国的几个朋友那里得到了出兵的消息,本可以提前逃走的,但因为对大秦国还有一线希望,还是选择留了下来。
宁老爷的那一线希望就是领兵前来的霍王爷。
宁老爷在大秦经商时,经常听人提起霍王爷,说他最是睿智仁义,从不滥杀无辜,还听说他曾为敌国数万将士向皇帝求情。面对敌国的兵士尚且如此,那么面对宁国如此无辜的百姓,霍王爷又怎么可能大开杀戒呢,宁老爷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想错了一点,这次大秦的目的根本不是宁国,而是与宁国相邻的蜀国。区区一个宁国不过是大秦征途上一颗绊脚的顽石,降服不多,碾碎不惜。而在宁国多耽搁一天,就会给蜀国以喘息的机会,这却是大秦和霍王爷都绝对不能允许的。
霍王爷久经沙场,当然看出了宁国的拖延之意,于是,表面按兵不动的同时,却在两国免战日的一天夜晚突然发动了攻城大战。
攻城先锋是霍王爷的精兵队,个个骁勇善战,身负绝技,绕是宁国守兵拼死抵抗,还是很快失了城头。然后精兵队杀开一条血路到了城门口,将城门大开,放下了吊桥,早就守候多时的秦国兵蜂拥而入……
宁府人是被满城冲天的火光惊醒的。
宁老爷见此情景,知道大势已去,听到城内杀声震天,只后悔当初没有带着家人先走。夫人无计可施,惟有抱着宁红夜暗自垂泪,宁红夜的哥哥宁宣宇当时已经十八,拿起剑就想冲出去。
李氏也被惊醒了,挂着宁红夜,批了衣服往后园来。
夫人看到李氏,本已纷乱的心思突然有了一线希望,把吓坏了的宁红夜往李氏怀里一推,“只要你能带红夜活着逃出宁国,以后,红夜就是你的女儿。”
“夫人!这如何使得!”李氏惶恐不已,却还是下意识地把宁红夜抱在了怀中。
“老爷,夫人,不好了,秦国兵杀到门口了!”宁府的侍从慌张地跑进来报告。
“快走,带着红夜逃得远远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夫人拼劲气力,一把将李氏和宁红夜推出了后园。
李氏回头,见宁老爷也含泪望着她,宁宣宇握紧了手中的剑,已经红了眼。
李氏心一横,抱着宁红夜回到自己屋里,刚想收拾些东西逃走,就听到府门被人撞开的声音,紧接着杂乱的脚步声冲进了院子。
前门已经出不去了,后门又远,李氏只好抱着宁红夜躲到了厨房。那里有空着的米缸,李氏就和宁红夜躲了进去。
宁红夜哪里见过这个阵式,在李氏怀里吓得缩成了一团。
“小姐,我知道你害怕,可越是这时候,你越不能哭,知道吗?”李氏死命咽下到了嗓子眼的哽咽,跟宁红夜说,“你如果哭了,这些秦国人就胜了,他们会找到我们,把我们像碾个蝼蚁似的碾死,那你就再也见不到老爷、夫人和你哥哥了!”
“嗯,我不哭!我不会让这些秦国人得胜的!”小小的宁红夜死命咬着嘴唇,忍着眼中摇摇欲坠的泪水。
李氏看得好不心疼,只能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秦兵叫嚣着蜂拥去了后园,没多久,李氏听到一片喊杀之声,然后,透过米缸缸盖的缝隙,她看到秦兵推推搡搡地押了几个人出来,前面的正是宁老爷、宁夫人和宁宣宇。
“爹、娘!”宁红夜看到爹娘叫起来,李氏急忙死命地捂住她的嘴。
索性院中早已乱作一团,秦兵并没有听到。
其实,李氏还应该捂住宁红夜的眼睛,至少那样,她就不会看到亲眼自己的爹娘被人杀死,自己的哥哥大喊着扑上去,被五个人一剑穿胸。
杀了宁老爷的人又去搜他的身体,看到他手上一个碧玉的板指,拿不下,就一剑斩了下去……
李氏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眼前早被泪水模糊成了一片,嘴唇也已经咬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
而怀里的宁红夜也傻了一般,不哭,不闹,不叫,只是睁着两只无泪的眼睛看着院子里的血流成河。
“你们干了什么!”
一声怒喝,前门进来一个身穿铠甲的中年男子,声若洪钟。
院子里的秦兵立刻垂首而立,叫了声王爷就再也不敢吭声了。
李氏听得清楚,猜到这一定就是霍王爷了。
“红夜,”她对怀里的小女孩悄声说,“你看仔细了,一定要记住这个人的样子,他就是杀死你全家人的凶手!”
宁红夜似乎听懂了,又似乎没有听懂,墨黑的眸子定定地落在霍王爷的脸上,生了根一般。
霍王爷因为秦兵的屠府勃然大怒,将那些人每人杖责了二十,但这又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家也已经毁了。
李氏和宁红夜在米缸里足足躲了三天。
虽然霍王爷早就将那些屠府的秦兵带走了,但府门外一直有人守着,李氏不敢冒险,只好和宁红夜一直躲着,只在晚上出来偷些吃的,勉强充饥。
秦兵攻下宁国没呆多久就开拔去了蜀国,只留下了一支队伍把守宁国的国都。
之后秦国与蜀国战事激烈,霍王爷遇袭被困深谷,还是镇守宁国的守军武炼赶去增援才将霍王爷救了出来,但武炼自己却被敌军逮住万箭穿心而死,留下了寡妻和一个七岁的女儿武月。
李氏就是趁宁国守军调离的机会逃出宁国的。
宁国已破,就算留下来也只有被秦兵奴役,到不如去往秦国的国都雍京。毕竟战事结束,只要霍王爷还活着,迟早是要回京的,而想报仇,也就只有去雍京。
李氏打定主意,在府中收拾了些细软,又将宁红夜的头发剪了,扮作男孩子的模样,再将两人的脸都抹脏了,这才扮作难民的样子出了城。
宁国去往雍京千里迢迢,李氏带着宁红夜吃了无数的苦。
风餐露宿还是小事,有时钱用光了,李氏就不得不在某处镇店住下来,做点零工以赚取盘缠;有时实在赚不到,甚至不得不去乞讨。
这些也就罢了,最怕的是遇到山贼路匪要将她们虏了去,幸亏遇到侠士解救,两人这才能够逃脱。
之后李氏就更加地小心,总是随身带着一把匕首,也给了宁红夜一把,告诉她,如果真被人虏了,决不能轻易屈服,哪怕是杀人也要逃脱,因为她们不能死,她们还有大仇未报!
小小的宁红夜那时已经变了很多了,粉嫩的小脸总是脏兮兮的,少有笑容,一头乱糟糟的短发,破烂的衣衫。不变的唯有那双黑葡萄似的眼睛,明亮依旧,却多了很多复杂的东西,有时连李氏也看不懂了。
第24章 失踪
从宁国到雍京的路,李氏带着宁红夜足足走了两年。
两年间,秦国日益强盛,霍王爷领兵征战南北,又灭掉了无数像宁国一样的小诸侯国。
霍王爷的威名日隆,秦国人提起他来无不赞不绝口。
李氏和宁红夜此时已经完全融入了秦人中,没人能看出她们来自别国,唯有每次众人谈起霍王爷赫赫战绩的时候,李氏的沉默才会让人疑惑。
李氏带着宁红夜在雍京安顿了下来,靠给人洗衣、做针线活为生。
宁红夜已经七岁了,重又留起了长发,明眸如水,齿白唇红,成了街坊四邻里出名的小美人。
两年间,宁红夜已经将李氏当成了自己的亲娘,两人相依唯命,虽然清苦,却也其乐融融。唯有每年宁府的忌日,两人拜祭回来,总是相对无语。
李氏已经不太确定要报仇的初衷了。宁红夜现在就像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如果可能,她宁愿就这样一辈子安定宁静的过下去,但是宁红夜呢?她也是这样想的吗?李氏不敢问。
在雍京的平静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年。
又到了宁府的忌日,李氏早早准备好了忌拜的东西,只等晚上和红夜一起遥祝。
李氏那天接了不少的浆洗伙计,从早晨起就没闲着。
宁红夜虽然年级尚小,但也知道为李氏分担,因为聪明伶俐,深得大家的喜爱,有时会被叫去附近的一户大户人家陪那家的小姐做做女红,好的时候也能得几个铜板,如果不叫她,她就会来找李氏,跟她一起浆洗衣服。当然李氏是不许她动手的,只要她在一边说说话就好。
所以,那天宁红夜没去找她的时候,李氏并不觉有异,以为她去陪那家的小姐做女红了。
但是直到晚饭时间宁红夜还没回来,李氏就坐不住了,找去了那户人家一问,才知道那家小姐跟着夫人回了姥姥家,一早就不在府中了,而宁红夜自然是没来过。
听到这些,李氏当时就傻了,刚一回过神来就疯了似的冲出门去,从家里一路找过去,见到路人就扑上去抓住,“你见过红夜吗?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穿一身月白的裙子,袖子上有个补丁,这么高……”边问边哭。
那一夜,李氏几乎找遍了雍京的大街小巷,问哑了喉咙,哭干了眼泪。
直到日头东升,有早起的人们出门干活,还是刚一露头就被一个痴痴呆呆的女人拦住了,“你见过红夜吗?一个八岁的小女孩,穿一身月白的裙子,袖子上有个补丁,这么高……”
后来,李氏是被左邻右舍死命拉回家的,如果不拉她,她可能会一直问下去,直到死在街上。
李氏大病了三天,刚好一点就去了官府。案是报了,可这是一桩无从查起的无头案,失踪的又是个来历不明的小女孩,官府自然没怎么放在心上。
李氏开始还天天去衙门口问,后来看出衙门根本就不上心,遂也死了心。
之后,她在屋里躺了足足一个星期,不吃不喝,只求一死,她恨死了雍京,恨死了秦国,恨死了那个霍王爷,就是他们,夺走了她原本安宁的生活,又夺走了她的宁红夜。
只是,李氏终究还是没有死成。
不为别的,只因为有人说在集市上看到了一个很像宁红夜的小女孩。
李氏想明白了,宁红夜虽然失踪了,但一天没找到尸体就说明她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她就还有见到宁红夜的一天。
她这辈子命运多辄,看了太多生离死别,正因为一份执着,才能活到现在,那么她又怎能轻易就放弃了再见宁红夜的希望呢。
于是,李氏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仍旧给人洗衣、做针线活,仍旧守着那件小小的瓦房,只盼着宁红夜终有回来的一天。
李氏就这样一个人过了五年。
又到了宁府的忌日,李氏仍旧如每年一样准备了纸钱、祭品。
夜深人静之时,李氏将火盆搬到了院子里,拿了一把纸钱点着了,看着熊熊的火光发呆。
今夜也是宁红夜失踪五年的日子,如果她还活着,应该已经十三岁了。
李氏将一把纸钱扔进盆中,叹了口气,“夫人,你把红夜交给我,让我带她离开,我做到了,可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带她来雍京,我以为可以报仇,可……我却把红夜给丢了……我对不起你呀,夫人……”李氏说道伤心处,呜呜地痛哭起来。
泪眼婆娑中,李氏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声音不大,两轻一重。
李氏就是一激灵,这分明是从前宁红夜的敲门声!
难道是红夜的鬼魂来找我了!李氏摸了一把泪奔去开门,并不觉得害怕,只觉得欣喜。
门开了,门外站着一个身姿卓绝、亭亭玉立的女子,一张小脸清丽如画,青丝松挽,一袭月白的罗裙,清丽绝伦。
“娘,我回来了。”女子说。
真得是宁红夜的声音,李氏几乎站立不住,扶着门就倒了下去。
李氏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身上盖着一件华丽的裘皮披风,正是刚才那女子身上的衣物。再看,屋内烛火通明,刚才那个女子正在灯下读书。
李氏仔细打量了下女子的侧影,虽然五年过去了,当年的小女孩已经长大,但真得是宁红夜!
“娘,你醒了。”宁红夜回头冲她嫣然一笑,满屋光华尽失。
“真得是你!红夜,你没有死?”
“娘还在,红夜怎么敢死呢?红夜还没有好好孝敬娘呢!”宁红夜扶李氏坐起来,打开身边的锦盒,将一碗浓香四溢的粥送到李氏嘴边,“娘,吃点东西吧,然后好好睡一觉,女儿很快还得走。”
“什么!不行,你不能再走了!”李氏急了,一把抓住宁红夜的手,“你再走娘会死的!”
“娘,红夜今晚必须走。而且,娘明早起来也要走。”
“去哪里?”李氏愣了。
“去跟女儿住在一起啊。”宁红夜笑笑,“女儿已经安排好了,明天一早就有人来接娘。这里的东西娘只捡喜欢的带就好了,那边都有的。还有,明早邻里若问起,娘就说去投奔一个远房的亲戚,以后都不回来了。”
“红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这些年都在哪里?”
宁红夜唇角轻扬,“娘,这些你明天就都会知道了。娘已经等了我五年,也不差这一晚了吧?”
宁红夜的声音婉转妩媚,犹如一缕清泉流入了李氏的心底,似乎将她满腹的疑问都渐渐淡化了。如着了魔似的,李氏喝了那碗粥,眼看着宁红夜再次翩然而去,却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睡了个好觉。
第二日,李氏起来,想起昨夜的事情恍如梦境。但床头的碗还在,宁红夜读的书也在。
不一刻,有人到了门外,确是来接她的人。
李氏这才相信了昨晚宁红夜是真得回来过。
家里本就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李氏于是只将换洗的衣服包了个包袱,就跟着来人出了门。门外,豁然停着一顶崭新的锦轿。
李氏住的地方何曾来过这样华丽的轿子,早就引了一大帮围观的人,李氏于是照着宁红夜教的,说自己要去投奔一个远房亲戚,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
众人的惊叹艳羡中,李氏上了轿子,离开了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李氏的轿子被抬进了雍京城西的一座院子,虽比不上原来宁府的华丽排场,却是干净整洁,井井有条。甫一下轿,李氏就看到了正屋门口的宁红夜,正盈盈含笑地望着她。
送她来的人被宁红夜屏退了,宁红夜将李氏让进正屋,“娘,累坏了吧,出门的时候一切可好?”
“都好,都好,”李氏环顾四周,见屋虽小却精,而且各种用具都极为精致考究。李氏是在宁府做过管家的人,自是知道这些摆设的价值,当下更觉诧异。
宁红夜看出了她的疑惑,“娘不必疑虑,这是女儿的家,跟娘分别的这五年,女儿就一直住在这里。”
李氏听了不由垂泪,“红夜,我找了你五年,你却一直就在离我半城之隔的地方,你太狠心了,竟然这些年都不曾回来看看娘!”
宁红夜的眼圈也红了,“娘,不是女儿狠心,实在是因为大仇未报。”
“报仇?”李氏心惊不已,看看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音,“你是说……”
“就是霍王爷。”宁红夜反而提高了声音,“而且不止是他,还有他的两个儿子!”
“红夜,你是疯了吗!”李氏慌得想去捂宁红夜的嘴,“以我们的一己之力,想要接近王府都比登天还难,何况是报复王爷和他的两个儿子!”
“这个娘就不用担心了,女儿自有办法,”宁红夜突然又收敛了狠意,眼波流转间嫣然一笑,“事实上,女儿应该很快就可以进府了,所以才将娘接了来,因为,娘要跟女儿一起进霍家。”
“什么!”李氏呆立当场,看着面前倩笑嫣然的宁红夜,突然感觉她好像变了一个人。
第25章 迷情
在李氏的一再央求下,宁红夜讲述了这五年来的遭遇。
原来五年前宁府忌日那天,宁红夜在去找李氏的路上遇到了宁老爷当年在雍京经商时的朋友。
那人曾经去过宁府,依稀认得宁红夜,见她穿着清寒,又知道宁家的惨状,就将她接到了府里。
那人问宁红夜是如何逃出宁国的,又如何来到了雍京,宁红夜年级尚小,又好不容易见到了认识的人,当时没有隐瞒,就将李氏带着自己如何千辛万苦到雍京意欲报仇的事情全说了。
“这话如何好对大秦的人说呢!”李氏听得心惊肉跳。
“娘不必担心,如果有事,现在女儿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吗?其实,女儿倒是庆幸当时说了那番话,才有了大仇得报的机会。”
“这话怎么讲?”
宁红夜笑笑,“我们一路从宁国到大秦,一路听得都是对霍王爷的歌功颂德,哪成想在雍京,却有很多人像我们一样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那个寻到我的故人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为什么?”
“女儿一点都不关心他们之间的恩怨,”宁红夜轻笑一声,“女儿只知道如果我那天回去了,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报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