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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相风云录-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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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青峰正要出言相解,老者摇手让大嫂不要说话,自说道:“千年人参,价值连城,不是说有就有之物,机缘所至,方可所得,我哈达部唯一一棵千年人参已是给你食了,再也没了,今听你如此之问,只怕是有难言之隐,可否说来让我也听上一听?”

    那老者所说极尽人心,让杨青峰听来大是感动,

    几欲想哭,便将误伤孱弱少年,连同悯三秋所诊必需千年人参方可治愈之事一一叙说,如此一路行来正是在寻千年之参为孱弱少年治伤,不曾想到了此处,孱弱少年正在危急之时,千年人参竟被自己食了。老者听完,却也并不感叹,只稍时沉默,见杨青峰对自身自责之意甚深,说道:“少侠不必自疚,凡事皆有因果,须得机缘,而机缘却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我本是哈达俗人,多年以前,得遇汉人高僧教诲,此正是他之所教,这些年来,我之所悟也的确如此,想那千年人参为你所食,正是你的机缘所至,千年人参,人间至宝,不是人人都可食得,刚刚听你所说,你虽误伤你的朋友,之前你二人却是素不相识,你不弃道义执意要偿救于他,一路至此,如不是你有我哈达部先前被夺的人参在身,你我便不可相见,我心本嗔,你却在我危急之时出手相救,反将人参还我,使我心中好生感激,便如你意愿将那人参熬了汤羹送于你,给你那朋友服食,半夜之时我在屋外暗窥,见你耗尽自身真气为你那朋友治伤,几欲置自身性命不顾,让我心内好生相敬,我见你脚步踉跄,真气耗尽,便想我哈达部还有一棵珍藏的千年之参,曾有多少人想要巧取豪夺,皆不曾得去,如是给你这般重情重义之人服食,才是得之所用,我便吩咐用这棵人参熬了汤羹,又想如此贵重之物给你,你定会推辞不受,是以也不给你言明,只待你食完才说,如此一切,巧合的天衣无缝,也正是如此,这一根千年之参方是为你食得,如此都是你的机缘,也正是你处处为别人所想而种下的因,才有千年之参为你所食所得的果,你那朋友虽在危急之中,却不曾食得,正是他的机缘不至,那也怨不得谁。”

第39章 三十九:初雪() 
杨青峰虽听老者如此而言,自己心中终久还是歉疚,又见夜至更深,心想不能耽误了老者休息。当下起身,作了一揖,口中说道:“一切大恩,杨青峰不敢言谢,当永久铭记于心,今先告辞,待明日还有事向您求教。”

    老者说道:“你请自便。”

    杨青峰告辞出屋,向自己所居房屋行去,只觉走路步健身轻,周身至劲,丹田之中微微温热鼓荡,真气竟是十分充盈,暗想这千年人参果是大不一般,为那孱弱少年昨日治伤,自已全身真气已自耗尽,不曾想食了它,这真气复至,功力对比先前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只怕还多了数年之功,那先前剑伤之创也已还复如初,如是早知,取了给孱弱少年服食,不知该有多好。虽有如此之想,却也无可奈何,一切便如恍在隔世梦中,便似真如那老者所说,阴差阴错皆是机缘所至。回到房中,去看孱弱少年,见他依旧沉睡,听那大嫂说昨日喂过饭食给他,终不是自己亲手所喂,心内自是大不放心,忽然心想我刚刚食了那千年人参,功力大增,真气充盈,我若就此再次给他注入真气,或许大是有用。心中一生如此之念,当即上到床去,将孱弱少年之身扶起,自己坐在他的身后,伸出双掌去他后背置于左右肩胛,催动内力。已有了昨日之初所试,今日大是熟稔,更兼服食了那千年人参,杨青峰身内功力已非昨日可比,双掌甫出,便觉真气行于掌心,刚置在孱弱少年肩胛,一股真气便已喷涌而出,源源不绝向孱弱少年体内奔去,自己却也不如昨日那般吃力。过了一个多时辰,杨青峰已觉双掌与那孱弱少年肩胛相接之处开始发热,不一时热传全身,有汗而渗,正在心想不知孱弱少年此时如何,忽听孱弱少年一声轻叫,道:“好冷啊!”声音虽是不大,却清楚明亮,不似昨日梦中呓语一般。杨青峰心中欢喜,将身内真气摧激的越发凌厉,那真气便如决堤的洪水般,一波一波源源不绝向孱弱少年体内注入。耳听的孱弱少年口中一迭声叫唤好冷,似是十分痛苦,杨青峰却是身上大热。过了一个多时辰,孱弱少年叫冷之声渐止,杨青峰为其所输内力不歇,又过了一时,孱弱少年忽然又大叫起来,连说:“好热!好热!热死我了!”杨青峰心内大喜,心想今日服食了千年人参给孱弱少年疗伤,果然大是有效,已过了第一关,也不知还能挺过几关,自觉已是渐感吃力,却也不敢停歇,将那身内真气一丝丝汇在丹田,再输往掌心注入孱弱少年体中,眼看孱弱少年发间开始淌汗,自己却是大冷,时间又过去一个多时辰,孱弱少年还在大热不退。杨青峰咬牙相拼,又过去半个时辰,正在坚持不住,孱弱少年忽然止声,那发间热汗陡止,不一会汗珠凝霜,杨青峰却感手掌之中一股热流自孱弱少年体内传至,酷热难挡,知是已过了第二关。心内虽是狂喜,却觉再也无力坚持,只感丹田之中空空荡荡,竭力集聚体内真气,却已是无气可聚,想要歇手,又觉不甘,犹自强摧真气,自身却已是气息不继,浑身颤抖。忽听孱弱少年说道:“青峰哥,快快停手!”原来杨青峰服食了千年人参,内力大进,为孱弱少年疗伤,过了两关,孱弱少年苏醒,见杨青峰竭力相拼,浑身颤抖,知此大是危及他自身身体,忙出声相止。杨青峰听的孱弱少年说话,大感欣慰,心想这本是我欠他的,即便能稍稍为他所好,自己真气便一丝一息尽都输传给他又有何妨?仍自拼了全力摧集真气。忽觉眼前一黑,身体向一侧倒去。那孱弱少年虽然苏醒,却是孱弱非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始回转身体,扑倒在杨青峰身上断续呼喊:“青峰哥!青峰哥!”喊了十多声,杨青峰方始醒来,自感浑身乏力,与昨日一样,知是为孱弱少年疗伤又已耗尽了自身真气。当下却是勉力一笑,问孱弱少年道:“你,身觉如何?”孱弱少年眼中蕴泪,说道:“杨大哥,我,不要紧,你,……。”眼泪终于扑簌簌掉了下来。杨青峰忙道:“没事就好,休息吧,我不要紧。”说罢用力起身,下到床来,脚刚落地,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忙伸手撑住床沿,见孱弱少年也是十分艰难,伸一只手去给他盖好被褥,方踉跄着去到另一张床上睡了。

    第二日杨青峰身醒,已至正午,先去孱弱少年床边,见孱弱少年已醒,情形尚可。屋内桌上不知何时端进的饭食,却是一点未动,想是孱弱少年见杨青峰睡着未醒,不愿一个人独自进食。杨青峰伸了筷箸尝试一下,见那饭菜早已冰凉,正想着要拿去加热,却见那大嫂又送了饭食进来。杨青峰口中谢了,将孱弱少年扶起,先拿了小勺喂孱弱少年,一勺一勺,极是尽心,孱弱少年感动不已,又将眼泪洒了下来,杨青峰心中也自一片酸楚,自思虽不知也不想去问这孱弱少年是何许之人,但观他情形定是非富即贵,如若不是自己误伤于他,他此时自不知有几多逍遥,心内不由暗暗自责。孱弱少年吃了小半碗饭,又吃了几小块鹿肉,便不想再吃,杨青峰将他身向后移,背靠墙壁坐在床上休息,自己将剩下的饭菜都吃了,那大嫂自来收拾了碗筷而去。杨青峰稍稍休息了一时,想了一想,上到床去,双腿盘膝,脚分阴阳将左脚在外右脚于内,手掐子午,相抱去于腹间,双目底垂,将口闭合,舌顶上腭,微微吸呼,将气息缓缓降于丹田,开始依照先前在武当山上师父所教之法行气练功。

    杨青峰暗在心中自思,如今尚未寻得千年之参,孱弱少年之伤时时而发,自己如有内力在身,相输于他,便可将那伤毒之发缓的一缓,况如今要携他身上长白山,如是耗的身无寸力,却怎能得去?是以这行气练功虽是枯燥,杨青峰先前便是不喜,如今势之所逼,却也不得不行。

    杨青峰年少性动,先前在武当,日间常常与猿猴在崖间为伍寻乐,腾挪跳跃,轻身功夫练得尚好,那内功却是相差甚远,师父常说,发招练武,内功乃是根基,根基不好,一切皆是空论,杨青峰却也不以为意,一切只以心内喜好为念,从不刻意去求,只在极度疲劳之时才行气练功用以恢复体力,又听师父所说这行气练功要旨,是将内气从下丹田而发,经会阴过肛门,沿脊椎督脉,通尾闾、夹脊和玉枕三关,到头顶泥丸,再由两耳颊分道而下,会至舌尖,与任脉相接,沿胸腹正中下还至丹田,将内气在体内运行一周,是谓小周天,以打通任督二脉方是大成。杨青峰听师父之说,要将内气过的这许多身之大穴,即便听来也是头昏,待得去练更是难上加难,心想听人而言如是打通任督二脉,即可练至内功最高境界,如此之巅,岂是说练即可练成?心中先自有了犹疑,是以每次打坐练功,皆只是去了心中杂念,绵绵吸呼,使那清气降于丹田,浊气出于体外,至于要让内气沿了诸多穴道行走打通任督二脉,试得数次甚是艰难,便即做罢。即便如此,每次练完也自觉神清气爽,四肢百骸俱劲,先前耗完之力去而复至。杨青峰昨夜将身中内力尽输于孱弱少年,又已耗尽了全身真气,此时正是身疲力乏,当下将眼观鼻,鼻观心,心敛神,去了心中杂念,正是身如枯木,心如止水,一念不起,意若寒灰,一意归中,身心两忘,将那清气降于丹田,浊气出于体外,意欲复得身中之力。直练了两个时辰,将身心收起,展肢伸足,虽觉先前疲乏之身稍见精神,然一提丹田之气却自依旧空空荡荡,无有多少真气相存,那先前所耗真气一丝也无还复,想起先前悯三秋所说,为孱弱少年治伤须得内功达至高境界者,且所耗内力去而不还,须得从头练起,方可再生,此言当真一点不虚。不过虽是如此,杨青峰心中却也不生一丝悔意,自思人之行世,当得如此,本是自己对他亏欠,即便拿命去换他命,也是应该。又在心中自思,今给孱弱少年疗伤,耗尽了自身真气,唯有每日按师父先前所授行气练功之法每日练功,再也不能如往日一般惰慢。心内计议已定,当下下床去到孱弱少年床边,见孱弱少年又已睡着,将身去到门外,却自吃了一惊,只见那屋外之天,不知何时已飘飘荡荡下起了大雪。

    杨青峰立足于屋檐之下,见那雪花纷纷扬扬漫天妙舞,携一身晶莹,轻轻落在地上,将整个世界都变成了一片洁白无暇,不由心想,这雪虽好,可偏偏于此时而落,阻了自己去长白山寻参之路,却是让人烦恼。看了一会儿,进去屋中,身上落了些雪花未融,被那身醒的孱弱少年看见,将身吃力撑起,脸上却有兴奋之色。杨青峰知他心有出去看雪之念,也不待他央求,拿了件厚的棉衣给他裹在外面,将他抱起,去到屋外。那雪渐停,漫山遍野皆是一片晶白,孱弱少年看了一会儿,对杨青峰说道:“青峰哥,你看这雪多好!”

    杨青峰对这场大雪阻了寻参之路,心正忧愁,听他如此言说,却也不能扫了他的兴致,忙说道:“不错,确实好看。”

    却听孱弱少年说道:“雪之美,在于她的纯白无染,将那最真的一面呈给世人,无欲无求,待得阳光照射,便即化为流水而去,不象人,初生皆是纯洁善良,待得长大,有的狠毒,有的贪欲,有的阴险,有的狡诈,更有一些人,心虽如初,却不得不硬了心肠,做那许多之事,少不得狠毒,少不得暴残,似青峰哥这般善良真诚,却又可自依自心所行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唉,我真想如此,一世如此,受青峰哥关心呵护,不思世上之事,只是,唉!”语气嘎然而止,脸上霎时布满愁云,竟似有满腹心事。杨青峰一怔,心想此人怎的忽有如此感慨之说?难不成是他对自身之伤失了信心?心想至此,忙道:“你且放心,我一定会将你身伤治好。”又说道:“我们进去吧。”孱弱少年点一点头,杨青峰抱了他回去房中。

第40章 自食其果() 
当晚天黑,那大嫂依时又送来饭食,杨青峰照旧喂了孱弱少年吃完,自己才食,待大嫂收走碗筷,将身坐在床边陪孱弱少年说了一会儿话,见他面色困顿,便给他掖好被角,让他休息,自己却坐去椅上,闭了眼,心中寻思,明日当的去拜谢那老者,如若不是他用千年人参煲了汤给自己所食,自己不能复增功力给孱弱少年疗伤,如今孱弱少年情形如何,当真是难以料想,然而如今自己真气又已耗尽,以后每日只能定时行气练功,用以恢复内力,又想现下大雪阻路,给孱弱少年寻参治病却是一刻也不能耽搁,只是当下长白山白雪覆盖,便连此处放眼也是茫茫一片,也不知先前于路所听那葛思虎之言到底如何,明日当要一并向那老者求教。心中计议已定,上到床去,盘膝坐身,收心敛神,调匀吸呼,轻吸清气降于丹田,慢呼浊气排出身外,一呼一吸,浑忘了自身立于天地之间,过了两个时辰,自觉丹田微热,已是稍稍贮了一些真气,忽然心中想到,我今既是专心练功,何不将真气沿师父先前所教穴道走上一走,说不定可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一念至此,当下催动刚刚所得存于丹田之处的真气,下行经会阴,过肛门,达于脊椎尾端督脉之处,却是嘎然而止,再也行进不动,杨青峰摧动内力,一连数次,都是如此,心内虽是焦急,却也深知这行气练功为打通任督二脉是为最难,非一朝一夕之事,当下又练了一个时辰,方始作罢,歇了一会,去看孱弱少年,见他早已睡着,自己便也去睡了。

    第二日一早,孱弱少年身睡未醒,杨青峰今日要去拜见那老者,也不去叫他,自吃过大嫂送进的早食,向大嫂打听那老者今日可否在屋?大嫂微微一笑,说道老主人知道杨青峰要去见他,正在屋中相候。杨青峰随了大嫂正要出门,却听孱弱少年在身后相叫,原来他刚醒来,向杨青峰央求道:“杨大哥,你带我一起前去可好?”杨青峰甚是为难,却又不好拒绝,对大嫂说道:“您先走,我一会便来。”当下服侍孱弱少年洗漱毕,又喂他吃了饭食,心思孱弱少年身子如此,执意要随了我去见那老者,也只得由他,那老者是一个通情之人,但愿不会见怪。当下将孱弱少年抱起,出了房门。大嫂正在屋外想候,便随了她向那老者所居房屋行去。到了屋外,大嫂先自进屋,不一刻出来相请,杨青峰入内,见屋内一角生着一炉碳火,那老者依旧坐在桌边,满脸的雍容祥和,却又不失精气神足。老者见杨青峰抱的孱弱少年甚是虚弱,忙叫大嫂拿过一张软锦垫于椅上,杨青峰将孱弱少年置在其上,先向老者作揖谢过,方才在另一张椅上落座。杨青峰自一进屋,那老者目光一直在看杨青峰,不知为何又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嘉许之色。落座不久,杨青峰正欲出声,却听孱弱少年开言说话,却是对那老者所说,只听他说道:“前几日多谢老主人出手相救,赐了人参延续在下性命,恕在下身体有疾,不能跪地拜谢,不过那日听老主人所说汉人太也无耻,实是可恨,不知老主人何以有此之言,尚请相告。”一语之出,其实也正是杨青峰心内欲知之事,只是孱弱少年性急,被他抢了先,当下便静心听那老者如何作答。

    老者忽然大笑,说道:“怎地?我之所说汉人太也无耻,让你听来心中颇是有气,是也不是?”见孱弱少年不答,话锋一转,说道:“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孱弱少年微一迟疑,说道:“在下姓卓名辉珠。”

    老者一愣,自在口内将那名字念得两遍,又问孱弱少年道:“公子之家居于何处?”

    孱弱少年道:“我家为大明世代行商之人,在京师及保定及金陵皆置得些许薄产,是以我有时居于保定,有时居于京师,抑或居于金陵。”

    一边杨青峰听孱弱少年之语,心思原来这孱弱少年名叫卓辉珠,却是富家公子,先前见他在保定及京师十分熟络,却原来他身之居所就有这两处之地,心内对他之言自是深信不疑。

    却听那老者说道:“原来卓公子居于大明的京师,刚听公子所言姓卓,我还以为是我辽东之地博勒卓克部内的卓氏族人,却原来不是,据我所知,卓姓在那汉姓之中并不多见,卓公子既是此姓,想必对自己的姓氏之起所知甚详吧?”

    孱弱少年勉力一笑,说道:“老丈这个问的甚好,在我汉人最注重者是为饮水思源,过之不忘根本,我这所姓卓姓,是为轩辕黄帝三十六世孙楚威王熊商次子公子卓之孙卓滑,时任楚考烈王熊元朝之大夫,以祖之名为姓,是为我卓姓之起源。

    那老者对孱弱少年自称姓卓,心内本不大相信,对此只是随口一问,以探孱弱少年的之应,却不料孱

    弱少年所答如流,自也不好再说了什么。杨青峰心内却想原来这孱弱少年是皇帝后裔,又是什么楚威王之后,难怪身形纤弱却颇有威势,也不知我这杨姓起源是什么,祖上只怕没人做过皇帝还有什么王的,如若不然,我今也不至于落迫如此,想到这里自己心内不由好笑。他读书甚少,听那孱弱少年所说轩辕黄帝,也不知轩辕是谁,还道是轩辕皇帝。却又听那老者说道:“卓公子所居那大明京师,三十年前,我倒是曾经去过,其时大明国势喧赫,四夷臣服,我为哈达部之主前去朝见大明朱皇帝,在那金碧辉煌的金銮宝殿之上,那皇帝虽是神态恹恹口不多言,然却不失我一意归附之心,依我之看,汉人文化思想以及农业耕作等等,无一不使我心觉是我哈达族人学习借签之学,不过时在如今,方始心觉这汉人实是无耻至极。”

    杨青峰心内一惊,心想这老者刚说汉人值得他哈达族人学习借签,却立马又说汉人无耻至极,拿眼看向孱弱少年,见他也正焦急,正在待那老者言说下文。

    却见老者待了许久,方始又再出言,语气虽是平静,内中却似隐含了无限愤怒,只听他说道:“先前在我辽东,不要说我哈达,连同那乌拉、辉发、叶赫等各部皆以汉人大明作为共主,不料大明汉人边官不分忠奸,只以个人好恶待我辽东各部,又以所贿财物多寡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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