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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那身穿杏黄色袄裙的少女是慕容羽的二叔慕容临的女儿,名叫慕容文霞,生性刁蛮任性,仗着自己的父亲乃是祖母嫡出,自己也是嫡出的身份,便见天的欺负慕容羽庶出的二妹妹慕容文静。
慕容文霞听到他的声音,先是吓了一跳,回过神来便笑道:“哎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堂哥带了大堂嫂回来给祖母请安了,你们快些进去吧,祖母想必是已经等急了!”
顾清梅听她这三言两语,竟似要把刚刚和慕容文静的过节掀过去一般,忍不住心中暗暗钦佩,还是大户人家锻炼人,镇日里勾心斗角的,不过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练出了如此的口舌与心机,自己前世枉活了三十年,竟然长了一颗死脑筋。
慕容羽神情一冷,一双挟着寒霜的眸子扫过跟在慕容文静身边的那两名丫鬟,冷声道:“妳们两个都是死人吗?看着小姐平白被人欺负,为何不大耳刮子打过去?”
那两个小丫鬟一看,大少爷冲自己来了,全都吓得瑟瑟发抖,噗通一下就跪了下去,口中只嚷着“饶命”。
慕容文霞见他理也不理自己,张口便训斥慕容文静的丫头,顺道指桑骂槐,忍不住笑道:“大堂哥你也别恼,我不过就是瞧着静姐儿头上的步摇好看,想着和她换着戴戴,可不敢欺负了她。”
慕容羽更待说话,顾清梅却暗中扯了他一把,然后笑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懂得闺中女儿的事?不过是霞姐儿想借咱们大妹妹的步摇戴戴罢了,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要你喊打喊杀的!”
说着,她对跪在地上的那两名丫鬟道:“妳们快起来吧,别怕,大少爷不是故意想要骂妳们的,清儿,一人赏个荷包,给她们压压惊。”
苏尘清和苏月冷这对姐妹,如今俨然已经成了她正式的保镖,她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两个人的,所以出门的时候也兼了丫鬟的差。
听顾清梅这么说,苏尘清便从手袋里拿了个小荷包递给那两个丫鬟,两个丫鬟千恩万谢地接了,然后低着头默默地站到慕容文静身后。
顾清梅便走到慕容文静的面前,伸手扯住她一双略有些冰凉的小手,笑吟吟地说:“妳也是的,虽说妳是庶出,但好歹也是慕容家正儿八经的小姐,又是咱们家大少爷最疼爱的妹妹,不过是一支步摇罢了,什么了不得的稀罕东西,也这么眼皮子浅,便是送了霞姐儿又怎样?有我在,还少了妳的头面首饰不成?”
说着,她便从慕容文静头上摘了那支步摇,转身笑吟吟地走到慕容文霞的面前,抬手便往慕容文霞的头上戴去,“依我说,霞姐儿模样生得俏,这玫瑰样的步摇,倒真是更合霞姐儿。”
口中说着,便从自己头上摘了一支用红宝石嵌的孔雀样式的发钗给慕容文静戴到头上,又挽了慕容文静的小手,“以后妳若是看上什么首饰,或是缺了什么,就打发人去告诉我,别跟那小家小户的丫头片子们似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妹妹这是要去哪里?是已经给祖母请了安了?还是尚未请安?”
就凭慕容文霞那点道行,还想跟她斗,简直是可笑。
慕容文静怯怯地说:“已经给祖母请了安了,正要去母亲那里!”
“那妳就快去吧,等一下我和妳哥哥也要去给母亲请安!”
“那我就先过去了。”慕容文静悄悄地瞥了一眼站在一旁,阴沉着脸孔瞪着他们的慕容文霞,吞了口口水,便带了两个小丫鬟离开了。
顾清梅转身,对慕容文霞视若无睹地挽住慕容羽的手,“相公,咱们去给祖母请安吧!”
说着,她便和慕容羽一起走进了前边不远处的一个院子。
慕容羽淡若一笑,鄙夷地瞥了一眼慕容文霞,他一直都有耳闻,这个堂妹欺负自己妹妹的事,以前也赶上过两次。
他呵斥过慕容文霞,奈何慕容文霞一张巧嘴,极是会为自己辩解,每次都被她轻描淡写地将事情给揭过去了。
她没犯什么杀人放火的大错,他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只能就这么混着日子,盼着赶紧有人把她娶走也就是了。
毕竟后院的事,他一个大男人也没法子日日盯着。
慕容文霞脸色铁青地看着他们一行数人进了院子,动作粗鲁地将顾清梅刚刚给她戴到头上的步摇摘了下来,狠狠地丢到了地上,用力踩了两脚,就跟踩傻父仇人似的将步摇踩坏,然后声音森冷地对自己的丫鬟道:“走!去给母亲请安去!”
顾清梅那一番话,说得夹枪带棒,可她又没法子回嘴,在这个家里,她还从来都没吃过这样的亏,真真是气死她了。
她在这边生着闷气不说,却说顾清梅等人进了王妃的院子,来到正屋门口,门口看门的小丫鬟马上横身将众人挡住,开口道:“大少爷,大少奶奶,老夫人有令,若你们来了,不准进去!”
慕容羽便冲顾清梅笑道:“我说不让妳来,妳偏来,坐马车晕成那个样子,真是自讨苦吃!”
顾清梅只是冲他笑笑,也不生气,然后噗通一声跪到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孙媳给祖母请安了!”
说完,便起了身,低头掸了掸裙子上的土,大大方方地说:“相公,走吧,咱们去给婆婆请安!”
二人带着充当丫鬟的苏家姐妹走出来,沿着刚刚那条小路走了回去,准备去世子妃的院子,慕容羽眼尖,一眼就瞧见地上有个金灿灿的东西,便弯腰捡了起来。
“瞧,妳的好心让人驴肝肺,挺好看的一支步摇,如今成了金疙瘩。”
“她不要正好,我拿回去熔了,还能重做。”顾清梅无所谓地从他手中把步摇给拿了过来,反手丢给一旁的苏尘清。“清儿,给我收起来,这可是金子。”
慕容羽摇头笑笑,“可别怪我没提醒妳,我这个堂妹,可是个极有心计的。”
“那就看谁技高一筹了!”她从来都不怕对手有心计,她唯一害怕的只有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就像顾老太太那样的。
其实,她不是没法子收拾顾老太太,只是她多少还念着自己的这个身子跟顾老太太是有血缘的,若是真那么做了,搞不好会被天打雷劈,所以才会由着她胡闹。
还有顾刘氏,这个女人是让她最纠结的,自己的这具身体怎么也是顾刘氏生的,自己得叫她一声娘,虽然顾刘氏干了不少糊涂事,可是自己又实在挑不出什么她什么错,顾刘氏只是想让家里所有的人都能沾她点光,过上好点的日子,其实也是无可厚非。
家里的这些人,最终所求的不过就是财,只要能让他们满意便好,却不像慕容家的人,为的就是把人踩到脚底下,或者直接针对旁人的性命。
这就是高门大户和小门小户的差别。
这段日子,她住在都城,可是没少做功课,她给了顾清泳那么多钱,让他出来吃喝玩乐,不外乎是为了让他多打听打听慕容家的事,对于慕容家的这些人和众人的品行,她早就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不过此时直接接触到,观感更为直接。
高门大户,真是步步惊心啊!
正说话间,却看见一个容颜娇丽的妇人走了过来,这妇人看起来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打扮得端庄秀丽,如云的青丝在脑后盘了如意髻,只斜插了两根碧玉簪子,身上穿着深紫色只在领口和绣口绣着小白花的素色长裙,身后带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大概十五、六岁年纪的少年,一路行来,鹅蛋型的脸庞上带了一些淡淡的愁绪。
“四婶娘!”慕容羽停下脚步,同她打招呼,她便是慕容家的四爷慕容佑的夫人木氏。
木氏身后的慕容炎和慕容舟也赶忙向他和顾清梅施礼,“大哥,大嫂!”
顾清梅给木氏施礼后笑道:“四婶娘也来给祖母请安吗?”
“是啊!”木氏的脸上勉强扯出一抹笑意,似有什么烦心的事。
“时间不早了,四婶娘还是早些去给祖母请安吧,我和相公先去给母亲请安,回头有时间去探望四婶娘。”顾清梅一边同这位四婶娘说着客气话,一边在心中暗暗腹诽,古代人就是没事找事,吃饱了撑的,一天到晚的给长辈请安,可见是没什么减肥活动了。
木氏冲她点点头,向王妃的院子走去。
顾清梅看着她略显瘦弱的身影,轻声道:“四婶娘似乎有些不高兴!”
“祖父说,炎哥儿和舟哥儿年纪大了,也该说亲了,让四婶娘暂时留在都城,先别回四叔那边。”慕容羽小声同她解释。
顾清梅听了,略微有些不解,“给儿子说亲是好事,为什么会不高兴?”
“除了二婶娘,谁在这个家里都住不舒服。妳来的日子浅,还没跟那老妖婆正式过招呢,妳不知道,等以后日子长了妳就知道了。”慕容羽笑嘻嘻地说着,低头瞄了一眼她的肚子,低声道。“赶紧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吧,我都想当爹了。”
“去!”顾清梅不用看,都知道身边那两个丫头现在正笑话她呢,忍不住气得满脸通红,抬起脚来狠狠地踹了他小腿一下,这个混蛋,真是越来越口无遮拦。
“哎呦……”慕容羽赶紧哀叫了一声,弯腰摸了摸自己被踹到的地方,心中暗道,也就这个女人胆子大,又敢骂他又敢打他,换了旁人,谁敢啊?
顾清梅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抬步向前走去。
“哎,等等我!”慕容羽一看老婆走了,赶紧追了上去,一把将她的小手抓住,握在手心里。
顾清梅挣了两下没挣开,只得由这个厚脸皮的家伙牵着自己的手,夫妻二人一同往慕容家的世子妃院子里去了。
江惋若早就听到婆子的汇报,知道他们夫妻过来,便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盼着她心肝宝贝一样的儿子快点来。
慕容辉的两名小妾陪着她站在门口,看着她翘首以盼的样子,忍不住全都笑起来。
吴氏开口道:“姐姐,依我说,您还是快进屋子里去坐着等着,莫要叫大少奶奶瞧见,不然的话,回头该笑话您了。”
“呸!谁敢笑话我,我不过就是站这等着我儿子,有什么可笑话的?”江惋若轻轻地啐了她一口,理直气壮地说。
兰氏在一旁笑道:“可不就是要笑您离不开儿子吗?人家都说,媳妇就是跟娘抢儿子的人,儿子有了媳妇就忘了娘,莫不是姐姐也怕咱们家羽哥儿也学外边那起子混账小子,有了媳妇忘了娘不成?”
江惋若忍不住伸出手去,一人掐了一把,“妳们两个碎嘴的,是不是嘴里全都多长了条舌头,如今连我都敢打趣起来。”
“我们哪敢打趣姐姐,呦,大少爷没盼来,倒是把静姐儿盼来了,姐姐,快坐下,受了静姐儿的礼再说。”二人赶忙讨饶,看见慕容文静走了进来,吴氏笑着将江惋若扶到花厅的主位上坐了,自己和兰氏却站在了一边。
她们两个,一个是昔日的君氏老妇人调教出来,另一个则是江惋若的陪嫁丫鬟提拔的,人品性情皆是出挑的,自成了姨娘那天起,便日日在江惋若跟前立规矩,同丫鬟一样服侍着她。
虽然受着二房夫人的吃穿用度的克扣,但是好在有江惋若帮补着,日子也算过得不错,这妻妾三人倒处得跟亲姐妹似的。
慕容文静走进来,给江惋若施礼,“母亲,女儿来给您请安了。”
“好了,不用多礼了。”江惋若眼尖地看见她头上的孔雀钗子,不禁轻轻“咦”了一声,“静姐儿,妳这钗子样式可真是好看,我怎么没见过?”
说起来她虽然是世子妃,却并不管着家事,管家的事都被王妃交给了自己嫡亲的儿媳妇,那二夫人仗着自己是王妃嫡亲的儿媳妇,对大房这边一直是极尽克扣之能,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冲她下手,却没少克扣慕容辉这两名小妾和庶出子女的月钱,尤其是慕容文静,按规矩该添加的头面首饰什么的总是给些分量不足或者不时兴的样式,做衣裳的料子也尽是给些发了霉的或者不值钱的料子。
江惋若但凡责问,二夫人便去责罚丫鬟婆子,给她换了,可是下回还是如此,她也不好撕破脸地跟她闹起来,便只好自己偷偷地贴补他们。
若非江惋若手中有着不少私房钱,平日里经常拿出来贴补两个小妾和庶出的子女,慕容辉的两名妾室和庶出的子女,那穿戴还不如外边小门小户的呢。
所以突然看见庶女头上戴了这么漂亮的一支发钗,她难免好奇。
慕容文静马上红了脸,怯怯地瞥了一眼顾清梅后,轻声道:“是大嫂刚刚送给我的。”
江惋若听了以后笑道:“难怪我没见过,妳这个大嫂是个极难得的,妳日后可一定要好好跟她亲近亲近。”
兰氏听了却沉下脸,“静姐儿,妳怎么好张口要大少奶奶的东西?”
慕容文静顿时便红了眼眶,委屈地咬住下唇,却什么都没说,她一向性子温婉,又是庶出的身份,平常的日子是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说错了话会惹了祸,这个时候被娘质问,更是不敢还嘴。
还是一旁的小丫鬟轻声为她辩解道:“不是小姐要的,是……是大少奶奶看见霞姐儿要抢小姐的步摇,便将小姐的步摇拿去给了霞姐儿,又给了小姐这个的。”
江惋若闻言,顿时沉下脸来,“霞姐儿又欺负妳了?”
慕容文静的头顿时低低地垂了下去,声若蚊呐地说:“是女儿没用,给母亲丢脸了,还请母亲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
“越来越不像话了!”江惋若狠狠的一巴掌拍到桌子上,桌子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世子妃!”一旁的吴氏赶忙轻轻地为她抚背,在她耳边轻声道。“可千万莫要忘了君老夫人临终时的话,百忍成金!老夫人当初就是这么一路忍过来的,才保了世子和咱们走到今天,您可千万别在关键的时候犯糊涂呀。”
“可不是这个话。”兰氏也赶忙劝道。
“您忘了上次的教训了?老夫人刚刚过世的时候,您见二夫人克扣咱们的月钱克扣得不像话,去找二夫人理论了一次,结果还不是让老夫人用不孝的罪名压着,在祖宗牌位跟前跪了一天一夜?您就算是心疼我们静姐儿,也不能不心疼自己啊,您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可禁不得老夫人责罚了。静姐儿年纪小,便是吃点亏也无妨,没听旁人说,吃亏是福吗?左右她也到了年纪该议亲了,回头让大少爷帮忙瞧着,有合适的公子,给我们静姐儿找一个,嫁出去也就不需要再受这闲气了。”
江惋若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幽幽地说:“如今,我倒不如妳们的定力好了,妳说的倒也没错,咱们静姐儿也该到了议亲的时候了。”
慕容文静听着母亲和姨娘在说自己的婚事,不禁臊得粉面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又想着,自己答应了大嫂在这里等她,便只得低着头,站着没动。
她们三个在这里说着,便有小丫鬟跑进来,说大少爷和大少奶奶来了。
须臾间,小夫妻两个便一起进了屋,马上有人给摆了拜垫,慕容羽和顾清梅双双跪下,给世子妃磕了三个头。
江惋若赶忙起身亲手把顾清梅给扶了起来,“快起来,在妳祖母那吃了闭门羹了吧?”
昨天一回来,她就听人说,王妃说了,若是他们今日来请安,不准他们进门。
顾清梅无所谓地说:“祖母虽然不待见媳妇,但是媳妇该尽的孝道还是一定要尽的。”
不然的话,她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女人,又得被扣上一顶不孝的大帽子了。
江惋若闻言,便暗暗地点了点头,心说儿子亲自看中的媳妇果然不一般,若是换了旁人,能有这个机会,不去见那老妖婆,早就顺坡下了,怎么可能还会找上门去碰钉子。
她赶忙招呼儿子、媳妇并庶女在椅子上坐了,然后开口道:“你们来得倒早,天不亮就出来了吧?”
“可不是。”慕容羽扭过脸,不悦地瞥了顾清梅一眼。“我说不让她来,她非要来。”
顾清梅笑道:“便是不给祖母请安,也得给母亲请个安才是,而且这两日忙,家中人又多,虽是见过几位弟弟妹妹,但是也没来得及说话。我如今也是做大嫂的人,自该和几位弟弟妹妹们亲近亲近,也免得日后出了门,在街上碰上,都不认得,那岂不是闹了笑话。”
慕容羽冷着脸,出口的语气却充满宠溺,“就妳理由多!”
江惋若见她这番话说得不止合情合理,而且处处都透着友爱弟妹的意思,不禁十分开心,“妳有这个心,母亲很高兴,母亲如今正好有一件为难的事,想问问妳的意见。”
顾清梅笑道:“母亲有什么事情吩咐媳妇便是。”
江惋若便看向坐在一旁的慕容文静,笑道:“静姐儿,妳去帮我瞧瞧,妳大哥大嫂都来了,英姐儿那个懒虫怎么还没来?”
“是!”慕容文静应了一声,逃也似的跑了出去,模样慌得就跟后边有狗在追似的。
顾清梅见到她这个模样,便猜到,婆婆搞不好想让自己帮忙研究她的婚事。
果然,江惋若开口道:“因为羽儿的婚事一直拖着,所以他下边的弟弟妹妹们,婚事也都没提。妳大妹妹的婚事刚刚议定,对方定了鲁国公家的三公子,打算年底的时候让她过门。如今,妳小妹妹年纪也大了,都十六了,我合计着也该给她说亲了。妳小妹妹虽是兰姨娘生的,但一直都是养在我名下的,便跟我亲生的没什么区别。”
“可这嫡出和庶出到底不同,外边那起子眼皮子浅的,难免看不起。高门大户的嫡妻不会娶庶出之女,可若是找个小门小户的,我又怕会委屈了这孩子。而且这孩子性子温顺,胆子又小,万一咱们没看准姑爷的性子,难免日后让她受委屈。”
“母亲这话说得极是,比咱们门第低,又但凡有些骨气的,是断断不会主动上门的。可若是由咱们先提婚事,又实在是丢脸。”顾清梅捧着她说了一句。
“对了,我倒是想起来了。”世子妃本来端起一杯茶,突然想起什么又给放下了。“那次晓萌跟妳四哥成亲的时候,我记得见过一个少年,哎呦,那人样子长的,可太俊了。”
“可不是!”吴氏在一旁笑着接道。“当时咱们还说呢,那莫不是谪仙下凡了?竟然比穆郡王府的表少爷还好看。”
顾清梅眨了眨眼睛,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她们说的是谁,不禁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那时是个未嫁的姑娘,所以见的男客有限,并不知道母亲和姨娘说的是谁。”
苏尘清却笑道:“世子妃说的不会是玥姑姑家的大少爷吧?”
顾清梅愣了一下,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她说的是谁,于是扭脸瞅着她道:“妳说的是大姐家的庭轩?”
“对呀,就是他!我听说,玥姑姑家的庭轩少爷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