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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子把手背在身后,像是被这副景象短暂地迷住般,玻ё叛劬τ派狡孪麓道吹姆纭O捌刖驼驹谒砗螅⒗涞卮曜攀郑拮雍鋈豢冢骸�
「就快到了呢,公演。」
习齐有些猝不及防,罐子回头看了他苍白的脸色一眼:
「从寻找剧本到公演,本来觉得好久好久……没想到竟然就快到了。紧张吗?」他问习齐,习齐摇了摇头。罐子笑了一下,回头看着夜色,习齐看见他身侧的拳微微握紧:
「是吗?我可是紧张得很呢。」
习齐在草地上坐了下来,看着罐子又往山坡那端走了两步,对着夜景舞了起来。习齐认得那是Tim的舞步,非常阳刚、率直又带点暴力的意味,对比Ivy那种天真、跳跃又迷幻的步伐。罐子的拳头往空气中一挥,彷佛要打碎什么眼前的事物般凶狠,对着夜空叫了一叫,习齐一直痴痴地看着他。
半晌他停下了舞步,背影静止在夜风中,
「你不要怪我,我真的帮不了你什么。」
他忽然说。习齐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很快咬紧了唇。
罐子回头看他,又转回了头去,
「我……并不是讨厌你还是什么,事实上你非常有魅力,特别是在舞台上,如果我是观众的话,一定会爱上你演的角色。甚至再早几年……Knob还在世的时候,我们应该可以变成很好的朋友。」罐子抿了抿唇,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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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齐看着他的侧脸,再也忍耐不住:「为什么?」他叫了出来,发觉自己的眼里绩满泪水,他粗鲁地把它全都抹去,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说?我不懂!我什么都不在乎,学长,我什么都不在乎!你喜欢的是Knob也好、是什么人都行,我只想待在学长的身边而已!请让我待在你身边,你要怎么对待我都行,这样也不可以吗?」
「不行!」
罐子有些激动地回答,让习齐吓了一跳。他反射性地问:
「是因为要还债的缘故吗?我并不在乎……」
「不是,债是一回事,但我不能……Ivy,你不会懂的,我不可能……对你再有比剧组同事更深一步的感情,你明白吗?」
被这样明确地拒绝,即使是习齐,也不禁像胸口被击了一拳那样,眼泪又不受控制地滚了出来。他从山坡上站了起来:
「我喜欢学长!」
他自暴自弃似地,在山坡上大吼了出来,整个山谷都是他的回声:
「我喜欢学长!我喜欢你!我活到十九岁,还不曾这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喜欢你,自从遇见你之后,不管看见什么、碰见什么、和谁□□,脑子里都只有你一个人,学长对我冷淡时,我难过的想一头撞死。我就是这么喜欢你,不管你怎么对待我、对我是什么感觉,你听见没有,辛维,我喜欢你!」
他哭得看不清楚罐子的轮阔,罐子似乎也很意外他的直接,半晌苦笑了一下。他走了过来,捧住习齐哭花了的脸,认真地凝视着他,
「谢谢你。」
他慎重地说。习齐呜咽一声哭出声来,他把习齐的头贴到自己胸膛上,用温暖的大掌抚着他的背,豪迈地拥着他:
「谢谢你,我是说真的,我曾经一度觉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真的、什么都不直一顾,直到回国遇见了Knob,遇见了女王,还有你们,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些事情是值得感激的。真的很谢谢你,Ivy,」
罐子似乎不胜感慨地说,他的声音低沉,拨开习齐遮住眼睛的发丝:
「也要向你说声对不起,一开始在舞台上看到你的演出,因为你的表演方式很像Knob,而我又……有点太思念他了,所以把你当成了他,对你做出了一些超出界线的事情。后来渐渐和你相处,理解你之后,才知道你和他终究完全不同,我想弥补自己犯下的错,又急着和你拉远距离,结果反而让你无所适从。对不起,我真不是个东西。」
「不要道歉!」
习齐止不住哭声,他全身都在一抽一抽地颤抖。罐子那种温柔的语气,听在耳里就像是雷击一般,每一声都重重刺进他的心:
「不要道歉,不要跟我道歉……我不要听你对不起……」
罐子没有再道歉,他放开了习齐,改抓住他的肩膀。他看着哭得微微发颤的习齐,忽然俯下身来,在他的额上吻了一下。
习齐意外地抬起头,罐子深邃的黑眸凝视着他,夜色之下,看起来格外温和,让他心口又刺痛起来:「罐子学长……」
罐子望着他,忽然笑了一下:
「你知道吗?罐子这种叫法,是Knob发明的。」
他回忆似地扬起唇角:「我在美国大家都叫我Tin,本来进来艺大时,我打算也让大家这么叫。但是那个家伙却说英文他听不懂,硬是给我翻成了中文,我说至少翻成铁罐还比较好听,但他就硬是要这样叫,那个家伙,一但认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他有些哀伤地闭起眼睛。习齐忽然觉得,那是他所看过罐子最美的样子:
「所以,就连对自己的死亡,也是那么样地……」
习齐看着罐子的侧影,蓦地有种错觉,眼前的罐子变得不再真实、不在这个现世,从眼神到灵魂,都遁入了另一个更美丽、更隽永的世界,彷佛只要风一吹,就会在眼前散碎成破片,从此消失无踪。
习齐不由自主地伸出了手,去抚摸罐子的脸颊,虽然触摸到了,却没有真实感。
如果是那个人的话,一定可以碰得到吧?
习齐忽然明白了,以往自己所追求的罐子,其实只不过是一道幻影。只是个虚幻的、残留在回忆和懊悔中的影子,打从他在韵律教室出现的那一刻便是如此。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追逐,扑到的都是一场空而已。
()
打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赢不了。
望着任由自己抚着颊的罐子,习齐忽然不再感到难过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感慨、还有更深沉的绝望,他忽然抱紧了罐子,就这样一语不发地靠在他胸口。如果能这样死去就好了,如果能在此时此刻死去的话,至少现在的罐子,是对他如此温柔。
两人身后传来机械般的轮响,惊醒了阖眼的习齐。
罐子首先转过头,露出惊讶的神情。习齐仍旧抱着罐子,神志还有些茫然,注意到罐子的视线,才跟着回过头。
一回头,习齐的身体就僵住了,就连呼吸也一并止息。过了一会儿,才懂得发抖:
「啊……」他几乎拼凑不出人类的语言。
树荫下静静坐着一个人,就在山坡的最高点。无论习齐什么时候看到那张轮椅、那双脚,都觉得这个人不再是自己崇敬的大哥、敬爱的家人,而是上天从地狱遣送而来,永远提醒他罪孽的使者。看着肖瑜滚着轮椅朝自己靠近,习齐连血液也冰凉了起来。
「小齐,」
肖瑜没有继续移近,他停在好几公尺外,静静地望着脸色惨白的习齐。彷佛罐子不存在似的,对他扬起了淡淡的笑:
「跟我回家吧,小齐。」
***
打伤肖桓、逃离那个家的那晚,习齐做了一个梦。
他从来没有做过那样的梦。是关于肖瑜的,是他十二岁时候的事。
他小时候体质很差,经常莫名其妙发烧,哪怕只是小小的流行性感冒病毒,到他身上也会酿成大灾。妈妈还在的时候,因为经常忽视习齐,他经常都病到在鬼门关前俳徊。
有一次他得了玫瑰疹,那时候肖瑜打工正好是忙季,也因此疏于注意,就这样放着他在家里发烧一天。发现的时候已经有满严重的脱水现象,在全家的惊慌声中紧急叫了救护车,把出疹出到半死不活的他送进医院。
他还记得那个时候,肖瑜亲自抱着他,像冲出火场的消防员那样,咬着牙把他抱到救护车上。那一路都没有放开他,即使病得死去活来,习齐还是记得肖瑜手的体温,到医院的路上都一直覆盖着他。
他也还记得,肖瑜是怎么靠在病得满脸通红的他脸侧,对着他一连迭的细语:
「小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瑜哥不好,要是瑜哥多注意一点就好了,对不起,请原谅我……」
习齐记得,那时候的肖瑜,像是怕失掉什么全世界最珍贵的事物般,紧紧捏着他的五指,哭得满脸都是泪。到最后不得不把眼镜拿下来,狼狈地擦拭起来。
那是在他印象中,总是稳重、冷静的瑜哥,第一次显露出那样的慌张,彷佛魂魄已被什么东西刨去,到处都找不到该去的地方,像个孩子一样无助、一样无力。
习齐记得自己当时伸出了手,同样握住肖瑜冰冷的颊,像要把他保留在眼前一样:
「瑜哥,不要紧的……」
他迷迷糊糊地望着肖瑜清秀的五官,难得笑得无羁。他强撑起身子,用病得热烫的唇,在肖瑜的颊上吻了一下:
「我最喜欢瑜哥,有瑜哥陪在这里……我很安心。」
梦的最后停在肖瑜一边掉泪,一边对他扬起笑容的表情上。那个时候肖瑜,看起来真的好迷人。即使在梦境中,也让习齐舍不得放手。
肖瑜,他曾经真的很喜欢这个人。
很喜欢很喜欢,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还喜欢。
也因此现在的肖瑜,对习齐而言,比世界上任何人都还令他惧怕。
「跟我回家,小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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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瑜平静地又说了一次,用的是肯定的叙述句。彷佛知道对方不会违抗、也无法违抗,一点询问的意思也没有:
「在外头散心,也够久了。我们回家吧,大家都在等你。」
习齐张开了口,却颤抖着发不出声音。他向后退了一步,靠在一个怀里,罐子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身后,抓住了他的肩。
意识到罐子还在自己身边,让习齐稍稍安心了点,他的唇依旧发着抖:
「瑜哥……为什么……会……」
他看着肖瑜,他身上穿着厚重的外套,好像已经在那里待了很久,握在椅把上的手略显苍白。远方传来出租车发动的声音,习齐刚才沉浸在和罐子的世界里,竟完全没注意有人靠近,肖瑜多半是把他那些话全听进去了,
「我从料理教室那里顺路过来,出租车还等在上面。走吧,小齐,我们回家。」
他安静地重复着,半晌对习齐伸出了手。即使语气如此平和,习齐却看得出来,肖瑜处在一触即发的状态,他的双目有些失神,就像当初听见主任向他说明自己和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好事时,那种恍惚、崩裂又游移不定的神情,让习齐的恐惧又重新袭上心头。
「你的家人?上次在海边好像有看到一次。」
他听见罐子低声询问的声音,他玻ё叛劬Γ裆纤嗟乜醋判よぃ肷蔚拖峦罚骸�
「你想和他回去吗,Ivy?」习齐浑身发颤,几乎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勉强摇了一下头。罐子于是抬起了头,一贯强势的眸望着轮椅上的肖瑜,
「学弟说不想和你回去,你还是请回吧。」
然而肖瑜却像是无视罐子的存在,连他的声音也听不见似的。他的目光仍旧紧盯着习齐,彷佛这世上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他自己:
「小齐,别任性了,」他的声音稍稍严厉,就像平常习齐不听他的话时那样,但很快又放软声音:
「上次你回家,我正好去办事,没让你吃顿好的。桓那家伙,我不在的时候,竟然没好好照顾你,真是受不了他。来,小齐,一起回家去,瑜哥买了你爱吃的食材,你在外头那么久,一定是饿坏了,让瑜哥来好好地替你补一补。」
听见这么像家人的暖语,习齐再也忍耐不住,恐惧转为苦涩的心酸,他看着肖瑜对他伸出的手,咬着牙掉下泪来:
「瑜哥!」
这一唤出声来,所有对肖瑜的情感,眷恋的、孺慕的、感激的、畏惧的,还有就连习齐也不晓得,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属于恋爱的心情,全都在那一瞬间涌上心头,冲击得习齐几乎站不稳脚步。他连声音都沙哑了:
「瑜哥,谢谢你……谢谢你,但是我不能跟你回去。」
他先是小声地说着,看肖瑜几乎没有反应,又大声地说了一遍。肖瑜仍旧坐在轮椅上,想起过去他站在厨房里忙东忙西的背影,现在却只能一辈子坐在这张小椅子上,习齐的心彷佛又被重重划了一刀。他又干涩地开口,
「瑜哥,对不起……我欠你很多,真的欠你很多。全都是我不好,都是小齐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道歉,那个时候也好,现在也是,但是瑜哥,我真的不能跟你回去,你要我做什么来赎罪、和你怎么道歉我都愿意,但是我没有办法再和瑜哥你们……」
「闭嘴。」
肖瑜突如其来的冰冷让习齐吓了一跳,和罐子一起看着他。肖瑜忽然不再凝视着习齐,他把手收了回来,仰躺在轮椅的靠背上,习齐心惊胆颤地看着他微微发抖,然后一连声地笑了起来:
「小齐……你这个人,真是太妙了,太妙了,」
他语焉不详地呓语了一阵,彷佛真的发现什么很有趣的事般,他一边笑着,一边还轻声拍着手。半晌环视了艺大的星空一圈,把视线重新投注在习齐身上:
「怎么了?忽然不演戏了?嗯,小齐?这不是你最拿手的好戏吗?你不是应该跟我说,瑜哥,对不起,我马上就会回去,我只不过是和这位学长在谈事情,请瑜哥稍安勿躁,我待会就会回到我最爱的瑜哥身边去……不是应该这样说吗,小齐?」
习齐咬住了下唇,他看着兀自笑得发颤的肖瑜,鼓起勇气朝他跨了一步:
「瑜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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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一出,肖瑜的脸色明显变了。他怔愣地望着习齐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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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想了很久,瑜哥,这三年来,我真的想了很久,也想了很多。当年不懂的事情、没有能力懂的事情,现在我终于明白了。瑜哥,我是真的很喜欢你,那个时候只有更喜欢,但是,无论多么地喜欢,那种喜欢,终究不是情人的喜欢……」
习齐望着肖瑜的表情,忍住满腔的不舍和不忍,他知道自己非说不可:
「我以前不懂,我想自己还是喜欢瑜哥的,就算瑜哥吻我,对我做那些事……我也只是有些害怕,并不觉得讨厌。但是直到现在……我有了个喜欢的人,喜欢到即使杀了我自己,我也想紧紧抓着不放的人,我才明白那种感觉。瑜哥,如果……如果那个人现在,对我做出当年那样的事的话,我一定也活不下去。」
罐子眨了一下眼,有些意外地望向习齐,面对这样□□裸的剖白,即便是他,也不禁有些许动摇。习齐深吸了口气,视线不知在什么时候又模糊了:
「瑜哥,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弥补,什么都……什么都已经回不去了。但即使时间重来一次,我想我……还是不会爱上瑜哥,瑜哥对我而言,是最了不起的大哥,也是最敬爱的家人,但是……不会是像学长那样,让我的心痛成这样的人……」
他说着,想到罐子吻他时的神情,心口又像绞动似的痛了起来,
「所以瑜哥,对不起,我不能和你……」
习齐几乎缓不过呼吸,忍不住在肖瑜跟前跪了下来。罐子站在后面,似乎想伸手触碰他,但又临时收回了手,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肖瑜忽然开口。习齐吃了一惊,本能地抬起头。却见肖瑜已经完全没有一开始现身时,那种危险的茫然和迷惘。他看着习齐的眼神,又像是当年在病房里见到的一样,温和中夹着冰冷、笑容中带着残酷。
那是浴火重生的肖瑜,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大哥,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小齐,你喜不喜欢我,为不为我心痛,和我有什么关系?和你回不回家,有什么关系?」
他彷佛觉得很可笑似地,用嘲讽的眼光看着跪地的习齐。习齐睁大了眼:
「瑜哥……」
「小齐,记得吗?我以前在你赖着不上床睡觉时,常讲故事给你听,」肖瑜忽然说了无关的话。他把双手埋到毛毯下,好像深吸了口气,望着繁星灿烂的天空:
「现在我忽然又想说个故事了,小齐。很久以前,有个叫作肖瑜的笨小孩,那个孩子没什么才能,也对自己的人生不抱什么希望,他这一生唯一一个愿望,就是有个完整、美好的家。」他用温和的语气说着。
「瑜哥,我……」
习齐看着肖瑜有些飘忽不定的眼神,咬牙想说些什么。但肖瑜完全不理会他:
「可是上天好像一直在跟他开玩笑似的,那个叫肖瑜的小孩,原本有对看起来非常恩爱、感情很好的父母,也有一个虽然脾气不好,但很尊敬他的弟弟。」
「但是在他十岁那年,忽然什么都变了,爸爸忽然天天晚归,妈妈一天到晚和爸爸吵架,爸爸就殴打妈妈,妈妈只能害怕地抱着他在墙角哭。笨小孩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只能跟着妈妈一起哭。那种好像只会出现在社会新闻上的场景,忽然活生生地出现在那个笨小孩的眼前,连他自己都觉得好荒谬,好像在演戏一样呢!小孩不禁这样想。」
肖瑜说着,勾起了唇角,习齐的不安渐渐高涨,回头却发现罐子听得很认真,他和他一样,专注地望着轮椅上的男人,
「后来有一天,妈妈告诉笨小孩,爸爸进了一个叫监狱的地方,永远不会再回来这个家了。原因是去抢了别人的店,还把店主人打成重伤之类的,总之这从来不是重点。笨小孩知道自己的愿望已经破灭了,他要的家,已经永远都回不来了。」
肖瑜的母亲在改嫁给习齐父亲之前的事,肖瑜向来很少提。就连肖桓,最多也只会在提及自己父亲时,说句「我那被关的老爸」而已。
对他们四个兄弟而言,父母从来就只是累赘和烦恼的根源,是个模糊的、难以捉摸的概念。小时候的习齐,对于同学总能理所当然地说出「我爸妈他们啊……」这种事,总感到既困惑、又羡慕:
「……笨小孩本来是这么以为,但他还是很努力,爸爸不见了以后,他觉得只要把自己当成爸爸,担起爸爸的责任,说不定他们还是可以有美满的家啊!于是笨小孩很努力,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