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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抉择-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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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时,长街之上出现了五个人。何顾的大脑瞬间由高速运转变频为超速运转,眉心几乎拧在了一起——

    其中一个是胡廷宴府里的二管家,另外几个人看样子也是家丁模样,身上没有武器。其中一人身上抱着一个匣子,那匣子里是银子?不可能这么少吧?他们身后没有伏兵,另外几个街口的混混也没有发来警报,那说明附近没有官兵出没——这几个人,是干什么的?

    送礼?送名帖?这深更半夜的?

    看意思五个人是来旅店没错,可他们怎么停下来了?在等?等什么?等援兵?

    何顾擦了擦手心的汗水,做出了决定——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走!

    他转身看向正在兴头上的众人:“今日早些歇了吧,明天还有正事要做。”

    雷四海和陆凤翔虽然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可他们知道要听谁的,尽管心中万般不舍,但还是立刻起身道:“散了,散了!”

    一众姑娘又表演了一番生死离别一般的不舍,这才一步三回头的抹着眼泪依序下楼去了。只是今天的乐器班似乎有些墨迹,弹琵琶的姑娘似乎是故意落在了最后,一步步向窗边的何顾走来。

    何顾也认得这个乐师,没法不认得,每天都是新人,唯独这一个是连续三天晚上都在。问为什么,各院的老鸨都说这是春闺街上最好的乐师,无可取代。

    但是这个女乐师长什么样子何顾却从来没见过,因为她一直戴着一张银质的面具,说是长相极其丑陋,怕惊扰了各位客人。何顾本来就只是想要摆谱给胡廷宴看,心思根本就没在这些女人身上,自然也就懒得去深究,只是出于摆谱的心态,每次都要给这女乐师最多的赏金。

    这也是何顾的装逼价值观——怎样才能显示出逼格?打赏那些卖笑的姑娘有什么意思,是个公子哥都会。打赏乐师,还是一个奇丑无比的乐师,这才显得自己懂艺术有品位,见过大世面。

    但是今天这一波姑娘倒霉,现在何顾都要马上跑路了,再拿自己的银子当水泼,那就不是装逼,而是傻逼了。

    所以,看着这个女乐师过来,何顾想当然的以为这是来习惯性讨赏了。他还没想好怎么答复,这女乐师却先说话了:“喂,你才是他们的头吧?”

    何顾一下子懵在了原地……这种语气,这种措辞,活脱脱一个现代人啊!

    女乐师见他不说话,又道:“喂,明天去找我,我叫秦小影。”

    何顾回过神来,心想找你个大头鬼,明天老子就逃命天涯了。因此只是点点头,一副抓紧送客的表情:“姑娘请。”

    这女乐师一愣,似乎对何顾听到自己名字以后的反应有点不敢置信,又重复了一遍:“我说让你明天去找我,我叫秦小影!”

    “好的,一定一定,姑娘请!”何顾几乎是快要上手把这女乐师给推出去了。

    女乐师见状,忿忿然一扭身,蹬蹬蹬下楼去了。

    何顾听到楼下关门的声音,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一边转身看向窗子,一边对雷四海等人说道:“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等等!”

    姑娘们刚走,一直在大街阴影处等着的胡平贵等人动了。何顾的手情不自禁的向后腰一摸……刀放在桌子上了……这一摸正摸了一个空……几乎是与此同时,楼下响起了叩叩的敲门声……刚刚摸空了刀的何顾不禁全身一绷,眼睛飞快的向楼下长街四下张望……自己安排的眼线没有任何反应……

    楼下传来了胡平贵的声音:“几位京师来的客人,小的们特来替我家主人送上薄礼一份,各家名帖俱在,还望客人赏脸。”

    伙计旋即在大厅下喊道:“客爷,您有客人,见吗?”

    楼下伙计一直站在门前等着,这几天旅店的伙计们都以值夜班为天下第一幸福的事,一到夜里都比白天还精神。胡平贵早已经偷偷来这店里打听过好几次楼上客人的消息,这些伙计也不傻,能被巡抚府里二管家如此重视,如此客气的人,那必然是大人物,因此对何顾一行人的态度也格外恭顺周到。

    雷四海和陆凤翔等人此时也察觉到了异样,各自飞快的提起兵刃,一起把目光投向了何顾。何顾此时心头犹如擂鼓,脸上却依然不动声色,只是轻轻的摆了摆手,低声道:“我下去看看。”

    何顾来到楼下,左手搭在右袖管的管弩上,对伙计点了点头:“开门。”

    门一开,胡平贵等人头也不抬,呼啦啦就跪倒在地,只是把手里的一个匣子举过头顶。何顾担心这是摔箱为号,又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四周,伸手飞快的把箱子接过来,反手就把门又关上了。

    打开匣子一看,何顾心头千钧巨石终于落地,全身紧绷着的劲顿时化作了一身透汗。匣子上面是几张名帖,是谁的自然不必多说。名帖下面是一叠银票,何顾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一时间有点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凭着直觉好像哪里不对……

    啊!何顾忽然间想到了,这东西不就等于银行里的连号钞票吗,只要自己敢花,分分钟暴露行迹呀!

    何顾脑子再次飞快运转,眼下处置必须果断,也来不及细点这些银票到底有多少,几步跑上楼去,从床下把装着金锭的箱子拖了出来,打开箱子看了看觉得数量不够,又把另一口装着多半箱银子的大箱子给拖了出来,抄起金锭箱子在上面一倒,又快速铺平,才对雷四海和陆凤翔说道:“抬下去,我开门你们就扔到街上去。”

    雷四海和陆凤翔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自己的爷这是发了什么疯,但看他满头是汗,面沉似水,显然形势紧急到了极点,当下也不敢多问,两条铁汉抬起箱子就往楼下走。

    来到门前刚要开门,何顾又想起了什么,伸手摸出靴筒里的匕首,几刀把锁扣和箱盖合页撬坏了,把箱盖虚掩住,一把打开屋门,劈手先把手里装着银票和名帖的匣子丢了出去。

    雷四海和陆凤翔毫不犹豫,‘嗖’的一声就把箱子给扔到了门外。

    何顾运足中气一声大吼:“直娘贼,喂狗好歹也要喂个熟食……这箱子拿去喂与你家主人,看他还能吃几天!”

    说完,‘啪’的一声便把门关上了。

    店里的两个伙计都看傻了,犹如泥塑一般呆在那里……

    ————

    鼓打五更,两位管家急匆匆赶回了三边总督府,脸上挂满惊慌之色:“老爷,银票被人家扔出来了……”

    几位大人本来已经困的迷迷瞪瞪,听到这个消息顿时一起惊醒过来,胡廷宴抢先问道:“是不是你们言语冲撞了人家?”

    胡平贵苦着脸道:“小的们又不是不晓事的人,怎么敢有得罪的地方。”

    史永安还是比较镇定,毕竟他已经知道正主不是自己了,问道:“那对方有没有说什么?”

    他的管家回道:“说了一句话,就是不太好听。”

    “什么话?”

    管家犹豫片刻,把牙一咬,模仿起来:“直娘贼,喂狗好歹也要喂个熟食……这箱子拿去喂与你家主人,看他还能吃几天!”

    胡廷宴身体顿时一软,史永安侧头看了他一眼,再转身对管家追问道:“什么箱子?”

    管家答道:“大小三尺左右,里面满是金锭,就那么直接丢在了街上……”

    胡廷宴眼睛瞬间瞪的像灯泡一样:“你们不会真给捡回来了吧?”

    胡平贵道:“那小的怎么敢,小心伺候着给送回店里去了,陪了几句不是,说下次一定办好,这才飞奔回来禀报。”

    史永安也有点蒙了,问道:“三尺大的箱子,一箱子都是金锭?”

    他的管家答道:“这个断不会错,那箱盖子被摔开了,我们看的真切。初时我和胡管家两个去抬,竟是抬它不动,还是几个家丁一起搭手抬进去的。”

    岳和声有些哆嗦:“看这意思,对方来头不小呀……”

    胡廷宴道:“如之奈何?”

    几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无言。

    不知过去了多久,胡廷宴忽然起身道:“要不,咱们把各自的师爷请来一起商量下?三个臭皮匠,顶过一个诸葛亮呀。”

    岳和声和庄谦、袁鲸的脑子早就乱的跟浆糊一样,听闻此言顿时齐声附和:“可行,可行!”

    史永安旋即对自己管家说道:“去,快派人去请各位大人的师爷前来府中议事!”

    三边总督府,几乘小轿疾奔而来,轿夫们喘的像牛一样,胡平贵还在大喊:“快点,快点!再多耽搁一会儿天就亮了!这天一亮,不知道又要多出多少银子来!”

    轿帘掀开,几位师爷撒腿就往府里跑,他们心里明镜一样,今天晚上不是小事,是时候展现一下师爷帮真正的技术了!

第35章 师爷斗法() 
数名师爷齐聚一堂,史永安的师爷自持在本家,便捻着山羊胡子首先发言:“诸位大人不必焦虑,小人已勘破这京城来客摔箱之意。错在着实不该送银票过去,银票虽然便于携带,但票号兑现却要留下个人印信,这岂不是有意让京师客人落人以柄?”

    “对方掷箱而出,现出金锭,其实正是在暗示我等——他们自京师而来,岂有携带这么多金银的道理?还不是半路其他府衙孝敬的。所以,我们只要把银票兑成金锭,再稍稍加码,对方必欣然受之,则相安无忧矣。”

    史永安对自己师爷的表现很满意,频频点头:“正是正是。”

    岳和声的师爷挺身而起:“这位老兄只中之一,未中其二也。即便银票不妥,也断不至于引来摔箱之怒,依在下看来,银票只是其一,却还有其二尤为重要。”

    史永安的师爷皱眉道:“愿闻赐教。”

    岳和声的师爷脸上微有得色:“正所谓,投其所好事半功倍,诸位大人可曾注意到了这几位京师客人的喜好?不错,正是勾栏院子!依我看,我们还要去春闺街里寻一个头牌,如果这几天去陪的姑娘有他们特别喜欢的,那就更是天赐良机。明日一早,我们连人带金一起送去,岂不正是事半功倍。”

    延绥巡抚岳和声端坐不语,只是拿眼睛在众人身上瞥来瞥去,那意思分明在说——还是我老岳的师爷最牛逼。

    “二位同僚高论,但依在下之见,却还未及肌里,都是一些表面文章。银票兑金锭和投其所好,这等主意难道诸位大人想不出来?还用我等前来啩噪?”胡廷宴的师爷不紧不慢说道。

    另两位师爷顿时脸色一僵,一起盯住了他:“请赐教!”

    胡师爷道:“眼下问题众多,先说头一等大事——魏忠贤既倒,那以往和他有少许瓜葛的人万岁爷究竟打算如何处置?是可查可不查,还是一定要查?是小惩大诫,还是追究到底?眼下朝里党派不明,以前和魏忠贤过从甚密,现在依旧身居要职者众多。新内阁却是万岁爷枚卜出来的几个外臣,根本无法抗衡魏忠贤余党反扑,万岁爷又当如何权衡?”

    “其二,这几位客人总不能一直私访,总要现出身来拿几个人回去交差的,那么是由着他们随便去拿谁,还是我们事先拟定一个名单?”

    “其三,城外此时已经聚起了数千灾民,几位大人总是要去处理的?直接把灾民驱散?我看是万万不可,他们这是替万岁赈济,其中意义非同小可;置之不理?倘若灾民越聚越多,闹起祸事,又谁来担责?”

    “以上种种,是送几个青楼女子和一些金银就能解决的吗?”

    胡师爷看到众人听的入神,说到关键处故意卖起关子来,端起茶杯来开始喝茶。

    史永安气的猛地一拍桌子:“卖什么关子!你当这是什么场合!”

    胡师爷吓得差点被一口水呛死,当下也不敢再继续卖弄,急忙擦了擦胡子继续道:“这几位既是来自京师,当然是受了万岁旨意,那我们只有问清楚了旨意,才好做出长远的应对。关键点就在于——我们派谁去探这些口风。”

    胡师爷看看众人,继续道:“几位管家虽然伶俐,但却不是合适的人选,几位大人就更不方便亲自出面,毕竟眼下还是京师客人私访的时节。依我看,名震春闺街,艳压西安城,芳名遍三边的花轻凝可担此任!”

    岳家师爷撇了撇嘴:“说这么多,不还是回到了春闺街。”

    胡师爷摇头道:“非也,非也。那花轻凝自持才华无双,色艺冠绝,却是不卖身的,想要拿她送人是万万没戏,我们只能以其中厉害说服她前去帮我们做个说客,顺路把我们的薄礼心意一并带到。如此一来,既能得到我们想要的,又不会和诸位大人扯上半点关系。”

    胡廷宴很高兴,自己的师爷真长脸,捋着胡子说道:“我看此计甚妙,总督大人以为如何?”

    史永安拿询问的眼神看了看自己的师爷,史家师爷心中有些不服,道:“花轻凝此女虽然名声在外,但听闻其人有些势利,我看月影楼里的秦小影更为合适。此女同样名声不差,且为人天真质朴又有才学,容貌并不输于花轻凝。”

    胡师爷摆手道:“秦小影性子太烈,又偏好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而且已经闭馆半年,今日之事还是要找一个性格稳重的。”

    史永安当然也知道这两个春闺街上的勾栏奇女子,他甚至还去拜会过好几次呢,虽然没能留宿,但起码也算是聊过天的人,多少有些了解,此时心里便下了决断:“几位同僚若无疑义,那就按照胡家师爷所言去办吧……此事不要再拖,城外灾民越来越多,本地知府那里你们务必知会好了,不要出什么偏差。”

    停顿片刻,史永安咽了口吐沫:“至于要交出去的名单,既然今日是你我在此,还希望诸位大人不要误伤,尽量捡一些关联较少的人写上去吧。”

    众人齐声回道:“大人所言极是!”

    ————

    何顾已经连续几天没有睡好,一直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说到底还是对行骗设局这个行业不熟悉,心理素质不够硬。但令他诧异的是——这是不是也太容易了?从吴堡到西安,这好处也太好捞了,简直自己都不敢相信。

    他是只看到了自己在捞好处的路上一帆风顺,却全然不知自己此时正好赶上了一个巨大的风口——魏忠贤刚倒,大明朝里的各路官员,至少有八成和魏忠贤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

    朱由检登基以后先是稳住魏忠贤和他的核心属下,然后忽然以霹雳手段将其核心一扫而空,这自然使得各位朝廷要员人心惶惶。一时间所有人的头顶上都悬起了一只靴子,终日里提心吊胆。如今何顾的出现,就恰好像是史永安和胡廷宴等人头顶的靴子终于落了下来,自己是死是活总算可以来个明白,自然急不可耐的贴将上来。

    近代有位企业家说过:只要站在风口上,猪都可以被吹起来。现在,何顾就站在了崇祯扫除魏忠贤余党的风口上。

    何顾也不知道自己的暗示对方是否能明白,又担心暴露什么破绽,这一晚上都在不断的复盘自己进入西安以后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什么漏洞。

    时至上午,何顾再也熬不住,让陆凤翔在窗边盯着风吹草动,自己靠在床上假寐。

    正迷迷糊糊之间,忽然陆凤翔低声道:“大人,来了一辆马车!”

    何顾闻声立刻翻身坐起,抢到窗前向街下观看,只见一辆马车正缓缓而来。这马车是个轿子车,造型典雅优美,车头双骑并行,车身披绢挂纱,轿檐两侧各挂着一串风铃,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其声清脆悦耳煞是好听。

    这马车看起来赏心悦目,就连赶车的也是两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此时街上已经有了不少行人,一起簇拥过来观看,转眼间大街上就已经是人头攒动,嗡嗡议论之声不绝于耳。

    “这马车坐就是是花溪楼的花娘子?”

    “正是,只是这花娘子怎么出来了?我上次听说她出楼,还是几个月前总督大人到任的时候。”

    “嘿,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见到花姑娘一面。”

    这马车越走越慢,最后停在了长庆旅店的门前,两个赶车的丫鬟由两侧的婆子扶着下了车,径直来到旅店门前,脆声道:“花溪楼主人、花轻凝小姐求见京城来的客人。”

    何顾挑了挑眉毛——花溪楼主人?这又是什么鬼?

第36章 花溪楼的主人() 
何顾对雷四海等人使个眼色,几名糙汉立刻锵朗朗把刀拔了出来,何顾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不要轻举妄动,无论发生什么,没我口令都不要下楼。”

    几人点头称是,何顾下得楼来对挤在门缝使劲往外看的两个伙计道:“开门吧。”

    俩伙计早就按捺不住,这辈子能亲眼一睹花溪楼主人的芳容,此生不虚呀!四条手臂一起用力,差点把门板给卸下来。店门大开,一伙计抢着喊道:“贵客有请!”

    马车上的轿帘徐徐卷起,一头缎子般的漆黑长发首先探了出来,紧接着是一袭闪闪发亮的雪白裘衣,犹如云朵一般自轿中浮出,旋即那漆黑长发轻轻一甩,现出了一张倾城倾国的脸来……

    熙熙攘攘的大街霎时间一片寂静,只能听到这女子莲步轻移之声,待这女子双足落地,似是有意又似是无心,蓦然回首向着街上众人浅浅一笑,红唇白齿夺人魂魄,媚眼如波摄人心魂!

    街上众人顿时齐齐屏住了呼吸,似乎是气都不会出了,一直到这女子进了店门,才猛然间‘嘶’的一声爆发开来。

    何顾定定的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这长相,这打扮,难怪会令街上的百姓神魂颠倒,眼前这个女子长得和颜值处于巅峰时期的古装范冰冰倒有几分相似。

    但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心事,那里有心情欣赏美女,于是刚见面就直接问道:“姑娘所为何来?”

    这女子对何顾这样的反应微微有些诧异,但旋即轻轻一笑,浅施一礼道:“小女子花轻凝,身在春闺街花溪楼,见过大人。”

    春闺街?何顾对这条街熟,立刻便明白了对方是干什么的。只是一个窑姐一大早来找自己做什么?难道是听说了自己出手阔绰,来谈业务的?心里这么想着,何顾站在门口开始上下打量眼前这个美女,看上去倒像个有点品位的,之前来的那些姑娘各个脸上至少抹了一斤脂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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