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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要她说,她连死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还没到下一个月,他心中又是期盼,又是焦急,愁得连头发都掉了不少。
这月底还没到,二弟宁彦文便带着满脸喜意找上门来。
“大哥,晴儿已经定了亲,是周家的公子。”宁彦文欣喜地说:“就是礼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公子。”
宁彦亭早就听说过,也很是为宁晴高兴,见二弟这般欣喜,自是真心实意地对他道了一番喜。
宁彦文似乎真的是十分激动,拉着他喋喋不休地说了许久,才总算是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只见他面色转喜为忧,忽然幽幽叹了一口气,道:“晴儿从小就争气,如今更是嫁给了周大人家的公子,只是晴儿这么好,我这个爹却是让她丢人了。”
宁彦亭不禁好奇:“二弟,你这话怎么说?”
“大哥,你也知道,我向来没有大哥你厉害,如今你是我们宁家最有出息的人,弟弟如何努力也赶不上。大哥你这么厉害,平日里,我对大哥十分尊敬,可如今到了晴儿要出嫁的时候,如今我再看大哥,心中却是羡慕的不行。”宁彦文说着,用羡慕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又急忙移开目光,一副不敢让他察觉自己心情的模样。
宁彦亭的好奇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他连忙道:“二弟,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你自小就优秀,娘从小就跟我夸你,大哥哪里比得上你,不信你去问问娘,咱们三兄弟之中,是不是你最厉害?”
宁彦文叹气:“大哥说笑了,若是我真的那么厉害,怎么会连晴儿的嫁妆都拿不出来。”
他说完,又一惊,好似不小心说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连忙又改口道:“大哥,你别放在心上,我方才只是口快,一时说错了话。”
宁彦亭更加纳闷,他皱起眉头,道:“二弟,你也别瞒着我,什么叫做连晴儿的嫁妆也拿不出来?咱们宁家还会缺了晴儿的嫁妆不成?”
管家的既不是他,也不是宁母,因此宁彦亭也不清楚宁家的事务,可他也知道,宁家家大业大,表面也是风光,无论如何也不会到子女嫁妆都拿不出来的地步。
却见宁彦文又叹了一口气,道:“晴儿的嫁妆,家中自然能拿的出来,只是晴儿嫁的是周侍郎家的公子,若是嫁妆太少,恐怕会让周家看不起。唉,这事本不该让我来操心,实在是让大哥见笑了,只是晴儿是我唯一的女儿,我心中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自从晴儿定亲以后,既是为她高兴,又在想,若是我能再厉害一些,像大哥这么厉害,晴儿也不用受我这个没用的爹连累了。”
“娘一向喜欢晴儿,自然不会亏待了她。”宁彦亭安抚道:“晴儿嫁了一户好人家,娘高兴,自然也会让她风风光光的出嫁,你也不用操心这个。”
宁彦文还是叹气:“道理我都懂,可一想到以后晴儿会因此被人看轻,我就觉得心中对不住她。若是她能有大哥这样厉害的爹,想来一定能过得更好。大哥从小就厉害,凡是我做不到的,大哥都能帮我做到,我太过依赖大哥,反倒是让晴儿吃苦头。”
“二弟,你可千万不要这么说。”宁彦亭急忙道:“你这么说,我第一个不答应。宁晴出嫁是大喜事,娘会帮宁晴准备嫁妆,宁晴也是我和三弟看着长大的,作为她的大伯,我当然也舍不得她受委屈。”
达到了今天的目的,宁彦文的眉头这才舒展了开来。
他感动地拉着宁彦亭说了许多体己话,才姗姗离开。
弟弟仍然如同小时候那般依赖自己,一想到又能帮上弟弟的忙,宁彦亭长兄心理作祟,满足的不行。
他这番心情,一直持续到去见了宁母为止。
“不行。”宁母冷冷地看着他:“宁晴出嫁,那与我有什么关系,她的爹娘都没死呢,什么时候轮到我给她出嫁妆?”
宁彦亭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什么死不死的,二弟和弟妹身体健壮,你怎么能说这样子的话。”
“他们既然什么事情也没有,那又怎么惦记上你了?”宁母摊开账册,问他道:“那我要来问问你,你打算给宁晴出多少银子的嫁妆?”
宁彦亭一愣:“这……”
这他倒还没想过。
“老夫人和二房自然会她准备嫁妆。”宁母说了一个记忆中的数目:“你还要让她风风光光出嫁,这好东西可少不了,银子还是小头,更值钱的东西不舍得银子,可买不下来。”
宁母拨了拨算盘,道:“若是按照你说的,这少说也得在宁晴身上花几万两银子,你真当我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说给就给了?还是说,你要自己出这笔银子?”
还不等宁彦亭回答,她便嗤笑一声,道:“你哪来的银子。”
宁彦亭的一切花销都是她从手里拿,仅凭那一丁点儿俸禄和月例,还有两个吸血虫弟弟,他半文钱都攒不下来。至于他手上能产生效益的庄子铺子,有些已经被二房三房花言巧语骗走,还有一些早就已经到了宁母的手里,他的口袋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连宁家的下人都比他有钱。
宁彦亭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一点头,背后竟然要花这么多。
“这……”他目露迟疑,一时之间,也不敢轻易地点头答应下来。
宁母却是面色一变,红着眼眶朝他看了过来:“你只惦记着宁晴,你什么时候为阿暖想过吗?”
“什么?”
“宁晴是找了一个好婆家,礼部侍郎周大人家的公子,好风光呐,可阿暖呢,阿暖好好一个姑娘,她什么也没有做,名声却已经坏了。你记不记得,阿暖的名声还是被宁晴和宁昕那姐妹俩给败坏的,她们心肠这般歹毒,可你倒好,宁晴出嫁,你还巴巴的去给她送嫁妆,你有没有想过阿暖的心情?”宁母说着,上辈子受过的委屈涌上心头,不由得真情实感地落下了眼泪来。
宁彦亭呆了。
“若是阿暖的名声还没有坏,何愁不能找个好人家?宁晴哪里比得上阿暖?她是宁家长女,父亲又是朝中大官,我一直盼着阿暖出嫁这一天,可如今呢?阿暖比宁晴还年长几个月,因着宁晴的缘故,还有哪些好人家会喜欢她?”宁母泣不成声:“阿暖被宁晴害得落入这种境地,亏你口口声声说着爱护女儿,如今竟是去爱护别人家的女儿去了!”
“云兰……”宁彦亭张了张口,张口想要辩驳,喉咙却酸涩无比,不知该如何开口。
宁母抹了一把泪,说:“你以为我是真的不想给你银子吗?我还不是为了阿暖,阿暖的名声已经不好了,若是不给她准备丰厚的嫁妆,以后她婆家看不起她怎么办?阿暖的名声回不来了,我除了能多给她银子,我还能怎么办?你倒好,宁晴她毁了阿暖的名声,你作为阿暖的父亲,你不但不给阿暖出气,你还要夺走阿暖的嫁妆给宁晴。宁晴是你的侄女儿,可阿暖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为了个侄女儿,你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了吗?”
宁彦亭被她这一连串的话打击地几乎要站不稳。
他张了张口,目光触及到妻子的眼泪,更是连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稳了稳身体,生怕妻子还会说什么,连忙找了个借口,狼狈地逃了出去。
等他走了以后,宁母才擦干净眼泪,又恶狠狠地在心中给他寄了一笔账。
……
自从宁晴定了亲之后,整个宁府上下都喜气洋洋的,宁母又被宁彦亭气了一回,看着宁家人高兴的模样也愈发碍眼,她想来想去,干脆直接带着宁暖出门去了。
“这一出宁府,连空气都好了不少。”宁母感叹:“平日里总是待在府中,鲜少出来过,我竟不知道外面这变化竟然这么的大。阿暖你也是,你哥哥整天都想着往外面跑,你却一直待在家中。家里有什么好的?如今府中上下一心都是宁晴,连你爹都说要给她筹嫁妆,我待着一点儿也不舒服。”
宁暖笑了笑,既没点头,也没附和,只听着她抱怨。
宁母带着她去自己名下的店铺里逛了一圈,带她熟悉自己的产业,平日里账册看不明白的,在铺子里倒是可以一点一滴全都说清楚。等走得累了,两人便走进一间茶楼,要了一个雅间坐着。
茶才喝了没两口,宁母忽然指着窗外道:“阿暖,你看,那是不是你哥。”
宁暖探头朝外看去,顺着宁母指的方向,果然看到了宁朗。他对面站着一个锦衣公子,那人背对着她,她也不知那人长什么模样。
宁朗和那人十分熟悉的模样,说话之间不时笑了出来。
宁暖好奇问道:“那是哥哥的朋友?”
二夫人正在和宁晴说着话,忽然眼皮剧烈地跳了几下,就听外面传来丫鬟们的阻拦声。
“大夫人,大夫人,您慢些,哎……您不能进去!”
又听宁母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可笑,你们二房院子里难道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这青天白日的,我倒要看看,你们百般阻拦,到底是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江云兰怎么又来了?!”二夫人吓了一跳,听着她中气十足的声音,没由来的心底一阵发虚。
宁晴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娘,她该不会又是要来抢我的首饰……”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从前唯唯诺诺的宁母忽然发飙,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不说,被她直接抢走了首饰的宁晴连听她大声说话都要心颤颤。
二夫人眉毛一竖:“她敢?!”
她不就是敢嘛!
宁母推开了那些阻拦的丫鬟,带着自己的丫鬟们直接闯进了屋子里。
第124章()
…… 室内; 香炉子吐着缕缕似有似无的轻烟; 袅袅散到屋子各处,门窗紧闭着; 整间屋子都是淡淡的香味。
宁暖醒来的时候,香薰的味道蹿入鼻间; 立时让她微微蹙起了眉头。
“香桃。”
宁暖从榻上坐了起来,睡着前手中拿着的书随着她的动作落到了地上。宁暖弯腰将书捡了起来; 随手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外间候着的香桃听见声响,连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小姐; 您醒啦。”香桃撩开了门帘,外面尤带着几分冷意的空气也钻了进来,冲淡了屋子里的薰香味。“小姐,您这一睡睡了好几个时辰; 连午膳都错过了,要不要奴婢去小厨房给您做些吃食过来?”
“给我端几盘糕点过来吧。”
“奴婢这就去端。”
“等等。”宁暖又叫住了她:“屋子里的香薰是不是换了?”
说到这个; 香桃的脸上也露出了几分怒意:“今儿一早; 奴婢看香饼用完了,便想去库房领一些,谁知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先去了一步; 将小姐常用的香都领走了,剩下最好的就只有这种了。”
宁暖微微蹙眉。
“奴婢气不过; 就想着去找大夫人; 想要大夫人帮忙出头; 可是大夫人说……说让小姐要着二小姐一些; 让奴婢带着这盒香饼回来了。”香桃有些不高兴的说:“依奴婢看,二小姐分明是故意的,大夫人也真是的,明明小姐您才是她的女儿,为什么大夫人总是站在二小姐和三小姐那边呢。”
宁暖淡淡地嗯了一声,打断了她的话。
“你将这香饼拿走吧,以后不用放到我房里来了。”
“那小姐您呢?”香桃急忙问道:“二小姐将您常用的香都拿走了,如今库房里可没有什么好的了。”
“那就不用了。”
香桃更急,还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宁暖挥手打断。
“我肚子饿得慌,快给我端些吃的过来。”
香桃跺了跺脚,到底还是怕饿着她,连忙去给她端吃的。还未走出去,她又急忙折回来,将那只莲花纹银熏炉抱了出去。门一开一合,屋内的香味也被吹淡了不少。
宁暖又躺回了软塌上。
她转头看了一眼放在小桌上的书,记得才刚看了一半,一时却提不起兴致继续看下去。
过了没多久,香桃就端着几盘糕点回来了。
“奴婢已经让小厨房在做了,小姐,您吃吃糕点填填肚子。”出去又回来,香桃又高兴起来:“奴婢方才出去的时候,听说布庄的娘子来了,小姐您吃好了,就去挑一挑,如今刚开春,还能做好几件新衣裳呢。”
宁暖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将布匹送来,当然,也是二小姐三小姐挑剩下的。好看的布都被那两人挑走,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人手,再挑挑拣拣,送到宁暖院中时,只剩下了老气横秋的料子,连老妇人都嫌素淡。
这才高兴没多久,香桃又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
她低头翻拣着那些布料,小声嘟囔着什么,声音不大,却是没有像平常那样发作。
无他,这状况已经是宁府中的常态。
老太太生了三个儿子,偏偏只对老二老三宠爱有加,大儿子是出了名的孝子,可惜这孝是愚孝,耳根子也软,老太太和两个弟弟哄一哄,便乐得找不着北,什么好东西都送了出去。
自大房从正院搬出来以后,日子每况愈下,但凡有什么东西,也都是二房三房挑过了才送到大房来,其他两位姑娘也处处看宁暖不顺眼,专爱从她手中抢东西,眼看着日子过得越来越差,偏偏宁父还是乐呵呵的,只说要兄弟和睦,即使宁暖提出来意见,还被反过来劝她身为长姐要多让着妹妹一些,说到深处,还以自己为例子,让宁暖多和他学学。
换做其他人,看着一家人被排挤到偏院里,早就已经大发脾气,偏偏宁母也是个绵软的性子,而二房三房的人惯会在老太太面前装好人,背地里也不知道嘲笑自己这好脾气的妯娌多少次,连管家权都被她们揽了过去。她一向没主意,丈夫说什么便听什么,宁父说要多让让,多忍忍,她也就一直忍着。
忍着,让着,便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连个普普通通的香饼都要任人抢去,新的布料在其他人手中转了一圈,挑剩下的才会送到她手上来。
宁暖的糕点还没吃完,门外风风火火闯进来一人,裹着开春的冷意,一阵风似地冲到了她面前来。
“阿暖,你快来看。”
宁朗将手中提着的鸟笼子放到了她的面前,笼子里八哥的爪子紧紧地抓着站杠,圆滚滚的眼睛不安地转动着,警惕地看着周围。
“我在街上看到了这只鸟,它可聪明了,还会学人说话,我教一句,它立马就学会了。”宁朗拿木棍子伸进鸟笼里戳了戳它:“来,小八,跟着我学叫阿暖,阿暖她是我妹妹,你认好了,以后她也是你的主人。”
笼子里的八哥扑腾着翅膀跳了跳,避开了那根小木棍,它仰头盯着宁暖看了半晌,尖喙一张:“阿暖——阿暖——”当真聪明的很。
宁朗更加得意:“怎么样,这可是我花十两银子买来的,值吧?”
“十两?”宁暖蹙眉:“这才刚月初,你就已经将月例花光了?”
宁朗面色一僵。
他连忙转移话题,指着那几匹新送来的布,道:“阿暖,你年纪还小,怎的用这般老气的布?我看你平时就喜欢整天呆在屋子里,这待得久了,怎么连穿得都和老太太一样了。”
香桃插嘴:“这是其他小姐那挑剩下了送来的。”
宁朗浑不在意地道:“那改明儿个我去布庄给你挑一挑,保准买最新最好看的布回来给你做衣裳。”
八哥张口应和:“阿暖——阿暖——”
宁暖又说:“你口袋里还有银子不成?”
宁朗:“……”
“我在街上见着了这只八哥,瞧着实在有趣,心里又喜欢的紧,想着你在家中无聊,于是就……就……”宁朗顿了顿,忽地想起了什么,又急忙从怀中掏出了一盒胭脂,“阿暖,你瞧,哥哥还给你带了什么来?”
他讨好着将那盒胭脂递到了宁暖的面前。宁暖垂眸看了一眼,就见盒子上雕了簪花小楷的店名,正是京中最出名的胭脂铺。
她再抬眼,瞧着兄长脸上可怜兮兮的讨好模样,却是没有心软,继续问道:“你今日没有去学堂?”
“这、这……夫子今日有事,所以不上课。”宁朗眼神游移,很是心虚。
宁暖抬手将那盒胭脂接了过来,他却是心中发毛,生怕妹妹再说什么,连忙扯了个借口跑了。
不用说,肯定又是逃课了。
宁父虽然后宅的事情拎不清,可学问却是出色的,如今的官职也是家中最高的。宁朗是大房长子,他对儿子的学问也十分上心,可偏偏宁朗不争气,整日游手好闲,斗鸡走狗,功课是全学堂垫底,逮着机会就想着逃课,对家中事务也不上心,对玩乐一事倒是精通的很。
大房的处境,宁朗也是知道的,可他毫不在意,也一向对弟弟妹妹们好的很,听宁父说要多忍忍,多让让,他也自持是长兄,不爱和弟弟妹妹争抢,只要口袋里不缺银子花,也不觉得有什么。月例花完了,宁母心疼儿子,自然会从自己的私房掏出银子来补贴他。宁朗不理家务,不管后宅,整日与那些朋友们在外面玩乐,是家中最悠闲的人。
宁暖捏着那盒胭脂,深深叹了一口气。
“香桃,帮我把这盒胭脂放到梳妆台上去。”宁暖说:“然后抱上这些布,随我到老太太那去。”
香桃睁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她:“小姐,您这是……”
宁暖慢条斯理地将手擦干净:“这才消停了几日,当真以为大房好欺负的很,娘说要忍让,我可是不依的。”
香桃大喜,连忙去将那几匹布抱了出来。
两人还未踏出屋子,又听到外面传来小丫鬟惊慌失措的叫声。
“夫人!夫人您慢些!”
紧接着,宁母急切地声音又传了过来:“阿暖?阿暖在哪里?”
宁暖心中一惊,连忙走了出去。
院子里,宁母被小丫鬟扶着,神色凄惶,眼带泪意,看见宁暖出来,她先是一怔,一眼仿佛穿过了数年,继而眼中迸出无限喜意,张开怀抱,竟是直接将宁暖紧紧抱在了怀中。
宁暖懵了。
她下意识地回抱住了宁母,眼睛朝着宁母身边的小丫鬟看了过去。
丫鬟低声道:“大夫人午膳后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以后,也不知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