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行了。”杨真打圆场。“别逗他了。”
山匪这才坐了回去。
宁朗抱着猫崽子缩在位置上,一动也不敢动。
他小声地辩解道:“我们京城里头……我们京城里的人,和你们不一样,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
“你要是想入我们山寨,可就得接受我们,和我们一样。”杨真说:“要是招你这样的文弱书生过来,我们山寨可不就得被官府给铲平了?”
宁朗一声也不敢吭。
“再说,就算是要用京城的方式来比,你难道还能赢过他们?”杨真说:“我瞧着你,可不像是个什么文采出众的人。”
宁朗:“……”
他还真没有!
他怀中的猫崽子的耳朵也蔫哒哒的垂了下来,很是失望的样子。
“我给你屋子,你住着便是,哪里那么多废话。”杨真豪爽地在他身上拍了一巴掌:“你再这么唧唧歪歪,小心我把你从山上赶下去。”
宁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他收拾收拾,带着自己的猫崽,大包小包地提着行李,从客栈搬到了山上。
搬到山上还没几天,他便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我想过了,这山上也不是所有人都要有好身手。”宁朗昂着下巴说:“一个山寨里头,还有一个不可缺少的人物。”
杨真:“什么?”
杨真认真地想了想,山寨里头有什么人是可以不用好身手。
她纳闷地道:“压寨夫人?”
宁朗恼怒地道:“是军师!”
“……”
“我们山寨又不做什么奸淫掳掠的事,要军师干什么?”杨真满脸无趣地道。
“你不知道吧,我娘手底下有很多铺子,她可会算账了。”宁朗给她数:“你看,你们这山上,每人都要去山上打猎,这打来的猎物呢,又是统一处理,我问过了,你们又是按劳分配,还要按功劳排行,这功劳如何记,总得找个人来吧?”
“……”
宁朗指了指自己:“你知道我是谁吗?”
杨真配合地问:“你是?”
“我可是个秀才。”宁朗自得地道:“我娘还这么会做生意,我是她的儿子,肯定也像她那么厉害。”
杨真:“……”
杨真说:“可这是我的活。”
“……”
宁朗沉默了。
过了晌久,他才恍然大悟地道:“原来你也是个小白脸。”
在山寨之中待久了,所有山匪都是这样叫他的。
杨真:“……”
直到后来,杨真亲身给他示范了一下什么叫做一锤一头野兽,宁朗才终于不敢再提这个词。
……
在山寨里待了很多天以后,近距离观察了一下杨真的厉害,宁朗可总算是对她生出了无数崇拜之情。
当杨真听到他要跟着自己学得时候,还有些纳闷:“你能跟我学什么?”
“什么都可以学。”宁朗说:“只要是厉害的,我都想学。”
杨真便给他报自己会的本事:“那你是要学兵法?还是要学功夫?最简单的,这打猎的技巧,我也是可以教你的。”
宁朗连连摇头,又问:“有没有什么轻松一点?”
杨真沉思了一番,道:“你跟我出来。”
宁朗不明所以。
半天以后,两人骑着马在青州城外,宁朗回头看看城门,心中有些忐忑,他抓紧了缰绳,紧张地道:“你要教我什么?”
“我教你怎么逃命。”
“……啊?”
“你要是要逃命,就得跑得快。”杨真说:“两条腿也没四条腿快,今天我就教你怎么骑马。”
宁朗连忙说:“我会骑马,我会骑马。”
杨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却是忽地伸手,扬起马鞭,一鞭子重重地抽在了他剩下的马屁股上。
宁朗大惊,连忙抓紧了缰绳,他身下的马嘶鸣一声,立刻迈开四条腿往前跑了开去,一路黄沙滚滚,眨眼便跑开了数百米。
杨真勾起唇,也策马追了上去。
她追上了前面那匹马,就发现才不过是片刻的工夫,宁朗已经失了形象,狼狈地抱着马的脖子,半身都压了上去,眼泪鼻涕混在脸颊下面的马鬓上,好不凄惨。
“做好。”杨真说着,又抬手抽了一马鞭:“抓紧缰绳,好好驯服你的马。”
宁朗惨叫出声:“那你别打它啊!”
杨真充耳不闻,但凡马的速度慢下来,她便立刻抬手抽一马鞭,等她带着宁朗在外头跑了一圈以后,再停下来时,宁朗形象凄惨,几乎是立刻的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杨真坐在马上弯下腰来看他:“这就是你说的会骑马?”
“我们京城里的人都不是这样骑马的。”宁朗惨兮兮地道:“哪有你这样骑马的?”
“要是你到了战场上,就不会这样说。”杨真淡淡地道:“要是你身后跟着的是敌人,你跑的不够快,下场就只有一个,必死无疑。”
“可这儿也不是战场。”宁朗累得直喘气:“现在天下这么太平,我又不会上战场,用得着对我这么狠吗?”
杨真什么也没有说。
宁朗又道:“还有,你……你是个山匪,你难道还要上战场吗?那些官兵见了你,就会先来找你麻烦了吧?”
杨真不悦地道:“上马。”
“什么?!”宁朗大惊失色:“还来?!”
“上去!”
她声音一厉,宁朗难得见到她发脾气,顿时吓了一跳,一时也顾不上自己有没有力气,马不停蹄地爬上了马,紧张地抓紧了缰绳:“上……上马干什么?”
杨真高高扬起马鞭,然后重重地拍在了马屁股上。
宁朗面色大变,只听剩下马匹嘶鸣一声,果然迈开四蹄飞快地超前奔去,宁朗阻拦不及,只得抓紧了缰绳,抱着马头,留下延绵不绝地惨叫声。
两人训练了许久,训练得宁朗面色煞白,几乎要失去知觉,只知道麻木地抱着马头,生怕自己从马背上摔下去。他面上一片惨淡,全身上下都狼狈的很,哪里还有平日里翩翩公子的俊俏模样。
看见他这副样子,杨真才总算是满意了。
“我知道了,你是存在折磨我吧。”宁朗惨兮兮地说:“我是哪里得罪了你吗?”
杨真抿唇笑道:“怎么可能,我是在按照你说的那样,在教你而已。”
宁朗小声嘀咕了两句,又趴在马背上,气喘吁吁地问她:“那你现在气消了吗?”
杨真挑眉。
“你要是还在生气,那……那我明日再来陪你跑两圈。”宁朗看了一眼天色,说:“如今天色已经很晚了,再耽误些时间,我们就赶不回山上了。”
“明日?”
“是啊,我娘说了,做错了事情,就一定要道歉,还有我妹妹,要是她知道了,肯定也会写信来骂我。”
“你整日你娘如何,你妹妹如何,那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我心里当然也是这样想的。”宁朗理所当然地道:“我做错了事情,当然要道歉,难道还不敢承认不成?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哪里惹怒了你,可你平日里从来不会这样刻意针对我,虽然我想不明白,但既然我做了,那我就要承担起这个责任来。男子汉大丈夫,这也是我应当做的。”
杨真沉默了下来。
宁朗在马背上趴了许久,才总算是缓了古来,他直起身体,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黄沙尘土,又纳闷地抬头朝杨真看去:“你难道还想要留下来?”
“走吧。”杨真一拉缰绳,调转马头,朝城内走去:“回山上去。”
宁朗也连忙拉着缰绳跟了上去,驱着疲惫的马走到了杨真边上。
杨真问他:“你要不要做我的兄弟?”
“什么?”
“我们山上所有人都得去打猎,唯一什么要求也没有的,就是做山大王。”
宁朗愣住:“你要我篡位?”
“……”杨真说:“如今山上有四位山大王,我是老大,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平日里他们帮我管理整个山寨,不想其他弟兄们一样需要出去打猎。”
宁朗恍然大悟。
“那你的意思是……”
杨真拉紧缰绳,让马停了下来,回过身来看他:“你要不要做我的五大王?”
第176章 第 176 章()
杨真平时喜欢穿男装; 穿上男装以后,面容俊秀; 身姿挺拔,她眉目英气,也许是因为从小习武的缘故; 一举一动都没有女儿家的娇柔。宁朗与她认识了很久; 平日里听山匪们老大老大的叫她,就连青州百姓们也都是叫她‘杨先生’,直到做了很久的五大王,宁朗不知道其实杨真是个女人。
直到他与山上那些山匪混熟了; 某日一起喝酒时; 听那些山匪们说起青龙寨的建立史。
据说从前的青龙山有着大大小小无数帮派,如今青龙寨上的山匪,全都是那些帮派里的人。是杨真提着一杆长枪,上了青龙山,单枪匹马单挑了所有人; 将所有人都打服了; 然后才建立了现在的青龙寨。原来青龙山上的那些山匪,可当真是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也是杨真来了以后; 众人才乖乖地靠打猎为生; 再也不敢惹事。
那些山匪们一边喝着酒,一边感叹道:“当初哪里会知道,我竟然还有这么一天; 如今下了山,都不用担心官兵来抓我们,就连青州城的百姓对我们都是有着好脸色,以前哪里能想得到,这辈子竟然还会有这样的待遇。”
宁朗跟着感叹:“杨真可真厉害啊。”
“听说老大是个孤儿,也不知道她这身功夫是跟谁学的。”山匪说:“她打人的时候可从来不留手,打人的时候可疼了,咱们这山寨上下,哪个人没有老大打过?不过咱们山匪也是靠本事说话,她本事大,我们也心服口服。”
宁朗崇拜地道:“那应该就是话本里说的那种,小时候遇到了一个高人,所以才学了这一身武艺,要是他没有上这个青龙山,而是去闯荡江湖的话,估计得有不少姑娘想着要嫁给他吧。”
山匪点头,点完又觉得有些不对,连忙道:“你别误会了,我们老大不喜欢女人。”
“……”
宁朗面色巨变。
山匪惊恐地道:“我们老大要是喜欢女人,这哪像话!?”
宁朗比他更加惊恐:“你们老大要是不喜欢女人,才更加不像话吧!”
两人对视许久,又齐声道:“你们老大喜欢男人?!”“我们老大当然是要喜欢男人!”
“……”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
然后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宁朗面色僵硬了许久,才迟疑地端起了酒碗,与他碰了一杯,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宁朗严肃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心一点。”
他现在要怀疑,当初杨真一个人单挑了全部山匪,将青龙山上所有山匪集中到一块儿,是不是给自己养后院了。
那他算什么?!是自己误打误撞主动进了杨真的后院里头?!
宁朗悚然一惊。
宁彦亭只娶了江云兰一个人,也没有什么侧室通房,在外头也从来不拈花惹草,更不会与同僚去什么烟花之地。宁朗耳濡目染,也与他有些相似,心里头也想和他爹娘一样,这辈子只要有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就够了。
先前他被一个杏儿骗了,可是到如今想起来都有些心痛。
这样的他,哪里能给杨真当通房?!
宁朗看那些山匪的眼神顿时不对。
虽说武艺比不上其他人,可宁朗看看四周一圈,总觉得自己有着十分大的优势,杨真会对他出手,也是迟早的事情,。虽然现在杨真还没有出手,可宁朗已经要开始做好准备了。
他又开始频繁的下山,能不呆在青龙山上,就不会待在青龙山上,甚至也有意和杨真避开,避免与她的接触。
杨真不是一个傻子,他可以回避,杨真很快就察觉出了不对劲来。
先前是宁朗主动凑上前来,说是要和她做朋友,如今又是宁朗主动避开,不愿意和她来往。杨真纳闷不已,实在是想不出来自己究竟是哪里得罪了宁朗。
她向来行动力快,直接找了个机会,将宁朗堵在了角落里,甚至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墙上,挡住了宁朗逃走的路线。
宁朗往左边看看,是一堵墙,往右边看看,是杨真的手,他顿时欲哭无泪地道:“你……你干嘛呀?”
“我倒是还想要问问你,你想要干什么?”杨真的手如同一条铁臂,任凭宁朗如何用力拽,都动摇不了丝毫。“当初可是你自己上山来找我,说是要和我们山寨来往,还要做我的五大王,现在你是又反悔了?”
宁朗有点委屈:“那五大王也是你要我做的。”
杨真挑了挑眉。
宁朗立刻改口:“好吧,是我自己答应的。”
杨真收回了手,双手环胸,对着他点了点下巴,要听听他的解释。
“我也是仔细想过了,你看我们孤男寡……男,要是走的太近,让别人误会了怎么办。”宁朗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要是让他们误会了我们的关系,你倒也就算了,我还要娶媳妇的,要是我娘知道我成了断袖,会把我腿都打断的……”
杨真沉默了一下,问:“你是断袖?”
宁朗惊恐:“我当然不是!”
“那你说的误会,是什么误会?”杨真不解:“我们不是兄弟?”
“当、当然是了!”宁朗结结巴巴地说:“可是你……可是你……”
“我什么?我怎么了?”
“你……你……”宁朗咕咚吞咽了一下口水,又小声又胆怯地问:“可是你不是……不是……是……断袖吗?”
“……”
周遭一时沉默了下来。
宁朗抬起眼皮,紧张地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沉着脸不说话的模样,面上淡淡的,也看不出喜怒,顿时更紧张了。
他哆哆嗦嗦道:“我跟你说,你……你打别人的主意就好,千万别打我的主意……我我我……我不喜欢男人的……”
“谁和你说的?”杨真问他。
“什么?”
“我是个……断袖,这件事情。”杨真说的咬牙切齿。
宁朗迟疑了一瞬,还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心里头的两个小人就已经打完了架,然后毫不犹豫地告诉他这件事情的山匪说了出来。
杨真点头:“我知道了。”
宁朗说完,又开始后悔了:“你该不会是要去找他的麻烦吧?误会你的人是我,你要是想要找他的麻烦,就……就冲我来好了。那个……只要你不对我的身体有企图,你要做什么都可以。”
杨真又沉默了。
过了晌久,她才一字一句地道:“我不是个断袖。”
宁朗一愣,紧接着又长舒一口气。
杨真向来不说假话,尽管他也不明白杨真的话为何会和那些山匪的话有矛盾,可亲耳听到杨真说自己不是断袖,无疑让宁朗放下了心。
自己的屁股不用被人惦记,他顿时什么防备都没了,甚至还和往常一样,主动去勾杨真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模样。
“真是吓死我了,那我们……”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刚放到杨真肩膀上的手就被拂了下来。
宁朗愣住:“杨真?”
他又听杨真一字一句道:“我是个女人。”
宁朗:“……”
晴天霹雳!
他傻呆呆的看着杨真,满脸都是不敢置信。宁朗低头看看自己刚才还放到她肩膀上的手,又抬头看看她的脸,如此重复无数次以后,却还是反应不过来。
杨真却是已经走了。
宁朗仍旧傻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也回不过神来。
相比于自己的好兄弟忽然成了断袖,还是自己的好兄弟其实是个女人比较让他震惊。
……
得知杨真是个断袖时,宁朗只是减少了在山上的时间,而得知杨真是个女人以后,宁朗连山上也不敢回了。
趁杨真不在山上的时候,他偷偷摸摸去了一趟山寨,将自己的行李匆匆打包了一番,然后抱着自己的猫崽子慌乱地逃下了山,躲进了青州城的一间客栈里头。
整个青州城都有杨真的耳目,杨真自然是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情,只是她什么也没做。
宁朗抱着猫崽子在客栈里头苦恼了许多天,隔了数天以后,才总算是出了门。
他去了青州的各个摊位,买了不少自己平日里头从来不会用的东西,然后包袱一揣,又带上猫崽子,急急忙忙上了山。
等杨真到屋子里的时候,便发现自己的桌上多了一个大包袱。
她面色微动,将包袱解开,便发现里面是许多胭脂水粉,金钗罗裙,全都是女儿家的用品。
而包袱旁边,还有一只小猫,瞧见她看来,猫崽子顿时可怜兮兮地“喵”了一声,它往后退了两步,让开了肉墩墩的身体,露出了压在身下的一封信。
杨真将信拿了起来。
她拆开一看,上面果然是宁朗的字迹。
宁朗在上面说,先前不知道她是女人,对她做了许多无礼的事情,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道歉才好,只要杨真愿意,他愿意做牛做马来补。杨真看到这儿,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来。宁朗还絮絮叨叨说了许多的话,到最后,才总算是提起了这一个包袱的东西。
宁朗说,因为不知道该如何赔礼,就按照他妹妹的喜好买了一些东西,要是杨真还不喜欢的话,他就再去山下再买一次。
宁朗的字可实在是不好看,杨真勉强看完了,才将信纸放下。
她常年习武,五感敏锐,自然是早早察觉到了自她拿起这封信的时候,附近就有人的呼吸猛地变重的事情。
“出来吧。”
宁朗讪讪地从柱子后面走了出来。
“这……已经被你发现了啊。”宁朗摸了摸脑袋,说:“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是早知道你是个女人,我平时也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的,那个什么……你要如何罚我,你就罚吧,我不会还手的。”
杨真伸手将东西重新包好,一个大包袱落到了他的怀中,包袱里头的盒子首饰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宁朗慌忙接住,更加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