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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优很聪明，对自己说谎很难，要在自己面前圆满这个谎言更难，所以她干脆把这个漏洞百出，却又掺杂着几许真实成分的故事情节统统事无巨细的抛给了自己。只有这样，她才不必对其中任何一段结论负责，只管完成属于她的那部分任务就可以了。
文钺放下了手中的果汁杯，乔妈妈能借小优之口如此避重就轻的说出了怀疑自己的这一番话，无疑是想给自己敲响警钟。回忆起来，自己最近的确做的有些过分，不仅没得到指令就擅自行动，还几度试图逼迫紫夜对自己的挑衅做出反应。穆晗那边更是跨级越界，还把骆炀也掺和进来……这样的行径，早就突破了紫夜的调度规则，如果不是因为自己耗费了紫夜那么多物力，乔妈妈一时气急，直接下令砍断自己这条线也说得过去。
现在就想弄清楚乔妈妈的真实目的应该不太可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见招拆招。文钺打起精神，看到小优已经换好了衣服，袅袅婷婷的移步到自己面前。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异曲同工
一字领、插肩、砍袖，复古绣花图纹的锈红色棉麻连衣短裤，加上两条分垂在胸前的麻花辫儿。文钺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小优，脑海中浮现出的却是二十年前她的摸样，那时她的辫子还没有这么长，那身锈红色衣裤是她妈妈用一条旧连衣裙改制的，几乎所有包边处都能看到不算细密匀称的针脚，尤其是裤脚和袖扣，还隐隐露出一些毛刺。
小优每次跑来，几乎都是哭着的。有时因为迎着风呛了嗓子，告状时总是上气不接下气的沙哑着。她告状的主题五花八门，比如妈妈只带着震阳出门儿了，布娃娃裙子上掉了个小花之类……印象中她的眼睛、两颊总是红郁郁的，有时还有些逡皱。震阳每次来自己家找她，都会在门外喊她，“小哭包，哭够了没有，哭够了就叫二哥送你出来。”
而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不止没有爱哭的眼睛，甚至已经能够不声不响的靠近自己，实施她的挟持计划了。她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跟自己的遭遇有几分相似？那么欧阳为什么没有受到牵连？
文钺脑袋里的问号越来越多，自己跟紫夜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再掺杂上欧阳兄妹的话……可是震阳真的就是欧阳吗？如果说小优没有说谎，欧阳第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无非是因为自己并没有改名换姓，而且相貌变化并不算太大，身为警官的欧阳一定找到了自己的户籍档案。可是他为什么没有跟自己相认？如果因为他早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履历做过假，又为什么会如此信任自己，就像小时候一样？！除非……
文钺慌了神，他是以卧底的身份潜伏在自己身边。但是自己之前并没有参与什么行动，所以即使身份暴露也绝不是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那么多半就是为了小优！
文钺暗自理顺了一种可能。小优不知何时、不明何故，被紫夜掉了包。欧阳要找回小优，就得好好保护紫媛，不然他就失去了手上唯一一条线索。这也是之前他总是欺负“小哭包”，之后却对紫媛呵护备至、关爱有加的最直接原因。
如果要插进紫夜，就得接近紫夜的人，自己正是紫夜外围的突破口，但是同时他也认出了自己正是他心目中最铁的哥们儿。所以他只能采取先礼后兵的战术，慢慢向自己身边靠拢，加上之后自己开始关注乔妆的事。正好也给了他一个机会。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乔妈妈对欧阳受伤的无动于衷，如果任由他查下去，一旦接近了紫夜核心。哪怕只是触及自己、触及小优，都有可能威胁到紫夜的安全屏障。到了那个境地，乔妈妈就得逼不得已大开杀戒，无论是谁，即使是她的亲生儿子也不行。与之相比。她宁愿欧阳受伤，即使残障，总比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失去生命强上百倍。
文钺转过了身子，不想让小优看到自己若有所思的表情。虽然自己现在还不知道紫夜要守护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是至少那将是一个极其重要的秘密，而这个秘密也许跟程诺和乔妆的血样有关……
“怎么了？！我这样不好看吗？！”看到文钺转身背向自己。小优生气的嘟起了嘴，撒娇道，“文钺哥哥……你不喜欢我这样吗？”
“喜欢。”文钺依旧背对着她，“但是，这让我想起你小时候，每次哭着来找我，我都会觉得很心疼。”
“你还记得？！”小优欣喜若狂。“小时候你最喜欢我穿这个颜色……”
“我们都不是小时候了，”文钺迅速起身欲离开。他无法面对这样的小优，亦无法面对曾经是震阳的欧阳，更无法面对自己一直以来认为她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乔妈妈。如果她确实对自己亲生的这两个孩子都这般心狠手辣，又怎么可能真心疼爱自己？！如此，自己跟她之间便只剩利益关系。文钺后背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自己曾经倚仗着乔妈妈的钟爱惹出那么多事，现在还活着，已经是万幸了，“走吧，飞机已经订好了吧？”
“文钺哥哥……”小优眼波一转，“你不喜欢我了，是因为岚吗？”
“你自己说的，我们没多少时间可耽搁了，”文钺转回头看着她，随即岔开了话题，“之前应该有所准备了吧，乔妈妈不可能派一个无用的搭档来拖累我，是吗？！”
“是，”小优打开餐桌侧方的小橱柜，提出两只几乎一模一样的背包来，“东西都帮你准备好了，咱们得去郊区机场登机。”
“路线你应该提前熟悉过了，”文钺接过背包，“你来开车。”
文钺没想到，自己居然也赶上了开赴毛里求斯的末班车。这个梦想应该是乔妆最想实现的吧？！一念及此，文钺释然了。无论欧紫媛还是乔妆才是乔妈妈真正的女儿，自己这一去，结局都是一样的。欧紫媛不能跟程启轩顺利完婚，无疑也给乔妆留了个念想，只是欧阳和欧紫媛兄妹恐怕都要恨自己一辈子。
现在自己最该关心的倒不是结婚那天会出什么状况……文钺坐在车后座上，再次合上了眼睛。这个座位做起来总感觉不那么舒服，大概是在这里睡到酸痛的身体已经与这个小环境格格不入了。身体是这样，人心亦然。尤其是童年里最珍惜的那份感情，一旦遭到颠覆，心里的想法就随之全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欧阳对自己那份莫名其妙的全权信任终于找到了症结所在。他从小就是那么轴，认定了的，即使错了，也绝不会改变心意。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即使那个十二岁少年已经以血明志，自那时起誓要走上一条违法犯罪的不归路。
这样的决裂应该是生在警察世家，又一直以警察为职业理想的震阳内心难以接受和沉重到无以复加的打击，可是他却依然不服输的用他颇有些孩子气的方式挑战和拒绝着。
文钺渐渐回忆起自己回到靖川之后，第一次跟欧阳碰面的情景。那时欧阳手头一宗案件的重要嫌疑人辩称自己在案发时段曾经被人催眠，之后产生了一系列幻觉。所以根本分不清现实和虚幻之间的交界点，从而无从知晓当时犯罪现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欧阳显然对这类厥词相当不满却又无从指摘，只能跑到公安大学他的恩师孙教授那里求教。也就是那时，孙教授将他引荐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那时他只听到“文钺文教授”五个字就已经有些不对劲了。孙教授代为介绍双方的时候，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足足看了半晌，直到孙教授让他详细说说案件情况，他还没回过神来。自己那时也的确被他看得莫名其妙，但是碍于孙教授的关系没有与他计较。
欧阳脸上的神情，现在想来依然历历在目。那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惊喜，并不是因为预感到案情将有重大进展，只是因为他认出了自己。而自己并没有在犯罪过程中被他逮捕，徒然跃升为公安大学的讲师、教授，成为他在遇到疑难时可以仰仗和咨询的对象。
他说的第一句话就已经泄露了他的身份，“文教授，您也是靖川人吧？斧钺钩叉……教授这个名字取得真好。文武双全！”
很少有人只听名字就知道自己名字里的“钺”字是“斧钺钩叉”里的“钺”字，通常人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岳飞”的“岳”，就是“超越”的“越”，其他的更是五花八门，有些人还觉得这像个女人的名字，因为“钺”让他们最先想到了“月亮”。
再有“靖川人”这一问。显然是曾经熟识之故。只是自己当时简单地认为那是孙教授提前向他介绍过，但是对于初次见面的人，有必要详细介绍到籍贯吗？！
文钺苦笑着。不怪岚说自己迟钝，回到靖川以后，太享受安逸的生活，的确是迟钝了很久。但是现在知道了，又能怎样？还不是得奉命继续伤害他。自己就是欧阳命中注定的劫数吧？！早知如此。还不如趁早不要送他去毛里求斯，以欧阳病危的幌子叫欧紫媛回靖川一趟。直接把她扣住就好了，也顺便让她尽心尽力好好照顾照顾欧阳的伤势。
只是未必来得及，文钺张口道，“把你的手机给我，快。”
“你背包里有，”小优头也没回，专注开着车，“处理过了，安全线路。”
“很好，谢谢。”文钺打开背包，一眼就看到了正上方布质隔断里的手机。他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大夫。就像自己预想的，昨晚欧阳就已经被送上了医疗转运机。但是这通电话也算没有白打，大夫同时给文钺提供了另一条信息，乔妆和季刚的目标正是毛里求斯。提供这条线索的小四要文钺代为问候季刚，最好是以拳脚相加、你死我活的方式，因为季刚所编造的莫须有的毒剂，害小四整整担心了一天不说，还被大夫抽去了几大管鲜血以作各种毒性反应检测。
还真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打从一开始，自己的方向就错了。文钺脸上露出一抹微笑，这下好了，所有人都要在毛里求斯汇合了。自己平白无故又捡了个好帮手——岚。她跟自己不一样，之前季刚和乔妆之间的是是非非、关系如何她都无从知晓，所以无论他们以何种方式出现或合作，岚都能客观接受。再加上她的目标本来就只有乔妆一个人而已，捡到自己扔下的手机的同时，她就应该明白乔妆的目的地了。
的确，岚不只知道了乔妆的目的地，她还先文钺一步赶上了末班飞机。这会儿她正在用早餐，飞机上的东西不好吃，只能凑合着吃饱就算了。岚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侧前方那一对小情侣身上，他们正小声的交谈着，乔妆还把自己餐盘里的煎蛋夹到了季刚盘里。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笼络人心啊！岚对乔妆的行为有些不齿，却也无从发泄。她只能收回视线，勉强自己眼不见心不烦。看着自己餐盘里的食物，岚无奈的动起了刀叉，夜间的主要任务是保持充足的睡眠，现在开始，任务方向就该转移到搭讪上了。
岚心里盘算着，应该先接近季刚还是乔妆？自己的身份又该如何界定呢？胡乱塞了几口餐点，填饱了自己的肚子，岚开始了信马由缰的发散思维。
最先的障碍是位置，虽然目前来说这个位置还算不错，能顺利的监控他们又不会引起注意，但是同坐在遨游于万米高空的飞机上，这种优势根本不足以称之为优势，就算他俩都变成鸟，也不可能跑到飞机外面费劲跟着飞去毛里求斯。而且因为自己和他们中间隔着过道，无论以任何方式、任何借口过去搭讪都会显得过于刻意。
不然就只有趁他们去上厕所的时候，自己跟过去……那也很难建立联系。岚微微摇了摇头，将视线投向了远方。如果不能直接接近目标，就得退而求其次。片刻之后，岚转回头，看了一眼乔妆身边带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子，又瞟了一眼自己身边要了两份早餐正忙于狼吞虎咽的胖大叔，暗自道了一声：“对不起了。”
岚将面前残留的食物收进了垃圾袋，接着又从随身背包里取出了一本毛里求斯观光行程的介绍画册，暗底下夹裹着一片药剂顺势握进了自己掌心里。画册之中有一张折页地图，岚不慌不忙的展开了它，它的尺度已经越过了胖大叔的餐桌，岚一边微笑着向胖大叔说了声抱歉，一边侧立手掌将掌心里的药片顺利掉进了胖大叔的早餐咖啡里。
对美女的微笑道歉报以大度回应的胖大叔并不知道，飞行航程中的艳遇故事往往只限于网络小说作家的盲目意淫，真正生活中发生的可能性近乎为零。
第二百四十章 马到功成
岚若无其事的看着旅游画册，热咖啡无疑是一种很有效的掩饰介质，即使它变的更苦更酸也不至于引起什么过度反应，更何况习惯于狼吞虎咽的人只是用它促进食物下咽或者纯粹止渴而已，一般不会有那种闲情逸致去细细品味飞机上提供的简餐饮料是现磨拿铁、蓝山还是三合一速溶粉末，咖啡口味如何对一个看起来又饥又渴的人来说本质上应该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对于刚刚下药得手的岚来说，咖啡饮品本身所含有的咖啡因成分能更直接有效的引发药剂的兴奋作用，达到这一点就已经足够了。
岚一页一页浏览着画册，静静等待着片剂融化的过程。
那只被自己不小心掉落在胖大叔早餐咖啡中的片剂其实是一颗经过浓缩提纯的麻黄碱，它对人体中枢神经系统的兴奋作用远比肾上腺素来得更强烈，不止能兴奋大脑皮层及皮层下中枢，使精神振奋，亦能兴奋中脑、延脑呼吸中枢和血管运动中枢。
本来它只是岚给自己准备的急救药，岚很清楚自己过度使用降血压药物的危险后果，持续强力降低血压会使自己的四肢末梢持续缺血，渐渐变得冰冷麻木；有时也会发生头晕，无力，恶心呕吐，全身乏力的情况；甚至还会胸闷、心绞痛、突发性心律不齐，情况再严重，就可能毫无预警直接晕倒、昏迷不醒……
果真到了那步境地，岚能指望的就只有这颗小药片了。麻黄碱不仅对心脏有良好的兴奋作用，使心肌收缩力瞬间增强，冠脉、脑、肌肉血管扩张，流量增加；更能使肾、脾等内脏和皮肤、粘膜血管收缩，血流量降低。而且它的升压作用缓慢而持久，能有效收缩血管。又无后扩张作用。对应岚的身体情况来说，既不至于在昏迷中突发高压诱引起疻毒的活性，又能在关键时刻，适时挽救她的性命。
岚微笑着收起了画册，算算时间，药片应该化的差不多了。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用它做了引子，这就是所谓的机会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吗？岚的目光锁定在乔妆身边那位带着金丝框眼镜的中年男子，从昨天一上飞机开始，岚就已经在注意季刚和乔妆的同时，顺便关注了一下他。
他做事有条不紊。兼具计划性，对行为目标有极其果决的执行力，略有洁癖。随身还携带着医学类杂志，岚猜想他应该是从事医疗或者周边行业的专业人士。如果自己身边的胖大叔突发状况，最有可能施以援手的应该是他。而且唯有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借口请他过来照顾胖大叔，名正言顺的跟他交换位置。坐到乔妆身边去。
胖大叔此时已经很配合的喝下了一大口咖啡，岚看到他眉头微微一皱，大概也尝出咖啡味道略有些不同了，但是他只是撇了撇嘴，埋头继续吃了起来。天生吃货当真是伤不起啊，一个好吃又嗜睡。呼噜打得震天响的胖大叔，没有错过早餐时间应该很值得庆幸吧。岚瞟了他一眼，心中开始了默默计时。
对于自己。麻黄碱无疑是救命良药，但是对于一个昨晚睡前吃过阿托伐他汀，今早又用了氨氯地平的高血压或心绞痛合并高胆固醇血症或混合型高脂血症的患者来说，正在稳步激升的血压和片刻之后引发的心悸将会是个沉痛的打击。过量的麻黄碱摄入将会导致人体精神兴奋、不安、神经过敏、震颤等症状，如果他的心脏再有那么一点点器质性病变的话……
岚不敢保证最后会不会出现令人惊惧的后果。那就得看自己对于乔妆身旁的医生的职业推断有没有出错了。现在只能若无其事的收好自己面前的所有东西，连小桌板也得抓紧收回座椅扶手里。以防胖大叔发作时自己躲闪不及。
胖大叔显然无法预知即将发生的一切，他为了咽下嘴里的一大口奶酪面包咕咚咕咚又灌了两大口咖啡，纸杯几乎都见底了。岚看着他大快朵颐的快活劲儿，心底微微抽动了一下，他吃的喝得也委实太快，还真是有些担心药片没有完全融化呢。
岚瞅了一眼他放下的纸杯，浓咖啡的深棕色液面中心还能看到缓缓扩散而出的黄棕色……岚赶忙收回视线，只有像他那样大而化之的人才会完全注意不到自己的早餐饮料出了问题吧？！
这种情形在岚看来简直与甘愿自杀无异，她一直很奇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像胖大叔这样大而化之，视自己的生命如草芥，时时拿出来供人玩掠的正常人。岚实在有些不忍心看着他发作，所以约莫十几分钟之后，岚站起身，阔步向卫生间走去。
时间掐的很准，岚还没等返回座位，刚推开洗手间门就已经如愿以偿的看到一群人围在自己座位前后了。岚迅速向乔妆方向扫了一眼，确认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已经不在位置上，才佯装一无所知，快步赶了过去：“怎么了？大家围着我的座位干什么？”
“女士，非常抱歉，”空乘服务员朝拨开人墙冲回座位的岚摆了摆手，“麻烦您配合一下我们的工作。您隔壁位置的先生身体不太舒服，这位旅客是医生，正在对他进行诊断处理，可能会耽搁一段时间。”
“哦，”岚看向胖大叔，“需要我帮忙做些什么吗？”
“您也是医护人员吗？”空乘服务员问道。
“哦，我，不是……”岚赶忙解释，“我是想说需不需要我帮忙打打下手，照顾一下病人？！”
“这些我会尽量做好的。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先到我们空乘人员的隔间休息一下，” 空乘服务员安顿好岚又转向了周围的旅客：“麻烦大家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医生会想办法救治病人的，请大家不要担心，自觉维护好机舱内的公共秩序，谢谢大家配合！”
等着一干人等各自退去，岚才踯躅到：“那个……我行李还都在这儿，能不能先坐到那边那个空位上啊？”
“这个……”
“让她去我那儿坐吧，”医生回过身来，“你们机组的急救箱里有血压计吧？”
“有的，”空乘服务员答应着，“我同事已经去拿了。”
“初步估计应该是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