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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
徐阁老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问:“听说你刚从茜香国回来的时候,曾和勇毅伯起过冲突?”
当初因为牛永信遇刺一案,勇毅伯牛继宗曾一度想要置孙绍宗于死地,不过后来在皇帝面前碰了个软钉子,就偃旗息鼓没有动静了。
可徐阁老在此时提起牛家,又是为了什么?
孙绍宗心下狐疑着,就把当初发生的事情,简短截要的讲了出来。
“原来如此。”
徐阁老听完之后先是点头,继而又摇头惋惜道:“可惜,实在是可惜啊!”
用这不着边际的几声叹息,成功吊起了孙绍宗的胃口,他却又忽然正色道:“孙大人素有‘神断’之名,该如何彻查此案,想必也用不着老夫胡乱聒噪——来人啊!”
问得这一声招呼,立刻有个身着浅蓝官袍的六品官,躬着身子从外面进来聆听吩咐。
徐阁老伸手一指这人,道:“此人是詹事府的府丞刘銮伟,太子府平日一应大小事务,皆由他出面打理,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向他打听便是。”
这詹事府按理说,是专门辅佐东宫太子的衙门,最高的詹事是正三品官职,论清贵甚至还在顺天府尹之上。
不过因为大周朝的太子在登基前都没什么实权,因此詹事府的官职,一般都作为荣衔赏赐给臣子,真正负责辅助太子的,也只有一个区区六品的府丞而已。
这刘銮伟约莫三十上下的年纪,人如其名,是个相貌堂堂的伟岸男子,想来平日抖起威风来,也不在那忠顺王府的周谟之下。
不过如今太子在家中‘遇刺’,他受牵连沦为戴罪之身,自然就少了几分威风,多了几分谄媚。
这不,刚从那厅里出来,他便弓着腰板满面堆笑道:“卑职早闻孙大人神断之名,今日得见真容,实在是……”
“刘府丞不必与我客套。”
孙绍宗摆摆手,顺势将他拉到了角落里,压低嗓音道:“实不相瞒,我曾重重的得罪过勇毅伯,如今这心里也正忐忑的紧。”
说着,他便定睛打量刘銮伟的反应。
徐辅仁先是语焉不详,转脸又把这刘銮伟喊了进去,而且他也不提查案,只说是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刘銮伟便是——这分明是有些话不方便直言,想要借刘銮伟之口点醒自己。
故而孙绍宗出门之后,就拿自己与牛家的恩怨试探刘銮伟,左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即便表错了情也无伤大雅。
却只见那刘銮伟一愣,随即脸上便流露出些许同情之色。
看到这神色,孙绍宗心下就是一沉,刘銮伟如今是戴罪之身,说不得转眼就要丢官罢职、甚至是充军发配。
可他听说自己与牛家有旧怨,竟然对自己露出了同情之色,这岂不是表明,自己现在的处境其实比他还要凶险?!
一时间孙绍宗也顾不得再旁敲侧击了,忙道:“看刘府丞的这意思,莫非认定未来继承大统的,必是忠信王无疑?”
“卑职可没这么说!”
刘銮伟唬了一跳,忙把头摇的拨浪鼓也似的,不过随即想到自己反正也是前途渺茫,实在没必要般小心翼翼的,于是压低嗓音道:“大人只知道忠信王娶了勇毅伯的妹妹,却怕是不晓得,义顺王世子娶的,正是勇毅伯的亲侄女!”
“这怎么可能?!”
孙绍宗顿时瞪大了眼睛,昨儿他和大哥推演的时候,还觉得若是义顺王的世子能顺利继嗣,会是对孙家最有利的局面,这怎得一转眼的功夫,又和牛家扯上了干系?
他不由脱口质疑道:“义顺王世子娶的,不是通政司左通正齐家的女儿么,怎么会是勇毅伯的亲侄女?”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
刘銮伟两手一摊:“四十多年前,齐家上代家主跟随牛老公爷远征漠北,结果因伤绝了子嗣,牛老公爷就把自家嫡出的孙子——也就是勇毅伯的同母弟弟,过继给了齐家。”
顿了顿,他又道:“倒也不能怪大人您孤陋寡闻,若非之前听阁老提起这段往事,卑职也万万没想到,这齐家和牛家竟有如此渊源。”
该死、该死、该死!
这岂不是说,无论广德帝最后选择了忠信王还是义顺王,牛家都是稳赢不输的局面?!
孙绍宗心下禁不住一阵狂躁,不过马上又竭力冷静下来,仔细斟酌着眼下的困局。
首先,徐阁老八成已经怀疑到了牛家头上,否则完全没必要,旁敲侧击的告诉自己,牛家与义顺王的关系。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应该是为了逼自己不得不咬死牛家,‘查出’牛家在幕后策划龙根案的‘证据’……
不对!
就算查出是牛家所为,对徐阁老而言,怕也没有多少实际的好处,甚至一旦事情败露,又没能把牛家置于死地的话,还会召来牛家的拼死报复。
届时,等待徐阁老的,恐怕就不仅仅是引咎辞职那么简单了。
那他又为何要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莫非……
这是出自广德帝的授意?!
那广德帝的意思,究竟是真想要和牛家,乃至于和太后、太上皇拼个你死我活,还是想捏住一些‘莫须有’的把柄,好逼迫太上皇让步呢?
如果是前者,自己死咬牛家倒也还值得,说不定还能博一个从龙之功。
可若是后者,若两家一旦达成妥协,自己这过河卒子恐怕就要变成弃子了,届时如果牛家迁怒起来,广德帝可未必会出面死保……
特娘的!
这朝堂上的争斗,实在是让人头大的紧,尤其这些大佬们,既要逼别人做过河卒子,偏又不肯把话说的清楚明白!
罢了!
左右已经到了这份上,不如干脆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一个出奇制胜!
就算最后自己失败了,好歹也算是下棋人之一,而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这般想着,孙绍宗立刻向刘銮伟打听道:“刘府丞,却不知那李氏如今可还安好?”
刘銮伟显然不太适应这种跳跃性的说话方式,愣怔了一下,才连忙道:“那李氏就被关在后院,太子爷上午清醒过来的时候,曾经下令要杀了她泄愤,不过却被徐阁老给拦住了。”
“那能不能带本官去见一见她?”
“能能能!大人既然是钦点的查案人之一,自然是想见谁就见谁!”
刘銮伟说着,就一路把孙绍宗引到后院之中。
说是被关在后院,其实却是在后花园一座假山环绕着的密室之中。
一进门,就见几个太监围拢着一张方桌,正愁眉不展的议论着什么。
眼见刘銮伟领着孙绍宗进来,这几个太监却并没有要起身相迎的意思,反而带着些不耐烦的呵斥着:“刘府丞,您怎么又领了人来,这前前后后有五六回了吧?”
看样子,这几个太监并非是太子府的内侍,否则对刘銮伟断不会是这等态度——就算是戴罪之身,他好歹也是这府里的大总管,当场处置几个内侍,还是不成问题的。
果不其然,面对那几个太监的呵斥,刘銮伟上前陪笑道:“诸位上差,这位大人可不比前面几个,乃是陛下钦点的顺天府孙治中……”
“咦?!”
孙绍宗的名头,倒比刘銮伟的好用多了,那几个太监纷纷起身好奇的打量着他,嘴里啧啧称奇的道:“早听说顺天府有个‘孙神断’,今儿咱们几个倒真是赶上了,也罢,咱们就瞧瞧你究竟是怎么个‘神断’法。”
若换了平时,孙绍宗说不定还要跟他们虚与委蛇一番,可眼下波及到皇统之争,孙家这条小船随时都有可能倾覆,他那还耐烦跟几个小太监多费唇舌?
因此把脸一沉,不客气的喝道:“大胆!本官是奉旨问案,你等何许人也?未得本官允许,怎敢在旁边干扰本官查问案情?!”
那几个太监见他这般态度,一个个都是红头胀脸,尖着嗓子就待与孙绍宗争执。
然而孙绍宗不等他们开口,又道:“本官如今添居北镇抚司千户,你等若是有什么不满,尽可在回宫之后去戴指挥那里告状!”
一句话,那几个小太监顿时偃旗息鼓了。
能在此时,被派驻到太子府负责看守人犯,他们自然不是没有根脚,可再有根脚,难道还能比得上大明宫掌宫内监戴权不成?
听孙绍宗搬出了戴权,他们彼此对视了几眼,便也只好蔫头耷脑的向外走去。
那刘銮伟倒是个识趣的,看孙绍宗这架势,显然是要单独审问人犯,也不等孙绍宗开口,就连忙跟着那几个太监一起出了密室。
等到那伪装成石头的铁门缓缓关闭,孙绍宗的目光,才落在了南墙上——准确的说,是被锁南墙上的李氏身上。
这李氏此时正被五条锁链,紧紧扣在在墙上——大约是为了防止她自尽,那墙面上还专门贴了一层软垫。
另外,她嘴上也套着件精巧的口器,使得两排银牙无法合拢。
不过李氏牙齿之间的缝隙也忒小了些,如果这就是平时太子常用的款式,那这位太子爷的口径恐怕……
怪不得一口就被咬断了呢!
第441章 套路()
眼下可不是为太子那小口径兵器,沉痛哀悼的时候。
孙绍宗的目光稍稍上移,落到了李氏那一双翦水秋瞳上,身为义忠亲王的宠妾,又是风尘女子出身,李氏原本的姿容自是无可挑剔。
但她毕竟被囚禁了三年,又在这方寸之地丝毫不得自由,难免肤色苍白、皮肉松弛,十成美貌到如今也不过余下了六七分颜色。
唯独这一双眸子仍是灿烂夺目,与孙绍宗对视时非但没有半分畏缩,反而透着鄙夷与嘲弄,就好像被锁在墙上动弹不得的,其实是孙绍宗一般。
与李氏对视了半晌,孙绍宗这才开口道:“在那‘嚼头’上做手脚的内侍,已经承认是受了义忠亲王余党的指示。”
李氏的表情骤然,身子猛然往前一挣,直扯的几条铁链哗哗作响。
看来果如刘銮伟在路上所言,她还不晓得这些消息。
等那哗啦作响的动静停息下来,孙绍宗又道:“将太子断根消息四下里传播的人,也已经抓到了,他们也都自称是义忠亲王的余党。”
“呜!”
李氏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嘴里含糊不清的叫嚷着,红嫩的舌头上下翻飞,直搅弄的口水四溅,又有一丝银线顺着她下巴缓缓滴落,淋淋漓漓的沾湿了衣襟。
瞧她听到对义忠亲王不利的消息,便激动成如此模样,孙绍宗心下倒对这位悲催的‘穿越者前辈’,愈发的好奇起来。
要知道义忠亲王比广德帝还要大了几岁,如今已经是奔六十的人了,而这李氏再怎么看,也不会超过二十五岁。
到底是什么,让一个青春貌美的女子对半百老者,产生了至死不渝的感情?
“眼下的形势对义忠亲王极其不利,所以你必须得活着,而且要好好活着!。”
孙绍宗一边自顾自的上前,摘下了李氏嘴上的嚼头,一边继续道:“否则他们众口一词,这罪名肯定会落在义忠亲王头上——陛下本就忌惮义忠亲王,再加上这断子绝孙之仇,届时即便有太上皇出面,怕也保不住他。”
李氏先闭上嘴巴,用力的吞了一口唾沫,然后蹙眉的打量了孙绍宗半晌,质疑道:“你是什么人?方才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孙绍宗转身把那嚼头搁在了方桌上,顺势扯过条长凳,一屁股坐了上去,好整以暇的道:“我必须在这里消磨些时间,又实在想不出和你有什么好聊的——左右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听一听你和义忠亲王相识的过程。”
这等做派,倒把李氏弄的无所适从起来,又蹙眉盯着孙绍宗打量了半晌,见他当真坐在那里,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忍不住银牙一咬,抗辨道:“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王爷手下尽是忠义之辈,断不会有人不顾他的安危,弄出这等险局!”
“嗯。”
孙绍宗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又好奇的问:“你和义忠亲王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地方?”
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眼下都什么节骨眼上,他却来纠缠这等无关紧要的事情!
李氏愈发不知该如何应对,有心不做理会,可想想方才孙绍宗话里,却似乎有包庇义忠亲王的意思——虽说这人未必能信得过,但同他说几句陈年旧事,总不会有什么干系吧?
因此李氏终究还是闷声道:“奴家第一次与王爷相见,是在艳芳斋后院绣楼的外廊上,那时我因为想要逃走,正被妈妈揪住责打,忽然听到有人在楼下大喝了一声:放开那个女孩,让我来!”
孙绍宗听到这里,差点没一屁股把板凳给坐穿——这满满的中二画风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穿越者,好歹也是年过半百的主儿了,要不要表现的这么跳脱?
李氏看孙绍宗那见了鬼似的模样,生怕他就此对义忠亲王生出什么不好的观感来,忙解释道:“那时正是昏陛下登基不久,对王爷甚是忌惮,因此王爷才故意做出放浪形骸的模样,想要自污其名。”
好吧,这个理由倒也勉强说的通。
孙绍宗重新摆正了姿态,做出个继续洗耳恭听的架势。
就听那李氏喃喃道:“我当时并不晓得王爷的身份和苦衷,因此一时恼怒起来,竟对王爷出言不敬。”
“后来虽晓得了王爷的身份,但想到左右是难逃一死,又豁出去将好一番胡言乱语。”
“谁知王爷非但不恼,反赞我敢于抗争命运,不类时下的凡俗女子”
“后来王爷便经常去艳芳斋,同我说些闲话”
“他每有震耳发聩惊世之言,有时却又天真的像个孩子”
“他曾斗酒诗百篇,醒来却推托是他人所作,自己不过是拾人牙慧”
“他为欢场女子设计的贴身小衣,旬月之间便风靡京城”
“他亲手将奴家捧上了京城花魁的宝座,又毫不留恋的将身契送给了奴家”
“那一日,他对奴家说:从今天起你就自由了。”
“但奴家这一生这一世,却不想也不愿再脱出他的牢笼!”
初时那李氏还有些不情不愿,但到后来,却早忘记了眼前的孙绍宗,那一声声皆是缠绵与追忆,直说的泪眼婆娑、腮带桃红。
若是旁人听了,说不得也要为这玛丽苏的剧情而感动。
不过孙绍宗却是越听越无语,抄诗、做内衣、捧花魁——这义忠亲王穿越之前,肯定没少看网文!
眼见李氏终于倾诉完,自己与义忠亲王相识相知的过程,孙绍宗摸出怀表看了看,也差不多已经过了两刻钟,于是起身拿起那嚼头,歉意道:“不好意思,怕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李氏以为他是要给自己戴上嚼头,倒也没太过在意,反而继续沉浸在对往事的追忆之中。
谁知孙绍宗把那嚼头给她套上之后,竟还不肯罢休,反而把三根手指硬生生的塞进了她嘴里,两根手指死死压住舌根,中指又在那扁桃体上来回的搔弄着。
这又是要做什么?!
李氏正惊诧莫名,就觉得好一阵恶心难耐,中午被强灌进去的汤汤水水,在胃里翻腾了半晌,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将出来,将孙绍宗那身墨蛟吞云袍污了大半!
第442章 皇帝的新衣()
轰隆隆隆……
眼瞧着那密室的铁门缓缓打开,刘銮伟忙斜肩谄媚的凑了上去,恭敬的探听道:“孙大人可曾问出了什么……”
谁知话说到一半,却见孙绍宗面色铁青的从里面出来,那墨蛟吞云袍上黏黏糊糊的,也不知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总之是酸臭难挡、熏人欲呕。
“大人,您这是?”
“晦气、当真是晦气的紧!”
孙绍宗愤愤的道:“本官正旁敲侧击,逼的她口不择言,谁知这女人激动过头,竟忽然呕吐起来!”
说着,他也忍不住有些干呕,捂着鼻子瓮声瓮气的道:“刘府丞,这附近可有什么能够洗漱的地方?”
那几个小太监听了这话,都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
“有有有!”
刘銮伟却是不敢怠慢,忍着那熏人的气息,连声道:“这附近正好有一处浴池,卑职这就领大人过去……”
“不急。”
孙绍宗把手一摆,道:“劳烦刘府丞派人把本官的车夫唤来,我好交代他去取些换洗的衣服。”
这点小事儿,刘銮伟自然不会拒绝,忙从附近喊过几个丫鬟,分出一个去领张成进来,另外几个则是簇拥着孙绍宗,到了后花园西南角的浴池之中。
这浴池虽也装饰的也颇为精美,中间还不知用什么手法,弄出了个小小的喷泉,不过比起忠顺王府上那酒池肉林,却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孙绍宗在浴池旁褪去官袍,交由丫鬟们先行搓洗着,又等张成匆匆赶到,耳语交代了几句,这才下到池子里自顾自的搓洗起来。
那几个丫鬟倒也想帮忙来着,但这节骨眼上,孙绍宗哪敢节外生枝,自是一一严词拒绝。
约莫在池子里泡了半个时辰,直到张成把备用的官袍送过来,孙绍宗才又重新穿戴整齐。
“孙大人。”
几乎是孙绍宗收拾齐备的同时,那刘銮伟也不知从那里冒了出来,恭声道:“您接下来是继续查案,还是先用晚膳……”
“自然是继续查案!”
孙绍宗摸着袖筒里硬邦邦的小瓷瓶,扬声道:“走吧,再陪我去审一审那李氏。”
“还要去审李氏?”
“怎么?”
孙绍宗面色一沉,不悦道:“本官看起来,难道像是会半途而废的人?”
“不不不!”
刘銮伟身为戴罪之人,眼下就指着‘专案组’的成员,能在奏章上美言几句呢,此时眼见孙绍宗有些不悦,哪还敢多说什么?
忙不迭又领着孙绍宗到了那密室之中。
这次也不用孙绍宗往外赶人,几个小太监自觉的就避到了外面。
李氏之前吐出来的秽物,此时早被清理了个干净,就连衣服也都换了身新的,不过空气中却仍然飘荡着一股酸腐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