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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兰小大人似的回完了话,忽又仰头笑道:“夫子教的虽是圣人之学,不过教习师父教授的拳法,兰儿也不会落下的——因为我将来要像教习师父一样,做个文武全才的好官!”
这孩子当真是机灵鬼!
孙绍宗哈哈一笑,伸手揉着他的小脑袋,道:“过两日你家二叔请我去做客,届时教习师父再教你些别的武艺可好?”
贾兰乖巧的应了,一旁的李纨更是目眩神采,忍不住脱口道:“那过两日,妾身便把兰哥儿拘在家里,等着二郎上门。”
这个……
她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算了,眼下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还是到时候再见招拆招吧。
这般想着,孙绍宗恪守礼数的,将这母子二人送出了门外,回头正准备也乘车外出呢,却见车前直愣愣的跪下一人。
孙绍宗蹙眉望去,却见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当初王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彩霞——听说她打从来了孙家,一直都是谨言慎行,既不似晴雯那般疏离,也不像鸳鸯那样大包大揽,今儿这却是闹的哪一出?
“彩霞,你……你这是做什么!”
旁边的鸳鸯见状也是吃了一惊,上前就准备把彩霞搀扶起来,谁知彩霞却硬是甩脱了她,一个头磕在那浅浅的积水里,直砸的水花四溅。
等再抬起臻首时,她额头上早已青肿了一片。
彩霞却是不管不顾,仰着头哀求道:“求二爷开恩,带奴婢一起去见宝二爷!”
啧~
孙绍宗眉头皱的更紧了,晴雯倒也罢了,可这彩霞不是把心许给了环老三么?这怎得也惦记着要去见贾宝玉?
难道突然改了口味,不再恋童了?
再者说了,前些日子贾宝玉不是来过一趟么?还在贾迎春屋里待了半日光景,有什么话当时不能一口气说完,非要事后再求到自己这里?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彩霞这番举动,已然逾越了下人的本分,也坏了府里的规矩!
因此孙绍宗把脸一沉,冷笑道:“爷也懒得知道,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见宝玉,我只问你,你如今到底是我孙家的人,还是荣国府的奴婢?!莫非以为伺候过王夫人几天,就能在我府上如此放肆?!”
自从做了治中,开始升堂问案以来,孙绍宗的官威煞气就与日俱增,此时一番雷霆发落下来,当即吓的彩霞面如土色。
噗通~
一旁的鸳鸯也忙跟着跪了下来,急道:“她不过是一时痰迷了心窍,平日里绝非狂悖无礼之人,还请二爷息怒——奴婢这就带她去见大太太,依照家法处置!”
她与彩霞虽关系一般,但毕竟是一起从荣国府出来的,又都在贾迎春屋里伺候着,自是不好袖手旁观。
不过一边求情,她却也忍不住暗自腹诽,这彩霞在荣国府就曾冒着大不讳,私自替贾环给赵姨娘传信,这怎么被送到了孙府之后,还是执迷不悟?
就听孙绍宗摇头道:“不必惊动大太太了,让她自去寻赵仲基家的领十鞭家法,暂时调到外面来吧。”
鞭子倒还罢了,这从太太身边调到外面,可是天地之别。
而且按照一般人家的规矩,孙绍宗身为小叔子,直接处置嫂子屋里的丫鬟,也似乎有些于理不合。
因此鸳鸯喉头微动,有心要替彩霞分说两句,谁知彩霞此时竟又一个头磕在地上,悲声道:“奴婢知错了,二爷想要如何责罚奴婢都成!只是还请二爷开恩,千万劝宝二爷一句,他与三爷毕竟是手足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感情还是为了环老三!
孙绍宗心下不禁无语,看来恋童癖这种事儿,果然是无可救药的。
他也懒得再通彩霞废话,向跟来送客的婆子丫鬟们使了个眼色,吩咐道:“把她带下去领家法。”
绣橘立刻带着人上前,拢着肩膀把彩霞压了下去。
直到彩霞等人消失在影壁后面,孙绍宗的目光才落到了鸳鸯身上,下巴一挑:“说说吧,她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回禀二爷。”
鸳鸯情知彩霞这次是在劫难免,不过还是尽力替她圆场道:“其实她也是一片痴忠……”
“说重点!”
谁知刚起了个头,就被孙绍宗不客气的打断了。
鸳鸯微微一滞,看看孙绍宗那不假辞色的模样,想想自己最近在府里担的名声,心下不觉有些委屈,可既然孙绍宗问起,却也只好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因果道了出来。
却原来这事儿,还是平儿那天过来送东西时,随口埋下的根子。
当时她与孙绍宗在秋千架上做过一场,正是身心俱疲的时候,恰巧彩霞瞧瞧找过去,问了些荣国府里的近况,也没多想就竹筒倒豆子的吐露了干净。
其中自然免不了,要提到彩霞最在意的环老三。
那赵姨娘虽然跟着贾政,一起下江南逍遥快活去了,可她的一双儿女却都留在了京城——贾探春倒还罢了,最是眉眼通透一人,又有贾宝玉时时回护着。
而环老三却是彻底失了庇佑。
虽说王夫人还干不出杀庶子泄愤的勾当,但想毁了他的前程又有什么难的?
每日里纵容他由着性子,做些四六不着的勾当,没几日的光景,小小一人儿竟成了赌档常客——据说连勾栏妓馆,也跟着人去瞧了个稀罕。
彩霞得了这些消息,整日里牵肠挂肚寝食难安,所以才有了今日之事。
“这种事儿,亏她也好请托到我跟前。”
听到这里,孙绍宗愈发的不屑起来,虽说王夫人这等宅斗手段有些下作,可比起赵姨娘下毒害人的手段,却又显得慈悲多了。
当然,依着贾宝玉那软绵绵的性子,真要是知道了究竟,未必会同意王夫人的做法——可孙绍宗又没被痰迷了心窍,怎么可能拼着得罪王夫人,也要把这事儿向贾宝玉挑明?
不屑的嗤鼻一声,眼见鸳鸯仍跪在积水里,那一身裙子都泡的散了颜色,孙绍宗便又吩咐道:“起来吧,这事儿与你没什么干系,若是大太太问起,尽管照实说就是了。”
鸳鸯乖巧的应了,这才从地上起身。
可一来跪的久了,那两条腿儿有些发木,二来那青石板上存了积水,也实在是湿滑的紧。
因此鸳鸯这一起身的功夫,却是没能站稳,反而脚下打滑,‘哎呦’惊呼着向前扑跌,一头撞进了孙绍宗怀里。
“小心些。”
孙绍宗伸手环住她的腰肢,将她的娇躯重新扶正,也不瞧她那满面的红霞,径自上了马车,吩咐张成挥鞭打马扬长而去。
鸳鸯目送那马车远去,又见四下里无人窥见,忽然红头胀脸的啐了一声,小声道:“装的正人君子也似的,还不是偷偷趁机占人家便宜。”
说着,那一双莹白的小手,就下意识的护住了身后的翘臀。
只是这骂声里羞意却是大于恼意,全部似当初被贾赦骚扰时,那愤恨莫名的味道……
话分两头。
却说孙绍宗在车上捻动着手指,回味着方才的触感,暗赞这鸳鸯虽然生的白皙,一身皮肉却是紧致结实,全不似娇养出来的女子,想必……
一路琢磨着许多淫思绮念,眼见得到了紫金街薛宅,孙绍宗不得不平复半晌气血,这才没事儿似的下了马车。
“二哥。”
柳湘莲早就到了,只是约好了要与孙绍宗在薛家门前汇合,这才耐着性子在对面茶庄里消磨时光,此时眼见孙绍宗从马车上下来,立刻飞也似的奔到了近前,迫不及待道:“走走走,咱们也瞧瞧那大个屎壳郎,到底生的什么模样!”
这幸灾乐祸的。
孙绍宗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呵斥道:“一会儿见了他,别老嘴底下不饶人——莫忘了过几日你成亲时,薛兄弟还要去闹你呢,届时可就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了。”
柳湘莲竟他这一提点,忙也收敛了许多。
等两人并肩到了门前,早有府里的管事得了消息,急惊风似的迎了出来,因晓得薛蟠与两人的关系,干脆也没往前厅领,直接带着他们到了后宅。
此时被大象肆虐过的亭台楼阁,自然早就修缮一新,金碧辉煌之处更胜往昔,尤其被这雨水一滋润,愈发显得富贵逼人。
不过根据孙绍宗所知,薛家的买卖这几年逐渐萎缩,又被荣国府借了几十万两的老本,眼下虽还说不上是什么空心大佬馆,可手头也是日渐局促。
为今之计,合该先开源节流,重新振兴家族企业才是,薛家却反而又把白花花的银子,砸在了这等面子工程上——再想想自己前几日,在津门府遇到的那名少年,这一比对之下,还真是天地云泥之别。
却说眼见薛蟠的小院就在前面不远,孙绍宗却忽然‘咦’了一声,蹙眉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
柳湘莲奇道:“哥哥怎得不往前走了?”
孙绍宗却没理会他,转而向薛家的管事探听道:“薛兄弟莫非真的染了什么疫症?否则以他的性子,应该早就迎出来了才对。”
柳湘莲这才恍然,方才两人进门时,就已经有门子飞奔着进去禀报了,按理说依照薛蟠的性子,得知孙二哥和自己上门,应该早就等在半路上了,如何会到了门前,还不见有半点动静?
于是也忙追问薛蟠的状况。
那管事苦笑道:“不满您二位,我们家大爷那日遭人暗算之后,回来就得了肠疾,一连好几日都不得消停——若不是眼下已经好转了些,小人都不敢领二位过去相见。”
所谓肠疾就是拉癞痢,这在古代也算是瘟疫的一种,因此若非已经好转,是不敢乱见外客的。
柳湘莲一听薛蟠已经好转了,这才算放下心来,随即又忍不住打趣道:“这老薛,倒真是跟茅厕生出了不解之缘。”
孙绍宗横了他一眼,直瞪的他偃旗息鼓,这才打头进了小院。
“呦~原来是孙大人和柳公子到了,我说那喜鹊怎么喳喳的叫个不听呢!”
刚一进门,就见王氏花枝招展的迎了上来,一对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往柳湘莲身上招呼。
这婆娘也真是……
孙绍宗正不知该说她些什么好,就听屋里薛蟠中气不足的喝骂道:“你卖骚呢?还不赶紧把二哥和柳兄弟请进来!”
王氏撇了撇嘴,这才扭着水蛇腰将两人引了进去。
第478章 母女话()
小院西厢。
眼瞧着王氏烟视媚行的,将孙、柳二人引进了堂屋,薛姨妈轻轻把那门帘放下,转回头有些尴尬的解释道:“你这嫂子行事虽不大检点,倒也是个有情有义的,这些日子不避讳的守着你哥哥,半点也没嫌弃过他。”
只见薛宝钗正斜坐在居中的大理石罗汉床上,一身蜜合色锦缎比甲,内衬着莲青色纱裙,紧趁利落之余,也将那凹凸有致的身段,勾勒的极是出彩。
她是昨儿下午得了母亲的准信儿,这才晓得哥哥又遭了祸事,所以一大早就匆匆的赶了过来,只是没能和哥哥聊上几句,外面就有人禀报,说是孙绍宗和柳湘莲到了。
因此母女二人,只好暂避到了这西厢房中。
虽说‘万恶淫为首’,只这不检点一条,就已经是犯了为人妻女的大忌——可当初力主要迎娶王氏过门的正是宝钗,如今她却怎好评论王氏的功过?
所以听母亲试图替大嫂遮丑,薛宝钗也只是抿嘴笑了笑,并不作答,而是起身将母亲也拉到了罗汉床上,隔着件灵芝紫檀的炕几相对而坐。
因是在家中闲坐,薛姨妈依着喜好,裹了一身的仿唐宫装,火炭红的抹胸、琉璃色的外袍,将那一对儿傲人白腻衬的似玉非玉、如膏如脂。
若与对面的薛宝钗相比,虽少了些青春颜色,却也多了三分熟媚诱人。
却说她被女儿拉着坐下之后,将那丰腴适度的身子,往软垫上一靠,又蹙着眉头小声问道:“乖女儿,你说那孙大人会不会替你哥哥出头,把那该死的贼人缉拿归案?”
宝钗捏起茶几上小巧的紫砂壶,替母亲斟了一盏六安瓜片,等到把那壶身重新放回茶托里,这才不紧不慢的说了句:“依女儿看,那贼人不拿也罢。”
“不拿?”
薛姨妈闻言一愣,旋即坐直了娇躯,微微往前倾着身子,将那北宋汝窑的茶盏掩在两座巍峨之下,不解道:“这却是为何?难不成你哥哥这番苦头,就白白生受了不成?!”
“哪里是白白生受?”
薛宝钗无奈道:“哥哥如今好歹是吏部天官的女婿,等闲谁敢胡乱找他的麻烦?必是哥哥不知在那里得罪了什么仇家,才被人找上门来修理了一番。”
“可是……”
“而且那人暗地里上门寻仇,下手却仍是极有分寸,未曾真个伤到哥哥——那肠疾纯是意外,想必不是他的本意。”
“足见对方心怀顾忌,只是忍无可忍之下,才愤然铤而走险。
“就算他没打算伤着你哥哥,可这番苦头总还是因他而起!”
薛姨妈见女儿竟替那贼人分说,不觉有些恼了,胸膛起伏间,却听得炕几上叮叮脆响,原来是那巍峨压的茶杯乱颤,不住的磕打在托盘上。
薛姨妈忙把身子往回收了收,这才继续道:“总该把人揪出来,好好理清头绪才是!”
薛宝钗却只是摇头:“妈妈稍安勿躁,其实若只是这些考量,我也不愿哥哥白白受此折辱——只是妈妈不妨仔细想想,哥哥被人偷袭时,是在百花楼的别馆设宴,外有丁壮守门、内有奴仆侍奉,对方却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显然非是普通强人可比。”
“而他这番折辱,又未曾伤到哥哥性命身体,真要是闹到官面上,也不过是罚些银子罢了,即便请孙家二哥拿了他去,于哥哥又能有什么益处?”
“说不得只会旧仇添新恨,使得他愈发恼恨哥哥,甚至再一次铤而走险——届时他可未必还能克制的住,不伤及哥哥性命。”
“我的儿!”
薛姨妈听完这话,忍不住探身攥住了薛宝钗的皓腕,也不理会那茶盏里水花四溅,打湿了火炭红的抹胸,直颤声道:“如此说来,这人岂不是招惹不得?那……那我得赶紧去拦下你哥哥,否则依着他的性子,肯定会央孙家二郎出手!”
说着,便待起身离席而去。
“妈妈慌什么。”
薛宝钗忙拦下了她,劝道:“这话还是莫当着哥哥的面说,不如等孙大人他们出来,妈妈再抽空叮咛两句。”
薛姨妈一听这话也顿时恍然,依着薛蟠那牛脾气,若真当着他说出这等服软的话,非激的他反其道而行不可。
于是忙点头道:“对对对,等孙大人出来,我再托他莫要插手此事。”
“不。”
薛宝钗却又摇头道:“查还是要查的,只是要请孙家二哥暗中调查,莫要惊动了对方,而且非但要查出对方的来头,更要查出对方与哥哥究竟有什么恩怨。”
“若是个‘误会’,只需请人劝和了便罢,左右哥哥素来心宽的,但凡有个合适的由头,就不难化干戈为玉帛。”
“若是个解不开的‘疙瘩’……”
薛宝钗说到这里止住了话头,那不画而翠的蛾眉微微收紧,温润中竟透出些许寒意来。
薛姨妈虽是深宅妇人,又生就一副不合年齿的烂漫心肠,但还是依稀察觉出了女儿的意思,不觉娇躯一颤,脱口道:“你……你素日里,不是最恼你哥哥胡乱犯了王法么?今儿怎得倒……”
“妈妈想哪儿去了。”
薛宝钗见吓到了母亲,忙期到近前做出女儿态,撒娇道:“真要是到了那份上,有王尚书、孙家二哥、姨母在,寻个光明正大的由头把那人打发了,又有什么难的?”
薛姨妈这才松了口气,抚弄着被茶水打湿的抹胸,没口子的抱怨道:“你这半截话说的,差点没把我吓着!”
说着,取了那剩余的茶水,一股脑灌进了腹中。
等到把茶杯重新搁置好,薛宝钗早递过来帕子,替她揩去了嘴角的痕迹,又主动扯开话题道:“听说前几日,二叔家的薛蝌曾到过京里?”
这薛蝌是宝钗叔叔家的长子,也就是宝钗的堂弟。
“蝌哥儿来了没半日光景,就又匆匆的去了,我见他实在是忙的手脚不沾地,莫说是你,就连你哥哥都没惊动,对蝌哥儿只说是你哥哥出城打猎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薛蝌,薛姨妈又是怜惜又是赞赏的道:“说起来他比你还小着半个月,如今竟里里外外支撑起家业来了,说起生意来条条是道,竟有几分你父亲和二叔的影子!”
说着,她又忍不住哀声叹气道:“也是你们兄弟姐妹们命苦,一个一个还没长成呢,那狠心的哥俩就去了,只留下我们两个妇道人家……”
薛蝌的父亲两年以前也已然撒手人寰,而且同样是留下了一对儿女,大的与宝钗同岁,小的年方十三,比林黛玉还小了几个月。
眼见母亲脸上落下豆大的眼泪,薛宝钗忙将娇憨的身子挤进母亲怀里,在那湿润的抹胸上蹭弄着,娇声道:“都是女儿不好,平白惹的妈妈又想起了伤心事——您快莫哭了,不然待会可怎好去见那孙家二哥和柳公子?”
薛姨妈揽着女儿又掉了几颗金豆子,这才破涕为笑道:“瞧我,好端端的提这些作甚?”
说着,将女儿扶起身来,用帕子擦去了眼泪,又道:“对了,薛蝌路过津门府时,还撞见孙家二郎了,当时那码头上围的人山人海,津门府大小官员更是泰半到场,薛蝌只以为直隶总督要出行呢,后来才晓得是在送孙家二郎回京。”
“你也知道你这堂弟,最是爱结交奇人异事,因此他专门打听到孙家二郎在津门府的作为,便趁着同路进京的缘分,找过去攀谈了一番,这才晓得咱们两家的关系。”
“因此到了咱家,薛蝌就跟我说,既然你哥哥和孙家二郎有交情,不妨把南边儿的生意,挪一些到津门府去,一来有孙家二郎照应着,总不至于吃了亏欠;二来也免得鞭长莫及,让下面的管事起了外心。”
说到这里,薛姨妈忍不住愤愤然:“要说也都是你父亲用过的人,谁知背地里,就敢这么欺负咱们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