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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三人一路游山逛水,眼见到了那藕香榭附近,正要迈步跨上那曲折的竹桥,忽见那水榭里晃出个娇憨的少女,扬着帕子高声道:“二哥哥好不晓事,我们姐妹在这里闲耍,你怎得把孙大人带了过来?”
眼瞧着是史湘云自里面出来,贾宝玉顿时停住了脚步,又见那珠帘后影影绰绰的,似乎还站着几个熟悉的身影,忙远远拱手作揖了一番,回头又苦笑道:“二哥,这藕香榭怕是不成了,不如咱们改去红香圃坐坐?”
孙绍宗面色古怪的盯着他打量了几眼,皱眉道:“你到底是搞什么鬼?接连下了两回帖子,却怎么连个待客的所在都没准备好?”
“这”
见孙绍宗直言不讳,贾宝玉顿时犯起难来,又下意识的斜了晴雯一眼。
晴雯跟了他这些年,即便说不上是心意相通,起码眉眼高低还是会瞧的,一看贾宝玉那模样,就知是避讳自己在场,所以才不好明说。
当即心下一苦,再想想自己这日子的期盼,更是险些落下泪来。
但她素来是个要强的,又怎肯在贾宝玉面前哭出来?
忙垂首掩去了面上的凄苦,冲着孙绍宗欠身道:“二爷,且容奴婢过去给几位姑娘请安。”
说完,看也不看宝玉一眼,径自走上了竹桥。
她这声二爷,竟是在叫别人!
贾宝玉呆愣愣的目送着她,直到晴雯被史湘云迎进藕香榭里,这才怅然若失的收回了目光,心下却像是被剜去了一块似的,空落落的难受。
“现在可以说了吧?”
孙绍宗却没兴致陪他在这里长吁短叹,又追问道:“你这究竟是在搞什么鬼?”
贾宝玉哭丧着脸,摇头晃脑的道:“说来实在是一言难尽,也是小弟我情急糊涂,竟”
其实贾宝玉早就在里备下了酒宴,这临时更换地方不为别的,而是因为他在母亲面前的一句信口胡言。
却原来月前送贾政离京之后,贾宝玉回来向母亲禀报,王氏想及那蛇蝎心肠的赵姨娘,竟陪着丈夫南下逍遥快活,反倒是自己在这里独守空房,不由悲从心生,竟当着儿子落下泪来。
贾宝玉最是见不得别人的眼泪,更何况是亲生母亲在哭?
当下慌了手脚,上前把那该说的不该说的,一股脑都向母亲许了诺,其中就有绝不让晴雯,再踏入半步的说辞。
因此见到孙绍宗带了这晴雯前来赴宴,他当即就慌了手脚,只得临时改在藕香榭款待孙绍宗,谁曾想竟又撞上姐妹们在此聚会。
听贾宝玉一一道出实情,孙绍宗好一番哭笑不得,又见他悔恨莫及的模样,忍不住嗤鼻道:“这有什么好烦心的?既然不能让她回你那,干脆另置办个外宅养着也就是了,等哪天你从园子里搬出来,再接她回来不迟。”
贾宝玉听了这话,娃娃脸登时涨得通红,将头摇的拨浪鼓一般,连道:“不成、不成!小弟还未成亲就先养了外宅,这传出去成什么样子?再者说,若是被家母发现,岂不又是一桩罪过?”
说着,他又一躬到底道:“劳烦二哥先担待她些,容我这里徐徐图之!”
不就是纳个丫鬟么,还来个‘徐徐图之’。
再说了,因当初蒋玉菡的事情闹将起来,贾宝玉在外面早被传成了攻受一体,那还有什么‘样子’可言。
孙绍宗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身边莺莺燕燕的,自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她却只有你一人可念可盼,哪里是那么好熬的?若是耽搁久了,怕是再好的情分也要付诸东流。”
贾宝玉默然半晌,苦笑道:“的确是我负了她先不说这些,二哥陪我去饮上几杯如何?”
孙绍宗带着晴雯上门,原是想顺便甩脱这个包袱,眼下瞧宝玉这心灰意懒的模样,也知道肯定是没戏了,只得暂时放下这事儿不提,与宝玉一起去了借酒消愁。
话分两头。
却说晴雯被史湘云迎进了藕香榭里,见李纨、宝钗、黛玉、探春、惜春等人,尽皆在里面候着,忙打起精神给众女道了个罗圈万福。
“起来、起来。”
李纨上前将她搀扶起来,上下打量了几眼,叹道:“这可怜劲儿的,倒是比以前又清减了些。”
只这一句话,晴雯就险些真个落下泪来。
她慌忙又垂下臻首,敷衍道:“奴婢头一回伺候小少爷,生怕做的不好,心下总是绷着一根弦,夜里也睡不太踏实,所以才显得瘦了些。”
在场众女有一个算一个,皆是眼明心亮的主儿,哪还不知她这份清减,到底是为了什么?
史湘云最是热心肠,当下就忍不住上前挽住了晴雯的胳膊,嬉笑道:“且先将就些日子吧,二哥哥素来把你和袭人当做心头肉,还能任你在孙家吃苦受累?怕是要不了几日,就要将你抬回怡红”
“咳!”
便在此时,林黛玉忽然一声干咳,打断了史湘云的话。
因心中偏爱薛宝钗,又不忿林黛玉的牙尖嘴利,素来史湘云就爱与林黛玉作对,此时见她拦自己的话头,不觉把小嘴一噘,脱口质问道:“怎么?林姐姐这是不想晴雯回去,分了二哥哥的心思?”
林黛玉俏脸一寒,冷笑道:“我不过是咳了一声,就落了这么大猜疑,若那日不小心染上风寒,还不立马被你冤枉死?”
“什么咳了一声,你分明就是”
两人这里斗嘴,晴雯打量林黛玉的目光,却也是渐渐狐疑起来,暗道这满院子的姐妹,对贾宝玉影响最大的就是林姑娘,自己以前又曾使性子得罪过她
难不成方才贾宝玉那般态度,皆是因她而起?
要说她这也是因为心下惶惶,才疑心生暗鬼,若是换了从前,断不会因这小小的疑点,就怀疑林黛玉的用心。
而林黛玉那般七窍玲珑的,又怎么看不出她那一脸的猜忌?
当下气的直跺脚,嗔怒道:“罢了、罢了,就当是我不能容人,拦着不让你回来好了!”
说着,甩帕子就待离席而去。
旁边李纨忙把拦下,劝道:“这是做什么?说好了要同二妹妹好生聚一聚,眼下二妹妹还没到,你们怎得倒闹起窝里反来了?”
黛玉也不搭腔,执意的要走。
正闹得不可开交,却听薛宝钗叹了口气,道:“云丫头,这回却是你的不是,误解了林妹妹的一番好意。”
说着,又上前挽住了晴雯的手,柔声道:“有些事情,我们也不好越俎代庖的乱说,不过林妹妹绝没有要排斥你的意思,这一点我却是能打包票的。”
这话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晴雯却也能听出,自己与宝玉的事情,果然又起了波折,而且八成还是出在王夫人身上否则林黛玉和薛宝钗,也无需如此忌讳了。
于是她向林黛玉和史湘云各自道了个万福,苦涩道:“我一个福薄的奴才,却累得两位姑娘起了干戈,实在是罪过。”
史湘云忙把她扶了起来,林黛玉则是面现不忍之色,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劝解道:“若是事不可为,你也不妨想想别的出路。”
晴雯凄然一笑,却并未回应这话。
第488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中二】()
贾宝玉的情绪,一贯是来的快去的也快。
这不,刚和孙绍宗灌了几杯黄汤,聊了些京城内外的奇闻轶事,便又将满心的愁苦抛诸脑后。
乘兴拿了几篇文章给孙绍宗过目,并得意洋洋的表示自己已经匿名请夫子相看过,说是考取举人或许还有些难度,拿下个秀才的功名却是手到擒来。
“二哥,等我明年中了秀才,你可别忘了许诺我的事情!”
这师爷的位置,柳湘莲三番五次的推辞,贾宝玉却是念念不忘。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孙绍宗让柳湘莲去,是正儿八经的办差事,贾宝玉却只是打算挂个名头,好名正言顺的展开探案之旅。
这目的不一样,期待程度自然也是天壤之别。
孙绍宗一笑,正待让他先别大言不惭,免得到时候落了榜,哭都找不着调,忽见袭人领着个小丫鬟进来,脆声道:“老祖宗打发了人来,请爷和姐妹们去见一见客人呢。”
“客人?”
贾宝玉纳闷道:“什么客人,还要把大家伙都喊了去?”
此时那跟进来的小丫鬟,笑嘻嘻的插嘴道:“是个乡下来的老太太,叫什么刘姥姥,好像和二奶奶沾了些亲戚也不知她怎么投了老祖宗的脾气,说是哥儿和姐妹们未曾理会过民间疾苦,不妨都喊了去长长见识。”
听说是个乡下老太太,贾宝玉忍不住便把嘴一撇,哂道:“我若想知道什么民间疾苦,问孙二哥这父母官不就成了,用得着听一个村妇闲扯长见识?”
说着,把袖子一甩:“你回去禀报祖母,就说我这里也有要紧的客人要款待,就不过去凑这个热闹了。”
那小丫鬟答应一声,跟着晴雯退了出去。
贾宝玉便又扯起了科举的事情,连道自己最近苦读诗书,都快变成书蠹了,若不是想着能跟孙绍宗一起去现场破案,怕是早耐不住性子。
只是他说来说去,却发现孙绍宗有些心不在焉,不由奇道:“二哥,你这是怎得了?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呃……”
孙绍宗这才晃过神来,忙掩饰道:“也没什么,只是听你说起破案,就想起了衙门里几桩悬案,一时有些走神罢了。”
贾宝玉这才释然,可他却那里晓得,孙绍宗之所以心神不属,其实是寻思那刘姥姥的事情。
要说在穿越之前,整个红楼梦里的人物,他最熟悉的就是这位刘姥姥毕竟那句‘刘姥姥进大观园’的俗语,可是打小就听过的。
此时乍闻这‘俗语’中背景故事,竟活生生的展现在自己面前,孙绍宗一时不觉有些如梦如幻之感。
却说贾宝玉听说,府衙里正有几桩悬案未解,顿时心痒难耐,缠着孙绍宗细问究竟。
孙绍宗被他缠的没有办法,也只得打起精神,捡着那能说又不伤胃的,拿来打发他的好奇心。
正说到县衙发现一具无头女尸,却跳出两家人认领的案子,就见方才那小丫鬟又折了回来,上前道:“宝二爷,老祖宗听说是孙大人在您这里,就让奴婢连同孙大人一起请过去说话还说都是亲戚,在老人家面前没什么好避讳的。”
贾宝玉闻言尚有几分不情不愿,但孙绍宗却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刘姥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
因此起身装模作样的问:“不知我家嫂嫂,可在老太太哪里?”
“在呢、在呢!”
小丫鬟忙点头:“姑奶奶从大老爷院里出来,就去了老祖宗那里请安,如今正同宝姑娘、史姑娘等人,在碧纱橱里闲话家常呢。”
“既是如此。”
孙绍宗回头一本正经的道:“我也的确该过去瞧瞧,大嫂毕竟是害喜之后头一次回娘家,若是一时高兴疏忽了身子,可万万使不得。”
贾宝玉听了这话,也只得起身同他一起去了贾母那里。
一路无话。
却说到了贾母屋里,上前一番见礼之后,却未曾见着那传说中的刘姥姥,宝玉顺嘴一扫听,才知道她被平儿领下去洗澡换衣裳,眼下约莫也快要回来了。
正说着,贾迎春自碧纱橱里迎了出来,与孙绍宗彼此见过,孙绍宗又以小叔子的身份叮咛了她几句,让她千万保重身子。
其实来之前,这话孙绍宗也偷摸的交代了一回,眼下当着别人面再此提起,倒让贾迎春生出些羞臊来,好在她做了半年主母,如今也是大有长进,才堪堪遮掩了过去。
偏这时王熙凤也自里面出来,笑盈盈的打趣道:“方才我说时,你还直劲儿的拦我,如今怎么着?莫说是姑爷惦记着,连小叔子都生怕你在咱家磕着碰着,这可不就是宝贝一般么!”
这话倒没什么别的意思,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贾迎春心头一跳,红头胀脸的垂下臻首,直往那愈发茁壮的胸脯里埋。
孙绍宗生怕被人瞧出破绽,忙哈哈笑道:“二嫂子这话说的不假,我哥哥年近四旬,好不容易才得了这一胎,自然是金贵的很。”
王熙凤咯咯娇笑着,一双丹凤眼滴溜溜乱转,却是在琢磨着该如何支开旁人,向孙绍宗讨要了那笔红利。
只是还没等她想出主意,门外平儿已然领着刘姥姥走了进来。
却只见这老太太穿了身绫罗绸缎,连路都走不利落了,直咧嘴露出满口的黄板牙,连道:“破费、实在是破费了,老婆子这一身贱骨头,那穿的起这么好衣裳?”
“那衣裳不就是让人穿的么?只要合身,就算不得破费!”
贾母笑着将她招呼到近前,又喊了林黛玉、薛宝钗等人出来,与这刘姥姥一一见过。
每说到一人,那刘姥姥便连连打躬作揖,嘴里说些‘仙女下凡’、‘神仙转世’的话来,直闹得众人哄笑连连。
待介绍完了荣国府里的公子小姐,贾母又指着孙绍宗道:“这是我们家姑爷的兄弟,如今在顺天府做治中,大名唤作孙绍宗,想必你也该听过他的名头。”
那刘姥姥虽不知道治中是什么,但一听‘孙绍宗’三字,却顿时瞪大了眼睛,屈膝就要跪倒在孙绍宗面前。
孙绍宗手疾,忙伸手扶住了她,笑道:“如今又不是在公堂上,孙某可不敢当老人家这一跪。”
“当得、当得!”
被孙绍宗扶着肩膀,那刘姥姥直激动的手足乱颤:“青天孙老爷的名头,那个不知那个不晓?!都说您老是包龙图转世,将来也是要做阎罗王的,想不到……想不到竟也是这府上的亲戚!”
听她说起孙绍宗以后要做阎罗王的传言,堂上又忍不住一阵哄笑。
孙绍宗也不觉莞尔,他是个经过见过的主儿,自不会嫌这老太太粗俗,亲自扶着她坐到了下首的位置,直唬得刘姥姥连叫‘使不得’。
旁人只是看个热闹,唯独贾母瞧几个小的,都对这刘姥姥‘敬’而远之,唯独孙绍宗对其热诚相待,丝毫没有富贵人家高高在上的模样。
这两下里一对比高下立判,她不由得暗暗叹息几声,愈发期盼贾元春在宫里能够一索得男。
却说那刘姥姥忐忑不安的坐下,与贾母对答了几句,这才恢复了些精神头,搜肠刮肚的捡那有趣的,用下里巴人的言语,绘声绘色讲了出来。
贾宝玉等人何曾听过这些话?
自觉比那些瞽目先生说的书还好听,一个个只笑的前仰后合,早忘了最初的不耐。
倒是孙绍宗听这老太太言语间条理分明,说起世故人心来,也隐隐自有一番见解,绝非表面那等粗俗不堪,情知她是故意藏拙以便在人前卖乖,却也并不点破,只随着众人一笑一乐便罢。
那刘姥姥虽是个村野人,却生来的有些见识,况且年纪老了,世事冷暖也都经历过,见贾母高兴,这些哥儿姐儿们也都爱听,即便没了说的也要编出些话来讲。
因说道:“我们村庄上种地种菜,每年每日,春夏秋冬,风里雨里,那有个坐着的空儿,天天都是在那地头子上作歇马凉亭,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没见过。”
“就像去年冬天,接连下了几天雪,地下压了三四尺深。我那日起的早,还没出房门就听外头柴草响我想着必定是有人偷柴草来了,扒着窗户眼儿一瞧,却不是我们村庄上的人。”
贾母便道:“人们冷了,见现成的柴,抽些拿回去烤火也是有的。”
刘姥姥笑道:“也并不是客人,所以说来奇怪,老寿星当个什么人?却原来是一个十七八岁的极标致的一个小姑娘,梳着溜油光的头,穿着大红袄儿,白绫裙子──”
刚说到这里,忽听外面人吵嚷起来,又说:“不相干的,别唬着老太太。”
贾母等人听了,忙喊了下人进来探问究竟。
就听有丫鬟回说:“南院马棚里走了水,不相干,已经救下去了。”
贾母最胆小的,听了这个话,忙起身扶了人出至廊上来瞧,只见东南上火光犹亮,
贾母直唬的口内念佛,忙命人去火神跟前烧香。
这会儿的功夫,王夫人、邢夫人也都赶了过来,宽慰贾母说那火已经救下去了,请老太太回屋里坐着。
贾母却是足足等到那火光彻底熄了,这才扶着丫鬟,一口一个阿弥陀佛的往里走。
众人都跟着鱼贯而入,孙绍宗也正准备跟进去,忽见王夫人又从里面折了出来,面露难色吞吞吐吐。
孙绍宗奇道:“伯母可是有什么要交代的?”
王夫人讪讪道:“原不该劳烦贤侄,可那火委实烧的有些蹊跷,又赶上贤侄正好在我家做客……”
“果然有蹊跷!”
话音未落,贾宝玉挑帘子出来,兴奋的道:“些许小事,何劳二哥出马?儿子这就去查个清楚明白!”
第489章 刘姥姥进大观园【中三】()
眼见贾宝玉挑帘子出来,拍着胸脯毛遂自荐,王夫人面上表情一僵,随即强笑道:“你不过是瞧了些乱七八糟的话本,哪里就能破案了?快莫胡闹了,这事儿还是交给孙家二郎来查吧。”
若换了贾政说这话,贾宝玉即便心下不忿,也未必敢争辩什么。
可既是母亲所言,他便忍不住扁嘴抗辩道:“母亲休要小瞧了我,若说是杀人越货的大案,孩儿或许力有未逮,可眼下不过是烧了个马棚,又有什么难查的?”
王夫人还待再劝,孙绍宗却抢着笑道:“既是如此,那哥哥我就偷一偷懒,只等着你得胜归来了。”
贾宝玉得了鼓舞,更是把胸脯拍的山响,只说让孙绍宗稍坐片刻,自己去去就来。
眼瞅着遮拦不住,王夫人这才无奈的喊过两个管事的,陪贾宝玉一起去了南院马棚查案。
而宝玉这家中的男丁离席而去,孙绍宗自也不好再回屋,同那些莺莺燕燕一起听刘姥姥闲话家常,于是便也向王夫人告了声罪,表示要去附近的水榭里消磨时光。
待到辞别王夫人,步出贾母的院子之后,孙绍宗脸上温润的笑意,顿时消弭的无影无踪,心下暗自叹息了几声‘树欲静而风不止’。
他对这荣国府的宅斗,实在是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