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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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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就罢了,偏还遇到个有洁癖的小吏!

    想从中找出什么线索,简直可说是痴人说梦。

    没奈何,孙绍宗也只能祭出了最后一招——全程高冷故弄玄虚,想要诈出些破绽来。

    不过看两个户籍所小吏的反应,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不大,眼下也只能寄望于消息传开之后,那奸细恐惧他过往的煊赫战绩,惊慌之下露出马脚了。

    这般想着,他便大步流星的到了刑名司里。

    原是想叮嘱赵无畏寻几个信得过的,暗中盯紧府里的风吹草动——赵无畏既然是北镇抚司的暗探,必然是经过多重考察的,应该不至于和白莲教有什么瓜葛。

    谁知刚到了堂屋门前,就见贾雨村正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一见孙绍宗进门,他便笑着起身道:“老弟可算是回来了。”

    听这意思,应该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

    八成是自己刚到衙门,他就得了通禀。

    孙绍宗心下不由得一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老狐狸应该已经猜出,自己在暗中调查什么机密,否则也不会明知自己去了赵立本那里,还跑来刑名司等候。

    不过他这般行事,显然是不想掺和进来。

    因而孙绍宗也便没事人也似的,笑着反问道:“老哥在此久侯,不会是又要甩给我什么麻烦事儿吧?先说好了,我可是随时能去太子那里躲清闲的。”

    贾雨村面色一苦,无奈道:“不是老哥我故意给你压担子,实是形势所迫——喏,你自己瞧!”

    说着,回身从茶几上摸出本奏章来,往孙绍宗面前一送。

    孙绍宗也不急着去看,先请贾雨村重新落座,这才在孙承业常用公案后面落座,把那奏章摊开了细瞧。

    却只见那抬头上,赫然写着礼科给事中的字样。

    孙绍宗不觉就是一愣,这给事中乃是负责督察六部百司的官员,统称为六科给事中,又与都察院合成科道言官,虽只有区区七品,却是出了名的清贵难缠。

    不过这专门监察礼部的给事中,呈送上去的奏章,怎么会落到贾雨村手上?

    满腹狐疑的继续往下打量,孙绍宗却又不禁哭笑不得起来,感情这奏章是在弹劾顺天府教化不力,导致民间靡靡之音大盛,淫邪之事不绝于耳……

    这言官尤其愤慨的表示,京城女子穿的越来越不堪入目——夏天时时,她们竟然敢当街袒胸露臂!

    这里的袒胸露臂,说的虽然夸张了些,不过大周民众近年来推崇唐风,衣着打扮上自然也越来越开放。

    可这也还没到要整肃风气的地步吧?

    孙绍宗翻过来覆过去,把那奏章看了足有三遍,最终还是莫名其妙道:“阁老们把这奏章转给咱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眼见都快九月了,街上哪还有什么袒胸露臂的女子?”

    贾雨村叹了口气,答非所问的道:“老弟可看了前两天的邸报?”

    前两天的邸报?

    孙绍宗愈发的满头雾水,那邸报上的消息,好像和京城风气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贾雨村见孙绍宗不解,又叹了口气道:“西南怕是要乱了。”

    西南要乱,跟京城风气有什么干系?

    难道五溪蛮族和南疆六国是听说,京城里的女人都喜欢袒胸露臂,所以才与朝廷为敌的?

    开玩笑,那些蛮子貌似穿的更少好不好!

    “老哥就别打哑谜了。”

    孙绍宗起身一躬到底:“赶紧告诉我,这里面到底存了什么猫腻。”

    “唉。”

    贾雨村依旧叹息不止,摇头晃脑的道:“老弟出身将门,我还当你一点就透呢——这西南真要乱起来,还不得派大军平叛么?而要派兵平叛,总得要筹集军需吧?”

    筹集军需和京城风气又有什么……

    等等!

    难道是……

    孙绍宗愕然道:“老哥指的军需,莫非是营妓?!”

    见贾雨村默然的点了点头,孙绍宗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营妓指的是随军官妓,和平时期,因地方上本就有青楼妓院,基本可以解决士兵们的生理需要,所以只有极少数边塞军镇才有配备。

    而到了战时,朝廷往往会临时‘调配’一批发往军前效力,胜则作为赏赐,僵持则用之鼓舞士气,若是战败么——不受惩罚就算好的了,那还有女人可睡?

    因为教坊司官妓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再加上朝廷也不可能逼良为娼,因而每到这时候,民间的私娼、半掩门,乃至手续不够齐全,背景不够深厚的青楼妓馆,就会迎来一波扫黄打非。

    显然,这份奏章就是扫黄打非的檄文,一来显得朝廷出师有名;二来那有关系的听了风声,也会提前打典官府,不至于被朝廷‘误伤’。

    不过就算对方本来就是失足妇女,这等公然征集营妓的手段,孙绍宗心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老弟。”

    就听贾雨村道:“这事儿怕是还要五城兵马司出力,所以……”

    孙绍宗忽然打断了他,反问道:“府丞大人可曾听说,我近日与忠顺王爷起了龃龉?”

    “竟有此事?!”

    贾雨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捻着胡须沉吟道:“忠顺王素来爱重贤弟,怎会突然生了嫌隙?”

    他这话虽是问句,却显然并不想知道答案与细节。

    孙绍宗也没打算告诉他,只将两手一摊,无奈道:“因而我暂时恐怕还要托庇于太子殿下,这府衙里的差事实在是……”

    这自然是托词,以太子如今对他的信重,就算他正式退出专案组,也还是一样会出面庇护。

    贾雨村眉头皱的更紧了,缓缓起身,郑重拱手道:“贤弟的才智胜我十倍,想必心中早有定计,我也不多聒噪了,总之衙门里一切有我担着,贤弟无须太过挂念。”

    这话听着敞亮,却是半点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

    不过孙绍宗也压根没指望他能跟自己同甘共苦,只要不逼着自己去收集‘军需’,就已经足够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孙绍宗推卸差事的同时,城西一做府邸里,男主人满心欢喜的到了后院,离着堂屋还有一段距离,就忍不住高声道:“娘子、娘子,事情已经定下了!为夫不日就要……”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男主人兴冲冲的嗓音,忽的戛然而止,就好像被人攥住了喉咙似的,好半晌才又干巴巴的挤出了几个字来:“娘,您怎么在这儿?”

    却原来那堂屋的小厅里,除了年轻貌美的女主人外,还有个鬓角苍苍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将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顿,冷言冷语的质问道:“怎得,你这里为娘来不得?”

    “怎么会、怎么会!”

    男主人慌忙堆笑道:“孩儿的意思是,合该我和绣云去给您老请安,哪敢劳您……”

    “跪下!”

    不等他说完,妇人忽然疾言厉色的一声呵斥。

    男主人身子一颤,立刻毫不犹豫的屈膝跪倒,有膝行几步凑到了母亲身前。

    妇人看都不看儿子一眼,稍稍放柔了嗓音,又吩咐道:“绣云,你先下去吧,娘有些话要同他交代。”

    名唤绣云的少妇,为难的扫了眼丈夫,小心翼翼的劝道:“母亲责罚他倒没什么,只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不妨事。”

    妇人摆了摆手:“我只是瞧不得他这般得意忘形的样子,有些家训要交代给他罢了。”

    少妇这才道了个万福,将双手搭在小腹上,躬着身子的倒退了出去,又反手带上了房门。

    等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妇人猛地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枯瘦的双臂用力撑住扶手,直涨的肘部以下青筋毕露。

    她原本还算慈祥的五官,也一下子扭曲狰狞起来,颤抖的嘴唇里抛出的声音,仿佛冰刀子一样冷彻骨髓:“还记不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

    男主人仿佛条件反射似的,脱口道:“建平三十一年十二月初七,被伪朝贼将王子腾所杀,尸首悬于平凉成南门,历十七天而不腐!后被恶贼以火焚之,尸骨无存!”

    “你还记得,你竟然还记得?!”

    妇人猛的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男子还未曾如何,她却身子一晃,险些扑倒在地上——却原来这妇人一条腿竟是跛的。

    男子忙将她扶回了椅子上,却被妇人拼命推开,喝骂道:“你这不孝子,莫要碰我!”

    “娘!我……”

    “别叫我娘,我受不起!”

    中年妇人一声厉喝,男子忙又跪到了地上,以头抢地,连道:“儿子不孝,请母亲息怒。”

    “息怒?”

    中年妇人冷笑道:“你既然还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却怎得为了这伪朝给的区区好处,便喜的几乎要得意忘形?!”

    “孩儿没……”

    “你若还记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又为何推三阻四,不肯和明王派来的人同心同德,找出转世圣女?!”

    “娘!”

    “你若是……”

    “娘!”

    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愤然的抬起头,道:“不管那李婆子搬弄了什么是非,儿子心下都是问心无愧!他们提出来的要求,能帮的我都已经帮了,可要照着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乱来,早晚有一天会被朝……被伪朝发现,惹来灭门之祸!”

    “你怕了?你惜命了?!”

    老妇人瞪圆了眼睛,怒道:“你爹当年为明王舍身断后之际,何曾计较过生死?你……你真是妄为我苏家的男儿,妄为弥勒弟子!”

    “我是弥勒弟子不假!”

    男人也豁出去了,仰着头分辨道:“可绣云不是,她腹中的孩子更不是!就算要我为弥勒舍身,也得等到把她安全送走才行!”

    听到‘腹中的孩子’,中年妇人脸上也不由显出了些挣扎,半晌迟疑道:“可李舵主说了,如今伪朝内忧外患,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不能尽快找出圣女,日后再想……”

    “娘!”

    这次换男人打算母亲了,就听他不满的道:“要是能找到圣女,孩儿又怎么会不帮忙呢?可他们……可他们分明就是在乱来,明知道死在府衙软禁所的是个男婴,偏还要去招惹荣国府!”

    “李舵主说,那尼姑还带走了个女婴……”

    “可那是几个月前就出生的!”

    男人愈发的恼了,咬牙切齿道:“依我看,他们甚至连转世圣女到底有没有出生,眼下多大年纪都没有弄清楚!”

    “前两天竟然还惦记上了太子府,说是那李氏既然断了伪朝的‘龙脉’,说不定怀的就是转世圣女!”

    中年妇人终于也迟疑起来,支吾道:“那你……”

    “娘,你就别管了,我找时间和李婆子好生商量商量,咱们在京城好不容易站住脚跟,决不能让西北来的那些愣头青继续胡闹下去了!”

第521章 孙府的日常【再续】() 
    九月初一,多云。

    辰时【早上七点】刚过,晴雯拎着只铜壶到了东南角的小厨房里,就见里面已经挤了好几个来打水的小丫鬟。

    见是晴雯从外面进来,小丫鬟们忙退避到了一旁。

    晴雯也不同她们客气,径自走到了灶台前,直到瞧见最里圈的芙蓉时,这才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

    “哼。”

    芙蓉挑着吊梢眉冷哼了一声,随即却也自那灶台前退开了半步。

    晴雯仍是当仁不让的补了她的空缺,把那铜壶往灶上轻轻一放——身为香菱的大丫鬟,她原本该排在芙蓉后面才是,可昨儿孙绍宗却是宿在了香菱屋里,这洗漱用的热水自然要先紧着他用。

    不过往日里,这热水都是小厨房提前烧出来的,谁来了谁用,也就无所谓什么排序了。

    今儿却怎得耽搁了?

    瞧那烧水的丫鬟,正在灶台前低头忙活着,晴雯有心问上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儿,又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便又把那问话重新咽了回去。

    可她不问,后面芙蓉却不耐起来,呵斥道:“咱们姨娘也还罢了,怎么连二爷的热水都没备下?若耽搁了爷的公事,哪个吃罪得起!”

    那烧水的丫鬟听了这话,将头低的更甚,却是一句言语也没有。

    芙蓉愈发恼了,又骂道:“你这小蹄子莫不是聋的?还是想让我禀明了姨太太,好生赏你一顿家法?!”

    那烧水丫鬟双肩微颤,终于嗫嚅道:“姐姐莫恼,我是头一回在灶上伺候,又欠了几句交代,不知这水是要后半夜烧上的,明儿断不会再有差池。”

    芙蓉听她分辨,还待再说些什么,晴雯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彩霞?怎的是你?!”

    却原来那埋头在灶台前的烧火丫鬟,正是之前被贬到外面做粗使丫鬟的彩霞。

    彩霞被她叫破了身份,终于抬起头来,尴尬又苦涩的冲晴雯咧了咧嘴,小声道:“昨儿姨太太开恩,让我来灶上伺候着。”

    瞧她一脸烟熏火燎的模样,晴雯心下不由得五味杂陈。

    想当初在荣国府时,两人的关系其实算不得太亲近,尤其是在得知她帮赵姨娘和环老三暗通消息之后,晴雯对彩霞更是有些恨屋及乌。

    然而事过境迁,眼下两人都被王夫人发配到了孙家,眼见她如此落拓,晴雯忍不住便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张嘴欲要和彩霞说些什么,可恰在此时,那灶上咕嘟咕嘟的沸腾起来,彩霞便忙取了水瓢灌满了晴雯的铜壶。

    哐~

    几乎是在同时,芙蓉也把手里的铜壶撂在了灶台上。

    晴雯见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只得匆匆交代了句:“既然都在一个院里,等你忙完了差事,不妨去我那里坐坐。”

    说着,便忙拎着铜壶让出了前排的位置。

    绕过那盛开的花圃,到了西厢房里,就听那恼人的摇床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又张扬急促了几分,晴雯不由红着脸暗啐了一口,转回身又将房门重新落了锁。

    听这动静,二爷和香菱一时半刻的也还用不着热水,香菱自行梳洗完毕之后,略一犹豫,便先到了南边儿屋里,打算问问大小姐的奶娘要不要梳洗。

    为了方便人进去帮忙照料孩子,这南屋的房门向来是虚掩着的。

    晴雯又怕会吵醒大小姐,哭闹起来搅了老爷、姨娘的‘雅兴’,因而便悄默声的推门走了进去。

    到了里面就见姐儿在摇篮里睡的正香,床上奶娘更是把整个身子都裹在了被子里。

    这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晴雯无语的摇了摇头,就待退回客厅里,然而刚要转身的时候,却又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那被褥不断的翻涌着,怎么看也不像是呼吸那么简单,瞧着倒像是在打摆子。

    莫不是奶娘生病了吧?!

    晴雯登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小姐可比不得少爷那般结实,月前刚刚大病了一场,若这时节再让奶娘传染上什么疫症,可如何了得?!

    想到这里,她忙上前探问道:“嫂子、宋家嫂子?!”

    只这一声,那被褥的抖动便猛然僵住了,半晌才见底下冒出一张通红胜火的面孔,涩声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晴雯见她这模样更觉不妥,一面伸手去摸宋嫂子的额头,一面关切道:“嫂子可是身上不大舒服?要不要我去禀明二爷,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不不不!”

    那宋嫂子忙把条白胳膊伸出来,拨浪鼓似的乱摇,口中急道:“我身子好的很,你千万别惊动了二爷!”

    眼见她连脖颈都红彤彤的,晴雯却哪里肯信,还当她怕丢了差事故意隐瞒病情,转身就要往去主卧里通禀。

    那宋嫂子愈发急了,也顾不得身上没什么遮掩,跳将起来一把将她扯住,支起身子叫道:“好姑娘,你……你先听我解释!”

    说着,附在晴雯耳边低语了几句。

    晴雯听罢,一张瓜子脸也涨得通红,连着啐了几声,又道:“嫂子也真是……也真是荒唐的紧!算了,我刚打了水来,你快到外面梳洗一下吧,免得姐儿醒过来慌了手脚!”

    宋嫂子见她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尴尬的取过毛巾和衣裳,背着晴雯好手忙脚乱的收拾停当,又把那被乱糟糟的褥叠好,这才匆匆到了外间。

    晴雯因要留下来照看孩子,自然没有跟着出去,原本应该就近坐到床上,但想到奶娘方才的行径,却总觉得那上面有些污秽。

    于是她又从角落里翻出个秀墩来,小心的在那摇篮前坐下,这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再回过神来时,宋嫂子已经折了回来,正满面讪笑着望着自己。

    “好姑娘。”

    就听她讨好道:“方才的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我可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这府上刚富贵几年的功夫,也没多少家生的奴才,因而奶妈都是从外面找的,等闲三五天才能回家一趟,又不好在家里过夜,本就是食髓知味的妇人,听了这一晚上的靡靡之音,会有所冲动倒也份数寻常。

    再者说了,大户人家的奶娘耐不住寂寞,和男主人勾搭成奸的,那是大有人在。

    这宋嫂子好歹是自己解决烦恼,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错处。

    只是这几日里,这宋嫂子对晴雯很是有些刻薄,因而晴雯便顺势拿出豪门大丫鬟的手段,好生敲打了她几句。

    直到宋嫂子指天誓日的,表示自己以后唯晴雯马首是瞻,晴雯这才不咸不淡的道:“嫂子言重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况咱们还是在一个屋檐下抡马勺,互相多帮衬些也就罢了。”

    “对对对,互相帮衬、就是要互相帮衬才是!”

    宋嫂子将头点的小鸡啄米一般,满脸的如释重负,显然她嘴里说着要马首是瞻,心下却是百般不愿的。

    如此嘴脸,晴雯素日里也是见惯了的,因而也懒得同她多做计较,借口说要去伺候老爷、姨娘,起身到了外面客厅。

    此时那恼人的动静,也终于停了下来。

    晴雯心下刚松了口气,就听里面香菱怯声道:“晴雯姐姐,劳烦送些温水进来。”

    当初在荣国府时,两人便是熟惯了的,香菱又素来是个憨厚性子,因而这几日晴雯虽然做了她的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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