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也就罢了,偏还遇到个有洁癖的小吏!
想从中找出什么线索,简直可说是痴人说梦。
没奈何,孙绍宗也只能祭出了最后一招——全程高冷故弄玄虚,想要诈出些破绽来。
不过看两个户籍所小吏的反应,监守自盗的可能性不大,眼下也只能寄望于消息传开之后,那奸细恐惧他过往的煊赫战绩,惊慌之下露出马脚了。
这般想着,他便大步流星的到了刑名司里。
原是想叮嘱赵无畏寻几个信得过的,暗中盯紧府里的风吹草动——赵无畏既然是北镇抚司的暗探,必然是经过多重考察的,应该不至于和白莲教有什么瓜葛。
谁知刚到了堂屋门前,就见贾雨村正稳稳当当的,坐在上首的太师椅上。
一见孙绍宗进门,他便笑着起身道:“老弟可算是回来了。”
听这意思,应该已经等了有一段时间。
八成是自己刚到衙门,他就得了通禀。
孙绍宗心下不由得一动,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老狐狸应该已经猜出,自己在暗中调查什么机密,否则也不会明知自己去了赵立本那里,还跑来刑名司等候。
不过他这般行事,显然是不想掺和进来。
因而孙绍宗也便没事人也似的,笑着反问道:“老哥在此久侯,不会是又要甩给我什么麻烦事儿吧?先说好了,我可是随时能去太子那里躲清闲的。”
贾雨村面色一苦,无奈道:“不是老哥我故意给你压担子,实是形势所迫——喏,你自己瞧!”
说着,回身从茶几上摸出本奏章来,往孙绍宗面前一送。
孙绍宗也不急着去看,先请贾雨村重新落座,这才在孙承业常用公案后面落座,把那奏章摊开了细瞧。
却只见那抬头上,赫然写着礼科给事中的字样。
孙绍宗不觉就是一愣,这给事中乃是负责督察六部百司的官员,统称为六科给事中,又与都察院合成科道言官,虽只有区区七品,却是出了名的清贵难缠。
不过这专门监察礼部的给事中,呈送上去的奏章,怎么会落到贾雨村手上?
满腹狐疑的继续往下打量,孙绍宗却又不禁哭笑不得起来,感情这奏章是在弹劾顺天府教化不力,导致民间靡靡之音大盛,淫邪之事不绝于耳……
这言官尤其愤慨的表示,京城女子穿的越来越不堪入目——夏天时时,她们竟然敢当街袒胸露臂!
这里的袒胸露臂,说的虽然夸张了些,不过大周民众近年来推崇唐风,衣着打扮上自然也越来越开放。
可这也还没到要整肃风气的地步吧?
孙绍宗翻过来覆过去,把那奏章看了足有三遍,最终还是莫名其妙道:“阁老们把这奏章转给咱们,到底是什么意思?这眼见都快九月了,街上哪还有什么袒胸露臂的女子?”
贾雨村叹了口气,答非所问的道:“老弟可看了前两天的邸报?”
前两天的邸报?
孙绍宗愈发的满头雾水,那邸报上的消息,好像和京城风气八竿子也打不着吧?
贾雨村见孙绍宗不解,又叹了口气道:“西南怕是要乱了。”
西南要乱,跟京城风气有什么干系?
难道五溪蛮族和南疆六国是听说,京城里的女人都喜欢袒胸露臂,所以才与朝廷为敌的?
开玩笑,那些蛮子貌似穿的更少好不好!
“老哥就别打哑谜了。”
孙绍宗起身一躬到底:“赶紧告诉我,这里面到底存了什么猫腻。”
“唉。”
贾雨村依旧叹息不止,摇头晃脑的道:“老弟出身将门,我还当你一点就透呢——这西南真要乱起来,还不得派大军平叛么?而要派兵平叛,总得要筹集军需吧?”
筹集军需和京城风气又有什么……
等等!
难道是……
孙绍宗愕然道:“老哥指的军需,莫非是营妓?!”
见贾雨村默然的点了点头,孙绍宗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营妓指的是随军官妓,和平时期,因地方上本就有青楼妓院,基本可以解决士兵们的生理需要,所以只有极少数边塞军镇才有配备。
而到了战时,朝廷往往会临时‘调配’一批发往军前效力,胜则作为赏赐,僵持则用之鼓舞士气,若是战败么——不受惩罚就算好的了,那还有女人可睡?
因为教坊司官妓的数量并不是很多,再加上朝廷也不可能逼良为娼,因而每到这时候,民间的私娼、半掩门,乃至手续不够齐全,背景不够深厚的青楼妓馆,就会迎来一波扫黄打非。
显然,这份奏章就是扫黄打非的檄文,一来显得朝廷出师有名;二来那有关系的听了风声,也会提前打典官府,不至于被朝廷‘误伤’。
不过就算对方本来就是失足妇女,这等公然征集营妓的手段,孙绍宗心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老弟。”
就听贾雨村道:“这事儿怕是还要五城兵马司出力,所以……”
孙绍宗忽然打断了他,反问道:“府丞大人可曾听说,我近日与忠顺王爷起了龃龉?”
“竟有此事?!”
贾雨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捻着胡须沉吟道:“忠顺王素来爱重贤弟,怎会突然生了嫌隙?”
他这话虽是问句,却显然并不想知道答案与细节。
孙绍宗也没打算告诉他,只将两手一摊,无奈道:“因而我暂时恐怕还要托庇于太子殿下,这府衙里的差事实在是……”
这自然是托词,以太子如今对他的信重,就算他正式退出专案组,也还是一样会出面庇护。
贾雨村眉头皱的更紧了,缓缓起身,郑重拱手道:“贤弟的才智胜我十倍,想必心中早有定计,我也不多聒噪了,总之衙门里一切有我担着,贤弟无须太过挂念。”
这话听着敞亮,却是半点没有要施以援手的意思。
不过孙绍宗也压根没指望他能跟自己同甘共苦,只要不逼着自己去收集‘军需’,就已经足够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孙绍宗推卸差事的同时,城西一做府邸里,男主人满心欢喜的到了后院,离着堂屋还有一段距离,就忍不住高声道:“娘子、娘子,事情已经定下了!为夫不日就要……”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之际,男主人兴冲冲的嗓音,忽的戛然而止,就好像被人攥住了喉咙似的,好半晌才又干巴巴的挤出了几个字来:“娘,您怎么在这儿?”
却原来那堂屋的小厅里,除了年轻貌美的女主人外,还有个鬓角苍苍的中年妇人。
那妇人将手里的茶碗往桌上一顿,冷言冷语的质问道:“怎得,你这里为娘来不得?”
“怎么会、怎么会!”
男主人慌忙堆笑道:“孩儿的意思是,合该我和绣云去给您老请安,哪敢劳您……”
“跪下!”
不等他说完,妇人忽然疾言厉色的一声呵斥。
男主人身子一颤,立刻毫不犹豫的屈膝跪倒,有膝行几步凑到了母亲身前。
妇人看都不看儿子一眼,稍稍放柔了嗓音,又吩咐道:“绣云,你先下去吧,娘有些话要同他交代。”
名唤绣云的少妇,为难的扫了眼丈夫,小心翼翼的劝道:“母亲责罚他倒没什么,只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不妨事。”
妇人摆了摆手:“我只是瞧不得他这般得意忘形的样子,有些家训要交代给他罢了。”
少妇这才道了个万福,将双手搭在小腹上,躬着身子的倒退了出去,又反手带上了房门。
等听到外面脚步声渐行渐远,妇人猛地从椅子上跳将起来,枯瘦的双臂用力撑住扶手,直涨的肘部以下青筋毕露。
她原本还算慈祥的五官,也一下子扭曲狰狞起来,颤抖的嘴唇里抛出的声音,仿佛冰刀子一样冷彻骨髓:“还记不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
男主人仿佛条件反射似的,脱口道:“建平三十一年十二月初七,被伪朝贼将王子腾所杀,尸首悬于平凉成南门,历十七天而不腐!后被恶贼以火焚之,尸骨无存!”
“你还记得,你竟然还记得?!”
妇人猛的一巴掌抽在儿子脸上,男子还未曾如何,她却身子一晃,险些扑倒在地上——却原来这妇人一条腿竟是跛的。
男子忙将她扶回了椅子上,却被妇人拼命推开,喝骂道:“你这不孝子,莫要碰我!”
“娘!我……”
“别叫我娘,我受不起!”
中年妇人一声厉喝,男子忙又跪到了地上,以头抢地,连道:“儿子不孝,请母亲息怒。”
“息怒?”
中年妇人冷笑道:“你既然还记得你爹是怎么死的,却怎得为了这伪朝给的区区好处,便喜的几乎要得意忘形?!”
“孩儿没……”
“你若还记得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又为何推三阻四,不肯和明王派来的人同心同德,找出转世圣女?!”
“娘!”
“你若是……”
“娘!”
男子终于忍不住了,愤然的抬起头,道:“不管那李婆子搬弄了什么是非,儿子心下都是问心无愧!他们提出来的要求,能帮的我都已经帮了,可要照着他们这么肆无忌惮的乱来,早晚有一天会被朝……被伪朝发现,惹来灭门之祸!”
“你怕了?你惜命了?!”
老妇人瞪圆了眼睛,怒道:“你爹当年为明王舍身断后之际,何曾计较过生死?你……你真是妄为我苏家的男儿,妄为弥勒弟子!”
“我是弥勒弟子不假!”
男人也豁出去了,仰着头分辨道:“可绣云不是,她腹中的孩子更不是!就算要我为弥勒舍身,也得等到把她安全送走才行!”
听到‘腹中的孩子’,中年妇人脸上也不由显出了些挣扎,半晌迟疑道:“可李舵主说了,如今伪朝内忧外患,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若是不能尽快找出圣女,日后再想……”
“娘!”
这次换男人打算母亲了,就听他不满的道:“要是能找到圣女,孩儿又怎么会不帮忙呢?可他们……可他们分明就是在乱来,明知道死在府衙软禁所的是个男婴,偏还要去招惹荣国府!”
“李舵主说,那尼姑还带走了个女婴……”
“可那是几个月前就出生的!”
男人愈发的恼了,咬牙切齿道:“依我看,他们甚至连转世圣女到底有没有出生,眼下多大年纪都没有弄清楚!”
“前两天竟然还惦记上了太子府,说是那李氏既然断了伪朝的‘龙脉’,说不定怀的就是转世圣女!”
中年妇人终于也迟疑起来,支吾道:“那你……”
“娘,你就别管了,我找时间和李婆子好生商量商量,咱们在京城好不容易站住脚跟,决不能让西北来的那些愣头青继续胡闹下去了!”
第521章 孙府的日常【再续】()
九月初一,多云。
辰时【早上七点】刚过,晴雯拎着只铜壶到了东南角的小厨房里,就见里面已经挤了好几个来打水的小丫鬟。
见是晴雯从外面进来,小丫鬟们忙退避到了一旁。
晴雯也不同她们客气,径自走到了灶台前,直到瞧见最里圈的芙蓉时,这才下意识的止住了脚步。
“哼。”
芙蓉挑着吊梢眉冷哼了一声,随即却也自那灶台前退开了半步。
晴雯仍是当仁不让的补了她的空缺,把那铜壶往灶上轻轻一放——身为香菱的大丫鬟,她原本该排在芙蓉后面才是,可昨儿孙绍宗却是宿在了香菱屋里,这洗漱用的热水自然要先紧着他用。
不过往日里,这热水都是小厨房提前烧出来的,谁来了谁用,也就无所谓什么排序了。
今儿却怎得耽搁了?
瞧那烧水的丫鬟,正在灶台前低头忙活着,晴雯有心问上两句,可话到了嘴边儿,又想起自己眼下的身份,便又把那问话重新咽了回去。
可她不问,后面芙蓉却不耐起来,呵斥道:“咱们姨娘也还罢了,怎么连二爷的热水都没备下?若耽搁了爷的公事,哪个吃罪得起!”
那烧水的丫鬟听了这话,将头低的更甚,却是一句言语也没有。
芙蓉愈发恼了,又骂道:“你这小蹄子莫不是聋的?还是想让我禀明了姨太太,好生赏你一顿家法?!”
那烧水丫鬟双肩微颤,终于嗫嚅道:“姐姐莫恼,我是头一回在灶上伺候,又欠了几句交代,不知这水是要后半夜烧上的,明儿断不会再有差池。”
芙蓉听她分辨,还待再说些什么,晴雯却忍不住惊呼了一声:“彩霞?怎的是你?!”
却原来那埋头在灶台前的烧火丫鬟,正是之前被贬到外面做粗使丫鬟的彩霞。
彩霞被她叫破了身份,终于抬起头来,尴尬又苦涩的冲晴雯咧了咧嘴,小声道:“昨儿姨太太开恩,让我来灶上伺候着。”
瞧她一脸烟熏火燎的模样,晴雯心下不由得五味杂陈。
想当初在荣国府时,两人的关系其实算不得太亲近,尤其是在得知她帮赵姨娘和环老三暗通消息之后,晴雯对彩霞更是有些恨屋及乌。
然而事过境迁,眼下两人都被王夫人发配到了孙家,眼见她如此落拓,晴雯忍不住便有些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张嘴欲要和彩霞说些什么,可恰在此时,那灶上咕嘟咕嘟的沸腾起来,彩霞便忙取了水瓢灌满了晴雯的铜壶。
哐~
几乎是在同时,芙蓉也把手里的铜壶撂在了灶台上。
晴雯见不是说话的地方,也只得匆匆交代了句:“既然都在一个院里,等你忙完了差事,不妨去我那里坐坐。”
说着,便忙拎着铜壶让出了前排的位置。
绕过那盛开的花圃,到了西厢房里,就听那恼人的摇床声非但没有停歇,反而又张扬急促了几分,晴雯不由红着脸暗啐了一口,转回身又将房门重新落了锁。
听这动静,二爷和香菱一时半刻的也还用不着热水,香菱自行梳洗完毕之后,略一犹豫,便先到了南边儿屋里,打算问问大小姐的奶娘要不要梳洗。
为了方便人进去帮忙照料孩子,这南屋的房门向来是虚掩着的。
晴雯又怕会吵醒大小姐,哭闹起来搅了老爷、姨娘的‘雅兴’,因而便悄默声的推门走了进去。
到了里面就见姐儿在摇篮里睡的正香,床上奶娘更是把整个身子都裹在了被子里。
这也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晴雯无语的摇了摇头,就待退回客厅里,然而刚要转身的时候,却又发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那被褥不断的翻涌着,怎么看也不像是呼吸那么简单,瞧着倒像是在打摆子。
莫不是奶娘生病了吧?!
晴雯登时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大小姐可比不得少爷那般结实,月前刚刚大病了一场,若这时节再让奶娘传染上什么疫症,可如何了得?!
想到这里,她忙上前探问道:“嫂子、宋家嫂子?!”
只这一声,那被褥的抖动便猛然僵住了,半晌才见底下冒出一张通红胜火的面孔,涩声道:“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晴雯见她这模样更觉不妥,一面伸手去摸宋嫂子的额头,一面关切道:“嫂子可是身上不大舒服?要不要我去禀明二爷,请个大夫过来瞧瞧!”
“不不不!”
那宋嫂子忙把条白胳膊伸出来,拨浪鼓似的乱摇,口中急道:“我身子好的很,你千万别惊动了二爷!”
眼见她连脖颈都红彤彤的,晴雯却哪里肯信,还当她怕丢了差事故意隐瞒病情,转身就要往去主卧里通禀。
那宋嫂子愈发急了,也顾不得身上没什么遮掩,跳将起来一把将她扯住,支起身子叫道:“好姑娘,你……你先听我解释!”
说着,附在晴雯耳边低语了几句。
晴雯听罢,一张瓜子脸也涨得通红,连着啐了几声,又道:“嫂子也真是……也真是荒唐的紧!算了,我刚打了水来,你快到外面梳洗一下吧,免得姐儿醒过来慌了手脚!”
宋嫂子见她没有要深究的意思,心下顿时松了口气,尴尬的取过毛巾和衣裳,背着晴雯好手忙脚乱的收拾停当,又把那被乱糟糟的褥叠好,这才匆匆到了外间。
晴雯因要留下来照看孩子,自然没有跟着出去,原本应该就近坐到床上,但想到奶娘方才的行径,却总觉得那上面有些污秽。
于是她又从角落里翻出个秀墩来,小心的在那摇篮前坐下,这脑子里乱糟糟的,也不知想了些什么,再回过神来时,宋嫂子已经折了回来,正满面讪笑着望着自己。
“好姑娘。”
就听她讨好道:“方才的事儿,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我……我可就没脸出去见人了!”
这府上刚富贵几年的功夫,也没多少家生的奴才,因而奶妈都是从外面找的,等闲三五天才能回家一趟,又不好在家里过夜,本就是食髓知味的妇人,听了这一晚上的靡靡之音,会有所冲动倒也份数寻常。
再者说了,大户人家的奶娘耐不住寂寞,和男主人勾搭成奸的,那是大有人在。
这宋嫂子好歹是自己解决烦恼,说起来也算不得什么错处。
只是这几日里,这宋嫂子对晴雯很是有些刻薄,因而晴雯便顺势拿出豪门大丫鬟的手段,好生敲打了她几句。
直到宋嫂子指天誓日的,表示自己以后唯晴雯马首是瞻,晴雯这才不咸不淡的道:“嫂子言重了,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何况咱们还是在一个屋檐下抡马勺,互相多帮衬些也就罢了。”
“对对对,互相帮衬、就是要互相帮衬才是!”
宋嫂子将头点的小鸡啄米一般,满脸的如释重负,显然她嘴里说着要马首是瞻,心下却是百般不愿的。
如此嘴脸,晴雯素日里也是见惯了的,因而也懒得同她多做计较,借口说要去伺候老爷、姨娘,起身到了外面客厅。
此时那恼人的动静,也终于停了下来。
晴雯心下刚松了口气,就听里面香菱怯声道:“晴雯姐姐,劳烦送些温水进来。”
当初在荣国府时,两人便是熟惯了的,香菱又素来是个憨厚性子,因而这几日晴雯虽然做了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