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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名侦探-第2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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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这一走,锦香院里顿时空荡了大半。

    孙绍宗安排柳湘莲把那尸身收敛了,又将云儿引到屋里,让薛蟠找来了笔墨纸砚,由冯紫英负责誊录着,细问这人的来历身份。

    根据云儿所言,这死去的书生名叫周曦,是广德四年的秀才,后来两试秋闱不第,便常寄情于烟花柳巷之中。

    因周曦诗词歌赋琴棋诗画无一不通,尤其琴技号称京城一绝,故而又被好事者呼为小周郎——而云儿与他结识,也正是因为一次‘曲有误、周郎顾’的狗血桥段。

    那是在广德九年秋……

    “风花雪月的事儿,先不必细说。”

    听云儿泪眼迷离,一个劲儿的追忆两人相识相知的经过,孙绍宗只得开口提醒道:“说说他的家世如何,一贯又以何为生,平素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周郎父母早已过世,周伯父生似乎前曾在礼部为官。”

    “他家中经营着一间胭脂铺子,虽说不上是大富大贵,却也是衣食无忧。”

    “至于不同寻常之处……”

    云儿秀气的柳叶眉紧紧蹙在一处,半晌似乎想起了什么,到了嘴边却又犹豫着咽了回去。

    “想到什么但说无妨。”

    孙绍宗正色道:“人死如灯灭,为了查出凶手,还有什么好忌讳的?”

    “也不是忌讳什么。”

    云儿轻摇臻首,只荡出两行泪花,这才哽咽道:“只是民女也不知那究竟算不算——自打天狗吞日之后,他似乎藏了许多心事,每次偷偷来我这里,也是心不在焉眉头不展,直到前段时间才渐渐好起来。”

    天狗吞日之后,突然心事重重?

    当时朝堂上虽说是波云诡谲,可对于老百姓而言,也不过就是多了些谈资罢了,哪至于整日里忧心忡忡的?

    难道说……

    这厮同太子一案有关?

    又或着,他其实白莲教在京城布置的眼线之一?

第537章 问平儿、尤氏醋海生波() 
    要知道这可是在官差眼前,明目张胆的杀人!

    尤其还是在孙绍宗这样,素有‘神断’之名的中高级官员面前!

    这简直就是在挑衅朝廷的威严!

    甚至可以说是在花样作死!

    要么是凶手已经愤怒到失去理智,要么就是他有什么迫不得已理由,否则应该没有一个正常人,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悍然出手!

    而今天周曦的所作所为,最容易触发的动机,无疑就是‘情殇’二字,所以孙绍宗才会第一时间,将沈炼锁定成了头号嫌疑人。

    然而在沈炼洗脱嫌疑之后,这‘情杀’的动机也就难以成立了——世上武艺高强,又肯为了失足妇女舍生忘死的男人,能遇到一个就已经很稀奇了,总不会连续两个都被云儿给撞上吧?

    而排除掉‘情杀’的可能性,依照当时现场情况,唯一能形成杀机的,恐怕也只有‘封口’二字了。

    凶手应该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想让周曦落入官府手中,所以才甘冒奇险悍然出手。

    否则他完全可以等周曦被放出来,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手——又或者,干脆期待周曦死在牢里!

    和日食有关系,又能让人豁出命去守护,而且决不能让官府知晓的秘密……

    这几个条件加起来,也难怪孙绍会怀疑到太子一案,又或是白莲教内奸头上。

    不过仔细想想,他又觉得不太可能。

    首先太子一案计划缜密,孙绍宗尚且无处下手,区区一个落第秀才,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其中的机密讯息?

    至于白莲教内奸么……

    眼下李姑婆都被生擒活捉了,再截杀其它落网的奸细,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先后否定了心中的两个揣测,孙绍宗又向云儿追问了一些细节,却几乎是毫无收获。

    “哥哥。”

    正琢磨着着,是不是自己还漏掉了什么疑点,旁边薛蟠便凑上来,搓着手道:“你说杀了那小白脸的人,会不会就是当初偷袭我的那个?”

    虽说想岔了,可这货能怀疑到‘情杀’上,也着实让孙绍宗出乎意料。

    用眼角余光打量了沈炼一眼,孙绍宗毫不犹豫的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左右这沈炼也还没捅出什么大篓子,看在卢剑星面子上,就把这锅让凶手一块背了吧。

    “我就知道是这样!”

    薛蟠怪叫了一声,抬腿就向云儿胸口踹去,嘴里骂骂咧咧的道:“特娘的,你这贱蹄子到底背着老子,勾引了多少野汉子?!”

    旁边沈炼见状,差点就忍不住上前阻拦,好在孙绍宗先一步拉住了薛蟠。

    正待呵斥这憨货几句,让他不要胡闹,外面却忽然传来了仇云飞的叫嚷声:“大人、治中大人!又死了人了!”

    又死人了?!

    孙绍宗豁然起身向外迎去,在门口与仇云飞撞了个正着,立刻劈头问道:“怎么回事?谁又死了?!”

    “大人。”

    仇云飞忙道:“卑职按照您的吩咐,去了周秀才家中,还没等上前叫门呢,就见院子里浓烟滚滚……”

    却说见到周曦家中似乎起了火,仇云飞立刻派人上前砸门,谁知里面却一直无人回应。

    卢剑星当机立断,翻墙进去把大门打开,仇云飞等人这才得以入内。

    而众人寻着浓烟,一路找到了后院书房,就见那火场里隐隐躺着几个男女。

    仇云飞立刻下令,让衙役们进去把人弄出来。

    可当时火势不小,衙役们哪敢进去冒险?

    正你推我搡之际,又是卢剑星打了井水弄湿身子,冲进火场之中,背出了倒在里面的三男两女——不过这些人却早已断气,并无一个活口。

    “根据卑职验看查访,其中两男两女都是周秀才家中的奴仆,致命伤则是颈部的刀伤。”

    “另外一人面部严重烧伤,难以分辨原本的相貌,不过基本可以断定,并非是周家的仆人。”

    “他的致命伤同样不是烧伤,极有可能是服毒自尽。”

    服毒自尽的外人?

    面部严重烧伤?

    孙绍宗略一沉吟,便开口问道:“那人身上可有什么助燃物?可曾在附近发现凶器?”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大人!”

    仇云飞嘿嘿一笑:“那厮在头上浇了灯油,所以只有上半身严重烧伤,下半身却还好好的——至于凶器嘛,柴房的柴刀有被清洗过的痕迹,却并没有打磨过的痕迹。”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根据卑职的勘验,这人应该是个习武之人,而且平日有佩戴扳指的习惯。”

    啧~

    显然仇云飞也是在怀疑,那中毒而死又烧焦了面孔的,正是之前一箭射死周曦的凶手。

    敢冒险杀人也还罢了,如今竟又毫不犹豫的自尽了……

    看来这事儿就算和太子一案没什么干系,背后所牵扯的事情也绝不会小!

    想到这里,孙绍宗当即吩咐道:“走吧,带我去周家看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就在孙绍宗去周家勘验现场之际,宁国府的大太太尤氏,也匆匆的赶到了王熙凤家中。

    “平儿、平儿?!”

    一进门尤氏就嚷了起来,等到平儿匆匆自里间迎出来,更是忍不住抱怨道:“你家奶奶呢?这倒好,我辛辛苦苦帮她筹备生日,临了她倒把我给撇下了——老太太口口声声管我要寿星,我却去哪儿给她变一个出来?”

    这一股脑抱怨完,尤氏才发现平儿神情恍惚,气色也有些不对,虽是面对着自己,却仿佛正魂游天外。

    “这是怎得了?”

    尤氏狐疑道:“瞧你这魂不守舍的样子,也没听说哪个小蹄子灌了你的酒啊?”

    “没……没什么……”

    得知贾琏暗恋孙绍宗一事,受到冲击的可不止是王熙凤,平儿也是受惊非小,到现在也还没缓过劲来。

    不过眼见尤氏起了疑心,她唯恐这事儿会影响到孙绍宗的声誉,忙打起精神道:“我们二奶奶方才多喝了几杯,被风一吹这身上就有些不舒坦,如今已经睡下了,怕是只能劳烦您在老祖宗太太面前,替她多担待着些。”

    尤氏听了,虽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尽不实,但一时却也挑不出毛病来,再说她其实还有别的事儿,想要寻平儿细问究竟。

    于是干脆岔开了话题,往那抄手游廊里一指,道:“你们奶奶能忙里偷闲,就不兴我也在你家歇歇脚?走走走,随我去那廊下坐坐,我也正好有些事儿想寻你打听打听。”

    说着,就去扯平儿的袖子。

    她毕竟是主子,平儿又怎好拗着不肯?

    只得半推半就的从了,随着尤氏到了那抄手游廊里。

    尤氏先将她摁在栏杆上,又紧贴着她坐了下来,揽着平儿纤细的腰肢,把红胜火的双唇凑将上去,兴致勃勃的咬耳朵道:“我前儿听人说,琏兄弟把你和那小红,一并舍了给孙家二郎使——这事儿该不会是真的吧?”

    平儿一听这话面色骤变,就要从那栏杆上蹿将起来,却被尤氏死死按住。

    “你莫急,我不过是听人胡乱嚼舌头,怕你被蒙在鼓里,坏了名声还不自知——要是没这事儿,回去我就让人把那几个下贱坯子打发了!”

    说是这么说,但尤氏看平儿的反应,心下却早笃信了八成。

    而平儿冷静下来之后,一张脸虽涨的通红,心下却反倒生出些解脱之感——这消息既然已经传到东府,想必这荣国府里更是早就传遍了。

    既然如此,那自己还遮遮掩掩的作甚?

    反正也已经铁了心,要从这荣国府脱身了!

    因而平儿一咬银牙,脱口道:“这也算不得谣言,二爷的确已经把我许了孙大人,孙大人也答应要纳我为妾——只是奶奶一时还离不得我,才准备再留我些日子。”

    这番话一说出口,平儿心下顿时去了块垒,却反而轮到尤氏心下别扭了。

    她原是听说平儿,被贾琏派去给孙绍宗暖床,不觉有些同病相怜之感——却哪曾想到,平儿竟是要去孙府为妾的!

    这下尤氏心里顿时打翻了醋瓶子,直个劲儿的往外反酸,勉强笑道:“那我倒是要恭喜你了,孙大人虽比不得咱们荣宁二府,自身却是一等一的青年才俊,又是个会疼人儿的主儿……”

    越说她心下越觉得不舒坦,又好像是被人偷了什么去,心下空落落的。

    尤其是说到‘会疼人’三字,那一夜抵死缠绵的情景,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一时身上又是孤寒寂寞冷,又是心烦意乱燥。

    正冰火两重天之际,忽有个丫鬟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叫道:“大太太、大太太!姨太太哪里传了话来,说是老夫人身体有些不适,请您过去瞧一瞧呢。”

    继母身体不适?

    还要请自己过去瞧一瞧?

    眼下她寄居在孙府,有什么事情只需要交代孙家的奴仆一声就是了,何须找到自己头上?

    尤氏稍稍一琢磨,便猜测继母大约是怕耽搁了三妹妹的婚事,所以才急着喊自己过去,要交代些什么。

    于是便吩咐道:“你跟来人说一声,我眼下实在走不开,等把手头的事儿处置了,就过去瞧老太太。”

第538章 鞭挞() 
    又是一个谜团啊!

    勘验完纵火焚尸案的现场,孙绍宗又带人向左邻右舍了解了周家的情况,结果却只能用乏善可陈来形容。

    就如同来之前推断的一样,基本可以确定那烧焦面目之人,就是之前射杀了周曦的元凶。

    可他杀死周家的仆人,又在书房里服毒自尽,并企图毁尸灭迹,究竟是想掩饰些什么,却是半点眉目都没能查到。

    而那周曦少年时一直闭门苦读,成年后又极少与邻居往来,连自家店面也是托给旁人打理,每日里昼伏夜出,只在青楼妓馆中打转。

    因此左邻右舍提供的情报,反不如云儿的供述,来的详尽清晰。

    倒是对周秀才早逝的父母,老邻居们都记忆犹新。

    据说周父年轻时,曾在礼部教坊司任职,后来因私纳犯官之女为妻,被教坊司的同僚揭发,落了个削职为民的下场不说,连家产也被罚没了大半。

    以至于有那么两三年里,周父为了维持生计,不得不以乐师的身份,辗转于青楼妓馆之间,饱受世态炎凉之苦。

    不过周父却并未因此迁怒妻子赵氏,反而与其愈发恩爱。

    广德八年秋,赵氏不幸感染时疫,周父衣不解带的在床前伺候了月余光景,最终夫妻二人双双病亡,成就了一段‘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的佳话。

    “想来周秀才也是因为太过伤心,所以才会整日在外面买醉,以至荒废了科举仕途。”

    想起隔壁邻居那唏嘘的模样,孙绍宗心下就是一阵无语。

    似乎不管什么事,只要能和‘佳话’二字沾边二,就可以百无禁忌了连在守丧期间出入风月场所,这等大逆不道的行径,竟也成了思念双亲的明证。

    眼见日头西斜,孙绍宗把仇云飞喊了过来,表示自己明儿还有朝廷钦犯要审,因此接下来的调查,只能暂时托付给他。

    “这案子背后也不知牵扯着什么秘密,你可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明儿先把火场清理出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记住,一旦有什么发现,立刻派人去北镇抚司通知我!”

    因见孙绍宗说的郑重,仇云飞也不敢再嬉皮笑脸,忙把瘦了几分的肥肚腩一挺,表示自己就算把这里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找出有用的线索。

    孙绍宗倒不怀疑他查案的热情,毕竟这小子早就不乐意做个不入流的检校了,眼下对刑名通判一职可说是势在必得。

    如今瞧见立功的机会,哪里会白白错过?

    应该担心的,反倒是他的安全问题卢剑星也是有正式差事的,不可能整天护卫在他身边。

    好在这厮还有个做太尉的亲爹,回头派人知会仇太尉一声,由仇太尉去操心也就是了。

    把查案的事儿托付给仇云飞之后,孙绍宗原是想喊了薛蟠等人一起离开的,谁知那憨货又犯了倔劲儿,说这事儿皆因自己而起,非要留下来同仇云飞同甘共苦。

    冯紫英、柳湘莲两个,虽不想趟这潭浑水,却也不好把薛蟠独自丢在这里,因而也只好留下来奉陪到底。

    于是最后和孙绍宗一同离开的,便只有卢剑星、沈炼二人。

    却说孙绍宗当先出了周家,二话不说打马扬鞭,直驰出两条街远,这才兜转马头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卢剑星和沈炼也忙催马跟了进去。

    眼见孙绍宗在那巷子里勒住了缰绳,两人立刻滚鞍下马,一个单膝、一个双膝,跪倒在孙绍宗马前。

    单膝跪地的卢剑星满脸恳切:“多谢孙大人回护之恩!”

    双膝跪地的沈炼,则是面无表情:“请大人责罚。”

    孙绍宗高居马上,看都不看他兄弟二人,一边用马鞭梳拢着胯下黑马的鬃毛,一边云淡风轻的问:“自从那日我带你们赴宴之后,薛蟠可曾得罪过你?”

    沈炼将头一垂:“不曾。”

    啪!

    一马鞭应声落在他肩头,那宝蓝色的锦衣下,顿时绽放出一抹狰狞的血色,显然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

    沈炼身子微微一颤,口中却道:“沈炼谢大人赏。”

    “先别急着谢,这事儿还没问完呢。”

    孙绍宗说着,仍是云淡风轻的问道:“那云儿在被薛蟠包养之前,可曾与你有什么私情?”

    “不曾。”

    又是一道血肉模糊的鞭痕,烙印在了沈炼肩头。

    “你可曾向薛蟠透露过,自己喜欢那云儿?”

    “不曾。”

    啪!

    “你可曾出言劝说薛蟠,不要虐待那云儿?”

    “不曾。”

    啪!

    一连四马鞭抽将上去,直把韧性十足的锦衣,都打了稀烂,沈炼更是疼的额头尽是冷汗,却自始至终连句呻吟也不肯吐露。

    直到孙绍宗停下了质问,他这才又一个头磕在地上,闷声道:“沈炼再谢大人的赏。”

    “真要谢,就谢你大哥好了。”

    孙绍宗嗤鼻道:“当然,要是心怀怨愤,你也不妨试着报复本官。”

    “沈炼不敢!”

    沈炼沉声道:“当初若不是大人引荐,我和大哥……”

    “正因是我引荐的你们,才更容不得你对薛蟠出手!”孙绍宗的声音陡然转厉,伏地身子阴狠的盯着沈炼:“看在你家大哥的面子上,这次我就饶了你,若是再有下回,你在北镇抚司学的那些手段,说不得就有机会温习一下了!”

    说完,孙绍宗挺直了腰板,径自打马而去。

    直到那隆隆回响的马蹄声渐行渐远,卢剑星才从地上起身,从腰间摸出个小小的瓷瓶。

    啪~

    不等卢剑星把瓶口的塞子拔开,沈炼猛地一挥手,将那瓷瓶扫飞了出去。

    那瓷瓶倒也结实,在密布青苔的墙上磕了一下,竟未曾碎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动了几圈,又到了卢剑星脚下。

    卢剑星附身拾起那瓷瓶,将瓶塞儿拔去,又恍似没事儿人一般,小心扒开沈炼伤口上的碎布条,将黑黄色的药粉倒了上去。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被卢剑星的态度所感,沈炼那僵冷的面孔终于又生动起来,脸上的皮肉纠结的扭动了几下,吐着浊气道:“大哥,我……呃啊!”

    却原来卢剑星倒了半瓶药粉,忽然伸手摁了上去,将那血肉模糊的伤口,连同上面的药粉,一起用力的揉捏着。

    这一下,直如在肉里刺了无数枚钢针似的,疼的沈炼哎呀一声,额头汗如雨下。

    “清醒了没有?!”

    卢剑星咬牙切齿的质问道:“你不是说过,终有一日,会堂堂正正的坐在上首,让那些衙内、公子像狗一样阿谀奉承么?!”

    “你就是这么实现自己的誓言的?!”

    “为了个下贱的青楼女子,你就把一肚子雄心壮志都拿去喂狗了?!”

    沈炼再次默然起来,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半晌才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走吧,回营值夜!”

    说着也不顾肩头的伤势,扯着缰绳便爬到了马背上。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不提卢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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